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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当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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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六个多月大的孩子……早产……妫婳痛苦地闭上眼,虽然知道很困难,但她还是希望妫娇母子平安。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妫婳冲进内殿去看,却见殿中手忙脚乱,宫人往来,几个太医还有有过生产经验的梅昭容都在竭力救治着妫娇,晋王被隔在外面着急地走来走去,妫娇则一直在痛苦大喊,看得妫婳都紧张不已。
忽然听到晋王大声说道:“你说什么,落子散?”
那名太医拜道:“是……齐王妃误食了落子散,此药乃极强的堕胎药,估计,齐王妃胎儿不保了,甚至……甚至齐王妃也有危险……”
晋王忽然大喊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救活她!”
太医立刻又滚进去。妫婳却觉得无力,瘫坐在椅子上,痛苦地闭上眼。落子散,她在医书上看到过,那是一种产于西域的毒药,以麝香,灵子草,花红等草药混合在一起,研制便可称为极强的堕胎药,孕妇服之,胎儿必死,重者甚至……连孕妇也有危险。
这种药效,平时用麝香和灵子香混合在一起也能产生,所以孕妇都要避免碰到这两张香混合在一起。这么一想,妫婳忽然惶恐地大惊,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惧的事,双眼瞪得老大。
殿中忽然传来妫娇凄厉的声音:“不……我的孩子……澈哥哥……澈哥哥……”然后是晋王的哭声:“娇儿……娇儿……”太医们跪了一地,旁边还有梅昭容以手娟掩泪,还有宫人哭泣的情景,妫婳痛苦地认知,一切已成定局,妫娇痛失爱子。
事后皇后亲自审问宫人,四妃及一切高品级的宫妃都来了,一排肃容端正地坐在上位。下面一切涉嫌的宫人跪了一地,妫婳双目无神地坐在一边看着,看着宫人们哭哭啼啼,哀求饶命。
审到那名送茶的宫女,她似乎嫌疑是最大的,所以皇后甚至动了刑罚逼她就范。那名宫女不堪苦行,终于哭着道:“我说……我说……”
宫人屏息,都看着她,然后那名宫女居然指着妫婳道,“是月妃娘娘……是月妃娘娘……命奴婢送上那壶碧螺春的,奴婢不知,什么都不知道啊!求皇后娘娘饶命,求皇后饶命……”然后不断地磕头,磕得额头渗血。
一时所有目光都投向妫婳,妫婳惊愣,看向那名宫女,那名宫女却一直俯首哭哭啼啼,仿佛受了极大委屈。
晋王怒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我就觉得你可能会对娇儿不利,没想到你真这么恶毒,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连自己的姐姐都下得了手?”
妫婳忽然无话可说,垂下眼帘,却是不住地冷笑,不屑地嘲笑。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所以矛头都指着她,要置她于死地!
月妃因妒生怒,下药陷害齐王妃。宫里的流言都传遍了,妫婳却无所谓,默默地在流云宫里不出,手中捧着那面菱花镜看,上面秀女明丽,倒映着云髻堆花,一双清澈的眼睛濯濯动人。妫婳捧起菱花镜,上面似乎还飘溢着淡淡的麝香,想起妫姝说的话:“二姐近日极喜欢麝香,屋里都是那种味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妫婳只淡淡一笑。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极轻,却也是极刺耳。妫婳却不回头,唇角一挑,眸光清冷地看着菱花镜,冷冷地笑道:“你满意了!”
楚王含笑着走进来,“不亏是本王看中的女人,长进了不少。”
妫婳听着镜面自己的脸,那里水色平静,仿佛湖水,她淡淡地道:“内心不安,含恨投井,王爷处理那名宫女的手段的确不高。”
“用不着高明,死无对证即可。”沧漓汐慵懒地道。
“哼。”妫婳轻轻从鼻音里冷笑一声,“我对王爷的手段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落子散,到底是那壶碧螺春造成的,还是……香味……”妫婳静静地转动着菱花镜。
楚王妖娆一笑,“这很重要吗?已经过去了,你要知道,无论怎么样,你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只要是本王想要的,就势在必得。”他慵懒而又轻狂地说道。
妫婳冷冷一笑,“王爷下面还安排着很多套子吧,我不知道王爷这么费尽心机地要我作甚。”
沧漓汐淡淡一笑,“有用,而且还好用。”
妫娇出事后不久,齐王便不顾王命急匆匆赶回京城了。妫婳知道,这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了。想起妫妍说的话,妫婳似乎了悟到些什么。
果然几日后,齐王进宫拜见月妃。妫婳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你信我吗?”
