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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悟空修妖录-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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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之人,容貌不老,但这心,终究是要老的,或许,我可以从这个层面,却领悟‘老之佛力’…”
心中一念起,孙绍收住了脚步,闭上双目。而第一关外,忽而升起了乌金色的云气,这云气随风弥漫,如光似影,数个呼吸功夫,竟已绵延三千里,遍布整条官道。
乌金色的云气,将原本暗淡的夜色点亮,这一刻,三生关主关守将——正与男子欢好的龙阳,忽而披衣下床,推门而出,不可置信望着天空乌金之气。
“圣人得道,紫气东来三万里。这乌金之气,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有准圣或者圣人悟道?”
三千里的路途,数个鬼仙,这一夜皆如龙阳一般,失眠。这失眠,是一种兴奋。
圣人悟道,路经于此,若是能讨好讨好那悟道的准圣,必定获益不小。就如同当年的函谷关令尹喜一般,在老子悟道之时,悉心服侍,获得了莫大机缘。
三千里内的鬼仙高手,俱是安排人马,打探那悟道者的所在。他们的命令,只有一个。但凡发现疑似悟道的高手,必须盛情款待,不可得罪!
这一切,孙绍不得而知,良久,他睁开眼,心念一动,天上的乌金之气俱都消失。
那乌金之气,是帝气。随着孙绍领悟混元道的行为,他的体内,渐渐形成一丝不同于帝威的威严。
圣人威!
此威严虽极淡一丝,但此威一出,孙绍已能随心所欲控制帝威,收发于心。那天空飘扬的乌金之气,是帝威,而孙绍一个念头驱散帝威,便是其控制帝威随心所欲的证明。
与乔炎一见,他终于找到领悟“老之佛力”的办法,但也仅此而已。想要彻底明悟“老”字,非得用岁月堆积不可。
不可强求。
昔有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万里。今有孙绍西出三生关,帝气东迎三千里。
摇摇头,将杂思俱都压下。孙绍再次西行。
他一路看花,看花开花落。他看云,看云聚云散。他的心,只有一个道字,甚至于连取泉的目的都快要忘记。
他路过一个山村,在这里歇脚了三日,饮酒了三日。他彻底收了法力,亦不展示功德,再无人知晓他的修为。
他入村子,没有引起人注意。他在酒家留宿,仅以下品晶石结账,亦没有引起旁人怀疑。
老去,是凡人的宿命,不老,是仙人的宿命。孙绍彻底将自己当作凡人,必以凡人的心,却领悟“老”字。
在他离去之时,一队凶神恶煞的鬼兵,有数百人的模样,冲进村子,来抓年轻男子。
世间果真是无奇不有,孙绍只听过强抢民女。至于强抢男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引兵鬼将看到孙绍出村,一见孙绍模样不差,想要一并捉了去,并出言不逊。
“本将藤天君,奉三生关总兵龙阳大人之命,来此村征召苦役,来人,拿下这紫衣青年。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名为藤天君的鬼将,有第七境修为,此刻的孙绍在他眼中,没有一丝威严,没有一丝法力,与凡夫俗子的鬼魂没有区别。
此人没有修为,不会有背景,不会有师承。捉走此人,不会惹麻烦。
若在之前,孙绍无法将帝威收发于心,藤天君必定不敢招惹孙绍。
“男子抢男子,虽然有趣,但终究是一种恶行,我不可能被你捉走,也不能眼睁睁看你捉走无辜男子。”
孙绍眼神一冷,一瞬间的杀机,让藤天君心惊肉跳,但旋即,孙绍摇摇头,压下杀气,继而望着气势汹汹的藤天君,神色漠然道,
“藤天君,下马!”
孙绍没有引动丝毫法力,他只借助了之前领悟的落魄道力,施展了张桂芳成名法术——呼名下马的落魄幻术。
一言出,藤天君忽然脑袋一昏,不由自主跌下骨马。趴在地上,望向孙绍的目光,惊骇欲绝。
这种法术,极像万古仙尊的言出法随!
