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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仙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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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圈,也没说到点子上,只是表达了“救命之恩,难以为报”之类的意思。云鸿心情不太好,整个过程没有看四人一眼。直等鄂明说完,这才随手扔出一捆包扎好的油纸,里面装得是从长安街购回的棉衣。

    “别说什么为以为报,莫要给我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回报!”

    云鸿冷哼一声,面如寒霜,一想到四人强“暴”静萱的事,心头忍不住就要发火。

    幸亏有《君子浩然行气录》压制,心境才得以平和。四人也知道云鸿心情不好,当下也不敢拿衣服,低头站成一排,等着云鸿训话。这场景若是被高芹看到,指不定会当场吐血。

    忽然,鄂明说道:“公子,日前受人所托,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体谅。”

    此话一出,云鸿却是眼前一亮,这是要归顺的节奏?

    当下试探道:“往事已过,遂不再提。”

    “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受人所托,来此地为难我,到底收了什么好处?”

    鄂明一愣,有模有样的一个稽首,应道:“不瞒公子,日前,我兄弟四人答应了高总管,来此地为难公子,影响鸿公子读书,若此次秋闱公子不能中举,便承若还我等自由。”

    说到这里,鄂明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道:“不过公子救了我四人一命,我们虽是粗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如今就算没了契约书,我们也绝不会为难公子了。”

    云鸿冷冷一笑,正色道:“若是我还你们契约,你们可愿意外出打拼,闯荡江湖?”

    听云鸿这话,四人顿时来了精神。

    要是云鸿把他们的契约书弄到手,那便再也不要顾虑高方的压迫,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不过四人的契约书价值连城,怕不是那般好弄到。不过,一想到云鸿区区书生,竟能轻易拗断鄂明的手腕,背后真实的实力绝不可小觑,弄到契约书,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鄂明脑子聪明,最先听出来云鸿的言外之意,便是要他们出手帮忙。

    “公子有何吩咐,我等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另外三人听鄂明一说,也反应过来,纷纷颔首,做出一副“鞠躬尽瘁”的模样。

    云鸿见时机成熟,也不再拐弯抹角:“高方承若给你们契约书,本公子也承若给你们契约书。不过,待尔等恢复自由后,我会安排你们去京城运河,做航道水师。这门职业绝对是个香饽饽,有吃有喝,可赌可嫖,只要一天不死,便一天过着土皇帝般的日子。”

    说道这里,云鸿提了一口浩然正气,庄严道:“你们可愿意?”

    鄂明四人被浩然正气一压,连连点头。航道水师,这个职业他们听过。这水师说白了,跟镖师差不多,只不过一个走水路,一个走陆路。四人身强力壮的,在沙场打磨多年,武道修为不俗,在河道中担任水师,定能横着走。有这种好的职业,不干的简直就是傻子。

    “愿意,愿意,但凭公子吩咐!”

    云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本公子有一计,需要你们几个配合!”

    四人凑了过去,听云鸿大致将计谋说了一遍,纷纷点头称赞。之前,云鸿还担心鄂明几人顾忌高方,不配合自己,如今有了四人的配合,对于此次计划的实施,更是信心饱满。

    次日清晨,众人早早起身。

    云鸿领了三人出门,只将鄂明一人单独落在家中。出门时,恰好遇到路过的静萱,看她脸色发白,模样有些憔悴,心中不由一疼,多是昨夜那事无法交代,被高芹痛骂了一顿。云鸿摇了摇头,并未多想,两人只是眼神瞬间的相触,便又回绝,随后径直擦肩而过。

    “鸿公子去何处?”

    三米开外,静萱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

    云鸿淡淡一笑,随便找了个理由,应道:“园中粮食不够,去坊市买些粮食。”

    静萱点了点头,对云鸿投来一抹甜蜜的微笑。

    言罢,云鸿不再耽搁,一路出了云府。

    出门后,三人便雇了辆马车向南行驶。不过,此行并未直奔与上官百里的约定地点,反而是去了清心坊中,一处热闹的市集。坊市里人山人海,在人群里七转八折,才见一处三面环水的小作坊。云鸿示意三人进入作坊,从后门出去。一条早已雇好的木舟荡漾水边,四人心领神会,一跃而上,恰逢一阵天赐北风,顺流而下,木舟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公子为何要走水路绕路?”一个战俘问道。

    云鸿警惕打量四周,半晌才松了口气,悠悠道:“隔墙焉有耳,邻道岂无眸?”

