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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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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身下马,史耀干弯身在那少女的粉腮上轻刮了两下,口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天黑黑,地黑黑,叫三声南天门太白金星老蛋,唤五回地狱门阎罗王混帐,快快送回这位姑娘三魂六魄,外加九九八十一气窍……”

没好气的,邵真哼道:“死要钱,你可以改行当土道士了。”

朝他龇牙,史耀乾道:“你不是叫我招魂么?”

瞪了他一眼,邵真正欲张口,却见昏在地下的那位姑娘真的嗯哼着,醒过来啦。

那娘儿脸上余悸犹存,她张着小嘴儿,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史耀干连忙放柔声音道:“姑娘别怕,那恶魔已叫我们杀死啦。”

这才哦着声站起来,那少女畏惧的在邵真肩上的尸体上望了两眼,微颤声道:“那,那恶魔死了也这样怕人。”

邵真含笑道:“姑娘,我们只是取下他的首级,你别怕。”

拂拂胸襟,少女朝邵真和史耀干弯腰恭礼道:“多谢两位侠士仗义相助,小女子感恩不尽。”

邵真微笑道:“姑娘,没事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你家人操心,以后最好不要独自一人在半夜里行走。”

忽地咦了声,那少女像发现了什么,冲前两步,睁大着两眼,瞪着邵真,惊异道:“你,你不是邵大哥么?”

“原来姑娘认识我?”

猛一愣,邵真连忙凝目细瞧她的面孔,一刹时,他恍然大悟的哦了声,他想起这个人来啦……

这个时候,那少女已急急又道:“邵大哥,我是王御照啊!”

王御照?哦,那不是曾经在洛阳酒楼受过邵真济助的王御照吗——她因其弟王昆受“金家庄”庄主“血手追魂”金丸弩之子“地头蛇”金中枢拐骗欺凌,而欲卖身与邵真,邵真不仅未蹂躏其身,且只身怒闯“金家庄”救出王一昆,还送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给她姐弟俩……。

邵真几乎要记不得这件事了,尤其王御照他根本就忘记啦,一来事情隔将近半年之久,邵真历尽沧桑,哪记得这档子事?纵算他记得,但在这黑夜时,而且是身怀急事,又加上与“邪神”的生死扑杀,他怎有机会和心情去细认王御照?

而王御照显然是因为过度的惊骇,所以一时也认不出邵真来……

这真是令人惊异的巧合,只见那少女——王御照,她满脸欣悦之色,道:“邵大哥,想不到你又救了我一次。”

邵真本欲下马来,忽想起肩上这具尸体若让人看见不大好,而且还要阻止小苑向禹子明借钱,深觉不能再耽搁了,便道:“王姑娘,对不起,我还有些要紧事办,改天

王御照连忙道:“既然如此,邵大哥,你去办事好了,这恶魔的尸体就让我来掩埋吧。”

迟疑了一下,邵真望着她道:“王姑娘,你不怕?”

摇了下头,王御照娇声道:“我不怕,邵大哥,我学会了武功咧,刚才我只是没注意,才不小心被吓着的。”

揉着胸口,史耀乾道:“小邵,王姑娘既然这么说,咱就把老怪物的奥皮囊交给她吧。我想迟了,小苑可能

想了想,邵真只好道:“王姑娘,那就麻烦你了。”

王御照仰首道:“邵大哥,你怎说这种话?”

接过“邪神”血淋淋的无头尸首,王御照忽问道:“邵大哥,你大概和以前一样在洛阳酒楼落脚吧?明晨我当带着舍弟去向你面谢。”

邵真道:“这两天我可能呆在那不走……不过,王姑娘,区区小事情说啥谢的?免了吧。”

这时,史耀干忽蹙眉催道:“哦,小邵,我的胸口发痛了,咱快去吧。”

于是邵真告别王御照,与史耀干快骑赶向禹子明的住处……

才走没两下,史耀干忽勒马停缰,邵真忙不迭停下来问道:“小史,怎么了?”

