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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来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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瑨璃沉吟片刻,告诉他一本书名让他去找。自己则在灰尘遍布的藏书阁之内张望。其实要找放画卷的地方也不难。通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她心下已经有了主意,那管事拿来书本,恭敬地递上来:“陛下,您要的书。”
瑨璃拿了书就走,到半夜时分,她换了夜行的衣服,让绿箩打掩护。自己到藏书阁中。这里本不是什么放置贵重物品的地方,管事下了工这里便空空荡荡。瑨璃进入藏书阁,直奔白日看到的放画卷所在。打开第一张画卷,竟是一个丑女,看得她没想吐,翻了数翻,才总算找到一份地形图,勉强可以拿去敷衍颜云夕和沐豫。
待回到宫中,她遣绿箩回屋睡觉。自己等人都走干净了,才又开了床上的机关。到下面去把那幅新国地地形图拿出来。仔细地看。前次不过草草的看过便收起来,如今细细看。惊出了一身冷汗。竟然有一条秘道是可以直通新国皇宫御花园的水池地!假如真的有心里不轨的人拿到这幅画,岂不是偷偷摸摸就可以潜入皇宫?那时来个突然袭击,只要新国皇帝一死,江山就要易主。
秘道是谁挖的,或是谁发现的呢?会是娘亲吗?
娘是那么野心勃勃的人么?
在密室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方才出来。将机关关起,倒头就睡。第二日让颜云夕来,将地形图给她,“你要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份?我找了许久,也只找到这个。你且拿去给皇叔祖看一看,指不定他就放了你夫君了。”
颜云夕有些犹豫和疑惑。王爷要地东西必是重要的,她这么快就拿出来?想必不是真的。沐瑨璃知道她在想什么,郁闷道:“我也不知道皇叔祖要的是哪一个,我找遍了所有画卷,只这一幅是地形图。你且去试一试罢。就说是偷到的。”
颜云夕点了点头,行礼道:“谢皇上救命之恩。”
“等到真正救了他再谢罢。”
颜云夕去了。到半夜有一个宫女来找她,“王爷问你究竟拿到东西了没有。”
颜云夕忙从床底下将画卷拿出来:“我冒着危险进皇上寝宫数次,方才摸到了这东西,却不知是否就是王爷要的那个。”
那宫女打开看看,半晌点点头,“是地形图,既是从皇上寝宫偷来,想必就是王爷要的这个了。我且拿去王爷看看,若果然是这个,他必放了你夫君,你莫担心。”
颜云夕往前走了两步:“请你一定要在王爷面前帮我说说好话,求他善待我官人。”
宫女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轻飘飘地跃让屋顶,没入黑暗之中。
颜云夕却是忐忑不安。虽然因沐瑨璃疏忽的关系,让她的盘缠被人调包,以至于她一路沦落,过得苦痛不堪,但是他们没有极大地深仇大恨,她并不怨恨她。若此次沐瑨璃能够将他救出来,她自是感激不尽。但,若是沐瑨璃给的那份,根本就是假地呢?她会不会有心将真地藏了起来呢?
颜云夕对瑨璃了解不深,对她仅有的了解,是觉得沐瑨璃很单纯很好骗,否则不会盘缠被人整个调包都毫无所觉。这样没有心机地人,应该不会故意拿假的与王爷吧?
………【第九章 心计(下)】………
时沐豫正在头疼现在的战况,二方胶着不下,一直这不是办法。虽然信誓旦旦一定会赢,然而没有谁不愿意赢的痛快些。
他在桌上无意识的拍着。忽然想起了霍司崖,脸上有些喜色。他一直没有子息,没想到竟然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有个骨肉,还是霍司崖这般出色的孩子。他欣喜的想,虎父无犬子,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可惜,霍司崖似乎对他非常反感与排斥,想必是因为从小不在身边的缘故,但是他有信心,没有什么能斩断亲情。只要多花些时间去培养,日后就不怕他的大业后继无人了。当务之急还是把端木瞿这心腹大患除去,江山定下,再和霍司崖好好培养父子感情不急。
外面叩叩两声,屋子里的侍卫去开门,回来和沐豫低声说了几句,沐豫便道:“叫她进来。”
片刻之后,屋子里只剩沐豫一人,他手中捧着卷轴,将它铺开到案上,只略看了看,便皱起眉头。传话叫侍卫进来,“不是这个。”想了想又道,“叫慕容潇来。”
不久后慕容潇进入沐豫的书房,行礼毕问道:“王爷夜深唤属下来,不知何事。”
慕容潇因与瑨璃和霍司崖走得近,最近沐豫都不大用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王爷的目的,越和瑨璃和霍司崖相处,越喜欢他们,不忍伤害他们,王爷也看出这点。所以近来都不大使唤他,此时忽然又叫他来。慕容潇猜不到有什么吩咐。
沐豫道:“从明日起你进宫去。”
慕容潇越发疑惑,“进宫何事?”
