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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传说2-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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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若似无数的蚕丝跑来纠缠自己双腕,不敢再探,急忙蹬足后退,心中登时大震,忖道:“我并未施展丝毫法术,也不曾念咒作符,为何结界却自己生出反噬感应?要不我看错了,这里并非什么薄弱之处?”蓦然回过神来,啼笑皆非:“是了,适才看似万根蚕丝卷来,其实也是假的,只有那中间一处是真的,倒与九华幻雷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再要从侧往中破开结界,孰料蚕丝再出,缠绕手腕不得,竟然陡生寸劲,却将自己的两只袖子给戳了无数个微洞细坑。施道人大骇失色,退避丈后,百思不得索解,喃喃道:“见鬼,见鬼,这些蚕丝都是真的啊,原来不是虚幻之形。”穆双飞在洞内哈哈笑道:“这位道人目力极好的,看出了氤氲结界的脆弱之处,可是毕竟不懂得‘门匙杆’的厉害。但凡结界和这宝贝衔接,其虚弱之处都能生出守御蚕丝,这蚕丝最是厉害纠缠,道人可是见识过了,料想不敢再小觑之吧?”施道人满脸通红,大为尴尬,抱拳拱拱手,苦笑道:“不错,委实厉害无比,看来若要破开阁下的结界,非得下完那棋局不可了。”心里十分沮丧,他棋艺不高,对这南华北华二仙的神仙棋局更是高山仰止,哪里还敢上去对弈?实在是无可奈何,踌躇无措。再看那棋,连也不对,勾也不对,虽然周围空格虽多,可是竟似没有能够落子的地方。
听得远处又是一阵虎啸,风声簌簌,草叶惊飞,然后一声雷响不似从天而降,却似破地而出,击撞于树枝之上,断了几个横枝竖杆,其势不减,又穿在对面的崖壁岩石之上,撞出了一个白印子。旋即脚步声纷沓而起,有二人跌跌撞撞,申请惶恐地朝这边跑来。意切尼姑目力锐利,瞧得分明,不由大声道:“死要钱的,你又拐带了我家的小黑皮鬼出来?”金算盘骂道:“谁说我拐带了你家的…唉哟,痛死我了。”一个不留意,脚下踏入旁空的地穴中,在被那草根羁绊,“噗通通”滚落下来,滴溜溜就朝坡底滑去。九华人小力单,却毫不畏怯,急忙伸手去挽他的胳膊,虽然捉得正着,毕竟拉拽不能,叫了一声,也随着他跌落。坡底许多小石子,磕得人身上十分疼痛,稍撞即青,微碰便损,好在九华跌落的位置极好,正趴在了金算盘的肚子上,浑无大恙,只是脸颊旁登时青淤了一小块。他肤色本就甚黑,青色淹于黑色之中,若不仔细窥觑打量,倒也看不出来。金算盘躺在小石子上,本就苦不堪言,再被九华如此撞击,添势加力的,背上就好像被那石尖插入肌肤一般,不禁“哇哇”大叫,眼泪鼻涕泡子都流了出来。意切尼姑本是怒急,此刻见他们狼狈不堪,神情滑稽,扑哧一笑,榴齿洁白,急忙提着红缨长枪便跳了下来,将九华轻轻拎起,轻车熟路地挟于腋下,笑骂道:“你那屁股挨得很是不够,是不是,很好,瞧我很面怎么收拾你。”也不理会兀自半撑斜卧的金算盘,几个纵跳越过石台棋盘,轻轻落在洞口之前。
