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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与尘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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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你……”

“二皇兄,我明日要出宫去太子府住一段时间,希望我回来后,你已重见光明。”晓唯说完,跟着司徒文轻离开,消失在深夜的宫中。

方林澈握着手中的药丸,呢喃自语:“雪儿,你长大了,我也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了……”

片刻的安静后,他突然又自嘲地笑出声来,“方林澈,你真是蠢啊…”还有什么好选的?早在十年前自愿服毒时,不就已经选好了吗……

方林澈轻轻抬手,吃下了那粒药丸。

回到落雪院,晓唯挥手跟司徒文轻道晚安,然后转身就要回房间。

“公主,”司徒文轻突然开口叫住她,“今晚二皇子的事如此机密,你为何让我同往?”

“你武功好啊,可以避开其他人。”

“沈哲侍卫虽然武功不如我,但却熟知宫中岗哨,要想避过众人也不是难事,公主为何不找他?”此时夜空乌云渐散,月光下,司徒文轻俊逸的容颜带着一丝冷峻。

“这…其实我也没有想太多,决定去找二皇兄后自然而然就想着叫你一起了…”晓唯揉揉有些发困的双眼说道。

“公主,你如此信任我,是因为我是太子殿下引荐的关系吗?”

晓唯想了想,说:“不知道,也许吧。呵呵,说不定是因为我们前世有缘呢?”司徒文轻是怀清上仙所说可以帮助自己的人,晓唯自然是毫不怀疑,冲着司徒文轻笑笑,“好了,我好困,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回房间睡觉去了。

“前世有缘吗?”司徒文轻一人站在院中,整个人似乎要和朦胧月色融为一体。

26

第四章 落雪清澈(六) 。。。

晓唯来到太子府后,开始着手准备解除婚约的相关事宜。

首先,就是衣服。这一点,晓唯决定继续走方若雪的衣着品味,大红大紫怎么艳俗怎么穿,无论方若涵、汀岚怎么劝,她都誓死不动摇。

其次,便是容貌。

这日太子府花园中,晓唯问跟在身边的司徒文轻,“瑞京哪里有做面具的地方?”

“你想要面具?”司徒文轻有些奇怪地问。

“是啊,你知道哪里有吗?”

“我知道近郊有一间面具作坊。”

“那敢情好,你带我去吧!”晓唯开心地抓住他的袖子。

司徒文轻不着痕迹地甩开晓唯的手,“不知公主殿下是用来做什么的?”

“反正不是用来干坏事的。”晓唯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抬头看看天色,“我们现在就走,应该来得及晚上回来。”

和司徒文轻两个人走在去往京郊的路上,晓唯郁闷非常,这司徒文轻一路上一言不发,自己一个人说完了天气、夸完了小草,只换来这人“嗯嗯”几声。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面具作坊,晓唯如蒙大赦,“老板,老板?可有人在?”

“在、在,”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从内堂走出来,笑着问:“这位姑娘想买什么面具啊?”

“请问你们这里可以特别定做面具吗?”晓唯问。

“可以,不过要姑娘你提供图样才行。”

晓唯接过老板递来的纸笔,趴在桌子前认真地画了起来,“你看看能做吗?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取?”

“这是……”老板拿着那张图,半天说不出话。晓唯画的是一个半边脸孔,上面满是伤疤乍看来骇人非常,“姑娘,做是可以做,不过大概要花些时间。”

“要多久?”

“姑娘先付订金,五日后我们也可以送到府上去。”

“不用了,五日后我自己来取。”晓唯笑着说,然后开始无比熟练习惯地和老板开始讨价还价,最后成功的以半价拿下。

送晓唯走的时候,那老板一脸苦涩,本来以为是哪家千金不懂行情可以多捞点油水,没想到是个铁公鸡恨不得一毛不拔。

回程的路走了一半,老天爷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们要找地方避避雨。”司徒文轻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说道。

“往前走走,这附近应该会有破庙之类的地方。”

“公主来过?”

