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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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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则有御林军、禁卫军保护,但这里至少是近三十名的一品带刀侍卫,围围将整个雅阁完全控制了起来,能拥有这么多的一品带刀侍卫的人,难道这人是皇上?可是皇帝没事,跑到这渤泥国王墓这里来做什么?

那些侍卫检查了雅间四周一眼,其中六人迅速分开,推开那间雅间的大门,站在门前,就在这时,所有侍卫躬下身去,从楼梯之上,缓缓走上来三个腰佩古玉的青年。立即把紫苑想象之中是皇帝亲临的念头打破,当今皇帝在位二十余年,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

这三个青年中间那人一身青色大氅,腰间系著一枚青色的蝴蝶形玉佩,紫苑眼力过人,一眼就看出这是极品的蓝田暖玉,雕工精美,青碧色的玉佩之中,隐隐有著血丝脉络,显然价值连城。

这人一脸青淡,但那种临上位者,自上而下,睥睨天下的霸气,却从身上透体而出,雍容指使,从容淡定。显然是这三人之中,身份最高之人。

左边那人与他有八分相像,只是同样的相貌之上,气质却窘然而异,他一幅落魄文士的打扮,嘴角含笑,大冬天,手上拿著一柄绘著青墨山水图的纸扇,却丝毫不给人做作之感,仿佛他要是手中没有这一幅纸扇,反而失了气质。别人拿著是附庸风雅,他冬天拿著纸扇,却反而有一种飘逸潇洒的清淡。

但那扇子一张之间,因为相距甚近,紫苑就瞧见,那是一幅出自当朝四大文宗之一的太子太傅虞允文之手。虞允文一生虽然名满天下,但经他手所出的墨宝,却比之流迹在外的李帝花要少得多。因为他一生几乎从不出手,一出手便是惊世之品。这幅青墨山水淡淡几笔,却将一幅天下山水图描绘得极具气势。

随便一把扇子就是如此价值千金的名家墨宝,跟他所穿著的落拓衣衫极为不合,而且看他立于那中间青年身边,却无一丝的自卑与失色,反而将他身边那霸气外露的青年给比了下去。

第三个青年则最为平凡,只是一脸阴柔,给人一种极度的压抑与惊惧。他穿著一袭淡蓝色的衣衫,眼神闪烁不定。对身边的那中间少年百恭百敬,但一低头之间,就见到一缕冷冷的寒光。紫苑看得不由暗自心惊,不知这三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第五卷 江山如画 第一百零七章 白衣胜雪(下)

走到门边,那右边的蓝衫青年退后一步,低下头,躬身相揖,伸手道:“三哥,请进!”

那中间青年面容倨傲,微微点了点头,昂然踏入雅阁之中,那右边青年脸上不可觉察的露出一丝阴冷,左边青年却还是如同和煦的春风一样,对这一切竟都是恍如未见。

那中间青年第一个踏入雅阁之中,左边青年第二个,右边青年最后一个,等两人走进雅阁之后,他回过脸来,立即换了一幅颜色,对著身旁的那青衣人道:“柳听飞,给我小心看著,没有本王的吩咐,任谁也不准靠近这里。”

那青衣人恭恭敬敬的垂下头去:“是,王爷!”

紫苑耳目灵敏,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吃一惊:“王爷?这人既是王爷,他称呼前面的那披著青衣大氅的青年人为三哥,那青年肯定也是一位王爷了,而当世,皆是以左为尊,这人贵为王爷,却立于那三哥的右边,显然左边之人,身份绝不低于他,莫非,这三人,竟然便是皇宫之中的皇子,那么那左边握著折扇的青年,也肯定是一位王爷了。

三位皇子一齐到此,有近三十名一品带刀侍卫相护,也就怪不得了,难道紫苑第一眼看到那些青衣人的时候,就觉得他们隐隐分作三派,原来却是三大皇子的属下。

蓝衫青年见他如此识趣,满意的一笑,跟著踏进雅阁之中,关上了大门。那六名侍卫站在门口,目不斜视,果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宫中侍卫。

