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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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既然在里面就说一声啊！”韩明光像是掩盖什么般，脱下了自己冷静刻薄的面具低吼道，同时像是为了验证他非礼勿视般将鞋踩地踢踏响，摔门离开了浴室。

　　　　唐连高还沉浸在这已经超出他所有预算的无法解释的事情中，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莫名发脾气的韩明光，低头审视着自己，他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而且淋浴间有十厘米左右的防水栏，重要部位都被挡着，除了上半身他应该是看不到其他部位的，真不懂他到底在呕些什么。

　　　　骤然，唐连高视线一缩，盯着自己胸口樱、红。

　　　　一排整齐的牙印，尚未消肿。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穿戴整齐的唐连高从浴室中走出来，皱眉不悦地看着这个深夜来客，他身上的这件衬衫洗过之后有些缩水，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紧绷。

　　　　韩明光的视线在他的身上一扫便移开了：“维尔亚教授让你去零八隔离室，好像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我刚才在门外敲了好一会都没听到你出来开门，有些着急所以才……”

　　　　唐连高不由下意识想到了之前才淋浴间里面发生的种种，也跟着他尴尬起来，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都凉凉的，宛如自己还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被他爱抚一般。

　　　　我的上帝！

　　　　“咳、既然……这样，那就走吧。”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申请一个摄像头了，鬼知道到底是087有问题，还是他自己有问题。

　　　　深夜的hk底下实验室和白天很不一样，漆黑的走廊只有浅绿色的应急指示灯还残留淡淡的微光，像是通向一条不归之路般即使什么都没有都会让人产生恐惧。

　　　　两人都没有随身携带手电筒的意识，摸黑找到了电梯，庆幸的是电梯的灯还照常亮着。

　　　　唐连高在余光中瞥到了电梯反光里面那个眼睛下有浓厚黑眼圈的男子，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只是一晚没有睡好怎么会这么憔悴，对着镜面按了按自己的黑眼圈，却听旁边传来噗嗤一声的轻笑。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韩明光垮下笑容，扭开头盯着显示楼层的指示牌。

　　　　唐连高有心想要在他嘴里套话，即使热脸贴上冷屁股依然没有发脾气，继续问道：“你知道教授半夜叫我过来做什么吗？这么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吗？”

　　　　“我也不太清楚，”韩明光果然一击即中，缩紧眉头，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答案来：“我其实也是快睡着的时候被教授的电话叫起来的，他没说让我找你来做什么，只让我带你来零八隔离室，说有重要的事情。”

　　　　其实真正算起来，唐连高与087前后只见过两次面，很可惜的是每一次的见面无比的深刻，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回避的心态，他真是怕惨了那双美丽的金色竖瞳，好似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头被他逼到悬崖的可怜动物，扒光了衣服，披着金子做的外袍跪在草坪上，只等他的大快朵颐。

　　　　——【……如果没有父母，会潜意识里面亲近看到的第一个人】

　　　　曼德尔的话在他耳畔再一次响起，唐连高脚步一顿，从后脊通电般瞬间麻了一下。

　　　　好像……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电梯门慢慢打开，韩明光将手放在裤兜里面走了几步发现唐连高并没有跟上来，回头疑惑地看着像块木头一样得唐连高：“不走？”

　　　　“这就来。”唐连高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嘴角不受自己控制的勾起。

　　　　……

　　　　“呼……呼……”

　　　　修长的四肢被用高压导电电线捆绑在椅子上，长长的银色长发坠落在地上，身上更是有好几处与他白皙到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皮肤不相称的黑色焦痕，然而即使这般的狼狈，透过发丝里面的那双锋利的眼，依然在唐连高进入实验室的刹那，紧紧地锁在了男人的身上！

　　　　唐连高快步跑到透明的钢化玻璃面前，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面前那个宛如受伤的野兽的男人竟然就是087！

　　　　“你……”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隔离室里面唯一的人——维尔亚教授，喉结动了动，嘶声喊道：“对他做了什么？”

　　　　维尔亚教授沉着一张脸没有回答，他头发上还带着汗水冒出后的黏腻，短短的胡茬从他的下巴长出，简直像个流浪汉。韩明光走过来想要阻拦唐连高的怒火，却被唐连高挥手推到一边，他也带上了些愠怒：“唐连高！你不要这么不理智好么？听听老师是怎么说的！”