金算盘左右张顾得一番,显得甚是惶怖不安,意切尼姑抬脚方起,他便吆喝着挣扎爬起,顾不得浑身酸楚疼痛,也不及甩开双袖拍打沾染于华贵衣裳上的层层灰尘、斑驳泥土,急欲攀上坡顶。九华被意切尼姑放下,狠狠瞪了“大恶尼姑子”一眼,嘟哝了几句,遂大声道:“金大哥,不消害怕,慢慢爬,那老虎不在附近。”金算盘一鼓作气翻上了石台,双手按在棋盘上,气喘吁吁,转头朝后面看了看,点点头,道:“那凶兽果然未来,想必是害怕你的雷电,逃到别处去了。”九华搔搔头皮,吐吐舌头,笑道:“不是的,我是被你惊恐之间推撞了一下,手上的小槌不小心打在小鼓之上,才误发出那一雷的。”意切尼姑闻罢,嘴角一瞥,冷冷瞅了瞅金算盘,哼道:“这么大的人了,不过听见虎啸便失魂落魄的,还不比人家小孩子。换做是姑奶奶我,羞也羞死了。”
金算盘大为赧然,摸摸了腰间的口袋,适才一路狂奔,再甩跌一跤,几锭碎银子不知震甩到哪里去了,周围佳木葱茏,草叶繁盛,又到那里去寻?大为心疼,旋即怒道:“你这尼姑子,撞着谁谁便倒霉。我,我——”连说几个“我”字,不知该放些什么了不起的狠话,于是迁怒于棋台,在台缘的圆钵子里掏出一颗黑色圆石,愤愤恚嚣地重击在石台上,发出“啪”的声响。却听得洞内穆双飞忽然呵呵一笑,叹道:“了不得,了不得,不想阁下原来是一位棋艺大高手,不过随意挥弄布置,便下了妙招,将我这氤氲结界给破了。”但见洞口氤氲渐渐消散,光泽依旧璀璨,却大显薄势,看似中间的屏障果然被破了。意切尼姑又惊又喜,顾不得九华和金算盘,疾步窜至洞前,缩臂长推,拼尽全力地递出一枪,不想前面的结界轻微扑哧,甫然空虚通畅。她枪扎了个空,登时收势不及,“啊呀”一声便翻个踉跄跌倒。里面传来哈哈一笑,道:“不愧是风铃庵的尼姑,枪法高明,专扎空气,只是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何必扑在我的怀里?不过你容色照人,身段婀娜,体香幽幽,我将你抱在怀中,正若抱着温香暖玉,妙不可言之。罢了,罢了,结界既然破除,我索性出去活动一圈也好。啊!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不及说完,外面九华忍耐不住,道:“不雅,不雅,如此大白话,就好象大白菜一般,乏味得紧。”
就看洞内笑嘻嘻地走出一个人来,怀中果然搂定意切尼姑,彼此胸口紧贴,一条红缨长枪兀自被意切尼姑拽紧手中,枪头连柄被那人夹在腋下。想必是意切尼姑戳枪之时,那穆双飞恰好迎面过来,她闪避不及,结果不小心撞入了穆双飞怀中。她生平从未和男子如此亲密,只惊得魂飞魄散,半日不能回过神来,待发觉穆双飞一只手似是有意无意在自己臀部轻轻拍了拍,才“哎呀”惊呼,推开反奔,一直逃到九华和金算盘背后稍定,胸口砰砰大跳,想要喝骂那穆双飞几句,却骂不出口。
穆双飞笑道:“不雅?那好,那换作‘情至尽致难自抑,佛留妙龄不合宜’如何?”九华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但感觉比适才好多了,拍掌笑道:“好得很,好得很。”意切尼姑呸道:“好什么好的,讨厌死了。”浑身滚烫,趁众人不备,瞧瞧反起手背敲拍自己的臀部,可是无论怎么弹拍,也觉得好象有一个只手抓在上面一般。她低声道:“果然是,是登徒子,只是…只是…佛门之中哪里有什么男女之分,我…我才不怕呢。”这几句话结结巴巴,细若蚊哼,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见。
