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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神枪-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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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们使用过多种的变装,来掩饰自己的身份,是以对于一变为内行厂的番子,再变为五湖镖局的镖师,全都极为自然,视为理所当然之事。
身份的转换,对于这些伊贺流的忍者来说,丝毫不觉得突兀和不自然,只不过他们从未扮演过镖师,这才看起来破绽百出。
大桥平八郎和高桥五十四见到邵元节单身奔行而来,认出他是金玄白的好友,当朝的国师,连忙停住马,跃了下来,躬身抱拳向邵元节行礼致敬。
邵元节打了个稽首,还了一礼,笑道:“各位镖头不用客气,贫道有件事要找你们副总镖头相商,所以才走过来看看他。”
大桥平八郎恭声道:“我们副总镖头在后压阵,请道长上马,由在下相陪前去如何?”
邵元节道:“这倒不用了,贫道一人前往便可以了。”
他朝众人点了点头,潇洒的飘身而去,耳边还听到高桥五十四道:“邵道长一副神仙模样,果真不愧是当朝国师,令人景仰。”
这番话入耳之后,让他觉得全身飘飘然的,步履更觉轻快起来。
走出数丈之外,远远望去,十多辆马车之后,数骑快马奔了过来,其中领先一人正是金玄白。
显然前进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引起金玄白的注意,这才带人过来查看究竟。
邵元节伸起右手,正准备和金玄白打个招呼,却见到身边一辆马车的车窗窗纱被掀起,露出了一张清丽的笑靥,道:“邵道长,有什么事吗?”
邵元节侧首一看,只见那个女子正是服部玉子,连忙打了个稽首,道:“原来是傅姑娘,贫道是要找金侯爷问一桩事……”
此时阳光斜照,服部玉子薄施脂粉,笑靥如花,衬着镶着碧玉的耳环,更显美丽高贵,让邵元节觉得她,跟前些日子所见时,容貌又有一些变化,似乎变得更是美得摄人心魄。
他暗暗咽了口唾沫,道:“不过这件事和傅姑娘说,反而更为恰当,因为祢也是当事人之一。”
服部玉子黑眸一亮,道:“哦!有什么事和小女子有关?”
她微微一笑,道:“既然有事,就请道长上车一谈。”
邵元节笑道:“上车倒不必,贫道就坐在车辕上请教傅姑娘吧!”
他跨步上了车辕,侧坐在驾车的车夫身边,田中春子立刻掀起了车帘,让服部玉子可以近距离和邵元节交谈。
邵元节一眼望去,只见宽大华丽的车厢里,除了服部玉子和田中春子之外,还有曹雨珊、井凝碧和松岛丽子三人,她们全都注视着邵元节,乌黑的眼眸里,充满着好奇的眼神。
邵元节见到这三人都是貌美如花,一个比一个年轻,也不禁再度的暗暗羡慕金玄白艳福齐天。
他点了下头,道:“各位姑娘,打扰了。”
松岛丽子大方的欠身作势,算是裣衽行礼,曹雨珊跟着她欠身点头,而井凝碧则羞涩的笑了笑。
服部玉子就坐在车门边,凑首向前,低声问道:“邵道长,有什么话要交待,请说吧!
”
邵元节的鼻端飘过缕缕幽香,令他精神一振,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说道:“贫道刚才听朱侯爷说起,皇上准备颁下圣旨,让安陆兴王爷替金侯爷和诸位夫人完婚……”
服部玉子没等他说完话,已惊讶的叫出声来,车厢中的其他四女也都发出惊愕之声。
这时,金玄白已纵马驰到了大车之旁,听到车里的惊叫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勒住缰绳,探身查看。
当他见到邵元节侧坐车辕,一脸笑容,连忙问道:“邵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服部玉子没等邵元节开口,便道:“相公,没你的事,你还是回去压阵,或者到前面去领队,免得耽搁了行程,和朱大爷他们距离太远,少了照应。”
金玄白有些狐疑的望了望邵元节,见他挤了挤眼睛,于是笑了笑,调转马头,转身回去。
随在他身后的黑田穷十一等人,也默然的控马转身,金玄白吩咐道:“你们先走,在后压阵,我立即就来。”
黑田穷十一和宝田明月二人应了一声,领着三名忍者,纵马急驰而去。
随即从第三辆车厢里,齐冰儿探首出来,问道:“大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金玄白凝目望去,只见井胭脂也从车窗露出了一张瓜子小脸,瑶鼻朱唇,容颜如玉,竟比齐冰儿还要美上三分,心想冰儿怎会和井胭脂如此要好?两人还会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再一观察,发现她们手里抓着一些零嘴小吃,鲜果糕饼,不禁莞尔一笑。
他怜惜的伸手在齐冰儿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道:“冰儿,祢这么爱吃,小心以后变成一个大胖子!”
