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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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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对方一条生路。
然而,就因为她一念仁慈,欧琼妮虽受断臂之痛,却仍剖心相诉,说出其对仲玉的痴心,以及自己的出身来历,于是,两人化深恨为浅交,艉娓谈了好久。
然后,欧琼妮又告诉她,仲玉已中春毒,若在一时三刻之内,不发出体内淫邪,便至暴血而死。
慎芳一听那还得了,几乎吓掉了魂,顿时心急似火,便匆匆赶来书房,准备不顾羞心,奉献身体解除仲玉浑身邪淫。
当地扑到前院,见仲玉房中,已没有灯火一片不漆黑,芳心疑云丛生,暗道:“息了灯?人到哪里去了,……中了春毒还能走动?莫非他真的……”
她不敢住可怕的地方想,深恐由于她的暇想,而会造成真的事实;若然,那只有以死殉情了,所以她仅想着用自己的身体,急解仲玉所中的春毒,但是,她对那种事,慢说没有承教于任何人,连深入的揣测,也从没有过,由之,她一想到那种行为,芳心跳得非常厉害,脸也羞得发烧。
然而,事已至此,不能不作可行的办法,思忖间,脚下加足功力,腾身似电射,直向书房窗口疾跃。
刚当她足沾走廊,恰时,由窗内刷地飞出一条人影,几乎与她撞个脸碰睑,急切里,忙撤身左闪,让过一边,但已惊出一身冷汗。
而适才飞出的人影,却遥向树林中射去。
她上焦着那人的背影,自在发楞,因为从那熟悉的姿态和服饰一绿色紧裤袄,脑后长发飘飞,肩插长剑,已知那是谁了。
由之,心深处涌起几种涩味,复杂翻腾,一种是没有捷足先登,迟来—步的醋意,一种是绣纹越窗而出,所行的动机,她为什么慌忙离去,是羞愧?是意外传警?或另有他图……再一种是不正确的推断—二欧琼妮是否已为仲玉,解除了体内邪淫春毒?仲玉此刻是在房中还是早巳出走……
她呆立一会,轻移莲步,走到窗前,借月光银色,向里观看,这时,只见仲玉正在甜睡,仰面平卧,锦被覆身,神态极为安详,不像欧琼妮所言,那难看的形相,也看不出来上有任何痕迹。
于是,她又怀疑了,奇怪,他不是身中强烈的春毒?如今却像没那回事似的绣纹姐来此地作什么?她会有什么灵药,解除了那羞死人的春毒?但如何又匆匆离开?……想来其中定有原因吧?思虑间,她向床上瞥了一眼,急忙扭身抬步,直向绣纹身影追去……
但当地追入林中,绣纹已失去踪迹,找了好久,才见绣纹倚在一棵树旁,翘首仰望残月浮云发呆,头上乌丝松蓬钗环不整,雪百的脸蛋,笼上一层忧虑,而且挂着两条泪痕,样子十分憔悴。
慎芳不知绣纹,此时因何伤感,显得格外孤零多愁,由于她对绣纹,一半尊敬一半畏惧,是以,不敢惊扰,只远远立在一棵树下望着,心里却不断推测,绣纹和仲玉纯洁问道,女人就是这样,永远重视自己,所获得情爱的深浅,以及切身的地位等次,综合起来就是一种醋意……
这时,绣纹真是万斛忧愁,柔肠百结,本来她被逼迫,失去了珍贵的处女身,在礼教方面来说,是佣极严重的过错,而在她和仲玉的关系,及男女情欲激荡乃情形看来,却是很自然的。
因之,她对适才春霄一刻,并没有过份遗憾,未婚夫妇先兵后礼,男女私情花前月下,也不是罪大恶极的事,其实她不是看得开,而是为了忠于一个情,及不忍拂仲玉强意,何况她自己也是春心动荡,谐和行事。
然而,却有两个恐惧的假设,占据了她的心头,致令她愁生枝节,怨声饮泣,惶惑不已,一个恐惧是怕仲玉突然变心,琵琶别抱,然而,以破红之身,此生何靠?另外一个恐惧是,如果珠眙暗结,为婆母知道怎么办?……
她伫立良久,冷静的思虑,总排除不了内心的阴影,而慎芳悄然蹑踪至,她早巳觉察,由于心事沉重,没有即时招呼。
