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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来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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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嘴唇回到寝宫,望着沐芽儿的画像,喃喃自语:“娘,你告诉我。霍司崖他究竟为什么要那样以我呢?”
多想画里的娘要亲能温柔地走出来,伸手轻抚她地头和脸颊,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可是,这只是一张画像而已,娘再微笑,也只能停格在这张画轴上。她叹了口气,坐到床上,将床底的机关打开,把从阳栅中拿出来的画像打开来看。这份娘亲的画轴之中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能被藏在阳栅里面,必不会是普通画像。
打开来细细研究。却没有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她的手在画像上轻抚,在娘亲的脸上划过,手指停留在额间的花黄。忽然有了一丝发现。
霍司崖急匆匆走在大街,刚收到飞鸽传书,嘉风楼出了一些事,他只能回去打点处理。不管再怎么放不下都好,瑨璃始终要开始新的人生,既然他们不能再在一起。他又何苦再在这儿耗下去?待得越久,只会越让他难以离开而已。
街上行人廖廖。因为战争地关系,大多人选择藏在屋子里,出得外面只会被无辜杀死。所以没有急事他们不肯轻易出来,霍司崖到客栈收拾东西,驾着马要出城。前面一大堆人围挤在一处,他根本出不去。
有个士兵好言劝他:“兄弟,如今战乱。你还是不要出去,省得一去无回。”
霍司崖没有言语,只见一堆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走来,正是沐豫。他看起来神情疲惫,想是一夜不曾歇着。他的目光很快落到还坐在马上地霍司崖脸上。
平民遇见王爷自是要下跪的,站着已是不敬,更何况霍司崖这样骑在马上,又居高临下,毫无敬仰地望着他。下面就有拍马的士兵叫道:“大胆狂徒,王爷在此还不下跪?”
沐豫的眼神与霍司崖撞在一起,心里竟一颤。这个男子年纪不大,气势倒沉稳地叫人不觉得可怕。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从别处走,大家都惊讶,这霍司崖不知是哪号人物,竟然让王爷绕道而行。
沐豫一直都知道霍司崖这种性子的,也不计较,走了几步,又回头来道:“霍司崖,你且留住。”
霍司崖仍旧坐在马上看他,目光冷咧。“何事。”
“如今端木瞿在外头要抓你,你现在出去无疑送死。不如去王府小住几日,等到战事平息了再走。”
“好。”
沐豫以为霍司崖会拒绝,岂料他这样干脆
一声好。沐豫便道:“请。”
有人牵来马,沐豫上马而去,几个侍卫跟在一旁,霍司崖则在最后面,他漆黑的眸子仿佛一潭深不见底地湖水,什么也不能叫他动容似的。
进了王府,霍司崖方觉得有些苦涩。这个地方,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来,来了便是恶梦地开始。如果可以,他宁可选择不知道!如果一开始,他们就不来天晋该多好?如果一开始他们就留在嘉风楼,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分离!
然而那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霍司崖心凉如水,脑海里有沐瑨璃泛着泪光的双眼,她哭得可怜兮兮,浓重的鼻音,都叫他的心揪疼。沐豫请到他到正堂喝茶,二人相顾无言,霍司崖打量着沐豫地样子,心里有厌恶滋长。然而,他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在沐豫这里拿到答案。
他戴着玉扳指的手轻轻地触碰着茶杯,发出清脆地当当声。沐豫因这声音而留意他的手,看到他的玉扳指,顿时站起来,直直朝他走过来,盯着他的手指:“你哪来的这个玉扳指?”
霍司崖冷笑一声,“这玉扳指不是随处可见么?”
沐豫不理会,将他的手抓过来看。霍司崖只让他看一眼便抽回手,沐豫颤着手:“她在哪里?”
“她是谁?”霍司崖冷冷地道。
沐豫又问:“她究竟在哪里?她还活着是不是?”他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霍司崖冷笑道,“知道她是被你害死,还是知道你的罪孽有多深重!”
沐豫的眸光如刃:“你说这个玉扳指为何会在你手上?她现在人在何处。”
“早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
“那,”沐豫颤着声,“为何玉扳指现在会在你手上?”
“这重要么?”霍司崖冷睨着他,“我娘是个最傻不过的人,对于你这个负心人,她还一直等,等到死!!!”
沐豫怔怔地看着他。静如是他娘?那……他的眼里放出精光。“你是静如的儿子?”