齐冰儿嘟了下小嘴,道:“才不会呢!”
她抓住金玄白的大手,又问了一句:“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车队要停下来?”
说话之际,领头的队伍已经开始前进,排在前面的两辆马车也开始缓缓移动。
金玄白分出一缕神识往前探去,正好听到邵元节说道:“这次婚礼极为隆重,皇上颁下圣旨,要封各位为一品夫人,赏赐黄金百镒、凤冠霞帔……”
接着便听到曹雨珊、松岛丽子等人发出惊讶的叫声以及服部玉子的禁止声。
金玄白似乎也沉浸在她们的兴奋里,脸上泛起笑容,低声问道:“冰儿,什么叫黄金百镒、凤冠霞帔?”
齐冰儿一愣,回头问道:“师父,什么叫黄金百镒、凤冠霞帔,祢知道吗?”
风漫云答道:“一镒是二十四两,黄金百镒就是二百四十两铸好的金锭,这个祢怎么都不知道?”
齐冰儿眨了眨眼睛,道:“那么,凤冠霞帔又是什么?”
风漫云支吾了一下,道:“嗯,这个师父我就不知道了,顾名思义,凤冠就是镶着凤凰珠饰的金冠,霞帔嘛,就不知道了。”
金玄白听她这么说,知道她也不清楚什么是凤冠霞帔,笑了笑,低声对齐冰儿道:“冰儿,邵道长找祢傅姐姐,是说皇上要颁下圣旨,替我们完婚,要封祢为当朝一品夫人,赏赐黄金百镒,凤冠霞帔……”
话未说完,齐冰儿已惊叫一声,扔下了手里的橘子和糕饼,飞身出了车厢,跳到金玄白所骑的栗色骏马上,紧紧的将他搂住。
她也不知是太过于高兴还是激动,眼中热泪盈眶,长长的黑睫稍一眨动,大颗的泪珠已夺眶而出,滑过面颊,落在金玄白的蓝色锦袍上,然后颗颗滚落下去。
金玄白搂住她的腰,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
从柳林里目睹江百韬和杨小鹃偷情密会开始,遇到了忍者偷袭五湖镖局的激烈场面,然后再从忍者手中救下了他身为齐大公子的齐冰儿,然后替她祛毒,两人经历一番风雨,直到现在,将她紧紧搂住。
那一连串的画面,如此鲜活的出现在脑海,才两个多月的光景,却有如数十年那么悠久。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齐冰儿才是自己心里最珍爱的人,纵然她比不上秋诗凤和楚花铃美貌,比不上服部玉子的聪慧、欧阳念珏的清纯,她有些刁蛮,有些意气,有些放纵,然而,她依旧是自己的最爱。
在这瞬间,金玄白看着那些马车车窗里探出来的几张朱颜玉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因为他的爱有如长江大河,可以容纳那么多的丽人,那么多投射而来的关爱和情愫。
第二章第二九章过境蝗虫
当天夜里,随同金玄白走镖的五湖镖局车队,投宿在徐州最大的一间群英客栈。
而朱天寿所领军的八百多名明教徒众,以及随后赶来接应的一百多名卫军兵士,分别包下了三间客栈,双方相距不到一里,互不干扰。
徐州城里从这两支队伍进城不久,便实施宵禁,街上布满着明暗岗哨,知府衙门出动了五六百名差役守夜,只容许身穿五色服饰的明教教徒在街上走动,其他人一律查验身份,没有腰牌,立刻进行逮捕下狱。
执行命令的衙门人员,上上下下,从大捕头开始,直到徭役为止,没一个知道为何要如此,对于那些明教徒众更是充满着好奇。
徐州城里的城狐社鼠、牛鬼蛇神,从朱天寿等大队人马进城之后,便吓得躲了起来。
至于平时活跃于闹市,雄踞各方的地方豪强,则在看到明教徒众的庞大阵容,以及来自官府衙门的警告之后,都纷纷在酉时出城,躲到乡下去避难了。