“没,只是感觉会有。”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凡是路遇下雨,附近定会有间破庙,晓唯拉着司徒文轻小跑着向前,果然,在转过一片小树林后,看到了一间破庙。

两人走进庙中,晓唯挑了个比较干的地方坐下,看着司徒文轻忙着生火取暖。

竟然和电视上演的一样!晓唯在心里感慨,电视剧有编剧,那人生是否也有编剧?在茫茫人海中早就注定了你会遇到谁,又会错过谁……

“公主!”司徒文轻的声音打断了晓唯的思考。

晓唯转头看去,他已经生好了火,司徒文轻看了晓唯一眼,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天,终是开口了:“你还是把外衣脱下来烤干,免得着凉。”

“哦,好啊,谢谢你。”晓唯把湿漉漉的外衣脱下递给司徒文轻,不知是不是火光掩映的关系,她居然看到他的脸有些微红。

天色渐暗,破庙中一派宁静,只有风声雨声和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面具?”司徒文轻好听的声音在破庙中微微回荡。

“那是我以前的样子。”晓唯说着,觉得心中有些刺痛,或许是这阴霾的天气勾起了方若雪的记忆吧。

司徒文轻看了晓唯一眼,不再说话。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晓唯望着司徒文轻说。

“嗯。”

“你很讨厌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还是说你讨厌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所代表的皇室?”

“司徒家和皇室有些渊源,太子殿下的要求,我们无法拒绝。”

哦,这样啊,晓唯听出来了,他是不满方若涵用身份压人。想来司徒文轻既然能拥有惊鸿剑,应该也是一位有资本傲视众生的少侠。

“对不起,我知道要你做我的侍卫是委屈你了,”晓唯真心的说:“你不要怪太子哥哥,他只是太紧张我了。”

似是没有想到晓唯会开口道歉,司徒文轻的脸上有些讶异,“你跟我原来听说的很不一样。”

“呵呵,传言不可尽信,”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手边有东西在爬,“啊!!!!有蛇!!!!”晓唯光速地冲到司徒文轻身边,死死地揪住他不放手,自从看过一部有关蛇的灾难恐怖片后,晓唯对这种动物害怕非常。

司徒文轻往晓唯刚才坐的地方看去,果然见一条蛇往墙外钻去,似乎也被晓唯吓得不轻。

“没事,蛇跑了。”

晓唯小心翼翼的看过去,的确没有看到蛇的影子,“你、你确定它不是躲起来?”

“我确定。”司徒文轻试了试拽不开晓唯的手,又不敢太用力,无奈地任她扒着。

“请问……”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晓唯惊魂未定又是“啊!!!!”直往司徒文轻怀里钻。

门口进来的两个人也被晓唯给吓住了,愣愣地问:“姑、姑娘,出什么事了?在下兄弟二人不是坏人……”

晓唯从司徒文轻怀中探出头来,看到破庙门口站着两个男子,衣衫尽湿,看起来也是来此避雨的,“咳!不、不好意思,刚才我、我看到有、有蛇,所以才……”

“哦,原来如此,这路边破庙中难免会有些蛇鼠,姑娘不要害怕。”着白衣的男子笑着说。

晓唯依旧死死攥着司徒文轻的衣袖,心想,要是让你看看那部满是蛇的电影,估计你就不这么说了……

“不知可否让我等进来避下雨?”后面穿浅黄色衣衫的男子走上前说。

火光下,晓唯这才看清楚那两人的面容,虽然被雨淋得有些狼狈,还是难掩这两人过人的风姿,白衣的风流倜傥笑颜耀目,黄衣的容姿潇洒气质不凡,皆是翩翩浊世贵公子。

但这都不是重点,当晓唯看到黄衣男子的容貌时,心中一股剧烈的愁怨苦恋迸发而出,大段大段无比深刻的记忆涌入脑海,晓唯不由得捂住心口,想缓解那针刺般的心痛。

“你怎么了?”司徒文轻感觉到晓唯不住的颤抖,身体瞬间变冷。

晓唯的脑海中变得雾蒙蒙一片,眼前不是雨中的破庙,而是三月的湖畔,倒在司徒文轻怀中,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那黄衣的男子,“天、天珞哥哥……”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

