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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的男儿-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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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一回头,却见诺布的形象堪比童话里煮魔药那巫婆,竟然直接将整尾鱼往滚烫的水里投,可惜的鱼还有意识,极力挣扎着,直至被烫熟为止。而赛里斯也没好多少,他直接蹲在火炕旁边BBQ,鱼也没有被宰,估计死前受了不少的苦难,被烤得七孔流血。
“我靠?!”长琴惊叫:“真他爷爷的惊悚,你们在干什么呢?”
“熬汤。”诺布手里的鱼没来得及下锅,再也不动了。
“我做得不对吗?”赛里斯困惑地问,他的脸上了一个超自然的烟薰妆,乌漆抹黑。
长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为那些惨死的鱼祈祷。
鱼的皮脂和着血滴落炉火里,红火噼啪烧得旺,水正咕噜咕噜地滚开,鱼的浮尸正在翻腾浮潜,三个男人相对无言。
娜纱抱着哈娜前来探看的时候,就见到这副惨不忍睹的情景,她不敢置信。
“你们在干什么?”
“蒸鱼。”
“熬汤。”
“烤鱼。”
三人合音,娜纱没有接受任何一个,她一一睐视着那些作品,不客气地评价:“赛里斯,把你手上的鱼拿去喂英超或者彪马。亲爱的,你那锅诺异的水要倒干净。还有主人,你的鱼在哪里?”
娜纱抱臂观察了一会,困惑地问:“你把它埋葬了?”
长琴唇角轻抽:“只是下了点香料,鱼在下头。”
娜纱挑高眉,扒开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终于看到鱼的真面目,继续刻薄评价:“比他们俩好一点,但是没有去腮,也没有去鳞,是要把这些也要吃掉?而且那些香料,你没有弄清楚该怎么用。”
如果现在地下有个洞,三个男人愿意钻进去,可惜没有。
长琴在赛里斯和诺布的注视下,发现自己被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推举为发言人了,咬牙切齿之余,只能郑重其事地交代:“娜纱,这里交给你了。”
娜纱细看狼狈的三人,将哈娜交到最整洁的长琴怀抱里:“都出去整理一下,这里我负责处理。”
有娜纱拯救厨房,没有人敢多话,急忙依言办事去。三人匆匆出去,可惜长琴手上抱着哈娜,只能等那两个人先去洗掉鱼腥,回来接手。
赛里斯擦洗着脸,沮丧地呢喃:“我不会做吃的。”
诺布倒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不是必要技能:“娜纱会做。”
可是赛里斯不满意,因为:“但是我和长琴,一定要有一个会做吃的。”
“为什么?”
赛里斯抹掉脸上水迹,忍不住勾起唇角。
诺布看见了,眉扬得老高,感觉其中有猫腻。
“说吧,发生了什么好事?你和李长琴之间怎么了?”
赛里斯信任诺布,不准备隐瞒,他每每想到未来,笑容不觉更灿烂:“以后,我可能会到长琴的故乡去。”
“神界?”诺布蹙眉:“但……他或许不是。”
“我知道长琴不是神,但他说会想办法带我走。那么,我们在一起,如果没有人会做吃的,那该怎么办?”赛里斯眉头深锁,不敢想象那样的未来,他考虑跟娜纱拜师学艺。
话才刚落,诺布立即笑得遍地打滚。
“我靠,赛里斯,李让你变成傻瓜了吗?你怎么考虑这种事?李长琴从那边过来的时候也没有饿死呢。”
诺布笑得一边抹泪一边抚着肚子抽搐,赛里斯的心情由错愕到微愠,可是他细想过后,也知道诺布的看法是正确的,只是他仍没有放弃。
“至少我想做些什么给长琴吃。”
被赛里斯认真的目光注视,诺布充分感受到那份认真,只是接下来他想得更多,更远。他跟赛里斯和长琴的关系都很亲密,所以他不愿意这两个人伤心难过,必要时候,他愿意残酷地给予忠告。
“赛里斯。”将陷入沉思的孩子唤醒,诺布确认四周没有第三者,这才畅所欲言:“我知道你们的计划很好,也衷心希望你们能够成功,以后快快乐乐的。 可是你也注意到了吧?李长琴只是说或许、可能、尝试,都是不一定的,你不要太执着,如果他没能做到呢?”