从出动衙役进行宵禁巡夜,到包下旅店客栈,打理明教教众和五湖镖局镖师们的住店、饮食等等,都是由胡定德和赶来支援的徐州卫千户江彬处理一切琐事。
那个江彬出身军户,原先是驻守宣化、大同的边军,为人极为圆滑,在军中以骁勇善战出名,脸上留下伤疤,常以此炫耀于人。
他是太湖船户花三的外甥,钱宁娶了船娘花牡丹之后,应老岳丈花三之托,把江彬设法调到了徐州卫,不仅如此,连与他结拜的兄弟李泰和李琮也一并来到了徐州。
这一回,钱宁虽然随着张永等人,陪着臧能假扮的武宗皇帝返回北京,可是临行之际,却拜托蒋弘武加以照应。
于是,当蒋弘武和诸葛明等人拟下计策,决定要调大批卫军冒充明教中人,随行保护朱天寿时,立刻便派出胡定德到徐州卫去把千户江彬调来,以供差遣。
江彬虽然长相粗野,脸上又有伤疤,却是心眼玲珑,发现被征调来保护的人是位侯爷,纵是不知朱天寿等人为何要高举明教的大旗,张扬而行,仍然尽心尽力,领着两名任职百户的拜弟李泰和李琮,忙里忙外的张罗一切,在东厂档头胡定德的协助下,把一切住宿饮食等琐事,都料理得十分妥当。
因此朱天寿领着谢恺儿等众女住进安逸的客栈,享用完了丰盛的晚餐之后,极为满意,还因而召见江彬,嘉奖了几句。
尤其江彬脸上留下的伤痕,让朱天寿留下极深的印象,特别加以垂询,江彬加油添醋的述说一番,让朱天寿更觉此人为国犯难,是不可多得的一名勇士,并且当场叫他到群英客栈去晋见金玄白,要求金副总镖头传他几招刀法,供他以后在沙场上能英勇杀敌。
江彬诚诚恳恳的领着李泰和李琮二位拜弟,到群英客栈拜见金副总镖头,当时,他根本不知道为何逍遥侯爷要叫自己去拜访一位镖局的副总镖头,学什么刀法,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直到他在群英客栈碰了个大钉子,遭到金玄白当面拒绝之后,见到胡定德,发了顿牢骚,才被告知这位五湖镖局的副总镖头便是新近成立的内行厂指挥使,当今皇上敕封的武威侯爷,这才把他和两位拜弟吓出一身冷汗。
江彬等三人直到那个时候,才发现他们冒了极大的险,所幸没有在金侯爷面前露出不满之态。
而在离去之前,见到了多位国色天香的美女,也没有露出丑态,出现任何失礼或变态的言行,否则他们很可能当场便被那些剽悍的镖师们,斩杀于客栈之中。
江彬不知道两位侯爷为何带领大批人马,一个扮明教宗主,一个扮五湖镖局的副总镖头,公然张扬而行。
然而心眼灵活的他,却知道这种事绝非自己能闻问的,至于内行厂是个什么机构,他也不了解,可是看到胡定德以东厂档头之尊,仍要低声下气的领着属下,供人差遣,便明白二位侯爷这回的行动,必是有极深的用意。
他一个小小的千户,靠着表妹夫钱宁的关系,从边镇大同街调到了徐州卫,如今得到了这种机会,让他可以靠近二位侯爷身边,供人差遣,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机运,若能好好的把握,定能扶摇直上,他日升为将军也绝非难事。
是以他纵是心里遗憾没能得到武威侯爷的关爱,得传绝世武功,仍旧打起精神,兢兢业业的执行本身的职责,希望能给两位侯爷留下深刻的印象,为他日登龙做准备,才不致辜负娘舅的期望。
其实金玄白也不是因为江彬面貌凶恶而拒绝传以刀法,只因他当时受到身边众女的包围,根本抽不出空来做这种事。
自从邵元节跟服部玉子要名单开始,包括齐冰儿在内的七八名女子几乎全都陷入兴奋,甚至于疯狂的状态中。