    三人恍然大悟,怪不到出门时觉得有人盯着,原来公子早就发觉有人跟踪,这才故意走入集市,从水路顺流而下,走相反的方向,这样一前一后,任那些人如何跟踪,也绝不能料到云鸿四人会从这里逃走。这集市是幽京城的河运集转中心,北接黄河,南承渭水,可谓四通八达,从此地顺流而下,刚好能渡过清心坊,直通幽京城北市的河洲码头。

    此际清晨,少阳初升,烟波浩渺,带着几分清冷。摇几番船橹,唱几声乡谣,笙遥相对,渔歌互答,生活倒也惬意。不过多时,船出了清心坊,河道登时变宽,行舟也随之减少,晨雾笼罩水面,雾海深处,几缕清音袅袅,挑抹潺湲,尽态极妍,寥落之绪渐渐萦纡心怀。

    正待叹一声世事沧桑,眼前豁然开朗,人声鼎沸的河洲码头渐入眼帘。

    云鸿付了船钱,带着三人匆匆走上码头,转悠片刻,才找到了与上官百里约定的福记酒楼。离河洲码头不远,如今正值深秋,全国各地的粮税运抵京城,来往客源极多,酒楼的生意也说得过去。一进酒楼,便听见四处传来嘈杂声,推杯碰盏,回响不绝。

    这行船舵夫,整日来往江河,沉浮风浪,不仅性格粗旷,而且多是武道中人。云鸿眼睛朝四周一撇,便见这大厅之中,光是通体境的武士便有五六个。云鸿不敢怠慢,先吩咐三个战俘在一处空桌坐下,而后装作点菜,小心翼翼的走至柜台前,与掌柜低声说起话来。

    报出上官百里的名号,掌柜的自然明白。匆忙朝内室走去,不消多时,便有一个身穿白色宽袍、重眉阔口的老人走了出来。顺势一看,两人的目光交融在一起。这老者双鬓染白,显然年过半百,却没有丝毫老态,呼吸平稳,步履深沉,一出现,整个酒楼都安静下来。

    “老夫上官启,这位可是云鸿云公子?”

    云鸿恭敬回了一礼,说明身份,这叫上官启的老头便将云鸿与三个战俘请了进去。入内才发现上官百里竟然在场,两人寒暄一阵,将三位战俘交给他,便说起了正事。

    “本以为要动手,特意请来启叔,没想到云兄竟然得四位战俘归顺,真是佩服。”

    云鸿一笑,道:“几个战俘我倒是能摆平,不过接下来,还是要看百里兄。”

    上官百里点了点头,从背后拿出一个信笺,随意唤了身边一个随从,吩咐道:“将这个信笺送到云侯府,交给一个叫高方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带来此地。”

    “属下领命!”一个汉子接过信笺,飞奔出去。

    云鸿点了点头,对上官百里道:“我先回避下,待时机成熟,自会出来作法。”

    侯府内,几道人影停在听风阁前。

    “这才几时?夫人还未起身,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自会转告夫人!”

    静萱没好气的挡在前厅前,眼前几人,都是夫人暗下设置的眼线。今早刚过晨时,就闯进内阁,说有什么要事禀报,可夫人一般巳时起身,加上昨晚心情不好,要是现在吵醒夫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静萱也不傻,当然不会让几人轻易进去。

    几人愁眉苦脸,见静萱态度强硬,终于道:“请萱姑娘禀告夫人,今早鸿公子带着三个战俘外出,去了南边的一个坊市,我们几人跟踪着,不知为何,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听到这话,静萱却是一愣:“什么?你们跟踪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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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瓦解灵魂
    静萱一听到此事有关云鸿,心头便是一紧。

    也不知是否是昨夜之事,触动了她的心扉,对于云鸿,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内心深处竟慢慢滋生出一份好感:“事情我自会交待,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下去吧。”

    “萱姑娘,事态严重,不可儿戏,请务必转告!”

