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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起武侠世界-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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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的骑士骇得魂飞魄散,不约而同地猛勒战马。然而不等他们想明白是进是退,那一紫一青两道剑光已在空中折向飞,将六人斩得肢分躯裂,纷纷堕马。

孟寻真飞剑才出,耳边忽听到七声几乎连成一串的弓弦震鸣。几乎在弓弦声入耳的同时,七支携着犀利气劲的长箭已经飞到他身前三尺之内。而远处深末桓的手中不知何时赫然已多了一张奇形短弓!

第六十四章折尽英雄

眼看七支力可洞金穿石的劲箭已经飞到孟寻真的近前,而他居然未作出任何反应。

深末桓刚刚现出一抹喜色,随即却又凝固在脸上。

孟寻真右手食中二指捏成剑诀,以指代剑用出“独孤九剑”中的一式“破箭式”,那七支箭被他的手指左拨右挑,无一例外的掉转回射,其势之快,劲力之强,甚至更胜先前被深末桓以箭大师所造穿云弓射出之时。

“小心!”深末桓一声警告刚刚出口,身边已是惨叫连连。孟寻真知道这七支箭难伤深末桓和木玲夫妇,便全都转赠给了他们的手下,一箭一命,无一落空。

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手下死在自己射出的箭下,深末桓心中虽然羞怒交集,却已没有时间发作出来。因为孟寻真在拨回那七支箭时,已经发动身法紧随其后掠向深末桓,速度之快,竟不必疾飞的劲箭慢上分毫,在七名敌人中箭落马的同时,他已经出现在深末桓的马前,起手一掌隔空虚按,一道绵延如水却暗藏无边杀机的掌力击向数尺外的深末桓。在向深末桓出手的同时,孟寻真一心二用,御使空中的紫青双剑左右分飞,向深末桓的手下们绞杀过去。

“杀!”深末桓一声狂喝,鞍侧斜挂的蛇矛不知何时已来到手中,向着孟寻真所出手掌的掌心凶狠刺出,弯曲如蛇地长矛锋刃上吐出一丝犀利无匹的劲气,满腔的羞怒亦借这一矛倾泻而出。随着一声有如裂帛的刺耳声响,孟寻真的掌力竟被他这一矛生生撕开。

木玲与深末桓携手作恶多年,彼此自然有一套联手合击的法门。在丈夫出矛的同时,木玲斜刺里催马杀到,左手一面沉重的精铁盾牌如一朵轻盈的云片般翩然飞起,遍布锯齿的盾牌边沿从侧面切割孟寻真的颈项,而她右手的弯刀则借着盾牌遮挡对方视线。无声无息地在下面递出,拖斩孟寻真腰肋。

在深末桓蛇矛锋尖堪堪触及孟寻真掌心之时,孟寻真肩不动,臂不摇,手腕轻轻转动,五指斜挥,用了一式太极拳中的“手挥琵琶”,五指指尖看似同时拂中蛇矛,实际却是有先有后,并且分别蕴含吞吐刚柔等不同性质的真力。

深末桓只觉自己的蛇矛仿佛陷入一个引力巨大无比的漩涡。不由自主地斜向一旁滑出,自己顿时空门打开。

右手变招的同时,孟寻真左手亦握拳,用了一式太极拳捶法中的“栽捶”,此捶法以上击下,又名“击地捶”。

木玲眼看着孟寻真的拳头沿着一条隐隐蕴含天地至理的轨迹,似疾似缓地砸向自己的盾牌,却就是不及收招变式。

“蓬”地一声巨响中,孟寻真的拳头挟着刚猛无俦的劲力砸在木玲盾牌的中心处。

木玲身躯一下巨震。口中鲜血狂喷,连人带马向后急退,右手的刀式自然也无以为继。

孟寻真一招化解了这对恶盗夫妇的攻势,左手小指。右手中指同时轻轻一弹,立时便有阴寒如冰和灼热如火的两道犀利剑气从指尖透出,隔空斩向两人的颈项。这便是他将“先天造化功”演化出五行真气之后,结合在天龙世界传授段誉一阳指时窥到的“六脉神剑”的部分诀窍而自创的一门剑气功夫。五指所发剑气分应无形属性,名之为“五行陷仙剑”。

