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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回魂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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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就死吧。”她戳了戳小孩的鼻子,“你好歹也是一只九尾白狐吧,又有那么彪悍的一个母亲,别让我赌错了。”
  
  若一脚跟一转向瀑布那处跑去。
  
  空桑的瀑布之后有一个深洞。如果若一钻入那个洞中,那么天雷要劈到他们,除非把整座空桑山劈出个洞来,要不然就得拐着弯的劈进去。
  
  她抱着孩子一路疾奔至瀑布处,却被瀑布前的那个深潭难住了。
  
  若是她一人游过去还勉强可以,但是这个孩子,才出生不久,这水又如此刺骨……
  
  若一还在犹豫,天顶雷光一闪,若一只见炫目的白光划过,她心中道一声糟糕,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觉得一股扎得皮肤生疼的灼热气息自天上直挺挺的向她倾压下来。
  
  若一将孩子护在自己胸口,蜷缩在地。后背被灼烧得发烫,若一想,她大概会如此焦掉。然而一股寒气却自怀中散发开来,慢慢驱赶了那焦灼。若一怔了怔,看向怀中的孩子。只见他短短的手脚胡乱舞着,嘴里啊啊的叫着,五官还皱在一起,胸口却升腾起一股冰蓝色的气息。
  
  一时之间,若一也不知该做何表情了。
  
  九尾白狐!真不愧是九尾白狐!
  
  “天雷都抗得过,这点冷水应该不算什么,对吧。”
  
  若一将他的衣服裹了裹紧,纵身便要往水里跳,而她还未来得及下水,一道劫雷又惊天动地的砸下。
  
  顿时潭边一阵尘土飞扬,待尘埃落定,若一晃眼一看,潭水中雷电声噼啪作响。若一默了默,她居然忘了,水这东西是导电的。
  
  这一迟疑,天雷又急急砸下一记。这一记的威力相较与前面,若一明显感觉出了差别——大地微微晃了两晃。
  
  “咳咳!”
  
  这孩子似乎也顶不住这越来越急越来越厉害的劫雷,呛咳出声,手脚舞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若一心焦,便大着胆子想拼上一拼,而她脚还没迈出一步,天雷又划下一记。
  
  孩子胸口中蓝色的气团荡了两下,冰蓝色的光渐渐泛出一丝苍白。他的手脚更是像被麻痹了一般,动作僵硬。
  
  若一心知,若是再来一次,这孩子怕是真撑不住了,彼时他们便会死做一堆……脑后一凉,若一突然想起上次苍霄与她说,他给她下的双生印未解。
  
  双生死结,同生共死。
  
  她今天若是在这里死掉了,那么苍霄……
  
  若一心神一惧。
  
  不行,她还不能就这么死了!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
  
  头顶雷云翻滚轰鸣,眼瞅着更大的一波袭击便要来临,若一脸色微白,挡不住,躲不过……难道,她真的要与苍霄去地下相见了么……
  
  灼目的白光刺来。若一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恍惚之中,她隐约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和着清脆的银铃响声,生生替她挡住了天雷。
  
  巨大的力量掀起一场风波,狂风扯去那人头上的斗笠,若一只见他一头银发在风中散乱狂舞。
  
   

作者有话要说:呼~我终于是在今天发了~~




49

49、第四十四章 。。。 
 
 
  天雷掀起的尘埃慢慢落定,若一护住孩子抬头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挺直的背脊。
  
  那人微微侧过头来,一张脸被裹得严严实实,半分容貌也看不见。他一挥手,深潭之上立时结了一层厚冰,天上雷云滚滚,他转过身来将若一拉起,猛的推了她一把:
  
  “走。”
  
  在个字吐得铿锵有力,声色也让若一略感熟悉。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容不得若一多想,眼见着天边一记霹雳便要划下,若一忙躬身自深潭厚冰之上大步跑过,还未至那瀑布之后的洞中,天雷紧跟而来。神秘男子双手合十,正孕出一掌金光要抵御,却不料那天雷突然在半空中消失了身痕迹。
  
  若一护着孩子冲过了急流而下的瀑布,跨入洞中,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她顾不得疼痛,马上站起来查看孩子的情况,好在这小孩虽不似刚才那般精神,但呼吸依旧有力。
  
  她长舒一口气,心底略安。又想起方才救了她的那人,有些担忧的往外望了望,却被瀑布阻挡了视线,耳边全是瀑布的轰鸣声,将外面的境况全都隔绝了。
  
  若一唯一敢肯定的是,方才见到的那人绝对是以前与自己熟识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这样三番两次的来救她。一次是帮她杀了马腹,二次是帮她除了蛇妖,这次竟替她挡下了天雷。若是素不相识的人,谁愿意为她做这么多!
  