    一个探子见静萱回答得如此随意,明显有些不放心。

    这些探子都是高芹一手培养的,刺探水平之高,登峰造极,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动用。如今为了云鸿,出动他们,竟然还在拿手活跟踪上失了手,这些,足以说明云鸿实力不俗。

    “知道了!哪来这么多废话?”静萱脸色一沉,没好气的说道。

    这些探子虽是高芹的直属部下,但地位相对静萱,一个侍奉了高芹十多年的贴身丫鬟而言,还是低了不少。几个探子不敢无礼,都知道静萱对高芹忠贞不二,也就放心退去了。

    一看天色,方才辰时,夫人尚未起身,昨晚刚刚挨了骂,现在又去打扰夫人美梦,简直得不偿失。反正就是监视云鸿这破事,在人山人海的坊市中,就算跟踪丢了,也属正常。况且早上遇到鸿公子,他就说去坊市上买些粮食,如今听几个探子一报,倒也符合其所言。

    且这差事不美,鸿公子今早带了三人出门,唯独鄂明那厮还在园中,待会上报夫人,夫人定会让自己再去催促。如今,一想起鄂明惊悚的笑容,还有那一口令人反胃的黄牙,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要是让她去偷窥还行,再去催促,实在有些不情愿。

    忽然间,灵光一闪,出了前院徘徊一阵,转身去了偏院,直奔高方住所。

    这事本就应该高方负责,自己不过是个替身,高方不就是喝了个酒,还因祸得福,吃了王叔的灵药,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想来这病应当好些了,这破事也该交给他了。

    其实风寒入骨并非朝夕可愈,高方虽吃了醒神丹,但那也就是神魂清醒了,心中惊恐未退,算不上痊愈,昨天一晚仍然梦魇连连,让他饱受折磨。今早醒来,气色虽有好转,但脸色还是蜡黄。勉强能下床走动,还要扶着东西,整个人弱不禁风的,至少瘦了十多斤。

    颤抖着给静萱开了门,也没招呼,便坐到凳子上喘起气来:“萱姑娘找我何事?”

    静萱在这敲了半天门,才见高方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屋子里充斥着一股酸涩的恶臭,令人很不舒服。冷声道:“你昨日就吃了药,今天还打算躺一天?鸿公子今早带了三个战俘去了南面的坊市,不知干什么去了,鄂明在园中,夫人让你去问问,顺便敦促敦促!”

    “是是是,我这就去……”

    高方一听是夫人吩咐,当下答应,不敢怠慢,哪怕浑身疼痛也只好硬着头皮上。昨天被夫人一顿训斥,让高方寒透了心,他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纵有怨言,也不敢吭声。

    静萱见他起身,也算是交了差,不愿在此多留,转身离去。

    高方在屋中酝酿了半天,这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跟粽子一样。一路扶着墙壁走到映雪园,整个人大汗淋漓,几近虚脱,脑子昏昏沉沉的,脚步都有些恍惚。心中对云鸿简直是万般憎恨,要不是他,自己怎会沦落至此?要不是他,怎会连夫人都厌恶自己?

    直到映雪园中,一片狼藉映入眼帘,心里才略微平衡,想来云鸿这几天没少吃苦。

    “鄂明!”高方在门口轻喊两声,却听见院中传出雷声般的呼噜。

    听静萱说,园中只有鄂明一人,不用顾忌云鸿,当下稍稍一用力,把门推开,却见鄂明这厮倒头睡在床上,炉子上还有一团烤糊的大饼,上去拍了拍,道:“鄂明,醒醒!”

    鄂明睡得稀里糊涂的,被人吵醒,火气就上来了。

    但一见是高方,赶忙笑道:“原来是高总管,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转悠,吃早饭了?来块饼吧。”说着,便抓起炉上一块大饼递了过来,还是最大的一块,显得很是大方。

    高方气不打一处来,低声斥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云鸿干什么去了?”

    鄂明一愣,似乎没想到高方会问这个问题,口里支支吾吾的,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高方见他有些不对劲,当下心生疑虑,云鸿能将三人带走,说明他几人还是顺着云鸿的,真是有些不像话,难怪夫人会生气。如今鄂明又吞吞吐吐的,明显是帮云鸿掩饰什么。

    “鄂明,我高方待你不薄,快说,云鸿带着他们三去了哪里?”