只是这次诺布错估了赛里斯,眼下赛里斯没有逃避,没有伤心,更没有固执,仅仅是沉默,情绪十分平静。
诺布无法看透赛里斯,所以他很直接:“你在想什么?”
“整理答案。”赛里斯轻抿唇,淡淡一笑,接着说:“叔叔,我了解,不用担心我。今天我真的高兴,因为长琴竟然有这种想法,他一直在说期限,但是第一次有意改变,想要留下来或者带我走。他在湖边跟我说的时候,那里只有我们俩,所以我不禁认为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有这种想法。”
说到这里,赛里斯的笑容更加灿烂,他在影响他人,将这份快乐渲染开,诺布甚至感觉自己再也不担心。
“其实成功与否并不是最重要,只要他有这么想,就够了。”话罢,赛里斯轻蹙眉:“诺布叔,刚才的,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为什么是秘密。”诺布不解:“想法不错,你应该告诉李长琴,主动一点。”
赛里斯却不敢苟同:“以后我会说,但不是现在。”
“……小鬼,你打什么主意?”
“没有,只是慢慢来。”赛里斯露齿一笑:“太急躁,会让他有负担。”
“你真是……”诺布龇着牙,咂着嘴巴,那脸就像尝到苦药般:“为什么娜纱不像你呢?”
“为什么不换过来想呢?”赛里斯调皮地笑着,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奔回屋里。
诺布眺目望天,唇角轻抽:“要我像你?饶了我吧。”
无奈叹笑,诺布决定不再在两人之间强加意见,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
鱼终于还是让娜纱摆平了,饮足吃饱以后,长琴和赛里斯踏着夜色散步回家。
仰望明净夜空,长琴深呼吸,部分暴露的肌肤能感受到夜的寒冷,但牵紧的手很温暖。
突然,手上被轻轻拽动,长琴困惑地偏首。
“台阶。”赛里斯指指只有两步之遥的台阶。
长琴扬眉,轻轻带过:“呃……我看到了。”
赛里斯恍然大悟:“哦,我还以为你会摔倒。”
长琴哪能不知道赛里斯在嘲弄他,顿时眯起眼睛,抬手就招向赛里斯的后脑勺。由于身高角度问题,长琴终于发出手再也不像以前那么顺溜,眼看赛里斯的长势大好,高度应该很可观,那以后揍人不就得先跳起来?
赛里斯长高了,长琴感觉情况有点不妙,以后要对质的时候,还得搬把椅子垫脚?
好逊……
想象自己搬个椅子居高临下地看赛里斯,长琴立即摆出一脸嫌弃:“啧!真矬。”
“怎么?”赛里斯揉着脑门偏首打量长琴,不明白长琴是怎么了。
耳边笑声消去,长琴被赛里斯用充满探索的认真眼神打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解释:“没事,只是突然间产生了……危机感?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没事了。”
“危机感?”
赛里斯困惑的表情让长琴生起负罪感,赛里斯又怎么可能有危险性呢?这孩子多么贴心啊?
这般想着,长琴立即忽略过去的败绩,只觉心头豁然开朗,立即将多余的思索屏弃。
“没事,回去睡觉吧。”
赛里斯估摸长琴不想解释,也不追问,倒是有些要求:“我们明天还可以到湖里捉鱼吗?”
知道赛里斯喜欢,长琴没有理由让他失望,点头答应。
“明天我们再去,以后继续去,直到你感到腻味为止。”
就因为这个承诺,赛里斯的笑脸一直维持至入睡,唇角还擒着一丝笑意。
今天也算玩得尽兴,正常人都需要休息,除了长琴这个不正常的躺了一会,又爬起来了。轻抚这张带笑的笑靥,长琴给赛里斯捂好被子,就靠在穿边读读书。只是长夜漫漫,过是很困难,又不能一直对赛里斯上下其手,扰其清梦,长琴干脆拎上油灯到外头去逛逛。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的时分,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巡夜守卫,也没有几个清醒人。守卫们是习惯了长琴的夜游,见面也不像以前那样喳呼,只是点头致意就过去了。
长琴并不是漫无目的,他就着灯光观察土壁,这段时间他基本将神庙里面的浮雕壁画全部看过一遍,最近开始看外头的。
指腹抚过粗糙墙面,时光侵蚀下,石壁历尽沧桑。
即使残破,所记载的历史却不会腐败,长琴细细观赏,解读内容。
“原来你喜欢探索历史?的确,它从不会骗人。”
长琴猛地回身:“谁!”