那当朝一品夫人的头衔,以及皇上颁旨完婚,赏赐黄金百镒、凤冠霞帔的允诺,让这几位来自江湖的美女们,几乎全都受到了震慑。
服部玉子为了表示慎重,当时并没有把金玄白未婚妻子的姓名提供给邵元节,而是到了徐州,住进群英客栈之后,才召集了随同而来的诸位美女开了个会,经过一番讨论才拟好了名单。
参与这场密会的人,包括何玉馥、齐冰儿、秋诗凤、楚花铃、欧阳念珏等人,可是最后列入的人,除了她们之外,还有薛婷婷、曹雨珊、井凝碧三人。
这三人里,薛婷婷是早年铁冠道长替金玄白定下的未婚妻室,无人反对,而曹雨珊则得到众女的喜爱,被公认是输钱输得最多,付钱最爽快的财神婆,才被列名在内,无人愿意把她除名。
至于井凝碧之所以能被列入名单中,完全是服部玉子的一番话,才说服了其他人。
那番话便是金玄白常跟服部玉子提起,出师时沈玉璞所说的一句戏言,便是要金玄白挑战漱石子,将他击败之后,把漱石子的孙女娶为小妾。
服部玉子认为以金玄白目前的武功修为,足以和漱石子一拼,至于能不能将之击败,是一回事,而娶他孙女为妾,又是另一回事。
井凝碧随在曹雨珊身边,迷迷糊糊的进了半月园,冒充丫环,结果在一场牌局的输赢上,被曹雨珊莫名其妙的押给了服部玉子。
虽然后来曹大成带来万两银子替她赎了身,井凝碧仍然跟曹雨珊一起,依恋在服部玉子的身边,不愿就此离去,返回家中。
再加上井胭脂的出现,让这一群年龄相近,背景类似的美女们,全都相处得油里调蜜一样,更舍不得离开服部玉子了。
井凝碧的身世背景,比起楚花铃、齐冰儿等人,还要高得多,但她聪明慧黠、秀丽可爱,一点也不以自己是武林第一高手的孙女自傲,以致夺得众位大姐姐的怜爱,终于经服部玉子的游说,而被列入金玄白正妻的名单中。
其实服部玉子之所以这么做,是有一番私心,她之所以笼络曹雨珊、井凝碧,是为了树立她大姐姐的威望,增加她在金玄白心中的份量。
以她的观察,金玄白最钟爱的还是齐冰儿,原因在于她是金玄白第一个情人,纵然齐冰儿的美貌比不上秋诗凤、楚花铃以及自己,她仍然占有优势。
而楚花铃和欧阳念珏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二人交情自然匪浅,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同一阵线。
至于何玉馥则是和秋诗凤为多年好友,两人的意见一致,想必发生事情,也一定立场相同。
故此,算来算去,也只有她服部玉子是一个远自异乡来此的女子,虽然手下握有庞大的忍者兵团,可是面对闺房争宠之时,她仍是孤单一人。
面对未来数十年的岁月,她认为自己纵是精通易容术,也难保不会在人老色衰之际,遭到金玄白的遗弃,或者被其他姐妹排斥。
就因为她是异国女子,再加上年龄比金玄白要大了几岁,成为她心底的阴影,她才要拉拢曹雨珊进入这个家庭,甚至把井凝碧也给扯了进来。
她的目的便是要增加自己的威望,争取最多的发言权,让自己不至于成为怨妇。
而在一场会商的结果后,她终于达成了自己的愿望,把曹雨珊和井凝碧二人列名其中。
当这份名单交给田中春子,派出大桥平八郎带领十名忍者,从群英客栈送交邵元节后,皆大欢喜,群英客栈里大摆宴席,欢庆此事。
楼下摆了十多桌,供那些五湖镖局的“镖师”们尽情的吃喝,而楼上则摆了两桌,供金玄白和诸位妻子们共同享用,当然,何玉馥是带着母亲出席,井胭脂也随在身边,而齐冰儿则陪着师父风漫雪和师叔风漫云一起列席,其他的人包括松岛丽子、田中春子都在内,甚至连秋诗凤的二位贴身丫环诗音和琴韵也被请上了席。
