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东汉末年立志传-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果然是龚都想地周到,一句话就说得那人睁开眼睛,在打量了刘辟、龚都几眼后,艰难吐出一句话来。

“长……长安……冀北黄……巾,徐……和!”说罢头一歪,又昏迷了过去。

刘辟、龚都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真的出事了……

第074章 黄巾之名(四)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然而因为一个消息,陈蓦最终也没能体会到新婚之夜的美好。

“长安冀北黄巾?徐和?”

被刘辟叫出内室的陈蓦面色微变,因为如果他记得没错,徐和是张素素麾下侍卫头领,也是她颇为看重的心腹,当初在长安时,陈蓦便是通过此人与张素素取得联系。

“在何处?!”

“弟兄们已将他抬进了厅中……”

陈蓦回头歉意地望了一眼一身嫁衣的唐馨儿,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手中捏着那块红布,唐馨儿微微叹了口气,默默坐在榻旁,原本的羞涩的脸庞却已布满了丝丝苦涩。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红布放在榻上,走向内室。

此刻内室中人满为患,只见陈蓦一脸愁容地坐在厅中,而刘辟、龚都等几十号人则围在四周,就连屋外都站满了人,但是却无一人说话,静静地望着那名躺在正中央席上的男子,冀北黄巾,徐和。

“大嫂!”或许是注意到了唐馨儿,龚都低声唤道。

唐馨儿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望了眼昏迷不醒的徐和,低声问道,“他……如何了?”

龚都下意识望了一眼徐和,恭敬说道,“弟兄们已经为他包扎伤口,此人的伤势并不碍事,只是过于劳累,想来是日夜赶路,以至于心力憔悴,是故昏迷不醒……”

“哦,”唐馨儿点点头,忽然又说道,“夜里寒冷,如何能将他放置在地上,你且叫几位大哥将他扶到偏房,我去抱一床被褥来,免得此人着凉……”

龚都讪讪一笑,点头说道,“还是大嫂想地周到!”说着,他叫了几个弟兄将徐和扶到了偏房歇息,说是偏房,其实那里除了一场床榻什么都没有。

微微叹了口气,唐馨儿回房将自己准备新婚之夜使用的被褥抱了出来,龚都一见愣住了,这如何敢接。

唐馨儿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的,替他盖上吧,反正……”说着,她转头望了一眼坐在厅内扶额沉思的陈蓦,苦涩一笑。

毕竟是龚都心思缜密,见唐馨儿如此表情,他隐约也猜到了几分,暗暗叹了口气,一抱拳接过唐馨儿手中被褥,走到偏房替徐和盖上,新婚之夜却碰到这么一件事,他很是为唐馨儿感到遗憾。

想了想,唐馨儿默默来到厨房烧了一壶水,倒了一杯热茶端给陈蓦,轻声说道,“夫君,夜里甚寒,且喝杯清茶驱驱寒气……”

那时陈蓦也不知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直到唐馨儿又说了一边他才反应过来,接过她手中茶盏,神色尴尬地说道,“要不馨儿先去歇息,我……我有点在意那边……”

唐馨儿自然明白陈蓦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妾身尚无困意,不若陪夫君一会……”

陈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点点头,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但是唐馨儿却显得有些为难,毕竟此刻厅中还有好些葛陂黄巾兄弟。

似乎是注意到了唐馨儿的为难神色,陈蓦转过头对刘辟说道,“刘辟,叫弟兄们先散了吧,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各自住所歇息!”

“哦!”刘辟点点头,叫厅内、院中的弟兄都散了,只留了两个到偏房照顾徐和,而他和龚都则留在厅中陪陈蓦坐着,任凭陈蓦和唐馨儿这么说都不走,反而不停地劝陈蓦与唐馨儿先去歇息,别看这家伙愣头愣脑,蛮横粗鄙,但是有时候确实是有些可爱,至少他够义气。

因为闲着无事,陈蓦又叫刘辟到院内搬来两坛酒,和龚都一道三人喝着,而唐馨儿则默默地坐在一旁,看得陈蓦倍感内疚,好几次想劝她回房歇息,但是却又无从说起,毕竟今夜是新婚,哪有叫新婚妇人独守空房的道理?

