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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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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奸。汉奸,你们这些死有余辜的东西。不但刺探我们的军事情报,投毒杀害我们的百姓和士兵,扰乱我们安定的生活秩序,还要带着日本鬼子来烧杀淫掠,把我们重新推入火坑。你们这些没长人心的畜生,你们的主子,日本鬼子我们都不怕,还会怕你们这些无耻的爪牙,躲在阴暗角落的臭虫。
孟有田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在前两天,县政府还向各地发了通知,上面写道:“……据悉:近日敌在各地收买大烟鬼和流氓,进行短期训练,然后派到各地刺探军情、实施破坏。保定日本特务机关开办的‘日华训练队’,为配合大扫荡,已提前毕业。这些汉奸特务化装成商人、难民和学生,潜入各根据地,任务是配合日军的军事扫荡并实施放毒暗杀等破坏……”
中国,它的古老,它的悠久,都说明它有着存在的道理和能力。而中**人拼死奋战的一幕,视死如归的精神,较之西方军队犹有过之,即使是一些童子军,那种爱国的热情也足以让人感动得落泪。
但就在这些事迹发生的同时,汉奸的数量也达到了惊人、可怕的程度。他们几乎不受良心谴责,不在乎社会舆论。由于国民政府的无力,或者说是庸碌和**,造成了巨大的社会矛盾。很多汉奸正是利用这种普遍的不满,为他们的行为找到了辩解的理由。
当然,这样的分析并不够准确、全面、深刻,但也不无道理。草腐虫生,汉奸的疯狂滋生,与政府的统治是否被民众所认同确实存在着某种内在的关连。
“政府之对民众,无事之时,则屏弃之,鱼肉之;有事之时,则掣制之,牺牲之……”这是大汉奸温宗尧所撰《汉奸傀儡顺民说》中的理直气壮之语。但他忘了,在抵御外来侵略的伟大战争中,你或许可以不为没有给过你好处的政府而战,但为国,为民,为家,为尊严,为自由……面对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面对要亡国灭种的命运时,反抗难道不是有良心的国人的唯一选择吗?
抛家舍业或许你做不到,视死如归或许要求太高,血火拼杀或许难为你。你可以沉默,可以愤恨,可以忍受。但就是不能昧着良心去当侵略者的帮凶,用同胞的生命和鲜血换取生存的条件。
“俺们是一家子,咋还让分开?”
“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村子,堵着村口不让进,还用枪吓唬人。”
“都是中国人,还真忍心看着俺们冻死饿死哇?”
……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孟有田的意料,强子带着民兵出了村子,刚说了具体的安排,立刻引起了逃难人群的指责和抱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孟有田皱起了眉头,欺软怕硬,蹬鼻子上脸,刚才不过开了一枪,都鼠靡了。现在安排得越来越周到,又要得寸进尺。有这能耐,咋不跟鬼子说理去。哼哼,见了鬼子还不是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任打任杀。
“咣,咣,咣。”铜锣敲了三响,强子等人又气又不忍地跺了跺脚,端着枪戒备着撤过壕沟,木板一抽,再次隔绝了与村外的联系。
逃难的人群渐渐没了议论,大眼瞪小眼,有的人开始互相埋怨,不该纠缠不清惹恼了人家。
“小孟,你下来,我有事找你。”宋玉敏挺着个大肚子,在素珍的搀扶下走到了炮台下。
孟有田下了炮台,来到宋玉敏跟前,勉强笑了笑,说道:“宋大姐,天寒地滑,你怎么还跑出来了?”