  而且他也曾与苍霄打过照面,苍霄并不识得他。
  
  这人……
  
  若一脑中突然精光一闪,难道……难道……
  
  正想着,那个黑衣神秘人自瀑布外从容的走了进来。即便瀑布的声音如此之大,但是若一仍是恍然听到了他身上佩戴的银铃的脆响。“往深处走。”他脚步不停,走到了若一的前面。
  
  若一迟疑了一会儿,便也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走到这个洞穴的内部,出现了一块开阔的溶洞。他停下脚步,似乎看着若一道:“天雷仿似被什么东西吞食了。躲在此处暂无性命之忧,但是不知那东西能吞食多少天雷,若是没能将剩下的雷吞食完……”
  
  话未尽,意已到。
  
  天雷一记比一记强,现在才开始没多久就把他们逼到了这种份上,之后的天雷的强度自是不用说,最后那几记雷如果没有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吃完,砸了下来,他们应当也是逃不了惨死的下场。
  
  若一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若真有那个时候,她是应该抱着这个孩子,连累苍霄与她一起死,还是将这孩子扔掉……
  
  艰难选择之际,若一突然间有些理解方才莫默那般绝决的言词了。
  
  莫默,或许也是如此怕连累她……
  
  若一一声长叹:“你……”她盯着那个黑衣人道,“你可有办法救他一命?”
  
  那人点了点头:“我自会帮你。”
  
  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若一有些怔然,在此情此境之下有个人同意帮助她,对她来说真的算得上是一种莫大的恩惠。感激的同时心中对他的好奇更深了一分,她想了想,带着几分小心的问:“我们,嗯……以前可曾见过?”
  
  那人理了理衣袍,忽闻若一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半晌也未说话。
  
  若一又道:“为何多次助我?”
  
  那人似乎低低叹了一声气,“自是因为我曾答应过你,若有朝一日你若招来天谴,我会帮你受了的。”
  
  若一呆了一瞬,脑中一个深埋已久的对话蓦地蹦出来——
  
  “若一,你逼着我一个修道人破杀戒,是会遭天谴的”
  
  “修道之人志在普渡众生,到时候我要真引来天谴,你就替我受了吧。”
  
  “熏……熏池?”
  
  那人似乎浅笑了一声:“我本以为你早该认出我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你倒不如当年机灵。”
  
  若一疾步走到他身边,伸手要碰他,却又不敢碰,就怕这一碰,他便化作泡沫消失了。
  
  熏池轻叹声气:“若一,我回来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真实的触碰似乎给了若一勇气。她的指尖终是摸到了他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布,将它慢慢摘下,一双澄澈不染世俗的眸子在溶洞之中闪着熠熠的光。同样微弯的眉眼,几乎永远挂着笑意的唇角,如此熟悉的面容……
  
  但是这本清俊的面容此时被一道长长的伤疤破坏殆尽。自右边额角到唇边,划破了他整张脸。
  
  若一不可置信的捂住嘴。
  
  “这是……这是怎么了?”她盯着熏池脸上可怕的伤口,又伸手握了一缕他苍白的头发,“这是怎么了?”
  
  熏池只是浅浅的笑。
  
  “所以……你才一直将自己的脸捂得这么严实,不让我看见么?所以你才不自己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若一还想说什么,地面猛的一动,头顶上的碎石哗哗掉落下来。
  
  熏池面面色微凝:“看来,天雷还是没能完全被吞掉。”他话音未落,若一只听一阵噼啪炸裂的声音,抬头一望,溶洞顶上电光攒动,照得整个洞|穴犹如白昼。
  
  熏池拉住若一的手臂:“速速出去。”
  
  若一不想这天雷的威力竟然会如此的大,溶洞之上这处悬崖至少有百来米高,劫雷居然穿透了整座山,劈了进来。
  
  若是光靠人力来阻挡……
  
  以前子檀曾告诉她苍霄历劫之时,八十一记劫雷几乎削去了幽都半个山头,彼时她还只当是子檀夸大的说法,现下看来,子檀当初那样说还稍显朴实了些。
  
  待到瀑布出口时,若一拉住熏池:“不行,这雷现在这么厉害,若是出去定是难以抵挡得住。”
  