只见一米开外有一名陌生人,一个即使笑容可掬,却无法让人放心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俺打滚。。。。。。。。。。。。。滚来滚去。。。。。。。。。。。。。。。。。。滚去挺尸。。。。。
椰枣树祝大家重阳节快乐;步步高升。。。。。大家都有登高;买风车转运了咩?
听从古训;赏菊花;插茱萸(某人很正直);放纸鹞没有?
赫赫;某椰枣树身缠风筝线;头顶大风车。。。。。。。。。。。。。变异ING。。。。
第四十九章 神
长琴细细打量这个人,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
就外表而论,这个人五官俊朗,满脸笑容,表面上给人一种很容易相处的感觉。但是,这样一个透着玩世不恭气质的花花公子,在半夜里凭空出现?长琴想不透,可是直觉告诉他人不可以貌相,这人来历应该不简单。
毕竟凭空出现并没有夸张,这样寂静的夜,连一丝风吹草动都能清晰听见,何况是一个人的脚步声?长琴对自己的警觉性还有一定信心,不至于粗心到忽略危险人物。
“你是什么人?绿洲里应该没有你这种角色。”怎么说,如此耀眼的气质,一眼就会留下不浅印象。
对方笑容不改,视线大胆地落在长琴身上,来回打量,后来更是反覆看自己的手掌,发出一声轻叹:“啊,果然,我在你们这类人面前,就会变弱。”
“我们这类人?”
“几乎没有邪念的纯结之人,又或者意志坚定之人。”
长琴自认算是后者。
即使这算是好评,长琴却感受不到一丝赞赏,他也审视对方,考虑是不是动手测试对方是什么来历。
是神?是鬼?是敌?是友?
神秘男人却仿佛感受不到长琴的敌意,径自几个大步走近,指掌摸过石壁:“希克索斯人的过去,他们很不错,将腐败的埃及政权夺到手中,然而却挣脱不了命运,始终还是落同样结束,俗,俗套。不过总算是曾经给沉闷埃及历史带来一些新意,不是吗?”
这人挨得近,长琴不自在地退开两步,没有心情听这些谬论:“你最好老实回答我,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男人哈哈两声轻笑,似乎对问题很感兴趣:“目的?我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在历史的夹缝中寻找乐趣。”
“……”虽然弄不清楚这男人的意思,但长琴却感到不寒而悚。眼前的人也不是无知少年了,必定是心理有问题,不是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就是神经有问题。长琴悄悄观察四周,发现巡守的护卫竟然没有踪影,也不知道眼前这家伙做了什么。
“李长琴,古埃及历史有多长?”
“大约4100年。”长琴没设防就回答了,随即蹙起眉头,更加怀疑这个人的来历与目的。
“仅仅几千年,短暂而且可悲。”
男人笑着,神情惬意,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
“你想要说什么?”长琴受够了漫无目的的谈话,见这男人竟然上前,他就不客气地给予一记劲踢:“别再靠近我。”
男人虽然抬手格挡住,却也被这力道强迫停住脚步,他挑眉注视李长琴,表情兴味十足:“哦?呵,性格倔强,如果可以,真想试着驯服你。”
长琴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这人竟然说出这等诡异语言还泰然自若?虽然他不确定这家伙有什么病,但他至少确定自己遇上了变态。
一个变态却能够活得好好的人,不容小觑。
被长琴嫌弃的目光直视,男人却笑得更快乐,仿佛很喜欢长琴这种反应。
长琴自认正常人与变态无法沟通,他厉声喝道:“真是受够了,哪来的哪去,快滚。”
“我会离开,在交给你一件宝物以后。”
“什么东西?”