深末桓和木玲都已无力闪避,两道剑气过处。人头一歪从颈项上滚落下来,尸身随之摔落马下。因为孟寻真所发的是水火两剑,剑气中分别蕴含极寒和极热两种属性,所过之处,将伤口的血脉冰封或烫死,因此两人的尸首上竟然没有半滴鲜血流出,情形诡异至极。

首领既死,已被孟寻真分心御使紫青双剑屠杀大半的沙盗尽皆丧胆,各自四散奔逃。

孟寻真知道这些人追随深末桓和木玲为盗,手中都少不了血债,早已打定了除恶务尽的主意。不过这些心胆俱丧的小角色已用不着他出手,双雕在空中得了他的指令,折向俯冲而下,铁爪钢喙齐施,将所有逃散的沙盗一一击杀,未放一个漏网。

以“夫妇恶盗”为首的沙盗全军覆没的消息在塞外传播开来时,大草原上的各方势力无不震惊。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孟寻真乘雕北上,在蒙兀室韦当众挑战别勒古纳台与不古纳台兄弟。古纳台兄弟联手出战,仍惨败于孟寻真手底,别勒古纳台当场身死,不古纳台重伤。

下一站是正图谋立国的粟末靺鞨部落,孟寻真挑战被粟末靺鞨部酋长拜紫亭尊奉为未来国师的“天竺狂僧”伏难陀。两人在拜紫亭所建新城龙泉的城楼上一场激战,虽然伏难陀的“梵我如一”心法神奇莫测,天竺瑜伽术诡奇无比,却仍不是孟寻真的对手。孟寻真连剑都未出,十指间剑气纵横,几乎将这异域宗师凌迟碎尸。伏难陀身死之后,拜紫亭当场翻脸,纠集手下高手围杀孟寻真。孟寻真以寡击众,竟然在大批高手的围攻下击杀拜紫亭,随后召来双雕从容离去。

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孟寻真乘雕遨游塞外,一路挑战各族高手,所到之处,一个个素来被各族视为骄傲的高手勇士纷纷被他斩落马下。其间也有人想调集大队人马围杀此人,但孟寻真武功高绝,生性谨慎,再加上那一对飞行绝迹的神雕,除非营造出一个令其心甘情愿放弃脱身的机会,否则大军围杀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既然此计难施,各族便只剩下一个指望。他们纷纷派出使者前往东突厥,求见被塞外所有民族封为守护神的绝代宗师“武尊”毕玄。

得知此事后,长年闭关参悟天道的毕玄破关而出,命各族散出消息,约孟寻真决战。作为前辈宗师,毕玄很大方地说明时间与地点可由对方自选。

三天之后,孟寻真让人给毕玄带来一封书信,表示同意接下这一场决战,时间便定在下月初一的日出之时,地点则选在了昔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大破匈奴后祭天封礼的狼居胥山!

第六十五章勒石居胥

西汉元狩四年,汉武帝遣卫青、霍去病各率精骑五万分出定襄、代郡,深入漠北。

霍去病率军北进两千余里,越离侯山,渡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逾七万,俘获匈奴屯头王、韩王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共八十余人,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霍去病暂勒兵锋,分别在狼居胥山与姑衍山举行了祭祀天地的封禅之礼。之后大军继续北山,一直打到瀚海方才收兵。经此一役,“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

孟寻真孤身伫立于狼居胥山之巅,遥想前辈英杰的凛凛英姿,口中轻轻念出诗仙李白所做、师兄丘处机最喜在酒后吟唱的一首《胡无人》:“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声音清朗,初时并不甚响,却绕梁三日般在群山间回荡不绝。那回响之声竟是越穿越响,到最后直如隆隆雷音,声闻九天。而孟寻真身上的气势在随着口中吟出的诗句增长,渐渐地与脚下这座烙印着前辈英雄风姿伟业的巍巍青山融为一体,无分彼我。