眉心紧锁,史耀干捧着胸口哼道:“他娘,胸口愈来愈痛……”

扶住他的肩,邵真关注道:-“我早说过你要躺几天的,不相信你是铁打的,我看我还是先带你回酒楼去休息吧……”

倔强的咬了下牙,史耀干推阻道:“还不致于这么糟糕,我撑得回去的,你快去找小苑去就是。”

微微犹疑了一下,邵真这才道:“事已燃眉,咱方才搁了那么一阵子,小苑恐要向禹老头拿到了那笔银子啦,非快去不可,小史,你就忍耐点,熬到洛阳酒楼去,小毓会照顾你的。哦,对了,你顺便把这里发生的情形讲给她听,我可能慢点回去,免得她操心。”

轻揉着胸膛,史耀乾道:“把小苑的事也告诉她么?”

邵真颔首道:“无所谓,她老早就知道我有小苑这位朋友。”

史耀干挥手道:“省得了,你这就去吧。”

握起缰索,邵真忽又侧首道:“慢,这老鬼的脑瓜子顺便带回去,这样挂在身边,挺不舒服的。”

哼了哼,史耀乾道:“干吗?”

解下首级包递给他,邵真道:“吩咐小毓弄个小盒子装起来,当她到药材店为你买伤药之时,顺便要她买些防蚀汁,免得老鬼的脑袋烂臭了,日后无法带给‘鬼谷子’。”

把首级包系在腰间,史耀乾道:“知道了,小苑的事办完快回来,咱再想别的办法弄钱。”

点点头,邵真低喝一声,一振缰索,便疾驰而去……

第四十三章

这儿离洛阳城中心很远,平素便就不怎么热闹,加上这又是隆冬的寒夜,且又近子夜,所以这几条街可说全都关门睡觉了,街道上连只狗也不见,所以邵真便毫无忌惮的放马狂奔了……

禹子明是洛阳的第一巨富,邵真当然听说过他住在城东,离这相当远……

奔驰间,邵真忽闻老远传来一阵辘辘马车声,眯目望去,瞧见对面街道的尽端,一辆马车急驶而来……

这条街不宽,邵真只得慢下骑势,自然那辆马车也相对的慢下速度来,正要擦身错过之时,那辆马车忽地停下来,车上门扇启处,探出一个面孔来,朝邵真招手道:“小邵,停停!”

一听声音,猛可一愣,那不是小苑么?邵真连忙转过马头来,策马上前,口中呼道:“小苑,我正找你得紧。”

揽起雪白呢绒披风的下摆,小苑下了马车,道:“小邵,你上哪儿去?”

跃下马背,邵真道:“找你啊。”

用手压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小苑诧声道:“有事?”

目光一转,瞧见邵真双肩凝血的伤口,惊呼道:“啊!你受伤了?”

“一点点皮肉伤痛罢了,没啥。”

被风吹得眯了一下眼,邵真道:“小苑,这儿风大,又冷,当心着了凉,你快上车里头去,咱好说话。”

掏出丝绢,小苑轻拭着他的伤口血渍,柔声道:“小邵,咱快回去,我帮你敷药。”

她上了车,邵真向车夫张口道:“再等一会。”

掀起车帘,小苑探出半个脸来,讶道:“怎么?咱不是回去么?”

挨近车口,邵真凝眸道:“小苑,你弄到那笔钱了?”

用力的点了下头,小苑欢愉道:“放心,我弄到手啦……”

说着,一面低头在袖中取出一张飞钱,送到邵真面前,道:“哪,这就是三百万两银票。”

瞥了下那张飞钱,邵真没有伸手去接,却把她按回去,强仰住心头的激浪滚波,邵真咽了口口水道:“小苑,谢谢你,但我不需要这笔钱啦。”

呆了呆,小苑疑惑的滚了下眼珠,道:“我不明白……”

又向她手中的飞钱瞥了一眼,当邵真看到飞钱上禹子明三个字之时,他说不出他心中是啥子一股滋味,他重重的吐了口气,低声道:“你又何苦为我道蹋你自己?”