金玄白作为唯一的男人,在众位未来妻子的劝酒下,喝得酩酊大醉,才被田中春子和松岛丽子二人服侍着去就寝。
至于在场的诸位女子,等到撤席之后,摆起了两桌麻雀牌局,开始展开厮杀,娘子军轮番上阵,战得天昏地暗,牌局的输赢,多达万两银子。
不过那些银票在桌上转来转去,远远不如真金实银来得过瘾,牌局到了一半,金锭、元宝全部上桌,让在牌桌边端茶奉果的诗音和琴韵两位丫环都领了不少吃红的赏银,足足有二百两之多。
群英客栈里热闹非凡,而朱天寿所住的聚德客栈更是几乎闹翻天了,因为住在这间客栈里的人,全都是谢恺儿属下的明教女弟子。
这些女子眼看明教复兴有望,每一个人都兴奋无比,开席之后,闹起酒来不比别人差。
尤其是星宿众女,更是郁闷已久,眼看光明在望,有朱天寿这位侯爷带着她们大摇大摆的擎起明教的大旗,畅行无阻的行在官道上,无人敢犯,使她们个个情绪亢奋,把朱天寿视为救星,纷纷上楼向他敬酒。
朱天寿置身于万花丛中,恍如在豹房一样,快乐无比,左拥右抱之际,纵有张忠、张雄二位小太监挡酒,也喝了个八成醉意。
酒宴之后,聚德客栈里摆出了十桌麻雀牌桌,由朱天寿先和谢恺儿讲解麻雀牌的玩法,然后又从楼下把边巨豪、成洛君、风漫天三人请来,开出第一桌。
朱天寿酒后,兴致极高,命令张忠和张雄二位太监,取来大金匣,在场的每一位女弟子,都给三百两银子的银票作为本钱,然后展开一场十桌麻雀牌大赌。
哗啦、哗啦的搓牌声响起,夹杂着阵阵的娇笑和轻呼声里,让朱天寿乐不可支,觉得比起坐金銮殿的时候,要快乐百倍。
这场牌局打到半夜,朱天寿体力不支,这才由张忠和张雄两个太监扶着上床睡觉。
此后,连续三日,明教徒众们都留在徐州城里,没有任何动静,朱天寿过着荒诞不堪的日子,除了醇酒美人之外,便是嬉戏于雀戏之中。
邵元节奉命拟好了两道圣旨,交给朱天寿御鉴之后用印,然后再派出张忠领着李泰统率百名军士,携带圣旨先行赶往湖广而去。
这件事便是朱天寿三天里唯一做的一桩有意义的事,其他的时间便是在鬼混,纵然徐州官府的大小官员,每日晨昏都来请安一次,他都一概不见。
邵元节看他这样,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在楼下接见了一次知府大人,只是说了几句慰勉的话,便获赠三万两银票,说是为侯爷壮行的。
由于客栈门外,插满了明教的旗帜,那些知府、知县们原本都还心头忐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经过胡定德和江彬的训斥之后,全都了解逍遥侯爷如今的职衔是内行厂指挥使,带领手下巡行天下,一方面是体察民隐,另一方面则是要揪出官府中的败类,甚至连东、西二厂驻在各地的人员,都要受到检验。
这种朝廷机密由江彬和胡定德口中说出,颇具公信力,再加上邵元节国师的身份,让那些大小官员全都吓得心惊胆跳,加意巴结,唯恐内行厂的大人们会查出自己任上的不法和污行,因此丢官送命,于是胡定德和江彬也收了不少的贿赂,累积起来,比邵元节收下的还要多。
他们二人不敢独吞,除了自己留下小部份之外,其他的便发下去给属下人员,于是皆大欢喜,每一个随行的内行厂番子和卫所军士都是荷包满满,精神百倍。
第四天的早上,五湖镖局的车队,终于离开了徐州,沿着官道,一路往西而去。
江彬依照指示,派出李琮,带领二百名军士先行,沿途封锁官道,清除旅客,布桩二十里之远,务必让五湖镖局的行列畅行无阻。
