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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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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要是有眼,还不把那些畜生都用雷劈死?”孟有田揶揄道:“求谁都没用,就靠咱自己吧!”
“靠你们自己,猴年马月能把事儿办了。”瞎老元翻了翻眼睛,皱着眉头说道:“臭小子,你勾引大姑娘小媳妇的本事哪去了,和紫鹃的事情就这么没完没了地拖下去了?”
孟有田苦笑了一下,没接话茬,这事儿不好说,说不好,顺其自然吧!
瞎老元哼了一声,说道:“不管你是咋想的,甭想把紫鹃给甩了不管。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小子在安排后路。九龙堂的那个四爷,上哪去了,还有那个什么姓肖的哥俩儿。”
“我当然要管紫鹃。”孟有田先是很笃定地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我走的时候,就是捆,也要让紫鹃跟着。这里不是地主家小姐安生过日子的地方,也不是我这种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家伙能一直平安无事的地方。”
瞎老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能看到这一点,很不错。我虽然还没看得那么长远,可也知道卸磨杀驴,秋后算账的厉害。嗯,照顾好紫鹃,亏待不了你的。”
孟有田嘿嘿一笑,说道:“元伯,你别把宋家藏钱的事情说出来,那太小瞧我了。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对紫鹃好的,要是为了钱,我早就把她给——”
“你要和她有了夫妻之实,现在也没这么麻烦,我也不用这么烦恼。”瞎老元看了孟有田一眼,很鄙视的样子。
孟有田有些讪讪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得和紫鹃谈一谈,别让外人带坏了她,到我走的时候可就坏事了。”
“你是说那个妇救会主任?”瞎老元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紫鹃好象挺喜欢她的,和她聊了那么长时间。你说得对,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呆着,东奔西跑,抛头露面的,算个什么事儿呀?”
“人家现在不是妇救会主任,而是副区长了。”孟有田轻轻叹了口气,“女人抛头露面倒不是我反对的最大理由,而是……”他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其实,孟有田对现在GCD、八路军的很多干部的风度和才华也是佩服不已。正因为如此,他心里的无力感却越来越沉重。一群理想主义者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理,甚至于为捍卫自己的真理而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最终让整个民族登上了理想主义的战车,成为他们实现真理的试验品。可让人感到悲哀的是,这些理想主义者还拥有着在常人看来无法企及的优秀品德和才华。
这便是上天的安排,孟有田迷茫的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解释吗?而紫鹃,单纯又天真,那些通过嘴说所展现的美好画卷对她这样各种理论、主义并不了解的年轻人非常有诱惑力。但正应了那句话:失望源于过高的期望。
从斗地主分田地,再到唯成分论,越来越重的枷锁将牢牢束缚住象紫鹃这样的人。如果留下来,就注定了她要在政治的风雨和漩涡中中苦熬挣扎,这正是孟有田所不愿意看到的。
……
秦怜芳作为扫荡之后调查统计的官员,已经走了好几个村子,相对来说,土门村的损失不小,但准备最好,老百姓虽然不能住进原来的房屋,但也没有冻饿之虞。
“咱们区各个村子的损失都很大,主要是房屋方面的,这使得有些村子的群众越冬出现了困难。”秦怜芳看了一眼孟有田,神情淡漠,似乎没有在听,又似乎不太关心,“孟大哥,你在听我说吗?”
孟有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怜芳,半晌才自失地一笑,说道:“副区长说话,我哪敢不洗耳恭听。说吧,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或者支援些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困难就应该互相帮助。”
秦怜芳垂下了眼睑,她猜想孟有田肯定有情绪,连区上调集基干民兵要挤走小娄庄敌人的行动他都不参加。但这种事情她是没办法在原则性极强的区长面前说情的,孟有田当然确实也有错误。但孟有田因此而似乎与她产生了隔阂,这让她很难过。
“燃料?粮食?人力?”孟有田扳着手指头一一数着,“区上一声令下,俺们乖乖照办就是。”
“孟大哥,你别这样。”秦怜芳尽量用商量的语气对孟有田说道:“工作上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但我们的私人关系也要受到影响吗?你别当我是什么副区长,就当我是一个朋友行吗?”