就见那人满头雪白的银发,璀璨生辉,晶晶寒芒跳跃闪烁,宛若天际月色,娴雅精致,若是散开随风飘舞,必定别有一番韵致,此刻却用一条略显淡紫的书生缎带将头发扎绑得整整齐齐,随着举手投足,发似瀑布左右摇曳,亦然有姿生色。观之面目,却天生一股*态度,目如桃瓣,更比瓣花艳丽;睛似秋波,犹胜波光颦颦。圆瞠眯缝之间,瞳孔隐约发出些紫色波漾,摄人心魄,若长久凝视,便好像会痴痴迷迷陷入于一团紫幽潭水之中,偶一闪烁,星光点点,不能自拔;肤色如凝新荔,洁白胜雪,自有那寒梅绽雪之纯、秋菊披霜之素、月射寒江之神。身披一袭轻罗白袍,双臂展去,红袖金带,红色合宜,金芒适度,衽缘和衣襟下摆之处,取密密细线绣着千层水万朵浪、滔滔山川河海。斜肩插着一柄长剑,剑鞘透着一股轻灵,剑柄顶头缀着偌大的一颗明珠,上面有几个小孔,唤作“九孔夜明珠”,其中一孔传出一根红绳,绳下连接一颗紫色的小玉坠,坠子又引着三尺长泻垂挂的艳艳红缨。
施道人虽然游历神州,却何曾见过如此*倜傥、俊美赛花的锦绣人物,绕是把持稳重,也不觉瞧得瞠目结舌,上上下下打量那穆双飞,暗暗咂舌,心中咦道:“他究竟是须眉男子,还是裙钗女子呀?若说是女子,我看分明就是男子之身;要论是男子,如此妖艳美丽、容色照人,犹更胜时间女子无数也。”意切尼姑也是第一次看清他的真面目,适才洞中冲撞鲁莽,兼之幽幽昏黄,自己惊骇之下不及细细打量便奋力挣脱逃回,所以不知道穆双飞生得究竟怎样的模样,此刻觑看得清楚了,也不觉为之一窒,呆呆怔怔,转过几个念头,胸中碰碰大跳,脸颊绯红如虹。蓦然惊觉自己失态,慌不迭操起长枪,枪尖指着前方,想说什么,终究摇头缄默。
却看那人神情闲适,目光瞥处,如晓寒春花,清风拂面,再踏前半步,脸若盛开桃李,嘴角含笑,拱手躬身一礼,笑道:“那三位我是认识的,这位莫不就是天镇观的哈哈道人麽?”施道人打个稽首还礼,才要说话,却听得远处又是一阵虎啸,继而琴声高起,虽然看不见操琴之人,也不闻焚香之味,但那琴声好象就在附近一般。接着又传来一阵雷鸣,意切尼姑大声道:“不好,这,这是——”却看穆双飞眉头微蹙,笑道:“真人高名仰止,本该好好请教,可是那操琴者乃是我的大仇人,我不愿意和他纠缠。呵呵,他若往东,我就朝西,他要来此,我失了结界护持,自然要远远遁避。恕不能久陪伺候,在下既然胆怯畏惧,即可便要开溜,权且告辞,宽待之,宽待之。”言罢突然纵身一跃,拔地而起,在半空几个逾越,倒似江湖上的武林轻功一般。他第一跳之时,不偏不倚,恰好扑至意切尼姑面前,吓得小尼姑心慌意乱,提枪连连后退,被地上的石头磕绊,“噗通”坐在地上。见他低头微笑,似乎还说了句什么,但听不真切,疾步如飞,须臾消没于似环砌于树林旁的道路尽头。
施道人见他行动举止,不觉又是一惊,暗道:“好快,好快。”金算盘哼道:“哪里好快?他在树上跳来跳去的,要是我在下面全力奔跑,未必会输给他。”施道人道:“你若单单看他适才的速度,自然是寻常的,可是——”九华抢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位穆大哥看似仓惶逃窜,可是不过用了少许的足力,又不见他变身加劲。要是果真鼓足气力提升速度,只怕快逾闪电。”施道人笑道:“小娃娃好见识,快愈闪电倒未必,可是挪移本领,必不在红电鬼使快速穿行的法术之下。”他见金算盘哦了一声,依旧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不由心中冷笑,极不以为然:“你一个油头滑面的奸商,除了做生意,还懂得什么?也敢在这里当着行家的面妄出评断咧?”
