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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惊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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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就在继思斋摆,他着人去告诉了皇后留我陪他用膳之事,礼仪上便还算过得去,看摆上来的菜品有几个居然是我在醉仙搂爱吃的菜,想起他派魏安封了醉仙搂几个菜式的事,心中涌上甜蜜,一顿饭言笑晏晏地吃毕。
嘱了他要按时将翡翠玉瓶中的白樱花换水,下午他也要召几个亲王在大政殿议事,便依依惜别离去。他往东去大政殿,我则往西沿着小径向宫门方向慢行,早春午后的风仍有寒意,阳光却晒得让人有些慵懒,我和立秋缓缓前行,不时有宫人见到我们屈膝行礼,我一向待人宽厚,都含笑相对。
转过一个宫墙的墙角,见苏茉儿扶着庄妃盈盈袅娜地立在那里,她一身藕荷色的旗袍,满身的繁叶,清爽的服色,圆圆的脸蛋似乎瘦了些,脸色也有些苍白,只是一双眼睛依然奕奕有神,就那样瞧着我,似乎要瞧到我的心里去。
虽然从心底厌倦她,可还是要笑着行礼,她也亲亲热热地拉住我寒暄。苏茉儿向我行了礼,也拉住立秋:“立秋妹妹累了吧,过来歇会儿,让主子们轻闲说话儿。”立秋将眼光看着我,等我示意,我暗想庄妃一定是专为等我说话了,便示意立秋便去,自己被庄妃扯着手慢慢踱步。
“小玉儿,听说你中午陪皇上用的饭?”
看来庄妃很关心我陪皇太极吃饭之事,我脸上挂了淡淡的笑容,没有一丝异样:“是。”
庄妃没料到我如此惜字如金,略一顿,便换了话题:“听说睿王爷他们又要出征了。你可曾知道?”
“我不知道。”
她不经意道:“皇上和几位王爷他们上午就议这事呢,下午可不还要接着议,午膳时皇上就没对你提起?”
我确实不知,“没有,皇上找我,不过是问问我看过的一些书罢了,想来军国大事,不是我等女流之辈该知道的。姐姐怎么得知?”
她略一踌躇,没想到我会突然反问,答得却滴水不漏,“也不过是听姑姑和几位娘娘说起罢了。”
看她略微的不自在,我心下存疑,有空时倒要好好研究研究她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此刻却不敢多想,打起百倍精神应对。
“等睿王爷离府,你只怕就要多为府中之事操心了。”
蓦地想起她趁我重病时做的好事,我不由得心中火起,冷笑道:“不会啊,府中的侧福晋都很能干,姐姐你是知道的,哪里用得着我操心了。”
她轻叹口气,“妹妹,你莫多心,我只是为了你好,你最近常到宫里来,可曾听到亲戚间有何议论?”
我依然带着淡淡的笑,言语却丝毫不让:“姐姐说我常到宫里来可不对啊,我一个月间只进宫一两次,不象其它王府的福晋们来得勤些,故而拜见皇上皇后时间未免长些,多说些家常话,可有什么不对?姐姐的意思是说我来请安次数太少,对皇上皇后不敬?”
庄妃耳畔的紫英石坠子轻轻颤动,“我都说了妹妹莫多心了,何必与这些闲话计较?倒是关雎宫这两年一直最得宠了,无非是奴才们从关雎宫或是其他处传过来的闲话,我听了便来告诉你,”她的话音一顿,盯住我的眼睛:“只是妹妹多记着睿王府福晋的身份,莫要让别人瞧了你们睿王府的笑话才好。”
我稳稳回答:“什么福晋不福晋的身份,谁希罕谁就只管去争,明里暗里我都是吃过亏的。至于小人想看什么笑话我不在乎,只要我和多尔衮不介意就好。姐姐你说是吗?”
