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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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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后来者,孟有田想做一个教练,一个在场外冷静观察的教练。提醒正在战斗的己方:“对手强大。但也不是没有破绽,小心左勾拳,防护腹部,当心右直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孟有田现在做到了。他让肖广和带至大后方的文字通过一个很有责任心的记者在报端整理发表了,而这名记者却不知道是谁写的,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些文字材料放到了他的门前。

其时正值日军已经完全封锁了中国的西南沿海,对重庆实施狂轰滥炸,民族危机日益深重之时。国民党内许多将领和战略家也都在寻找和研究应敌方略。许多富有作战经验的高级将领著书立说,甚至文人政客也纷纷品头论足。

孟有田站在历史高度的文字资料如一阵清新的风,带给人们思索和启迪,其中有别人想到的,也有别人没有想到的。全面,深刻,言之有物,引起各人的思考和关注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并不是全部认同,但各人多少能从其中寻找到一些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卫立煌等人重视的是中条山的固守。李宗仁等人关注的则是与日军的集团作战,而蒋某人则把目光移注到“以团或师为单位,轮番在各处战线频繁出击,浅尝即止,既打击敌人。又增加部队战斗经验。而且还能造成我军实力犹在、反攻不止,日军色厉内荏的表象,能够争取到更多的国际援助。”

不管怎么样,孟有田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算是没有白瞎他穿越的头脑。他虽然不能给那些正苦想冥想如何对付日本鬼子的军事将领以灵感,但他却用另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推动某些军事学术的发展和深入。那就是指点和引导。或许有人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但只要有人在实践中证明了它的有效性和实用性,那么这种理论和创见就会流传开来。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见效,或者是能不能见效,就不是他能顾及到的事情了。

而且从他心里来说,是真的希望在抗日战争中,中国人能死得少一些,国家受到的损失能小一些,可没存着能出名的想法。但那个负责任的记者却出名了,并以孟有田的资料为中心,开始潜心研究对日战法,后来成为一个相当有名气的军事评论家。

孟有田当然不满足于只是吸取教训和经验,也不满足对日战法的阐述,他还半预言地推测了日本将来的举动:“日本在中国战场并没有得到最关键的战略物资——石油,而日本不仅仅是缺少石油,有许多矿石,如橡胶等重要的战争资源也完全需要进口,而能全方位日本的能源需要的地方只有东南亚。日本海军的战斗力、装备都是当时世界前列的,在东南亚击败重心在欧洲的美英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中国民间有句俗语: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孟有田便是本着这样的想法,来个里挑外撅,能不能达到目的,就不是他所担心的了。当然,在做出这样的推测后,孟有田对日军切断滇缅公路这一条中国唯一的外界物资补给线做了相当详细的论述。他希望中国政府早做准备,以避免远征军折戟沉沙的悲剧。

不必过于细致,不必面面俱到。中国不是没有能人,只要打开思路,设想出这种可能,自然有人去研究,去发掘,去完善。孟有田不想做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婆,让人觉得他在耳提面命;他要做一盏黑暗中的灯,虽然不是过于明亮,但却能指引方向,给人以希望。

金秋确实是个收获的季节,远方是孟有田所不清楚,不知道的。但近在眼前的却是又一次的丰收,而且不光是庄稼,阿秀又怀上了,有田娘的眼中又露出了期盼和希望的光,孟家的传宗结代,这是她无法释怀的心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保卫秋收

民以食为天,不管是什么样的年月,填饱肚子才是老百姓最最基本的要求,无论是根据地的群众,还是敌占区的百姓,都是一样。

而敌我双方也同样瞪大眼睛盯着成熟的庄稼,每到临近秋收的时候,群众的神经也绷了起来,保住粮食,也就保住了生存的希望,也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为了保卫秋收,一部分主力部队回到了根据地,游击队也加紧活动牵制敌人,各村基干民兵则集合起来,在敌我交界的地方负责警戒。

今年的秋收与往年也不大一样,群众采取了“零割零打”、“分晒分藏”的方法,成熟一片收割一片。而靠近道路的高粱只掐穗,玉米只掰棒,收获完之后,青纱帐依然能挺立一段时间。