垂下眸光,小苑低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凝视着她,邵真道:“小苑,咱把这钱送还给禹子明。”

小苑抬抬眼道:“为什么?你不急需这笔款么?”

苦涩的笑笑,邵真道:“小苑,你知道我决不答应你这样做……”

不解的望着他,小苑拦嘴道:“我做些什么了?我只不过是向禹子明借这笔钱罢了,这有什么不对?有吗?”

舔了下冰冷的唇皮,邵真道:“小苑,别再瞒我,小史都告诉我了……小苑,我谢谢你,打从心底谢谢你,但你这样做,除了委屈了你自己,和加重我心中一辈子的不安外,这是没有意义的。”

沉默了半晌,小苑仰脸道:“这没有啥嘛,我早就打算从良,不再呆在火坑了。小邵,你别把事情看得太严重,当然,我并不太愿意嫁给禹子明为妾,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他人虽老了点,但却能让我生活得非常富裕惬意——至少,他可以帮我清偿债务,不必让我再抛头露面,而且我的一家人爹娘他们,从此可以生活舒适,再说……”

顿了一顿,她凝视着邵真接道:“再说我这样做可以了却我一桩心愿……”

定定的注视着她,邵真问道:“什么心愿?”

移开了眼线,小苑徐声说道:“回报你……”

心灵轻轻一颤,邵真脱口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接受的!”

把视线拉回来,重新放在邵真的脸上,小苑道:“小邵,你知道我这一生中最快乐和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有点承受不住她的眸光,邵真低声道:“我想知道……





唇角牵起一丝笑,那丝微笑似乎含有浓郁的快乐和刻切的痛苦,小苑微微眯起眸子,眸中闪漾起一撮朦胧似的梦雾,你哺哺低道:“我最快乐的是爱上了你,最痛苦的是并没有得到你的爱……”

避过她那使他感到沉重的眸光,邵真挣扎似的摇了摇头,他竭力使自己的心湖平静,但他却连自己的音调都无法平稳,他奇怪自己的语言居然颤抖得这样厉害:

“小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真的,我从来没想到这……”

微笑依然,小苑道:“原谅我直说了,我认为在这个时候,我应当把它说出来,我一直没有机会……”

苦涩的掉开眼光,邵真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虽然,他此刻很想说些话……

漆黑的天空,一颗流星拉长着尾巴,一闪而逝。

小苑眯着眼眺望,似乎想寻觅追求那颗流星遗留下来的迷惘、惆怅、和一股淡淡的落寞和伤感……哦,无论如何,那颗流星是再也追寻不回来的了……

“很早,很久,打从你帮了我那次大忙,替我解围之后,我就无法制止自己爱上你。但许久以来,我一直把它藏在这心田里,不敢向你倾诉——也或许是因为你从来不曾向我露出爱的迹象的缘故,也许是我觉得自己打滚风尘,自惭形秽,一直残忍的逼迫自己不敢向你表露爱意……”

扶持住摇摇欲坠的心灵,邵真有点窘的,不知所措的搓着手,他低哑的道:“小苑,现在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痴痴的望着他,小苑柔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我认为告诉你,我将会感到好过一点……也或许我认为我对你的爱是不应该无声无息的逝去的,应该让你知道的,对不?”

缓缓垂下头,邵真开始感觉到他的一颗心在剧烈的绞痛了,笑了笑,勉强的,他道:“小苑,你就是因为爱我,为了帮我筹三百万两,才下嫁可以当你父亲的禹子明为妾?”

脸色一黯,随即平静的笑了笑,小苑道:“并不全然如此,当然我承认这么做是有为了你的存在因素,但也不无有为我自己的归宿打算的存在。”

迷惘的望着她,邵真道:“我不太明白你所说的意思。”

小苑静静的道:“尽管我知道你只不过把我当作朋友看待,一直没有爱上我,但在我还不知道有个小毓的伴侣之前,我仍然愿意痴迷的期待你的垂爱,然一旦我知道你情有所钟,不能成为我归宿的寄托之时,我就不能沉迷于幻想中了,我必须为我自己的将来打算,对不?”