听那蓝衫青年称呼那青氅男子为三哥,那应该就是当今圣上神册皇帝李泯的第三子云王李轩阁了,这二人暂时却不知是什么来头,但依照坊间传说,三皇子云王李轩阁与四皇子宁王李传间、十皇子成王李随交好,这两人既是其弟,看其气质,极有可能便是神册帝的四皇子宁王与十皇子成王。

眼见三人走进雅阁之中,紫苑急忙缩回头来,小心翼翼的步到桌前,来到蒋琬耳边,附耳低声说了两句,蒋琬听了,只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无妨,大家继续,多吃一点。”

虽然不知道紫苑在蒋琬耳边说了些什么,但众女见到紫苑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都知道外面来的人不是普通的人物了,是以蒋琬虽然说没有什么大碍,但众女却一时静了下来,只是随便吃著桌上的东西,再也没有开始的喧闹。眼睛一齐望向蒋琬。

蒋琬却没有跟他们多做解释,他坐在里面,最靠近那边雅阁的墙壁,隔壁的声音虽然刻意说得很小,却不料想有蒋琬这样天生目盲,从而听力远过于常人的人在,本来应该是绝对不可能有人偷听得到的话语,此刻却一句不漏的听到蒋琬耳中。

听到紫苑的分析之后,蒋琬听了那三个青年的几句对话之后,登时确定,没错,这三人,就是当今圣上神册皇帝的三皇子云王、四皇子宁王以及十皇子成王。

只听一阵轻动之后,显是三人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酒保端来酒菜,刚才那名名叫柳听飞的侍卫躬身向里面请示:“十公子,酒菜已经送到。”

那阴柔青年说道:“进来吧!”柳听飞这才答道:“是”推开门,从那酒保手中接过酒菜,亲息送了进去,将东西放在桌上摆好,青氅青年挥了挥手,他就退了出来,将门带上。

宁王李传间伸左手捏住衣袖,右手抓起桌上的镂空银壶,依次序将三人面前的酒杯倒满,放下银壶,云王微笑著端起桌子之上的一杯酒,向两人举杯道:“四弟、十弟,三哥这里敬你们一杯!”说罢也不待他们答应,左手提袖,便自举杯一饮而尽,将酒杯翻向两人,示意他已经干了。两人无奈,只得也跟了一杯。

宁王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连声赞叹:“雪花千里青梅苦,一杯青酒竹叶香。这青竹酒的香味,三十年陈酿,味道果然不同好酒,好酒!”

成王却连声道:“应该是十弟敬三哥才是,怎么能让三哥敬酒呢,该死,该死!”一口将杯中酒饮干,没有剩下一滴。

云王得意的将酒杯往桌上一拍,成王急忙起身,提起银壶,为他斟上酒,再为宁王斟上,最后才为自己斟上。这才坐了下去。

云王扫视了两人一眼,说道:“四弟,十弟,父皇十一个儿子,就数咱们三个最为亲近,今天出来,这里不是皇宫,皇弟不用那么拘谨,有什么话就不妨跟你们直说了,如今太子乖戾,可是势力强大,朝中有穆朝盛、军中有北军大将管齐,渡水河一战,管齐战死,虽然对太子有不小的影响,但其属下的根脉却未损分毫,依然不容得我等小觑,风裂云自然是要急力拉拢的对象,绝对不能让他投靠到太子或者其他皇子的手下,这事我已经让人去办了。所有皇子,暂时还无人可与太子争锋,这一点相信四弟和十弟都心里明白。”

宁王与成王点了点头,宁王依旧还是那一幅淡淡的嘻笑神色,成王却装出一幅不满的样子。

知道自己这个四弟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样子,并不喜欢参与到宫廷斗争之中,他总是自栩文采风流,却总是爱往烟花之地,与那些文士争风吃醋,却从不告诉别人他的身份,便是被人打得鼻青眼肿回去,也只是淡淡一笑。即使是后来神册帝知道了,却也无可奈何。第二天他又跑去了。