“武尊既已驾到,何不现身相见?”孟寻真心中忽地生出感应,目光投向山下,扬声喝道。

一尊魁伟如魔神的身形从山下一步步走来,每一步踏出,都似挟着万钧巨力,脚掌落下时,方圆丈余的山石簌簌震颤,似乎整座山都被他的脚步撼动。

孟寻真等来人走到他身外五丈站定后。拱手遥遥一揖,含笑道:“孟寻真见过武尊。”

毕玄有如刀削斧刻的大理石塑像般棱角分明的脸上现出一抹微笑,拱手还礼道:“孟兄多礼,请!”话音甫毕,灼热如火的气息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朔风凛冽的狼居胥山之巅仿佛在瞬间变成了烈日炎炎、黄沙滚滚的无垠大漠。毕玄称一句“孟兄”,无疑是将年未及而立的孟寻真摆在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上;而一个“请”字,却是毫不拖泥带水地揭开了今日这场大战的序幕——从孟寻真方才所吟诗句,他已明白双方之间的矛盾绝无转圜的余地,舍战之外。多说半句也是废话。

孟寻真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向外一张,五道性质各异的剑气从指尖透出寸许,遥遥指向对手。剑气吞吐闪烁,含而不发,但剑势隐隐锁定毕玄,只要对方稍加异动,立时便会发出石破天惊的攻击。

“好厉害的剑气功夫!”毕玄口中发出一声长笑,脚下向前跨出一步。却是缩地成寸般跨越两人之间的五丈距离,同时右手握拳轰向孟寻真的头颅。在拳头轰出之的一刻,四周本就宛如酷暑的气温暴涨,方圆十丈之内的空间直欲化作一片烈火炼狱。除了几可铄石熔金的高温之外。更有无数如龙卷、如漩涡的无形气流汹涌肆虐。偏偏毕玄平平击出的拳头上竟未透出一丝半点真气劲风,成为这方炼狱空间中唯一的一片净土,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主动投身凑到他拳头上的感觉。

孟寻真的双目燃起两团炽热无比的战意,微笑答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是武尊的炎阳奇功,实令人叹为观止。”

五指犹如舞蹈般轻弹跳跃,分属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的五道剑气透指而出。拇指土属剑气重拙雄浑。食指木属剑气生机蓬勃,中指火属剑气炽热霸道,无名指金属剑气犀利无匹,尾指水属剑气活泼灵动。五道剑气相互交织,五行相生相化,威力以倍数暴涨,正面硬撼毕玄铁拳。

拳劲与剑气交击,出奇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毕玄和孟寻真分别保持着挥拳扬手的姿势,彼此间隔三尺距离,时间静止般凝滞了数息。

数息之后,两人皆如触电般向后弹飞。狂暴无匹的真气肆虐扫荡了方圆十丈之内的空间,地上经历无数年风雨磨砺、坚如金刚山石生生被刮去三寸薄厚的一层。

毕玄在数丈外重新站定,全然不管嘴角的一丝血渍,发出一阵酣畅淋淋的大笑,向着对面同样嘴边淌血的孟寻真道:“多少年了,这还是毕某武功大成以来首次受伤。孟兄可知毕某此刻如何沉醉于这种美妙无比的感觉?为表达对孟兄的谢意,毕某将用竭尽所能杀死孟兄!”

孟寻真微笑道:“彼此彼此,请!”

宛如无穷无尽的炎阳真力疯狂地在毕玄的双拳之上凝聚,天地之间仿佛蓦地多出两轮太阳。

“孟兄看拳!”

随着这一声断喝,毕玄双拳一前一后,循着日换月移、星移斗转的神秘轨迹击向孟寻真。

孟寻真双手齐出,无数剑气如千万道雨丝从十根手指的指尖透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始无终、无缺无漏的弥天巨网。

这才是孟寻真所创“五行陷仙剑”的完全形态。在练成五行剑气之后,孟寻真便一直推演如何运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最后还是想到他全真派的死对头古墓派时触动灵机,琢磨着师傅王重阳的那位欢喜冤家林朝英既然能够创出双剑合璧的“玉*女素心剑法”,自己为何不能为五行剑气量身定造出一套剑法?