微一停,接着又道:“这一生中,我对自己发过一项宏誓,假如今生我无缘无福为君之妇,而无法为君执扫,那我无论如何要回报以往对我的照拂,帮助……”

抬眼,邵真截口道:“我说过,我不会接受的。”

小苑道:“你这人未免太专横了,难道说只许你帮助我,不许我帮助你么?”

摇了下头,邵真沉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假使我有困难,而你有来帮助解决这难关的能力之时,我当然乐于接受你的帮助,我们已是多年的朋友了,是不?”

稍停了一会,邵真苦涩的笑了下,接道:“问题是现在我真不需要那笔钱了,这么一来你也无从帮助我了,对不?”

疑惑的,不相信的凝视着他,小苑沉默了好久,才启口细声道:“我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要帮你筹这笔钱才嫁给禹子明的,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的帮助,我依然要嫁给禹子明,我强调这一点。”

始终不敢接受她那双锐利的眼光。邵真微低着头,他看来有点做贼心虚似的,他嗫嚅道:“哦,我,我是真的不需要那笔钱了,小苑。”

一瞬也不瞬的逼视着他,小苑此刻像个严峻的判官似的,冷冷的,咄咄的逼视着邵真,当她看到邵真那微微不知所措的样子,她不禁有点气,她哼声道:“小邵,莫非,莫非你瞧不起你这个朋友?嫌我钱脏,是么?”

像是受了伤害,邵真猛地抬起头,说道:“小苑,不要这样侮辱你自己!”

唇角挂着一缕无意识的微笑,小苑道:“小邵,我们现在必须冷静的面对现实,你通常都是这样子的,对不?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接受我这笔钱,是因为你始终——我是可以用‘自作聪明’来形容你,不是么?你始终自作聪明的认定,我是为了帮你筹这笔钱,才嫁给禹子明,所以你心中一股歉疚,才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是不?”

沉默了半晌,邵真终于咬牙道:“是的!”

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小苑道:“哦,这样你不仅自作聪明,而且太死心眼了!我不是和你强调过么,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这笔钱,我仍然要嫁禹子明,你这样坚持你的自以为是的想法,那不显得太愚笨了么?”

一窒,邵真张了张口却没再说话。

小苑接着又道:“小邵,你无须歉疚,你对我自始至终都是光明磊落的,你没负我什么,一点也没有,有么?我爱你,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并没有玩弄我,何需歉疚?让我再繁赘的说下去,我终究是要嫁人的,嫁给禹子明又有什么不妥?难道你认为我嫁了个老头子,便瞧不起我,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急急的,邵真道:“小苑,你知道我决不是这种人的!”

“那就好了,我虽然不能得到你的爱,但我依然高兴拥有你的友谊,而小邵你虽然没爱我,但你仍然喜欢我这个朋友,是不?”

邵真沉缓的点了点头,但总觉得心头被什么压着似的,老是开朗不起来……

把飞钱缓缓送到邵真面前,小苑微笑道:“小邵,收下吧,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看的话。”

第四十四章

注视了她良久,邵真终于接下来了,他压抑着嗓子低声道:“小苑,我至迟明晚便还你这笔款子。”

邵真把小苑送回“舒心楼”,再折转到洛阳酒楼时,已差不多是二更天了。

不过刚到酒楼门前,便见明毓秀迎了上来,邵真跃下马来,惊异道:“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做什么?”

一脸欢愉的接过缰索,明毓秀深情款款道:“我刚为小史煎好药,让他吃下,算算你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所以我在这等你,免得让你叫了老半天门。”

心湖陡地掀起一阵狂澜,邵真只觉一天的劳累,忽地化为乌有,他情不自禁的,握住明毓秀柔若无骨的柔荑,柔声道:“毓,让你久等了。”

明毓秀含情微笑道:“真,外头风冷,咱快进去。”

推开虚掩的门,邵真和明毓秀相偕进入酒楼里去,明毓秀叫醒正在柜台缩着颈子打盹的伙计,吩咐他照料坐骑,另外还嘱咐他烧热水……

一边上楼,邵真一边问道:“小史他怎样了?”