　　　　“我不需要解释！”唐连高怒不可遏地大声朝着韩明光喊道，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他潜意识里面认为这只美丽的生物不应该受到伤害，还是为了自己的自身考虑，他要保护087，他只清楚就在自己离开的短短几小时里，087被折磨成了这个模样！

　　　　该死的！

　　　　又是这样！这群脑袋被木头堵住的科学怪人们除了解剖和伤害实验体还能做些什么！？什么！？

　　　　“听我说……”维尔亚教授冷冷的声音传来，他丝毫没有惧怕韩明光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你所提取出来的所有试验样本，因为盐分程度设置错误，在离开本体的一小时内全部都死了，我现在需要你再次提取一次。”

　　　　唐连高愤怒地看着维尔亚教授，他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不过他清楚现在的他应该愤怒、生气，让那些武法无天的实验人员们看看，他这个饲养人身份不是闲职！

　　　　“我、拒、绝！”他一字一顿地这般说道，同时指着隔离室里面那个盯着他不断舔嘴唇吞咽口水的实验体，说道：“你的所作所为，我会全部向皮特先生汇报！”

　　　　“别这样伙计，”侧门忽然打开，曼德尔拿着一杯黑咖啡走进来，他戴上了眼睛，细长的眼睛被遮去不少狠辣，他冷笑着说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想一想，只要087生物体死掉，那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可比之前和你说的五年时间短多了，我要是你，一定会非常积极的配合。”

　　　　“去向上帝祷告，让他来让我闭嘴吧！”唐连高注意到曼德尔胸口的十字架，不加掩饰的嘲讽。

　　　　曼德尔因为唐连高的讽刺而面色阴冷下来，他就像只毒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唐连高此时才意识到，为什么皮特先生最初并不想让他来参加这个研究。

　　　　他根本就是置087于死地的！

　　　　唐连高将视线移开，再次集中在087的身上，这才发现隔离室中间的钢化玻璃墙有好几处裂纹，就好像有人拿比枪子儿直径大很多的东西在上面猛烈砸过一般。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在唐连高的脑海中闪电般闪过，意识到这个可能性有多大的几率的时候，唐连高的表情如玻璃出现了裂缝，果然下一刻，维尔亚教授证实了他的猜想。

　　　　“听我说完，”维尔亚教授用颤抖的手点燃了一直夹在他胸侧口袋的烟，所有人这才发现，他之前的沉默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极度恐惧之后的空白。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双眼这才有了几分神采，看向唐连高：“其实我们隐瞒了你一些事情，小韩，你告诉他吧。”

　　　　韩明光飞快地抬头看向维尔亚教授：“教授……”

　　　　维尔亚教授抖了抖手中的香烟，扭头朝隔离室外面走去。

　　　　不会的，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唐连高觉得自己的肺部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颤栗地羞耻都快让他站不住了！回想起记忆里面自己从昏暗的玻璃反光看到的一幕幕，087把他压在身下，自己就犹如他占有的雌受一样让他肆意品尝，甚至纵容他咬住自己脖子的场面，他觉得沸腾的血液都快冲破他的天门盖了！

　　　　“昨天我看到你的时候……”在唐连高的目光下，韩明光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只说了我看到隔离室的门打开，而你昏迷，其实我隐瞒了你一件事，当时087是趴伏在你身上的，而且你的肩膀被他咬破了。”

　　　　唐连高的心骤然落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勉强掩饰了自己因为无限紧张而刹那放松下来的样子，问道：“只有这个？”

　　　　“我想你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的重点是哪里，”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曼德尔教授忽然笑眯眯地插了一句：“首先荣幸的告诉你，你曾经和死亡擦边，前几天受伤的那位已经确认为脑死亡了。”

　　　　“怎么可能？”唐连高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隔离室那边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下意识扭头看去。

　　　　087虽然还被绑在椅子上，但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挪到了玻璃旁边，正不断*着唐连高放在玻璃上的那只手！

