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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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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我能走回出租屋吗?
  我无力地笑了笑,扶着墙壁继续往前走,然而那只扶着墙壁的手却越来越不听使,颤抖个不停,那双腿更是他妈的根本不属于我,每走几步路就会跪倒下来一次。
  啊——今天的路怎么这么远!
  明明平时回去也不过20分钟,今晚怎么走了快要一个小时还走不到!
  我缓缓地抬头,有些绝望的看着前方的漫漫长路。
  妈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搞成这样!
  都是他的错!
  他的错!!
  我在心里愤怒的大骂着,不觉又想起半个月之前的事情。
  
  那一晚……
  震惊过后,我从男人身上爬起来。
  我瞅着地上的男人,有些鄙视地说:“逃跑?杀了我?哦,是吗?我好害怕啊~~~~真的好害怕啊~~~~~”哼,杀了我?我才不信!
  闻言,男人立即怒目瞪过来,很刺眼,扎得我的胸口一下刺痛。
  我不爽地马上又开口:“哼,我想你还没搞清楚你现在的状况吧。”顿了顿,我看着赤 裸地躺在地上的男人,有些高高在上地说,“开玩笑也要先用大脑想想,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杀我?现在是你任我处置,混账!”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居然还敢说大话!
  我说完,男人的身体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轻笑,“不说话?还是说不出话啊?”
  “王八蛋!”男人突然大喊一句。
  我被吓到,愣了一下,蹲□子:“我看你还是没认清状况呢。”
  我摸了一下男人的脸。
  男人身体立刻僵硬,而——下一刻,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直瞪着我,然后咬紧着的唇慢慢张开,冷酷而锋利的声音从嘴唇里面射出:“我绝对会杀了你!”说话的时候是很认真的表情。真的很认真。
  他是认真的。
  我一瞬间认识到这个事实。
  但结果已经无法改变的——我可能会死。被他杀死。
  “好,好,好,想杀就杀吧,如果是天意那我也没办法,但你想杀现在也没力吧,要杀明天再杀,老子我现在要去睡觉,如果你什么时候恢复力气,当然也可以半夜偷袭,不过记得要毁尸灭迹,不然吃牢饭就不好了——”我装着语气轻松地说,其实有些难受。只是我不明为什么会难受。我不明白。
  男人依然绷紧神经,满眼怒气地瞪着我。
  “好,不说了,你……”我瞅了瞅地上的裸体男人,“嗯,那个衣服你恢复力气之后,自己穿吧,反正大夏天冷不死人的,老子去睡觉了。”说完,我也不理会他是否会半夜三更跑来杀了我,往一旁的大床一倒,寻找周公去!
  只是……
  睡不着。
  闭着眼睛,一直用耳朵关注地板上的男人。睡不着。
  听不到声音,心里想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睡不着。
  终于听到了一些声音,但又不敢睁开眼睛开,更不敢动。睡不着。
  躺在床上,顿地发现自己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出是什么不妥。睡不着。
  然后……
  时间慢慢地在失眠中流逝。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眼皮外面似乎有朦胧的光线。睡虫终于以蜗牛速爬到我的身上。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脑子越来越模糊。
  最后,失眠了一夜之后总算睡着了。
  然而——
  刚沉入梦乡不久,一个强有力的拳头却让我从睡梦中醒过来——痛醒的!!
  我抱着肚子痛呼:“啊——”
  然后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我的身体被粗鲁地拖下床。
  而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马上又看见一颗大大的拳头往我的脸打过来——是速度,力度,强度……什么度都具备的非常具有杀伤力的拳头,一下,一下……不停地落在我的身上,许多伤痕由想象变成真实。
  死了。
  这个男人真的说到做到。
  最后那一线微弱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之后,我抱着头部承受着男人愤怒的痛打,不停痛苦呻吟:“啊——啊——啊——咳咳——啊——”
  渐渐地,眼睛开始睁不开,人躺在地板上,终于昏迷不醒。
  