晓唯睁开眼,发现自己似乎从半空中的视角,悬浮在一个湖畔,绿柳丝丝,暖风习习,让人怡然自得。

“哎呦,”一个十二三岁左右带着面纱的小女孩摔倒在地,晓唯想去扶她,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这时一个黄衣的少年跑过去扶起了她,“公主,你没事吧?”他关心的问。晓唯从那青涩的脸庞上看出了宁天珞的影子,原来自己竟是来到方若雪的童年记忆了。

“天珞哥哥,我没事。”

“汀岚呢?她没有陪着你吗?”年少的宁天珞问。

“刚才街上一群坏小孩说我是丑八怪,汀岚跟他们理论去了。”方若雪的声音透着一丝伤心。

“公主不要伤心,”宁天珞拍拍她的头,安慰她说:“那些坏小孩胡说的,公主殿下的眼睛很漂亮啊。”

“真的吗?”方若雪明亮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芒。

“是啊,”宁天珞拿出一个玉质的发簪对她说:“这是我别人送给我娘亲的,送给你吧,公主要开心起来啊。”

方若雪接过那枝玉簪,眼中的神采映出美丽的波澜。

看着离去的两人背影,晓唯无奈地摇了摇头,方若雪应该就是从这时喜欢上宁天珞的吧,初恋总是最难忘的。不过她也看出,宁天珞对方若雪只是如哥哥般的疼爱而已,丝毫没有对心上人那样的情意。

一阵天旋地转,晓唯又来到了湖畔地一个亭子里。此时的方若雪已经长大了许多,她的对面还有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公主殿下,我跟天珞是真心相爱的,请你成全我们吧…”

“不会的,天珞哥哥已经答应父皇、太子哥哥和我的婚事,他喜欢的人怎么会是你?”

“公主,皇上和太子用宁家满门的性命仕途相要挟,天珞又如何能不答应?”

“茹诗你、你胡说,天珞哥哥是喜欢我的,你看这就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方若雪拿出那支玉簪。

“公主,这是当年天珞的娘亲收到的贺礼,不止一只,宁府里好多女眷都有啊。”

“你、你胡说,你胡说,你骗人…。”方若雪不敢相信的说着,跌坐在地。

“公主你没事吧?”茹诗上前想去扶她,却被方若雪挣扎着推开,纠缠间,她拿在手上的玉簪掉落碧绿的湖水中。

“啊,我的玉簪!”方若雪说着就要跳入湖中去捡,茹诗急忙拉住她。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公主殿下无礼?!”赶来的沈哲和汀岚不明所以,只看到一个女子死死地拽着方若雪。沈哲一把推开茹诗,汀岚紧紧地护住方若雪。

茹诗不懂武功,被沈哲一推跌倒在地,额角撞到了亭子中的石凳,鲜血直流。

“茹诗、茹诗,你没事吧?”紧随沈哲汀岚其后赶来的宁天珞扶起血流满面的茹诗,愤怒地冲沈哲和方若雪喊道:“茹诗弱女子一名,你们居然也下得了手?!”

“是她冒犯公主殿下在先的。”沈哲虽然心里有一丝后悔刚才出手重了,但为了公主殿下他现在不能示弱。

“怎么可能,你的公主殿下现在毫发未伤,茹诗却在流血,你还说的出口是茹诗冒犯了她?!”