过了一会她长叹一声,呓语道:“天呵!我鄢绣纹真是情孽深重,将何以了完终生……芳妹,你是不是探透了,你纹姐的心事……”
慎芳闻言,霍地一震,一方面为绣纹是隐含无限悲怨的语气所感动,再方面也暗惊,以自己的轻功造诣,居然被其察觉了。
于是,莲步疾移,偎近绣纹身畔,婉声道:“纹姐……露水这样大,你为何孤单单地站在这里?有什么心事,尽管对芳妹相诉吧……看你的脸色,也苍白了……”
慎芳在绣纹面前,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极有礼貌,这是心在崇敬所使的,而这几句,却也是她坦诚之言,但是她仍对绣纹刚才的行动,有着很深的疑虑,只是不敢启口罢了。
绣纹听慎芳,温语相亲,心下快慰不少,当即淡淡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心事……”
说着,徐徐低下头来,抹一下脸上泪痕,叹道:“既是有,也是命里所注定,你帮助不了我,也不会谅解我……”
“纹姐。”慎芳执着她的双手,说道:“你有什么困难,芳妹定当全力为之,不要说我不会谅解你……为了你和玉哥的事,就是死我也愿意的……”
也许她的情感,也激动了,说话中秀目已充满了泪水。
绣纹睑浮凄笑,含泪道:“真难为你有这番心意……我做错了一件事,如今正惭愧忧惧……”
慎芳揣测其语意,料知是什么事,但仍不敢断定,当即答道:“纹姐,你我姐妹来日方长,做了什么事值得你惭愧忧惧?告诉我……芳妹为你分担一点……”
绣纹迟疑一下,说道:“我说说真羞人,我……和玉弟做了悖礼之事……你会谅解我么……其实是在他中了什么烈毒,形成疯狂的强迫下,我实在无法抗拒……”
说完,双手掩面,伤心极端,径自轻声痛哭……
慎芳也被事实真言给惊楞了,一对美目饱合嫉愤情,畏缩的寓意,呆瞧着绣纹,心里则暗地寻思,他们两人果真做了那羞人之事,我倒落后一步了……也好,他俩订婚在先,原有厚薄之分,而且还救了他的命……我还有什么意见。
虽然,她是这样想提高自己的理智,修饰自己的为人,不作非议之言,但从其眼神中,则多多少少,表现出与心意相反的执见,所以,她也无话可说,连劝慰的话,竟忘了她是应该出门的,只是默默地瞧着,雨披梨花哭声尾尾的绣纹。
如此一来,一个在嘤泣噎,一个则呆立旁刚,显得出奇的沉默,只有轻微风摇树叶之声,调和着绣纹有节拍的哭声。
这时,左侧四十丈远处,陡见一条黑影,正向绣纹和慎芳停身处,慢慢移近,将近二十丈,便驻立一颗树下,木立不动。
那正是文仲玉与绣纹一番错合之后,已发泄了体内淫邪春毒,恢复神智,从模糊的记忆中,觉悟已铸下悖礼大错,心中悔恨已极,哪还能睡得着?于是,越出房来,一则想找黑蝴蝶鸥琼妮算帐,必给予痛苦伤残以泄愤,二则也想找绣纹,说出刚才之所以无礼的原因,而求其宽恕。
他进入林中,并未发现欧琼妮的影子,却听到了绣纹的哭声,乃循声寻来。
但见绣纹轻声哭泣,两肩不断抽动,状极伤心,情知必是因刚才的事,慎芳则静立一旁,沉默茫然,本来想即刻现身,着着她两人表明心迹,然而,由于羞惭万分,反而不敢上前。
陡见绣纹猛地抑起头来,用手掠一下鬓前垂发,朝慎芳低头道:“芳妹……你对我和玉弟的事,是不是心怀不平,抑或有点醋意……”
这两句话,使仲玉和慎芳,产生不同的震惊,仲玉惊的是刚才的丑事,怎让慎芳知道了,岂不又客了心理上的麻烦,而慎芳惊的是绣纹对她竟说出这种露骨而份量最重的话来,当即急道:“纹姐,快别这么想,芳妹死也不敢的……刚才因看你哭得很伤心,我想不出什么话安慰你,所以……我没吭声……现在我告诉我为什么会忧愁和恐惧。”
绣纹听慎芳这样表示心意,心中安稳不少,说道:“那种事总是羞人的,我怎会不忧愁恐惧。”
“纹姐,”慎芳接道:“就因为你俩错,才救了玉哥一命呢!”