  熏池轻轻在岩壁上击打了一拳,看似坚硬的岩石登时碎做粉末落了下来。若一心中惊骇。熏池道:“这山已被天雷劈成了这般模样,现在不出去,待会定会被活埋在里面。而且我看这天雷的强度,怕是最后几记了,只有这几下的话,我应当能挡下。”
  
  言罢拖住若一的腰,护着她自瀑布中冲出。
  
  他们才一离开溶洞,天雷紧随而来,劈至洞口,整座山崖应声而崩,碎成了粉末。瀑布失去的依靠,水珠漫天洒下。而这雷却没有停止,追着若一他们移动的脚步一路横扫,烧得大地一片焦黄。
  
  最后劈开一颗大树之后终是停了下来。
  
  尘土飞扬之后,若一惊魂未定的抱着孩子瞪大了眼看着那座被劈碎了的山崖。熏池则撑出了一个耀目的结界,挡住了方才那记天雷的余威。
  
  半丝喘气也不给他们,白光一闪,天雷又至。
  
  若一唯有紧紧抱住孩子,匍匐在地,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祷。在这种时候,她总是无比怨恨自己什么本事也没有,只能这个干干的看着,无能为力的等人搭救。
  
  若是,若是她也有一份力量,她也能凭这自己的本事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该多好……
  
  熏池抵住了这记天雷,身型微微晃了晃,声带诧异:“九尾白狐的天劫竟如此厉害……”
  
  若一心想,他们所遭遇的劫数之所以会这么强,可能因为这孩子是莫默与季子轩的孩子,身体中有异世的血脉,所以天劫也跟着起了变幻了吧。
  
  她脑中突然闪过苍霄的面容——那她以后若是与苍霄有了孩子,又会历怎样的劫呢……
  
  伴随着一声巨响,若一背后一热,熏池的结界应声而破,他右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若一大惊:“熏池!”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无妨,不过是方才两记雷一起落下,我没有准备。”
  
  “两记!”若一骇然。
  
  熏池望着天上慢慢聚积成黑色的雷云,神色凝重:“最后的劫雷快要落下来了。”他手心合十,嘴里喃喃着咒语,金色的气息化作一条条美轮美奂的丝线围着两人慢慢绕了一个圈,围作一个牢不可破的结界。
  
  他双眸微垂,神色肃静,无悲无喜,无恐无惧,仿佛庙中供奉的神佛。若一一时有些看得呆了去。
  
  这么久不见,熏池身上的气息越发显得飘渺了。
  
  白光携着龙吟虎啸之势刺破天穹而下,若一只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极为压抑。劫雷与结界相撞,若一耳朵被刺得疼痛不已,她只得蜷缩起身子将孩子拼命护住。
  
  熏池眼中神色未变,额角却渐渐渗出汗珠,面色也灰白起来。本就苍白的发丝此时印着灼目的白光更显一分枯槁。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死寂了下去。
  
  若一只觉周身的压力猛的一减,刺耳的声音不在了,灼人的气息也不在了。
  
  她缓缓直起身子,望向天空,那处的黑云已消失殆尽,只剩层层厚重的云,泛着鱼肚白,沉沉挂在天头。
  
  若一转头往后一看。熏池依旧挺直了背脊,仿似一无所伤。
  
  “熏池?”
  
  若一一声轻唤,前面的人并没有反应。她轻步走到他身边,自他侧面一看,才发现他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衬得他脸上那条深色的疤更是骇人。若一拉了拉他的手,入手只觉冰凉非常。
  
  “熏池,劫已渡完了。”
  
  熏池依旧望着天空,眉头微微一皱:“尚未。”
  
  话音未落,雷声大作。
  
  此雷才是最后一记!
  
  若一心中巨震,脑海中他被自己破开胸膛的画面蓦地闪现,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扑在熏池的身上,将他与孩子一起挡在身下。
  
  劫雷划下,撕裂了空气,若一嗅到了自己头发焦糊的味道。
  
  她会死……
  
  铺天盖地的白光之中,一个黑影踉跄的奔至他们身前,双手一展,以身做盾,拦在了天雷与若一之间。
  
  若一眼珠微微向后一转,瞳孔惊恐的紧缩。
  
  “莫默!”
  