孟寻真如今的修为已远在当年林朝英之上,剑术更是到了“神而明之,技进乎道‘的至高境界,信手挥洒便成无上妙招。在闭关苦思之后,他分别依着五行之性创出五路剑法。这五路剑法若是单独使出固是精妙绝伦,而五剑齐施之时,分属五行的剑气演尽生克变化之妙,威力强大至不可思议,“陷仙”之谓,名副其实。

在各自施展出平生绝学之后,拳劲横空,剑气四溢,两条人影已惊人的告诉在方圆数十丈的山顶乍合乍分、纠缠追逐。伴着不绝于耳的殷殷风雷之声,许多山石被两人的拳风剑气震碎割断,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沿着山坡向下滚落,那情形直如末日降临。

突然间,激战不休的两人蓦地分开,相隔十丈相对而立。

衣衫上多处遭剑气割破、却依然不给人丝毫狼狈感觉的毕玄负手笑道:“尚未请教孟兄这门剑气功夫唤作什么名堂?”

孟寻真张嘴将一口鲜血喷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他举袖拭干嘴边血渍,轻声答道:“此剑法为孟某自创,名为‘五行陷仙剑’。”

“好一个五行陷仙剑,果有陷仙戮神之能。”毕玄赞叹一声,体表忽地现出无数细如蛛网的密集纹路,“蓬”的一声轻响过后,他的整身体爆成一团血雾。血雾弥漫方圆三丈空间,随即便被一阵强风吹散。一代武尊,就此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

在空荡荡的山巅呆立半晌,孟寻真走到一面崖壁近前,五指弹跳,剑气纵横,须臾之间,刻出数行大如箕斗、深达数寸的文字:“孟寻真决战毕玄于此,交手一千五百六十三招,斩之!”

第六十六章剑争天下

毕玄与孟寻真决斗落败身死的消息如一道惊天霹雳,将大草原上所有人震得彻底呆了。震惊过后,随之而起的是彻底的疯狂。在崇尚武勇的大草原上,“武尊”毕玄这个名字甚至已经超越了名族的界限,成为所有人崇敬的天上神明。他的战死,亦成为烙印在所有草原武士身上的耻辱。

颉利不愧一代枭雄,虽然同样因毕玄之死而愤怒,却更敏锐地把握到这是自己一统草原乃至入主中原的天赐良机。因此,他在第一时间打出为毕玄复仇的大旗,号召所有草原民族贡献出最大的力量,组成一支空前强大的联军,用所有汉人的鲜血,来洗雪孟寻真给予草原武士的耻辱。

一时间,大草原上风起云涌,漫天令人压抑无比的战争阴云缓缓向中原逼近。

与此同时,中原大地亦风云变幻,而最令世人震惊的莫过于雄踞岭南的宋阀终于显露其潜藏多年的爪牙,正式介入天下之争。在寇仲密访宋阀后的一个月,宋缺与寇仲这老少两大军事天才同时发力,一南一北遥相呼应,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向割据江南的大小势力发动闪电攻势。宋缺与寇仲的两只大军便如他们手中的那两柄名震天下的神兵“天刀”和“井中月”,所到之处势如摧枯拉朽,宇文化及、李子通、沈法兴、朱璨、乃至实力最强的杜伏威、萧铣和林士宏,先后在宋、寇二人的兵锋之下饮恨,其中除李子通乘船逃亡海外、杜伏威再次败于干儿子寇仲之手后心灰意冷而纳降,余者皆随着他们一手建立的王国覆亡而身死。

合力荡平江南后,宋缺宣告天下,宋阀正式归附名义上以杨侗为主,实则由寇仲一手把持的“大隋”,而寇仲以宣告天下重归一统之后,将迎娶宋缺之女宋玉致为正妃。天下人自然都已猜到。天下一统之日,眼下爵封汉王的寇仲必定会理所当然地升格为皇帝,而宋玉致也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

江南已定,寇仲的目光转向北方。雄踞河北的窦建德亦是当世豪杰,又因翟娇和刘黑闼的关系一向交好,寇仲也为直接用兵,而是约了窦建德在双方势力的交界处做了一次会晤。经过一番密谈之后,窦建德宣告天下,率全军归正,投效大隋。窦建德既降。幽州罗艺和渔阳的高开道颇有自知之明,主动向寇仲归附。