藤天君就算再傻,也知道孙绍不好惹了,他趴在地上,如死狗烂泥,无法动弹。见孙绍一步步走近,眼露惊慌。
“不要杀我!是我不好,我藤天君发誓,此生再不捉一个男子!求前辈放我一条生路!”
孙绍理也没理惊骇欲绝的藤天君,翻身上了藤天君的骨马坐骑,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
“你很幸运,若非此刻我不想杀人坏了心境,你,难逃一死。”
藤天君招惹孙绍,更出言不逊,若是之前的孙绍,恐怕会一踏脚,以太阴真火灭掉藤天君,但如今,他道心正在悟道关头,不愿杀人,坏了心境。
见孙绍策马离去,藤天君哪里敢拦,哪里敢追。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心潮难平。
“保住命了…刚才,真是危险…此人,是个杀星!”藤天君眼中只有庆幸与忌惮。刚才孙绍一瞬间流露的杀机,太可怕了。
……………………………………………………………………………………………………
那骨马虽是孙绍抢来,却极为温驯。孙绍乃妖帝,天下之马,纵是龙马,他也骑得。
一手勒住骨马缰绳,一手握着随手摘下的优昙花,孙绍心境闲适。
这此西行,恐怕是他五十年来,第一次闲游。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过中原。
放下西凉没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孙绍一路唱着前世听来的歌谣,而身下的白骨马,偶尔长嘶,神情欢喜,似乎在讨好孙绍一般。
这骨马,似乎明白跟着孙绍会获得莫大好处一般。
两个时辰后,在距离三生主关十里的地方,。一队车队停在官道边,一行数十人,个个愁容惨淡。
这批人车上带着鼓、笛、拍板,有各色服饰、乐器,行头倒是不少,俨然是一个戏班子模样。
孙绍淡淡瞟了一眼,旋即转过目光,不再多看,继续前行。
而那戏班子中,为首的一个老妪,满面风霜,似乎是班主,一听孙绍唱的歌谣,登时眼前一亮。
“你们听,这后生的嗓音不错,时间紧迫,请他来凑个数吧!”
言罢,一队十余人,竟是匆忙拦住孙绍的骨马。没有恶意,倒有恳求。
“后生,可否帮老身一个忙…”众人拦住孙绍,而那老妪则恳切询问道。
“帮忙?什么忙?若是杀人,恐怕暂时不行。”孙绍摇摇头。
一句话说出,十余个人皆是愣住了,而同一时间,官道旁的马车中,“噗哧”一声,传出一个女子的失笑声,似乎意识到自己失礼,那女子旋即收了声。
“后生,你就别拿老身寻开心了。老身怎么会让你帮忙杀人,再说,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杀得了人?杀个鸡都难吧…老身想请你帮忙,来我们戏班唱个曲?”
班主老妪脸带笑意,他没想到,眼前的孙绍看起来面无表情,却是会说笑的。
“呃。。。唱曲?”孙绍有些无语了。自己随口唱两句歌谣,就被戏班子看中了?
“抱歉,我有事在身,恐怕帮不了你们。”
孙绍笑笑,拒绝了老妪。若是老妪请他杀人,或许他会看原因答应,但唱戏么…他孙绍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哪里会唱戏。
老妪一听急了,苦苦哀求,但无论怎么求孙绍,孙绍终究没有答应帮忙。
然而就在孙绍策马离去之时,那马车中的女子,却似犹豫着,清了清嗓子,忽而唱起了曲。
“那一世,君为青灯,妾为古刹;
那一世,君为绣女,妾为落花;
那一世,君为清石,妾为月牙;
那一世,君为强人,妾为骏马。
三生石上旧精魂,
缘如流水了无痕,
劝君惜取眼前人。”
一曲歌喉,轻柔婉转,凄美动人,而所唱的词曲,又合乎此时此景。
此处为三生关,而那女子所唱的词曲,亦是与前世今生有关。句句点明人有前世今生,相遇即是缘,希望孙绍帮一帮自己的戏班子。
此女歌喉有若天籁,若是寻常男子,恐怕听了女子歌声,便会挪不动步子。但孙绍,毕竟不是凡人。此女歌声虽妙,不过想凭一首歌曲,让孙绍帮忙唱戏,原本是不可能的。
但孙绍终究下了马,翻身下地,面露不解。
当他听到女子唱曲的时候,体内的佛性,竟诡异地少了一些。
这减少的一丝佛性,几乎是孙绍数个月减少的一半之多。
听此女唱曲,竟能减少佛性,真是咄咄怪事。
孙绍闭上双目,回想起方才听到的歌声,余音在耳,不绝如缕,似乎含有某种道力的样子。
“佛性,为何减少了…”孙绍望着女子马车,露出困惑的神色。
在佛性减少的一瞬间,他甚至升起一丝奇异感觉。
轮回劫,似要降下一般!