“你说什么?”绣纹倏地抓住慎芳的手惊问,似平刚才的话,巳弥补了罪过。
慎芳眨了眨眼睛,抖掉睫毛上的露水,答道:“你不知道,你救了玉哥一条性命呢!……他是中黑蝴蝶的‘销魂丹’,才致失去理智,形同疯枉……”
“你怎么知道?”绣纹疑惑问道。慎芳接道:“这是黑蝶蝶自己告诉我的……她还说如果玉哥不发泄体内春毒,必遭暴血而死……而那黑蝴蝶也被我折断了一臂……”
慎芳这一说明,使隐立一旁的仲玉,减低不少的内疚,因为确不是他心有歹意,同时,绣纹也才知仲玉是被药力所驱使不能怪他。
然而,她仍心存顾及,吁叹连声乃道:“虽然如此,却仍扫除不了我内心的阴影……”
慎芳不知道,绣纹心中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险,接道:“纹姐,你且说说实话,有何不可开支的顾及?”
绣纹睑颊一红,眼帘低垂,道:“芳妹,你不晓得我心里,多么害怕,一则怕春风一渡,会孽眙暗结,别的不说,若被娘知道,怎么办!就是死也洗不干净……”
说此,夹挤一下鼻涕,又道:“二则我怕玉弟,他万一变了心,我这一辈子,既是有脸活下去,也是如同草芥一般了……”
绣纹这倾心吐胆的话,不但使慎芳心生同情,尤其仲玉听到,更是如同万箭穿心,必须对她表明心迹。
于是,待绣纹的话刚落音,霍地腾身拔起,宛如凌空世鹰,只闻呼地一声,已落绣纹跟前。
他这骤然现身,惊得慎芳绣纹,慌闪身戒备,待看清是他,便都羞得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也不理会,而绣纹则更是娇态毕露,伤心流泪。
仲玉甫立埃尘,但他二人对自己非常冷淡,心中又愧又急,脱口道:“纹姐,芳妹错事既已说明。但愿不必介意才好,如果娘她老人家知悉,怪责下来,我一人承担过错……至于怕我什么异心,现在发誓,将来我文仲玉,再有二心二意,拈花惹草,定遭万刀分尸……”
“你又来发誓了。”绣纹倏地一声哭豪,道:“只要你以后,好心对我就是了,谁要你当天发誓?……动不动不发那味人的鬼誓,是不是存心折动人……”说着,又呜呜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嚎,顿把仲玉弄傻眼了,楞望着绣纹,不知所云,这时,还是慎芳见机,眼看形成僵局,当即扶住绣纹肩膀,婉言道:“纹姐,不要再伤心了,玉哥他也是为了表明心迹,才立下重誓……天快亮了……我扶你入苑休息一会吧!”
仲玉好生奇怪,此时的慎芳,简直不像以前了,既温和又体贴,既懂事又见机,这甚是跟着好人这好人了……
接着,闻听绣纹说:“把人家房里,弄得天翻地覆,还有脸再去?”
仲玉当即接道:“那么我们就回桃花源吧!现在启程,也许午前就可以赶到。”
绣纹和慎芳,都没吭声,想是默应了,中同时向仲玉,投以幽怨的一眼,才慢慢移动莲步,朝右方径道走去。
仲玉见这两位娇妹,沉静中露出缄默的笑,望着慎芳扶着绣纹,互相依偎并行的背影,心下泛出说不出的欣慰,和误铸大错的难过,尤其对绣纹,更是疚爱良深……
于是,点足腾知,跃上前去,毗近绣纹身侧,低声道:“纹姐,我来扶你走,好么?”