要说他不学无术,却又不对,在那么些皇子之中,论真才实学,在文词诗赋这一方面,还真是无人可及。他以李青衣的名字在外界厮混,在青楼士子之间,还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名气。人称之为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神册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除了开始那几次,后来干脆放任自流了,随他厮混。

若非他在众皇子之中,只跟自己比较亲近,当今夺嫡之争,极为炽烈,虽然神册帝春秋正盛,但夺嫡之争,却是无时不刻不在。神册帝的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夺得东宫之位的,便是当今太子李温,三皇子云王李轩阁、十三皇子昭王李穆。

神册帝的十一个皇子之中十九皇子李名城、二十皇子李业都依附于当今太子李温、六皇子庄王李漓、十四皇子晋王李恨水、十五皇子恪王李闵则都依附于十三皇子昭王李穆,而十八皇子景王李沂则避门谢客,整日里装疯卖傻,刚开始还被人怀疑是自己假装的,但时间一长,李沂丑态百出,臭名远扬,人们终于渐渐习惯了他的样子,也就渐渐将他忘了。

所以说当今,几乎都是各有势力,但太子一枝独秀,势力独大,朝中军中,都有极强的后盾,所以李轩阁才会显的那么不安。这宁王虽然没什么大的本领,但此刻在与太子和十三皇子的争斗之中,他却处于劣势,因此李轩阁不得不对宁王好生抚慰。

见到李传间那一幅永远让人摸之不透的表情,李轩阁不由得一阵无奈,不能发作,只得继续说道:“众皇子之中,我们这一块最弱,此次小蜀国公主前来我南唐择婿,表面上是说仰慕我南唐文采风流,但内地里谁都明白,小蜀国北方的精绝国日益强大,渐渐将小蜀国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次是为了寻求靠山,所以名为来南唐择婿,其实未必就真会将小蜀国公主嫁到南唐来。”

“但此次迎接蜀国公主,却是一件盛事,皇上将要选择一位皇子,前往迎接,这是一件扬名的好时机,而且甚至有可能接触到蜀国的高官,听说本次护送蜀国公主前来我南唐的,是蜀国丞相权安国,这权安国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小蜀若是没有他,只怕形势更加危殆。他出的定国七计,不知给小蜀规避了多少风险。”

“虽然小蜀只是一个小国,但若是交好了蜀国,却依然是对李轩阁的一大助力,就算没有这些,便依这个办好之后便可能得到父皇的嘉赏,而且是一个宣扬自己名声的好机会,况且,听说,那小蜀国公主长得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绝对倾国倾城的一大美人胚子,不去看一看,岂不是可惜。”

李随立即表态,说道:“放心,三哥,父皇只要在朝会上问起,派谁去迎接蜀国公主,小弟一定全力支持三哥你!”

李轩阁早知是如此,仍忍不住心中一喜,转头向李传间,说道:“四弟,你是什么意见?”

李传间心中极为厌恶这种拉帮结派的事情,他生性淡泊,不喜功名,是以每每于青楼市井之间,与那些士子儒生相戏,但生在帝王之家,有些东西必然无右避免,就算他不想加入任何一派,那样更加没有生存之地,但这种事,一旦加入一方,就极难退出,而且一旦是另一派登基,那么往日与他作对的一方,势必会被牵连。

但却又不得不选择一方,在他看来,太子乖戾,虽然势力强大,暂时无人可与之相争,而且还在不断揽权,但正因为无人可与之相争,依先前蒋家的例子,他知道太子总有一天,会从那个位子上摔下来,而且摔得其惨无比,盈满则亏,这是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就算他李温是太子,但势力已经强大到了威胁帝权之时,他的末日也就到了。

就算李温是神册帝的长子,但一旦到了此时,李泯也绝对不会手软。

是以他才会选择三皇子李轩阁,这其中,多也是无奈吧,此刻听到李轩阁的问话,他也不得不跟著表态,说道:“小弟誓死跟随三哥!”