庄妃碰了软钉子,依然保持着高贵卓然的神态,让我不得不佩服,“妹妹说得好,倒是我多虑了,怪不得皇上和姑姑都夸小玉儿妹妹长进得快呢,听说妹妹和睿王爷也好得不得了呢。妹妹常看些什么书也多跟我说说。”她不着痕迹地又亲热起来,拉着我的手继续前行。
心里实在是气忿不过,我故意挑起话头,“蒙姐姐教诲,我最近也学着和多尔衮好好相处了呢,我心里呀,实在是羡慕极了姐姐,能有九阿哥这么聪明伶俐的儿子,若是将来我们有了女儿,不如就求了皇上皇后指婚给九阿哥可好?”
她听了我突兀却又无可指责的话,神色一凝,眉头皱一下立即又散开,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略有些僵硬,却依然笑得无可挑剔:“好妹妹,亲上加亲有何不可?你倒是快生啊。”说笑间很快到了宫门处,立秋已立着等我,我行礼客气告辞,望着苏茉儿搀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猜想这只是两个女人战争的开始,以后我只怕会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国母有纠缠不清的纷争。
多尔衮确实要出征了,率军去攻打锦州、宁远,想来历史上有名的松锦之战即将发生。临走之前,他郑重地来和我告别,没有交待一句家事,只是嘱咐我要好生照顾自己,罗罗嗦嗦讲了一堆养生之道,无非是早晨要按时起床,活动筋骨,午后要小憩片刻,晚间不可熬夜,夏天不可贪凉等等。知道我爱吃醉仙搂的菜,又特意陪我去了一趟。
坐在酒楼上,望着年轻而消瘦的多尔衮,虽然从未把他当作自己的“丈夫”,可是这一向他待我极好,几年的相处也摸清了他的脾气,他虽然偶尔脾气暴躁,但颇有为将之风,肯听人劝,为人行事都光明磊落,他卓尔不群的眉宇间时常会露出一丝忧郁。我总猜想着许是心中有着深深的不如意,譬如皇位之争、譬如从小与他青梅竹马的大玉儿吧。
“小玉儿,你老盯着我的脸瞧什么呢?”
我忙收回神来,不好意思地吐舌,他有些好笑,接着追问:“是你的夫君长得英俊,看不够么?怎么平时不多看看,临出征了才盯着看不够?”
我被他逗得笑出来,“别臭美了,你哪有那么英俊。我不过是觉得你好象又瘦了些。”
他了然地望着我,“小玉儿,虽说咱们日日相处,可是你总能发现我瘦了,其实你有时盯着我看,我觉得你能看到我的心里去,对吗?”
我轻轻拨弄盘中的几颗青豆,“多尔衮,不是我能看到你的心里去,在外人眼里,你位高权重,该志得意满才是,可是,我总能看到你脸上与你年纪、阅历不相称的忧愁,我听你提起过,就算是当年皇位之争,也过去好久了,何必去念念不忘?就算还有再多的不快,便都看开些,人生短暂,怎能让不如意伴随你一辈子?”
“是啊,”他接口道,“你曾多次劝过我的,凡事看开些。只是,人生的不如意太多,旧的未去,新的又来,便譬如你,小玉儿,你也是我的不如意呢。”
看他又提这挡子事,我别过脸去,“对不起,多尔衮,是我的问题,是我不愿意勉强自己…”
看我露出不开心,他忙自责:“你别多心,我可不是怪你,错的是我,以前让你伤心了。好了,是你说的,都看开些吧。我快要出征了,一去只怕多日不见,咱们不醉不休。”
“呸,你醉了我可扶不动你。”谈笑中我们都多喝了几杯,不久吴仁吴纶兄妹进来敬酒,早已知道了多尔衮的身份,吴仁是格外的奉承,让我都有些看不过眼,没料到这个读书人还会如此献媚,吴仁恭敬地敬了酒,看多尔衮待他还算客气,便坐下随意聊几句家常,“王爷可是又要出征啊?准备攻打哪座城池?”