意切尼姑心神不定,全然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翻身爬起,探臂捞起跌落一旁的长枪,不及拍打身上的灰尘,怒叱一声,朝着穆双飞便疾奔追赶而去。她心中打定主意:追不上倒也罢了,要是被自己追上,定然要狠狠地在他身上戳上百千个大窟窿,谁叫他敢调戏自己呢。至于穆双飞怎么一个无礼轻薄,仔细品究,却也说不出来。她跑了几步,陡然觉得不妥,师父和众师姊妹正在后山苦战,自己怎么能一味图报私仇?却见穆双飞逃去的方向,正好接往后山,不由暗暗欢喜,心想:“你这登徒子,慌里慌张地哪里不好逃,却偏偏抢在我的道路之前,我顺路捉你,又可赶去救援师父,实在大妙。”
且说他们你追我赶,这边九华颜色喜动,拍掌笑道:“大尼姑忒也心急了,依我看,那位穆大哥虽然调笑戏侃,不过却是热心人。他法术很高啊,怎么会害怕什么大仇人?定然是去给风铃庵的大小尼姑帮拳了,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明说罢了。哈哈,那些妖怪胡乱威风,此番撞见了他,抵挡不过,可要倒大霉了。”施道人愕然一怔,心想:“不错,这娃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艳美少年看似仓惶急促,可是神情脸色之间,哪里有丝毫惊慌失措之意?”九华提着小槌,捧实小鼓,也要追去,却被金算盘拉入洞中,温言劝说道:“小兄弟,此事干系极大,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咱们本领再高,赤手空拳也不是敌手啊。先入洞来,寻些秤心合宜的厉害武器再去帮忙不迟。”九华眨巴眼睛,拍掌笑道:“金大哥说得对,兵刃在手,的确比赤手空拳的好。”金算盘受他夸赞,见他言处肺腑,不由讪讪一笑,心中暗自盘算:“惭愧,惭愧,我不过是想在洞中拖延得片刻,待以后出去,想必尼姑子和妖怪的战事恰好终结,可保性命无恙。”
他兀自盘算,既觉羞惭,又暗呼侥幸,甚至为了自己如此奇谋主意而大为得意,却听得远处蓦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半空的氤氲结界光影闪烁、芒色吞吐,扭曲的阳光打在地上,将郁郁葱葱的树下黑影打映得诡异难测。施道人掐指一算,不由大吃一惊,失色道:“了不得,看来精奈神尼有些抗撑不住了。”遂不敢怠慢,撩袍甩腿,急忙踏上小路,疾往后山奔去,也去救援。听得背后九华吆喝着寻找武器,不过是洞内的石刀竹剑罢了,金算盘嘟嘟哝哝,想尽设法拖延。
后山的小道蜿蜒迤逦,若非妖怪跑来偷袭,其实风景极好的,正与北面山顶的一处偌大石台衔接。石台宽阔,边缘峥嵘,多有些体现天地自然造化的奇山异水、秀木佳草。旁边崖壁甚是陡峭,翠藓拥蓝,松夹其中,修竹几缕,枝叶缠云。
却看场上双方正斗甚酣,一方是黄旗翻翻,萎靡跌扑,一面是黑旌猎猎,更长精神,号角兀响,金鸣穿空,刀刃并举,破甲损盾。精奈神尼与风铃庵群尼坐于黄旗阵后,默然指挥,黑旗阵后乌云滚滚,但迷烟缭绕,妖怪遁迹其中,却看不大真切,只觉得魍魉穿插,来往窥觑。虽然两阵之上,吆喝争威之声堪能裂石,搬招弄式之状好象魔舞,可是豆子兵将十折*,败象明显,抵挡不住黑旗下奇形怪状的兵卒攻击,连连后退。那些妖兵皆非真妖,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目眩迷离;银刃璀璨,眼花缭乱,施道人从远远观之,识别真切,原来都是用某些铁石之类变化出来的,自然威风神气,凶悍斗猛皆非黄豆并将可比肩的。左右不见穆双飞的踪影,看似他的确未来此地行援,不仅有些失望。