李轩阁这才满意一笑,顿时变得温和慈亲,笑著向两人劝酒道:“四弟,十弟,三哥在这里先谢谢你们了,日后三哥若是能够登基,两位就是三哥的辅政重臣,文丞武侯,任君选择!”

这个条件不能不说不诱人,多少人一生,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出将入相,一展自己的满腔报负。李传间与李随急忙端起喝了,满口道谢。只是李传间心中淡然,而李随时心中却只是冷笑。只是李轩阁正当志得意满之中,没有注意到。

李轩阁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随后三人便是说一些其他皇子的趣事,最后提到昨天的诗会与狩猎大赛,李传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李随却满面笑容,向李传间说道:“昨天诗会四哥的咏雪之诗,足可称得一绝,让所有人黯然失色,狩猎大赛咱们也所获不菲,三哥的箭法可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李轩阁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昨天的事,还提它作甚?”只是心中却终究难抑一股自豪之意。

李随察颜观色,当下大夸李轩阁的箭法,只是李传间没有说话,心中却为那样的诗会与狩猎大赛不感到一点的兴趣,无非是些王候公子,无事找事,下人围而不杀,全留著各大皇子,自然所获甚丰,偏他们提起,还洋洋得意。

只是这些话终究不便说出口。

隔壁雅间的蒋琬听到后来,也听不出什么了,只是再有一个半月,蜀国公主来南唐,倒是一件盛事,只是这也不关他的事,等了一会,便从另一边悄然下楼,那些侍卫虽然看见了,但他们本就是微服而来,而且他们是冲著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而来,不敢分心,也就没有理会众人。

蒋琬等人从渤泥国王墓而出,便向梅花山之边而来。刚才的事则全没放在心上,众女都没听到隔壁是说的什么,但见蒋琬一脸平淡,料知与他们无关,也就重新开心了起来,一路打打闹闹,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早将刚才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五卷 江山如画 第一百零八章 折梅之手,闻嗅之香

梅花山又名孙陵岗,遍植猩猩红、骨里红、照水、宫粉、玉蝶等珍品梅花万余株,是建业人踏青赏梅的胜地。山上有观梅轩、博爱阁,在这无数的梅花林中,众女欢欣跳跃,插花穿树,人比花娇,花衬人艳,情儿依偎在蒋琬身后,看著她人,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正因为平淡,所以才真实,温馨,感觉到幸福。

看著众女走在前面,晴画故意走在最后面,眼见众人转过一处花亭一角,她落后一步,眼见身旁一株老梅树最上一枝,开著一朵晶莹润洁,饱满清冷的梅花,她不自禁停下脚步,伸出手去,出神的抚著那枝梅花,面上现出一抹奇特的神色,忽然想起一首前人的诗词来,一时自怜自艾,因低低吟道:“一度相逢一度思,最多情处最情痴。孤山林下三千树,耐得寒霜是此枝。 ”

忽然她身后一“扑嗤”一声轻笑,一个白色衫子的少女从一株梅树后闪出身来,吓了晴画一跳,抬头一看,“咦”了一声,讶道:“冥惜,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冥惜一笑,吐了吐舌头,故意望向蒋琬刚才离开的方向,偏著头,学著刚才晴画的样子,装模作样,自悲自伤,自怜自艾,高声念道:“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迟。 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晴画听得脸上猛然一下子面红耳赤,生怕冥惜的声音被蒋琬听见,急忙跑过去掩去她嘴,叫道:“冥惜,你作死么,这么戏弄姐姐,以后姐姐不理你了。”

冥惜那张精致瓷娃娃般的脸蛋之上却挂著狡烩的笑意,笑嘻嘻,吟吟的道:“真的么?晴儿姐姐,真心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主人?……”