　　　　虽然他舔不到，但是唐连高还是闪电般将自己手移开，好不容易压下的羞愤再一次袭上心头。

　　　　你……

　　　　你脑子里面只有这些龌龊的想法吗！？看清楚！老子是男人！

　　　　唐连高很想这样对087喊道，然而自己身边还有两个没有解决的麻烦，只能气冲冲地将这句话咽进肚子，但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在他这般想的时候，087似乎挑起他细长的眉，充满促狭意味的瞥了他一眼。

　　　　曼德尔见087并没有挣脱开电线，只是和椅子一起摔在地上，眼里闪过些许轻蔑，继续说道：“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这种之前从未发现的生物有印随学习……”

　　　　“那是什么？”

　　　　“雏鸟情节，”曼德尔教授换了个比较通俗易懂的说法，手中晃了晃外形让唐连高眼熟的瓶子：“本来我并不能确定，不过当我知道你可以从隔离室里面完好无损的出来之后，”他耸了耸肩，笑着看向唐连高：“答案很清楚了不是么？”

　　　　唐连高看着曼德尔的双眼，虽然这个男人一直对他非常厌恶，但是他却是整栋实验室里面最了解087这种□□生物的习性的人了。

　　　　“清楚了什么？”

　　　　“你，唐连高，一个幸运的小子。知道韩明光将你从实验室里面抬走之后087做了多少疯狂的事情么？看看这些玻璃，如果不是我们将它捆绑起来，估计这个时候不是它打碎了玻璃从里面逃出来找你，就是双手残废，或者死亡，让我们可以把它变成一具尸体，所以我们在帮你还有皮特先生懂吗？”

　　　　“什么？”

　　　　唐连高瞪大了双眼头回盯着在玻璃那边正用平静而饥渴目光回望自己的087，如果忽视他此刻那跃跃欲试的亢奋，他显然很想是个伪装的很好的绅士。

　　　　别那么看我！唐连高瞪了他一眼。

　　　　087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他伸出软舌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宛如无声的邀请。

　　　　唐连高被他撩拨地心头瘙痒，耳廓红了又红，匆忙撇过了头。

　　　　他的心跳的很快，然而却和以往的哪次都不一样，不可否认当他听到曼德尔说他昏迷之后087曾经拼命想要从隔离室里面出来的时候，他曾有片刻难言的心悸。

　　　　该死的虽然087长得真的非常符合他的审美，但是……但是他是一个□□人！自己还在执行任务，你是疯了么唐连高，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曼德尔忽然像是注意到什么般走进了一步，唐连高立刻警惕地转头看向他，浑身的肌肉都绷起，就像是一支即将离弓的箭！

　　　　“你要做什么？”

　　　　唐连高锁紧英俊的浓眉问道。

　　　　“伙计，伙计别这么紧张。”曼德尔讪笑着又退回原处，努力装出一副很随和的态度说道：“刚才我不是和你说么，我是在帮助087，而且你应该相信我身为一名研究人员的职业操守，我不会无故伤害实验体的，除非它自然死亡。”

　　　　“职业操守？”

　　　　唐连高忍不住泛起冷笑，说道：“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能在hk地下实验基地研究的实验员，哪个不是被挂人头赏金的，你们要是有职业操守，就不会在这里了。”

　　　　“小伙子你真聪明，真的，”曼德尔这样说着的时候，眼角一瞥，抬了抬下巴，给韩明光使了个眼色，韩明光明显不情愿，却仍是上前一步，开口道：“唐连高，我可以证明曼德尔教授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将087绑起来是因为我让人将你抬走之后，他就开始击打玻璃壁，然而再次之前，他表现的和……平静。”

　　　　“你们不是有催眠瓦斯吗？”唐连高显然并没有相信。

　　　　韩明光苦笑，道：“要是没有催眠瓦斯，你觉得你怎么可能从隔离室里面搬出来？”

　　　　唐连高惊愕到片刻没有回答韩明光的反问，后脊就像是被凿开一条通风孔一样咻咻往他身体里面钻入凉气，遍体生寒。如果他没有估算错误，是不是他可以这么理解：

　　　　在两天前，还会因为催眠瓦斯而陷入沉绵的087，身体已经完全抵抗了这种气体药物？

　　　　他的基因是怎样一种可怕的排列？！
第19章
　　　　唐连高终于清楚为什么hk底下实验基地在几十年前已经失去一个非常优秀的实验团队后，依然坚持在几十年后再次克隆，只要研究清楚他们的身体构造或者掌控这种实验体，所带来的成果绝对会超过所有的预算！