多尔衮略一迟疑道:“北边一个小部落叛乱,去平了叛即回来,算不得什么出征。”我暗想他也是个心细之人,军机大事不肯泄漏半字。
吴仁又说了些恭祝旗开得胜之类的话,多尔衮看时辰不早,拉我起身回府,临去时赏了吴仁几锭大银,又吩咐让吴纶闲时多到府中陪我品菜聊天,两兄妹毕恭毕敬送我们离去。
转眼多尔衮已出征三月有余,听说起初战事还算顺利,但是到锦州城下后相持不下,这一阵子便再未有捷报传来。
初夏的天气还未热起来,只中午的阳光强烈些,午睡刚起,鄂桐和李氏来我院中说起为我庆生辰的安排,小玉儿的生辰在下月初,到时便满二十一岁了,算算我穿越过来也有四年多了,暗想世事难料,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没了多尔衮的独宠,李氏的跋扈之气去了不少。多尔衮走后两个月李氏爆出有孕,听大夫说已经有三四个月了,看来她是想一直瞒着我,只是身子日渐起来,实在瞒不住,才向我禀报。我并不与她多计较,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她一向精明,便见风使舵日日乖巧奉承我,这不还主动请缨要给我好好庆生辰。正说话间,古硕进来,行了礼却不说话,带些慌张的神色,我猜想或许是人多不便,就让他先站在一旁,和鄂桐李氏又说了会儿话,让她们离去,点头让古硕过来。的39461a19e9
他凑近了轻声禀报:“福晋,跟着王爷的随从席特库从前线回来了,有要事向您禀报。”
“哦?”看来一定是有紧急的事发生了,不然多尔衮的属下怎会找到我,“快叫进来。”
一个三十多岁膀大腰圆的戎装军人进来,身上军服都还算干净,只是一脸的风霜之色,见了我扑通跪倒,“正白旗帐下参领席特库见过福晋。”
原来他是多尔衮帐下的参领,一定是多尔衮的心腹了,我忙让古硕搬过凳子请他坐下。
席特库不敢在我面前坐下,依然站着禀报,原来,攻打锦州十分不顺利,多尔衮采取了屯田围城的策略,但遭到皇帝的公文呵斥,厉令早日攻下锦州,无奈多尔衮亲自帅精兵试图奇袭,但被洪承畴设计围住,激战中多尔衮胸口中箭,几千人被困在锦州城南一条山谷中,大军又被洪承畴挡在锦州北侧,无法救援,故席特库回来请援。
“既然是派你回来请援,你去兵部或是宫里禀报了么?”
“回福晋,末将回来时多罗贝勒有交待,先去了兵部禀报,按理皇上该立即召集诸位王公贝勒见末将,询问商讨增援事宜,可是末将等了两天不见一点动静,末将只好又去找了阿济格亲王,亲王亲自去见皇上请援,反被皇上大骂了一顿,听说今天有了旨意,任命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为帅,王爷伤势严重,帅位被夺,孤军深入,情形十分危急呀。”
“那,那还能去找谁吗?或是还有什么法子?”我也不禁焦急起来,多尔衮不是后来成为了摄政王吗?怎么会在此战中出事?
“都没法子了,没有皇上下令增援,等将来明军的援军一到,王爷和正白旗下的几千精兵只有坐以待毙了。”
我听得脑中一片空白,多尔衮会就此回不来吗?几乎在椅子上坐不住,机械地问:“怎么办?”