    高方提了口气,虽然面带威严,但这病怏怏的身子还是提不上气。

    今天要不把这事弄清楚了,夫人哪里也不好交待。想起昨日受了训,至今仍心有余悸,此事必须处理稳妥才能告诉夫人:“什么?你说什么?他们三背着云鸿,逃叛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鄂明回答,忽见一个护院匆忙走了过来。

    高方一怔,刚被这消息吓得魂不附体,又见到护院,以为是夫人派来的,结果那人却递上一份书信,信封上写着一行字——高方公子亲启。高方当场怔住了,自己跟着夫人多年,打脸充胖子,挺多算个管家,“公子”这个尊称断然担当不起,心中顿时升起些疑惑。

    当下问道:“这是谁给我送来的信?”

    “那人说是北市福记酒楼的,刚刚在门口托我把信交给你,我哪里知道是谁?”那护院也不清楚事情起因,这种事他也懒得管,当下随意敷衍两句便走了。

    “北市,福记酒楼?”

    高方不知所云,那地方自己从来没有去过,怎么会有人给自己送信?

    拆开一看,脸色骤变。信上所言,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三个战俘私自潜逃,结果在福记楼被人抓住,经过严刑拷打,得知三人的主人是高方。如今差人送信过来,就是让高方前去领人。信中语气颇为客气,应该是将高方当人了侯府中的重要人物,心底勉强松了口气。

    他几人都是女真战俘,不比寻常奴隶,若是逃叛,主人也要受罚。

    如果被官府查处,这一桩祸事落在他的身上,后果可想而知。幸亏被人及时制服,并且对方还礼遇有加,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再一联想到方才鄂明所说,对这信书上的内容深信不疑。当下也不敢禀告夫人,毕竟要是让她知道事情办得这样,自己就死定了。

    回房换了件体面的衣服,见夫人还未起身,赶忙领着鄂明匆匆出去。

    带着鄂明,一方面可以劝说几人,要是弄不好,好歹有个人护着。反正只要将人领回来,这事便可当做没发生。一路上顾不得休息,赶到福记酒楼时,已是精疲力尽,眼冒金星。

    还没进店,便一头栽倒在门前。

    高方心里十分急躁,猛地抬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觉得浑身无力,嗓子发不出声。

    正待这时,却听到身边的鄂明大叫一声,道:“来人,他就是高方!”

    话音刚落,店内,几个伙计慌张地走了出来,相互一望,心照不宣,同时一拳打出。

    高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门受了重创,眼前一黑,不明世事了。

    两个伙计将高方拖到一间柴房里,“轰”的一声,将他那副柴骨狠狠摔在地上,整个人本就眩晕,如今又被一摔,彻底晕死过去。最后一个意识,便是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

    至于是谁陷害自己?为什么陷害自己?目得是什么?这些一概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这柴房是水泥砌成的,密不透风,四周一片黑暗,他大病未愈,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加上过来的匆忙,不曾吃早饭,肚子里空空如也,只是一刻的清醒,便又昏死过去。这期间,他还醒过几次,多是被冻醒的。封闭的密室里,时间几乎凝滞,无声、无光、无人、无望,黑暗将他遗忘在无尽的虚空中,像是一场永恒的梦魇,真实而虚幻,可怕而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云鸿?”高方眯着眼,隐约感觉这个人有些熟悉,很像是云鸿,但又不确定。

    不过云鸿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岂会在此地出现?

    打消了这个念头,眼前的身影越来越接近,高方只觉的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当下顾不得此人是谁,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哀求起来:“这位好汉,给点吃的喝的吧,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别杀我……”声音断续着,仿佛要断气一般。

    说话间,却觉得浑身一阵舒适,滚烫的热水拂面,瓦解了心中最后一道城墙。

    来者正是云鸿,他将高方在这黑暗的房里关了整整三天,刚刚一盆热水给他洗脸,便是瓦解了他心底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如今,他整个人都空了,魂魄已经被彻底击溃,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任人宰割。云鸿又将他的手脚放在热水中浸泡,冰与火的相溶,冷与暖的交织,彻底冲击、瓦解着高方的意志。忘记了生、忘记了死、忘记了痛,甚至,忘记了信念。