   

作者有话要说:呼……今天班级搞活动……我是苦逼的主持人,吼了一晚上不说,还要累死累活的熬夜赶作业……
对于这个发文迟了的事,我诚心诚意的悔过……我悔过!!




50

50、第四十五章 。。。 
 
 
  莫默!
  
  若一张开唇,来不及叫出一个字整个世界便被一片惨白所包裹。
  
  莫默的身影寂然消失在那片灼目的光华之中……
  
  时间仿似在这个点断出了个空白,若一耳边只余婴儿的哭声,显得格外的凄凉。
  
  寻常宫。
  
  倾月缓步踏入大殿,却没见着素日皆在书案之后处理事务的季子轩。她一转身便往阁楼上寻去。走到阁楼之下便见泰逢静立在入口处。
  
  泰逢颇为无奈的对她笑道:“宫主有令,任何人不得上去。”他接着撇了撇嘴,“今日一早起来便似发了极大的火,一直站在阁楼之上,不肯下来。方才我听见上面有不小的动静,想去看看,也碰了一鼻子的灰。”
  
  倾月点了点头。未来得及多想,季子轩便从里面缓步走出。
  
  “宫主。”两人跪地行礼。
  
  季子轩淡淡嗯了一声,径自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泰逢苦笑:“到底是谁有如此本事惹得宫主心情坏成这样,竟连人都不想搭理了。”
  
  倾月望着季子轩的背影奇怪的皱了皱眉:“你方才可看见,宫主的眼睛好似有些不对。”
  
  “不对?”泰逢唇边的笑冷了冷,“宫主习的是瞳术,两百年前被苍霄毁了一双眼睛之后,他的眼还能对到哪里去。”
  
  所谓瞳术,便是依靠双眼或是魅惑,或是威慑,或是直接对敌人进行攻击的法术。季子轩倾心与此术,毕生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了上面。
  
  两百年前,苍霄废了季子轩的双眼,此举无异于砍了马儿的四蹄,断了练武者的双臂。
  
  季子轩虽仍能感知周遭环境,但是于法术而言,他已经是半个废人了。现在他所有的,不过只是一身强大的灵力与过人的机智。对上寻常妖物自是不打紧,可若要论单打独斗,他与苍霄早已不能比了。
  
  倾月听了泰逢这话,眉头依旧紧蹙不解。她担心的是方才宫主的眉目之间似乎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像是与谁大斗了一场一般……
  
  回到寝宫,季子轩关上门,立在门后静静站了一会儿。
  
  他双目依旧如往日一般无光,但瞳孔的颜色却比平时还要黑上三分。
  
  似是困极,他合上双目,慢慢走向里榻。未走几步,他身形蓦地晃了两晃,膝头一软,竟直直跪倒在地,他忙扶住旁边的立柱,一手覆手于脸上,掩住双目。
  
  须臾,指缝中便渗出几许血泪。腥红的血沿着手背滑过他的腕骨慢慢流入长袖之中。
  
  歇了好一会儿,目中的疼痛渐渐隐去。季子轩苦苦一笑:两百年的修行,为了今日一时心软就此废了。
  
  他不该插手,但是感觉到那劫雷一记一记的砸下,犹如一道道催魂的符砸乱了他所有的理智与计划……最后弄得现在如此狼狈,然而,即便如此,他乱了许久的心,此时却安了下来。
  
  “情根……”季子轩自嘲笑道,“到底还是没断得干净。”
  
  独自歇了没多久,他便听见屋外响起了轻细的脚步声,他坐于床榻里面,刚将隔帘放下外间便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宫主。”倾月行礼。头没有垂下,往里榻望了两眼。
  
  “何事?”
  
  倾月回过神来,凝肃答道:“安插在青丘的探子传来急报,酸与鸟化作了人形。”
  
  季子轩一挑眉。
  
  前段时间才听闻酸与鸟正在青丘与苍霄一行在缠斗,依着苍霄和子檀的行事作风,怎的会由得酸与鸟破开神的封印完全苏醒……
  
  联想到方才有几记劫雷莫名消失,季子轩便知道了原因。
  
  而今人已救下,却留了酸与这么个大麻烦。上古妖兽一旦苏醒了一个,世间必定魔气大盛,彼时其他妖魔破土而出的时日只怕是会越来越快。”
  
  季子轩沉声道:“速去招弟子回宫。”
  