开口便把齐王愣住了。定定看着她,本来还握紧的拳头忽然松开,许久,忽然别过头,闭上眼道:“妫婳,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清……”隐忍了一会儿,他压抑着痛苦气愤的声音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不满意就不能冲着我来吗?”
妫婳垂眸,冷冷一笑,笑里有些哀伤,有些嘲弄,“又有谁跟你说了什么吧……你果然不信我啊……”沉静了一会儿,内心在滴血,“是啊,我是不满意,不满意我傻,不满意我看不清人心……”
齐王不说话。妫婳低头摩沙着绫镜:“你又何尝让我看得清呢……之前我一直自欺欺人,可是……现在,我越来越不得不正视现实了。”
齐王转过头来看着她,眸光有些复杂的因子在闪动。
妫婳道继续摩沙着绫镜说话,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其实你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就对你有一种朦胧的爱慕了。没进宫的之前,你也对我很好,甚至为我顶受大姐的鞭伤,让我有了憧憬。可是那天去齐王府找你,却听到你对管家说,你陪大姐过了一夜,不断地安慰她,然后累了,就不想见我了。当时我在想,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思?”
齐王愣愣望着她,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妫婳站起来走到窗边,默默地望着窗外发呆。“后来你还是对我很好,甚至比大姐还好,于是我就把那件事忘记了,认为你只是对大姐怀有愧意那天才陪她的吧。然后,你邀我去百花宴,那天,我没找到你,却让皇上发现了,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妫婳轻轻地问道,语气很平静,眼睛望着窗外的景象,眸子里倒映着日光,微微闪烁着水光。
“后来,我入宫,你承诺要带我出去,可是你没再来找我,反而和大姐成亲了,这又是为什么呢?”妫婳转回身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总是很紧张大姐,对我虽然很关心,可是为何却不够真挚疼惜?”
她的声音微微大起来,“这些疑问一直以来我不是没想到,只是我很傻,对待一份爱情总是会无限地包容,我一直都认为爱情都是美好的,所以不想让自己的想法玷污了她,所以我都是无限地往好处想,想着各种理由自欺欺人。可是,今天我忍不住了,我想问问你,一直以来我是不是都想错了?你对我远没有我对你的多,甚至……不如大姐多,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后面妫婳忽然大声喊道,泪水抖落,就这样控诉地看着他。
齐王闭上眼睛,不说话,拳头紧紧握起。
“今天我只要你一句话,到这时候了,难道你还是不能给我一句实话吗?”妫婳控诉道。
齐王却一直深深闭上眼,身子颤抖。
三十四,寻死。
齐王痛苦地道:“妫婳,别这样,这样你我都会很痛苦。”
妫婳睁着眼,定定看着他,眼泪滑落,轻声道:“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王闭着眼睛不说话,妫婳大声道:“你说话啊!”
齐王痛苦地隐忍道:“别逼我……”
妫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微动,还在哭着,可是她却有点像在笑,怒笑还是冷笑。她咬牙道:“我逼你……难道现在你还不愿说?”忽然大声道,“你要是没骗我,你就大声辩解啊,你要是骗我……你也该让我死个明白!你还要残忍地瞒我到什么时候?”
齐王地被逼得动容,忽然握紧拳头,压抑着声音痛苦着道:“对不起……”
妫婳睁着泪眼看他,内心一惊,感觉到伤心的沉重,齐王又轻轻地道:“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都是娇儿……”
妫婳点点头,垂眸,两行清泪缓缓滑下,半挂在脸面,梨花带雨。她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齐王,似乎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样子,身子却不住地微微颤抖,压抑着声音轻轻地问:“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殿中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妫婳已经压抑了濒临崩溃的哭声,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许久,齐王道:“没有!”
他答的很干脆,没有,无任何犹豫,无任何尾音,没有就是没有,很干脆。妫婳似乎已经承受住了,内心再沉重她都稳稳地站着,轻轻地问:“那你之前都是利用我的吧?”