说着,竟自伸手去绣纹的玉臂。
谁知,绣纹当他的手,还没碰着衣服,倏地挥臂一拦,秀目斜睇,嗔道:“谁要你扶……当着芳妹面前,也不怕害爆……”
鹂音甫落,随之身起惊云,绿影飞射之中,已越出茂密的柳林。
接着,慎芳朝仲玉扮了一个鬼脸,用手指在脸上颊上割了下,旋也点足提身,宛如银星飞射,竟自越林而去。
仲玉直感一阵被冷落的空虚齐聚心和无可奈何的调侃,而使之睑上无光,竟望着一绿一白,将消失的落影,发起楞来……
过了一会,他大约感到楞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才展身形,循着芳踪,接尾飞驰。……
仲玉三人不辞而别,离开了“红柳深苑”一路上软语温香,坦心相容,不久已恢复了原来的郎情蜜意,但却没有两人在一起时,那么绻缱浓情。
因为一凰二凤比翼,彼此都有了一层顾及,男女间的秘情,是不能有第三者,夹在旁边眼观耳聆的,尽管他们三人,巳然形成一体,可是在情的发挥方面,多少要含蓄一点,而且他们都还未成婚,名份与实际,到底不容混淆。
第二十七章 贪捷径闯入阴阳湖
所以,仲玉只能主动,以全部热情,化为两股暖流,一股注向慎芳,一股流向绣纹,对谁都一样,不分轩轾。
而她俩人也都怕留下话柄,既不相争也不相让,充分表现了女人在情感上她们,对异性的潜力攻击,因之只有意无意中,各自对仲玉,流露极有分寸的地方。
这正是卯辰之交,旭日尚未升起,大地仍然寂静,漫天浓雾,笼罩住万物形态,一片浊白,充塞庞大的空间,几乎丈远之外,已看不见什么东西,行走起来近乎摸索,当然更不敢,蓦地展开身法,疾纵腾跃。
因之,他们只得慢下脚程,顺着山道,缓缓前行,但仍比常人走路,快过数倍。
慎芳是急心人,眼看浓雾弥漫,看不清地势,早巳怨声不休,虽然当着绣纹面前,她不敢因情表现嫉态,发发醋火,但是小性子仍改不了,当即腮梆子一鼓,怨道:“还是夜晚赶路好,有月色跟白天一样……这怪天气下这么重的雾,看也看不远,不知前面是山是水……真讨厌。”
她嫉急怨怼之下,说了几句没作用的话,但是她说是说,人却走在最前面,那股蹩扭劲,逗得绣纹暗地好笑。
接着,仲玉笑道:“人都是喜欢白天,鬼才喜欢夜晚,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什么?你又骂我是鬼!”慎芳娇道。说着,扭回身来,偎绣纹眼前,撒娇道:“纹姐,她……老骂我是鬼,有时凶区赫唬我,简直不把我当人,你不管管他……”
绣纹朝仲玉,瞟了一眼,也笑道:“好妹妹,你不是也可以管么!何必求我呢……”
慎芳玉面一红,娇躯一拧,像扭股儿糖似的,缠在慎芳身上,嚷道:“哟!你们俩是一个鼻孔出气,尽在欺负我取笑我,将来……”
大概下面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在咯咯笑个不停,绣纹两手抱紧她,吃吃低笑……
这野外闺情的调笑,使他们三人,溶入平均的甜蜜,而仲玉更是欣慰已极。
但仲玉看到慎芳,像小孩似的,投入慎芳的怀抱,那种娇气横发的样子,别具风致,遂笑说道:“好不要脸,这么大的人,还缠在别人身上……俏姑娘,别磨腾了,我们得赶快走吧。”
说完,朝绣纹会心一笑,霍地腾身飞跃,领先径向前面扑去。
仲玉这几句话,虽是玩笑,但慎芳听来,却十分刺耳,非是那句“不要睑”,又伤了她的自尊心,而且语意中,她体会出,仲玉对绣纹,似乎甚密切一点。
因之待仲玉刚走,她挣脱绣纹怀抱红着脸撅着嘴,用手掠一下发丝,瞅着仲玉的背影,幽然道:“他老是这样,说话没轻没重真使人受不了……”