  倾月道:“宫主,何不像上次对付九蛮那般,我们只作壁上观,让酸与鸟与妖族为难,我们还可不借刀杀人,助酸与一臂之力,让其灭了苍霄,之后再除掉酸与……”
  
  “此刀不可借。”季子轩静静道,“酸与而今已完全破开封印,上古妖兽之力不可低估,彼时他若将妖族重创,以我仙族之力定难以让他伏诛,若到那时,九州定会生灵涂炭。谁也担不起那个骂名。”
  
  “是倾月莽撞,请宫主责罚。”
  
  “罢了,我们与妖族相争多年,如此衡量轻重早已习惯了。以后,咱们怕是免不了要与妖族有所合作,你作为四将之一,不管心中如何想,言辞上绝不可如此做表率。”季子轩道,“且去将寻常宫所有弟子都招集过来。云渚呢?”
  
  倾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自上次与宫主去过婴梁之后,他便拖着一身伤老是往外跑,东奔西走的,也不知到底要去何处。现在急招他回来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季子轩默了一会儿,又道:“雾归呢?”问出口的语气竟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叹气。
  
  倾月听闻这个名字,额上的青筋跳了几许,碍着季子轩的面,她依旧有礼答道:“十二年前说是要去海外仙岛寻个美妙人儿回来……娶了生儿子,出海之后至今也未曾有过他的消息。”
  
  季子轩一声长叹“罢了。他自由散漫惯了,此次也并非真到生死危及的关头,就随他去吧。”
  
  又听季子轩交代了一些事之后,倾月躬身退出殿内,临出门之时,她状似随意的向里榻一张望,隐约之中,她似乎听闻纱帐之后那个运筹帷幄的强者疲惫的叹了声气。
  
  此一声,道不尽的无力疲软。
  
  可是她知道,当下次再见到他时,季子轩依旧是那个睥睨天下的寻常宫主。
  
  无情自然无殇。
  
  ……
  
  当若一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久违的阳光透过竹窗洒在了她身旁。一转头看见熏池正在桌边整理草药,似察觉身后有了动静,他慢慢转过身来,温和一笑:“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若一眨眼,脑中的记忆瞬间想起,她猛地弹坐起来:“莫默呢?”
  
  熏池忙将她摁住,轻轻“嘘”了一声,又往她旁边指了指。
  
  若一这才回头一看,只见莫默衣衫褴褛的躺在旁边。那个肉嘟嘟婴儿也正安然酣睡着,他小小的拳头紧紧拽住莫默的的食指,半点不放松。
  
  经历了劫雷惊心动魄的追杀后,看见他们母子这么香的睡在一起。
  
  若一不由眼眶微红。
  
  熏池道:“那雷不知被谁拦下了,可是余威仍是弄伤了她。我帮她擦了脸,却不好动手替她换衣物,正好你醒了,便替她打理一下吧。我先出去熬药,她才生产完便经此般风波,着实得调理一阵。”
  
  “熏池……”若一感动了几番,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吐到嘴边的只剩一句,“谢谢。”
  
  熏池浅笑道:“多年不见,倒还与我生分了。你若真要谢我……”他话语一顿,“算了这话还是改天再说吧。”言罢,也不给若一问话的机会,转身便出去了。
  
  若一此时也不想深究。自衣橱里面拿了一件莫默素日里穿的衣服出来,刚想替她换下脏衣服,莫默的眼猛的一睁,眸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待看清是若一之后,她松了口气,又换了副调笑的语气道:“若一,大白天的就给爷宽衣解带,你可是忍不住了?”
  
  若是平日,若一听到这话定是少不了与她一番戏弄,但是今天她看了眼莫默苍白的脸色,手不停的帮她把破衣服脱了,正色道:“都当妈的人了,不给你家肉球做个榜样么?”
  
  莫默一听这话,神色一怔,眼眸一转,看到了躺在身旁的肉球。
  
  她像是一时间看呆了:“是……是坑爹货?”
  
  若一点头。
  
  莫默手痒的在孩子身上左捏捏右掐掐。
  
  若一实在看不下去的拍开她乱抓的手:“又不是海绵做的,别这样捏好不!碎了怎么办。”
  
  “是坑爹货?”
  
