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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原名百年之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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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缭乱的时候,这三个字终于跃入了我的眼中。
  不错,正是这家——觅音阁。
  关于觅音阁的外观,不必多言,两句话概括,若论精巧,它比不上我前面看到的小店铺;若论华美,它又比不上那些搭了二层的大门面。但是,若论清雅,前面的所有建筑都无法与它相提并论。没想到像四阿哥那种冷冰冰,硬梆梆的人也能找到这么风雅的地方,看来我有必要对他进行重新认识。莞尔一笑,我迈步走进觅音阁。
  这小店铺从外面看只有两间屋子,规模不是很大,但没想到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我环视四周,发现至少有一百多支各式各样的笛子和萧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有的挂在墙上,有的摆在架子上,每一支都是精雕细作,独具风韵。这么多的存货,这么好的档次,恐怕现代的乐器行也比不上。
  掌柜的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穿戴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像是个文人。
  “姑娘想看什么,是笛还是萧?”他迎上来彬彬有礼的问道。
  “掌柜的,我想找一支笛子,用湘妃竹作成的苏笛。”这正是四阿哥交给我的任务——到觅音阁买一支湘妃竹笛。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笛子,而且还一定要我去,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至少买东西还可以出府转转,总好过天天在院子里闷着吧!
  “这……”掌柜的听了我的话,反而迟疑起来。
  “怎么了,难道店里没有?”我问道。
  “不是的,小店的确有一支湘妃竹笛,而且还是昨日才从南方的分号送来这里的。只不过,这支笛子在没到之前,就被客人预订了。所以……”掌柜的面露难色。
  被预订了!!难道四阿哥早就知道这笛子被人订了,还是说……订笛子的人就是他!我脑海又浮现出他交待我办这件事时那副阴晴不定的样子,他这么做,这是要考验我,还是消遣我?
  “姑娘!”掌柜的见我愣在原地,轻轻叫了我一声。
  “啊?”我回过神来。转念一想,考验也罢,消遣也罢,无论如何今儿这笛子是一定得买回去,不能让他把我看扁了!于是我看了掌柜的一眼,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掌柜的,可否把这支笛子拿给我看看?”先把东西拿到手,拖延一下再说。
  “嗯……好吧!”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我,走过去,从柜台后面拿出一支笛子。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不禁赞叹,竹笛就是竹笛,到底还是用竹子做的才有韵味。我的那支玉笛即使再精贵,和手里的这个一比也相形见绌。嗯,得想个办法把它买回去。
  “掌柜的,你这店里当真只有一支!”倘若他有两支,我不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吗!我存着一丝侥幸心理。
  “姑娘,小店当真只有一支,而且这只还是专门为那个客人从南方订的!”
  完了,看来今天注定要有一番争论了。
  我清清嗓子,说道:“掌柜的可否把这支笛子让给我?价钱方面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还好我身上带了足够的银子,正所谓财大气粗嘛!
  “这万万不可,我已经收了那位客人的定金了。”他面露为难之色。
  “他给你多少定金,我可以双倍还给他。掌柜的,我可是慕名而来的,别的店里的笛子我还不买呢!”我看他一口拒绝有些着急。
  “多谢姑娘抬爱,敝店落户此处,已有十余年之久了,在这街上也小有名望。这一切得来不易,全凭一个信字。在下虽是生意人,但也读过几年圣贤之书。深知车无辕不行,人无信不立这个道理。本店既已收了定金,就断然没有退还的道理了,况且,那位客官今日就要来取笛子。还请姑娘见谅。”他说话时,态度谦恭和善,但语气却透着几丝坚定。
  他越说,我就越觉得自己像是个满身铜臭味的世俗小人,不禁一阵脸红。我也知道车无辕不行,人无信不立,可是不买回去就交不了差,四阿哥可是不会管这么多的!看来用银子这招也失败了,还得想别的办法。
  我踌躇的站在那儿,掌柜的又开口了。
  “其实这湘妃竹笛并非小店最好的笛子,姑娘何必非要这一支呢,您若不嫌弃,在下再为你介绍一些其他材质的笛子?”