  妈的,我做错什么了!
  明明是他先得罪我的!
  我打他,不过是扯平而已!
  “妈的——!”
  第一次被他打,躺了一个星期,第二次被他打,他妈的居然躺了两个星期!
  是两个星期!!快半个月!!没接客!!没收入!!
  而且我还他妈的要还没完没了的一屁股债!!
  “妈的,混蛋!混蛋!!”都是那个死混蛋的错!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的错,我就不会被他打到躺在床上几乎两个星期不能动!
  如果不是他的错,我就不会因为受伤两个星期没接客,没收入!就不会没钱还那高利贷的债!
  如果不是他的错,我就不会因为缺钱而铤而走险!更不会接那样恶心又变态的客人!
  如果不是他的错,我就不会被那帮没人性的畜生像强 奸一样虐待了一整晚!
  如果不是他的错,我就不会搞得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果不是他的错,我……我……当初就不会像傻瓜一样被他打居然还不还手……
  如果不是他的错,我怎么会……胡思乱想……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出现在我的人生里,不该……
  ……
  我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不停地捶打着墙壁。
  打着打着,整个人突然失去了力气,顿地跪倒在地上。
  起不来。
  眼泪不停地从眼睛里涌出:很烫,很酸,很苦,很痛,很难受,而……头顶上的霓虹灯还是那么的刺眼,眼睛流泪都是因为它太刺眼,太刺眼了……实在太刺眼了……
  也不知倒在地上哭了多久,只觉得眼睛很累了,而心底也哭空了,只剩下无力。
  我咬了咬牙,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抬头。
  霓虹灯刺眼的灯光一下刺进眼睛,也许,也刺进心里。
  我立刻闭上眼睛。
  不能哭,不能,不能……默念了许多遍,再次睁开眼睛,霓虹灯光还是一样刺眼,只是人心冷了,就不会有感觉,无论是痛还是其他什么的,都感受不到。
  
  回去吧。
  我在心底跟自己说了一句,举步维艰地朝着出租屋的方向缓慢行进。
  



☆、(6)

  我用了三秒时间反应过来。
  第一秒:惊讶。
  第二秒:厌恶。
  第三秒:无视。
  三秒过后,我收回视线,也收回扶着墙壁的手,把站在自家门口旁边的可恶男人当作空气,努力直起腰,走到门口前面,伸手往口袋里面掏钥匙。
  也许是天气热的原因,手心冒出了一些汗。
  “我刚才叫你。”旁边的男人再次开口。
  我当作没有听到,握着钥匙往门锁孔插过去,可是力道一时控制不好,歪了,没插准。
  “你有没有拿我身上的东西。”突然,一个手凭空出现,紧握住我那只开锁的手的手腕,原本就无力的手很脆弱地觉得异常的痛。
  “有没有?”男人又发问。
  我盯着自己被握着的手,冷冷的开口:“放手。”
  “有没有?”同样的问句从男人口中泻出,声音依然是冰冷得让人十分讨厌。
  我从手腕的地方收回目光,抬起头看着男人:“放手!”妈的——这男人不要太过分!我已经被他搞得乱七八糟了,这他妈的混账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不得好死才罢休?!
  我怒目直瞪那可恶的男人。
  男人对上我的视线:“我问最后一次,上次你有没有没拿了我的东西?”
  我握了握自由的那只手,隐忍着一身的痛楚,开口:“不知道。”
  男人显然不相信,眼睛直盯着我,犹如神对罪人审判:他是神,我是罪人。
  妈的,这男人!
  “放手!”我咬着牙,大力拉扯那只被握着的手,可是扯不开。
  男人紧抓着我的手,松也没松过:“死同性恋,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
  “不然怎样,打我一顿,捅我一刀,还是干脆杀了我?”我打断他的话,接下去,“威胁的话不要每次都一样,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听都听腻了,还有——‘死同性恋’这四个字不——”说着,突然一阵眩晕感向我的脑海里席卷而来,顿地,眼前的身影变得层层叠叠,很模糊,很诡异。
  我马上觉得不妥。
  啊,糟了,头有点晕,眼睛也看不清了。刚才走路实在消耗太多力气,回到家门口居又被这死男人缠住,再僵持下去,自己肯定不行,必须快点回屋子躺下来,不然……
  “不要开口闭口说那四个字!要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握紧门把,努力抗拒着那股如海浪一样汹涌席卷而来的眩晕感,尽量维持清醒,瞪着他,把最后一句说完。
  可是男人完全不退让,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警告:“你最好把东西还给我!”
  突然间,心里一下刺痛。
  哼,他还真容易啊,丢了东西就赖在我身上。
  可是——他妈的,他凭什么咬定我拿了他的东西! 
  “放手!”
  我把最后的力气从身体里挤出,大力扯开那只被握着的手。可是冲劲过头了,而且好死不死,那可恨的眩晕一瞬间如潮水般向脑海袭来,身体一下子变得无力,顿地失去重心就要往后倒。
  啊——身后是楼梯,这次真的要死了。摔死。
  当眼前一黑,身子往身后的楼梯倒下的时候,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
  