宋玉敏摇了摇头,有些焦虑地说道:“小孟,你怎么把逃难的群众挡在村外,你看,这么冷的天,大人哭,孩子叫的,多可怜,你——”
“宋大姐,俺不是没有同情心,可这些人看着可怜,却着实可恨。”孟有田皱着眉头说道:“县上刚发了通知,要大家警惕敌特混入破坏。为了安全考虑,俺要把老人和带孩子的妇女放进村子,其他人到新村挤一挤,他们可好,说三道四,非要可着他们的心思。真是,要饭的还嫌馊,俺又不是欠他们的。”
“话不是这么说。”宋玉敏尽量和缓地说道:“他们吃了很多的苦,心情肯定不好,发些牢骚也有情可原。都是中国人,都是被鬼子糟害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总要帮他们一把不是。你的担心也有道理,我看这样,让他们找几个领头儿的过来,还是按你的办法安置,让领头儿的回去跟他们说。”
孟有田自失地一笑,说道:“俺的心情不好,也缺乏耐心,宋大姐的办法好,省得人多嘴杂,吵得头痛心烦。”
……
正在准备反扫荡的县政府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逃难潮,短暂的慌乱过后,马上组织人员进行安置,调集物资进行救济。这是道义上的责任,也是涉及到政治影响的大事。
安置和救济的事情,县府派人解决。但人员的甄别,还有安全保卫工作,就显得力不从心和缺乏办法了。接下来,一名区干部在路上遭到暗杀,但他牺牲前与暗杀者进行了英勇搏斗,使之仓惶逃窜。现场留下形似大号自来水笔的小手枪一枝,内装子弹。显然,这是被日军收买的汉奸特务所为,否则,一般人是搞不到类似武器的。
孟有田的谨小慎微绝不是疑神疑鬼,绝不是忋人忧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经百战却死于宵小之手的,从历史到现在,并不鲜见。
因为汉奸特务破坏而造成重大损失的事件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更不胜枚数。淮北宿灵大队所属十个乡小队,没有被敌人消灭,却被汉奸特务搞垮了七支;八路军某部一次就抓获投毒的汉奸二十余名;左权县军角地区十余个村庄曾发生五千余人的集体中毒案;八路军东纵队抓获从天津派来的女间谍十八名;一一五师报告破获从太原派来的汉奸特务十六名,其中五人为女间谍……
这些日特专门训练的汉奸,有的是从伪军中选拔而来;有的是认贼作父,自动投效;有的是被俘变节分子;有的是日特“婊子政策”收买的娼妓、女谍;有的则是为了蝇头小利忘却祖宗的社会渣滓。
而混入根据地和发展内奸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防不胜防。“假帮助”、苦肉计、冒充顶替、伪装进步,“苦大仇深”、金钱收买、欺骗自首……
第八十九章 眼睛雪亮
天哪,有鬼,有鬼,俺也要成天跟鬼混在一起了。孟有田刚排好了轮班守卫水井的人员,很头痛地抚着脑门。幸好自己爱干净,盖了小房把两口水井遮蔽住,倒是增加了些安全系数。
这里是村头的民兵值班室,本来人就少,一下来涌来这么多难民,都在忙,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的。
“怎么样了?”秦怜芳疲惫地走进屋子,将手里的新的记录扔到炕桌上,躺不是躺,坐不是坐地倚在被袱撂上。
孟有田给她倒了杯热水,低头指点着难民的资料说道:“有点眉目了,虽然不能肯定谁是汉奸特务,但来历不明,有疑点的差不多都找出来了。”
秦怜芳捧着茶杯,暖着手,皱着眉头问道:“有疑点的都抓起来?肯定不能那样做。你说下一步该咋办呢?”
孟有田呲牙咧嘴,也觉得很难办。以村子为单位,让同村的互相证明;投亲靠友的,则具保具结。这个办法的确可行,但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过滤成功。而那些自述经历,却没有旁证的可疑人员,更不敢确定就是汉奸特务,乱捕乱杀。嗯,用流行的但却比较不靠谱的理论,那也只能将他们置于拥有“雪亮眼睛”的人民群众当中,密切监视,多加注意了。
“哼,你也没招儿了,用这虚的东西嘘弄我。”秦怜芳哂道,她也知道看似高深精僻的理论,解决起实际问题来。却往往有远水不解近渴的毛病。
“随你怎么说,反正可疑的家伙就是不让他进村。”孟有田无所谓地一摊手,“这要进来一条狼,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水井里要下了毒,能把这村给弄绝户了。你也知道,土门村是外紧内松,可不敢大意。”
秦怜芳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倒在被袱撂上,喃喃道:“愁死人了。”
孟有田拿起两本书,冲她晃了晃。说道:“不要愁,俺正在潜心研究肖四爷给的书,等琢磨明白了。汉奸特务伪装得再巧妙,装得再象,也难逃俺的火眼金睛。”
秦怜芳精神一振,一骨碌坐起来,等看清两本书的名字,气得嗯了一声,倒在被撂上连眼睛都懒得睁了。
孟有田笑了起来,缓缓说道:“相男看《麻衣相法》,相女看《柳庄神相》,嘿嘿。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你也可以去找老太太学学窍门,她们那眼睛可厉害,连姑娘媳妇儿都能看得出来。”
秦怜芳睁开眼睛,嗔怒地白了孟有田一眼。
“别瞪俺哪,没说你啥。再说,这可是有用的。”孟有田笑着解释道:“就说这两天挺积极的那个女学生,帮着你统计难民资料,又勤手快脚照顾难民,可你仔细看她那眼睛。”
“眼睛,眼睛咋了?”秦怜芳不解地问道。
“咋了。勾人呗!”孟有田的脸沉了下来,“四秃子不傻,虽然馋媳妇儿,可人家是大学生,这样的艳福他也不敢要。你再看她的身体,俺让好几个老人帮着瞅了瞅,都说这家伙没个姑娘样儿。”
“真能看出来?”秦怜芳眨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或许——”
“或许不或许的先不去管,可她在说谎。那些老人儿言之凿凿,说那个走路的姿势,还有扭屁股…”孟有田有些说不出口了,摆了摆手,说道:“反正这家伙不象个好货,俺已经向上级的锄奸部门反映,李科长带着人已经到了村里。准备对那个家伙进行秘密审查,以免打草惊蛇。说不定能通过这家伙,抓出一串坏蛋呢!”