“天珞哥哥,”方若雪有些搞不清状况,这是一心想问清宁天珞玉簪的事。

“够了!”宁天珞也是年少气盛,本来他就不满皇家逼婚,现在心上人有似乎因方若雪而伤,不由怒发冲冠:“方若雪,就算天下间只剩一人我也绝不娶你!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就如此石桌,再无瓜葛!”宁天珞说完,一掌打在面前的石桌上,石桌应声裂成两半,倒塌在地。

“天珞哥哥!”方若雪哭喊着宁天珞的名字,汀岚和沈哲死死地拦住不让她冲过去。

此时,晓唯感同身受的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不是方若雪这局中人,她看的分明,这场爱情的悲剧中,没有人有错,所有人都只是忠实着自己的感受:

宁天珞没错,他只是不爱方若雪;

茹诗没错,她只是在保护自己的爱情;

方若雪也没错,她只是傻傻地,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你别哭啊…”

晓唯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转身一看,竟是那带着面纱的方若雪。

“方若雪?”

“是我…”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方若雪已经死了,我只是她的一丝魂魄,随着记忆得以留存……”

晓唯望着这香消玉殒的三公主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自己已经太熟悉她的记忆她的人生,甚至连她的情感都能触到,对晓唯来说,她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终于见到你了,”方若雪轻轻走到晓唯面前,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来迟一步没有救你,还顶替了你的身份,接受了那些本该属于你的宠爱…”

“我本就该死了,天命所定,谁能更改?你替我出现,使我的亲人免受伤心之苦,替我做了一些我做不到的事,让很多人得到解脱,你不仅并无对不起我之处,我还应该谢谢你啊…”

“可是,你就此消失了啊,你的一切情愫思绪都将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方若雪笑着摇摇头:“我没有消失,你就是我啊…这或许就是命运,让我在真正离开前,能面对面的和你说话,晓唯,我的来世……”

“来世?”晓唯说不出是吃惊多一些,还是释然多一点,方若雪,竟是前世的自己…

“这是时空的铁则,”方若雪摘掉面纱,露出满是伤疤的脸,“我的消逝,使你得以到来;而你来了,我才可以正真的离开……”

晓唯看到自己和方若雪相握的双手渐渐被光环包围,“你要离开了吗?”

方若雪点点头,“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你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就一定做到。”

“谢谢你,晓唯。请你替我了断了天珞哥哥和我的因缘吧…”

“你不爱他了?”

“爱又怎样?我要走了,何苦还要累他不幸?”方若雪的眼中满是淡淡地忧伤,“我只求他幸福,宁愿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可他从此就忘了你,你不怨吗?”虽然知道宁天珞并没错,但晓唯总是忍不住偏向方若雪。

“晓唯,你是我又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我只求你了断我跟她的因缘,尽量助他幸福…你能答应吗?”

“……好吧”晓唯勉强点了点头。

方若雪笑得似乎很开心,她的身影在光环中越变越淡,“还有,替我对二皇兄说声对不起,我终是负了他……”

“呃,负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晓唯去拉方若雪,却扑了空。方若雪的身影融入明亮的光芒中,晓唯想拉着她问明白,她跟方林澈到底怎么回事,“别走,你别走啊……”

一只温

 第四章 落雪清澈(六) 。。。

暖的手握住了自己,晓唯没来由的想起了玄束,睁开眼,却见到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司徒文轻。

“文轻?”晓唯四周看看,发现躺在太子府她自己的房间里。

“终于醒了,”司徒文轻松了口气,说:“你已经昏迷一天了。”

当日晓唯当着宁天珞兄弟二人的面昏倒在他怀里,他别无它法,只能扶住晓唯,解释给宁天珞说这就是恢复了容貌的三公主。宁天珞当即拉着另外一人不顾外面大雨离开了破庙,剩司徒文轻一人傻傻的等到雨停一路背着昏迷不醒的晓唯回到太子府。

“我去叫太子殿下,你再不醒他就要去把宁家给掀了。”

“嗯。”晓唯点点头。

“公主,请您先放手。”

晓唯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司徒文轻的手,急忙松开。

接下来的一天,方若涵留在晓唯床前照顾寸步不离,同时指天誓日的大骂宁天珞不是人,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转身就走。

晓唯最后不得不用装头晕着招才劝地方若涵先回去好让她休息。

“那人就是你的未婚夫婿宁天珞?”方若涵走后,司徒文轻坐在晓唯房间的桌子前问。

“嗯,怎么了?”