孟有田当然把秦怜芳当成朋友,否则也不会冲她发脾气,因为他知道秦怜芳不会因此恨他,整他。秦怜芳的低姿态让孟有田也改变了态度,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不该冷嘲热讽,毕竟秦怜芳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就因为当你是朋友,才闹闹小情绪的。”孟有田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说道:“你也是,拿出官架子来呀,俺们这些小百姓最吃这一套。”
秦怜芳有些哭笑不得,但孟有田的话让她开心了许多,“孟大哥,你闹情绪,我不生气,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至于说到支援和互相帮助,我想你们村拿出一些粮食和木炭,帮别的村一把。”
“行,这没啥说的。”孟有田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听说现在形势有些复杂,国民党那边——”
“一直是这样的,国民党不事抗日,专搞摩擦。”秦怜芳很激愤地说道:“华北地区的鹿钟麟、阎锡山,还有庞炳勋、朱怀冰、石友三等部,打日本虽本事不大,但对搞磨擦却个个在行。当然,咱们这里还没受到影响,你可以放心。”
整个抗战期间,国共两党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是大势所趋,是历史的必然,也是全中国人民所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从这点来说,蒋介石就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反共,就算是反共,也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而GCD是不可能让他又更多的理由来挑起势头。蒋介石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国内的民心和舆论,这个是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所必须重视的问题。
就算是反共,在很多时候也仅仅只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中央军的事情,当然了,少数顽固势力也偶尔会做出那么一两回出格的事情来,但是大量地方部队,由于远离中央政权,同GCD、小鬼子是一种三足鼎立的局面,为了自己的防区安全,他们还是和GCD这个名义上的友军保持着很友好的合作关系的。
在孟有田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情双方都有责任。都是玩政治的高手,理由都冠冕堂皇。你说他游而不击,吞并友军,不服政令;他又说你不事抗日,专搞摩擦,破坏国共合作。说到底,不过是两个集团都在为己方的利益争斗,谁也说不上什么光彩。虽然孟有田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中国人在抗击侵略者时还勾心斗角,但这却无法避免。
孟有田不想关心这事,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行了。这里不受影响,也就是说他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专心和鬼子汉奸过不去。
“小娄庄的敌人还在坚持,但在我们的挤压封锁下,正在陷入重重的困难。”秦怜芳转换了话题,试图让孟有田改变主意,“孟大哥,如果你能去的话,会很有帮助。”
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一杆枪决定不了战争的胜败,你可别抬举我了。”
“孟大哥,那你也别妄自菲薄呀?”秦怜芳继续尽着自己的努力,“敌人真的很怕你,游击队就经常用你的名字吓唬敌人,沦陷区的百姓也有拿你来诅咒作恶的坏蛋的。”
孟有田轻轻摇头,说道:“给别人机会吧,一个神枪手啥也不是,成千上万个才会让敌人寝食难安。我又要骑牲口,又要别人来保护,搞特殊化会让人诟病的。这件事情咱们就不要再说了,行不?”
秦怜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勉强你。那个,紫鹃能康复,我为你高兴。她能写会算,又想要多参加抗日工作,我想——”
“不行,现在不行。”孟有田打断了秦怜芳的话,“我请大夫给她看过了,她虽然看着是恢复了,但还不稳定,怕累,怕受刺激。让她养段时间,再看恢复的情况吧!”
秦怜芳信以为真,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不了解情况,孟大哥,你别在意啊!”
“肉体上的伤不算什么,精神上的才最难治愈。”孟有田有些伥然地叹了口气,说道:“紫鹃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缺乏风吹雨打的锻炼。其实你也是,不过你比她心智坚韧,也没有经历过她那样的痛苦和刺激,你比她幸运。”
幸运吗?爱一个人却不能说,只能深深埋在心里。秦怜芳张了张嘴巴,苦笑着低下了头。
“敌人的纵横扫荡——”孟有田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他必须尽多地掌握敌人新战术的特点,以琢磨出解决之道,“我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希望你能帮助我。”
“我会注意搜集相关的资料文件。”秦怜芳很痛快地答应下来,看了看手表,起身把手伸向孟有田,“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赶回去汇报工作。孟大哥,咱们以后再见。”
……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拾旧情
奋斗就会成功,梦想总会成真。在孟有田看来,那是哄小孩子的话,尽管很多大人也以此为激励。
在人生中,大鱼是很难碰到的,好象谜底为锄头把子的谜面一样,碰到了你看不见,看见了你碰不上。《老人与海》里老人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尽管老人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副空空的鱼骨架子,也无损他无上的荣誉。而更多人是在平常的地方,平凡的岗位上做着平凡的事情,一生一世平静地过去,无闻无名;即使一生未曾碰见过一次大鱼,也一样是过一生。
所以说,上天只给了每个人活着的幸运,并未给每个人一条大鱼的承诺。任何一个地方或者工作,只是你在当下运行的一个轨道,却并不注定是你能飞翔的天空。
孟有田萌生退意,安排后路,这无关于爱不爱国,而是出于对历史的恐惧,出于对人生的尊重。在一次次的运动漩涡中挣扎,被颠狂的欢呼和行动所包围,谨小慎微、提心吊胆地蹉跎度过几十年,难道那就是爱国?即便这些都是忋人忧天,并不会真实的发生,那暂且躲避,观察后再投身而入,也说不上是什么罪过吧?