霍司崖没有回答。沐豫上前揪住他的手:“是不是?”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霍司崖轻轻挥开手,“我来不是与你相认,只是想告诉你,你的野心我知道,但是你无论如何,不许动璃儿一根寒毛!若她有一点闪失,我会让你血债血尝。”
沐豫顿时大喜过望!霍司崖,竟是他儿子?想他一辈子膝下无儿无女,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儿子,还是像霍司崖这样出色的儿子!他喜得声音都在打抖,他细细算着静如离开他的日子和霍司崖的年岁,却正是稳合的!必定是被他气走之后,静如才发现自己有的身孕!却不知她后来躲到哪里去,他派人找了她数年,也找不到他。沐豫看着霍司崖的眼睛,柔声问道:“你娘她后面究竟去了哪里?”
“在黎明村。”霍司崖那么多年寻找自己的身世,都一点消息也没有,直到来到天晋国,第一次看见沐豫。他手上的有一个玉扳指,他曾经见过的,可是在哪里见过,他的印象却模糊了,根本想不到是曾经在自己母亲脖子上见过。母亲将它系在项链上,此次因为从沐豫身上着手,才查找到了这许多消息。
他真的不敢相信他会是沐豫的儿子,和瑨璃会从恋人变成兄妹!
多么恶心可怕的事情,他不知所措,日夜寝食难安。等到结果真真实实地摆在他面前,不得不让他信的时候,他只能选择了伤害瑨璃。他怎么能告诉她,他成了她哥哥?!只怕这样的伤,会让两个人永远难以愈合。所以,瞒着她吧,过几年她会好的。
………【第七章 画卷之秘(上)】………
人久久都不说话,瑨璃幽幽一声叹息,“霍司崖,你叔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为何这么问。”
“我不知道你为何改变得那样突然,所以叫人去查一查。他们说你来到天晋国之后,一直在收集皇叔公的信息。”
霍司崖没有言语。沐瑨璃小心翼翼,“他是不是你的亲人……”
霍司崖望向她,眸子清澈干净。“不是,你别多想了。”如果她知道他们是叔侄,想必更加痛苦难过吧。“我要走了。今晚就会回越州。”
瑨璃心凉如水,果然还是要走的。他已经在这里逗留很久了。“那么,保重。”
瑨璃送霍司崖出去,看着他上墙头,然后自己好像失了魂一般走向玉澜台,那里守着许多女官侍女,见到她急忙过来嘘寒问暖,检查是否受伤。瑨璃道:“没事,我回宫了。”
天青道:“刚刚似乎有个人闯到皇宫里,皇上不曾见到么?”
瑨璃冷道:“见到了我现下还能在这里?”
众人都被她说得噤声不语,只能侍候她回朝仪殿。回到寝宫,瑨璃朝几个女官道:“我现在就要见到绿箩,你们去把她叫来。”
几个人面有难色。瑨璃微微一笑:“怎么,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么?既然不听,留你们也没用,不如打发到别的宫殿去,我再挑一些好用的女官来使。”
她们几个最早只当瑨璃是个柔弱不中用的人,昨夜将田静收拾已叫他们不敢小觑,今夜说这番话,更是把他们唬一跳,水玉忙道:“奴婢这就去将绿箩姑娘请来。”
说着方去了。瑨璃暗叹。果然在皇宫之内,都不是什么好人,个个都拿着她当老虎看,什么皇帝?有这样对待皇帝的么?她们只怕是吃准了她好说话,如今她就要拿出点样子来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果然过了一柱香地功夫,绿箩被他们带了来。却不如第一天穿得那样齐整,只穿着家常衣服,似乎瘦了一些,看到瑨璃。往前奔了两步,女官道:“还不行礼?”
绿箩忙要下跪,瑨璃拦道:“我与绿箩素来要好,以后她在我面前也不必行这样大礼。时间不早了,今晚她服侍我,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一行人应了“是”,便领了众人出去。偌大的宫殿顿时变得空荡荡鸦雀无声。瑨璃拉住绿手道:“来了这里之后,他们将你送你哪儿了?”
“在御厨房烧火。”绿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儿吧?打从在玉澜台之后,你赶着去太和殿。我要跟去,他们却不许。接着就把我派到厨房去了。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自然是叫我在宫里无人可以依靠。”瑨璃叹道。“连累你也跟着去。”
绿箩一惊:“怎么?”
瑨璃叹口气,没说话。到床上,瑨璃取出母亲的画像,对绿道:“你看看这画像有什么不同的?”