“未婚妻子在别人怀里晕倒,他还能不闻不问。如此无情无义之人,你还是不嫁的好。”

晓唯无比稀奇的意识到,司徒文轻这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我不怪他,他一直误会是我指使人伤了他的心上人。”

“他的心上人?”

“嗯,宁天珞喜欢的不是我,他只是被父皇和太子哥哥逼着才不得已答应婚事的。”

“你…不伤心?”

“不伤心,因为爱着宁天珞的方若雪已经去了,现在在这里的,是准备了断前缘的我。”

“你…真的和传闻中很不同。”司徒文轻认真地看着晓唯说。

“你一直传闻传闻的,到底传闻中我是什么样的人?”晓唯有一丝好奇。

司徒文轻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传闻中,当朝三公主殿下因容貌尽毁性情孤僻,无德无品,靠着权势逼迫宁府公子宁天珞订下婚约,还有…”

“还有什么?”

“传闻说三公主私德有愧,生活极不检点,不但与身边侍者不清不楚,还和自己的二皇兄有乱伦之嫌…”

“乱、乱伦……”晓唯摇头长叹,看来解决完宁天珞的事,接下来就是方林澈了。

“不过我现在有点不相信传闻了。”司徒文轻接着说,“或许你曾经容貌被毁是真的,但是其他却似是以讹传讹而来。”

“呵呵,谢谢你,”晓唯笑着说,“现在这状况,太子哥哥是肯定不会让我再出府一步了,你能帮我去取那面具回来吗?”

司徒文轻笑着点了点头。

“文轻,看来你我终是成为朋友了啊…”

“朋友?”司徒文轻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司徒大侠觉得本姑娘没资格跟你谈朋论友吗?”晓唯笑着说。

司徒文轻一闪而逝的挣扎过后,释然一笑,“好,那今日起我便与公主朋辈论交,知己相待。”

“这样一来,没有外人在时,你就叫我晓唯吧。这是我即将要用的、而且将来很长一段时间要一直用下去的名字。”

司徒文轻望着眼前明朗的笑颜,不觉点头:“恩,晓唯…”

27

第四章 落雪清澈(七) 。。。

不出晓唯所料,方若涵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是对晓唯实施紧迫盯人战略,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中国文革时期被时刻监视的右倾走资派。

这日,薄言给晓唯送来一封信,说是宁家之人送来的,上面还有宁家的蜡漆封口。

晓唯打开一看,信上的内容是想约她于今夜丑时,城外树林小溪旁相见,落款是宁天珞。晓唯拿出火折子烧了信,心想宁天珞来的正是时候,她正愁没机会把话说清楚呢,今夜方若涵留宿皇宫,司徒文轻去帮自己取面具未回,正是她开溜的大好机会。

当晚,晓唯顺利的避开侍卫离开太子府,准时来到树林小溪旁等候。月圆之夜,月色皓洁如昼,慷慨地给树林披上了一层薄纱。

晓唯坐在小溪旁正在发呆,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公主殿下,”宁天珞从声音到脸色都冷得可以。

“宁公子,”晓唯轻笑着想缓和宁天珞带来的冷气,“今夜月色不错啊。”

“公主深夜叫臣下来,就是为了赏月?”宁天珞脸上一阵发红,好像在强自压抑着怒气。

“啊?不是你送信约我来的吗?”晓唯惊异地问。

“公主,明明是你送信约我而来,何必说这些托词?信就在我手上,公主殿下大可自己过目。”

晓唯接过宁天珞递过来的信,信封上还有太子府的蜡漆封口,信中写着几行字:今夜丑时,城外树林溪畔相见,与君要事相商,事关重大,务必独自前来。落款是方若雪。

“宁公子,实不相瞒,我也收到了一封这样的信,落款是你的名字,看来我们是被人耍了,”晓唯说着,开始警觉的观察四周的动静,“你的信可有别人看过?”