自此,天下大势终归明朗,形成李唐与寇仲两雄之争,而坐拥中原与江南的寇仲无疑占据极大的优势,改变这种情形的唯一变数便是据有富庶而险峻的巴蜀、至今尚未表明态度解晖。

为弄清解晖的态度,寇仲决定约其当面商谈一次。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寇仲如今的身份。绝无可能轻身前往敌我尚未明晰的巴蜀,便请宋缺亲笔写信作保,约解晖到飞马牧场相见。

到了约定之日,解晖果然如约而至。但身边陪同的居然是淡雅若仙的师妃暄。

见到师妃暄,寇仲心中一沉,想起宋缺似乎无意间谈到的他和解晖当年与梵青惠交往的一段往事,登时明白了先前宋缺为何不看好自己此行的结果。

身为地主的商秀珣请众人入厅叙话。分宾主落座后。寇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望着对座的解晖叹道:“看来解堡主已经做出了选择!难道梵青慧的面子竟比巴蜀万千百姓的安宁还要重要吗?”

解晖未料到寇仲竟能一语道破自己心事,一呆之下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师妃暄接口道:“汉王此言差矣。解堡主此举绝非为了照顾何人的面子,而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汉王那位好友孟寻真在塞外恣意妄为,却给中原百姓招来灭顶之灾。据妃暄所知,颉利可汗已聚集草原各族联军四十万之重,不日便将大举南下。值此中土生死存亡之际,汉王不思联合天下群雄同御外辱,反而大兴征伐,徒耗我中土之力,何其不智?妃暄与解堡主此来,正是要代天下苍生向汉王进言,望汉王能以大局为重,与李唐暂息干戈,齐心协力度过眼前的这场大劫。”

解晖终于开口,肃然道:“解某可以向汉王保证,只要汉王应下妃暄所请,巴蜀仍会保持中立,绝不倒向任何一方。”

寇仲哂道:“寻真兄曾说慈航静斋最利的不是剑而是口舌,小弟今日才彻底信了。仙子三言两语,便将好大一顶帽子扣在小弟的头上。若小弟执意与李唐开战,不仅会逼得巴蜀马上倒向李唐,更会成为罔顾苍生安危的恶徒。只是小弟尚有一事不明,仙子若当真以苍生为念,何不干脆劝李唐投降我寇仲?须知摊开的手掌总不及攥紧的拳头力大,不是小弟夸口,若再整合了李唐的力量,我有十足的把握教颉利来得去不得,甚至反攻草原,重演当年卫霍事,令草原各族在百年之内难以威胁中土。若是依从仙子之计,不说李唐能否与我方同心同德,单是建成和元吉之间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不拖我寇仲的后腿便算老天开眼,还谈什么协力御敌?”

师妃暄未料到寇仲词锋如此厉害,一时间无言以对,半晌后才苦笑道:“汉王所言虽不无道理,却未免过于理想化。李唐之事牵涉太多,又岂是妃暄可以一言而决?”

“原来仙子摆不平李唐,便来找我寇仲的麻烦!”寇仲怫然作色,冷笑道,“难道寇某长得很像一颗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仲少稍安勿躁。”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寻真兄!”寇仲脸上现出由衷的欣喜之色,起身一阵风地向外奔去,与一脚跨进门里的孟寻真走个对面,当即笑嘻嘻地挑起拇指赞道,“了不起,当初小弟还以为寻真兄是随口说笑,却没想到你这趟草原之行竟真的斩了毕玄!”

孟寻真笑道:“你这边也搞得不错,三分天下已得其二,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便要改称你一声‘陛下’了!”