绿箩便仔细看看,摇头:“没什么奇异。怎么?”
“你摸花黄。”
绿箩便在沐芽儿画像的额头摸了一下,果然有一个兀起,轻轻一按。可以沉下去,但是画像上什么也没有改变。她便疑惑:“这是什么?”
“不知道,也正疑惑。”可惜今晚霍司崖不曾来她的寝宫,否则给他看看。指不定能有头绪。她坚信这个与玉玺放在一起的卷轴绝对有玄机,只是会是什么呢?难道里
藏宝图?
—
会不会这个卷轴,才是让人一路追杀她来的主要目的?往往金钱利益才是最让人疯狂抢夺的。瑨璃想不到卷轴之中隐藏着地如果不是宝藏,那会是什么。
思来想去睡不着,绿箩因白日劳作辛苦,却已经睡下了。沐瑨璃拿着卷轴出去,此时夜已深,不知鉴月是否睡着。
外面有值班的宫女和太侍,一见瑨璃出来,立刻上来侍候。“皇上要往哪儿去?”
“去鉴月那儿。”
他们慌忙点了灯笼在前头指引。按说后宫之中住着鉴月这样一个健康男子是不妥当的,但因为鉴月这个司职特殊,且给予了他神圣的光芒,所以在皇宫之中另设一处院落与他住,似乎从天晋国有史以来,一直有这么一个司职,且从来都住在皇宫中,直至老死,都不能拥有女人,不能成亲生子。
瑨璃暗想,这样和内侍又有什么不同?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在皇宫之内被折煞了。瑨璃到鉴月住的院落,那里顿时一阵骚动,内侍急忙打点,鉴月想必也是睡着了,出来的时候衣裳还不齐整,穿着飘逸的白衣,跟着瑨璃来的那些人盯着鉴月看,都有些疑惑。晚间出现在皇宫的白衣人,会不会是鉴月长老?分明皇上是护着他地,难道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不成?
瑨璃却不知道那些宫女内侍存了这样的想法,只和鉴月道:“你睡了?不好意思过来打扰。”
“不敢。皇上请。”
恭恭敬敬地将她请到里面去,叫宫女奉茶。瑨璃扬扬手,“不必,喝了茶晚间不好睡。”屋子里有人侍候着,瑨璃便道,“都下去。”
那些人便感觉越发古怪了。鉴月神情疑惑地看着她,“陛下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瑨璃将卷轴放到桌上,“你看看有什么古怪地地方。”
鉴月看看她,又看卷轴,很快就发现花黄那里的异样。瑨璃看着他的侧面,不由又想起霍司崖。鉴月长得真的有几分霍司崖的样子呢,也是这样心细如尘。她不觉就看呆了。鉴月抬起头,便触到她呆呆的目光,心下讶然,“陛下?”
“哦。看出了什么么。”瑨璃回神。
“除了这里可以按下去有个凹痕,没觉得它有什么异样。陛下大半夜来,为的就是这事?”
“嗯,”瑨璃看着他道,“你可听说过有关于卷轴的传闻之类?”
“不曾听说。”
“哦?”瑨璃挑挑眉,“如果阳栅之内只有玉玺,不可能那么多人想着追杀我和拿到玉坠吧?”
鉴月微微一笑,“那陛下觉得卷轴之中会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来问你。”
“可惜臣也不知道。”
“是么。”瑨璃哼了一哼,“我觉得你知道,你不肯告诉我。”
“臣不敢,臣确实不知。”鉴月微笑,“陛下将卷轴与微臣看,是信任于微臣。如此,我讲一段传言与你听。”
瑨璃的心一动。“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传言先皇曾经遇到一位英俊倜傥的画师,就是现在陛下手上拿着地这份卷轴的画师,二人因待一起久了,便渐生情愫。那位画师与先皇画了许多画,几乎现在还存在皇宫中的先皇遗像,都是出自他手。”
瑨璃心里便已有些了然,“你说那个画师是我……父亲?”
………【第七章 画卷之秘(中)】………
鉴月不动声色,继续道:“画师离开之后,先皇在大臣之子中挑了一位做她的面首。数月之后,陛下诞生了。”
璃皱眉:“娘是皇帝,若她中意那画师,为何不将他留下来,还要另寻一位面首?”