想来想去,陈蓦索性又拿了一只酒盏来,让唐馨儿也一道喝些,免得她无事可做,心生寂寞。

本来,唐馨儿以新婚妇人的身份出现在刘辟等人面前已属不该,但是好在刘辟、龚都二人比较熟悉,两人每日大嫂长、大嫂短的,倒也算不上是外人,只是这喝酒……着实并非妇道人家所为。

唐馨儿推脱了几次,最终抵不过陈蓦连番相劝,为了不违逆自家夫君的意思,遂小小喝了一些,算是稍稍减轻自家夫君的内疚之心。

这一顿酒几乎喝到天明,别说刘辟、龚都二人早已醉倒在地,就连酒量极好的陈蓦也稍稍有些吃不消,而至于唐馨儿,她早已靠在陈蓦肩膀上睡熟了。

望着唐馨儿睡梦中那微皱的眉宇,陈蓦小心脱下自己外套,轻轻替她盖上,随即一手搂着她,一手斟酒独饮。

素素败了?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陈蓦离开长安时,张素素几乎已经全盘控制了整片京师地域,论兵力,长安有八千禁卫、六万京郊御林军;论将领,且不说黄巾之中的张白骑,更有吕布、李肃、胡轸等数员大将,如何会被郭汜、李傕二人击败呢?

说到底还是陈蓦估错了郭汜、李傕二人的兵力,他以为进攻长安的二人手中仅仅只有两万飞熊军,他怎么也想不到,郭汜、李傕二人竟然联合了董越、牛辅等人,纠集了三十余万西凉大军反攻长安,如此一来,张素素区区万余兵马又如何能够抵挡呢?

那一夜,新婚之夜,陈蓦却喝了一宿的酒……

估摸着天明时分,陈蓦正闭目打盹着,忽然有一名照顾徐和的葛陂黄巾走到内厅,说是徐和醒了。

陈蓦心下一紧,起身小心翼翼将唐馨儿抱起,抱到内室榻上,替她盖好被子,随即疾步朝着偏房走去。

期间,那名葛陂黄巾也叫醒了刘辟、龚都,陈蓦与他二人来到偏房,果然见到房中榻上的徐和已经醒来,正在另一名葛陂黄巾的扶持下勉强坐起来。

“徐和,感觉如何了?”陈蓦走上前问道。

正勉强坐直身体的徐和闻言抬头,见是陈蓦,面色大喜,急声唤道,“陈统领!”说着便要起来,却被陈蓦及时伸手阻止。

“你尚未复原,就不要起来了……对了,你如何会来颍川?”

“这……那恕卑职失礼了,”徐和抱了抱拳,苦笑说道,“陈统领不知,长安一战,我黄巾大败,非但失了长安,更折了将近三万弟兄……”说着,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撤离长安之时,小天师猜测陈统领或许会来颍川一带,便叫卑职等数百弟兄过来找寻陈统领……”

“小天师?张白骑?”陈蓦皱眉问道。

徐和显然清楚陈蓦与张白骑之间的恩怨,抱拳说道,“正是!陈统领与小天师之间恩怨,我等弟兄略知一二,卑职出发之时,小天师托我转告陈统领,眼下乃我黄巾性命攸关之期,若是陈统领能摒弃前嫌,助少主渡过此劫,他愿自刎于陈统领面前,以泄陈统领心中之恨!”

“……”陈蓦听罢默然不语,摇头说道,“你回去告诉他,我已决定不再过问黄巾之事,至于他的性命……且暂时留着!”

“统领!”徐和疾呼一声,激动地说道,“如今正是我黄巾蒙厄之时,数万冀北黄巾全军覆没,陈统领若是袖手旁观,恐怕我黄巾难逃覆灭一劫啊!”