思维模式,这是孟有田与旁人最大的不同。历史沧桑的记忆,给了孟有田睿智的思考,也给了他瞻前顾后的负担。想得太多,便不能一往无前。
“将来胜利了,我可以走遍天下,不论到哪儿,都不用害怕,不用发愁。到处都是拖拉机,水电站,很大很新的工厂。你可以任意唱歌、学习、劳动……有这样的一天,干么不乐呀!”
孟有田微皱眉头,看着紫鹃,她兴高采烈。仿佛找到了新的生活目标。这丫头,太没有免疫力了,对那些淳朴百姓的宣传,虚幻的美好前景,她也信。当然。谁不向往美好的未来呢。可是谁又知道那个目标会那么遥远,远到要费尽曲折,远到要头发花白呢?
“这些都是秦怜芳给你说的?”孟有田暗自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说道:“那可真是很美好的前景。”
“是啊,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紫鹃并未意识到孟有田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笑着说道:“人人平等的社会,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战乱,没有贪官污吏,每个人都自由的,有尊严的活着……”
“剥削者呢,她所谓的那些剥削者,也包括你吧?”孟有田的语气中有了几分嘲讽,“他们哪去了,是从精神上改造了,还是从上消灭了?”
紫鹃愣了一下。眨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改造了,应该是改造了。至于我,我准备把家里的土地都无偿地献给政府,种地的都不用交租子了。我以后要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恐怕要饿死了。孟有田不想再继续争论这个话题,将来是个未知数,预言有谁会信呢。连他也不知道历史是不是会发生变化。
“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这是很好的想法。”孟有田缓和了语气。说道:“可做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不要头脑发热。咱们先从身边做起,你要做些事情,那就从咱村子开始,从帮我开始,你说好不好?”
“咱们村子,帮你?”紫鹃有些迷惑,“怎么帮呢?”
“你看哈,我既管着村子里的杂事,又要带着民兵,觉得挺累的。”孟有田开始将紫鹃诱进自己的圈套,“你识文断字,会写会算,就替我分担一下,把村子里的工作接过去。我呢,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带民兵,以后打仗,就更有胜算。”
紫鹃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愿意为你分担工作,愿意让你能多休息。”
“还是你对我好。”孟有田握住了紫鹃的手,轻轻捏了捏便放开,显得很自然。
紫鹃的脸似乎红了一下,看了孟有田一眼,低声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开始,你告诉我要做什么,教会我。”
“好,咱们说干就干。”孟有田从包里取出一个大厚本子,摊开在炕桌上,和紫鹃并肩而坐,开始讲解起来。
开始,并不只是工作的开始,还有培养感情的开始。孟有田决定采取主动,再续他和紫鹃的爱。要让一个女人乖乖听话,就要征服她,从心灵,到,完完全全的征服。或许征服不太好听,那就让女人沉浸在爱情之中,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这样做是有基础,也有把握的。从紫鹃的眼神中,孟有田可以看出,两人的感情还在,或许淡漠了一些,但绝不是烟消云散。对于女人来说,她的初恋是最难忘记的,孟有田也忘不了那短暂的倾心相与的时光。一起逛大庙,一起经历劫持,一起克服困难,甚至每一次亲吻,每一次拥抱,都那么令人印象深刻。
紫鹃对孟有田有怨言,但还谈不到怀恨,她更多地归咎于造化弄人。她虽然识文断字,但接受的还是传统教育,宋先生不会教她自由恋爱,只会教她贤淑恭良,只会教她从一而终。和孟有田现在这样若即若离,不清不楚的关系,说到底,还是她的心理纠结,无法决断。