“没有别人看过,我拆开的时候还有蜡漆封口。”宁天珞说完,面色更是潮红,揪着自己的衣襟、微微喘气。

“你怎么了?”晓唯发现了他的异常,伸手去扶他。然后触手之处,宁天珞的体温烫得惊人,“你发烧了吗?”

“放开!”宁天珞猛地甩开了晓唯的手,然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晓唯蹲在宁天珞身边,伸手贴在他额头上,果然烫得很,正要说话,宁天珞突然紧紧地抓住晓唯的手,一个翻身,把她扑倒在地。

“喂,你发什么神经?!”晓唯挣扎着,可是宁天珞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晓唯被他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宁天珞面色潮红,双眼布满血丝,透过衣物可以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晓唯脑海中灵光一现,此种状况,不会就是中了电视、小说中无处不在的春药吧?!

宁天珞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证实了晓唯的想法,他竟然单手扣住晓唯的手腕,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NND,晓唯心里暗骂,然后直接运足力气一脚踹向宁天珞的关键部位,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无限正当防卫的情况啊,她才不管这一脚下去宁天珞会不会就此断子绝孙呢。

宁天珞疼得松开了晓唯的手,蜷缩在一侧,晓唯趁机爬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练武之人比较耐踹,晓唯才跑了几步,就又被宁天珞赶上。晓唯急忙拔出随身带的匕首,躲过了宁天珞的手,一刀划破他右手的手臂。

刀伤的疼痛似乎让宁天珞有些清醒,他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你、你…快走…”,然后一掌拍向旁边的树,粗糙的树干刺得他的手鲜血淋漓。

然而晓唯却犹豫了,自己一走了之是安全了,但此地又不是很偏僻,万一宁天珞碰上别的人,那岂不是惨了…

犹豫间,宁天珞似乎彻底地在药性的作用下失去了理智,冲晓唯扑过来。

晓唯仗着轻功闪过,可是宁天珞的武功比晓唯高得多,几个来回,晓唯又被他扯下一片衣角。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晓唯心想,她可不像小说电视中的女主角那么有牺牲精神,愿意为中了春药的男主角“舍身”相救。

解下长长的腰带,晓唯脚下踩着玄束传授的轻功路数,身影飘忽的绕着宁天珞游走。要在平时,宁天珞断不会被晓唯这种简单的招式唬住,但此刻他神智已经不清,只是靠着本能行动,片刻就被晓唯用腰带紧紧系住。

晓唯迅速把宁天珞的双手和双脚一起绑在身前,打了一个极度繁琐复杂的结,“呵呵,紫玥教得捆仙结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看着宁天珞在地上不断的挣扎,双眼通红,晓唯觉得还是给他降降温比较好,于是飞起一脚,把宁天珞踹进旁边的小溪中,只露出头部给他呼吸,同时为了避免他在水里泡着失血过多,还好心的替他把手臂的刀伤包扎了一下。

“宁公子,你就委屈一下吧,等你什么时候清醒了,我再捞你起来。”晓唯说完,悠哉悠哉地坐在树下赏月。

时已入秋,宁天珞在冰冷溪水和体内的药性的夹攻下浑身直抖。

一个时辰后。

“公主!”一阵急促地喊声传来,晓唯转头看去,只见司徒文轻、宁飞絮和薄言三人一起赶来。

“我在这。”晓唯站起来迎接他们。

司徒文轻看到晓唯被撕裂的衣衫,面色阴沉,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晓唯披上,问:“出什么事了?”