“哈,你这个家伙,为啥不早告诉我?”秦怜芳坐起身,直瞪着孟有田。
“早告诉你,你的态度能那么从容?”孟有田笑道:“她自以为得计,狐狸尾巴露出来不好吗?”
秦怜芳抿了抿嘴巴,垂下眼睑,低声说道:“幸亏没早告诉我,否则真坏事儿了。我就是这个样子,讨厌装不出喜欢。”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孟有田穿鞋下了炕,挟起他的两本书,笑道:“那个家伙被诓进村了,现在应该已经被抓到小黑屋,正审着呢!到底是不是特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呢,在热炕上躺一会儿吧,这两天可累坏了。”
“你存心的。”秦怜芳嗔道:“把这事儿告诉我,我还能安心睡觉吗?”
“心里搁不住事儿,你怪谁?”孟有田说道:“该工作时拼命工作,该休息时便安心休息。你呀,还是缺乏锻炼。好了,把门闩上歇着吧!俺告诉值班的民兵一声,让他们别到这屋来打扰你。”
秦怜芳确实累坏了,也懒得下地闩门,把被子胡乱一盖,疲乏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不让她休息,胡思乱想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汉奸特务数量多,但却少有意志坚强之士。杨姓女子在村子里被秘密抓捕,审讯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便招供了。她确实是个学生,在邢台日特机关受训过两个月,此次被派到根据地“探路”,她这个小组共有三人,其中两人已经分赴他地。
秦怜芳黑甜地睡了一觉,直到掌灯时分,孟有田和锄奸科科长去叫她,她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破获一个敌特小组,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有更大的收获。锄奸科长李铁平素板得死死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模样,对秦怜芳和孟有田表扬了一番。
“李科长,俺给你提个意见哈!”孟有田笑着说道:“老百姓本来就胆小,你还成天绷着个脸,让人吓得慌。”
李铁摸了摸脸,疑惑地问道:“真这样吗,小孟,群众都有啥看法?你给说说,可别让俺们脱离群众啊!”
孟有田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李铁,说道:“这是秦同志和俺一起研究总结出来的办法和经验,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至于群众的看法,上面都写着呢!”
第九十章 微小的积累
李铁接过纸张,在油灯下仔细阅读着,半晌才苦笑道:“群众说俺们锄奸干部是老虎的眼皮,谁也不敢惹。还有群众认为锄奸工作是杀人的,当着俺们的面儿,千万不要说闲话。这,嘿嘿,看来俺们的锄奸工作带有神秘化和孤立化的倾向,这是一个大问题啊!”