辗转难眠,午夜梦回,紫鹃也无法弃舍和孟有田的感情。她忘不了孟有田是怎么落下的残疾,忘不了孟有田是怎样拼命阻挡了土匪的抢亲,忘不了孟有田在她病时那伤感怜惜的目光,忘不了孟有田的宽容和体贴,忘不了自己在破窑献身献情时的缠绵亲热……
紫鹃有时甚至埋怨孟有田为何只娶了她,却没要了她。如果有了夫妻之实,她就象一只趴伏在荷叶上的小青蛙,情愿融化在绿色温暖的怀抱中,又哪里会来的这许多烦恼。
孟有田要缓缓讲述着,条理分明,计划周详,紫鹃这才知道孟有田交给她的不仅仅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村子的长远发展。两人坐得很近,虽然没有肌肤的触碰,但气息还会偶尔交流。闻到了孟有田身上的味道。男子汉的味道,有烟草,有汗味,还有……紫鹃吸了吸鼻子,并不讨厌。
……
“纵横扫荡”。又被称为“梳篦战术”。就是日军在“扫荡”中进行阵势变换,方向变换,是分进合击的一种变化。比如说起初扫荡时是由南向北合击,继而可以改换为由东向西合击。象梳子一样,横梳纵梳,使敌人逃脱困难。
但这种战术改进对山区来说实施困难,山区地形复杂,道路较少。敌人难以展开兵力分路而来。比如说土门村、十里村、良岗庄这样的地方,通向外面的道路只有一条或者两条,根本无法进行纵横扫荡。
孟有田在分析了相关资料后,暂时消除了担心。说实话,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日军采取驻剿战术,那就是战斗不断,双方比拼耐力和意志的决战。一旦敌人在十里村或土门村设下据点,搜山就是可以预料的行动,躲避山林的百姓便面临着危险的境地。
这段日子。孟有田打起精神,开始追求起紫鹃来。嗯,追求这个词不是很恰当,应该是重拾两人的旧情,让它再度燃烧起来。效果呢。相当不错,孟有田不是泡妞圣手,但要比当时的人心眼更活泛,更能讨女孩的喜欢。紫鹃只是心中纠结。又碍于脸面,不好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孟有田采取主动。热情体贴,隔膜的冰层渐渐融化起来。
“今冬就下了一场雪,开春要是雨水少,干旱便近在眼前了。”孟有田用脚蹭了蹭地面,薄雪已经遮盖不住泥土和石块。
“夏天总会下雨吧?”紫鹃弯着腰,看着蓄水的崖底石洞,说道:“有田哥,你早做了准备,这些水不够吗?”
“如果干旱持续时间长,那就没办法了。”孟有田解释道:“这些差不多够开春点苗用,再以后,只能求老天了。所以,开春若有旱象,今年的种植计划可能就要变一变。”
“怎么变呢?我,呵呵,不懂种地耶。”紫鹃直起了腰,今天她穿着件小袄,外面是一个毛领大衣,显得很雅致。
“头伏罗卜,二伏菜,过了三伏种乔麦。”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什么农作物,都有生长周期,在下霜前完成生长,才能有收成。如果下雨晚,我想让大家种生长周期比较短的乔麦。不管怎么样,比颗粒无收要好。”
“你总是有办法的。”紫鹃抿嘴一笑,“好象啥都会,就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你。”
“唉,能难倒我的事情多着呢,我就是不说,你们当然不知道了。”孟有田示意紫鹃跟着他走,缓缓说道:“我只能硬撑,好象干什么都信心十足的样子。否则,大家的心气也没了,这精神一散,可就不好办了。”
“有田哥,我知道这几年你经历的危险和辛苦。”紫鹃看了一眼孟有田的腿,柔声说道:“为了乡亲们,为了家里人,为了我们。大家现在这么信服你,也是在感激你。”
孟有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只有你明白我,家里人光是担心我的安全,让我躲在家里。可这年月,除了进山当野人,哪有独善其身的办法。嗯,就算是进山也不安全,没人抵挡着,说不准哪天就被鬼子给掏出来了。”
紫鹃立时觉得心里暖暖的,被孟有田的一句好话哄得高兴,知心哪,还只有自己。
“知道我中毒以后是什么支撑着我坚持到最后,把鬼子干掉的吗?”孟有田费力地迈过一块石头,回身伸出手,自然而然地将紫鹃拉上来,手却没松开。
紫鹃轻轻咬了下嘴唇,说道:“求生的本能,嗯,还有对亲人的不舍。”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拉着紫鹃的手继续向前走,“当时我在想,可不能死在这里。要是没了我,家里人该怎么活呢,我答应宋先生要照顾紫鹃,可她却被吓得病成那样,我还没看到她好起来呢!”