  他是想打圆场,避免我的尴尬,说着,转身就要去拿别的笛子。
  我连忙制止他:“掌柜的,且慢,你的好意心领了。”我略停一下,心想,看来银子是肯定打动不了他了,那么对待这种文人,就只有一个办法——附庸风雅,沉思半晌,开口说道,“我是惜缘之人,笛之于我,并非一件乐器这么简单。正如子期之于伯牙,是良朋亦是知音!我看中它,并非因它名贵,而是因它切我心意。所以才会冒昧提出这个不情之请!”
  “这,……姑娘,这的确是另在下为难了!”掌柜的皱着眉,摇摇头。
  我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伯牙摔琴谢知音,可谓荡气回肠。姑娘你把笛比作知音,这种说法,也着实新奇有趣,在下还是第一次听到。呵呵。”稍停一下,声音继续响起,话锋却已转了,“不过,姑娘虽然见解独到,但作为君子,纵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夺人所爱啊!”
  说着,一个人朝我们走来。
  我心里有些生气,正愁想不到办法呢,又来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于是循声回头想看看来的是个什么人,那知道,不看还好,这一看我不禁惊呆了!
  这个人太——‘美’了!星眸皓齿,美如冠玉。纵然只穿了一身极普通的褐色长衫,也难以掩盖住他的风华。
  老实说,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子并不是一件好事,它往往会使人联想到一些阴柔,娇媚的东西。这些特质若是在女子身上必定倾国倾城,但是若用在男人身上,未免有些……!毕竟男子需要更多地的还是英武和威严。但是,对于他外貌,我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形容词,都比不上这个字——美!若说他貌比潘安,一点也不为过。我得承认,他的美,既有女子的阴柔,又有男子的阳刚。着实让人惊叹。
  所以他的到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心想,此刻要是有相机,我一定要和他拍个合影,带回二十一世纪让我的同学看看,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晕倒的!!!
  我当时一定是十分失态,因为掌柜的咳了好几声提醒我,我才回过神来。
  他对此倒是习以为常,想必他这番容貌在外面,必定是经常被人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的,久而久之,也就不足为奇了。此时,他已经走到我面前,倚在柜台上,饶有兴致的望着我,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
  我连忙低下头,假装抻抻衣服,弄弄头发,以掩饰尴尬。当我的意识完全恢复正常的时候,我想到了自己的任务,进一步地我想到了他刚才说的话。听口气,是来者不善。看他的打扮是个书生,想必是跑来多管闲事的。哼,长得再帅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笛子我是势在必得!
  我平复了自己的心态,抬起头直视他,冷冷的问:“阁下是谁?”
  不等他回话,掌柜的先开口了:“公子,你可来了。你订的笛子已经到了,只是这位姑娘也看中了这支湘妃竹笛。”
  哇,不会这么巧吧!他就是要买这笛子的人。看来我是天生和帅哥有仇!也罢,反正也是一面之缘,故不得什么形象了,笛子要紧!
  “不错,我也很中意这个笛子,虽然我知道公子已经付了订金,但还是要提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能把笛子让给我。”我想了一下说道。
  他敛了笑意,认真地听我说完。
  “这位姑娘,方才在门口听你关于知音一说,在下觉得颇为新颖。姑娘说自己是惜缘之人,在下也感同身受。若这笛子是买给我本人的,听了你一席话,我自然可以割爱把它让给你。但是这支竹笛,我并非买给自己,而是送给他人做生辰贺礼的。因此,还望姑娘体谅在下的难处!”
  这番话说得谦恭得体,情理兼容,夸我的那头两句我也听得十分受用,但是从始至终他拒绝的意思也表达得相当清楚。本来,人家订好的东西我硬要去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况且他根本没必要向我解释买笛子的用途,但是他还是不厌其烦的告诉我,这足以显示了他的敦厚诚恳。这时候,我不禁为难起来。按理说,事已至此,我不应该再争下去了。可是,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四阿哥怪罪下来,怎么办?
  我也想到跟他解释,告诉他,他是买给别人的,我也是买给别人的,是身不由己的。可是坏就坏在我刚才那一通伯牙子期的瞎扯。现在再改口就太难堪了。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用回那个办法——钱。虽然庸俗,但也值得一试。
  “公子,你说得很对。君子是不应该夺人所爱,但我到底无法割舍这个竹笛。这样吧——”我咬咬嘴唇,说道,“我知道你已经付了订金,我可以把订金双倍退还给你,同时再给你一些补偿,你觉得如何?”