  莫默全然没将若一的话听进去,又对孩子一阵上下其手,最后总结道:“皱巴巴的,丑成这副德性,肯定不是我的。”
  
  若一长叹一口气,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母亲,这孩子前途十分堪忧。但是当她看见莫默的眼神时,若一心道:如果此时有谁想将这孩子从她身边抢走,莫默怕是拼了命也会去救孩子吧。
  
  好一会儿莫默才察觉到自己的食指被小孩捏在手中,她吓了一跳,要抽回手,不想孩子却猛的颤了颤,骇得莫默浑身一僵。婴儿将她的手指拉着放到了嘴里。温热的一含,又咂巴了两下嘴。
  
  莫默目光微不可见的柔了下来。
  
  “若一,他……我从未把他当做是个孩子,我莫名其妙的怀上了他,一直将他当做一个不应该的错误和累赘。但是,我现在才深切的感觉到,他是个人,我的孩子。而我差点把他扔掉……”
  
  “如今他幸运的活了下来,我也活了下来,照理说,我应该感到万分庆幸和欣喜,但现在,他这样摆在我的面前,我却觉得无比害怕。”莫默
  
  孩子握住的食指一动,转而握住他短而肥的手臂,仿似在找孩子给予自己力量,“我不再为自己而活,更要为了他而活,我怕,因为我,他活得委曲不安。”
  
  若一垂眸,这是她第一次见莫默如此坦然的说出她害怕,母亲这种身份对于莫默而言,应当是个巨大的挑战。这个孩子的身份注定了他此生难以长安,九尾白狐一族容不下他,季子轩也容不下他,莫默能带着他到处躲,而又躲得了几时呢……
  
  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一想缓和缓和气氛,笑道:“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事到时候再说吧。现在给孩子取个名字才是最重要的。莫默……”
  
  “坑爹货。”莫默说得毫不犹豫。
  
  “喂……”
  
  似乎觉得这个名字确实太伤天害理了一些,莫默寻思了一会儿,唇角竟挂出了个苦笑:
  
  “就叫莫寻吧。”
  
  莫寻。
  
  莫要再寻。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是拼命在码了,至于虐什么的。。。最近表示很无力
。。。。。。




51

51、第四十六章 。。。 
 
 
  世界一片惨白,若一觉得自己行走在无边无际的空旷之中,四周死寂,她甚至连自己走路的声音都听不见。
  
  突然,前面出现了两点触目惊心的血红,往前一望,只见那血红色的点由疏至密连成一条线,蔓延至远方,她不由自主的顺着那串可疑的血迹往前走去。
  
  而越走血越多,最后竟连成了一股细流。
  
  若一脚步一顿,耳边渐渐听到了有什么粘液被搅动的声音,她迟疑的往前踏了一步,周遭的惨白蓦地变作一片漆黑,一个巨大的血池在她脚下如野兽张开大口一般慢慢开启。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那细细的血液缓缓汇入池中。
  
  突然右手一阵刺痛,若一低头往下一看,却见自己的掌心裂出一道口子,淌出鲜血,混入地上的血液之中!
  
  她惊慌的捂住自己的手心,试图用衣袖将血止住,但是衣袖很快就被染红。
  
  眩晕感传来,一如当初她每日上寒玉峰放血救子檀一样……
  
  若一踉跄着脚步往后跑,一转身却见来时的路长满了荆棘,而荆棘之上……全是人。
  
  一具具双眼暴突,面色青白的尸体。
  
  若一害怕得想尖叫,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救救……”头顶忽的传来虚弱的呼救声。若一骇然抬头——
  
  红莲!
  
  他被钉在墙上,发丝覆满脸,血红的衣服上破破烂烂,那些伤口无不发脓溃烂。这次他竟比上次看见更惨上三分。
  
  若一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忽闻一声清啼自远方而来,一只凤凰倏地飞近,它尖喙一张,扑至红莲身前,生生啄出了他的一只眼睛!
  
  红莲惨叫不断,声声凄厉……
  
  “月凰!”
  
  若一一声惊呼,猛的坐起。
  
  屋外随即响起了婴孩的嚎哭声,接着又听到莫默头疼的“啊啊”大叫和她气得拍床板的大骂:“颜若一,大半夜嚎个毛啊!你自己来把他哄睡!”
  
  若一还未从梦中的惊惶中走出,身上的冷汗流个不停,窗外夜风往屋里一送,吹得她浑身发寒,连忙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她用左手摸到自己的右手掌心,在那里有一条凹凸不平的痕迹,正是她以前为了救子檀时,割破掌心留下的。
  
  那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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