第175章骨龙令,令中道
更新时间2013…7…2618:23:42字数:6673
“听说了吗,‘韩家班’今夜要来为龙阳将军献曲。”
“有这等事?韩家班要来,岂不是说我等有机会一见‘地府第一伶优’!”
“可不是!‘地府第一伶优,色艺双绝韩娥’,传说此女唱曲之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且容貌若仙子。只可惜,我们龙将军偏偏对这等没人毫无兴趣…听说,龙将军昨日下令,让韩家班招男子献唱,啧啧啧,你说龙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为何非要喜欢男人…”
“嘘,小声点,龙阳将军来了…”
三生主关,将军府邸,张灯结彩、大半酒宴已整整三月。这里的酒客,原本正高谈阔论,但一见门外有人进来,看清来人之后,登时齐齐噤声,不敢乱说话。
进门的是一个俊朗青年,穿一身桃红绣花袍,原本威仪的容貌,却因为眼神轻佻而显得妖异。这青年,正是三生关总兵——龙阳无疑。
其怀中搂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那美人面带病容,神色哀怨。
若仔细看,这美人,哪里是什么女子,分明是一个男子。因为模样俊俏,打扮起来,竟比女子还有韵味。
龙阳也不与宾客们寒暄,进门后搂着“美人”,径直来到早备好的席位上,松开“美人”,二人各自坐下。
几名服侍的婢女,见龙阳前来,匆忙过来服侍,但龙阳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便谴退了众女子。他的目光,始终逗留在身旁的“美人”身上。
“雅芝,我掳你回来,已经三个月了,同房都好几次了,怎么,你还不愿从了我么?”
龙阳深情款款望着身旁美人,并温柔地为那美人斟酒,笑道,
“来,雅芝,尝一尝,这是楚江王大人赐下的仙酒,名为‘醉前尘’…”
龙阳身为堂堂将军,平日杀人如草,心狠手辣,却为一个“美人”亲自斟酒,这一幕落在宾客的眼中,个个都是惊诧之色。
“听说龙阳将军为了这叫雅芝的女人,遣散了之前抓捕的所有男宠,啧啧啧,龙阳将军真是一往情深。”一名绿甲鬼将小声称赞。
“谁告诉你,雅芝是女人…不过,那模样,那身段,就算不是女人,玩起来一定也不错…”一旁,另一名兽甲鬼将面露讥讽之色。但他话未说完,忽见龙阳眼光一冷,抬指捻动一道白光,也不知是何物,只对兽甲鬼将一指,下一刻,那兽甲鬼将的头颅沿着脖颈断裂,高高飞起,头颅上,带着恐惧与不可置信。
肉身倒地,尸体中,一个小小的元婴面露惊骇地钻出鬼尸,对龙阳求饶道,“大人饶命,小人该死,小人酒后失言…”
“下不为例!”龙阳杀气一收,看也不看那鬼将的元婴,转过头,望着脸色惨白的雅芝,笑道,“不用怕,我舍得杀他们,却舍不得杀你。怎么不喝酒,难道本将倒得酒,不好喝么…”
“啊呀…啊呀…”那雅芝张开嘴,却似哑巴一般,说不出完整的话。
“哦?忘记了,我以法力锁了你哑脉…”龙阳挥手为雅芝解了法力,当即,雅芝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说出的第一句话,便让龙阳眉头一锁。
“主人,救我!”