“什么?冀北黄巾全军覆没?”陈蓦听着脸上一愣,急声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也难怪陈蓦如此惊愕,要知道当初张素素在青州发布豪言后,天下黄巾信徒尽皆涌向荥阳、洛阳一带,当时张素素与张白骑将他们全数收编,编入冀北黄巾,虽说军中良莠不济,但好歹也有数万人马,没想到如今竟然全军覆没。

徐和一点头,遂将长安一战详细告诉陈蓦,只听地陈蓦眉头深深皱起,问道,“既然兵力相差如此悬殊,为何不撤出长安?”

徐和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小天师也屡次相劝,奈何少主死活不愿,即便是城破之时,她亦不愿撤军,仍想着重夺城门,最后小天师无可奈何,将其打晕,这才换来我两千余弟兄活命……数万冀北黄巾,如今仅剩下我等区区两千余人……”

陈蓦听罢默然不语,他知道张素素为何死活不愿撤军长安,因为那是长安,是大汉京师,黄巾军自起义开始从未如此接近的城池,推翻暴汉,取而代之,那是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毕生的宏愿,也是如今张素素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她……哭了么?”陈蓦低声问道。

徐和愣了愣,起初似乎并未想到陈蓦指的究竟是何人,足足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神色怪异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只是在撤军后,少主一个人在山上向长安眺望了好久,谁上去都被她轰了下来,小天师也是……”

“呼!”脑海中浮现出张素素一人孤独地站在山上默默眺望长安的景象,陈蓦心中很不是滋味,深深吐了口气,问道,“张白骑派你来找我,素素知道么?”

徐和摇了摇头,偷偷望了一眼陈蓦表情,低声说道,“小天师是背着少主派我等来找寻陈统领……卑职不知陈统领与少主之间有何不合,只是在撤军长安时,小天师与少主言及过,没想到少主先是勃然大怒,随后又默然不语,说什么也不同意小天师派人来找寻统领,说什么已经说了'不需要'、统领不会再回去了什么的……”

“不需要?”刘辟莫名其妙地抓了抓脑袋,连带着龚都也是一头雾水。

“……”陈蓦沉默了,除了他,谁还能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其实陈蓦也知道,张素素当初说出那句不再需要,多半只是一时气话,毕竟她一直认为陈蓦是属于他的,但是每日见到唐馨儿如此'缠着'陈蓦,作为女子她又岂会不嫉恨,更要命的是,因为唐馨儿柔弱,是故当时陈蓦想也不想也站在了她的一方,以至于张素素心中愈加嫉恨。

而陈蓦当时会选择离开长安,除了他对唐馨儿的承诺外,恐怕最多的也是一时气愤,气愤张素素不择手段控制了长安,气愤她说出了那句'不再需要'……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蓦默然问道,“下一步的打算呢?”

徐和一听,连忙抱拳说道,“我冀北黄巾已名存实亡,不过早先少主曾命管亥为青州黄巾渠帅,因为北海太守孔融懦弱,不曾出兵围剿管亥麾下青州黄巾,是故少主想投奔青州……”

“投奔青州?”陈蓦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从长安往青州必定会经过陈留、东郡,而那里正是曹操的地盘,想要满混过关,岂是那么容易的?

果然!

初平二年三月期间,以张素素、张白骑为首的冀北黄巾败亡于长安,率残部两千余人向东逃,在经过陈留时,陈留太守曹操得知,为免冀北黄巾残部入郡扰民,便亲率三千精兵,并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等大将,大败冀北黄巾。

见前无去路,张素素无可奈何,只得中途折道走谯郡,想顺颍水南下,随即转走寿春、徐州,最后迂回至青州,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她来到安风津一带时,却遭到了寿春太守袁术的攻击,以至于张素素渡颍水到下蔡地域时,身旁竟然只有区区三、四百黄巾相随。

——初平二年三月二十九日,颍川——

据得知张素素败亡长安、准备投奔青州已有六、七日,虽说在徐和的连番相劝下陈蓦依然没有松口说要相助黄巾,但是心底下,他却非常担忧张素素的安危。

其实到了这会,陈蓦也想明白了,终究是天命难违,早在颍川黄巾全军覆没于长社时,就注定黄巾终究无法形成气候,更别说历史中早已写明了黄巾的结局。

“素素一定很不甘心……”