一句话,仿佛刀锥扔了过来,齐王一窒,殿中又沉默,许久,齐王才压抑着声音道:“我之前是存着这份想念,但是……后来我就没想过要利用你了……”
妫婳冷冷一笑,却是不说话,眼里默默流泪。虽然是背对着,但齐王还是感觉到她的清冷与不屑。
齐王闭了闭眼道:“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今天既然要面对,那我就说个明白。你入宫一事,不是我引到的,月莲女神的打扮,也不是我安排的,当初,我的确只是单纯地邀你参加百花宴。”
妫婳似笑非笑,眼泪还在一直滑落,她轻轻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然后冷声道:“滚!”那声音如一把利剑,刺得齐王一阵心痛。
他忽然从腰间抽出短匕,往自己的手臂一划,发出“啊……”地一声很轻的呻吟,妫婳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也不回头,只是清冷地背对着。齐王伸出手臂,任由自己的血流出来,滴落一地,鲜红刺目。他隐忍着痛苦道:“以血为证,此生我欠你,莫不能还,下辈子,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只是……”齐王忽然补充道,“我希望,有什么事,你直接针对我,不要对着娇儿才好!”
妫婳岿然不动,冷冷一笑,却是不说话。齐王自知言已尽,人将散,便转身。静默一会儿,又微微回过头来看妫婳,却见她仍旧一直不动,眸光微微静默深邃,这才回头死心离去。
脚步声沉稳地出了流云宫,妫婳听得真切,也没再回头,身子一颤,她差点站不稳,扶着心口缓缓走到上位,扶着椅子,忽然瘫坐下去。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筋骨一般,虚脱无力,她默默地望着天花板,神色不动,眼睛也不再转动,只是泪水静静地滑落。
泪珠滑落,叹一时秋凉,感一世情殇。无情已去,莫留念,徒劳悲伤辗转难寐。痴!痴!痴!
真傻,妫婳自我嘲弄!
穆帝晚上却翻了妫婳的绿头牌。与齐王有染,因妒害人,她的名声已经烂的可以了,穆帝却这时召她,又为了什么呢?妫婳仿若木偶一样任由宫人梳洗妆扮,尚未停止的思绪悠悠地转着。宫妇提醒一声,她才知道到了乾明宫了。她缓缓下轿,走进内殿,半道却见汲婕妤走了出来,低头微娇羞含笑,妫婳忍不住唤道:“蓉……汲婕妤……”
汲婕妤却是朝她一拜:“娘娘。”然后便走了,妫婳觉得她有点疏离,有点难过,不过她今天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愿意理她了吧。她失落地走进内殿,轻薄的红衣飘逸,伴着清风如流云一般缓缓滑进去。
穆帝在躺椅上悠然地躺着,眼睛闭起,闻声,淡淡地道:“来了?”
妫婳俯首跪拜下去,平静地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单薄的红衣,薄凉的地板透得肌肤一阵冰冷的凉。穆帝闭眼摇晃着躺椅,并未叫她起身,只是冷冷地道:“你最近做的好事还不止一件呢。”
妫婳不说话,她知道穆帝绝对不会只是叫她侍寝这么简单。穆帝忽然站起来走向龙案,边走边说道:“朕不管你做了什么,唯独这件事你不能做,你要毁灭沧漓王朝吗?”穆帝猛然把一章奏折摔倒地上,双目圆睁怒骂道。
妫婳抬眼一看,见到摊开的明黄奏折黑字挺拔醒目,略略一看,立刻大吃一惊,这竟然是参奏她篡改圣旨,说她在本朝与狄国大战时,陛下命她誊写军报,她却故意将宓阳写成苾阳,给援军报错地址,让孟建军极其属军因援助不及而全军覆没。那是十万大军,损失极为惨重。
妫婳摇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抬头欲辩驳,穆帝却先怒吼道:“十万大军,你怎么能下得了手,连同战败后靖城遭受狄军残害的几万百姓,你怎么能忍得下心?”
“不,我没做!”
“你没做?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还说你没做?”穆帝猛然把她当时誊写的御旨扔到地上,妫婳愣愣一看,果然见上面写着苾阳,一点修改的迹象也没有,完全出自原创一般。可是这么重大的事她从来不疏忽的,写完还认真检查好几遍,她确定她没写成苾阳,可是这张御旨上面为何变成这样?妫婳不可置信。
穆帝怒道:“你为澈儿做的事还真是不少呢!孟将军是秦王的岳父,他稍对你冲撞你就不满,为了排除异己居然就让他全军覆没!朕看得出朝中有人拉当结派尚且忍着,你怎么就这么残忍,十几万人居然就下得了手!你真是够狠毒!”穆帝气的发抖。
妫婳摇摇头,一直摇摇头,穆帝忽然怒吼道:“你不用装无辜了,朕已经完全看清你的本质。”
妫婳跪着走过去,哭着拉他的龙袍道:“皇上,我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您要明察!”