“嘎”的一声,便看最后一杆黄旗中间断裂,随风晃摆得几下,便摇摇欲坠,其势大为危急。一个豆子兵吆喝着跑去欲扶旗,身在半途之中,却被后面的敌人一箭射中后心,来不及哼哼,掉头摔倒,现出黄豆原形。豆子兵登时骇然失措,阵型大乱。精奈神尼叹道:“罢了,罢了,妖物变化厉害,果然凶残睥睨,斗恶威风,贫尼撒豆成兵之术,素来自负高明,毕竟还是不能生出抵御大效呢。”遂收了法术,将剩下的黄豆纳入布袋。对面的黑云朝此涌来,却看眼前亮光闪烁、精芒吞吐,一条虬龙状闪电从旁边一座山峰窜出,披洒着阳光,横亘穿越,正从黑云中穿过,但闻惨叫连连,“叮叮当当”响动不绝,待黑云尽悉散去,却见满地的破铜烂铁。然后有人冷笑道:“贵庵的《百胜莲花经》尘封于阁楼之中,页枯册黄,委实浪费可惜,便由在下收去吧。我替你除了这些变化的魍魍魉魉,亦算两不相欠。至于后面的妖怪,且恕在下不能襄助。”琴声高扬,与冷冰冰的话语合于一处,清风吹过,音息杳然。听得黑云后面群妖阵中有人骂道:“他妈的,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将大王的法术给破了?”、“他能有多大的本领,不过是大王体恤他可怜,索性卖他一个人情罢了。”、“咦!大王认识那施放飞剑之人么?”、“呸!这种专偷偷摸摸弹琴,不敢露脸显面的人,鬼鬼祟祟之辈,大王怎么会认得他咧。”、“这话就不对了,大王若是没有见过他,怎么会好好的卖他人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王宅心仁厚,随便卖人情寻常得紧。”七嘴八舌,议论不休,但是黑旗背后,森森迷雾,那些妖怪被瞧得不甚真切。
施道人忖道:“原来那操琴者窃走了风铃庵的《百胜莲花经》,果然居意不善,哼哼,想必其余道观寺庙的经书被窃,也和他大有干系。”看看周围道路,枝窗叶幔,翠绡红幄,真是春浓夏美之际,除却眼前场中恶斗,不见其余人影,甚是安静,不过咫尺之地,却安似水火两重天。心中大未诧异,暗道:“奇怪,穆双飞不见了踪影,如何那意切小尼姑也不在此地咧?敢不会是追赶穆少年而去,却忘了回来救援吗?”他不敢大意,拔出长剑,躲在树后观看。
豆子兵既然抵御不得,风铃庵诸尼姑无可奈何,只好亲自上阵,虽然佛家戒嗔戒怒,她们俗身更是女流之辈,可是此刻群要犯山,攸关风铃山的数百年菩萨庵基业,是以不得不强打精神降妖除魔。庵中尼姑依论辈分之不同,身穿服色也大为迥异,黑袍老尼多与精奈神尼平辈,平日专意打坐修行,深居简出,少闻庵务,这时却双手合十,推搡佛珠,排列成一个小圈子,各人眉目端凝,谨慎异常。灰袍尼姑年纪轻,纷纷手执法器,盘成一个大圈子绕在外面,肃然站立,不苟言笑。
大小圈子中间,盘膝坐着静奈神尼,但见她双手捏定佛珠,一颗一颗地缓缓推动,双目凝视前方,口中不住念叨咒语。周身光芒灿烂,好似朝霞映出,清雅艳阳方照四方。那光芒直立而起,约莫拔三丈高,荡漾层层氤氲朝下蔓延,远远观之,好象一把大伞,势同避雨。稍时看她目中精光暴射,口中忽然厉声喝道:“咄!魍魉妖魅,还不出来,躲在黑雾之后,见不得人吗?可笑,可笑,你们这些胆小鬼,却连自己妖界魔域的名头页亦堕落了。”
话音甫落,听得黑雾之中登时骂声大起:“这老尼姑真不要脸,明明自己抗撑不住,反说我们折了威风。”、“嘿嘿!可见老尼姑是恼羞成怒了。”“大王说了,散去黑雾,就让她们见识见识咱们爷们的雄伟姿态。”、“庵中的尼姑该不会是长久没有男人,所以急切想看看我们雄妖吧?老子我对老尼姑不感兴趣,要是年轻尼姑,更兼貌美,便是温存一番也无不可的。”“诶,人妖岂可相恋?”、“有什么不可以的,当年的剑侠杨起和胡媚娘不就是人妖结合的吗?听说还生下了个半妖的小崽子呢?世间半妖极多,却未免给我们真妖怪脸上抹黑,要是教我撞见,非象杀凡人一般将他们屠戮干净,还我妖界根正苗红的。”“别吵了,别吵了,大王说了,要破开黑雾了。哎哎!将黑旗收起来,我们列好阵。”乱七八糟,颇多污秽不堪之戏谑嘲讽。