在根据地初建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由于严峻的对敌斗争,锄奸工作主要是由军队锄奸部门和各地公安局来完成的,由一些锄奸专业人员来进行。群众对此存在误解,感到害怕和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编织锄奸的天罗地网,魑魅魍魉无处躲藏,非大力发动群众,使之成为民众所关心的工作不可。”孟有田挠着头说道:“根据地的报纸最好经常刊登锄奸的政策和规定,进行正确的锄奸导向。”
李铁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向下看,“各区、乡、村设立锄奸委员会和锄奸小组,委员会由不脱产的百姓组成,五至十人为佳。锄奸小组的成员还可以担任乡情报员和政府公安锄奸机关秘密布置的‘网员’之职……”
“很好,很有实践意义。”李铁连声称好,又诉苦道:“如果能照此组织起来,锄奸反特的罗网便会更严密。老实说啊,俺们锄奸部门的人手少,成天忙得焦头烂额,情报来缘又极狭窄。看来,和脱离群众,不信任群众有很大关系。”
“倒也不能这么说。”秦怜芳说道:“在人民群众的锄奸意识和反特观念没有得到很大提高的前提下,也只能依靠专业的锄奸人员进行工作。”
“再专业也有顾不到的角落。”李铁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材料,我回去好好阅读,切实可行的会尽快落实下来。好了,我也该走了,得连夜抓捕漏网的敌特,保证军队和群众的安全。”
孟有田和秦怜芳送到门外,孟有田示意秦怜芳止步。他拉着李铁走到一旁,两人低声说着话。
“你上次从九龙堂回来反映的情况,情报部门派人认真了解了一下。”李铁皱着眉头说道:“因为那边情况比较复杂。得到的情报不多,只是提到吴元生身边有一个姓何的人,颇得吴元生的器重。至于你的怀疑。在理论上是很可能的,但缺乏真凭实据。”
孟有田微微有些失望,沉吟了一下,说道:“李科长,如果有了新的情报,希望你能告诉俺一声。万一又要俺去九龙堂,老被人这么突然袭击,俺这心里可没底。”
“好,有了相关的最新情报,一定派人告诉你。”李铁和孟有田握手告别。
“对了。以后别在报纸上提俺了。”孟有田苦笑道:“树大招风,要不也惹不出那么多的麻烦。”
“这个嘛,再说吧!”李铁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孟有田的肩膀,又向秦怜芳招了招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孟有田和秦怜芳回了屋子。秦怜芳有些嗔怪地说道:“你写的东西,为什么又拉上我呢,连是啥我都不清楚。”
“你休息的时候才赶出来的,没来得及让你看。”孟有田解释道:“一些小门道,算不了什么。对了,你以后要多注意安全。别一个人跑来跑去的。”
“村长还配警卫员?”秦怜芳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腰里,笑道:“我有枪,不怕的。”
“还是尽量小心,别放松警惕。”孟有田仔细看着秦怜芳的脸,似有所思的样子。
“干嘛,别给我相面啊,不信那个。”秦怜芳被瞅得有些发窘。
“你把头发留起来吧!”孟有田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怎么了,短发不好看?还是——”秦怜芳不解地问道。
“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孟有田郑重地说道:“以后的斗争会很残酷,说不定要经常装成老百姓呢。头发长短和进步没啥关系吧,留起头发来,你是披散着,梳辫子,还是留圆髻都方便。嗯,鬼子来了还是留圆髻,脸上再涂点锅灰好些。”
秦怜芳眨着猫眼,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那不是贪生怕死吗,鬼子还没来,就怕成那样?”
“留个头发至于扯上大道理吗?”孟有田没好气地说道:“你英雄,你勇敢,等鬼子来了,你在脑袋上顶上牌牌,就写‘我是村干部’,那才让人佩服呢!”
秦怜芳气得给了孟有田一拳,“还佩服,那我不成了傻子了。”
……
心理学家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实验:组织三组人,让他们分别向着十公里以外的三个村子进发。
第一组的人既不知道村庄的名字,也不知道路程有多远,只告诉他们跟着向导走就行了。刚走出两三公里,就开始有人叫苦;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几乎愤怒了,不断抱怨为什么要走这么远,何时才能走到头,有人甚至坐在路边不愿走了;越往后,他们的情绪就越低落。