坐在屋外的木阶上,陈蓦喃喃说道。

在他身旁,唐馨儿幽幽叹了口气,犹豫一下,坐在陈蓦身旁,低声说道,“大汉自高祖斩白蛇起义,立国传承至今已有四百余载,根深蒂固,就连街头巷尾的小儿都知炎刘正统,眼下虽说大汉萎靡不振、皇权旁落,然天下仍有无数世家、豪门倾慕汉室……何进、董卓,此二人皆曾权倾朝野,把持朝纲,难道他二人便当真没有丝毫不臣之心?以妾身看来未必,只因天下百姓食炎刘米粮已久,大汉根深蒂固,难以动摇,倘若当真有人行不义之事,天下必群起而攻之,或为私心,或为大义。

倘若在一年之前,天下百姓皆恨朝廷苛刻,那时黄巾若能顺利攻破汜水关,抵达雒阳,或许便能取而代之、改朝换代。

然而,圣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倘若黄巾侥幸成事,夫君不妨猜测,天下各地刺史、太守,会有几路起兵征讨?

再者,如今黄巾之中良莠不齐,多少贼人假借黄巾名义作恶,以至于黄巾之名望一落千丈,不说那些世家豪门,即便是在百姓眼中,亦与盗贼、强盗无异,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黄巾若要成事,难入登天!”

陈蓦听罢默默叹了口气,因为唐馨儿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为何如今黄巾难以取得天下,因为黄巾失去了民心,要知道黄巾军不比各地的豪门世家,原本就只是一些平民百姓组成的军队,既无名望、又无根基,唯一的依靠便是民心,便是天下百姓报怨大汉苛刻的愤慨之心,但是如今,黄巾民心大失,又谈何取汉而自代?

见陈蓦摇头不语,唐馨儿犹豫一下,低声劝道,“妾身知道夫君与那妖女情絮难舍,倘若那妖女能就此收手,安安分分做陈家儿媳,妾身愿为平妻,将正房之尊让于她,从此以姐姐唤她,端茶倒水不敢有丝毫怠慢……”

陈蓦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唐馨儿手背,带着几分玩笑说道,“你不委屈么?”

唐馨儿摇摇头,红唇轻启,微笑道,“即便稍有委屈,妾身亦能承受,妾身只是不想看到夫君为我二人为难、伤神……”

陈蓦听罢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内疚,握着唐馨儿小手,苦笑说道,“你的心意是好,但是……我太了解素素了,倘若黄巾能顺利守住长安,或许我能劝他一劝,如今黄巾失势,她必然会选择与黄巾共存亡,又如何会跟我离开,将父亲与伯父毕生心血、夙愿弃之不顾?”

“那她……”

“唔,”望着唐馨儿脸上惊容,陈蓦微微点了点头,叹息说道,“这就是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事,但愿她吉人天相吧……”

望着陈蓦眼中的复杂神色,唐馨儿小心问道,“夫君当真不打算再去帮她?”

陈蓦犹豫了半响,忽然狠下心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刘辟急匆匆地从院外跑了进来,连声喊道,“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何事?”陈蓦皱了皱眉问道,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刘辟连连喘了几口粗气,舔舔嘴唇急声说道,“今日有几个弟兄从汝南投奔我,说是有一路黄巾弟兄被寿春太守袁术带兵围在下蔡山林中,至今已有三日,危在旦夕,听那几人说,好似正是冀北黄巾的弟兄……”

话音刚落,就见陈蓦猛地站了起来,虎目微睁,戾气迸发,隐约能看到翻滚的戾气中有一头凶兽目露凶光、咆哮不止。

第075章 黄巾之名(五)

那一夜,陈蓦整宿未睡,独自坐在院内的块石上,眼神中时而闪过一丝凌厉,但是更多的,却是迷茫与挣扎。

直到天蒙蒙亮,一阵脚步声传来过来,陈蓦抬起头,却望见唐馨儿捧着一套甲胄盈盈走到自己面前,甲胄上横放着陈蓦的那柄佩剑,以及一副插着八柄短剑的剑套。

“馨儿……”陈蓦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唐馨儿。

只见唐馨儿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物件递给陈蓦,轻声说道,“去吧……”