明毓秀掠发回道:“吃了药,便睡了,想没什么大碍,那点内伤,躺个三两天便没事的。”

说着,明毓秀忽地吓了一大跳,惊呼道:“啊!真,你也受伤了?”

捂着肩上凝血的伤口,邵真淡淡道:“别大惊小怪的,这只不过一点皮伤罢了。”

停下身子,明毓秀细瞧他的伤口,发现确实没什么,这才放心道:“瞧这伤痕,明明是十指抓伤,那厮竟这样厉害呀?”

邵真犹有余悸似的道:“别提了,一提到他,我可要睡不着觉了。”

忽又想起什么来似的,邵真又道:“哦,毓,那老鬼的脑袋,你弄妥了没?”

点了下头,明毓秀道:“放心,都给你弄好了。”

话落,他们停在一间房门口,明毓秀推开房门,邵真伸进半个身子去,忽又缩回来,低声道:“死要钱的睡得正着,咱别吵醒了他。”

轻轻点头,明毓秀又推开隔壁的房门……

邵真一踏进房里,便累得躺到床上去……

明毓秀拧了一条毛巾,柔情的为他拭去脸上的血污,另外还端了盅滚热的香茗……

啜了几口,邵真只觉精神一振,他凝睇着毓秀,含笑道:“毓,还记得上回咱在这的情形么?”

羞红了下脸,明毓秀道:“怎不记得?那次我喝得酩酊大醉,苦惨了你啦。”

笑笑,邵真回忆了下往事,犹如昨日,他道:“以后千万别再来这一手啊!”

羞涩的笑笑,明毓秀坐在他身畔,凝眸问道:“小苑怎样了?”

端开瓷盅,邵真道:“他借给了我三百万两。”

噫了声,明毓秀诧异道:“小史不是说你不要么?”

邵真把情形详细说给明毓秀听……

明毓秀听完,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倒是很同情她……”

一怔,邵真截口道:“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毓秀凝眸道:“为了你,她不惜嫁给快入棺材的老头儿做妾,这不值得同情?”

像被毒虫噬咬了一下,邵真猛一震道:“毓,你别胡说,她并不是全为我……”

话落一半,门外有人敲门,并说道:“客官,热水好啦。”

明毓秀连忙从床头拿出一袭衣袍,递给邵真道:“真,我上街买药时,顺便为你买一套新装,穿着可能合身,你大概会喜欢的。”

邵真接过来翻看一下,喜形于色道:“毓,谢啦。”

明毓秀又递了个小铜盒给他,叮咛道:“这儿还有些外敷伤药,你沐浴时,顺便在伤口擦点,虽说是小伤,万一转恶,那才真糟。”

一并接过来,邵真凝国道:“还有啥的没?”

瞪了他一眼,明毓秀噘嘴道:“没了,快去吧。”

忽地走上前去,邵真揽住明毓秀柔苦无骨的柳腰儿,飞快的在她吹弹得破的粉腮吻了一下,说道:“别忘了还有这哪!”

俏脸泛红,明毓秀羞赧娇嗔道:“死东西!”

说着,粉拳儿轻握,朝邵真揍了过去……

像只狡猾的野猫,邵真早一溜烟的闪出门去了,带着一抹得意又满足的笑声……

约莫半炷香的的时刻之后,邵真已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当他再回到明毓秀的房里之时,明毓秀只觉他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浑身的疲惫尽都一扫而清,精神抖擞,尤其是穿上她为他买的衣装——银白劲装,外罩浅蓝绒白边的袍衣,更是显得神采飞扬,丰姿焕发。

洛阳酒楼全天营业,现虽近三更,可是其中“赌园”和“美之园”却是生意最盛之刻,邵真本想到“赌园”去摸牌九,可以这么说,当他懂得赌之后,每到洛阳酒楼来,必然赌它一番,何况他已将近年没有摸牌了,一旦又到这儿来,难免手痒,赌瘾大发。

但煞风景的是,明毓秀在他沐浴之时,却叫了一桌酒菜,邵真只得打消念头,老大不愿的,陪着明毓秀浅呷慢饮,谈天说地……

明毓秀虽不大会饮食,似乎她的心绪很愉快,却也喝了不少,只叫原本红嫣诱人的脸蛋儿红得像只熟透心的苹果。

带着几分醉意,她朦胧晃漾道:“哦,真,咱多久没有这样饮了!”