绣纹见她动了愠怨,忙握住她的柔手,笑道:“适才是闹着玩的,也是无意出口,你何必在意呢……来,我们也赶上去吧!”说话中俩人已同时双双提身,莲足疾点,宛如一对云雀,在袂飘拂之中,直向浓霁里奔入。
约莫疾纵了数十里,他们来到一片高达千仞的绝壁下,浓雾便截然断止,几乎被色壁割分,而这样山道,也齐璧切断,没有路途可寻,于是,驻步停身,打量可寻之途。
这时红日东升,丹霞泛空,极目可达数里之外,但眼前的景地,则使他们三人躇踌不前了。
只见这千仞色壁,纵立于两座山之间,形成一个山字,好象一道界阴屏障,蜿蜒不知所终,而绝壁两侧,是深远的幽谷,但两方面的景象迥然不同。
左边幽谷是一片无垠荒野,草木杂生,群鸟乱飞,远处平卧着一条溪流,然而都没有任何人迹,显见这是一块绝人之地。
右边的幽谷,则是绿草平铺的茵原,大约有五六千顷,其间树木点缀,百花争妍,红遮翠盖,景色优美,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只飞鸟,真是寂然如死城,空有秀丽的山色。
他们三人瞩目一顾,高奇丛生,还真是怪事,两座山谷仅壁之隔,竟绝然不同大大相反,左主荒野谷地欲虽显寥落,却是禽飞兽走,芸芸生动,而那右方绿谷春浓之境,困是翠换红飞,风光宜人,但却沉寂得十分可怕。
这是,仲玉长眉一皱,奇道:“这是什么所在?真是太已怪异……但不知那一边,可以直达桃花源山后……”
绣纹察看眼前景象,心想往那一边走,姑论是否能直达桃花源,其间必将发生意外事件,因为荒谷与幽谷,所呈现的景色,都令人可疑,固然三人连袂一起,能抵挡任何侵袭,可是如此一来,更会耽误时间,反而弄巧成拙,于是启口说道:“看这左右两谷形势,都不一定有捷径能达桃花源,依我的意思,不如另寻山径小道。”
慎芳闻听绣纹说话,一双眼睛则在绝壁上下,滴溜溜乱转,由之被她发现了一个标志,当即接道:“我们既已至此,何必再寻另外途径呢!那样岂不多费时间,我看不如往右边山谷闯进去。”
绣纹一听这丫头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闯进去万一出了岔子,时间上的损失太大了,遂即说道:“芳妹,你既不识地形,怎么知道可往右边山谷闯进去呢……玉弟,我们还是改造吧。”
仲玉还没开口,表示意向慎芳已笑道:“纹姐,你是不是有点害怕?如果是胆怯,改道也可以……”
绣纹听这种话,好不刺耳,她也是倔强的女子,慢说产上非由于胆怯,主张改道,即使内心真的害怕,慎芳如此一说,她也不会表现脆弱。
因之她心中怏然不悦,慎芳有意轻视她,但是脸上仍不露声色,只是淡淡一笑,接道:“害怕?胆怯?芳妹其实小看我了,体道这座花草遍地的幽谷,就是虎穴龙潭,我也不会梢现怯意……其实我的意思,一则因尚不知,那一边是可行之路,二则我们进到里面,万一遇到困难,岂不耽误时间?……”
慎芳闻言,从其语气中,已敏感绣纹自己,心存不快,当即接道:“纹姐,不要在意,我刚才说的话……真的,我没有小看你……
右边山谷确是直达桃花源的捷径……我们闯进去没有意外更好,既是有凭我们三人之力,谅必不致吃亏,这样在时间上,路途远近上,定可占到便宜……”
说着,娇躯陡地平空拔起,挫身翻腰,随之一个跟斗,成伏卧之伏,随即两腿一弹,影化白烟,顿如箭射般的,疾向绝壁三丈高处射去。
仲玉和绣纹,不知她像发了疯似的,想搞什么鬼,只是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慎芳待离绝壁一尺远,陡地稳住身形,手攀脚定,已如一只壁虎,贴在石壁之上,这一个快速灵巧的轻功,和攀登术,直把仲玉和绣纹,看得暗暗叫好不迭。