“有田哥——”紫鹃轻唤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只是握紧了孟有田温暖的大手。
“知道你那时傻傻的有多可爱吗?”孟有田突然笑着回头,望着紫鹃的眼睛。
“傻傻的,吃饱了就睡,象头小猪。有啥可爱的。”紫鹃郝然地笑弯了眼睛。
“象个孩子,无忧无虑,还不可爱呀,简直是让人羡慕死了。”孟有田笑道:“嗯,比孩子省事。知道拉尿。还不哭闹。”
紫鹃嗔恼地捶了孟有田一下,往事不散,温言暖心,两人的隔阂在淡薄。感情却在加深。
孟有田对紫鹃的感情是真挚的,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场爱恋,令人铭心难忘。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也没啥狡辩的,男人的弱点。他也有,给他机会,他也控制不住。
“真的,不是说笑。”孟有田很正经地说道:“我也希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担心,能平平安安地过生活。但责任,对,就是责任,男人的责任。有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那以后就让我帮你分担吧!”紫鹃有些嗫嚅着说出这句话,在她看来还委婉,但在孟有田听来,就已经是很直接的表示了。
孟有田握着紫鹃的小手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无需太多的语言,一个轻柔的动作就是两人的默契,这寒冷的季节也无法阻止两颗火热的心触碰到一起。
……
冬天的白昼很短,夕阳刚刚在散乱无章的云朵霞片中沉下去。暮色便迫不及待地笼罩下来。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看着屋里点燃的蜡烛。从窗纸上透出淡淡的红光。
孟有田当然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也知道如何哄紫鹃开心高兴。两支红烛,一壶小酒,四个小菜,特美价廉的新婚,就会让紫鹃没有缺憾之心。毕竟她名为人妇,却没有经历过女人最感幸福的仪式。
拜天地,拜高堂,再是夫妻对拜,孟有田一直认为跪拜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紫鹃绯红的脸庞,含羞带喜的笑意,让他觉得多拜几拜也无所谓。
紫鹃穿着一件大红衣服,尽管只是两个人的婚礼,但她并无挑剔之意。孟有田能费心给她补上这一刻,她就已经感到满足和快乐了。她笑着,又想起了小时候过家家时的情景,现在终于是成真了。尽管其中有波折,有遗憾,但谁也不怨,是造化弄人,也是缘之一字,又将她和孟有田牵起不分。
红烛摇曳,灯下观美。孟有田和紫鹃浅酒微酌,虽是简陋随便,但两人哪还计较这些。
“尝尝这个,兔子肉,咱们自己养的,想啥时吃就啥时吃。”孟有田挟起炖兔肉,送到紫鹃嘴边,新娘子含羞一笑,张嘴吃了下去。
“好吃。”紫鹃的小脸红扑扑的,身上暖融融的,一杯酒下肚,更增了脸上的艳色。
孟有田已经坐在了紫鹃身边,伸手揽住了女孩的纤腰,紫鹃娇躯一震,明显让人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后背的肉都绷紧了。孟有田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那时候我经常想着这样的情景,谁想到会有如此多的麻烦。你呢,想过没有?哈,别撒谎,睢你脸都红了。”
紫鹃听着孟有田的轻声诉说,身体慢慢松弛下来,也开始柔声细语地说着话。在这温馨暖柔的环境氛围下,她似乎又恢复了本来的性格,既喜且羞,文静温雅。
“咱俩还没喝交杯酒呢!”孟有田轻轻拍了拍脑袋,想起了新婚洞房的一个重要的环节。
“若按古书上讲,那叫合卺酒,可咱们却没有匏瓜。”紫鹃抿嘴笑道。
“合卺”这个词对于孟有田这样的现代人而言是陌生的。古代的“合卺”就是指新婚夫妻在洞房之内共饮合欢酒。卺是飘之意,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新郎新娘各拿一个,用以饮酒,就叫合卺。合卺始于周代,后代相卺用匏,而匏是苦不可食之物,用来盛酒必是苦酒。所以,夫妻共饮合卺酒,不但象征夫妻合二为一,自此已结永好,而且也含有让新娘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
听了紫鹃的解释,孟有田才恍然,原来前世的那些东西都是精简改良过的。就如同洞房花烛夜,远非古代的那样浪漫。
“没有匏瓜,咱们就稍微变通一下,总要有个好的寓意。”孟有田虽然有些对改良精简反感起来,但此时却又只能勉为其难地改良一下,他给两个酒杯倒满,举起一杯向着紫鹃示意,提醒道:“只喝半杯哦!”