晴画一时脸上赤红如血,伸手向冥惜的衣中摸去,又羞又怒,恶狠狠的道:“叫你谣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瞎说……”冥惜被她挠得“咯咯”直笑,终于忍不住叫道:“好啦好啦,晴儿姐姐,冥惜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晴画听到,这才放开她,只是脸上还是通红如火,不敢再面对冥惜,说道:“那个,冥惜,主人们走远了,我们快追上去吧……”说罢也不待她答应,低著头就跑开了,脸上红晕丝毫未褪。

冥惜在原地怔了一下,望著晴画那慌张奔支的影子,猛然之间面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不见,换之是一种无边的失落和黯然,抚著刚才晴画拈著的那枝梅花,低低吟著李义山的那曲《见梅花》:“匝路亭亭艳,非时袅袅香。 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 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 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

可惜没人看见此刻她脸上的那种凄怨之色,哪里还有一丝的小孩子的样子,在二十四个女孩之中,冥惜总是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此刻却布满了淡淡的柔情与凄怨,显得是那样的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为谁成早秀,不待来年芳……”凝立原地片刻,冥惜回过神来,苦苦一笑,半是自嘲,半是自怜,说道:“主人,你整日在外,或许不知道,就因为你收留了一下我们,这许多姐妹里面,就有大半的人都暗暗地喜欢上了你吧,虽然谁也没说,但冥惜,却是知道的,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冥惜吧,可是既然主人不喜欢我们,为什么又要收养我们?……”

知道已经走得远了,她这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起身追上去,临走之时,却没有折下那株远较周围饱满鲜艳、一枝独秀的梅花,只余它傲然立地寒风冬雪之中,傲然绽放著它的春意。

就连一株梅花也自有它的世界,我与它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又何必打扰到它的世界?

…………

积雪尤深,梅花怒放,蒋琬等一行人走在被人清理过的积雪道上,猎猎的寒风吹得人衣服不住抖动,哗哗几声响,有些梅株之上,一阵大风就刮下来几团大雪。

京城多文士,最喜这种清雅之地,谈诗作赋,是以虽然天寒路滑,但因为梅花山上万梅齐放,实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佳景之一,三三两两的游人便相携来此赏梅,文人士子之间的那些吟诗作对自不可少,因为这梅花山,虽然清冷,却不寂寞。时时有一些士子聚在一起,学古之诗词大家,欲斗酒千倾,然后诗意一发,写出一首绝妙好辞来,只是古之名家喝酒之后能得佳作三千,他们喝多了之后,却不免满口胡话,真是唐突胜景了。

蒋琬等人只是随意走走,这梅花山占地极大,隐隐形成好几块,中间有路径相通,不时点缀有一些小亭画阁,大多有人占了,后来的干脆就地铺上毛毡,三三五五围坐在一起,买来的酱鸭、卤菜、好酒,不时传来几声故作“豪放”的大笑,震得身边的梅花树上积雪“漱漱”而落。蒋琬听了,难得的微笑了一下,对这些人举办的这些诗会只是伸指弹了弹衣襟之上的落雪,淡淡笑了一下。

忽然情儿望见梅花林中,那一片开得较周围梅花更见俊艳的梅花围著一座浅灰为基、朱檐碧瓦的亭子,八角朱檐之下,悬挂著青铜的镇钟,随风摇晃,发出“当当”的声音,馀音不散,袅入四山。她不禁喜道:“公子,那边有一座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

蒋琬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众人这才向那边走去,不想那亭子望去挺近,走起来才知道实是相距甚远,那亭子建在一个小山坡之上,从那里可以眺望到整个梅花山的景色,不想到了坡下,正要上去,从梅林之中闪出两个配刀侍卫,拦住他们,一脸的冷漠,说道:“公主在上,任何人不得靠近梅花亭,诸位还是请回吧!”

蒋琬怔了一下:“公主?”