寇仲略显尴尬地笑道:“寻真兄不要取笑小弟。”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厅内,孟寻真先后与商秀珣和解晖、师妃暄等人见过,悠然道:“方才妃暄小姐和仲少的话我都听在耳内,孟某以为,外敌固然要防,但中土这场逐鹿之争也该有个结局。既然妃暄小姐担心李唐与寇仲相争会损耗将来抵御外敌的力量,我们不妨将这场战争局限在一个最小的范围之内。”

师妃暄先是一愕,随即现出震惊之色,声音变得无比干涩:“孟兄的意思是……”

孟寻真淡淡地道:“归根结底,争天下还是看谁的剑更利一些。我对宁道奇这中原第一人的风采仰慕已久,所以想邀其论剑比武。我们在这场比武中加上一些赌注。如果孟某落败,便依妃暄小姐所言,寇仲与李唐暂息干戈,联手御敌。”

“孟兄可以做的汉王的主么?”师妃暄问道,目光却瞥向一旁的寇仲。

寇仲大笑道:“孟兄说的话,便等于寇仲说的话。”

师妃暄又问道:“若孟兄胜了,我们这边又当如何?”

孟寻真若无其事地道:“李唐的主静斋做不了,却该做的了自己和巴蜀。若孟某侥幸获胜,便请解堡主率巴蜀归附寇仲,同时妃暄小姐立即返回山门,百年之内,静斋弟子不得出世!”

以师妃暄的修养,脸上也不由现出薄怒之色,微嗔道:“孟兄不觉你我双方的赌注太不公平么?”

“难道妃暄小姐没听过一句话吗?”孟寻真摇头而笑,随后一字一顿地道,“弱国无外交!”

师妃暄脸上神色一僵,片刻后略有些颓然地道:“妃暄受教。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非是妃暄可以做主的,还要请示过师尊之后,才能给孟兄答复。”

第六十七章禅院之战

飞马牧场之会后,孟寻真和寇仲一起回到洛阳。他们刚刚入城,净念禅院便派了一名僧人送来消息,说明梵斋主在与宁真人商议后,已决定应下孟寻真的挑战和赌约,地点便定在净念禅院,时间则是在十日后的下月初一。

大战当前,对手又是号称中原第一人的“散真人”宁道奇,孟寻真自然不敢怠慢,在与洛阳的老友们见面打个招呼后便宣布闭关静修,要在决战前将身心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寇仲有大把的军国大事要忙,徐子陵却是闲人一个,便自告奋勇为孟寻真护法。

第九天头上,孟寻真破关而出,却不再继续用功,反而摆脱徐子陵给他弄了一段长约四尺、粗如手臂、材质上佳的名贵紫檀木芯材,取出锋利无匹的紫薇软剑作为工具,坐在院中的一张石凳上,干起了木工活儿。

一旁的徐子陵虽有些奇怪,却并未出言询问,只静静地坐在另一张石凳上观看。在他眼中,孟寻真挥剑切削木料的动作浑然天成,每一剑挥出,角度、轻重、力道、速度都随着心意生出细微而奇妙的变化,完美地实现了他挥剑之前的设想。

随着零星的木屑碎片扑簌簌落在地上,那根木料在孟寻真的剑下渐渐成型。等他收起紫薇软剑时,手中拿的已是一柄造型古朴的木剑。

“子陵,你看此剑如何?”孟寻真转头向徐子陵微微一笑,反手将木剑递了过去。

徐子陵伸手接过木剑,凝神看时,却见此剑首尾全长三尺四寸,剑身根部宽约三指,中线的剑脊厚约一指。剑身往上逐渐收窄变薄,到了顶端,宽度约有二指。剑脊厚约半指。剑尖并非如寻常宝剑般的狭长锐角型,而是一个充满古拙意味的半圆。连接剑身的剑柄前端没有护手,造型亦简洁至极,就是一个扁圆的柱形。在木剑呈现血赭色的表面,依着某种神秘的规律分布着细密的绞丝状木纹,沉沉而古雅。

“好剑!”徐子陵赞叹一声,忽地闭上双目,左手的食中二指在剑身上轻轻拂过,梦呓般道,“此剑表面朴实无华。实则每一处劈削痕迹都凝聚寻真兄对剑道的理解,鬼斧神工,不外如是!”爱不释手地把玩半晌,才睁开双目,很有些恋恋不舍地将木剑交换。

孟寻真含笑接剑在手,随意地挥舞击刺几下,只觉这柄木剑似与自己血肉相连,简直便是自己肢体的一部分,运转之间那种说不出的得心应手。是已往用过的几柄神兵利器都不能给他的奇妙感觉。

“净念禅院之战,我便用此剑来会一会宁道奇的‘散手八扑’!”