“听闻皇上最近睡得不大好,白日里没精神。不知晚上都在做些什么,你且去观察观察,可别叫她操劳了。”
慕容潇心里想,这些是内命妇做的事情,叫他去看这些是什么意思?转念一眼。想必更多还是让他去监视地意味,心里顿时了然,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慕容,你从年幼时就跟着我,直到如今。本王如何待你。你心知肚明。切莫可因一时一些小小念想和感情用事,误了自己大好前程。”
慕容潇抱了抱拳,答一声:里却有些凄然。虽然从先就知道王爷有称帝的野心,但是在瑨璃称了帝之后,再面对他地野心,慕容潇便有些难以接受了。王爷是他的主人,也对他有养育培养的恩德,如今这样两难,却是他这个人太优柔寡断。
选择了一个主人,就该跟从下去。何况是王爷这样一个英明的角色。他知道善待属下。因为只有更多的恩惠,才能让下属为你更加卖命。
夜深沉。他漫无目的出了王府。在外面游荡。忽然间有人在他肩膀上一拍,他迅速跳到一旁。看清来人方才放心。他微笑,“你不是回嘉风楼了?”
霍司崖道,“这儿还有点事情。你怎么,半夜不回王府,在外头做什么。”
“想出来透透气。”慕容潇和他并肩走着,忽尔笑笑道,“如今我要称你为什么?小主人?”
霍司崖面无表情,“别把我与沐王爷扯到一起。”
“你们是父子俩。”听他叫王爷叫沐王爷,慕容潇有些不解,“你孤身这么久,乍找到亲人,难道不高兴么?”
高兴,高兴什么?得到的远比失去地要多的多。见他不言语,慕容潇才明白过来,他点头道,“我知道了,确实这样让你和皇上的关系变得十分尴尬与难为。”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原本一对情侣才被拆散。好在他们不曾成亲,不然岂不是……他只看了霍司崖一眼,觉得又感叹,又可惜。
“她可好?”他简单地问道。
“我也有几日不曾见到她。听说最近晚上睡不好,白天没有精神。正因为这事,刀王爷让我去皇宫里看着她。”
霍司崖的心微一提,“看着她?”
慕容潇微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出卖她的。”
霍司崖脸上没有笑意:“那你要如何向沐王爷交待。”
“他不曾向我下什么命令,我何需向他交待。我不过只要好好地看着皇上,让她好好的就行了。”慕容潇道,“至于别地么,等战事结束后,若能够,你们一起离开这儿吧,沐姑娘不合适宫廷,不如在外头过得潇洒。”
霍司崖淡淡的,“她在那里过得不开心,是不是?”
“在一个不属于自己不合适自己的地方,能过得舒心和自在,那就是很奇怪的事了。”慕容潇道,“你又为何半夜在这儿?”
“我从一个朋友处回来。慕容,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
霍司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慕容潇点头道:“这不难,等我打听到了回你。”
霍司崖按了按他的肩膀:“如此我就多谢你了。”
“咱们是哥们儿,这般客气做什么。”
二人相视一笑,又说了几句话方才各自离去。霍司崖回阿步家中,他正对月独酌,“你总算回来了,我可等了你好半天。等不住只好自己喝起来了。”
“你喝你的,等我做什么。”霍司崖坐下。
“有消息你不听?那拉倒。”阿步哼了一声。
“什么消息?”霍司崖淡淡问,不冷不热的。
阿步啧了一声,“听说是好消息,你就不能激动一些?你难道就是个木头人?”