根据地的秋收只是一方面,为了打击敌伪政权,配合地方干部的征粮工作,主力部队和游击队相互配合,在游击区接连展开了行动。

在游击区,敌我活动都很剧烈,敌人的据点比较稠密,既有敌人的政权,也有隐蔽的抗日政权;既有敌特的活动,也有我方的活动。敌人的情报网和我方的情报网也都交织在这个地区里。

在这样的地区活动,那是要十分小心、处处警惕的。一般游击队或宿于荒效野外,或于夜静时进入村庄,住在比较熟悉的房东家里,接着就要封锁消息,防止敌人的情报人员到敌据点报告。而种种工作都要在夜间和第二天白天进行,然后又要在夜静时转移。有时情况复杂,还需要一夜转移两三次,以防意外。

相对于其他游击区来说,这里的情况要比较好一些,小全率领的游击队在前期打下了较好的基础,成功遏制了便衣队的活动,并震慑了一批守卫据点的皇协军军官,各村的伪政权也不敢死心塌地的为鬼子卖命。而敌工科长李铁更是完善了游击队的情报系统,弥补了游击队之前的缺腿儿。

所有这些有利条件加在一起。又得到了主力部队的支援,使得他们可以计划着展开较大的行动,以完成上级派发的任务。

“在青纱帐期间可以把部队集中起来活动。要保卫秋收,狠狠打击敌人,各县都掀起了百条枪运动。”新上任的区委书记罗建才慷慨激昂地作着会议报告。“咱们县向上报的是两百条。咱们区呢,我准备报一百条,承担整个县的一半任务。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咱们有这个条件。咱们区的群众基础最好,民兵素质最高,游击队人数最多,装备最精良,再加上主力营的支援。我看完成这个任务是很有把握的。”

孟有田作为基干民兵的副队长也参加了会议,听到要完成什么任务指标,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种主动承担更多的工作,调动大家积极情绪,并且极为乐观的预计,让他并不认同。

为了完成缴枪任务而战斗,很可能使指挥员产生急躁心理,作出冒险的决定。而且会使游击队失去自然流畅的作战风格,思维被禁锢住。

罗建才还在继续讲话。他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号召大家鼓起胜利的信心,继续努力工作,继续英勇战斗。

“同志们,咱们已经在县里打了保票。要搞一百条枪,大家看看该怎么办?”罗建才结束了报告,带着鼓舞的口气向着下面大声问道。

“打!”下面的人情绪被鼓动起来,大声地回答。

“当然要打。”罗建才笑了,似乎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说道:“问题是先打哪里?怎么打?大家要研究研究。”

“目前情况——”赶回来参加会议的赵振华打了第一炮,“总体上看仍然是敌强我弱,敌众我寡,自然要遵照由小到大,由少到多的原则。”

“说具体点,到底是打哪?我也好向主力部队要求支援。”罗建才用鼓励的目光示意赵振华继续说下去。

“我看可以考虑打何村据点,斜疤眼被有田兄弟一枪毙了之后,正队长吓得够呛,找门路跑城里当差去了。暂时有个小队长代理,顶不了啥事。”赵振华进行着自己的分析,“那里咱们还有内应,打下来应该困难不大。”

在座的对游击区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赵振华的话博得了大家的赞扬,就连罗建才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在轻轻点头。

“孟大哥,你觉得怎么样?”秦怜芳一直在安静地听着,不时瞟着孟有田,观察着他的脸色,此时突然开口问道:“你在游击区呆过,情况应该了解一些。”

孟有田愣了一下,随即谦逊地说道:“那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情况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我也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停顿了一下,他谨慎地继续说道:“赵队长是最熟悉那里情况的,他的意见当然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要打就打一次大的,趁着敌人没防备的时候还比较容易得手。免得打狼惊虎,以后再想打就难了。”

赵振华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有田,你是说不打容易的,要先从难的下手?”