  黑暗中响起了一些声音,不大,却也不小。
  而被那有些熟悉的“噪音”打扰,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上面挂着的光管正亮着,颜色也是白色的,对我刚睁眼的我来说有些刺眼,所以睁眼还没两秒,我又闭上眼睛,旁边的噪音还是继续。
  “医生,那他大概什么时候醒?”
  “这个看情况,不过应该快了,只是……”
  “医生你有话就直说吧。”
  “他那样的身体……总之你们以后注意不要玩得太过火。”
  “嗯。”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看见站在旁边的男人点头回答。
  正在谈话的两人没有看我已经醒过来,继续说着话,但我已经听不下去,我转着眼珠环视了一下四周——妈的,谁叫他送我医院的!谁要他多管闲事!
  不顾左手手背上拍插着针管,我从病床上坐起来,打算离开。
  听到声音,正在谈话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朝我看我过来。
  “啊,醒了,先不要动,不然伤口会裂开。”说话的是穿着白袍的医生。
  那男人站在他旁边没出声,但眼睛一直看着我,眼神不是我熟悉的怒气,不过也看不见什么善意。
  我不理会医生的劝告,把双腿从病床上挪下,拔开针管,双手扶着床沿,使力站起来,不过——就像医生所说的我不能乱动,不然伤口会裂开,最后事实确实是如此。但我还是必须离开。
  咬紧牙关,牙齿几乎陷进嘴唇的肉,我出尽全力撑着差点倒地的身体,朝门口走去。
  “啊——小心!你现在还不能走动!”发现状况不妥,医生立刻上前阻止。
  我错开医生的扶持,继续往门口走去。
  可是刚迈出一步,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前面——那个男人。
  我不做声,往右跨了一步,打算绕过他离开。但男人也一个跨步,又挡在我的面前。
  没看他,我咬着嘴唇忍了下来,往左跨一步,依然打算绕过他离开。然后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没一瞬,男人再次挡在我的面前。
  忍无可忍,我抬头瞪着他,用眼神警告他:让开!
  这时我身后,医生一直不断的声音再次凝聚成话语,传进我耳朵:“先生,你还是先躺下来,裂开的伤口很容易发炎的——”
  “让开!”我扯开沙哑的声音对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大喊,打断了医生的话。
  男人看着我不语,但眼睛却说着:不让!
  妈的——他是一定要跟自己对着干吗?!
  “让——”后面那个“开”字还没说出口,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悬在半空,被某男人抱起来了,“啊——你干嘛?放开我!放我下来!妈的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反应过来,我立刻挣扎。可是男人纹丝不动,把我抱到病床前面,一放——我刚才好不容易才走的一段距离又白费了。
  身子落在病床上,我瞪着男人:“你他妈的混账非得跟我过不去吗?!”
  男人不看我,转向一旁有些惊讶的医生:“医生,你看看他有没有事。”
  医生点了点头,上来查看。
  “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痛?”医生问我。
  我盯着他身后的男人,不说话。
  医生无奈,又问:“先生,你有没有——”
  “没有!我要出院!”我大声回答。
  “可是,你的身体……”
  “我要出院!”
  医生有些窘迫,正要开口劝告,他身后的男人出声他解围:“医生,你先出去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再叫你。”
  医生闻言如得到宽恕的罪人,朝男人点头回答了几句,没多久就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剩下了两个人:我和他。
  空气里有一种比寂静更难以忍受的味道。
  