那侍卫见蒋琬气质不凡,倒也不敢小看了他,闻言答道:“正是我朝大燕公主、昭阳公主、嘉琰公主,还有穆太尉家的二小姐以及新丰商家大小姐商云裳在上面聚会,闲人退避,还请这位公子海涵!”

羽然听了勃然大怒,跟前一步,便要拔剑出鞘,大怒道:“岂有此理,公主在此,咱们便不能进么,这天下还有我们公子不能去的地方?”

情儿却止住了她,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公子,扯扯蒋琬的袖子,向蒋琬道:“公子,反正我们也不差这一处,既然有几位公主在此,我们就避过吧!”

蒋琬无可无不可,伸手摸了摸羽然的脑袋,羽然身子一僵,一腔怒气瞬间烟销云散,只听蒋琬柔声道:“羽然,没什么的,走吧!”牵著她的手,回身离开。

羽然茫然点了点头,一时只觉失魂落魄,任随蒋琬牵住她的小手,只觉手心之中,汗水涔涔,心中一棵小鹿“砰砰”乱撞。抬头睢向身边的蒋琬,依然是那幅滴水不惊的样子,淡如出岫之云,不染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色。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举动,随即放开了羽然的手。

虽然知道他只是下意识而为,羽然仍忍不住心中紧张得脸色胀红,低下头去,不敢说话,蒋琬放开她手,猛然间一股失落涌上心头,使她不禁心中一酸。几个女孩觉察到了她的异样,看向蒋琬的眼神却无不笼罩上了一层幽怨。

“池边新栽七株梅,欲到花时点检来。 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

只是,纵然愿意为使君开放,使君却何以总是不解风情,不加怜惜呢?笨公子,实实在在,真是一个大呆瓜!

只是这般心事,终究不得为人所知罢了。众人向回走去,气氛却有了一丝悄悄的变化,只有局中蒋琬一人没有看出来而已。

…………

梅花亭上,此刻正亭亭俏立著五个妙龄少女,旁边挂著一幅寒山梅雪图,笔者著墨甚是浅淡,然寥寥几笔,就将那山的轮廓、梅的清傲、雪的清冷一发的描绘了出来,旁边题著一行绢秀的小字,却是一曲梅花绝句:“雪虐风号愈凛然, 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 耻向东君更乞怜……”

一个身穿黄罗云裳的妩媚女子看了良久,抚掌笑道:“五公主的画技越发精进了,单看这梅、这雪、这远山,纵是炎火夏日,见此到五公主的这张寒山梅雪图,也能感觉到处身梅雪之间,那种清逸幽远的味道,如身临其境,果真是大家手笔,出手就见不凡呀!”

这黄裳女子便是当今新丰商家的大小姐,手腕通天,智慧过人,十三岁便接手她父亲商道南的丝绸庄子,不出两年,就几乎垄断了整个江南布庄,为商家带来何止千万钜钱。

这数年来,商道南见儿子越发不争气,而女儿却拥有过人的聪慧,总是不免感叹一番,但有女如此,也足可他骄傲的了,知道自己这几年来,抓权不放,反而阻碍了商家的发展,有好几次若非商云裳本钱不够,商家早已霸占了整个新丰百业,所以过了几年,他也想通了。

既然自己的儿子不争气,那就干脆将整个商家全部交到了商云裳手中,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商家早已走出了新丰一地,在南唐,甚至各国之内,都拥有著臣大的生意。商家渐渐成为可以跟京城胡大商人一样的南唐臣富,甚至在财富之上,更尤有过之。

但所谓朝中有人好赚钱,商家这几年虽然也花臣资结交一些大官,终究是一些不入流的人物,最高也不过是郡府台阁之流。

而胡家却不知到底有著什么样的后盾,在几次争锋之中,明明是商家占了先机,要即将要大胜之时,最后全盘皆输,商云裳这才知道胡家身后,一定有一位惊天的人物支持,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在江安国之后,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就一跃而成为京城首富。