“你没做?你没做那是谁做的?有谁能够靠近御旨?还有这样的笔迹不是你的吗?”
妫婳摇摇头,一直哀求地哭着。穆帝看着心烦,忽然甩开她道:“滚开,别拉着朕!”妫婳受不住冲力往侧倒,呻吟一声,发丝凌乱地洒了一地,头上的钗钿也耷拉着,半掉下来,映着灯光,耀眼闪烁。
穆帝忽然眯眼道:“这是什么?”走过去拔出她的簪花。却见那簪头有五寸长,尖端锐利,似锋芒无比,尖头还闪着暗红的光芒,似蘸着毒药。
穆帝双目圆睁,怒道:“这是什么?簪头带毒,你想谋害朕?”
妫婳惶恐地回过头来,见此,大惊,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穆帝怒道:“好啊,你真是反了,甚至动了弑君的念头了,你这个女人留不住了,来人!”忽然大喊道,“拖下去,关进天牢,以待审问,从此以后,沧漓王朝不需要在要月莲女神!朕也再也没有月妃!”
妫婳惊恐,又爬过去求道:“皇上……皇上……”可是才到一半就被人进来拉走了。
“皇上……皇上……”她一直哭喊着,可是穆帝只是愤怒地看着她,仿佛恨不得她死去一般,一直怒目地看着她被拖下去。
妫婳被关进天牢,一直浑浑噩噩,苦苦落泪,穆帝把她贬黜为庶人,她已经是一无所有。又带着罪人的身份,几次受到刑罚的折磨,几日下来就已经没了人样,衣着带血,头发凌乱,浑身污迹。手指被搅得疼痛渗血,几乎等同于废了的。眼睛哭肿了,喉咙也喊哑了,几日下来不吃不喝,她已经无力移动行走,就一直默默地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眼睛空洞地望着牢狱的小窗口发呆。
妫婳几乎是万念俱灰,她恨,恨那个引她进宫的人,恨那个陷害她,让她变成这样的人,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反抗,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又全身无力,如今她生存都难保,又如何来的放抗?
有时候,她想不如就这样死了吧,死了就解脱了,可是想起汲墨兰的话,她就不忍了。
“其实你大哥很担心你,他经常问我你在宫里的情况。”
“无论如何,都对自己好一点吧,即使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别人。”
是啊,即使不为别人她也要为大哥活着。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死了,那大哥一定会很伤心吧,她不能这么自私。
妫婳还在幽幽地想着,门口忽然有动静,狱卒打开铁链,然后低头走进来一位华衣公子。妫婳呆滞的目光一转,见是妫岚,空洞的眸子立刻有了些亮色,惊喜道:“大哥……”
妫岚呆呆地看着她,简直是不敢置信,然后几步走过去,扶住她,心疼地道:“三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妫婳立刻就哭出来了,唤道:“大哥……”内心的委屈化为潮水不断地涌现出来,仿佛就要决堤。
妫岚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然后不断地擦她脸上的污迹。想抱住她,又见她身上有伤弄怕疼了她,妫岚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妫婳哭道:“大哥,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我想回家,不想呆在这里,还有这辈子,我再也不进皇宫了,皇宫太可怕了!”
“好好,大哥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放心。但是……唉……你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做?”妫岚有些悲愤,又有些痛苦的情绪。
妫婳一呆,愣愣地看着他道:“我做了什么了?”
妫岚闭眼摇摇头,“你知不知道大哥对你很失望,之前妫娇的事,大哥已经对你很心寒了,她毕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怎么能下得了手!”
妫婳愣愣地道:“大哥,你不信我?”
妫岚压抑着声音道:“不是不信你,而是……这已经关乎到……不仅仅是良心的问题了,若说娇儿的事我还可以信任你,原谅你,但是……篡改御旨的事,这就天理不容了!三妹,你到底可以为齐王疯狂到什么地步?”妫岚的声音忍不住大起来。
妫婳愣愣地望着他落泪,却是不说话。
妫岚有些气愤地道:“那是十万大军,关乎到国家安危,还有那几万的百姓,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啊,这两年你到底变了多少,怎么变得这么可怕,连大哥都……差点不认识你了?”
妫婳泪珠滑落,愣愣地看着他,轻声道:“大哥……你还是不相信我……”
妫岚有些激动,“我很想信你,我也不希望我的妹妹会变成这样,可是御旨上明明写的清清楚楚,又有人能作证御旨只经由你手就密封传出去了,你让大哥怎么信,大哥不能为了宠你而黑白不分!”