☆、(7)

  “你到底想怎样?!”我问男人。
  男人沉默。
  “我没有拿过你什么东西!”
  男人继续沉默。
  我顿地一股怒气从胸口涌出,“让开,我要回去!”
  男人依然所闻不动。
  我闭眼,握拳,一个深呼吸,睁眼,忍着怒火转向病床另一边,撑着身子,准备再一次从病床上爬起来,然而手臂突然被人握住,动不了。
  我扭头,看见男人开口:“你要拿那样的身体干什么?”
  呵,那样的身体?
  我笑:“这不关你的事!”谁需要他虚伪的关心!而且我会变成这样根本就是他的错!
  “是不关我的事。”男人淡然一句,听不出情绪。
  我接着说:“那就给我放手!我要离开!”
  这次男人很听话地放开手,然后是他的声音,“同性恋都像你这么逞强?”
  闻言,我有些讶异,但马上把一切的表情压下去,冷眼看着他,想要说逞不逞强不关他的事,却猛地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马上朝他大声说:“谁叫你送我来医院的?!”
  “你还是过些日子再离开吧。”男人答非所问。
  “谁叫你送我到医院的!”
  “顺手。”男人回答。
  “那还真的多谢你的顺手。”我咬牙切齿的说。
  “不客气,把病人送医院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去你他妈的顺手和善事——!!”我心底又无名的怒火越烧越旺。
  妈的,他知不知道来一趟医院要花多少钱,他这些有钱人当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善心人只不过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以满足自己的虚伪的善心而已,根本不会考虑对方接不接受,真是一个个都这么恶心!
  “我告诉你,医院的钱我不会出的!”是他多管闲事!我才不会花钱!
  “你缺钱?”
  “是——!我根本没那个闲钱看什么医生,而且我也没有病,是你多管闲事——”
  男人打断我的话:“好,住院的钱我付。”
  我楞了一下,说:“这样最好。”
  呵,这么容易就答应?还真是有钱人啊!不过也好,反正我是不会出钱的,本来就是他带我来医院的,不然我是死也不会来医院的,医院这个地方……这个会死人的地方……谁会来!谁会来!!
  “我要离开。”我冰冷的开口。
  “我说了钱我会——”
  “我要离开!”
  不理会他的反应,我撑着沉重的身子从病床上爬起来,双脚放在地上,站稳,咬牙隐忍着彻身的痛楚,绕过床头朝着病房的门口迈步,一步,一步,非常吃力,也非常急促。
  我要马上离开!
  离开医院这个鬼地方!
  “站住!”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喝止声。
  我当作没听到,继续迈步!
  “我送你回去。”一句如梦似幻的话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顿住,想回头看看男人,确认自己是否幻听了,不过却一直僵硬着身体,直到男人走到身旁也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如梦幻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我送你回去。”
  我……我……点头:“嗯。”
  本来想摇头拒绝的,可是脖子就是摇不动,像被点穴了,只能点头。
  呵,这次受伤可真的一点不轻。身体某些神经也断了,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沉默地坐着车子里,眼睛看着车窗外,城市的夜景像流水般淌过。
  无论哪一个城市,霓虹灯都闪烁得有些过火,人也多得有些离谱,所以狭小的空间里,很多人都没有容身之所,他们被迫流离与各种的边缘,苟延残喘,不像活着,也不像死去。像一具有生命的布偶,或者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我就是其中一具。
  “喂——。”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开声,就对着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唤了一句。
  男人扭动着方向盘,看了一下车镜,问:“什么?”
  我不语。
  他又问:“什么事?”
  “没……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沉默,很久才开口:“方浩明。”
  方浩明,方浩明,方浩明……不知在心里念了多少遍,觉得自己已经铭记于心了,我对他开口:“蓝月湖。”
  “嗯?”
  “我的名字。”
  方浩明没有回应,应该是不屑于知道。我也没打算计较什么,反正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沉默中,车子依然沉稳前行,很快,车子停在出租屋楼下。
  “下车吧。”方浩明的声音,把我飘远的意识拉回来。
  “哦。”我楞了一下,轻应,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是分别的时候了。
  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永远。永远。我背对着车子祈祷。
  我迈开步伐往楼梯走去,这时——
  方浩明出现在我的身旁,扶着我的手臂:“我送你上去吧。”
  我过于震惊,不知该如何反应,糊糊涂涂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扶着我走上楼梯。阶梯一级一级从脚底往下走,不知走了多久,我愣地发现不妥,可是方浩明已经把我搀扶着走到的三楼的门口,对着门口而站。
  啊,我刚才是干嘛?不是决定不再……胡思乱想的么?
  “钥匙呢?”方浩明开口问。
  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本想递给他,然而手伸到半空的时候猛地想起刚才的决定,马上僵住——不行!
  “你走吧。”我冷淡地开口。
  方浩明顿了一下,放开扶着我手臂的手,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准备离开。
  就这么离开了么?
  “等等!”
  已转过身去的男人听到叫唤又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看着他,犹豫着,很久,张嘴轻声念了两个字:“谢谢。”
  酝酿很久那微小的勇气终于化成声音,但我知道我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到。
  而男人也真的没有听清楚,开口问我:“你说什——嗯……”
  我吻上了方浩明,不是深吻,只是轻轻的碰触。
  方浩明马上想出手推拒,但手臂最后还是没有动,一直摆在裤管隔壁。拳头握紧,隐忍着怒气。
  是担心我的伤么?
  我笑了笑,离开方浩明的嘴唇,说:“呵,这是谢礼。”
  方浩明睁大眼睛瞪着我,没有任何回应。
  见此,我转身准备进屋,这时方浩明终于开口:“不要再有第二次。”声音很冰冷,像刀刃,割得人心痛。
  我笑了笑,不说话,低头开门,进去,关上门。
  把方浩明的身影隔绝在门外。
  背靠着门板,我闭上眼睛,心跳很快,无法安静下来。
  一见钟情么?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一见钟情么?
  呵……鬼才相信,我才不相信,我才……我才没权利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几天可能比较忙,不知能不能更新,但我尽量吧,尽量吧~~~