第二组的人知道村庄的名字和路程有多远,但路边没有里程碑,只能凭经验来估计行程的时间和距离。走到一半的时候,大多数人想知道已经走了多远,比较有经验的人说:“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于是,大家又簇拥着继续往前走。当走到全程的四分之三的时候,大家情绪开始低落,觉得疲惫不堪,而路程似乎还有很长。当有人说:“快到了!”“快到了!”大家又振作起来,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第三组的人不仅知道村子的名字、路程,而且公路旁每一公里都有一块里程碑。人们便走边看里程碑,每缩短一公里大家便有一小阵的快乐。行进中他们用歌声和笑声来消除疲劳,情绪一直很高涨,所以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心理学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当人们的行动有了明确目标的时候,并能把行动与目标不断地加以对照,进而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进速度与目标之间的距离,人们行动的动机就会得到维持和加强,就会自觉地克服一切困难,努力到达目标。
在艰难困苦的抗日年代,以乎所有人都象第一组人那样,不知道黑暗何时能结束,黎明何时到来;好象前面是悬崖,但又只能往前走。叫苦、抱怨、愤怒、放弃,在这看不到尽头的煎熬中,各人在不同的阶段,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选择。
只有孟有田,情绪低落只是短暂的,他的行动有着明确的目标,也知道何时会彻底胜利。每过一天,离抗战最艰难的时期进了一步,可又何尝不是向最后的胜利迈进了一步。所以,他会利用短暂的欢乐来消除疲劳,在困境中不断地开动脑筋,渡过难关;在前进的路上他会不断地激励自己,使自己保持高昂乐观的情绪,不屈不挠地向目的地前进。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就是生命。孟有田头脑中的资料,或许只是一些小来小去的东西,他造不出飞机大炮,造不出坦克机枪。但这些小东西都在潜移默化地起着作用,在胜利的天平上一点一点增加着砝码。
炒面,作为压缩干粮的替代品,有条件的话再加入盐和荤油,对于长途行军的部队,或者跑反躲避鬼子的百姓来说,不失之为一种方便快捷的食品。随时便可以充饥,补充体力,不需生火,不费时间。
如果说炒面的诞生,只是间接提高了生存能力的话,简易防毒口罩的推出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提高战斗力了。虽然在与日本鬼子的作战中,有所缴获,但数量极少,作战部队都极缺乏,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正常防毒面具中的活性碳是用椰子壳制出来的,而孟有田知道用核桃壳也可以烧制出活性碳。将活性碳装进一个个的方形布口袋,再和特制的口罩合在一起使用。孟有田在浓烟的环境下试验过,觉得对付鬼子最常用的毒瓦斯应该有效果。最起码,比湿毛巾捂鼻子强吧!
为了藏拙,孟有田并没有特意把防毒口罩向上面报告表功,而是象不经意的先从土门村,再到十里村这样的扩散推广方式。
有秦怜芳、王大山、方国斌等人的试用推荐,边区政府逐渐重视起这个土发明来。他们一方面让部队进行试验,一方面召集了化学专业方面的人士进行改进。专业人士到底比孟有田这个一知半解,知其然却不知所以然的家伙强,经过酸煮、水洗处理后,活性炭的质量得到了很大提高,实验室的吸附效果令人满意。
就是这样,孟有田只需一个创意的开始,后面自然有专业人士进行改进。防护能力的提高,也就意味着军队战斗力的提升,意味着民众生存能力的增强,意味着日本鬼子将要付出更大的伤亡才能达到目的。
没有惊天动地的创造,只是一点一滴的改变。至于这些改变能具体挽救多少人的生命,能具体杀伤杀死多少鬼子,孟有田不去管它,也不会那么狭隘。做了点事情,便要看到结果,便要听到称赞,那不是他的作风。
第九十一章 快来?
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伴着寒冷的天气侵袭而来。东面的邢台县城被鬼子占领了,南面的涉县县城被鬼子占领了,北面的本县县城也被鬼子占领了。人们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象阴沉的苍天,布满了愁云。
“该死的鬼子,就是不让人过消停日子。”有田娘嘟囔着把家什递给地洞里的阿秀,“这冻天冻地的,又要跑山里遭罪了。”
孟有田扛着一袋粮食走过来,笑着安慰道:“娘,咱比那些逃难的不强多了,山里躲避的地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粮食、木炭预备得足足的。”
“咋的也没家里得劲儿。”有田娘叹了口气,说道:“娘的腿脚一天不如一天了,老这么跑来跑去的,唉!”
“娘,您的身体多硬朗,看俺都出汗了。”阿秀也在旁安慰着,“有田不是说了,等大山里的那个地方置弄好了,咱就在那里安家,再也不用怕鬼子了。”
有田娘勉强笑了笑,拍了拍孟有田肩上的灰尘,说道:“嗯,等着俺儿子给弄个最安心的地方,就不用担惊受怕,东跑西颠了。”
“娘你放心,那地方快置弄好了。”孟有田笑道:“其实啊,鬼子能不能打到咱村,还说不准呢!咱村可不一般,不是儿子吹牛,来个百八十的,连村都进不来。”
“娘就是怕打仗,怕你有个闪失。”有田娘叹了口气,看了眼阿秀。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阿秀轻轻咬了下嘴唇,她当然知道老人家的心思,可这肚子里老没动静,她难道不急嘛!