妫婳脉脉地流泪,妫岚继续道:“三妹,做错了事就要承认,虽然这件事后果很严重,可是只要你承认你改正,大哥还是会在心里原谅你,即使全天下人都怪罪你,大哥也会原谅你,但是,你不能做错了事还一直抵赖,你这样……只会令大哥更加失望!”
妫婳一直哭泣,疼痛的眼睛再次溢出汹涌的泪水来,可是她却是不说话,大哥如此,她已经伤透了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妫岚又讲了一会儿,狱卒便来催促了,临走时,妫岚道:“三妹,无论如何,大哥都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大哥不会放着你不管。你别绝望,好好等着大哥,千万别做傻事啊!”
妫婳没说话,只是看着莫名的方向一直哭着,妫岚走了,可是很久很久她都一直在哭。
心死了,在那一瞬,她完全的绝望,崩溃。
然而还没等到妫岚想出办法来救助,妫婳就被处置了,穆帝下旨,发配北疆,但不知道想干什么,军妓,还是祭奠北疆的亡魂?
但无论怎么样,妫婳已经麻木了,活在这世上,她似乎已经只剩下一副躯壳,已经死了心了,无论怎么处置她都不会感到疼痛。
送出去的时候,妫婳被关在笼子里,已经蓬头垢面看不出样子。她看到妫岚正着急地冲进监狱去寻她,然而她却只是淡淡地瞧着他,瞧着他急急地跑进去,却一声也不吭,就这样看着他,与他擦身而过。
走到郊外的时候,忽然见半道上停着一辆马车,挡住了去路,那是一辆很华美的马车,看出主人若不是富贾便是身份极为高贵的。
护送的狱卒倒也识相,客气地道:“前面的贵人,能否麻烦开个道,让小的几个先行过去?”
马车上有动静了,却不是让道,而是有人走了下来,妫婳睁开疲惫呆滞的目光一看,却见是妫娇,一身华丽的红衣耀眼艳丽,与此时的她真是形成鲜明对比。她身后站着一个随行的丫鬟,后面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家丁。
那领头的狱卒问道:“您是……?”
旁边那丫鬟立刻斥责道:“狗眼的东西,这是齐王妃!还不快下拜!”
那几个狱卒立刻吓呆了,忙放下刀剑跪拜磕头。
妫娇微微扬唇,得意一笑道:“我的姐妹就要去北疆了呢,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本王妃要和自己的姐妹说说话,道个别。”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是含笑的,可是眸光却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妫婳。
那几个狱卒哪里敢反抗,磕头拜几拜,便离去了。妫娇走向妫婳,得意地欣赏她。妫婳淡漠呆滞地望着前方,任她打量。
妫娇看着她碰头后面凌乱不堪的样子,得意地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妫婳呆滞着不说话。妫娇忽然目光变为凌厉,恶狠狠地道:“你活该,可是我却觉得上天这样待你还远远不够,你害了那么多人,让我失去爱子,你应该千刀万剐,投进地狱,永不超生!”
妫婳淡淡一笑,忽然沙哑着嗓音道:“你还是一样地自私,从来都只看到自己的痛苦。”虽然喉咙已近乎崩坏,每说一句话都像火烧火燎一样痛苦,但她还是要说道。
妫娇忽然气极,大喊道:“我自私,但也总比你恶毒好,你的心一定是蛇蝎做的,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你应该去死了,你应该去死了!”妫娇激动地喊道,然后气喘吁吁,瞪了她一会儿,怒火更甚,大喊道,“好,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恶女人!”