“福晋,您进宫试试看。”古硕趋前扶住我。
席特库也上前拱手,“福晋,末将也想着只能让您出面了,您和皇后等几位娘娘是至亲,通过她们劝劝,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我想起这一层,不由得心中镇定下来,去找皇后还不如直接去问皇太极,军事上我虽然不太懂,可是问问他下一步的安排也许能安下心来。
“事情紧急,我现在就进宫。或许是皇上有下一步的安排,没有告知你们也说不定,等咱们弄明白了再说。”
“是。辛苦福晋了,还请福晋苦劝。”
我让席特库在府中等着,也来不及换宫装,就让古硕备车进宫。先到了清宁宫,简单说明了来意,皇后也是一阵惊讶,说起我想求见皇太极请援,皇后沉吟一下,“按理说咱们妇人不该干政,可是事情牵涉到你家多尔衮,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也是从小我看着长大的,不如我陪你一起过去吧。凡事也有个担待。”
我真心谢过了皇后,一同赶往崇正殿。到崇正殿的门口,宫人禀报进去,过了不久宫人回来:“禀皇后娘娘,皇上说正在和诸位大臣商讨国事,有事请改天再来。
改天?听席特库所说,再有几天只怕多尔衮会丧命,我焦急万分:“皇上何时与诸位大臣散朝?我等着就是。”
宫人又向我施礼:“回福晋,奴才已经禀告了您是和皇后一道来的,皇上说让您回府呆着,他没空见您。”
我愣在当处,本是焦急万分的心情被泼上了一盆冷水,刺得我无法思考,皇后见状忙拉住我冰冷的手,温言安慰:“小玉儿,你不要着急,还有我呢,你先回府等着,我今天一定会求见皇上,为多尔衮请援的。”
我从未想过皇太极会拒绝见我,况且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我懵懵地问皇后:“待会儿我让人来问消息?”
她怜爱地看着我,“好。”
也不知道行礼了没有,懵懵地离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宫门走去。过了一阵子,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福晋慢走,让奴才送送福晋。”扭过头来见是魏安。
我颤声问魏安:“他为什么不见我?多尔衮的情势危急他不知道么?”
魏安躬身施礼,见旁边有连廊,扶我坐下,冲立秋微微一笑:“立秋姑娘,我和福晋说句要紧的话儿,麻烦您给看着点。”立秋点头,走到连廊的一侧守住。
“福晋,您别着急,皇上对您的心意连奴才都看得分明,他此次不派兵也是为了您的未来着想。容奴才说句犯上的话,只有睿亲王不在了,您才能光明正大地进宫不是?”
“什么?他,他想…”他的话听来让我如五雷轰顶一般。
“依奴才看,您今天就不该请皇后一起过来求见,您既然过来了,皇上还是不见您为好。主子可都是为了您和他的将来,您可千万别生气。”
魏安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几乎都没有听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府中的,我的情形古硕他们见了,都知道不好也不敢多言。呆坐在房中,想起我和皇太极的点点滴滴,我们的甜蜜与温存,可是眼前总萦绕着多尔衮清瘦的面庞,难道终究要因为我的爱情,害死了多尔衮?
听说立秋晚饭后还要进宫打探消息,古硕和席特库都翘首以待,我心知皇太极的本意是要多尔衮送死,怎会听皇后的劝说,果然掌灯时分立秋回来说皇后也被以不得干政为由受了气。
心中百转千回,将纷乱的思绪压下,定了定神,终于还是作出了决定,我不能让无辜的多尔衮因我而死,更不能让血腥沾染上我的爱情。将古硕和席特库叫进来:“你们算算和咱们关系近的王府,一共能调出多少人手?”
席特库露出佩服之色,沉思一阵,“禀福晋,算上阿济格王爷、多罗贝勒和睿王府,能凑出来上阵的不足千人。”
“有多少是多少吧,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多尔衮不管不救。你们俩去准备,若是奴才愿意去了就拿些银两给他们家里人,只怕此去是凶多吉少,若是有不愿去的也不要勉强,”我抬头望着席特库:“你还敢再回去吗?”