　　　　“我、”唐连高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将视线落在曼德尔的脸上，问道：“我需要配合你们做什么？”

　　　　曼德尔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瓶子放在唐连高的手上：“再次提取他的样本，还有努力控制住他不确定的危险行为。”

　　　　“但是你们不是已经没有催眠瓦斯了么？”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教授是不会让你过来的，唐连高，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韩明光看向唐连高的目光中充满了愧疚，甚至情不自禁地伸手拽住了他的半截袖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唐连高眯起双眼，他觉得自从087苏醒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朝着一个不可估摸的方向前进着，而他就是其中的一粒尘埃，没有一丁点可以把握自己的能力：“我记得你刚才和我说过，”他故意放慢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并不知道教授让我过来是因为什么。”

　　　　韩明光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和唐连高对视，只讷讷道：“我很抱歉……不过087的所有样本在离体三十分钟内细胞全部死亡，而且他攻击性太强，从昨天开始已经陆续伤了两个人了，曼德尔教授说他不会伤害你，而且……我们会给你准备麻醉枪的。”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飞快地抬头用充满希冀的眼神飞快瞄了唐连高一眼，仿佛在说他是不会让他受伤的一般。

　　　　骗鬼去吧，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科学怪人！

　　　　他看着韩明光就像是看一个经过深度洗脑的病人一样觉得可悲。什么麻醉枪，如果麻醉枪真的管用，前两个人是怎么伤的？还有他何德何能，能让这个根本就不懂人话的实验体不会伤害他？他除了在087刚刚苏醒还不能反抗的时候给他打了一炮，做过几场旖旎到不可思议的梦，他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

　　　　曼德尔和维尔亚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果他幸运地从087身上提取出来样本，并且活着走出隔离室，他们就可以继续研究，如果他不幸死亡，那更好办了，087实验研究里面就可以任由他们自由发挥了，再也不会有人在他们面前叮嘱不可以让087受伤。

　　　　——想必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个障碍物。

　　　　唐连高因为愤怒而额头上的青筋冒起、怦怦直跳，却因无计可施而更加感到烦躁。皮特先生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出面干预的，而且如果自己拒绝，曼德尔用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手段强行提取样本……这种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好、我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玻璃上，快速地说完，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改变了想法，不愿再进去了。

　　　　“真是感谢。”曼德尔笑眯眯地将瓶子放在唐连高手中，道：“记得戴上耳机，我会在外面随时提醒你的一些行为。”

　　　　“嗯。”

　　　　【s……sagaso……！！】

　　　　玻璃门开启的刹那，087像是一头狂躁的野兽一样即使被电线捆绑，任由挣脱所带来的低压电流流过全身也要奋力朝门口冲去，却因身后的椅子而摔倒在地上，头重重砸在地上，身上的电线都深深凹进肉中！

　　　　唐连高受过电击训练，指导机器上面显示的电流数字虽然不至于让087死亡然而却会给肌肉带来无力的酸胀，原本已经在心里面做好防备，却还是被他这种疯狂而心惊胆战，特别是那句【sagaso】，他记得很清楚，在曼德尔给他们播放视频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屏幕里面的那个女人的尖叫，也是这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

　　　　一道黑影在他身后闪过，唐连高余光刚刚从自己身旁因为隔离室太过昏暗的灯光而晦暗一片的玻璃中扫到，便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摔落进隔离室！

　　　　“你！”唐连高愤怒地扭头看向伸手将玻璃门关闭的曼德尔，曼德尔对他的怒火依然满不在意地耸耸肩，指了指087，还有随着他一起掉进来的玻璃瓶。

　　　　将玻璃瓶攥在手中，唐连高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去看旁边一直穿着粗气，咣咣用脚踢着玻璃朝这边挪动的087，拨通耳机连接，冷声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松绑？”耳机里面传来曼德尔那特有的讽刺声音。

　　　　唐连高作势就要将耳机摘下来，曼德尔连忙说道：“等下，先别摘下耳机！听我的，087不会杀你，你先试着兹——他。”