“这不得而知。所以微臣说这是传言。”鉴月合目道,“指不定这卷轴只是藏着他们二人的秘密而已。陛下不必过于敏感。”
璃没有言语。她来找鉴月,是因为昨夜他和她说,她是新君,不立威信将来没有君威。就因为这一句话,她便信任他,虽然他看起来一直是皇叔公派。如果他不是真正为她好,昨夜不会说出那番话来教导,她想过他伪善的可能性,可是又或者,他长得像霍司崖,又对她直谏,让她有了信任和好感。人与人之间,有时也靠直觉往来。
璃苦苦思索,还是想不到卷轴里的秘密,每天有使者来报战事如何如何,她处于皇城之内,一派平静,差点觉得这事与她完全没有相关。沐豫每日都会进宫,将一些折子与她批,璃望着沐豫,只觉得他离她好遥远,好陌生。至亲血缘都能这样,还指望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会与你同生共死呢。
回到屋子,绿箩将一碗燕窝雪蛤端进来。侍候她吃,璃吃两口便放到一边,外头有女官来回:“陛下,王爷新派了一名女官进来与伺候您。”
璃眉头微蹙,“带进来。”
那女官走进来,璃与绿箩都吓了一跳,不是别人,却是颜云夕。她穿着红色女官服色。恭敬地朝璃行了礼。璃惊道,“云夕,你怎么进宫来了?”
颜云夕冷淡地道。“回陛下,是王爷怕你在宫中无人解闷。知道我们乃是旧识,所以将我带了来。”
璃心里有说不出的纳闷。皇叔公怎么知道他们是旧识?将云夕带进来,只是给她解闷么?
脸上微微笑着,拉着云夕的手要坐下,云夕却道:“奴婢不敢。”
“什么奴婢不奴婢。像从前那样不好么。”
颜云夕淡淡道,“如今您是皇上,怎么能像从前一样呢。”
璃便不再言语,她这样说,分明将两个人关系划分得清清楚楚——其实,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特别深的交情,不过因为她央求了霍司崖将她从王府离开,而后面又因为璃的大意,使她地那包细软被人调了包。想必颜云夕对她的恨比对她的感激要多得多。还谈什么交情呢!
说到这里,璃便想到她曾经派人去将程川抓过来地,想必是慕容潇不曾把她的话当话。不然该来地早要来了。璃因亏欠她,对她格外好。也不派什么活给她。赏赐她许多东西。颜云夕却只是冷冷淡淡,璃又问她:“你可曾给迟婕妤传口讯?”
、“不曾。”颜云夕淡道。“若是传口讯回去,自然容易叫人知道我在这里。到时还要被抓回去,何苦来。”
“难道你打算在这深宫之中过一辈子?”
“先过好眼下的日子罢,奴婢没有想那么长远。”
沐璃点了点头,不知道当时她答应帮助颜云夕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她嫁了端木瞿,纵然端木瞿老一些,只怕也不会虐待了她。可如今这样,璃真的不知道,这样她就幸福了么?
当然她也有些怀疑皇叔公把颜云夕安排到她身边的动机。转念又想,皇宫里她没有亲信,大部分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晚间坐在床头看娘亲地画轴。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亦或者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
一时兴起,踩到凳子上,将原先挂在墙上的沐芽儿的画像拿了下来,将这副换上去。忽然间听到咔的一声,璃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细想想这里这样安静,不大可能是听错了的,又将画轴拿下,重新装上去,果然又一次响起了“咔”,璃心里一阵惊喜,难道这副画放在这个地方,竟能开启某个机关么?她重又装上一次,仔细听清那咔声从何而来。这次她听清楚了,声音的来源正在那张无与伦比的大床下。
璃的心扑通扑通跳。床底下会有什么呢?难道说娘亲当时定制这个如此巨大的床,有掩人耳目地目的么?她有些忐忑地掀了帘,看看外头宫女的动静。见一个个都离得甚远,方放了心,回到床上,四处摸索着。
床下有一个凹进去地地方,她尝试着将它抬起,可是使尽了全身力气,也不能掀起丝毫,只好坐到一旁喘气,心想必定不是这里,若果然是这里,娘岂不是力大如牛了?