依照诸葛明的计划,由朱天寿率领的明教队伍,隔了半个时辰才动身,务必和金玄白的行列保持十里的距离,可以相互呼应。
本来,依据诸葛明和蒋弘武的推断,他们一路招摇往湖广而去,途中必然会招致以高天行为首的原明教人马的袭击。
可是这两队人马一路西去,穿州过府,走两天停三天的,根本没有碰到任何人干扰。
他们所经的城镇,根本看不到一个江湖人,只有川流不息而来的各地官府人员,络绎不绝的上门拜访,不过朱天寿仍是一概不见,全都交给邵元节领着胡定德去应付,始终保持一份神秘感。
就因为这样,各州各府的官员更加谨慎小心,不仅派出大批衙门的差役布建站岗,保护侯爷入驻时的安全,并且送出大批的贿赂和赠礼。
他们始终不明白,为何二位侯爷要带领手下番子,假扮镖局的镖师以及朝廷明令禁止的明教人员,如此大张旗鼓的穿州过府?
越是想不透,这些官员们就越想弄明白,于是有的人从胡定德和江彬身上旁敲侧击,有的人则跟驿站的驿丞打听消息,当然,这又花了他们不少银子。
于是,这两支队伍几乎成了过境蝗虫一样,沿路而去,几乎把各大城市的官员们多年搜刮而来的财物一扫而空,让这些平日作威作福,吸惯民脂民膏的官员们,个个都叫苦连天。
金玄白浑然不觉此事,他领着五湖镖局的镖队,一路西行,走了半个多月,都没碰到一个要劫镖的匪寇,也没碰到任何地方豪强过来拜访,以致让他觉得颇为悠闲。
他从未走过镖,还以为镖行走镖便是如此简单,心想难怪有点本领的武林正派人物,都想要开间镖局。
其实他忘了五湖镖局所经历的一些凶险,若非有他出现,这间镖局早就毁了!
而他此行如此悠闲,是因为有江彬和胡定德派人在前面开道,把官道都净空,不容其他旅客行走。
再加上南七省绿林盟主李亮三颁下了命令,让麾下的一百七十多个门派帮会全都停止活动,务必潜伏三个月,才能继续原先的生涯。
这个命令让这些旗坛帮派叫苦连天,可是随着消息传来,北六省的绿林帮派,在连续十天之内,已被挑了五十多座跺子窑和山寨,死伤人员多达千人,所有的首领人物无一幸免,全都一刀割喉。
这些消息在江湖上流传开来,造成极大的轰动,而领着一批刀法精良的刀客到处行凶的两股势力,更被江湖上渲染得沸沸扬扬,可是却没人知道这两批刀客为何要和北六省绿林盟作对。
各种谣言不胫而走,传扬开来,把李亮三也扯了进去,到了最后,传言出这两批人都是南七省绿林盟主李亮三所蓄的死士,目的便是为了除去巩大成,造成黑道元气大伤,这才能一统天下绿林。
许多不同的消息,经由北方而来的商旅们传了开去,然而没一个人能说出领队之人,只因那些跺子窑的绿林人物,几乎全都被赶尽杀绝,无人能逃出生路。
这些事情金玄白一概不知,他住店之时,都和朱天寿的明教众人们保持一里之遥的距离,仿佛互不相干,可是每天都会碰上一次面,谈些旅途见闻,有时还会陪朱天寿喝几杯酒。
至于搓麻雀牌的事,他始终没学会,也懒得把脑筋花在这上面,认为这只是消遣之物,不必为此浪费生命。
不过他并不反对齐冰儿等人以此消遣,因为她们每个人轮番上阵,坐上牌桌之后,全都特别快乐,而他就喜欢她们那种愉悦欢乐的神情。
当他陪朱天寿和邵元节小酌几杯后,看到星宗诸女在谢恺儿的指挥下,摆起十张方桌,拿出麻雀牌,然后依序入座,熟练的玩起牌来,不由颇为讶异。
因为这些女子打牌时眉飞色舞,出手快捷,比起齐冰儿、秋诗凤、何玉馥等人还要熟练,好像她们早就学会了打牌之术。
这时,他不禁暗忖:“明教恐怕总有一天会从江湖上消失无踪,而这种雀戏,很可能会永远流传下去!”