　　　　耳机里面忽然传来电流经过的声音，唐连高的耳朵一痛，将耳机挪开半寸，再次戴上的时候只听到最后一个字了，他掏了掏耳朵，总觉得刚才的声音像是从脑袋里面穿出来的。

　　　　“什么？”

　　　　“抚摸他。”曼德尔显然也听到了耳机里面的电流声，重复道。

　　　　“什、什么？”唐连高的手差一点没拿稳手中的玻璃瓶，诧异地扭过头，就听见耳机里面再次响起了曼德尔的声音：“兹——试着碰触他的皮肤，看他对你有没有过兹——激行为，他身上的电线已经绑了九个多小时了，最好在兹——你采集样本之后可以将它松绑。”

　　　　发觉是自己想歪了，唐连高尴尬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深吸一口气，朝着在地上那个盯着自己不断吞咽口水的男人走去。087长发披散，不知道是是不是隔离室里面的灯光太昏暗，唐连高隐约觉得087和他之前的样貌有了些许的改变，脱离了那种中性美丽，更加的……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是错觉吗？

　　　　他心中这般疑问，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手掌张开又合上，反复好几次才强压下内心一面想要逃出这座透明的监狱一面又情不自禁被这个完美的实验体吸引的复杂情绪，戴上胶皮手套，将手轻轻地搭在了087的胳膊上。

　　　　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087奇迹般安定下来，狂躁似乎从来都没有在他的情绪中出现过，如果不是那张过于阴沉的眼眸，还有不加掩饰的贪婪淫、亵，唐连高觉得自己可能更加的放松。

　　　　他带着手套的手心里面凝出一层冷汗，屏气慑息地用轻到他自己都要听不清的声音说道：“好孩子，你不会伤害我的是么？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087的回应只是勾着意义不明的微笑，唯一能自由行动的手臂也放弃了挣扎，转而搭在唐连高曲起的大腿上，小指色、情地不断摩擦着那一小截□□出来的踝骨，甚至还充满淫、猥意味地伸出粉色柔软的舌尖舔舐自己的嘴唇，仿佛唐连高此时早已经是他身下的雌兽，只等待他的临幸。

　　　　“你……”唐连高的脸骤然涨红一片，这种眼神他实在太熟悉不过了！忍不住低咒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看清楚我也是男人！”

　　　　【heh……】

　　　　脑海中响起的音符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男人亲昵地用沙哑的声音在耳畔低笑，唐连高生出一种被羞辱了的错觉，他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为了自己身体还值得087流连而感到庆幸，还是为自己竟然被不知名的克隆体觊觎而羞恼。

　　　　但上帝总算是给他开了一扇窗，短时间之内，自己并无性命之忧。
第20章
　　　　“别乱动。”一股带着算的上是救赎的放松蔓延，唐连高真想跪在地上感谢自己遥远的祖国，天知道他进入隔离室里面的时候其实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任谁看到零八七在隔离室里面那充满仇恨与怨毒的神情的时候，都百分之百的认为接近他的人都会死无全尸。

　　　　“唔……”零八七眯着一双金眸似乎没有焦距般抬头凝望着唐连高，喉咙传来一声似在疑问的微弱声音，甚至让唐连高自己都怀疑之前他所看到的那个时刻都想把自己扒光衣服的实验体是不是面前这个有些……可爱的生物。可惜的是下一刻，零八七便已经睁开了双眼，手指毫无节制地钻进唐连高的裤腿中，抚摸他光滑而结实的小腿肚，脸上再次带上了那种有些模糊然而却不怀好意的笑意。

　　　　“拿出来！”

　　　　唐连高不自在地动了动，把自己的双腿夹的更紧了。

　　　　在唐连高与零八七在做这些小动作的背后，曼德尔盯着唐连高的背影，以及明显情绪平静下来的零八七，眼里闪过惊异与欣喜，轻轻拍了两下手掌，也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韩明光用余光瞥了眼这个很明显在幸灾乐祸的外来实验教授，转过视线，再次看向唐连高的时候着实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担忧也渐渐换上另一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别高兴的太早了。”

　　　　耳机里面再次响起曼德尔的警告声，唐连高在心中啐了一口，收回被零八七握住的手腕，有些不耐的问道：“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采集样本咯。”