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容易和难是相比较而言,打仗当然要打有把握的仗。照你刚才的话,何家村据点应该算是最容易的,但有没有比它稍难点,也有把握打下的据点呢?从我心里来讲,其实是不赞同攻打黄村、小屯、何家村据点的。因为那里的敌人已经不顶事儿,留着他们对游击队的活动是不是更有利一些?或者可以这么说,你在吃酒席的时候想多吃点,就可以先吃离你远的菜,留着嘴跟前的最后吃。”

“呵呵,这个比喻有意思。”罗建才饶有兴致地看着孟有田,笑道:“人都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的想法却是护着碗里的,先吃锅里的。”

孟有田抿嘴笑了笑,说道:“黄村、小屯、何村,据我所知,这应该是在游击区里工作做得最好的三个村子,也是最有希望被光复的三个村子。如果只是为了完成缴枪任务,打狗引狼,使这三个村的工作环境发生不可预料的变化,我个人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

第一百四十章 匿名信引起的冲突

先易后难,总是人的正常思路,但在战争中,却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应时而变,应势而变,灵活机动才是游击战的精髓。

赵振华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有田你说得对,是我过于心急想完成缴枪任务,没有考虑长远。从目前这三个村子的工作开展情况来看,确实极有光复的可能,而工作得以顺利开展,与这三个村子的据点里的敌人不顶事儿有很大关系。要是换了敌人守卫,恐怕就有困难了。刨去这三个据点,小张庄倒是个不错的目标,以前咱们打过,熟悉地形,再有主力部队撑腰,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打下这一个据点,咱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小张庄据点可是敌人的防御重点。”罗建才有些疑虑,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样,先侦察一下小张庄据点的情况,然后和主力部队再研究决定具体行动方案。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区上保卫秋收的力量不足,有必要把各村的民兵再集中一批,但我又有些担心会影响各村的秋收工作。”

“我倒有个想法。”秦怜芳眨着猫眼笑道:“记得上次敌人扫荡,咱们让民兵换上军队的衣服,可把敌人吓得够呛,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如果可行的话,就不必抽调太多的民兵,也能保证各村秋收的顺利完成。”

“吓唬敌人,嗯,这是个好招数。”罗建才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秦怜芳一眼。

……

对于新上任的区委书记罗建才,孟有田并不是很了解,正因为不熟悉,所以他多少有些谨慎,不象古庆山在时那样随便。但谨慎归谨慎,关系到游击队以后的顺利与否,孟有田还是有啥说啥,只是言辞比较温和委婉。

会散了,孟有田转身就走。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责任,也并不是很喜欢罗建才的做事方法。当然,在那个时候,大家可能都是那样,尽量多完成任务。情绪高涨。不甘人后嘛!县上如此,区上也如此,都争着要超额完成,难免便有急功近利的做法。

而且。此次会议原本是没有他参加的,只是基干民兵队的队长生病了,才临时叫的他。这就难免使孟有田产生了不快的情绪,该说的都说了,他也就不想在这里多呆。

果然。罗建才叫住了与会的几个党员干部,又开了个会,其中便有关于孟有田的内容。

秦怜芳垂下了眼睑,脑子里有点乱,罗建才的话有些刺耳,但又不知如何反驳。

“……区里收到了几封控告孟有田的匿名信,说他不仅娶妻纳妾,还与一个叫柳凤的女人缠夹不清,甚至……”罗建才嘴里叼着烟斗。抬头眨了一下那深陷而明亮的大眼睛,苍白的脸瘦骨嶙峋,两眉中间锁着一道深深的皱纹,一点笑容都没有,似有似无地看了秦怜芳一眼。

“当然。我们绝不可以随便什么反映都相信,需要调查研究,但是也不能一概不相信,或者因为个人感情。或者有成见就妨碍正确处理问题。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外界的事物反映到头脑里来了。我们就不能怀疑它的客观存在,只能怀疑它反映得是不是正确。”罗建才继续说道:“经过多方了解,匿名信所反映的情况是基本属实的,孟有田不再适合担任现在的职务。”

秦怜芳有些困难地咽了口唾沫,想要开口说话,赵振华已经抢先替孟有田辩解起来。

“娶妻纳妾,这话说得难听,也不符合实际。”赵振华有些气哼哼地说道:“当时的情况下,有田也没有什么选择。虽然名义上他娶了两个媳妇儿,但一个受了刺激,又父母双亡,有田只是顾着以前的情分,想照顾好她。到现在,他们也没同房,说明有田并不是品质上的问题。匿名信,藏头露尾,不是什么好东西写的。”

“那他和柳凤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罗建才相信自己的立场是坚定的,品质是纯正的,也是严守原则的,他并没有因为赵振华的说法而有所改变,“在土门村,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难道都是在造谣?”