    这一招是大幽王朝刑部,逼供使用的刑罚,把人放在阴暗潮湿的水牢中,冰冻七日,在他将死之时,又把人放进装满热水的桶中,在温暖的侵蚀下,任何灵魂都会被瓦解。

    云鸿淡淡一笑,看时机成熟,从身后取出一个香炉,点了三支香,盘膝打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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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道术迷魂
    唇齿轻启,念起法咒,不过多时,一缕白烟从高方身上飘荡出来。

    这缕白烟暴露在空气中,飘飘荡荡的,像是被清风吹拂,濒临消散。幸亏有香炉中的三根高香护着,这才勉强聚合。这缕白烟正是高方的魂魄,因为没有经过滋养与激发,不成人型,所以只能叫做魂魄,不可称其为元神。云鸿此时施展的术法,名曰:“夺魄”,这门术法可以摄人心魂,操作简单,无须复杂的祭祀仪式,稍有道行的野鬼、游魂便能施展。

    不过人类为万物之长,阳气旺盛,一般的阴物想要摄人魂魄,着实不易。只是此时的高方已经在生死弥留之际,最后的意志也被热水瓦解,勾走其魂魄,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人有三魂七魄,若寻常人被摄了魂魄,三魂七魄无法聚合,自然是魂飞魄散、无病暴毙。故而在这之前,云鸿特意点了高香,借助香火之气护他魂魄,以免他死去。

    在香火的滋润下,高方的魂魄逐渐适应这个世界,只是魂魄呆滞,犹如死气。云鸿指尖骈剑,在空中画了一道法符,随后念念有词,手指往白气上囫囵一点,那白气便似绳索牵引的傀儡,漠然紧跟云鸿身后。高方魂魄弱小,在红尘万丈中穿梭,根本把持不住本心。

    一缕微风波动,他的魂魄便似经历狂风骤雨,一阵沙沙草声,更如同聆听电闪雷鸣。在大千世界的声光幻影之中,高方的魂魄陷入声色迷离之中,没有任何念头、任何思想。

    云鸿一路捧着香炉,如同阴司,指引着高方的魂魄出了柴房,直奔后院。

    后院是福记酒楼的后院,院子里暗下开着一间赌坊,也是曲风水馆的产业。云鸿将高方的魂魄引到赌坊门口,见里面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清冷无比。之前,云鸿就跟上官百里交待好,到时需借这赌坊一用,故而今日闭门歇业,一路走进去,没有任何阻碍。

    高方神志不清,半晌才发现自己置身空荡的赌坊中,也不知是如何来的。

    只知眼前所见,极为真实。投骰、斗牌、赌签等,各式各样的赌博,五花八门。尤其是每张桌上,金灿灿的黄金摆放整齐,更是令人垂涎三尺。正左顾右盼时,忽闻清音一启,便是袅袅一段黄莺出谷,婉丽萦耳,听得人心笙醉摇。循声望去,却是一行风尘女子缓步而出,步态风流,眉目含香,夹杂着雨后青木般的温柔,转轴拨弦,撩人情思。

    她们每人手中拖着一盘糕点,高方三天不进食,已是饿极。见那些女子把糕点放下,潜意识里便冲将上去,狼吞虎咽起来。等他吃完,抬头一看,屋中已经燃起了炉火,绝美的舞姿潆洄厅堂,映衬着灵动的焰火,宛如九天仙子,遗世而**。

    高方陶醉其中,舒服得都快呻吟了。

    这一切过于美好,但绝不是春梦了无痕,存在感,让高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激发元神之前,魂魄,便是人的全部意识。

    如今,高方的魂魄置身其中,这一切,又怎能不真实?

    饥饿感渐渐消失,空白的思绪也清晰起来,看着这些妙曼诱人的身影,心底一团欲火正在燃烧。终于,心头一痒,朝最近的一个舞姬扑了过去,正缠绵着,另外几个舞姬也簇拥过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半推半攘间,高方就随她们走到了屏风后边。本以为备好床榻,可以一番翻云覆雨,却没想到,屏风后边是一张巨大的赌桌,上面放着骰子、骰蛊等赌具。

    不等高方发话,那几个女子就先上了赌桌,开始投掷骰子。与此同时,还不忘朝高方投个媚眼,意是邀请他加入。高方本就嗜赌,牌技十分精湛,此时一心想着和几位舞姬共赴巫山,哪里禁得住诱惑?甩了甩大袖,一脸淫笑,有模有样的在赌桌前坐了下来。