男人解开系在腰上的一只小袋子,递过来,月色映照这枚普通的皮质袋子,长琴却犹豫要不要接过。
“别担心,我并不能直接伤害你。”男人吃吃地笑,仔细欣赏长琴犹豫困惑的表情:“是从孔斯手上得来的药。”
“孔斯?月神孔斯?”长琴惊讶,月神孔斯可是掌管埃及神界药库的神明,如果真是孔斯神的药,那么眼前这男人的身份就不简单了,至少拥有通神能力。
“没错,有一回我与她打赌,赢来两份神奇的药品,一份用在那位王子身上,另一份就是这种,能够解除第一份的药效。”
提及二世,长琴眉头深锁,更不想接过:“你对他用毒?”
“毒?呵呵,对于拉美西斯?二世,那可不是毒药。”男人乐得冲天大笑:“他能够得偿所愿,全凭那一份神奇的药。”
一瞬间,脑海中闪现一幕幕难堪画面,是李长琴不愿意忆起的过去。但他记得墨特说过赛里斯中了诅咒,再加上眼前人所说,或许事实上二世的确受到某些神力影响,可是……
长琴冷笑:“既然你知道之前的事,你认为我会救他吗?如果你有心要帮他,就直接将药交给他。”
话落,长琴就要转身离开,他一刻也不想再跟这家伙罗嗦,夜很冷,连血液都几乎被凝固,他要寻找温暖。
他只想回到赛里斯身边。
“你不能原谅他吗?他是受了控制呢,错不在他。”
身后传来轻佻的揄揶,像无心的挑拨,然而对于李长琴,却是被一柄利刃挑弄心脏般难受。
长琴心中怒涛汹涌,他管不住急促的呼吸与加快的心跳,再也不能容忍,管对方是神是鬼,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变态,长琴抽出腰际小匕首掷去,乘对方闪避的瞬间,疾步挨近,用尽全身力气将拳头揍向对方的下巴。
一声闷响过后,那人摔出去,手里小皮袋也落在地上,长琴毫不怜悯地踩住小皮袋,拳头关节承受压力,嗄吱作响。
“如果你替他死,我就原谅他了。”
男人抚着下巴撑起身,眼睛里却透出惊喜:“竟然能打伤我?果然有趣。”
'不要故意挑衅李长琴,他是凭己身力量到此的。'
一道突然介入的声音,长琴认得这熟悉的声音:“阿努比斯!”
男人依旧随意,欢乐地回话:“啊啊,这一点我记得,直接触动我的力量而到来,多有趣的家伙。”
狼首人身的神祗漠然以对,并不回应李长琴,反而对男人说:'赶快完成你的事情,你们已经接触太多。'
“呵,你依旧这般无趣。”男人轻笑:“东西我交给他,是他不要。”
'那就直接交给那位王子。'
“不要,我就要交给他。”男人任性地说,然后突然化做一片黑雾,再次现形却已经到了长琴身前。
长琴正要退开,惊觉双脚像被凝固了,竟然没能如愿,就在这一瞬前,耳边响起低语。
“如果你不服从,我就偷走你房间里的宝物。”
虽未言明,长琴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赛里斯。在威胁下,长琴全身僵硬,愕然瞪视眼前人,久久不能言语。就一瞬间,原本踩在脚下的袋子易到手中,他潜意识地握紧它,竟然不敢放手。
男人退开,边走边嘻嘻哈哈地笑,眉开眼笑。
阿努比斯淡漠态度依然,只是此时深深凝视李长琴,夜色增添兽瞳的野性,仿佛透出责备与失望。
长琴不能理解,这些神明屡屡出现,却从未让一切变得简单,谜语,暧昧态度,连敌我都分不清楚。
握紧手中袋子,长琴却不敢轻易放手,怒火燎烧,更是口没遮拦:“你他妈的究竟是什么鸟!”
“嘻嘻,真粗鲁。”男人究竟没有将长琴的怒意放在眼里,似乎乐在其中。
'赛特,你该离开了。'阿努比斯不冷不热地掀了他的底。
李长琴真被吓傻了,不因为害怕,只是惊讶。赛特在埃及神话中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残忍对待亲兄,篡夺法老之位,即使身为神,也是干旱与沙漠之神,根本没有半丝正气,到底就是邪恶的代表。
这样一个邪神,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这种的形象?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长琴十分戒备,突然,他生起了一大胆的推测,惊问:“你跟诅咒有什么关系?是你下的诅咒吗?”