  对这样一个一尘不染的美男子说‘钱’这个字的确需要勇气,但听到他的略带轻蔑的拒绝则需要更大的勇气!
  “补偿?你是指银子吧!”他挑挑眉毛,带着几分不悦说道,“若说银子,未免污了这笛子,但既然姑娘愿意,在下也乐意奉陪,姑娘可以在这店里任选一支笛子,在下付钱,送给姑娘。全当感谢姑娘的成全!”
  果然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我又失败了,还是惨败!被人家说得如此不堪,我不禁有点脑羞成怒。
  “公子,既然你说明你的态度,那我也说明我的立场。你觉得我低俗也好,无理也罢,总之,这笛子我今天一定要买,你拿出个解决的办法吧?”我直通通的说出这些话,没办法,破釜沉舟吧!
  此话一出,二人都愣住了。他们都没想到我会有这一手。面对我的蛮横,掌柜的显然忍不住了:“姑娘,你看起来也像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能……”
  “掌柜的,稍安勿躁。”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却打断了店家,“姑娘的话我听得很明白,看你也不像是蛮横无礼之人。我今日便拿出个解决的办法。良禽择木而栖,这笛子究竟归谁,不看谁银子多,也不看是谁先订下的,要看谁的音乐造诣更高,你我二人分别用此笛吹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曲子。谁的技艺更精湛那这笛子就归谁。姑娘意下如何?”
  “好吧,我同意。”我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那么,谁来做评判?”
  “无需评判,君子贵乎诚。曲子吹完,你我心中自有结论。我信得过姑娘,就不知姑娘可信得过在下?”他淡淡地笑着。
  “好,一言为定!”我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这种人是肯定不会说谎的,至于下一步计划如何,比完再说。
  “那么,谁先开始。”掌柜的在一旁开口了。
  “我先!”我抢着说道。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早完早了,上学时就是这样。
  从掌柜的手中接过笛子,我后退两步,在一张竹椅上坐下。本想吹一首复杂点的忆江南,但是毕竟练得不多,把握不大,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吹那首最简单的也是我最喜欢的霓裳曲。
  平静一下心绪,把笛子放在嘴边,正要开口,又看到了那个书生那张帅得不行的脸,心立刻乱了。这可不行,索性闭了眼,不看他。
  顿时,眼前一片漆黑,我深吸一口气,吹响了第一个音符。说也奇怪,平日从未尝试过闭起眼睛吹奏,今日一试,反而感觉相当熟畅。吹起来得心应手,情绪也渐渐被带动起来了,眼前的黑暗似乎慢慢淡了,变亮了,我仿佛看到了一轮满月挂在天幕中,把一切都映成了银白色,潺潺的溪水从脚下缓缓淌过,向远处的山脉流去,风夹杂着泥土的清香,和溪水的凉爽拂过脸庞,一阵惬意!这情形,不禁让我想起了贝多芬的月光曲,我此刻的感受,就如同那个盲女一样,在黑暗中看到了倾心向往的景致。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是在听,而我是在吹奏,换言之,我是在自我陶醉!这听起来确实有些自恋。但我当时的感受就是那样,真真切切的!我的情绪越吹越高亢,以至于一曲吹完的时候,我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呢!
  “姑娘,姑娘!”耳畔响起掌柜的声音。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店里的一切,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哪,在干什么?我扫视柜台两侧,发现那个书生已不在刚才的地方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到我身后了,此时正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公子。”我叫他。
  他似乎被人从沉思中唤醒,明显的一怔,慢慢回过头来,表情看起来相当震惊。
  “你怎么会吹这首霓裳曲,这支曲子的曲谱早在明朝就已经失传了,只有……”他有些语无伦次,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噢,我说呢,即便我吹得再好,他也不至于露出这幅表情啊,原来我这么走运,居然吹了一首绝版的曲子。不过这曲子在你们这儿绝版,在我们那儿可是家喻户晓!呵呵,我不禁暗自窃喜!