忽然,倏见慎芳指着她头上已平面嵌入石隙中,色早暗红,分指左右的两把虎头刀,说道:“玉哥,纹姐,你们看这两把虎头刀所指的方向,左边是直达川黔,右边是捷通武陵桃花源,刀面上用反光磷硝粉,写得清清楚楚……我取下来给你们看。”
说着单手一脚,支住身躯同时伸手握住指向左边那柄虎头刀,运力一震,只闻“当”地一声,虎头刀已应手而出,插在背后,随又握定指向奋边那柄虎头刀,如法泡制,继闻“当”地一声中,莲足朝石壁一点,人已如一片飘叶,轻巧巧落在绣纹眼前,递上两杯虎头刀,又道:“你看,刀面上写得有,所指的方向和地名……”
绣纹接过两柄奇形怪状的虎头刀,仔细瞩目,果然见刀面上,分写着“直达川黔”和捷通“武陵桃花源”,欧礼行书,而且字迹晶光闪烁,耀人眼泪,端的神奇,倒不知是什么人,嵌刀留字。
她看一遍,递与仲玉,笑说道:“芳妹的目力真佳,可以细凌秋毫,我是万分莫及……可是这条令人费疑的路途,是否能行?其间有没有疑行怪这,倒是值得考虑……玉弟,你看如何决定。”
仲玉迟疑一下,忽地,抖手一扬,两把虎头刀,即化两道黑影,直向绝壁—飞去,接闻“呼”的两声,虎头刀已钻石而入,然后答道:“既然有捷径可走,只要你们俩不言语,我很愿意试试,这条陌生的奇径……”
说着,脸含微笑,凤目不停扫视着,绣纹和慎芳,几乎要待她们俩人决定了。
接着,绣纹毅然说道:“我是走荒山步险岩习惯了,胆量已练得不小,害怕我倒不致于……”
“我从来就不知道害怕……我们这就走吧!”慎芳急着说。
仲玉见也俩人,胆气豪壮,行意坚定,当即接道:“好吧!我们就闯进去!”
音未落,已然提身跃起,身影连幌,直向右边红遮翠盖的幽谷疾扑。
随之,绣纹和慎芳,相对一笑,也点足飞身,两条一绿一白的极小的身影,如同双星齐飞,衔尾而去。
尤其,他们根本脚不沾地,只碰着花儿草儿,点足腾身,远远望去,哪里像是人走?简直就像陵地飞仙,驾浅雾御低云似的仲玉三人这一阵奔驰,几乎全都施展出生平轻功色学,一则是为了争取时间,急想早赶到“洞天别院”,二则三人致大发,暗里都较上了轻功。
当然,她们两人与仲玉相经,仍然差得很远,因为五老传功,毕竟不同凡响,岂是那两个丫头望比能及的!
是以仲玉并不过份炫技,只是或前或后在她俩毗近,随其速度腾纵。
而绣纹和慎芳之间可就不同,因为两人才是初会,摸不清对方的底子,如此一来,脚底不互不相让,同时展出了看家本领——绣纹的“万花舞风身法”,慎芳的“御风踏絮”轻功,企图压住对方。
这两人在武学内功上相衡量,绣纹确不及慎芳,但在轻功方面,只不过之无不及,皆有云霄这套“万花舞风身法”也是一种奇技,与其“桃花铁印”,同样炫耀武林。
以故慎芳怎么样施展出全力,仍不能把绣纹丢在后面,甚至有时反而落后一丈左右,这一下她才心服口服,轻功的确比她高明,由之更增加一份尊敬。
这三人经过,一阵竞技似的飞驰,少说也有七八十里地,已然深入谷底,而且景象也变了,没有翠柳绿松,也没有姹紫嫣红,一边运目打量眼前地势。
只见前面是两座山岭,珍成的平阔走廊,约有丈宽,山上则危岩险石丛立,十分峻恶,而那条走廊,却直伸到山的蜿蜒下,不知深浅远近,看地势几乎除了经过那条走廊之处别无路可行。
于是,三人立在走廊口,极目向远处瞩察,但是看不到底,只见一片绿色苍茫而且一层淡淡的山岚,轻烟般地缭绕。
少顷,绣纹说道:“看这地方倒真是奇怪,不但不像一条通路,而且山瘴飞腾,显然有什么异象出现,我们可要小心了……”
“纹姐,你真是……”慎芳仰首眺望一下,插道:“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天然形态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就不相信,那夹道里的真会有鬼出现……”