☆、(8)

  “嗨,这么巧啊!”
  我亮开笑容,朝着迎面而来的男人挥手打招呼。
  男人愣住,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分多钟,才有些反应迟钝地朝我挥了挥手,道了一个“巧”字。
  我看着前面有些呆滞模样的方浩明,笑容不觉咧得更大。
  方浩明这才完全反应过来,恢复原来的面无表情。
  我不在乎他的冷淡,继续说话:“呵,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居然又遇上了!”
  然而——
  我知道,这根本不是缘分,也不是巧合,而是我有意而为之。
  而且还是我锲而不舍地有意而为之。
  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日没夜地,不间断地,在那一晚他喝醉后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带徘徊,一直不放弃,也不愿放弃,走到大路上,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希望可以再茫茫人海中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而今晚终于遇上了。
  呵,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然而我却无法控制。
  我似乎有些陷得太深了。
  “嗯。”相对于我的热情,男人十分冷淡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又不说话。
  虽然一开始已经想象到这样的场景,但到真的面对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一时间,我也不知说什么了,不,应该是说不出什么话了。
  沉默在两人身上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方浩明打破沉默:“你的伤好了?” 
  我顿了一下,把目光你凝聚在他身上,扯着痞子的笑容,回答:“早就好了,反正那些伤又不是第一次,在床上躺那么几天,总是死不了人的。”
  方浩明沉静地听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
  我紧了紧拳头,继续说:“你呢,最近过得还好吧,家庭生活愉快?”
  “嗯。”方浩明点头。还是沉默寡言。
  果然,跟这种比寒冬里的风还冷的男人谈话需要很坚强的意志力,不然会被冷死。
  我想了想,想起一开始的目的,又问他:“今晚有空吗?”
  我问这句话的时候,空气突然变得很闷热,四周也似乎变得很静,所以我很清楚地发现方浩明的呼吸声有一瞬间的浑浊,但也仅是一瞬间,然后又是平缓而规律的起伏。
  方浩明看着我不说话。
  我知道他在思考着。
  最后他思考结束,对着我回答了一个字:“有。”
  闻言,我忍不住微笑,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出声邀请:“我请你喝一杯。”
  说完,怕他拒绝,我马上又说一些连自己都觉得不知所谓的借口:“当作答谢你上次送我到医院还好心付了钱——哦,不对,就当作答谢你上次送我回家好了,去吗?就在前面不远的酒吧,听说那里的环境不错,好像还邀请了出名的乐队驻唱,就像那个——”
  “可以。”方浩明打断我的话,回答。
  闻言,我张着嘴巴。
  刚才说到一半的话,连半个字也接不下去。
  愣了很久,我把嘴巴合上后,再次张开嘴巴说话:“那——我们走吧。”
  方浩明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走到我旁边。
  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话,安静迈着步子。而我不说话,方浩明是绝对的沉默。
  于是,我们两人就安静地朝目的地前进,一路上没说过一句话。
  但能走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
  我不是贪心的人。
  我不是。
  不是。
  