席特库郑重跪下,“末将未能照顾好王爷已是大罪,蒙福晋不弃,末将情愿战死在疆场,以报答王爷知遇之恩。
“好。”我抚掌,“你和古硕现在就分头去阿济格王爷府和多罗贝勒府安排,我在府中准备,下半夜咱们就起身。”
“福晋,您也去?”一旁的立秋惊呼出声。
我狠狠瞪她一眼,未及开口,席特库也抢着道:“福晋,山谷的围军现在不多,但是易进难出,南边还有明军的大批援军正赶过来,您可千万不能以身涉险啊。”的8f14e45fceea167a5a
我挥手不让他们再说下去:“时间紧急,不必多言,若是你们带着千把人出城,一定会被定上谋反的罪名,还未出城就被拿下了,如何赶去救王爷?我出面总算是救夫,将来无论祸福都与你们无关。”
我起身便去府中张罗,两人无奈退下。
几个时辰后,睿王府门前已聚集了上千人,都是几个本家王府的家奴,我已换好了男装,几个丫头都要跟着我,被我严厉拒绝了,立秋是孤儿,我让她随我去,惠珠她们都有父母兄弟,我终不忍让她们跟了我去送死。
到了南城门,果然被守门的兵士拦住,见古硕和席特库说不动守卫开门,我让奴才牵着我的马上前:“瞎了眼的奴才,还不快开门!”守卫见我这个女人一身男装,不知我的底细,一时愣住。
“这是我们睿王府的福晋,还不见礼!”古硕凶狠喝道。
守卫跪下行礼:“见过福晋。”
“你把城门打开。”
“福晋,不,不成,按照规矩,夜里没有兵部的许可,不得大军出城。”守卫有些俱意,说话也磕巴起来。
“哈哈,这是大军吗?他们都是我们府的家奴,快开门吧,别误了我的事。”
守卫仍然摇头:“不成,小的不敢,望福晋饶恕。”
“我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告诉你,皇后是我的姑姑,贵妃是我的姨母,我是尊贵的科尔沁格格,今天我是一定要带人出城的。管家,”古硕忙上前答应一声,“这个城门我是出定了,你吩咐下去,若是还不开城,只管杀人,一切事情由我担着!”
“是。”得了我的吩咐,千把人举起了刀,守卫终究是害怕,城门打开放了我们出去。
连续不停地奔了两天,总算到了锦州城外,我们毕竟是私自离京,不敢惊动大军,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山凹歇息,席特库偷偷去军中找多铎。
傍晚时分多铎来到山凹,见我满脸尘土,发髻散乱,正在啃一块饼子,上前单膝跪倒:“十四嫂!”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多尔衮与多铎两兄弟感情甚好,只是我时常与多尔衮疏远,因此数次与多铎见面也只是简单叙礼,没有深交,此刻多铎见哥哥在最危急的时刻,无人援手,嫂子却情深意重亲自带人来救,感动得涕泪横流
我简单问了大军的情况,大军已被明军主力拦在城北,多尔衮的几千人在城南被洪承畴困在一个山谷,明军的援军正从南方赶来,若是赶到只怕第一个灭的就是多尔衮他们,济尔哈朗任主帅以来,多铎曾多次要求去救多尔衮,都被济尔哈朗以分不出人马为由拦下,现在连多铎的人马都被济尔哈朗派到了最前线,无人可以抽调出来。
“十四嫂,我手下的人都被调走了,只有身边几十个亲随,我们和你一起救我哥去。”
“不行,你若不见了,只怕会惊动大军,我们这些人一旦被济尔哈朗拦住,就救不成多尔衮了。”
多铎知道我是对的,可是仍担心:“十四嫂,你带的这些人想突围也不够啊。只怕你们进去容易出来难,更听说这一两天明军的援军就到了,任有几万人只怕也出不来。若是让你去涉险,我岂能对得起我哥?
“别急,我来想办法,”这两天路上我已不断在想如何能再聚些人马,只有拼力一赌了,“豪格现在手下人多吗?”
“他手下倒有一万多人呢,他和济尔哈朗走得近,没有被派到最前面,手下的人可以调度开,只是他一向和我们不睦,怎会帮我们?”多铎一脸的不忿。
“你别管了,今晚只管把一个人带到豪格帐里,其他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我让多铎去外面等着,将立秋唤过来,从身上取出一柄短刀,正是豪格从朝鲜大将李默手中夺过的那把。
将短刀交给立秋,她得知我自己要带人今晚入谷,撅着嘴要同我一起去,我正色道:“立秋,我们的命都在你手里呢,你拿着这柄刀去见肃亲王,我下面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告诉他,一个字也不准错,听到了吗?”