    仗着精湛的赌技,高方很快连赢十多把,对面几个歌姬输光了家底,都乖乖的过来投怀送抱。高方眉开眼笑,看着仅剩的三个女子,却是这群舞姬中最漂亮的,不由赌性大发。

    不过,风水轮流转,渐渐的,高方赌运消散,将先前赢来的输了不提,自己的家底也输得一干二净。看着身边的舞姬一个个离他而去,心中苦不堪言,当然,更不甘心的是他这些年来,苦心积攒的一点私房钱。在口袋里乱摸一阵,希望能找到些东西做堵住,不料一摸,却摸出了几张薄纸,细细一看,这几张纸竟是鄂明几人的战俘契约书。

    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带在了身上,只知凭这几张纸,足够把输掉的全赢回来。

    “等等,老子还有家底!”

    高方一急,将四人的战俘契约书狠狠的拍在了赌桌上。

    那些舞姬的面容一滞,却又恢复甜蜜的笑容。骰子再次进入骰蛊,清脆的摇晃声抨击着高方的神经,这一把他压的是小,方才连压十把大都输了,这次压小,按理说对方会输得很惨。“哐当”一声,骰子落在赌桌上,飞快地旋转着,高方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旋转的筛子。不过,下一刻,他整个人都似被抽去了灵魂,轰的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停下的骰子密密麻麻一片,不用数也知道是大,可他竟然押的小!

    “你们……!”高方输了最后的筹码,赌局自然结束。

    眼看契约书被几个女子拿走,随后便绕过屏风消失在视线之中,高方浑身都颤抖起来。偌大的赌坊,仅剩他急促的喘气声,那几个舞姬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自己怎么来这里的,怎么会赌博,又怎么会遇到这些歌姬?转瞬之间,只觉被人泼了一身凉水,身心憔悴,鄂明四人虽在自己名下,可那都是侯府的财产,自己就这么输掉了,这是闯了天大的祸事!

    视线逐渐模糊,倦意、冷意袭上身来,高方艰难的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此刻,已是子夜,门外寒风鼓荡,更是吹寒了人心。

    再回首时,身后的赌坊依旧灯火通明,只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更没有什么歌女舞姬、炉火糕点,就连那桌上的骰蛊也依次排列着,似乎从来没有人动过。

    一切都似乎是一场梦,但这个梦,却又无比的真实,让人不得不信以为真。

    确实,这场梦中,大多东西都是真的,唯有那些风尘女子、炉火糕点是假的,甚至那场赌局也是云鸿通过道术虚构的幻想出来的。不过,这些真真假假的东西混合在一起,高方一介凡夫俗子,却是无论如何都分辨不出的。

    高方在虚幻中游荡着,渐渐地,只觉越来越困,终于丧失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福记酒楼,“天”字号客房中。

    高方只觉脸上一阵滚烫,伸手一抓,却是一条热乎乎的毛巾,扯开之后,才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映入眼帘,却是福记酒楼的一个店小二,在帮他拧干毛巾。见他面容清秀,貌似有些印象,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但思绪极为混乱。

    “伙计,我这是在哪里?”高方扯了一口气,低声问道。

    “咦?高公子醒了?你不记得了吗?前几天,你手下的奴役逃叛,我家主人恰巧制服,约你到福记楼领人。当时公子一高兴,赌性大发,便在酒楼赌坊里赌钱,还拿了奴役做抵押,可是最后还是输给了我家主人。当时,公子输了钱,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晕倒了。”

    “只是那几张契约书还没有正式签过书,这几天,主人一直在等你。算上今天,公子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了。”那小二说话有些结巴,这番话分明就是睁眼瞎说,不免有些慌神。

    生怕被高方识破了谎言,小二干脆转过身去,时不时偷瞟高方一眼。

    倒是高方听了这番话,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魂魄强行出窍,虽有香火守护,可难免还会受损,脑中无数的记忆碎片重新组合,逃叛、酒楼、赌博、奴役、昏迷……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自己在赌坊和几个歌姬赌博,输了契约书,然后就昏迷过去了,直到现在才醒来。

    “你家主人是谁?”高方已经相信了小二所说,追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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