说着,自在吃吃地笑着,脸上飞过大胆勇为的神色,好像只有她的胆量最大,什么都不怕,表现出极为突出,而低视天下的刚愎天性。
仲玉也是这种人,总以为双手可以擎天,抱着邪不胜正,临乱不苟的信心,能啸傲万物,再与慎芳那种个性,不谋而合,他更欲所为,以闯为动力,以坚定意志为原则。
当即朝绣纹,婉慰式的笑道:“纹姐,我们既然来此纵是刀山陷阱,也得取道而过,何况此地并无可疑迹象,当然也没有什么意外了。”
绣纹在这种情形下,既不能半途折返,也没有其他途径,不改道而过,还能飞不成?是以只连连含笑颔首。
于是,他们三人并肩,疾步进入走廊,向前奔去。
这条走廊两侧,是齐腾青草,丛草底下,发出流水淙淙的声音,却又看不见沟渠,而路面上则常见一块一块的碎布,仿佛是破什么东西撕裂的,从其色泽看来,有的似乎是历经日晒夜露已不止两三年了,有的则很新。
由之,他们对自己的揣测,开始被推翻,也同时升起难断正确的疑虑,暗想:看此地情形,分明绝少人迹,为什么会在碎布弃地,而这些碎布有的破碎有的新鲜,是否是人的衣裳?若然,那么此处必隐有人迹……但如何把衣裳,撕成碎片抛在路上……莫非有什么怪物出现害人……
他们这不确定的猜疑,已使其心中有点不大自在,仲玉到底是男人,对所见疑点,还不感觉有何威惧,只是费解而已。
但绣纹和慎芳可就敏感了,在她们心眼里,把眼前现只往可怕的坏处想,仅管有仲玉在侧,仅管身怀绝世武学,到底她们是女人,对切身的利害比较注重。
所以两个丫头心里自在插跳不休,睁大了秀目,警注四周,而且功行双臂,准备应变,尤其是慎芳,早先表现极为大胆,嘴里说不怕这不怕那,可是现在却沉默了,紧抓着绣纹的手,—丝不敢。
未几这条走廊越走越窄,越窄弯曲愈多,两旁的流水声也越来越大,似乎脚底下,就是巨溪深涧,而路上的碎布,也渐渐洒多了。
尤其迎面尚有一股冰寒刺骨的冷风,时大时小不断拂来,令人如临严冬地境,而且冷风大时则地倏起旋涡,把路面上那些白的红的蓝的碎布,卷得漫天乱飞,同时,发出呼呼的低鸣。
这地方端的奇特,时值暮春,竟有刺骨冷风吹来,而且地道曲折崎呕,加以漫天碎布飞舞,真使人胆战心寒。
此刻仲玉也感到处境越来越险,心下也是微泛恐惧,但他没有表现怯意,因为三人在一起,他的力量与胆量应该维护绣纹和慎芳,如果自己稍现怯意,他们两人更会畏缩不前,何况那两个娇艳的小脸蛋已然蒙上一层恐惧之色。
陡然慎芳朝绣纹低声道:“纹姐,你怕不怕……这是什么鬼地方?不但现象异怪,见所未见,而且这一股冷风,直使人难受……”
绣纹看了她一眼,见她面露色惊恐,娇态缩然,与早先那种雄勃勃的样子,判若两人,顿即心生怜爱,于是接道:“我不怕……纹姐见这种鬼地方已很多了,所以胆量也吓大了许多……你怕冷不妨靠我紧一点……”
说着,用手揽紧慎芳的腰肢,紧贴着自己身旁,充分表现了长姊对幼妹的挚爱。
其实绣纹焉有不怕之理,皆因三人之中,她年龄较大,纵使内心畏缩,她也不会有失长姊的职责,而疏忽对仲玉慎芳的关怀和照顾。
仲玉三人,疾步行走之中,这下他们都沉默了,似乎均有不好启口的心事,各自悄然前瞻,这是因为身临奇境所致,由于异常的季候,和慑人的动静,而使他们为共同的安危暗里狡滑计算着。
半顷之后,连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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