“天珞?”宁飞絮眼尖的看到被捆着泡在溪水里的宁天珞,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把脉,然后一脸吃惊的说:“他这是,中了春药?!”

“宁天珞!你竟然敢对公主无礼?”薄言说着就要冲上去找宁天珞算账。

“好了好了,”晓唯及时拉住薄言,“他是在药性作用下才会失去理智,要算账的话,也应该找那幕后下药之人才是。”

“这…”薄言犹豫着,然后单膝跪倒在晓唯面前,“公主与人相约在树林溪边丑时相见,属下本应当跟随的,是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公主殿下,请您责罚。”

晓唯听了奇怪地看了薄言一眼,却并没有叫他起来。

“公主,我回太子府发现你失踪后,薄言就及时地说明了情况,我们到宁府汇合了飞絮公子,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薄言他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司徒文轻似乎以为晓唯真的要惩罚薄言,于是开口求情。

“哦,呵呵,是吗?薄言,你起来吧……”晓唯笑着叫他起来。

“公主殿下,”宁飞絮已经把宁天珞从水里捞了起来,“天珞的药性已过,还请公主殿下网开一面,解开此绳结。”

晓唯又是奇怪地看了宁飞絮一眼,伸手一拽解开了此结。

宁飞絮背起已经虚脱了的宁天珞,说:“公主殿下,我宁家定当向您负荆请罪。”

“今夜之事就让它留在今夜好了,文轻,薄言,你们替我保守秘密可好?”

司徒文轻和薄言都点了点头,晓唯看了笑着对宁飞絮说:“飞絮公子,你看可好?”

“谢公主殿下。”晓唯此举很是出乎宁飞絮意料之外。

“好了,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累了,飞絮公子,我们诗画琴会再见。”说完,和司徒文轻、薄言一起离开了。

看来今晚收获不少啊…晓唯一边走一边笑得开心。

一阵风吹过,宁飞絮背着自家大哥站在原地,于月光下笑的邪魅,“没想到你竟然会用捆仙结……”

次日,宁丞相宁业和宁天珞亲自到太子府找晓唯登门请罪。

太子入宫未回,晓唯又摆明了放他们一马,沈哲、汀岚等人即使气得牙痒痒的也只能作罢。

宁业在指天誓日一定会抓到送信下药之人后,带着脸色依旧惨白的宁天珞回府了。

“你就这样放过他了?”等人都走后,司徒文轻问晓唯。

“文轻,要得饶人处且饶人,”晓唯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说:“我只是损失了一件衣服,宁天珞却被我砍了一刀、踹了一脚、又被捆住四肢这大冷天的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你看他刚才脸色惨白,感染风寒就不说了,估计我那一脚踢得他够呛,希望老天保佑宁天珞不会从此无后吧。”

司徒文轻听了也开始有点同情宁天珞了,“关于这下药之人,你可有头绪?”

晓唯趴在桌子上手托腮说:“我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说完推门出去了。

司徒文轻靠在窗边看着晓唯离去,轻声呢喃着:“你这般聪慧,让我如何是好啊……”

是夜,一个人影偷偷溜进房间。

“薄言,这么晚你去哪里了?”烛灯瞬间亮起,晓唯和沈哲、司徒文轻早就等在了薄言的房间里。

“公主殿下,属下只是去马厩喂马而已。”薄言恭敬地抱拳答道。

“好吧,我相信你刚刚只是去喂马,但是你又如何解释这个东西?”晓唯摊开手心,只见两枚蜡漆封章,一为太子府的,一为宁丞相府的,“昨夜送到我和宁天珞手里的信上皆有此封章,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你房中?”

“公主殿下!”薄言单膝跪地解释说:“公主明鉴,这定是有人陷害属下的。”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你找到我时说的话?”晓唯问薄言。

“公主指的是哪句?”

“你向我请罚时说:公主与人相约在树林溪边丑时相见,属下本应当跟随的,是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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