　　　　又是这个。唐连高有时候真的不太清楚这些实验怪人的下线到底在哪里，和这些人相处的越久他越是觉得可怕，明明零八七是这么类人的生物，他们却依然可以用一种冰冷的死物的心态面对他，让他有种不可告人的直觉，就是即使是接受过人类教育以及社会经验的人，只要拥有可以实验的价值，他们也会想这样面不改色地将他解剖用以研究，正如他们一直想要对零八七做的一样。

　　　　“把隔离室里面的灯关掉，可以保留红外线录像。”唐连高用手指摆弄了几下耳机，里面的电流声音越来越大了，刺激的他耳膜都有些疼了，现在他准备把电源关闭，保证一会隔离室里自己发出的声音不至于传到另一头，让正在窥听的曼德尔听到。

　　　　曼德尔教授明显一怔，问道：“为什么？”

　　　　“既然你们让我来采集样本，就应该尊重我的规矩，上次维尔亚教授在场的时候，我就要求关闭所有灯光了。”

　　　　“呵，我不接受，我不是维尔亚教授。”

　　　　唐连高的回答也很明确，他单手摘掉耳机，丢在一旁，冷冷盯着曼德尔。

　　　　与此同时，零八七像是也发现了玻璃外面还有其他人一样，微微抬起下颚，慢条斯理而又准确无比地将视线捕捉到那个脆弱的脖子上。

　　　　被那双金色眸子盯上的瞬间曼德尔情不自禁地捂着了自己的脖子，恼怒之色毕露无遗。

　　　　“别让他看着我！”他恶狠狠地喊道。

　　　　曼德尔不清楚明明隔离室里面的那个怪物已经被绑起来，还被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只能像个蠕虫一样爬动，为什么自己还会这般的惧怕，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从看到父亲留下的实验笔记后，他多年难眠，即使已经成年荣获很多的实验奖项，他就像是早已经别人制定好未来一样来到了这个实验室里面，就为了看一眼当年杀死父亲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听着，”曼德尔试着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实验中不需要儿女私情，说道：“我只是让你剪掉他的几缕头发，我不清楚为什么你要要求关灯，而且关灯之后隔离室里面的情况我们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你很可能发生危险，各退一步，看在上帝的份上，可以么？”

　　　　剪掉头发？

　　　　唐连高的表情一时间僵硬万分，而零八七也像是可以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一眼，用那种即使不带表情，也会让人倍觉自己被嘲讽了一般的高高在上的脸看向他——即使他此刻在地上躺着。

　　　　唐连高的脸涨得通红，非常大胆地把零八七的脸推向一旁。

　　　　是啊，只是提取样本而已，他怎么就想到那个方面了呢？肯定是最近奇怪的梦境太多，太会让他产生错觉。

　　　　他搓了搓发红的双颊，爬起来重新捡回脚边的耳机，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好吧，我听你的，但是你并没有给我剪刀。”

　　　　“有的，在你的口袋里面。”

　　　　唐连高伸手一摸，果然在口袋里面发现了一把才有他食指长短的精致翻折小刀。

　　　　“别动，零八七。”唐连高小声对零八七叮嘱，他不确定自己拿出可以伤害他的工具后零八七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温和，而零八七的回应也很直白——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唐连高放在自己脸庞的手背，弄得唐连高脸上还没有降下来的温度再次上涌，虽然他知道自己还带着胶皮手套，零八七的口水并没有粘在上面……不对，让他觉得难堪的并不是这个原因！唐连高捂着心口，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怎么了。

　　　　难道真的对零八七产生了其他想法么？

　　　　不应该呀，他们才见了几次面，而且时间地点都不对，如果零八七是自己服役之后认识的……咳，他真的是着魔了，竟然会想这种问题。

　　　　伸手将刚戴上的耳机关闭，唐连高情不自禁地再次伸手抚摸零八七的侧脸，小声埋怨道：“你真是把我给害惨了，知道么？”

　　　　他与零八七对望的时候，看见对方那双透明而干净的眼睛里面，映衬着一个样貌平平，却神情纠结的男人。

　　　　隔离室里面的灯光虽然没有关闭，但是外面的曼德尔和韩明光依旧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