  “公子,该你了!”我避开他的问题,伸出手去,要把笛子递给他。
  他看看我,再看看笛子,轻笑了一下,摇摇头。
  “不,不用了。姑娘,你赢了!”
  “什么?”我和掌柜的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我是吹得不错,但是他也不至于自惭形秽到这种程度吧。
  “公子,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可以买走这支竹笛了?”我一字一顿的问道,想再确认一下。
  他轻叹一声。
  “不错,姑娘技艺绝伦,在下甘拜下风。这笛子,理应是姑娘的!”
  噢,是真的!
  “如此,就多谢公子了!”我心里一高兴,都忘了谦虚几句了。
  那个书生看看我,又笑着摇摇头,仿佛很不解似的。接着头都不回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又停下来,回头再次看我,眼神由不解上升为困惑。
  半晌,他说道:“姑娘,今日在下输给你,不为别的,只为这首霓裳曲!姑娘是惜缘之人;在下也是;湘妃竹笛望你好好保存!”说罢,不等我回话,掀起帘子走了。
  掌柜的看这一幕看傻了,书生一走,他便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道:“公子,公子,你的订金?”说着,抱着一包银子,也跟着飞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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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勒府——
  书房的门敞开着,四阿哥正端坐在书案旁,手里握着一本吕氏春秋认真的读着。我拿着笛子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雨霏,进来吧。”他轻轻翻过一页书。
  我默默走进去,心里纳闷,他连头都没抬,怎么会知道门口有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个人是我!
  “有什么事?”他一边低头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而他此时的语气仿佛已经完全忘了吩咐过我这件事似的。我本来是兴冲冲的,可见他这副样子,原本的热情一扫而光了。
  “您交代奴婢的差事办妥了!”我低声说。
  “哦?”他仍旧低着头。
  难道真的忘了?还是在故意消遣我?
  “这是您吩咐奴婢买的湘妃竹笛。”管他怎么想,我索性径直走过去,把笛子放在他的书案上。
  竹笛触碰桌面,发出“咯当”一声,虽然很轻,但是在安静的书房里听起来却很清脆。四阿哥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来。
  他拿起笛子,细细地打量一番。喃喃自语道:
  “果然很精致,难怪他如此钟爱!”
  这个‘他’肯定是指那个书生,原来他早就知道有人要订那个笛子。
  我暗自思量着,没有吭声。
  “一切都顺利吗?”他把玩着笛子问道。
  真是明知故问!
  我无奈的摇摇头,正想叙述和那个书生比试吹笛子的事,但刚要开口,就改变了主意,既然他早就知道,我又何必再赘述,造成一幅急于邀功请赏的样子。
  于是只淡淡说:“都很顺利。”
  “是吗?”他仰起头看我。
  我点点头。
  他笑了。
  “很好。”边说边起身走到我面前,把手里的笛子递给我,“这个,你拿着。”
  “这笛子,贝勒爷不要吗?”我疑惑的看着他。
  “你拿着吧,好好练练,以后会有用的。”
  他叹了口气,从我身边走过,背着手走到门口。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叹气,想必和上次一样,他此刻心绪不宁,一定是又想到了皇位!
  这笛子是给我了,看得出他是早就打算这么做的,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礼物,听语气他可能已经有了一整套计划!
  看着他的背影,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爷,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你不必多问,好好休息几天。有事我会再吩咐你的。”他背对着我说。
  意料之中的回答,我看看天色,灰蒙蒙的,不早了,看来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
  “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先行告退了。”
  他似乎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就全当是他默认了。
  于是紧紧衣领,迈过门槛,准备离开。可是就在我从四阿哥面前走过的时候,他向前跨了一步,突然抓住我的手。这个动作完全没有征兆,我着实吓了一跳,手里的笛子掉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听到声响,我们俩又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低头看去。四阿哥瞟了一眼那个竹笛,那一瞥包含着令我惊诧的厌恶和憎恨。我不懂他的意思,顿时慌了手脚,忙弯下腰用另一只手去捡。
  “不要捡!”他厉声说道,同时用力抓住我伸出去的那只手。
  “贝勒爷!怎么了?”我挣扎着问。
  他好像没听见一般,依旧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笛子。
  “不要,好疼!”他不断加重手上的力道,我终于忍不住叫起来。
  听到我的叫声,他浑身一振,转头看向我,见到我痛苦的表情,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的一下放松了手。我看着他迷离的眼神,大口喘着气,一动也不敢动,甚者都忘了要把手抽回来。
  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好久。我惶惶地看着他,他的表情从憎恶,到惶恐,从惶恐到迷惑,最后恢复平静。
  “雨霏。”他终于缓缓开口了,“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会怎么样?”