立秋见事情重大,郑重答应,我接着说:“你见到豪格便说是我说的:豪格,我把你当作可以倚靠的朋友,危急时候或许只有你能帮我,你若是不为难,便借人马给我,有多少算多少,明晚以三堆烟火为号令,内冲外杀;你若是为难便算了,我已经进了谷,只怕是出不来了,这柄刀还给你,希望来世依然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立秋含泪随多铎离去。我让席特库整顿人马,趁着夜色冲进山谷,一路上虽有些许厮杀,想来明军见我们人少,采取只让进不让出的战术,也没有费太大的周折,席特库和古硕领着几个强壮的家丁紧紧保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一丝伤害。
进入山谷,席特库领着我找多尔衮的帐篷,众军士知晓了我的身份,见我一介女流敢于冲杀进来都露出敬重之色,纷纷行礼,我进入多尔衮的帐篷,见他躺在一块毡垫上,身上是一块小薄毯,正昏睡着,眉头紧蹙,本来就瘦削的脸上没有了血色,胸口用了白布简单包扎,血迹斑斑。
见他这样的情形,我心中也是一阵难过,我们来时就带了伤药和懂医术的奴才,唤过来给多尔衮上药。多尔衮惊醒见是我们,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这是真的吗?小玉儿,你来了?”
“你别乱动,好好上药,过会儿了咱们再细说。”我止住他,转过身想坐下,帐中自然连一把椅子都没有,我只好取过一块毡垫席地而坐。
包扎伤口的时候,多尔衮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柔情与感动,这两天我实在是昼夜不停策马狂奔,困乏得不得了,无视于这个虽然受伤却依然保持着帅气风度的男人的注视,竟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一觉醒来,帐篷外泻进来满捧的阳光,我一骨碌爬起来,身上盖的毡毯扑通掉下,惊醒了坐在身侧的多尔衮,我有些迷糊地看着他,他怎么不躺在那边休息呢?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胸口再不肯松开,“小玉儿,我…你豁出命进谷,我,我怎能忍心让你涉险…”
我可见不得男人感激涕零的样子,何况我心中对他有着太多的愧疚与不忍,我穿越过来已经占据了人家老婆的身体,还害得他要命丧于此,忙让他打住,“好了好了,你是大将军,咱们赶快谋划谋划怎么杀出重围吧。”
也许是伤药起了作用,或是我给了他信心,他的眼中又恢复了大将军的神采,将柔情放下,把席特库叫进来,问起我们带来的这批人的情形,席地与我并肩而坐,一直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我挣了几下挣不出来,脸上忍不住发烧,席特库的脸也有些泛红,只低头当没看见。
听他们的意思,多尔衮手下还有三千多人,虽然是正白旗的精兵,但是已经被围困了这么些日子,粮草不济,冲了几次也都出不去,明军的主力就在锦州城,北御济尔哈朗的大军,南截多尔衮,听说明军增援的几万大军这一两日就到,不必等南北夹击,明军增援几万人过来只怕象碾虫子般就把这几千人碾死了,所以锦州城的明军主力也不向多尔衮发难,只将他们围在谷中不放。
虽然我带进来了千把人,看来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多尔衮和席特库正在谋划今晚寅时突围,我开口道:“略早些吧,总是担心南边明朝的援军,若是他们到了,咱们都得等死。”
“嗯,虽说寅时敌方防守会最松,可你所虑极是,子时如何?”多尔衮偏头问我。
我揪了两下头发,随口道:“行啊。”倒好象我是大将军似的,觉得不妥,见席特库已经低下头去,抿住嘴不敢笑出来。
我又向多尔衮交待:“冲杀时点起三堆烟火,若是走运,也许能内外一起发起攻击。”
“哦?怎么?”多尔衮出言问,席特库也是一脸诧异。