“那个,柳凤是响马出身,脾气禀性怪异,说不定是她缠着有田?”赵振华的声音弱了下去,理由也显得苍白无力。

“同志,我们要有原则,袒护他,原谅他,使他得不到应有的教训,不正是在害他?”罗建才磕掉烟灰,又去挖烟叶,“不可否认,孟有田是杀敌英雄,是生产能手,但有了功劳便能道德败坏……”

“道德败坏?这就是你下的最终结论吗?”秦怜芳听到这个极其恶劣的形容词,脑袋一热,打断了罗建才的话,“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能不顾危险,不顾自己的残疾,到游击区勇敢战斗吗?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能尽心尽力地推广新方法,让群众受益吗?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能被选为村长吗?你为什么不去听听广大群众的评价,为什么不去听听民兵们的看法?”

“用道德败坏这个词来说有田,确实太过分了。”赵振华也很不满,“罗书记,开会时你也说了,咱们区的游击队人数最多,装备最精良;咱们区的民兵素质最高,群众基础最好,这些可都少不了有田的功劳。他训练出了多少好射手,提高了多少民兵的射击水平,又杀了多少敌人?他腿脚不好,但干出的成绩十个人,一百个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

罗建才一时失口,立刻遭到了反击,也有些始料不及,他知道孟有田很有人缘,但没想到即使有这样的事情,依然有人相信孟有田,为孟有田辩解,似乎孟有田多娶几个老婆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我一时失口,道德败坏确实不妥当。”罗建才点着了烟斗,语气和缓了一些,说道:“但错误就是错误,最少也算是生活作风问题,给孟有田处分也是应该的,虽然他不是党员,我坚持这一观点。”

屋子里出现了寂静,没有人说话,但要说是意见统一,却还不是。

“我很奇怪,为什么有人要匿名控告孟有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沉默了半晌,秦怜芳低沉地说道:“孟有田同志在生活问题上是不够严谨,有点随便,但他没欺骗,没强霸,不管是阿秀和紫鹃,还是柳凤,都是心甘情愿的。她们不控告,倒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就是嘛,一个愿娶,一个愿嫁,两厢情愿的事情,为啥要揪住不放?”赵振华紧接着附和道。

罗建才皱起了眉头,秦怜芳如此维护孟有田让他很不悦,压在心底的那个问题又翻了上来,他强压着火气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先散了吧,我和秦怜芳同志要单独谈一谈。”

众人起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罗建才和秦怜芳两个人。

“秦怜芳同志,我到这个区工作已经两个多月了,你的工作表现是非常优秀的,有干劲儿,有热情,不怕苦,不怕累。”罗建才看着秦怜芳,努力用缓和的口气先肯定了秦怜芳一番,话风一转,接着说道:“但在处理孟有田的问题上,你过于注重个人感情了,这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秦怜芳眨了眨眼睛,不解地说道:“我和孟有田同志曾并肩战斗过,长期共事过,他的表现我也是看在眼里的。他有毛病,可谁又是完人呢?我只是希望在处理他的时候要谨慎一些,他不是党员,我们就不要以党员的标准要求他……”

“可你是党员,还是党员干部。”罗建才见秦怜芳如此固执,不由得气往上撞,“匿名信不仅反映了孟有田的作风问题,也提到了你,提到了你和孟有田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原来我还不相信,但你如此无原则地袒护他,不得不让我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秦怜芳瞪圆了猫眼,被这意外的情况打蒙了,愣怔了片刻,她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面悲愤,颤抖地呼出一口闷气,大声说道:“你不相信我?你相信那些匿名信的造谣诬篾,愿意纠缠那些没影儿的事情?好,你去查,我自己站得正,问心无愧。我真没想到罗建才同志,你,你竟这样——”

“我当然不会轻信,但也希望你珍惜自己的品质……”罗建才犹豫了一下,试图把语气缓和下来,把这个问题给淡化下去。

秦怜芳看着罗建才,明亮的眼睛里包着泪花,她咬紧牙强忍着咽下一口苦水,说道:“罗建才同志,我一向尊敬你,大概你,你还以为你是嫉恶如仇,不讲私人感情,坚持原则,严肃地执行纪律。这真是可悲!你,你往我身上泼屎泼尿,早晚有一天你得负责给我洗干净,早晚有一天你得检讨……”说完,秦怜芳咬紧了嘴唇,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转身拉开房门,大步跑了出去。