  除了出于生意的需要,我是很少来酒吧这种地方的,因为要花钱。
  一直以来,花钱——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行为。
  但今晚却有些不同……
  “我们坐那边吧。”进入酒吧后,我指着角落那个位置。
  方浩明点头,然后我们两人走到那里坐下,点了两杯酒。
  我坐在方浩明旁边,总是忍不住好奇去观察方浩明的侧脸,想看清他一切的表情,然而很让人失望,他始终是那一号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呵,真是阴郁的男人!
  有些郁闷,我拿起酒杯,大灌一口,不过喝得太急,不小心被呛着了:“咳咳——咳咳——”我急忙放下酒杯,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捂着胸膛,咳声虽然压下来的,但还是没那么容易就停止,“咳咳——咳咳——”
  “怎么喝这么急呢?”方浩明轻拍着我背。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得整个人僵硬。
  楞了一下,努力把咳嗽声平复下来,我才看着他回应:“没事,没事,没事……”
  他似乎也发现自己奇怪的动作,愣了愣,收回那只放在我的背的手,坐正,说了句“没事就好”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喝起来,一口,一口……一杯,一杯……一瓶,一瓶……一晚下来,也不知喝多少。
  我也是,拿着酒杯,总觉得有些口渴,就不停地往嘴巴里灌,渐渐地,嘴巴里和肚子里都盈满了酒精的味道,最后似乎醉了。
  两人都似乎醉了。
  
  深夜,我搀扶着醉得有些神志不清的方浩明,歪歪斜斜地走出酒吧。头有些晕,但还没完全醉倒,理智很是很清晰,只是有些不愿清晰,所以装着糊涂不清,从开始到现在都是。
  “嗯……再给我一杯,我要继续喝!”
  方浩明突然不安分地扭动身体,让我差点没扶稳。
  不过一句之后他又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垂着身体,似乎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扶着他继续走。
  夜已深,街道上行人很少,路灯昏黄的光线撒落在四周,有些寂寥。不像霓虹灯,越是深夜越是璀璨,越是安静越是夺目。
  站在路边,我拦截一辆计程车,把方浩明和自己都放进车子后,对司机说出自己出租屋的地址。
  然后——车子在黑夜疾速前进,很快到达目的地。
  付了钱,我扶着方浩明下车,十分吃力。
  啊,这男人还是那么重啊,等下楼梯怎么走啊?!
  记得上一次把他搬上去,几乎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得差点没虚脱倒地。而这次我还喝了点酒,真不知道能不能搬得动。
  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楼梯,又歪头看了看撑在肩膀的一醉不醒的男人,有些绝望,但还是尽力而为,走一步算一步。
  真的是走一步算一步。
  走一步,计算一下距离三楼大概还有多少步。
  最后总算是在我累倒前,把方浩明搬到了自家的大床上。
  方浩明刚躺下,就开始吱唔着:“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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