果然便听风声大作,风过处,雾幔张开,露出后面的许多妖怪,皆是衣甲鲜明,亮枪银戈。一队队妖怪鱼贯而出,步入圈前十数丈,分左右排列,高高矮矮各不相同,形容互异。观之外貌,无非是些豺狼虎豹、鹿貉貂獐之属,有的额头生瘤,有的双鬓探角;目有红赤,瞳显碧湛;血盆大口腥臊足,锐利獠牙啮石轻;或是长须飘飘,上面兀自沾惹着血迹;或是八字翘挑,曾触碰无辜白骨几何。都是些吃人的恶物、害命的凶怪。从高出俯视,群妖似乎结成了什么鱼丽阵,但是不太齐整,再加上妖怪不懂礼仪,乱叫乱嚷的,愈发显得凌乱不堪,凶悍残暴有余,却远远谈不上什么威风雄壮。
精奈神尼叹道:“不知你们是哪里的妖怪?可否请主事的出来说话?”透过伞盖结界望去,群妖手执兵刃,挥舞呱噪道:“你们这些尼姑要见我家的大王,却不忒容易。”精奈神尼冷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们大王一辈子仅能藏匿于阴暗处,不敢出来见人么?若确实如此,贫尼体恤它,也不强求了。”群妖闻言,愤愤怒道:“尼姑胡说八道,真是该死,我们大王光明磊落,是堂堂的妖怪汉子,什么不敢见人的?”便在此时,有人厉声喝道:“你要见我们大王,其实也有办法,只需要答应一个条件便是。”意真尼姑哼道:“你们大王又不是什么金面,不见就不见,很稀罕么?还谈什么鬼条件的。”精奈神尼轻轻劝阻她,淡淡道:“什么条件呢?”便看群妖怪中闪出一个小怪,道:“咱们打一个赌如何?你们要是侥幸胜了,自然帮你引荐见我们的大王。”群妖都是换好热闹的,闻言大喜,呱噪喝嚷道:“不错,不错,这个主意是极好的,要是尼姑能够打赢赌,我们便帮她们引见我们大王,否则那一身的细皮嫩肉便裹了我们的肚腹。嘿嘿!有那漂亮的,便收作咱们大王的夫人。”群尼听它们口出秽言,又气又羞,严词喝骂。
精奈神尼摇头道:“好没有风度的一伙蠹妖,你们要打什么赌?”就看那小妖怪颈脖周围绕着一圈黄鬃,极张暴戟,又有些弯曲,身形魁梧,膀宽腰圆,虽是小妖,却自有一股雄伟恣意之态,看模样,似乎是只黄狼盘鬃妖。这盘鬃黄狼本是大狼窃食狮子尸体变化而成,体态较之寻常灰狼、黑狼、苍狼等俱要庞巨,颈脖周围的似狮鬃毛,金色发亮,灼灼耀眼,更显出不同:正是三分的威风、七分之凶狠。盘鬃黄狼既已成妖,形貌豪壮,高人半头,在群妖之中自然也颇为醒目。
群妖笑道:“哄哄猪,你把主意说出来听听,你想和尼姑们打个什么赌?”精奈神尼暗道:“它如此壮妖,看似强悍无比,怎么会叫做什么‘哄哄猪’的?哎!妖怪取名,本就乱七八糟的,说来也不奇怪。”红电鬼使诸兄弟各自持剑守在结界周围,绿雾鬼使抚须笑道:“来来来,你说出那个主意,且让本雅士替你品评品评。要是不好,我再慈悲些,替你出个谋划,岂非妙哉?”它年岁本就不轻,此刻愈发摆出一副老气横秋之状,显士故意蔑视那哄哄猪。红电鬼使大笑道:“它皮子下面是什么,老子早就看得一清二楚,还在这里显摆威风呢。”此言一出,那哄哄猪浑身抖动,颤声道:“你…你说我皮子下面是什么?”红电鬼使朝地上吹口唾沫,挤眉弄目,大声道:“还用说么,皮子下面就是筛糠杂草,你便是个大草包。”
群妖本就极好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率先哄笑起来,皆道:“阿猪,原来你是草包,怎么我们都不晓得呢?”那哄哄猪听了,非但不生气,反似松了一口气,冷笑道:“原来如此,承蒙谬赞!我是小妖怪,小妖怪也,便是作了草包也无妨。”那些压阵的小妖也笑道:“这家伙是坏,惫懒无赖得紧,自己作了大草包不算,偏偏还要将咱们也一并拉进入草包大营。”有个鹿妖怪捧腹笑道:“可见哄哄猪皮子下面果然是大草包了,竟不知道咱们妖魔鬼怪之解,也有许多才俊高明之士,芸芸簇簇,实不在那些神仙*、人间高雅之下也。”群妖大呼:“极是,极是,阿猪连这点都不知道,可见它确实是大草包了,我们其实皆胜之高明。”