这男扮女装的“美人”,哪里叫什么雅芝,分明是睚眦!
“哼,你还在惦记你的主人吗,他把你折腾得不人不鬼,有什么好!”龙阳不悦,再次以法力锁了睚眦说话能力。
“喝酒!”龙阳不容拒绝地命令。
“啊呀…啊呀…”睚眦被龙阳吓怕了,往往龙阳,往往酒,露出苦逼的神色。
喝酒,睚眦不敢喝,他如今没有法力,这可是仙酒,很容易喝醉的。上一次喝醉了,他失去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身体某个部位肿疼肿疼。
那一刻,睚眦想死的心都有了。
违背龙阳的命令,却会更惨。龙阳会把他捆绑起来,在其清醒的时候,肆意玩弄他。
“主人!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本皇子再也不敢逃了,现在的人类,真是,真是太可怕了。”
睚眦心中叫苦不迭,哀怨地捧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一定不能醉,一定一定,不能…。醉…”
睚眦心中想着,想着,然后醉倒了,倒在龙阳怀中。今夜,难保不会被龙阳折腾一番。
睚眦终于明白,当日孙绍为何那样说了。违背灭道之誓,后果,真的很严重啊。
闲话休说,在睚眦遭报应的时候,门外,韩家戏班终于到来。
大厅之中,有早就搭好的戏台。十余人上了戏台,摆下行头,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青衣女子。
那女子第三境修为,本不至于引人注目,但她的姿容,太美。她站在戏台上,使得戏班其他人顿时黯然失色。
韩娥,此女正是号称“地府第一伶优”的韩娥!
“果然是韩娥,当真是韩娥,啧啧啧,这腰肢,这身段,真想把她压在身下…”
“嘘,你不要命了。这韩娥本身修为不高,但她身后,可是有很多高手追求的。听说,甚至有城隍、鬼仙是韩娥的幕下宾…”
风尘女子,难以清白。宾客的调笑声,落在韩娥的耳中,使其眼中闪过一丝悲苦之色,只一瞬,极淡,无人察觉,除了韩娥身旁的青年。
这青年小生打扮,虽然有几分潇洒,但在韩娥的绝色面前,就无法引人注目了。
而且,男人就算再好看,也很难吸引酒鬼们的瞩目吧。毕竟天底下可不是每个人都和龙阳一下,喜欢看男人。
“哦?这就是韩家戏班招来的男子?似乎还不错…就不知道唱腔如何…”龙阳玩味地望了戏台上的青年,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在其怀中,醉眼惺忪的睚眦,亦是顺着龙阳的目光,朝那青年瞥了一眼,一瞬间,睚眦激动得酒都醒了。
“这不是主人吗,他怎么来唱戏了!”
那站在戏台上的青年,正是孙绍无疑。
睚眦很难想像,杀星一般的孙绍,为何会有闲情逸致,跑去戏班扮演小生唱戏。就好似很多人无法理解,明熹宗朱由校,为何好好的皇帝不做,非要做什么木匠。
“一定是我看错了,哎,我真的醉了。孙魔头那种杀星,怎么会去唱戏,怎么可能唱戏。哎,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觉得下身疼了。”
睚眦闭上双眼,回想起这三个月的悲惨生活,眼中留下屈辱的泪水。他不再关注孙绍,孙绍却目光一动,发现了睚眦。
一见睚眦躺在龙阳怀中,两个男人搂抱在一起,孙绍顿时露出古怪之色。
“这货,遭报应了么…”孙绍抚了抚鼻头,笑了笑。
谁让睚眦自己要逃跑的,活该,不是么?