罗建才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往外追了几步又站下,一下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两手抱着头呼出了一口长气。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临别的嘱咐

没有不透风的墙,匿名信的事情也不只是罗建才一人知道,他和秦怜芳争吵的事情也传了出来。

孟有田见机得快,一听说事情和自己有关,便写了辞职信,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别等着人撵,那多没面子,孟有田有自知之明,他也不稀罕这个队长,那个教练的名头。

“姐夫,俺跟你一起走,才不受那气呢!”作为基干民兵的一员,小嫚的消息似乎比孟有田还快,这得益于菊子就是本村本户,是个灵通的耳目。

孟有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咱一起回家,把你自己留在这,你姐又该说我没照顾好你了。”

“姐夫,听说秦姐病啦,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一直不吃不喝蒙着被子躺着。”小嫚试探地问道:“你不去看看她?”

孟有田摇了摇头,很干脆地拒绝了这个建议,说道:“你快去收拾收拾,等赵振华来了,我交代几句,咱们就走。”

“哦,那姐夫你等我哈!”小嫚忘不了自己的好姐妹,怎么也得去打个招呼。

孟有田一个人坐在屋里思索,突如其来的匿名信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光赶他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又不是神仙,他又不是救星,没了他,保卫秋收的工作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再说,匿名信把秦怜芳牵扯在内,是不是意味着是秦怜芳得罪的人?

搞得还真是时候,纵容他,相信秦怜芳的古庆山走了,换来这个严守原则的家伙。这个家伙和自己不熟,当然没有感情,当然要对自己多娶老婆看不惯,甚至是厌恶。

管他呢,自己不在党,能把自己怎么样?回家好啊,正好享享清闲,做点自己计划中的事情。只是委屈了秦怜芳,平白无故被泼了一头脏水,希望她能坚强起来,度过这个坎,那她的心智也就彻底成熟了。

正想着,赵振华匆匆走了进来,劈头就问:“有田,你要走?就这么撂挑子回家,岂不是坐实了黑信中的控告。”

“什么控告?”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说俺娶了两个老婆,还和柳凤缠夹不清,这本来就是事实呀,俺承认。所以俺要回去把柳凤也娶了,有了名分,以后是夫妻了,在一块儿睡就没有说三道四了。”

“你这是气话。”赵振华苦笑着劝道:“还是等一等,开会时你发言,凭你的嘴巴,应该没问题吧?”

“做是不对还狡辩,那更让人瞧不起。”孟有田很坦然自若的样子,把辞职信交给赵振华,说道:“俺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丑,这个你交给罗书记,也省得因为处分俺的事情,弄得大家不合。”

赵振会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俺这嘴笨,说不服你。啥时候走,俺去送你。”

“甭送,俺就这么悄悄地出村,谁也不惊动。”孟有田摆了摆手,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去看看秦怜芳,听说因为俺受了牵连,心里挺郁闷,别闷出病来。你告诉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心底无私天地宽,越是委屈,越是愁闷,别人越有话说。挺起胸,抬起头,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敌人的子弹都伤不了咱们,还怕几点唾沫星子?”

“你会说,应该你去劝劝她。”赵振华挠了挠头,似乎没记住孟有田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我去是不合适的。”孟有田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会说不会说的,只要你是真心相信她,真心安慰她,一句话比一百句假话都强。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孟有田沉吟着摸着下巴,斟酌着措辞。

“什么事情,你就说吧,跟俺还有什么遮掩的。”赵振华有些不太乐意,他一直羡慕小全和孟有田之间的亲密关系,但他是后来认识孟有田的,总觉得差了那么一层。

“游击队发展到现在,不容易呀!”孟有田自失地一笑,缓缓说道:“死伤了多少人,又补充了多少人,恐怕没人准数儿。我只记得锁柱哥,还有——算了,不提那些伤感的事情了。我想说的是,小全和你身为游击队的正副队长,千万要谨慎,要小心,别被愤怒和兴奋冲昏头脑,要记得全游击队的人们的安全都在你俩身上。下达一个命令容易,但这可关系到百十来人的性命,如果失误了,后悔药可是没地方买去。”