“你说是不说,这般罗嗦做什么。怪不得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永远不理你。”
阿步被踩到痛处,拿筷子指着他哆哆嗦嗦半晌说不上话,“霍司崖,你这个人要么不说话,要么嘴巴就像下了鹤顶红,剧毒无比。”
霍司崖自顾自倒了杯茶来喝。见阿步果然不说,才道:“快说罢,我激动地想要听了。”
阿步忽然咧嘴一笑,“你总也有求我的时候。好吧,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我今儿打听到,沐芽儿出生月份,和陈德妃怀上她的月份不符。”
霍司崖地心一咯噔,立时就七拐八弯想到了这其中地关联。他低声道,“所以,她不是奉孝帝之女的可能性,又大了一成,是不是?”阿步点头微笑,“正是。”
………【第十章(上)】………
云夕焦急地等等着月珠给她带来好消息。左等右盼,了,她满怀希望迎上前,看到月珠的脸色,顿时又陷入冰凉的绝望。她仍笑问,“姐姐,那可是王爷要的东西?”
“当然不是,若是的话,我就不会这般不高兴了。”月珠叹气道,“你也用点心,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你家男人么?”
颜云夕咬了咬嘴唇,“我尽心了的,好不容易偷得这幅画,怎么可能不是王爷要的呢?分明已经我从屋子里拿出来的呀!”
“必是还有藏着别的,你再找。”月珠道,“要是月底再不能完成此任务,我可不能保证王爷是否还有耐心。”
颜云夕的心咚咚直跳,她看着月珠可怜兮兮,“姐姐,求你在王爷面前帮我说说好话好不好?皇上的寝宫戒备森严,我能进去几次并且偷出这幅图已是不易。实在没有别的合适的图了,会不会是王爷弄错了,其实根本没有这样一幅图存在呢?”
“怎么可能。”月珠翻了个白眼,“分明是你办事不利,反倒说起王爷,不是我说,你自己也当反醒反醒。若不是得罪王爷在先,你也不会有今天。”
颜云夕被说得垂下头来,“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姐姐,你指一条明路与我。皇上的寝宫我确实已经找遍了,未曾有发现啊!会不会皇上的手里真的不会有这个图呢?”
那明珠见她再三保证已经在寝宫中找过,便思索道:“如此说来也并非没有可能,你且再去找找。我替你向王爷求求情让她多宽限你几天,看看是否还有别的法子。”
午间沐瑨璃派内侍来找颜云夕,她心里忐忑不安,一路走一路想,不知道沐瑨璃究竟是故意拿了一个假的图给她呢,还是真地没有这幅图,只是王爷弄错了?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答案,人心里暗暗悔恨,如果当时不那么任性。是不是现在的日子会过得舒坦一些呢?虽然端木瞿老一点,阴险一点,可是男人。不都是那么回事么?
她已经不知道当时那么坚定地着离开要自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正确的决定。她只知道如果当时没有逃婚。她现在的处境就不会这么尴尬,这么痛苦。这一路走得漫长无比,好不容易到了沐瑨璃的寝宫。里面只有沐瑨璃和绿箩,二人正在说悄悄话,水玉报颜云夕已到,瑨璃方抬头,微笑朝她招手,把除绿箩之外众人都摒退,问颜云夕:“如何?可是那幅画?”
颜云夕眸光黯淡,“不是。”看沐瑨璃的样子,竟不像是演戏。
“怎么会不是呢?”瑨璃皱眉,“可是我通共只找到这一幅地形图。皇叔公有没有说那地形图究竟是什么样地?”
颜云夕摇头。“没有。只交待要找这样一幅图而已。”
沐瑨璃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皇叔公想要这幅图。根本轻而易举,何必要派颜云夕来。难道只是因为颜云夕不算他的手下。所以才安排这样一个角色么。而且还要抰了颜云夕的夫君,手段这么卑劣,真叫人不耻。她冷笑,“既如此,我明儿倒问问他究竟要什么地形图,值得他要特意遣你来寻。”
颜云夕吃了一惊,“求陛下体恤,若您这么和王爷说,奴婢也活不成了。”
沐瑨璃不过一时气头,不可能真正跑去和沐豫说地。沐豫知道有那幅图的存在,但是未必知道那幅图是新国地形,她拿一幅假地去试探,无非只是想确认一下,他对于那幅图的了解究竟有多深。
也许世间除了娘和画师之外,没有人知道那幅图的存在了。她应该趁早将它销毁。至于颜云夕地男人,她应该想想办法把人从皇叔公手上救出来才是。可是这事情又不能合皇叔公挑明了说,否则隐埋在温暖亲情下的狰狞就撕开了面纱。
要怎么做好呢?虽然很想帮助她,可是也要量力而行。她叹息了一声,心里想着恨不能此时就抛开这一切复杂的事情,逃之夭夭。
恰不久后慕容潇来,说以后留在宫中守护她的安全。沐瑨璃在只有他们俩时撇嘴道,“皇叔公派你来监视我?”