“悟空公子,等下请唱我教你的那首曲子…”一旁,韩娥小声提醒道,言语极为客气。
她待人随和,但对人如此客气,还是第一次。她对孙绍客气,与帝威无关,一切,只因为她恍然有一种错觉,眼前名叫“悟空”的青年,与她有相似的本惨命运。
“《断袖》之曲么…这龙阳将军点的曲子,还真是品味特殊…”
断袖之曲,记载的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搞、基典故。传说西汉哀帝爱上了御史董恭的儿子董贤,二人形影不离,同床共枕,如胶似漆。一次汉哀帝醒来,衣袖被董贤压住,怕自己起床扯到衣袖、惊醒董贤,一咬牙,取出刀子斩断衣袖。
这被很多古人赞为一往情深,虽然是搞、基的一往情深。
韩娥是战国时期的鬼魂,而《断袖》是汉朝的曲目。孙绍渐渐明白,为何不同朝代的人和事,会诡异的出现在一起。
他原本不懂,但上次生死圆环合一,险些凝聚出天道第一环时,他似有所悟。而加入戏班后,他向韩娥提了很多问题。这个修为不高、但见识极广的女子,给了他满意答复。
凡人的世界,是一个圆,从夏到唐,周而复始的轮回。所以,一些名人写作的名诗,早已传遍仙界。而成仙,正是为了跳出这种周而复始的轮回。
夏朝之前,不在轮回中,唐朝之后,亦不在轮回中。这似乎是许多鬼仙的常识,但这个事情,是孙绍加入戏班后,才从韩娥口中问来的。
自己前世的现代社会,同样不在轮回之中。
夏朝到唐朝的这一段时间,周而复始轮回,如圆一般,永无停歇。这,被仙人称作,天道第一环!在天道第一环中轮回的,皆是无法成仙的普通人。
“天道第一环,我渐渐有些懂了,但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是很困惑的哲学问题,孙绍短时间想明白,却是不容易了。
“怎么了?不想唱《断袖》?奴家明白,你是正常男子,唱这曲子,多少会为难的,但,这是龙将军指明要听的曲子,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一旁的韩娥,见孙绍走神了,恳求道。
“放心,不是在烦曲子…我在想一些困惑的事…”
孙绍摇摇头头,他对唱什么曲子没什么排斥,他之所以同意帮戏班的忙,是因为听到的韩娥的歌声,发现韩娥的歌声能帮自己消除佛性。
原因他不明白,而且,亦不是每首词曲都能消除佛性。那曲《三生》,很特别,不知为何,能消除孙绍体内佛性。
“好好唱…若你帮我们戏班度过这个难关,奴家愿为公子唱《三生》,无论多少遍,只要公子吩咐,奴家莫不遵从。”
韩娥说出此情意绵绵的话,脸上带着柔情的笑容,但孙绍知道,这笑容是假的,是韩娥与无数男子周旋中培养的虚伪笑容,这虚伪,只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而韩娥为孙绍唱《三生》,正是孙绍答应帮忙的酬劳。韩娥不明白,为何孙绍会提出这种酬劳,她本以为,孙绍会提出和她一夕欢好的。
“或许,这个男子,和其他男子不同吧。”
韩娥怅惘地瞟了孙绍一眼,这怅惘,无人察觉,旋即,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呢?天下男子,皆是薄幸的…他们爱的,不是我的歌声,而是我的身体…”
韩娥掩面,藏起愁容,不唱曲,却走到一旁,抚动七弦琴,加入的奏乐的队伍。
一见韩娥今日竟不唱曲,反倒去奏琴,台下不少酒客都愣住了,露出大失所望的神情。
“怎么?韩娥不唱?”