陈蓦接过甲胄、佩剑以及剑套,用满带愧意的目光望着唐馨儿,喃喃说道,“馨儿,我……”

唐馨儿伸出白洁的手指轻轻在陈蓦嘴唇上一点,温柔地说道,“夫君为人如何,妾身如何会不知晓?自当初夫君视奋威将军职位于无物,携妾身远走颍川,妾身便知,夫君并非贪权趋利之人,乃是一位重情重义的豪杰,如今那张素素有难,夫君又岂会无动于衷?”说着,她深情地望着陈蓦,喃喃说道,“妾身不想夫君为我所累,兵场凶险,刀剑无眼,妾身只愿夫君此去多加保重,即便是为妾身考虑,也莫要轻身犯险,倘若夫君有何……唉,倘若当真如此,妾身怕也只能随夫君而赴九泉……”

“馨儿……”

望着陈蓦紧张的目光,唐馨儿莞尔一笑,仔细地帮助穿上甲胄,又帮他帮上剑套,望着陈蓦甲胄在身,宝剑在手,她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几分痴迷,在足足过了半响后,这才轻声说道,“去吧,夫君,此刻想必城门已经开启,莫要再耽误时辰了……”

其实陈蓦心中也十分担忧张素素的安危,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望着唐馨儿说道,“那馨儿……”

唐馨儿掩嘴一笑,轻声说道,“依妾身看来,若是刘辟、龚都两位大哥得知夫君独自前往下蔡,必定会赶去相助,介时妾身与他们同行便是……”

陈蓦想了想,点了点头,毕竟刘辟等人或许许许多多的恶习,但却够义气,听说自己的大哥赶往下蔡,如何会袖手旁观?

只是……

“抱歉,馨儿,当初我答应过你从此……”

“唔唔,”唐馨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打断了陈蓦的话,说道,“夫君已经履行了对妾身的承诺,只是天意如此,要怪,就怪夫君心中仍对那妖女念念不忘……”说着,她故意白了陈蓦一眼,好似有些吃味。

倍感尴尬的陈蓦讪讪一笑,与唐馨儿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笑了笑。

“那……”牵过了自己的爱马黑风,陈蓦转头望着唐馨儿,犹豫说道,“那我走了……”

“等等!”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唐馨儿蹬蹬蹬跑入房中,随即捧着一件朱红色斗篷又跑了出来,替陈蓦披上,低声说道,“这是这两天妾身赶工所绣的,手艺不精,又兼时日不够,有些地方恐怕有些不尽人意,还望夫君莫要嫌弃……”

“……”望着身上那件朱红色的披风,陈蓦心中又感动又愧疚,忽然,他隐约瞧见披风上有几点嫣红,心中一愣,一把握住唐馨儿左手,愕然发现她手指上有好几处针眼。

“馨儿……”

唐馨儿挣扎了几下,将左手抽了回来,藏在身后,微笑说道,“妾身本就不擅长女工,不碍事的……”

默默地望着唐馨儿良久,陈蓦深深吸了口气,郑重说道,“为夫答应馨儿,只要助素素渡过难关,为夫从此不再插手黄巾之事,你我二人从此隐居颍川,可好?”

唐馨儿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然而在目送陈蓦牵着战马走远时,她才幽幽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苦涩,喃喃说道,“如今正值黄巾蒙难,倘若夫君能顺利助张素素度过难关,她又如何会放夫君离开?”