那些故事在现在的商云裳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明明本来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吃过几次暗亏之后,她方才毅然决定,自此以后,先往南唐之外发展,暂不与胡家争锋,不想却因此,反而使商家在南唐之外获得了臣大的利润,回过头来,再看看胡家依然坚挺不倒,商云裳又怎么能甘心。

是以这次她入帝京,就是为了将商家带入一个更大的天地,光有钱有什么用,商人的地位连一个普通的农民都不如,更别说是读书人了,而她,要的却是更大的天空,钱在她眼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因此她不惜一切代价,先是暗中资助穆家,虽然穆朝盛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三千万贯,商云裳最后皱了皱眉,却也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但是让她所万万没有想象得到的是,便连当朝太尉,堂堂的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穆朝盛,居然都查不出胡家背后,到底是谁在支撑著这样的一家势力,无法可想之下,穆朝盛拿了她那么多的钱,于是让她先结交上自己的女儿,通过女儿,结交上了嘉琰公主李络棋,再然后又通过要络棋,结交到了五公主李暮晴、七公主李颖。

四人倒不因她是商家出身便轻视了她,跟她相处了一段日子以来,她们久处深宫,哪里知道外界的人情冷暖,商云裳博学强记,远甚至四人,又是刻意结交,以她的圆滑手段,不露痕迹的,四人就将她视为闺中密友,经常聚在一块嬉戏,商云裳也从不提其他方面的事情,总是不露痕迹的奉承到四人的喜好之处,并暗中学习,四人将她视若知音,亲如姐妹。

胡家的事依然没有一点眉目,商云裳却也不急,此刻因为公主,她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商家在南唐,除了京城这一块因为胡家的存在,其他地方都是一呼百应,俨然业界霸主,虽然她从不抬出公主的名号,但那些人知道她与公主交好之后,早已不敢撄其锋茫,商家在外界是翻天之手,但在李络棋、李暮晴等人面前,知道她们看不起这些市侩之事,所以商云裳更是从来不提。

大燕公主李暮晴,昭阳公主李颖、嘉琰公主李络棋以及穆家二小姐穆晴岚,哪一个不是京城之中,尊贵无比的人物,各种赞扬早已听得多了,但此刻听到商云裳称赞的不是她们的美貌,而是李暮晴的寒山梅雪图。

穆晴岚掩嘴娇笑,念起图上的诗来:“雪虐风号愈凛然, 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 耻向东君更乞怜……”说道:“云裳姐姐题的这首诗,恰恰道出了暮晴姐姐图中之意,雪虐风号愈凛然, 花中气节最高坚。 梅花本来就是愈寒开得愈艳的花儿,尤以过时自会飘零去, 耻向东君更乞怜这两句最佳,虽然梅花会凋谢,但却不乞东风,要能多开一时,高傲自去,这两句诗可真是画龙点晴之笔呀!云裳姐姐的才情真是令晴岚佩服!只怕是天下万千男子,也无人能及,姐姐可真是给我们女子争光呀!”

商云裳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们久居尊贵,不知世间辛苦酸甜,这种诗适合你们,我却不会这样去想。”只是她写出此诗,迎合四人,这般才情,却也的确是世间少有人可及,她一向自栩不逊男儿,偶然得此佳句,心中也不由得微有得意。

但就在此时,却听穆晴岚一拍脑袋,吐了吐舌头,说道:“哦……也不是没有人能及,还是有一个人的,除了这个人,云裳姐姐的才情可算是惊才绝艳了。”

商云裳心中一怔,暗自不信,暗道:“我就不相信世间还有这样的人,晴岚可能是怕我抢了五公主的风头,所以才这么说的吧。”因此也只是笑笑,她自然不会去跟五公主争风,那是绝对蠢到极点的事情。

穆晴岚见她虽然没说,却明显不信,这时李络棋笑看了穆晴岚一眼,笑道:“商姐姐还真别不相信,有一个人,才情惊世,可是我见过的第一奇人呢!”

商云裳见她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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