翌日,在净念禅院铜殿前的广场上,两拨人如约而至。孟寻真这边除了寇仲和徐子陵相陪。更有背负“天刀”宋缺的宋缺亲自压阵;另一边与师妃暄和了空站在一起的,是一个峨冠博带的老人与一个尽管一身缁衣却难掩绝世姿容的女尼。

孟寻真他们这边辈分最高的宋缺首先上前,他先与那老人见礼,口称:“宁道兄。”随即转向那女尼。英俊无匹的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说了一句:“清惠终于出山了吗?”

即使没有宋缺这两句称呼,孟寻真和寇徐二人也已猜到这两人身份——“散真人”宁道奇、慈航静斋当代斋主梵青惠。

等宋缺与对方几人见礼已毕。孟寻真三人随后上前见过。彼此寒暄过后,其他人自觉地退到后面,场中只留下宁道奇和孟寻真这两位正主。

宁道奇向着孟寻真哈哈一笑道:“听说小友用一千五百六十三招便解决了毕玄,却不知今日打算用多少招干掉老道?”

孟寻真淡然一笑道:“一招如何?”

宁道奇一愕,不怒反喜地问道:“小友竟如此看得起老道?”

孟寻真哂道:“毕玄在大草原上享受尊荣已久,早被名缰利锁套牢,‘武尊’之名,其实难副。而宁真人虽入尘世,晚辈在你的双目之中却只看到赤子般的安宁与纯净,所以决定用自己最强的一剑向真人致敬。但有句丑话晚辈要说在前头,这一剑实为我一身剑术精华所集,威力之大,晚辈自己亦难以控制。一剑出手,你我生死便各安天命了。”

宁道奇笑道:“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能目睹小友绝世剑术,老道虽死何憾?”

“即使如此,恕晚辈失礼,得罪了!”背上那柄木剑倏地出现在掌中,孟寻真左右食中二指捏成剑诀压在右腕之上,缓缓提剑当胸,向着宁道奇平平刺出。剑势笔直,剑身却随着手腕的翻转在空中缓缓转动。看那木剑的去势,应是在刺到宁道奇身前时恰好旋满一周。

在出剑的同时,孟寻真藏膻中气海内已臻圆满的阴阳二气毫无保留的狂涌而出,沿右臂经脉注入木剑之内。因为一阴一阳两种真气始终保持着极为微妙的平衡状态,所以尽管其威力庞大至不可思议,却始终未损毁这柄相对来说极为脆弱的木剑。

灌注了海量至阴至阳真气的木剑生出骇人的异象,本为紫红颜色的剑身一面变得幽暗如最深沉的黑夜,在散发着彻骨寒气的同时不停地吞噬着四周的光线,另一面却变白炽如最灼热的火焰,在散发着灼人高温的同时不断地喷射出刺目的白光。黑暗与光明随着缓缓旋转的剑身首尾相衔运转起来,同时彼此交融,转为阴中藏阳,阳中蕴阴,形成一个圆满无缺的太极。

这一剑便是孟寻真在阴阳二气大成之后,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两大杀招融合而成的压箱底绝学,威力更胜由五行真气演化而来的“五行陷仙剑”。

在孟寻真出剑的一刻,观战的双方一起变色。唯有正面对上这一剑的宁道奇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一双深邃如海、澄澈如溪的眼睛中反而现出莫名的欣喜,倒有几分像是天真的顽童看得自己心爱的玩具。他口中发出一声高亢如云的长笑,朗声道:“好剑!好剑术!好一个‘剑仙’!”

一双修长匀称,白皙如玉的手掌从宽大的衣袖中探出,在极短的时间里悠然从容却又奇快无比的演化出八个招式,到最后却是放弃了所有的变化,化为最简单不过的双掌合十当胸,夹住孟寻真刺到身前的木剑。

剑掌相触的瞬间,孟寻真木剑之上的黑暗和白光蓦地暴涨十倍,将他和宁道奇的身体完全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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