他从星宗女弟子想到了服部玉子和松岛丽子,觉得这种雀戏之战,他日随着忍者们的返回东瀛,也很可能会传入扶桑倭国,就此永远流传下去。
一时之间,他怔怔的望着那些沉迷于牌局的星宗诸女,几乎失了神。
朱天寿见他有些恍神,笑道:“金贤弟,你的酒量还是没有进步啊!怎么才喝了几杯,就有些恍神了?”
金玄白回过神来,道:“小弟并非不胜酒力,而是看到谢姑娘她们,才几天工夫,就学会了玩麻雀牌,并且玩得如此熟练,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朱天寿大笑,道:“贤弟,你当天下人都跟你一样,除了武功练得天下第一之外,其他各方面就不涉猎了?”
他眯着眼睛,得意的看着那些熟练的摸牌、打牌的星宗诸女,低声道:“我算过,这些人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人,一桌四人,可摆三十桌,我如今轮番训练,每天换一批,每人提供六百两银子,如果谁先输了,谁就陪我,你说好不好玩?”
金玄白觉得朱天寿真是异想天开,笑道:“大哥,你这么做,谢姑娘肯吗?”
朱天寿道:“这是我跟她的默契,洞房花烛之前,我不碰她,她也不干涉我,成亲之后,无论我喜欢哪个,都可收为侍妾……”
他说到这里,见到谢恺儿站了起来,招手道:“朱大哥,请你过来评评理,我明明是胡了三番,干爹却算成了两番,还说我算错了。”
朱天寿扬声道:“好!我立刻就来。”
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道:“贤弟,我不陪你了,让邵道长跟你多聊聊。”
金玄白见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问道:“邵道长,朱大哥是不是喝醉了?”
邵元节笑道:“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看到这些美女,他已醉了一半,其他的……”
他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些日子,倒是侯爷有生以来,过得最快乐的时候,这都是因为碰到了你,让他找到了希望。”
金玄白不解的望着他,道:“邵道长,你为何要这样说?其实应该讲,是我碰到了朱大哥之后,才找到了人生的希望和快乐才对。”
他真诚的道:“我以前只是个乡下孩子,可以说是井底之蛙,没有见过世面,就因为碰到了朱大哥,才让我可以过这种悠闲快乐的日子。”
邵元节道:“侯爷,表面上看起来悠闲,其实暗地里危机四伏,因为直到此刻都还没查出高天行是否已经带人出京。”
他从怀中取出三封书柬,放在金玄白面前的桌上,道:“这是驿站刚刚传来的密件,其中一封是刘贼府里传出,另外两封则是蒋大人和诸葛大人传来的。”
金玄白犹豫了一下,终于觉得自己若不展信一读,会让邵元节难堪,于是取出一封秘函,仔细的看了起来。
第一封信具名是一个“武”字,想必是蒋弘武发出,信中表示,一路前去,已整顿八处西厂据点,斩首二百十七人,随行之天刀余断情经七日之追杀,连破三十一处绿林山寨。
信上没有提到杀了多少绿林豪强,死了多少山寨喽罗,但是金玄白明白,以余断情那种手段,再加上随同他前往的忍者们,每人都是剽悍凶狠,刀下亡魂必定不少。
那些江湖草寇,为非作歹多年,遇到了天刀,也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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