“并非如此。”慕容潇吃了一惊,慌忙抱拳道,“王爷说皇上近来夜间睡不安稳,必是在这儿呆不惯的缘故。先是派了颜云夕来解思乡之情,现下把微臣也派来为你解解闷。”
瑨璃冷笑一声:“那还不是来监视我的?我不信你不知道颜云夕被派进宫来是有目的的!”
慕容潇微怔了一下,苦笑:“微臣当真不知。”当下将王爷因他与她们走得近,都不大用他的话说了。瑨璃笑了笑道:“我影响了你大好前途了。”
慕容潇正色道:“皇上若说这样的话,也枉了我们曾经一场交情。”
她又笑了:“原来皇叔公这样小心谨慎,他又有什么可忌讳我地呢?我无权无势,他一声令下便可把我活宰了。”
“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刚开始她也信皇叔公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越来越觉得,他不过是在她面前将野心藏得极好,极谦卑。这样才有一个好地形象,能够深入民心吧。她看慕容潇,“如今他派你进宫来,只是给我解闷这么简单?”
慕容潇便不语。瑨璃笑一笑:“这满皇宫里都是他的眼线,还左安插一个右安插一个,何必这般累。我也没什么可值得人监视地。不过,慕容潇,你也不必为了我们曾经的交情而得罪皇叔公,毕竟,你还是要一直跟着他的么。”
慕容潇没有言语,瑨璃回屋子小歇,心想今晚再把图拿出来看熟练了,将它烧掉罢。留着总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在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烧掉,又怕错过了其中的机密。
这一觉睡下去,竟迷迷糊糊间梦见霍司崖和她站在满天星光下,指着天空。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他,也避免自己去想他,醒来之后瑨璃揽着被子,只觉得自己遗世独立般孤独。离开了皇宫,她又能往何处去呢?
………【第十章(中)】………
然想起来那位画师,极有可能是她的父亲的那个人。继而又怔怔一笑,若然那个人果然是他父亲,从来没有升起过想找她的念头,想必也不会在意那份亲情。姐姐明明还在的,可是也不愿意合她在一起,如果姐姐能与她一起……哎,姐姐必是这辈子都不愿再理她了。她或者,就是那般亲情福薄的人吧。
才起来不过一会儿,一个将领来报沐豫中了一箭,生命危在旦夕。璃大吃一惊,皇公一般在营中,不必上前线,怎么会中箭?她心乱如麻,立刻问人:“现下情况如何?”
那人道:“具体的微臣也不知,只是听说这个消息,立时便来回皇上了。待臣去问一问。”
有这时间先来报,为何不先去看王爷安危情况?马屁拍的真不是时候。璃哪里等得及他去问,自己飞身就要出宫去王府。慕容潇拦住,“此时皇上出宫不便。”
“不去亲眼看看我不放心。”终究是皇叔公,再者,假如皇叔公有个闪失,她可能就得一辈子关在这里出不去了。
慕容潇怎么样都说服不了她,只好安排了十数个身手高超的侍卫,让璃乔装了,静悄悄地出去……一路平顺地到了王府。王府和往日无异,王爷受伤的事情在此时这个关键时刻,对下人外人是要保密的,就如同前次王爷生病那般,外人至直王爷病愈都不知道。
入得王爷卧房,里面围着几个大夫。王妃和侧妃都不在。璃无形中松了口气,如果她们都在,皇叔公连好好休息都不能够。几个大夫人窃窃私语,乍见璃进来,虽是改了装的,但不难看出来。顿时唬住,慌忙行礼不迭。璃让他们起身,问道:“王爷情况怎样?”
“危险,”其中一个大夫道,“这箭刚好射在肾脏,肾乃是人之命门,伤在这里。只怕……再者王爷本身体质不好,这关过不过得去,真是难说。”
璃的心听得一惊一惊。这些人在皇帝面前说话,从来都带着虚假的,都捡好听的来说。现在这样说,想必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完了完了,皇叔公难道真的逃不过这次的劫难了么?怎么说他都是她的长辈,她不能听到这样地消息都无动于衷。再者,她真的也害怕倘若他撒手而去。剩下一大堆烂摊子,那她要怎么打理?又有一个端木瞿在跟前,她会被劈成几半的。
“难道如你们所说。1爷只能等死了?”她拔高了音调。
那些御医都吓到,慌乱下跪,“皇上息怒,刀只是暂时情况不乐观,又或者过一会儿,王爷缓过来了呢,我们且再用多些药试试。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璃道:“那还不快去试!”