“我懂了,龙将军不爱听女子唱曲,今天唱曲的,多半是台上那个紫衣小生…”
台上,孙绍见自己唱曲,竟使得满座失望,颇有些无可奈何。这就是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吧。
一旁,韩娥一拨琴弦,仿佛是一个暗号,鼓声、拍板声都响了起来,孙绍明白,自己不得不唱了。
他嗓音一般,唱腔一般,他扮演的是汉哀帝,而扮演董贤的,是另一个青年,不过长得就有些歪瓜裂枣了,与董贤沉鱼落雁的容貌差得太多。
一曲《断袖》,几乎毫无亮点,便完结,唯独最后一幕,孙绍挥刀斩衣袖,那一刀的风采,倒是让不少宾客称赞不已。
“这小生唱的不好,这刀法,倒是不凡。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修为,可惜了…”
一刀断袖,演出落下帷幕,孙绍与戏班收场离去。
在下台离去的一刻,龙阳却搂着醉倒的睚眦,走到孙绍身前,对孙绍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不错的刀法,你不适合唱小生,不如明日,做个刀马旦吧。”
旦是女角,刀马旦,历来是女子扮演。孙绍即便对戏曲不熟悉,却也知道龙阳话中有话。
这龙阳,竟然让自己穿女装,演女人,难不成,想让自己和睚眦一样,当个女人,成为他的姬妾。
孙绍眼光一冷,但随即收了杀气。为了一个区区龙阳,破了心境,不值。他唱曲,为的是悟道,为的是消除佛性,但偏偏就有人要招惹自己,而且,还是一种几乎羞辱的侮辱。
“明日,我还会唱曲,不会作刀马旦出场。”
孙绍看也不看龙阳,与韩娥等人离去。
这一幕落在老妪班主的眼中,落在其他戏子眼中,个个面露惊骇。他们无法想像,这个没有一丝修为的孙绍,竟敢公然顶撞鬼仙修为的龙阳,这龙阳可是杀人无常的狠人啊,孙绍不想活了?
这一幕,落在韩娥眼中,却使得韩娥眼中惆怅淡了一些,多了一丝异彩。
“悟空公子,是一个奇男子…他不怕鬼仙,他,能救我么?”
对旁人的眼光,孙绍不在意。如今的他,怎可能惧怕区区八品鬼仙的龙阳。这龙阳对睚眦做什么,孙绍懒得管,权当作对睚眦的惩罚。但这龙阳若是惹到自己头上,下一次,孙绍未必会控制杀心。
“有意思的弟弟,但从性格看,似乎比雅芝更有趣呢…”龙阳目露古怪笑意,丝毫不知道,就在刚才,他险些被一个杀星灭掉。
戏班在三生主关的馆驿落脚。入夜,韩娥抱着薄被,来到孙绍房中,却见孙绍正在窗前,书写着四个字。
生,老,病,死。
“好漂亮的字,字体大气磅礴,可见公子心胸宽广不羁。尤其是‘生’‘死’二字,不仅字漂亮,其中更带着一种奇特的气息,就仿佛公子将这两个字写活了一般。”
韩娥本对孙绍写字不感兴趣的,但一见孙绍写的四个字,登时称奇赞道。
“哦?你竟能看出这‘生’‘死’二字的不同?”孙绍略感惊诧地看了韩娥一眼。的确,他写的这四个墨字,只有生死二字带着道韵,那道韵,是生死佛力。而老、病二字,无论孙绍如何写,都写不出其中神髓来。
这韩娥不过第三境修为,却能看破字中道韵,看起来,这女子凭歌声唱出道力,消除孙绍佛性,倒不是偶然了。
这女子,或许因为经历,而对道有着特殊的感悟吧。毕竟道,往往都是直指人心的。
“韩姑娘,深夜到此,所为何事?”压下心中杂想,孙绍对韩娥问道。
“奴家见天气凉了,想为公子添一床薄被。”韩娥抱着薄被,铺在孙绍床上。但铺好后,关上门,回到床头,却开始解衣。
韩娥解衣极有技巧,一颗一颗解衣扣,如此,似乎颇能调动男子情欲。
“韩姑娘为我添被,我很感激,不过,韩姑娘为何在我房中宽衣,莫非,是要睡在这里?”孙绍放下笔,玩味地望向韩娥。
这韩娥,当真是一个标致女子,如词调玉器,精致地让人想要呵护。配上她的表情,配上她的动作,恐怕没有哪个男子不会对她动心。
“公子何必多此一问,你答应帮助我们戏班,还不是看上奴家身子,如今奴家送上门,难道公子还会不收?”韩娥这一笑,风尘味太浓,但笑容中,却难以掩饰的带着一丝悲色。
“你在试探我?”孙绍任由韩娥宽衣,此刻的韩娥已褪去衣衫,露出青色肚兜,孙绍没有阻拦,亦没有东西,他只望着韩娥深藏愁苦的笑容,似一眼看穿韩娥来意。
“奴家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奴家等得心焦了,公子还不上榻,与奴家欢好么?”