“俺明白。”赵振华神情变得有些黯然,低沉地说道:“周队长也经常这样说,他说是跟你学的,不敢拿人的性命瞎胡闹。死一个人,后面可能是无依的白发双亲,可能是号啕的孤儿寡妇。”

“你没全明白我的意思。”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对游击区的情况最了解的是你们,如何作战也是你们最有经验,那就需要你们从实际出发,在执行上级命令时,充分发挥自己的主动性和灵活性,做出对游击队最有利的决定。”

“有田,你是不是对这次缴枪任务有意见?”赵振华听出了一些孟有田的弦外之音。

孟有田不置可否,垂下眼睑,继续说道:“如果游击队目前所处的环境恶劣,形势不乐观,还非要完成什么缴枪任务,无异于要让游击队去冒险。有些人呢,总说执行上级命令不能打折扣,完全不考虑实际情况,不考虑部下的生死,照我说,就是怕负责任,怕丢了官儿,怕……”

“俺不是怕负责任的胆小鬼!”赵振华听明白了,有些激动地站起身,说道:“有田,你放心,这话我也会带给周队长。游击队是咱们的心血,也是很多战友流血牺牲才有了现在的模样,绝不容许别人乱糟蹋。”

“灵活,最主要的就是灵活。”孟有田起身拍了拍赵振华的肩膀,说道:“不是要你们直接抗命,而是要审时度势,根据实际情况作出最合理的决定。好了,话就说到这儿吧,我去套车,这就回家成亲享福去了。”

“你呀?”赵振华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抓起孟有田的包袱背上肩上,随着孟有田走了出去。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诚的安慰

送走了孟有田,赵振华一路上还在琢磨着孟有田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有点不顺耳,但仔细思索之后才觉得很有道理。游击队自然有他们的发展策略,缴枪任务一下,确实使原来的计划受到了影响。当然,影响还不算大,也在游击队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但要是任务再重些,赵振华不禁皱起了眉头。

游击队发展到现在,规模、装备、战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与前期巧妙的战斗打下的基础是密不可分的,也与后方不断支援的精干人员有很大的关系。而这些,多多少少都与孟有田有扯不断的联系。赵振华佩服孟有田,感激孟有田,更把游击队当成自己的家,珍惜之极。牵扯到游击队的利益,孟有田的话或许有些不妥,但也是赵振华能够接受的。

想着,走着,赵振华一抬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秦怜芳的住处。房东大娘正在院里洗衣裳,一见赵振华进来,赶忙凑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快到屋里去看看秦书记吧!”

赵振华忙小声问:“她怎么啦?”

大娘说道:“她一直蒙着被子躺着,饭也没吃,刚刚把菊子和桃子又打发走了,不知道她是病了还是为什么?”

赵振华点了点头,答应着走到西屋。一掀门帘,只见秦怜芳正蒙着一床夹被躺在炕上,长声地呼着气。

“秦书记,你,你不舒服吗?”赵振华立在当屋,迟疑了一下,咳嗽一声,开口问道。

秦怜芳在被子里动了动,悄悄抹去眼泪,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被撂上,颤抖地呼出一口闷气,说道:“我没事儿,赵队长,你坐下吧!”

赵振华见秦怜芳头发蓬松,眼睛红肿,心中一痛,张了张嘴巴,闷闷地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坐了半晌,赵振华才嗫嚅着说道:“那个,有田走了,他写了辞职信,还让,让我来看看你。”

秦怜芳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孟有田不来看她是对两人都好的事情,但心中还是很失望,她想听孟有田的安慰,哪怕为此再招人言也不后悔。

“嗯,他这回算是清闲了,大概心里巴不得呢!”心中失望,秦怜芳的话便有些不悦。

“那个,也不是那样。”赵振华看了秦怜芳一眼,说道:“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有,那个心底无私天地宽。让你别委屈,别愁闷,倒让背后的小人得意。要挺胸抬头,枪林弹雨都不怕,敌人的子弹都不怕,还怕几点唾沫星子?”

秦怜芳抿了抿嘴角,心说:还就是长了张好嘴,说得一套一套的。可转而姑娘的又有了心思,为啥他要让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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