心里着实有些慌。偌若真的撒手而去,面对她的日子可就苦得多了。她走到床畔看沐豫。脸色灰白,她的心蓦地又酸起来,尽管与他感情不深厚,可是看着身边一个人亲人都离她而去,心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她低声祈祷。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不要有事。出来问锦华,“王爷为何会中箭?”
锦华便说来。原来沐豫从营地里出来,不知哪里来地箭飞来一百来支,不少士兵苦做肉盾挡了箭丢了性命,然箭矢源源不断而来,王爷也未能幸免中了两箭,一箭在肾,另一箭只是伤了手臂皮肉,不大要紧。璃皱眉:“营地里有人放箭,那是出了内奸?”
锦华道:“不是。我们到现在只是发再放箭的人处的位置,那个地方对着营门但非常不起眼,也没有落脚点,不知那人是如何放的箭。属下已经人去把那地儿封起来了。箭从外面来,所以应是端木瞿的人干地。”
璃点了点头,又看床上的沐豫,心里一片灰色。慕容潇不久走过来道:“陛下在宫外不宜久留,还是回去吧。”
她留在这儿也帮不了忙,只好让他们随时通报情况,自己和慕容潇等几个护卫保护着准备回宫。坐在马车上,璃偶尔掀起帘子看外面,陌生的街道,尽管来这儿已有一段时日,她却从来没有自在地出到外面逛过。想当日刚到京城,虽然大师兄总拦着,她却可以怀着欣喜和观赏的心情逃跑出去玩。如今,她连出去玩的激情都没有。故而对这里,还是陌生地像初次来访那般。
她地眼神飘忽在大街上,看到一抹白,心便惊起来,待细看时发现那不是霍司崖,又感到失落。是呵,他已经离开天晋国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呢。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子,特别没用,拿不起,放不下。苦笑一声,正要放下帘子,却忽然间,目光透过大街,与一个人,遥遥相望,她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将掀子掀高些,目光望着对街地那个男子。慌忙叫道:“停车。”
马车很快停下来,一个侍卫问道:“公子,何事?”因在外面不好称呼皇上,只好换了称谓。
璃怕对面的人跑了,立刻下来,好在,他不曾走。他仍在那儿。璃又喜又紧张,他不是说离开这儿了么,为何还在天晋国?
她奔到他对面,顾不得他是不是会讨厌自己。想见她的心那么迫切,虽然明明知道这样不合适。她仰望着他,他看她做男装打扮,很多回忆都涌进脑海中,他望着她的脸,眼窝底下有浅淡黑色,这一段时间,她定是没有休息好。她开口便问:“你不是回去了?”
“嗯,出去了又回来了。”
璃脱口而出想要问他为何又回来的,可是想到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讨厌她罗嗦,喋喋不休,又不敢再说了。从前他们在一起一点都不用顾忌,现在,她说什么都变得小心翼翼。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霍司崖地声音听起来淡淡的,“你不在宫里呆着,出来做什么,还穿成这样。”
声音里有一点责怪的意思,璃不敢自作多情地认为那是关心,只说:“王爷他不大好,你知道么?”
霍司崖的眸微一凛,“怎么了?”
………【第十章(下)】………
心里有一丝丝挂怀。瑨璃看着他的神情反应。她派人寻查他与皇叔公之间的联系,然而她身边的人大部分还是王爷的人,就算查到什么,只怕也不会对她合盘托出。所以,她只能猜测。从霍司崖的神态又全然看不出什么,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
看她如此看着她,霍司崖淡道:“怎么?”
“在想皇叔公受伤,你是否有一点点担心。”
他微抿了下嘴唇,“外头情况不好,你还是回宫去吧。”
匆匆一见,又要分别了。曾经以为她进宫之后他们二人都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他们还能还能再相见。可是她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次,会在哪里,会不会有下一次。她看着他,纵有再多话想说都好,她都不能说,点点头:“那我走了。
回到马车里,忍不住掀起帘子来看他,他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苦笑一声,他直言和她说过他不喜欢她的,她又何必再自作多情呢?是她痴心妄想,总丰他能突然和她说,那一切不过是因为一时生气说出来的故意气她的话。
可是她也知道,那只是她的妄想罢了。
霍司崖这厢,心思却有点复杂。他目送她上了车子,立刻转身就离去。沐豫中了箭,要不要去看?