说罢,她摇摇头,径直走到内室收拾行囊。

因为她很清楚,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与陈蓦将不会有机会再回到颍川……

果然如唐馨儿所料,当晌午过后刘辟、龚都赶来时,听说陈蓦在天明时分匹马赶往下蔡,当即招呼城内两百多余弟兄便要赶去相助。

且不说刘辟、龚都携张素素徐徐往下蔡赶去,沿途不断吸收汝南、颍川一带的相识弟兄,且说陈蓦匹马赶往下蔡。

颍川距离下蔡,路途遥远何止千里,忧心张素素安危的陈蓦可以说是日行百里、夜行百里,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这样高强度的急行,别说陈蓦胯下战马黑风吃不消,就连陈蓦自己也是倍感疲倦。

但是陈蓦片刻都不敢歇,毕竟他从刘辟口中得知,如今张素素一路从长安逃到汝南、寿春等地,身旁只有区区三、四百冀北黄巾,兼之又被寿春太守袁术带兵围住三日,水尽粮绝,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陈蓦驾驭着胯下黑马犹如疾风般奔驰在官道之上。

素素……

张素素的笑靥,她轻笑、娇嗔、撒娇亦或是愠怒的模样,逐一在陈蓦脑袋中一晃而过,事到如今,陈蓦暗暗有些后悔当初因为怄气而离开了长安、离开了张素素,离开了这位曾经发誓要守护她一生的女子。

陈蓦并不熟悉这段历史,他以为张素素控制了长安偌大地盘后便会相安无事,再者,张素素她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样子,陈蓦实在是无法忍受,他无法承受在短短一年左右,当初清纯可人的素素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但即便如此,陈蓦仍然无法割舍这段情絮,因为对他而言,张素素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子……

素素……

'嘻嘻,你是我营内的士卒么?这是你掉的吧?掉在地上有些脏了,不过吹吹就好了,呐,好了,给你……'

素素……

'饿了吧,快吃吧……营内那些将军们真是的,又不是你让波帅受伤的,凭什么把你关在枷牢里……要不我去和二伯说说,让他们把你放出来?'

素素……

'不要丢下我,小蓦,我怕黑……我宁可死也不要一个人……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素素……

'那我们说好咯,小蓦不能让人伤到素素……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素素也希望能死在小蓦手中……全天下,只有小蓦能杀张素素……'

素素!

回想起当初的誓言,陈蓦的眼神渐渐便地凛冽起来,甚至,眼神中隐隐泛起几分凶芒,连带着浑身上下的那掺杂着浓重杀意的戾气也剧烈翻滚起来。

“驾!驾!驾!”

如此急行了整整四天,陈蓦终于抵达了下蔡地域。

难以想象,颍川据下蔡那何止千里的路程,陈蓦竟然只用了四日,这何止是神速?

神乎其神!

沿途向当地几名乡民问明的方向,得知下蔡近在眼前,陈蓦这才翻身下马,瘫倒在颍水河畔,勉强用手舀了一些水喝,随即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四天四夜未曾合眼的眼的他,眼睛早已布满了血丝,双目充血,模样很是吓人,至少被他喊住问话的乡民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喘了几口气后,陈蓦勉强站了起来,从战马上的行囊中拿出一块牛皮,在颍水中取了一些水给自己的战马,随后又取出了一些豆子喂它,直到所有事物完毕,陈蓦才从行囊中摸出两个干燥开裂的馍馍,就着河水吃着。

毕竟对武人而言,战马要比自己重要地多,就拿如今的陈蓦来说,要不是那匹黑马,他如何能在短短四日从颍川赶到下蔡。

估摸休息了短短一刻左右,陈蓦艰难咽下最后一口干馍,随即站了起来,走到战马身旁,抚摸着站么黑风的脑袋,低声说道,“对不住了,伙计,眼下还不是歇息的时候……”

只见他那匹极通人性的黑马打了一个响鼻,鼻子中喷出一股白气,在亲昵地嘶摩了一阵陈蓦的右手后,继而低了下了脑袋,仿佛示意陈蓦骑上背来。

“……”陈蓦捋了捋黑风颈后鬃毛,随即重重一拍,翻身下马,低声喝道,“黑风,走!”

“嘶嘶!”只见那战马低嘶一声,前腿腾空虚踏几下,随即后退一蹬,一跃而起,伴随着那阵阵扬起的尘土,风驰电逝般朝着前方奔去。

其实这会儿陈蓦早已疲惫不堪,但是急行千余里,又岂能在最后一刻半途而废?