紫鹃不明所以,温顺地举杯喝掉了一半,然后放下酒杯。
孟有田将两个半杯酒倒在一起,轻轻晃了晃,又分成两杯,举起一杯,郑重地说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结连理,白头偕老。”
紫鹃眼圈一红,似乎被这话语所感动,举起酒杯柔声说道:“白头偕老,生死相伴。”
这话说得,象是要殉情是的。孟有田抿嘴一笑,这就是传统的女人哪,从一而终,温柔贤淑。
含情娇不语,相依诉衷情。红烛烧掉了小半截,紫鹃有些酒醉了,孟有田则是心醉了。他半闭着眼睛躺在炕上,紫鹃的头靠在他的肩头,眼神迷离,象是要滴出水来。手伸进了衣底,触摸着紫鹃的肌肤,唇在亲吻,柔嫩的脸蛋儿,圆润的耳垂儿,迷离的眼睛,温湿的香唇。
嗯,紫鹃发出了动情的呢喃,爱在纠缠之间融化,烛光在一阵人造的风中熄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题
恩爱缠绵,如胶似漆。难得的两人世界,一个新婚,一个蜜月,是孟有田尽力补偿给紫鹃的。
紫鹃再次梳起了圆髻,这次是自己梳的,是自己心甘情愿梳的,是真正成为人妻的标志。不仅有了外在的标志,她还从内在向一个真正妻子的角色转变,尽管做出的饭菜还不能令人恭维,但两个人谁又在乎这小小的缺憾呢?
孟有田又解决了一个麻烦,不用担心紫鹃被秦怜芳给忽悠跑了。而紫鹃的分担也确实让他轻松了不少,从村子里的琐碎事务中脱身而出,他可以专心训练民兵,专心设计并构筑抵挡敌人的工事。
敌人已经吃过几次亏,即便还没有行之有效的对付手段,但孟有田还是要改进,要先敌而变,要先敌而备。
地道在不断完善下,防护措施已经让孟有田很放心,在什么钻地弹、空气弹研制出来以前,坑道作战可是让全世界军队都为之头痛打怵的战术战法。而地道美中不足的是攻击力比较弱,在地面建筑被摧毁之后,能够打击敌人的射击孔便多数会被覆盖,不能发挥作用。但以现在日军的火力来说,地毯式的轰炸是做不到的,扫荡所携的弹药也颇为有限。从破坏程度上看,村子中的房屋基本上是被烧毁的。
而土门村历经几次破坏后,房屋也在不断加固,特别是临街房屋,起码有一米高是由青砖和石头砌成的。烧掉了房顶,炸塌了土坯,很多射击掩体依然能够使用。
也就是说,地道的潜力基本上被挖掘殆尽,期待武器方面的突破又不现实,只能是更多地埋设地雷,设置陷阱。
地雷呢,在引爆方式和威力方面还有提升的余地,在埋设技术和速度方面也有潜力可挖。
除了在地道、地雷这两方面紧抓不放外,孟有田更注重冷枪狙击。那样更有针对性,更灵活,互容易控制。
黎明前的黑暗,未见曙光,却是最黑暗的时刻。孟有田预料这以后的一年才是最困难的时期。天灾人祸不断。不仅要在枪林弹雨生存,更要与老天作斗争。
但象孟有田这样始终警惕的人却是不多,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乐观的情绪开始在根据地内蔓延。这不排除宣传方面的因素。鼓舞人心士气嘛,但反过来看,乐观情绪无疑也起到了麻痹大意的作用。
可是在当时,抗日根据地每年差不多要承受四五次大规模扫荡、历经大大小小一百多次战斗,人们长期紧绷着的神经也难免会出现麻痹、甚至麻木的情况。
“中国已经不再是单独与日本法西斯作战。美、英、荷等国已向日本宣战,我们已经是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一员,日本的疯狂必将招致其加速的灭亡……”
“今年是决定世界命运的一年,是决定中国抗战胜利的一年,是决定根据地命运的一年,是决定我们县、我们区、村,我们自己命运的一年……”
“伟大的苏联红军在莫斯科粉碎了德国法西斯的猖狂进攻,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已经显露胜利曙光……”
众多好消息在一九四二年年初不断出现,总的意思无非是在向人们表明:虽然德、日法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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