“我遣了立秋拿着短刀去找豪格,若是豪格顾念我这个朋友,也许会领兵来救,不过也未必保险。”我毫不在意地说,自己心中无鬼,有何不怕人知的?之所以当时不愿对多铎明说,是怕他一向与豪格有隙不肯带立秋去见豪格。
多尔衮只望我一眼,脸上未露出一丝不快,倒是席特库愣住,抿着嘴不敢说话。
“好,就按你说的去做。”多尔衮吩咐下去。
席特库出去,多尔衮又迫不及待地拉起我的手,开始一顿罗嗦,无非是我不该以身涉险,私自带家丁闯城门入前线,不仅触犯了律令,只怕还会白白丧命之类。
“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丧命就丧命了,不丧命你留着回去再数落也不迟。”我狠狠白他两眼,抽手欲走。
他带着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叹口气,“你让我怎么说呢?”总算停止了罗嗦,见我要挣脱,依旧死死拉着我不放,“小玉儿,咱们夫妻一场,若能死在一处,我总算没有白活这二十八年。”
“多尔衮,亏你还是大男人哎,别想着死不死的,我可不想死,你该想着咱们如何能冲出去平安回家才是。”我无论如何努力也抽不出手来,他身上有伤,也不敢动粗,只好悻悻放弃,心中想着自己快要死了还要被人揩油,对他也就不客气起来。
“嗯,我想好了让你平安回家的法子了,晚上你换上明军的衣服,只是衣服是从死尸上脱下来的,血腥气浓些,你别在意,让席特库几个人也换了衣服紧紧护住你,蒙混出谷便是,”他见我把头摇得象拨浪鼓,正色道:“小玉儿,我多尔衮能娶你为妻已是三生有幸,这次你进谷相救,此生已无憾,我决不能让你送命。”
“呸,我才不肯呢,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想起下句说的是抵抗外夷的入侵,清军可不就是外夷么,下句用在此处太不贴切,只好揪着头发,生生打住,“反正我不肯,要我换了敌人的衣服逃命,即使逃回去也丢死人了,虽然我不过是个女子,可是,气节和骨气还是有的!”我挺起胸脯,瞪着多尔衮。
他的眼中满是柔情,轻轻叹口气,不再说话。
一天之中,除了吃饭,他始终紧紧拉着我的手,在营地巡视,与手下商谈,为兵士鼓气,都不肯松开,想我一个穿着男装的小女人,脸上满是尘土和汗水,帽子歪戴着,头发散乱,瞪着无知的眼睛任他牵着走,也算是古往今来军中奇景了吧。
时间过得飞快,傍晚时分吃过了我们带来的干粮,营地中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黑暗的降临。多尔衮亲手为我整理好头发,掩到帽子里,我有心不要让他帮,想想也许快该死了,就满足一下这个男人对老婆的感情吧,嘟着嘴没有反抗。战马已准备好,刀枪都擦得锃亮,快到午夜时分,我们缓慢地向谷口移动。
子夜已到,前面的兵士一声号令冲杀过去,继而我们身边的几个下人便燃起三堆烟火,在夜幕中甚为壮观。豪格会来救我们吗?我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没有答案。
过不多久,骑在马上的席特库高喊:“谷外接应咱们的烟火也有了!弟兄们往前冲!”我心中一片惊喜,踮着脚尖想看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傻丫头,你在地上可什么都看不到,就是在马上,也得我们久经沙场的老将士们才能看得到呢!”多尔衮笑着说,火光中,瘦削的脸上有一些欣喜,也有一丝无奈。
我被多尔衮扶上马,身边有席特库等十几个精壮保护着,他轻声在我耳边道:“你若是害怕,便闭上眼睛不要看,”径自骑马到我前面一些,拉开了一段距离,我还想问多尔衮为何不和我在一起,转而一想,他一定是想在前面给我开路了,正寻思着,席特库拉紧了我的马缰策马奔出。
前面的战斗异常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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