小歇了片刻,又开始在床上摸索起来。她跪爬在床上,四处张望,突然间膝盖一沉,点掉到下面去,璃慌忙往旁边一滚,翻身起来,将床褥掀起,一边掀一边抱怨,造这样大的床,搬个被褥都显得如此吃力。终于将被褥卷到那个差点害她跌沉进去地地方,发现竟是一个容得一人砖进去地洞。四四方方的,似乎刚刚那副画轴触动地就是这个机关。璃不由十分赞叹这个做机关的人,究竟如何做出来的?先时霍司崖在墙上乱拍便将石门推起,她已觉得十分了不得,没想到这里还有更为精进的机关。当下也管不得许多,从屋上拿了个油灯,便然后将屋子里所有灯都吹灭,让宫人以为她睡了,方爬到床上,从那个洞里砖下去。下面黑漆漆的,璃虽然从小在山里野大的,但是在这样一个环境未明的地方,她仍然忐忑不安。深呼吸了几口气,顺着下面的小梯子爬下去,正要踩下一级阶梯,却发现已经到了地了。
地板与洞口的距离约莫只有她的身高。璃将油灯举高,看着这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地方,没什么特殊的,藏着几笼箱子,几摞书卷。
璃不禁大失所望。还以为娘亲的卷轴里会有什么秘密,原来是她想太多了。她把油灯放到一旁,便在这个小密室里搜寻起来,几卷书都是从前流传的白话小说,她开了最高处的一个箱子,里面是一箱首饰。璃讶异地看着这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里是个宝库?
只是,隐藏的这么严谨,最后只有这几箱宝物,也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吧。璃使尽力气将第一个箱子放到地上,第二个。里面仍然是古董玉器之类。第三层打开的时候,璃就发现了它的不同。因为在一大堆宝物之中,一个很大的画卷横在其中,那些宝物仿佛衬托着它一般,让她显得高高在上。璃心想,这肯定就是娘安排那个画轴机关的目的吧?她伸手将那个画轴拿了出来,握在手上沉甸甸的,可以想像它打开以后,一定很巨大。
………【第七章 画卷之秘(下)】………
璃小心翼翼地将卷轴的丝绳解开,一直将手臂拉到极限,画卷才露出了一个浓墨重彩的角。璃干脆把画卷铺到地上,他将它全部打开,璃这才发现,这是一副江山图。她兴奋了一下:肯定上面有记载着宝藏的位置!
肯定是宝藏,不然是什么力量趋使那些人拼命地去追杀她?璃如此认定。心里不禁美滋滋地想,晃是她找到这个宝藏图,这些宝藏就归她所有了?那样的话,她不是成了大富公了吗?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阵兴奋。但随即想,既然有这个宝藏,娘又将这份图藏在这里,为何不将宝藏取出来呢?难道不是宝藏,而是别的她猜想不到的东西?可是如果不是宝藏,她想不透这个会是什么,娘要将它藏得这样隐蔽。
璃将油灯拿近了一些,蹲到地上来看画轴。看仔细了,方才发现,这是新国边界的地形图。将新国整个地域划分地齐齐整整,对那儿的构架了如指掌。璃心里突的一跳,难道这个不是宝藏图,而是军事图么?
娘藏着这样一份军事图做什么?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娘有野心想要把新国吞并么?
这,太叫她难以置信了。虽然知道娘是一国之君,也有那份霸气与魄力,可是要面对娘曾经要覆灭新国的雄心壮志,她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新国于她而言是成长的地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儿的人。
上面隐约有声响,璃立刻将卷轴扔回箱子,来不及挪动,立刻飞身回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睁开的样子,看着一个天青行礼问道:“陛下。您没事罢?奴婢在外头听到响声。”
“有响声么?”璃的声音也含含糊糊,充满困意。“我正睡得欢畅,想是睡梦中发出地响声。”
天青微笑告退:“如此奴婢就放心了。奴婢就在门口守着,陛下有事喊一声便可。”
璃等她离开方松了口气,悄悄爬起来把画卷收起,又躺回床上。次日一早就跑去找鉴月。他的屋外没有侍女守着,璃忘了敲门便进去,天青水玉拦之不及,只能随了她。只看见鉴月正在穿衣,她冲进去倒把他吓了一跳。见是她,忙行礼。璃摆摆手:“天天行礼,你不嫌烦我都看腻了。”
“此乃礼仪不可免。”鉴月淡道,“陛下清晨来访,不知何事。”
璃看了看天青。天青等人会意,领着一众侍女出去。鉴月请她坐下,叫侍女奉茶。接着问璃道:“陛下有何话要说。”
璃道:“关于我娘。你知道多少?”
“先皇逝世时,鉴月不过十岁。知道的并不多。”鉴月黑眸望着她地脸。“陛下为何又这般问。”
“没有。”璃淡淡地,“我们在玉栅拿出来的画卷。你觉得它有什么用处么?”