  “我……我……”我脑子里乱乱的,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会怎么样?”他追问,刚刚恢复平静的语气里又有了一丝急躁。 
  “我……我会按你吩咐的去做。”我担心他会失控,下意识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说过我会帮你,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他愣住了,有些出神的看着我。
  “贝勒爷,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帮你!”看他很久不说话,我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
  他的神情终于恢复常态了,松开我的手,向后退了一小步。
  “很好!”最后,他缓缓说出这两个字。
  我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再多说,捡了笛子,快步离开了书房。
  关于四阿哥那天的失常举动我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原因。最终只能勉强的归结为是笛子引起的。像他那样的人平日肯定承受了不少的压力,但又不能对别人说,终日抑郁在心里。而那个笛子恰巧钩起了他最不堪或者是隐藏最深的思绪,所以才会一下爆发出来!能成为一个帝王,并且是经历无数宫廷斗争才胜出的帝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那日起我对四阿哥除了敬畏和恭顺之外还多了一份同情。当然我一直小心翼翼不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因为同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衰弱,无能的表现,更何况是如此自信甚至于有些自负的他呢!
  那一天正是腊八,也就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从早上起,天色就灰蒙蒙的,过了晌午越发阴郁起来,整个天空仿佛被什么厚重的东西压着似的,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终于,在黄昏时分,这种压力释放了——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的飘落下来。
  这是今冬首次降雪,也是我在清朝的第一场雪。与往年不同,这场雪——出奇的大。
  ‘若是在现代的北京,估计明天得堵得水泄不通,唉,上学又要迟到了……’
  我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双手托腮,痴痴的看着天空发呆,身上只穿件薄薄的夹棉衣服,风卷着雪片顺着袖口,领口灌进去,竟然也不觉得寒冷!
  “哎呀,雨霏姐,你怎么在雪地里坐着啊!还穿的这么少,冻着了怎么办!”小秋一进院子,见我坐在外面,大声埋怨起来,俨然一副管家的样子,“快进屋吧,今儿是腊八,厨房里熬了腊八粥,我端来了一大锅呢!” 
  她响亮的声音把我从幻想中抽回来。曾几何时,堵车对于我来说都已经成为一种奢望了!我无奈的冲她笑了笑,没做更多的解释,起来掸掸散落在身上的雪,掀起棉布帘子跟着她进了屋。
  屋里点了两个火盆,桌上又放了一个烛台,整个房间暖融融的。
  我们俩面对面坐着,一人捧着一碗腊八粥。小秋果然发挥了她敢说敢干的个性,毫不谦让的端了一大盆粥来,足足够四个人喝的,想必这个举动在厨房又引起了不小的非议。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笑了。
  “雨霏姐,你笑什么?”她一面狼吞虎咽的吃着,一面问道。
  “我呀,笑你贪吃,明明只有两个人,却端来这么大一盆!”我含笑说道。
  “这有什么,现在厨房里的人都不敢惹我。更何况,今天贝勒爷不在,这腊八粥本来就是熬给我们喝的,所以不用客气!”她得意的说。
  “贝勒爷不在吗,大雪天的他去哪了?”我纳闷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一早儿就出去了!”她自顾自地吃着。
  我放下碗,想了一下,摸摸下巴说道:“嗯,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去广济寺了!”
  “呃?你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肯定?”她仰头问我。
  “呵呵,今天是腊八,传说佛祖释迦牟尼于这天成道,为了纪念他,各大寺庙都会在今天举行浴佛会,贝勒爷是尚佛之人,肯定是去参加法会了!”我说着,三下两下的喝完了碗里的粥。
  再看小秋时,她已经张大了嘴巴,一副艳羡的样子:“雨霏姐,你懂的事真多!怪不得贝勒爷那么赏识你!”