“没兴趣。”孙绍摇摇头,推门而出。独留韩娥一人在房中。
孙绍离去后,韩娥浑身脱力般软倒在榻上,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失落,与欣慰。
欣慰的,是孙绍果然与其他好色之徒不同,他果然是个奇男子。
至于失落,韩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失落什么。今晚,本就是一场测试罢了,没有勾引到孙绍,又有什么好失落的。
“他心如石,他能救我…可惜,为何他来得这般迟,使我痛失清白…”
脸捂在被中,韩娥露出凄惶的笑容,带着泪。都说戏子无情,又有多少人明白戏子的身不由己。在很多权贵眼中,戏子,不过是玩物而已。
孙绍推门而出,夜色中,站在馆驿外孤零零的街道上,捧着围巾,嗅着围巾中的暗香。
“我是一个石头…”
他站在夜色中,自语道。
这一次,他望着韩娥宽衣解带,古怪的是,他竟然连心跳加速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不动心的程度了。道心圆满后,他的心,似乎成了一块石头,无坚不摧的石头。
取出骨龙令,孙绍望着上面的小诗,念道,
“人死如灯灭,轮回吹复燃,仙死如念散,此生不复还…生死,我终于有些明白了…”
他望着骨龙令,眼中带着奇异之色。他隐隐感觉,自己领悟老之道力,这骨龙令会起到不可思议的作用。
这是一种直觉,诡异的直觉。以前,孙绍没有这种感觉,但如今,孙绍握着骨龙令,却有了这种感觉。
“这骨龙令中,寄托了烛龙的道么,烛龙的道,究竟是什么呢?当初烛龙问我,想不想见识见识天道第二环…这里面,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孙绍的眼前,不经意浮现那日山巅出现的奇景,天裂半圆的黑环。
握着骨龙令,他立在风中,闭上双眼。他的心头,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他,心头有一种冲动,想要将那四句诗,唱出来,如同之前唱戏一般!
“人死…”
但仅仅唱出两个字,孙绍忽而闭上双眼,吐出一口鲜血。明明受伤,但孙绍眼中,却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唱曲,不应该吐血,之所以吐血,是因为孙绍唱曲的时候,触碰到了他不应该触碰的东西。
或许,是老之佛力,或许,是烛龙的道力,或许,两者皆是!
“若能彻底唱出这首诗,我必定能领悟老之佛力!”孙绍再次闭上眼,良久,平复下心境后,收起骨龙令。
想了想,取出两颗深青莲子。
掌心,两颗莲子轻轻相撞,发出澄澈心扉的道音。这道心,很容易便让孙绍的心平静下来。
“这莲子,究竟是什么呢?如今的我,却能从莲子中,看出一丝道力存在,这道力,很恐怖…这莲子,来头恐怕有些恐怖…”
收起莲子,孙绍沉默了许久,又取出一颗紫色小珠。
那小珠不过指甲壳大小,但孙绍明白,这不起眼的小珠,是一个危险的东西,轻易能夺走大罗金仙的性命。
“太初道珠…元始天尊的道力…”
孙绍尝试着以生死佛力去抗衡元始天尊的道力,结果,生死道力一入道珠之上,便轻易地被道珠吞噬干净。
而孙绍随即在脑海假设了千百种与元始天尊斗法的情形,无一列外,都是必败。
“圣人,很强…”
孙绍收起太初道珠,再未取出任何东西。他的身形,渐渐融于夜色中,飘渺起来。
这是他在模仿成帝时的融天地之术,但无论如何,无法成功。
那法术,是圣人之术,化影成帝时连带施展,除此之外,孙绍无法施展。
“嘶!”
馆驿外的马厩中,骨马望着身形飘渺的孙绍,似乎有一些担忧,担忧孙绍一个不小心,就会离开自己。挣脱缰绳,骨马却是奔到孙绍身前。
他用白骨的头颅蹭着孙绍的身体,讨好着孙绍,生怕孙绍离去,丢下自己不管。
“不怕,我不走。”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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