赛特轻笑:“诅咒不是我下的,但是有借用我的力量没错。”
“你这家伙!”即使对方直接承认,长琴却无中奈何。
对方是神,而他只是人类。
“别担心,既然诅咒不是我下的,若你能够阻止下咒的人,也就没问题。”赛特轻描淡写地说着。
他说得倒好听,长琴回忆过去种种,却没少了这位神的捣乱,不反对,不代表不阻止。长琴最害怕的不是自己怎么样,而是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例如这绿洲里生活着的人……
“你怎能这样爱操心呢?”赛特双目微眯,细细打量着长琴,兴味盎然地说:“放心吧,即使我将你心爱的赛里斯杀死多少次,伊希斯也会救他的。”
长琴瞪着他,蹙眉深思,总感觉赛特话中有话。
'赛特,你要犯规吗?'
“唉!你真会扫兴,你不认为吓唬这样有趣的人类,很好玩吗?”
'不。'
“啧,无趣。”
两名神祗在拌嘴,长琴来回扫视他们,悄悄整理思绪。
然而阿努比斯却很干脆,连道别都未曾给予,已经退进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赛特也准备离开。
眼见连他也要走,长琴慌忙发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脚跟已经提起,只差踏出脚步,赛特又顿住了,抚颔轻笑:“玩。”
“玩?!”
“李长琴,你很喜欢历史是吗?”
“……”
“历史从不骗人。”
“你说什么废话,历史不骗人?那我们又何需探索追求真相?”
赛特失笑:“那么,如果历史骗人,又哪里存在真相?”
“啊!”
“你是被人骗了。”赛特往后退去:“我很期待接下来你的表现,拭目以待。”
随着轻笑声在淡去,终于连这个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远处几点火光飘至,是巡夜的护卫经过。
夜依旧祥和,仿佛刚才的插曲并不存在。
长琴无力地靠着墙壁,手覆上胸膛,感受急促心跳,然而掌心凉意却穿透胸膛,几乎剥夺跳动。
“这些混账,都把我当成猴子耍了吗?”
只是再恨,无力感却如此的鲜明。
长琴细想一切,了解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始终只是他人的消遣,原来一举一动都未曾逃脱神明的眼睛。
虽然不太确定,但是伊希斯会救赛里斯,绝对不是出于偶发的善心,而今天阿努比斯和赛特的出现,肯定又有另一层含义。
一小袋药,可以帮二世解诅咒。
问题是为何非交给他不可?何不直接给二世?
这么短暂的接触,长琴已经大概掌握赛特的性格,不是有意为难他,也就不会多此一举。
只是赛特却没有要求他前去寻找二世,那么……
“难道他要来这里?”
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答案,如果可以,长琴宁愿这一辈子也不再与二世相见,但现实又是那么的残酷。
“见了他!又要出什么事?”
怒吼着,长琴一拳打在墙壁上,坚硬石壁硌痛他的拳头,却无法转移他的烦躁。
解药不过是一个开端,接下来会牵扯到什么事情,却又不得而知了。
越想,心里越乱,长琴疾步往回走,一路上对守卫们视而不见,直至冲回他的房间,他重重将袋子掷到地上,正待抬脚践踏,然而床上幸福祥和的睡颜却制止了他下一步动作。
烦躁与愤怒被无力感取代,长琴坐在床边,指腹描绘赛里斯带笑的唇角,他轻声叹息。多难得才能过得这么平静,生活得这么快乐,可是古埃及的人神,竟然是仅仅几年的安稳,也舍不得给予。
黑暗中,守在床边的豹子和狮子轻弹耳朵,抬眸打量着长琴,仿佛感受到他的不安,同时微移身躯,脑袋在长琴足踝上轻蹭。
感受到它们的友善,长琴被逗笑了,唇角扯了扯,暗叹:“跟你们的主人一个样,讨人喜欢。”
虽然听不懂,但是野兽们还是知道笑容是代表赞赏,更是撒娇般在长琴脚下连连摩蹭着。
微痒感让长琴移步躲避:“好,知道你们乖了,别闹了,睡觉吧。”
长琴的命令兽类总是懂的,立即就乖乖趴好,要睡觉。
看这两只猛兽这般听话,长琴心中微微酸楚,现在是野兽比人类更值得信任。抬手轻顺两头野兽的短毛,长琴嘲弄般哼笑:“赛里斯就托付给你们了,无论任何情况,好好陪着他,知道吗?”