再者,他也不认为袁术会一直将张素素那三、四百围在山中,围而不攻,因此,他必须赶来袁术发起攻击前赶到。

正如他所预料的,在十余里外的某处山脚下,袁术率领着四千士卒已经将张素素、张白骑等人围了将近十日,期间不时派麾下大将带兵冲上山去,得亏张白骑带领麾下黄巾死命守住。

毕竟到了眼下光景,依然跟随在张素素、张白骑左右的,那都是黄巾军中的死士,是贯彻甲子年黄巾信念的死士,他们仍然坚信张氏一门唯一的血脉张素素能够带领他们重新恢复黄巾旧日的辉煌,为此,他们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证张素素的安全。

但遗憾的是,张素素麾下这些黄巾死士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在袁术多番带兵冲锋下,所剩无几,能坚持到如今,几乎全靠张白骑日夜不休的守卫,以及众黄巾死士舍身忘命的抵抗。

以区区四百兵力抵御袁术四千精兵长达十日,张白骑终究展示出了他作为张角亲传弟子的能耐,排兵布阵,驱使妖术,虽说他并非冲锋陷阵的猛将,但即便如此已足够证明他作为统帅的资格。

只是事到如今,张白骑也有些绝望了,因为他麾下的士卒实在是太少了,仅剩下区区百余人,而且身上大多带着伤,这些姑且不论,更要命的,是这几日断水绝粮,以至于那百余黄巾饥肠辘辘,甚至连举枪的力气也没有。

守护张素素至最后一刻,恐怕是眼下张白骑以及麾下黄巾死士们唯一的信念。

因为只要张素素还活着,那么大贤良师张角一门的血脉便不至于断绝,黄巾的信念便不至于断绝。

“小天师,山下又攻来了!”

听闻麾下黄巾士卒报讯,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的张白骑站了起来,回顾了一眼左右,凝声说道,“感谢诸位兄弟一路舍身亡命随张某至此,还有那些战死的弟兄们,我张白骑无愧于黄巾,但愧对于诸位,今我黄巾蒙此劫难,或许是天意如此……世人云,顺应天命、福禄寿全,然我张白骑得恩师大贤良师看重,今日上天要亡我黄巾,我张白骑便要逆天而为!”说着,他顿了顿,歉意地望着麾下黄巾,苦涩说道,“可敢随张某一共赴死?!”

麾下百余黄巾对视一眼,振臂喝道,“同去!同去!”

“好!”张白骑大喝一声,厉声说道,“倘若有来世,张某做牛做马报诸位弟兄恩情,但是眼下,我等要誓死守住此山岗,直到最后一刻!望诸位弟兄心系我黄巾信念,宁做刀下鬼,不为敌军虏……杀!”

“杀!”

与此同时,袁术正坐在车辇中向山上眺望,皱眉望了半响,怒声骂道,“这帮饭桶!区区数百余黄巾残党,竟挡我麾下四千精锐长达十日,若是传出去,恐怕天下人都要笑我袁公路无能!”说着,他一拍扶手,沉声说道,“来人,传令至各部,给我杀上山去!另外转告李纲、陈兰二人,命他今日定要拿下这拨反贼!”

“诺!”传令官抱拳领命,拨转马头匆匆而去。

见袁术动容,身旁谋士杨弘笑着劝道,“李纲、陈兰两位将军已是奋力厮杀,主公又何必迁怒他二人,眼前这拨反贼可并非寻常黄巾,乃是当初残余的冀北黄巾,贼首张素素、张白骑皆是通晓妖术之人,即便是如今贼子兵少,亦非片刻之功!”

回想起昨日一战,张白骑驱使妖术招来黑风,使得己方将士大乱,袁术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道,“曹孟德将此拨反贼驱赶至我境内,想来也是不安好心,若杀那妖女张素素,恐怕天下黄巾贼子皆以我为敌……”

“那又如何?”谋士杨弘微微一笑,拱手笑道,“倘若如此,主公威望更胜一筹,天下皆知,如此,何愁宏图大业不成?”

“这倒也是,”袁术点了点头,稍稍放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