“前日陛下已经问过,鉴月确实不知。”鉴月地眼神波澜不惊,“陛下是否已读得其中玄机了?”
“那倒没有,只是突然间想起来要问一问,我娘是不是很有雄心壮志,很有野心和抱复?”
“是。”
低垂下眼睫,心里想着,那份画轴真的只是地形图,而不是藏宝图咯。想是因为后来发生的变故,使得娘亲只能将卷轴藏于密室中。
鉴月望着她的眼神悲悯温柔。“陛下如果想知道更多关于先皇的事迹,可以问一问宫里年老地太妃。”想必从小没有父母的她是可怜的,虽然身居高位,仍然脱不了民间姑娘的质朴和可爱,不像皇孙亲贵里的大家闺秀,沉闷如同木头。
璃应了一声,又问他:“鉴月,你打出生起就住这
“是的。”
“那你的爹娘呢?”
鉴月面无表情,“想必不在于世。”
“那么你从一出生就抱到宫里来咯?”璃看他点头,叹道,“真是不人道,将一个娃娃生生从父母身边拉开。而后又一直困在深宫中,又不能娶妻又不能生子。记录史实的文官有的是,何必非要鉴月一职。待我把这个职位废了!”
鉴月吃惊地看着她,“陛下一片厚意,微臣心领。只是这司职乃是从古就有,废不得。”
“为何废不得,我就说废得!”她就没看出来鉴月这个职位有什么留着地必要,想必只是因为它从古就有,不得废,可是这样却不知耽误了多少个男子的青春和一生。
鉴月忽尔淡淡笑了,“等到战事平定,听从陛下便是。”
璃点了点头,转身出去,想起来这几日只偶尔和曹极和司马楠用膳,其余时间这二人踪迹不知何处,便命人去将二人找来,曹极一见面便笑道:“你终于把我们想起来啦?我还以为从此我们就是隐形人,你再看不到我们了呢。”
璃道:“哪儿有,不是前儿才一起吃的饭。你们在这儿过得还习惯么?”
“挺好地。”司马楠道,“只是外头战乱,百姓流离。”
璃沉默许久,终于叹气。这战事,怨得谁?她不知道。只希望早早结束,然而结束后怎么样呢?这是谁家的天下?端木瞿若赢,她只怕也没命继续活下去。若是皇叔祖赢了这战场,她难道就有好日子过了?只怕她也是要完全退出历史舞台地。曹极道:“我在这儿呆得不耐烦了,还想战事早些结束,我好回去呢。”
“谁不希望呢,”璃叹道,“但愿立刻结束了就好。从前线报回来地消息来看,我们是占了上风的,只是端木瞿这老贼诡计多端,谁知道又会有什么花招要耍。”
三人到御花园,曹极看四下无人,合璃说道:“沐豫心机深沉,你只怕要小心他比较好。”
璃微瞠大了眼睛,心下讶然。“曹兄何出此言?”
“直觉。所以希望你小心一些。”曹极道,“我一直挺纳闷,端木瞿与沐豫二人都有那般野心,为何二人在之前十几年都不曾登基即位。光光是不得玉玺不可上位,真是很难叫人相信。想必还有别地理由。现在玉玺已由你取出,这不,抢位之事就迎面而来了。”
璃不说话,只觉得这些事情烦闷至极。司马楠道:“璃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曹极道:“有皇帝这样的好差可当,她当然是留在这儿当皇帝了。”
璃摇头笑道:“那可不一定。指不定我会离开这里,随便到哪一处去隐居呢。”
………【第八章 青绮出现(上)】………
司马楠道,“你若有这样的想法,待我们离开时五我们一起走,如何?”
“再说吧,不是还没有到要离开的时候么。”
三人又说会子闲话,曹极便找了个借口溜了,似乎要单独让离开和司马楠独处似的。
地上落了满满的樱花花瓣,白白粉粉,重重叠叠。司马楠忽尔轻轻道,“我虽不知你与霍司崖之间发生什么事,但是你们二人既然不能再在一起,你又没有什么亲人,到时和我一起回司马家,好么。”
璃看了他一眼,尴尬的笑笑。忘记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是这样,司马楠也是如此。可是她的心,真的不在他身上,更何况霍司崖给她的伤都还未痊愈。“阿楠,”她轻声说,“不管有没有霍司崖,我都不想去司马家,对不起。”
司马楠温柔的脸上有一些激动,然而一闪而过。她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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