它们趴在地上,转动着眼眸子交换眼神,似乎不能理解,想看看剽窃同伴的反应,可惜都不够聪明。
长琴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身后兽皮被子窸窣轻响,他感觉腰上被环紧,背部被温热胸膛紧贴。
“你的身体好冷。”
赛里斯应该是刚才醒来,声音轻微沙哑。
“嗯,刚才从外面进来。”听说冷,长琴想推开赛里斯,可腰上环着的双手却收得很紧,他没辄,只能放任赛里斯,也放任自己继续汲取暖意:“把你吵醒了吗?继续睡吧,我也一起。”
然而赛里斯却没有顺从。
“赛里斯?”
“发生了什么事?”
“啊?”
“为什么将我托付给它们?”
“说说而已。”
今天发生的事,长琴自己也没有理清头绪,要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能说吗?那就睡吧。”赛里斯声音里满是关怀,他扯起被子裹着他们俩,准备带着长琴躺下。
这一下,反而是长琴有问题:“这就不问了吗?”
“你不想说。”
“你难道就不好奇?”长琴没来由地生气,这时候赛里斯的忍让反而让他感到别扭,恼怒。
正气在头上,长琴要继续说些什么,可能更刁难的话,但是汹涌怒火却让覆上他双目的手掌给止住了。
是赛里斯的手掌,暖暖的,掌上粗茧有点硬。
他不觉屏息,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如果我追问,你就不骂我了吗?”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没有恼怒,只是很平常的问话,却让长琴稍微清醒。正如赛里斯所问,如果追问,结果不一样了吗?估计他会更排斥,赛里斯只是选择比较缓和的方式被骂。
意识到是自己不对,长琴态度放软下来,略略丧气地暗叹,轻声说:“你骂我吧。”
“我若骂你,你会生气。”
“不,刚才是我无理取闹了,你骂我也应该。”
这一回,耳边传来低笑声,炙热气息喷在耳边,微微的痒,却比两只野兽的接触还要轻柔,腻人。
这逗起了长琴的笑意,也接着笑,两个人贴在一起,轻轻地笑,相贴的胸背连连颤抖相撞。
“我不骂你,骂你,你会来劲。”
听赛里斯这般说,长琴更是大笑:“是呢是呢,像你这种软趴趴的迎击,我反而没地方下手了,有时候真是恨得想要咬你。”
“那你就咬吧。”赛里斯轻笑:“把我吃下去也可以。”
虽然知道赛里斯是字面上的意思,但长琴心中仍是有所触动,翻身将赛里斯摁倒,就着月色看这独眼的少年。
漂亮,温柔,坚忍,有心计却不用于害人。
还是这么年轻的人,却成熟稳重,让他倍感安心。
见长琴发呆,赛里斯微笑,装做严肃问:“不吃了吗?真浪费。”
长琴傻眼,而后噗哧一声,笑了,整个人脱力地伏在赛里斯身上,半天以后他才缓过气来,轻声叹息着宣布:“二世可能会来这里。”
这句话让身下躯体微僵,长琴感受到了,却不得不说。
“他来找我,是因为他身上有一个诅咒,我有药能治他,只是接触过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不希望你再回底比斯去,再冒险,所以……”
话还没说完,长琴只觉赛里斯用力,未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翻转,逆了上下。
赛里斯俯视着长琴,轻声呢喃:“我爱你,只要你。”
犹如宣誓般的神态让长琴着迷,仅仅一句话,谁都能说,但是从赛里斯口中说出来,却是能够让长琴快乐的咒语。
赛里斯的鼻尖轻逗长琴的,低声喃喃:“他来了也没关系,我会在你身边。”
“嗯。”
“不用苦恼,我们一起应付。”话落,俯道轻轻吮吻。
长琴喟叹一声,放松身体,主动回应。
他们沉溺其中,暂时抛开所有苦恼,尽情享受彼此的热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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