哄哄猪听群妖起哄,手指戟张纷纷朝着自己遥遥指点,各各前俯后仰,便似甚高兴看自己的笑话一般,干干一笑,依旧不以为然,瞅定守御光伞下的尼姑,咳嗽一声,说道:“我的确是孤陋寡闻,不过见识再是浅薄,却也听闻过风铃庵的尼姑法术极高,平日深居简出,不理事事,可是旦夕外出,便好管闲事,专门降服我们这些妖魔鬼怪,是不是啊?嘿嘿,我便想看看你们究竟有些什么手段,能够降服我这大草包的妖物。”红电鬼使长剑虚晃,大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和咱们打架了,这和赌博有什么干系?”哄哄猪打眼瞥看,嘴角一歪,颇有几分不屑,冷笑道:“你这红脸的猴子屁股不要着急,这个赌法其实甚简单:先去捉一个人来,我来专意杀他,风铃庵中便出一人阻拦我。既然能降服我,那我自然是伤害不得其性命分毫的,对不对啊?”此言一出,众尼心中凛凛,齐把眼朝精奈神尼瞧去。清风龟使冷笑道:“虽来阻拦你呢?为了万无一失,自然是精奈神尼亲自出马了。可是如此守御阵法,老神尼乃居中枢之重,她若运法和你相斗,阵法脆弱,不消多大气力便可被攻破。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你心谋深远,默行策划,不是大草包,其实奸诈得很,不似寻常的小妖怪咧。”众人群妖皆恍然大悟。绿雾鬼使微微颔首,脸色从容;紫目鬼使上下打量,闪烁出几点狐疑寒芒。
哄哄猪愕然一怔,旋即揉揉鼻子,摇头道:“承蒙你这位道人夸赞,我就是寻常的妖怪罢了,既然给不得你什么钱财,何必非要送我高帽子呢?至于——”想了想,歪着脖子道:“对方除了精奈神尼,便没有什么法术高明、堪能降妖除魔的高人隐士么?就算是并非风铃庵堂之人亦无妨。”红电鬼使看见施道人,大声道:“哈哈真人,你是天镇观的有名道人,杀魔除害无数,怎么此刻躲在树后面。这一个小妖怪难不倒你吧?”施道人满脸通红,从树后转出。
绿雾鬼使笑道:“大哥,你怎么就替神尼做主了?”红电鬼使扮个鬼脸,哈哈大声道:“我哪里替风铃庵做主了,只不过是我、施道人和这小妖怪之约罢了。那什么猪的获胜,我来作他媳妇好了,每日就由它养我,我不为柴米油盐发愁,大可安心修炼,印证大道指日可待页;要是我们胜了,便好好瞅瞅它们大王的模样,可比得我俊俏美貌?”群尼闻言不禁莞尔,众妖哈哈大笑,拍掌道:“好,好,这就算是那红脸牛鼻子和阿猪之间的赌约。要是我们胜了,便看红脸老道士怎么作哄哄猪的老婆,咱们去闹洞房,且看能不能生下一个娃娃?”红电鬼使拍拍自己的肚子,道:“要是果真老子输了的话…嗯嗯…我虽不能生娃娃,也可让它来生娃娃,谁说世间只能老婆生孩子,老公就不能怀孕么?”群妖更是起劲,蹦蹦跳跳,阵法黑旗愈发混乱,轰然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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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哄猪大为尴尬,冷笑道:“我却不会这么倒霉的,娶你…你这臭男人作…作老婆吧?再说了,那有男人娶男人做老婆的啊?”群妖哈哈笑道:“你要是嫌弃那牛鼻子的模样,不妨明言,何必转托他辞?男人也是可以娶男人当老婆的,咱们妖界之中,不是又有伙伴天赋异能,可轻易转换阴阳,遇雄则雌,遇雌则雄的吗?”然后便见有人推搡几个小妖怪从阵后黑旗下跑出,大声道:“你瞅瞅,这几个蝾螈妖怪,现在都是男子身,前儿几日还化作千娇百媚的女体,粉妆浓抹,袅袅婀娜地专在城镇乡野*青年壮男,大肆采阳补阴咧。”蝾螈妖怪颇为得意,站立于跟前吆喝道:“我这些能耐,可不是人人都会的。”果然腰肢扭动,卖弄*,只是形貌狰狞可怖之极,只怕人家男子并非被它们色诱,多半是见了面被吓昏过去,动弹不得,只好听凭它们摆布了。哄哄猪微露厌恶之色,冷笑道:“不错,你们那些本领岂是人人皆会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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