她说完,便掏出鞭子,狠狠地抽过来,妫婳虽困在笼子里,但是妫娇手法厉害,鞭子又极狠,所以还是有尾尖漏过缝隙打进来,抽到她身上。
妫婳身子猛然一抽,疼得直冒冷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衣服破了,上面一道深深的血印,忍不住冷冷一笑,妫娇什么都不会,但打人却是最狠。
妫娇见她无反应,又大吼道:“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贱女人不可,非杀了你不可!”然后又狠狠鞭打过来。每一鞭都让妫婳身子颤抖,疼得直冒冷汗,枯竭已久的眼泪也冒了出来,然而却不是伤心流出来的,而是太疼,疼得它自己流出来。
最终妫婳感觉到自己已经要耐不住疼痛,快要晕阙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撑不住。便咬牙切齿道:“鞭子抽有什么用,解解气而已,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你再不杀我,等那几个狱卒回来了,你就杀不了我了!”是的,她是想死,她已经无念头再活在这个世上,与其受着屈辱折磨,不如现在立即死去。
妫娇停下手中的鞭子,喘着气道:“好,今天我就成全你,不杀了你,我妫娇誓不成人!”然后从一旁的侍卫身上猛地抽出一把刀,气汹汹地走过来。
妫婳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痛,疼得她虚脱,眼皮很沉重,最后一刻,她已经等不到妫娇来杀她,眼前一片黑暗,便晕了过去了。
晕前一瞬她想,老天终是怜她的吧,在这时候让她晕了,便感觉不到疼痛,她便可以安心地死去了。
三十五,水姬。
穆帝兴和二年,月妃在押运北疆途中遭山匪屠害,至此,北疆亡灵有祭,百姓大悦。
四周白雾迷蒙,她迷失地在里面四处寻找着,前方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拨开迷雾走过去,是那个少年,漆黑如玉的眸子熠熠生辉,脉脉地对着她笑道:“这个你且带着,日后我会凭着他找到你……”他手中的链子耀眼夺目。
他牵着她的手走进皇宫,然后在宫门外哀伤对她说:“妫婳,为了我,你愿意牺牲吗?”
穆帝把她压倒床上,粗鲁地撕烂她的衣服,她不断地挣扎,哭喊着,呼唤着他的名字,然而另一端,红色的喜庆铺满整个房间,他喜袍祥庆地走进去,含笑地掀起新娘的盖头,两个人脉脉相视,幸福相拥,而她,则伤痕磊磊地躺在床上,四周,是无限的黑暗。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都是娇儿……”
“本王说过,你是属于我的,怎么也逃不掉。可是,你偏偏不听话,要投到我父皇的怀抱,那么,本王只好让你身败名裂……”
“那是十万大军,关乎到国家安危,还有那几万的百姓,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啊,这两年你到底变了多少,怎么变得这么可怕,连大哥都……差点不认识你了?”
雪海园里骊襄侯大怒着指挥下人捆绑五夫人,她哭着冲过去拉扯他们道:“不要绑我娘亲,她会很难受……不要绑我娘亲……求求你们……”
屋子里到处都是漫天的白帐,系花的白绫高挂于门口,五夫人静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乳娘跪在地上不停地哭,她问:“乳娘,你为何一直哭,娘亲为何一直躺着,她怎么不说话?”
三夫人狠狠地一巴掌打下来:“小贱种!”她静静地跪在黑屋子里,又冷又饿,妫娇辣辣地一鞭子抽下来,下人门鄙视嘲弄的声音。乳娘含恨而死的哭声,碟碗摔破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场面混乱不堪,最后是妫娇愤怒恶毒得狰狞的脸:“你去死吧!”然后一剑刺来。
剑身划破风声,狠狠刺进她的身体,一剑穿心,她疼痛得无法说话,望着她流泪,然后身子缓缓地倒下去,最后一刻,她看到汲墨兰悲悯的脸,楚王含笑的眼眸,齐王孤绝的背影,迎风僵立着,她很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然而,她永远也没有时间这么问了……
“醒了醒了醒了,水姑娘醒了。”旁边似乎是女子的说话声,清脆活泼,似十六七岁的年纪,如花般单纯的年龄。
“真的?”然后似乎又有几个人凑过来,“啊,是真的啊,水姑娘真的醒了……”
“这真是奇迹,受了那么重的伤,昏了十几天了还能醒过来……”
“这多亏主子的药好啊!”
“废话,这么珍贵的药,主子不知赔了多少心血,岂能不好吗?”
“说的也是……我们快去禀报主子吧。”
妫婳刚醒来的脑子还不太清醒,听得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喉咙疼痛得厉害,似一把把火苗在炙烤着,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旁边有人道:“水姑娘,您快别说话了,您这样说了我们也听不见,您还是好好养自己的喉咙吧。”
她怎么了?妫婳欲睁眼,却发现眼睛也很痛,而且无论她怎么睁,她发现她居然什么也看不到,四周黑暗得恐怖,她惊慌地挣扎着,然而身子却传来撕裂的疼痛,她也只能造出很轻的动作。
那几个小姑娘又抓着她的手安抚道:“水姑娘,别睁了。你中了毒药,暂时失明了,也暂时哑巴了,不过我们主子正极力救治你呢,你安心地养病就好了,别太担心惊恐,我们主子会治好你的。”
妫婳不挣扎了,但脑子里的疑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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