对这位便宜父亲,他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甚至是埋怨的,可是他受伤的事摆在面前,似乎又不能完全无动于衷。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王府内少有人知道他与沐豫的关系,自然拦阻着不让进。不让进霍司崖便折返,懒得理会了。心里也想着他有人照料,应当不会有大事情的吧。
前次不是也曾重病过一次。后来好了起来了么?
然在半夜时,瑨璃睡得正酣畅时候,绿箩跑进来将她推醒,瑨璃睡得迷迷糊糊,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绿箩将她推醒定是皇叔公事情有变。忙问发生了什么事,绿箩道:“外头有侍卫来报王爷病情加重,好像不行了。”
瑨璃惶恐的瞪大了眼睛。不行了?那,那怎么办?!前次她也是被重病的皇叔公吓一跳,这次难道捱不过吗?
她心乱如麻。“不行了是怎样一个情况?”
“奴婢也不知道,侍卫就在外头。”
立刻宣了锦华进来,锦华行了礼抱拳道:“王爷一直未曾清醒,一个时辰前呕血不止,已不省人事,御医都下了命令要准备后事。”
瑨璃的脸色变了几变,手脚冰凉。怎么,怎么会!皇叔公想要完成地事情还没有完成!皇位还没有到手,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他若死了。她就没有亲人了,当然她最最担心的还是,他死了她就跑不掉了!至少面对她的环境将更加困难重重。“真的,真的这么严重?”
“臣不敢有半点隐瞒。”
瑨璃咬着嘴唇,鉴月不知几时已经进了宫内,静悄悄的站在一旁。她看着他,忽然有了一点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鉴月。你听到了?”
他点了点头,瑨璃对锦华道:“若王爷果然无力回天,这事先要瞒着上下,简单办了。待战事结束之后再铺张。”
锦华道:“若王爷殡天,只怕这战事……”
“如今谁在前线。”
“左乾将军。”
瑨璃看鉴月。“鉴月有什么看法。”
“若皇上信得过臣,臣举荐一人,该人精通兵法,然却一直没有伸展拳脚的机会。”
“你说。”
“此人是火头兵,平时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名唤江居云。可派他做左将军副将。”
锦华面有难色:“火头兵?只怕只会拿烧火棍,怎么能上战场?”
鉴月淡道:“我见过此人地实力,不过他从未被发掘出来而已。”又看向瑨璃道,“陛下若信鉴月,不妨一试。不会叫您失望的。”
瑨璃叫他拿那个火头兵的生平来与她看,又说:“且让他跟着左将军,不信退回来便是。”
周围一安静下来,瑨璃就感到恐慌。怎么办呢。倘若皇叔公真的去逝的话。隐瞒的再好。端木瞿那里也可能知道,那时战势将更为猛烈。军中士兵听说皇叔公去逝,指不定士气低,一不小心就会让端木瞿破城。到时……
她甩了甩头。这一切是她多想了吗?他们的力量也没有那么薄弱吧。否则也不会与端木瞿僵持这么久都不败。如此一想安心了许多。心想着人生真是变幻无常,皇叔公与端木瞿较劲一辈子,只等着这场战役赢了,她拱手让位,他便可以达成所愿了。可是谁又能想到,不上战场也中了箭,生命危在旦夕。此次不同前次生病,也许真的是熬不过去了的。
瑨璃深呼吸了一口气。下半夜一直未成眠,关注着沐豫那边地消息。直到天亮都没有收到坏消息,那便是好消息了。用过早膳,慕容潇进来,瑨璃看他面色不好,便有些知道了。她心里已做好了准备,所以不似先时那般惶惑。慕容潇跪下来,久久都没有言语。
瑨璃上前扶起他,“去了?”
他点了点头。
瑨璃觉得如梦一般,那么不真实。明明之前还好好的雄心勃勃,活生生的一个人。难道这就是命。那接下来等等她的命运,又会是什么样子?她心里酸楚,也知道慕容潇不好受,究竟主仆一场,她道:“你回王府去吧,处理妥当再来。”
慕容潇领命便去。瑨璃命人将鉴月传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他默然。半晌才道:“如今这样情形,最好速战速决,把端木瞿擒下,省得事情有变。”
瑨璃微笑:“若能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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