邵真酒量不小,但两颊也有些烫热了,显然他喝得更多,打了个小酒嗝,他醉态似的道:“我记不得了,你说呢?”

滚动着两粒如黑宝石的眸珠子,像是在回忆,明毓秀启唇道:“最少有一年以上了吧,自从那次我们在开封的‘君归客栈’,有这样饮过之后,你去了西疆半载,然后你回中原,把我从‘金银帮’手中救出,来到这家酒楼……”

邵真似乎是想起来了,他张口接道:“那次咱在楼下,你饮出事来了,对不?”

美眸凝睇,明毓秀风情万种地说道:“是的,那一次几乎使我们沦于万劫不复之地,一离又将近半年,总合起来,少说也一年了吧。”

望着她那悄模样,邵真有些魂飘飘的,他凑前去,轻握住明毓秀白如凝脂的手掌,眯眼道:“一年久别,于今又对盏相饮,只觉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毓,你说是不?”

酡红的俏脸更红了,嗯,就像是一抹晚霞夕照那般迷人,醉人,明毓秀并没有抽回柔荑,她只觉得邵真那温热的手,正送来一股强烈的电流似的。

她半睁着眼,哦,她看来有些意乱情迷了……

但她丝毫没有想逃避的样子,而且她似乎有意去迎迓,和挑逗——她已微侧过娇躯,好让邵真另外一只手环揽住她那纤纤细腰了……

这鼓励,使得邵真那股子的心猿意马更形放荡了,他搂着明毓秀盈盈可握的腰肢,顺着这个势,他把自己的身子缓缓挪靠前去,这样的距离,已使得他可以真切的听到明毓秀那吹气如兰,并且有些儿急促的鼻息——这是一项很严重的挑逗和诱惑……

尤其是明毓秀忽然像个软泥人似的半瘫倒在他的怀里,这味儿,怎生熬得住?怜柔的,惜爱的,邵真已把他的嘴唇压在明毓秀润热的红唇上了……

哦,这是一个吻,但这却不像一个平常的吻——在两人都带着有些醉意,而且又是夜深人静的好时光,通常,嗯,通常这样的吻,往往是表示着什么的“前奏”……

吻得很热,也很甜,多少的相思苦,多少的离情苦,似乎力求在这一吻弥补过来……

这是爱情达到沸点的表示,超过了沸点,便是爱情的“升华”,照这种趋势,嗯,他们即将“升华”了—…·

不是么?邵真已抱起明毓秀此刻看来毫无力气,浑身软绵绵的娇躯,而且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床畔……

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明毓秀已被放在床上了。

她像是昏迷的闭着嘴眼,粉颊上的红潮,似乎已达到了最顶点,她似乎显得有些儿骇惊羞怯,但十分温驯,看不出有抵抗的样子……

俯下身,邵真轻吻着她的秀发,美额,眼帘,粉腮,瑶鼻,樱唇,下颔,而且吻到了她滑溜如脂的颈项上去了——

这时候,邵真已显得有些贪婪,而明毓秀已是“不省人事”了…

眼看,眼看——

就当一场暴风即将来临时,邵真忽地来了个“紧急煞车”——

他倏地啊了一声,很忽促的,惊慌的转身冲到窗畔,一把拉开窗闩,顿时一阵冰冷的夜风迎面扑来……

猛力吸着,邵真只觉那股子冷风灌进他的鼻孔之时,紊乱浑沌的脑海为之一清,尤其是丹田里的那撮强烈而狂野的情欲也为之一抑……

掠了掠蓬乱的鬓发,理了理弄皱的衣襟,明毓秀红潮未退的脸蛋上泛起一丝迷惘,和微微的失望,她走到邵真身后,伸出了仍轻轻颤抖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有些羞赧娇涩的道:“真,你……”