孟有田冲着妻子笑着吐了下舌头,对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他倒是看得开。这纷乱的年月,多个孩子。也真是累赘。
正房里隐约传来了唱戏的声音,是紫鹃在摆弄留声机。三个人相视苦笑,那里还有一个不知道愁的。把能藏进地道的家什都藏好。有田娘回了正房,孟有田和阿秀才坐下来歇息。
“宋大姐快生了。”阿秀的样子有些不开心,低声说道:“英子也有了。听说。听说强子嫂好象也——”
孟有田咧了咧嘴,拉过妻子的手轻轻抚摸着,“你呀,别老想着这事儿。该有的时候就有了,咱俩都挺卖力气的,也没啥毛病,种不上怪谁哩?”
阿秀被男人温暖的大手握着,心情好了一些,抬起眼睑说道:“娘不是着急吗,她瞅着宋大姐的肚子。那眼神儿。”
“着急也没办法。”孟有田拍了拍阿秀的手,说道:“你们先去山里住一段日子,好几个行动不便的,拖啊拖的,遇到紧急情况可就坏事了。”
“嗯。俺会照顾好大家伙的,你不用担心牵挂。”阿秀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紫鹃这个样子不耽误生娃娃吧?”
“瞎想什么?”孟有田不悦地说道:“她病好之前,别再提这个。”
阿秀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睑不吭声。
“你呀——”孟有田将妻子搂在怀里,安慰道:“别把这事当成心病。顺其自然好了。有没有孩子,你也是俺的人,还怕谁赶你出去不成。”
阿秀笑着不语,将头倚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的体贴和爱护。
……
习惯,什么都在于习惯。就如同孟有田习惯了这没有现代科技的农村生活,习惯了战火纷飞、流血厮杀一样。经历过几次扫荡后,人们也习惯战争的生活环境,如同习惯过贫穷苦难的日子一样。
当敌人来时,人们就实行空舍清野,躲到山里去,敌人走了,人们又回来生产。白天有妇救会和儿童团站岗,夜里有民兵放哨。村子不远的山顶上,埋有“消息树”。敌人来了,它就倒下来,人们就按着它倒下的方向跑……顽强的活着,战争年代时百姓的唯一选择。
雪片密密的飘着,象织成了一面白网,周围的一切完全消失于混沌和微黄的云雾中,天地溶成了一体。
孟有田的风帽边和口罩上满是哈气形成的白霜,象长满了白胡子的老人,只有眼睛缓缓眨动,透出他内心的不安和疑惑。
“快来!”柳凤写来的信上只有这两个字,意思也极浅显,但越是简单急促,越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让人心神不宁。
信是由八路军转来的,连送信的人也语焉不详,这更让孟有田迷惑。在这风雪之夜,在这艰难的跋涉中,他的心思百转,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破晓时分,雪小了,前面的小村子出现在视野之内。雪使小村子显得丑陋、荒凉,几幢房子的顶上盖着白毯子,七歪八斜象是马上要坍塌。一切都显得阴暗,没精打采。
在一处院落前下了骡子,孟有田带着一身雪花和寒气,被引进了屋子。方国斌和另一个八路军干部好象刚刚睡醒,招呼着他脱衣除雪,坐在火炉前暖和。
“到底怎么了?九龙堂出了什么事情?”孟有田在火炉前搓着冻得发木的手,跺着快失去知觉的脚。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方国斌说道:“据驻张庄联络组传出来的消息,很可能是九龙堂的肖四爷出了状况。鬼子占了县城,各方势力的态度和行动都很微妙,九龙堂估计也是如此。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能稳住柳凤,情况将会很复杂。她急着叫你来,以及联络组的观察,说明她心神大乱,很可能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孟有田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肖四爷是柳凤的智囊、军师,更是无微不至的长辈。柳凤对他的依靠很深,如果是他出了状况,柳凤心中惶急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也是这样分析的。”敌工部的陈志华说道:“柳凤前些日子带着人马去截击鬼子的运输队,半路中了埋伏。我们的一支小队伍碰巧路过,制造了些混乱,使他们的大部人马突了出来。不过,损失是肯定的。她的人马弱了,九龙堂的形势就可能有变化。那个吴元成,收留了硬肚会的一些部众,而且得到了不明来路的武器支援,势力膨胀起来了。”
第九十二章 内奸?
“吴元成跟日本人有勾结。”孟有田很笃定地说道:“这些估计都是日本人在背后搞的鬼。而且,柳凤的人马里有内奸。”
方国斌赞赏地点了点头,看了陈志华一眼,说道:“随着日军大兵压境,形势变得很复杂。张玉新、红枪会、杜世雄、九龙堂,这几股势力如果投降日寇,对我们是个威胁。部队马上要转至安平镇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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