  我起身,一边穿着外衣一边笑道:“小丫头嘴越来越甜了!好了,我吃饱了,腊八粥你慢慢喝吧,记住,不许浪费噢!”
  “雨霏姐,你穿外衣干什么?”小秋放下手里的碗,看着我问。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吃饱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我边说边往外走。
  “外面下雪了,你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她站起身惊诧的问。
  “放心吧,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一会儿就回来。”我怕她多问,敷衍了几句掀起帘子走出去。
  “哎,雨霏姐,把这个拿上。”才走几步,小秋便追出来,硬是塞给我一件大红色的斗篷。
  我没有推让接过斗篷,“行了,快回去吧!”这才放现,有时候她唠叨起来简直不减我爸妈当年的风采。
  “外面冷,小心着凉!”走出院子的时候,小秋还在我背后不放心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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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才刚过申时,但是由于下雪的缘故,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天气本就寒冷,再加上今天是腊八,街上的人比往常更少,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也是行色匆匆的。此刻,每个人都应该和家人聚在一起喝腊八粥呢吧!
  一会儿的功夫,风停了,可是鹅毛般的雪片依旧不知疲倦的在天空中纷飞,舞动。
  我孤单的走在雪地上,心里一阵寂寞,整座古城仿佛睡去了一般,出奇的安静,耳畔只传来我踩雪的声音,“咯吱,咯吱”……
  起风时不觉得寒冷,可现在风止了,身上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冷气穿透棉衣,皮肤,血液,一直向体内延伸。仿佛这雪不是降在地上,而是落在心里,冰的彻骨!
  我忙披上小秋塞给我的斗篷,在胸前裹了裹,加快了脚步。
  街道曲曲折折,在夜色中无边无际的延伸着,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然而,一条河毫无征兆的出现,赫然将街市割断,仿佛一道突然闭合的闸门阻断了原本畅顺的水流!尽管河面上架着一座石拱桥,但仍无法改变我第一次见它时的这种强烈的感觉!河水阻断的并非来往的人流而是这条街市蜿蜒曲折的姿态。若是在往日喧哗热闹的情形下,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偏巧是这样一个漫无人烟的雪夜,偏巧我又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便有些动人心魄了!
  我驻足观望了一阵,缓步走向桥边亭子,那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亭子,本来是有名字的,只不过历经风雨之后,如今挂牌匾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了,只剩下几株枯草,在风中艰难的摇摆,细细打量过去,仿佛只有柱子上那斑驳的点点红漆还依稀显示着它昔日的风华。
  河面结了冰,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夜色中,可隐约看到几个枯枝散落在上面。这情景映着那经年失修的亭子。霎那间没了初见时的磅礴,反倒有些残缺破败了!
  唉,再好的景致也禁不住细细的玩味!我轻叹一声,举起随身带着的竹笛,轻轻放在嘴边。还是那首《霓裳曲》,只不过曲不应景,再吹不出那日的感觉了!曲终,我无力的垂下手,静候片刻,四野一片寂静,禁不住再叹一声,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就在我即将迈步走出亭子的时候。耳畔忽然又响起了清脆的笛音,仍是那首——《霓裳曲》!
  熟悉的曲调由不一样的人吹出,效果截然不同。我侧耳倾听,这笛声时而铿锵如金戈铁马,时而悲婉若山泉呜咽,时而急促如大雨倾盆,时而舒缓若涓涓细流。当真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是谁?会是谁?我飞跑出亭子;四下张望;不知是过于心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环视一周居然没有发现,幕天席地的就只有黑白这两种颜色。可这笛声是真真切切的在耳边响着;不会有错!我于是又静了心再次循声去找;终于;在石拱桥顶端发现了一个人!
  果真有人在这大雪时节出外!
  那人一袭白衣,远远望去仿佛融在雪里一般,难怪我刚才没有察觉。
  我小心地拎起裙子的下摆,缓步朝他走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盛满了好奇,迷惑,彷徨和忐忑!雪依旧是扬扬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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