眯眼凝视着穹苍上一颗孤伶伶的寒星,邵真压抑着嗓子,带着些微的怅惘,他道:“毓,我们不能……”

缓缓垂下粉颈,明毓秀暗哑无言,一滴晶莹滚圆的泪珠,滴在她淡红浅青相”的鞋尖儿——碎了。

趁着蹿起的理智尚未泯灭,邵真缓缓踱开了两步,这使自己在感觉上是一段“安全距离”,他浮着苦笑,那般无可奈何似的道:“毓,别悲戚,哦,你已是够苦的了……”

仰起沾着泪痕的脸庞,明毓秀以无比坚定的眼光望着他,道:“真,我只是想奉献给你,无条件的,不管日后你是否有勇气冲破那道枷锁,我不在乎名份上的称呼,你知道我只要有你就满足了……”

泪脸泛起了深切的恳求和祈望,明毓秀微颤的语音,含着哀乞:

“我真的不在乎,真,这样你便不会违逆了令堂,不是么?”

心灵在颤栗着,邵真几乎要忍不住那本是已饱受刺激的泪线崩溃,强忍住鼻尖的酸意,他猛烈的摇着头,低哑道:“不,毓,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绝对的不公平!”

他想掉头就走,他真要受不住,但这决不是一走便可以了决的,决不是!

暗地里咬了牙,邵真像是面对着一排险恶的波浪,用力的挺了下胸膛,道:“毓,当我到‘百艳帮’去找你之时,我已下定决心去冲破那道横在我俩面前的障碍!”

说着,他冲向前去,一把将明毓秀搂入怀里,他看来已是克制不住了——他的眼角已漾起微微的泪光。

内疚的闭下眼,他哺道:“毓,你一定要相信我。”喜极而泣,明毓秀仰脸道:“真,我相信你。但,不管怎样,即使你那道障碍永远屹立存在,我亦永远无憾,我要的是你,不是那虚无的‘名份’。”

显然,这是令人很疑惑奇怪的,不是么,枷锁,障碍,那又是什么呢?

紧紧的,但也是静静的,他俩拥抱了一会,彼此似乎都已平静下来,两人坐回桌席,但邵真却把酒拿开了,他认为此时此地,酒,总是有些“挑逗性”的,在某方面言。

用匙子拨动汤,邵真忽想起什么似的蹩了下眉头,道:“毓,我在洗澡的时候,你说小苑嫁给禹子明作妾,是为了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明毓秀动了下微显得浮肿的眸子,轻声道:“我认为小苑既然爱你,而她虽然口里说不是为你才嫁给禹子明,但我却不这么想……我,我也说不出一个真确的理由,或许我也是个女人,可能比较了解她的意思吧。”

笑笑,邵真喝了口汤,道:“你这凭空猜测,我怎能相信?”

想了想,邵真似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哺哺自道:“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我却有几分怀疑,小苑她那神情……”

歪首沉思了良久,邵真忽又说道:“毓,不管小苑是否为我牺牲,如果不是那当然很好,万一的话,我岂不是要抱憾终身,歉疚一辈子?我看,还是把钱还给她算了。”

不以为然的摇了下头,明毓秀道:“这我可就不大同意你的说法了。”

微怔,邵真道:“说来听听。”

明毓秀道:“这不挺简单的吗?就算你现在把钱送还给她,你还是向她借了钱呀。”

邵真道:“话这样说没错,不过把钱早早还她,我总觉得比较心安理得。”

明毓秀讶道:“现在就送去还她?”

点了下头,邵真道:“是的,愈快愈好。”

明毓秀忙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三更半夜,你还去敲人家的门啊?”

想想有点道理,邵真便道:“那么等天一亮,我便去送还给她。”

明毓秀抬眼道:“其实我认为这又何必?既然你把人家的钱接过手,不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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