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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御天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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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王行 第六十五章旧时歌'
“陛下!”“水儿!”近乎同时,四个声音同时响起,只是,这四个声音却不是来自风清水所希望的那四个人,确切的说,只有一个,不是来自她所希望的人,因为,理应由文启言喊出的一声,由情云代替了。
只是眨眼的工夫,整个金玉殿的前殿里,就刮起了六股莫名的狂风,似乎要择人而噬一般的气势猛的压向了文启言的身体。
“都住手。”风清水的气息适时的从她的身上涌了出来,在六道狂风压向文启言的那一刻,提前笼罩住了他的身体。
六道狂风在接触到护着文启言的气息之前就被强行收了回去,连原本被风清水抓住剑锋的两柄剑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宛若心碎的脆响。虽然痛恨,虽然愤怒,但是,每个出手的人都还没有丧失理智,他们都知道,自己强行突破了风清水发出的气息,固然可以让文启言血溅五步,却也同样会伤了风清水,这种代价,他们不愿付,也不舍付。
“我说过,但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风清水的眼中已经没了神采,灰朦朦的,像一片荒凉的草场,她轻轻的踮起脚,把唇贴近文启言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才听得清的细小声音呢喃着,似乎每个动作都极为优雅,但却给人一种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的矛盾感觉。
“此药,可续命。”伸手,从腰带里拿出了一个白玉质地的小瓶,似乎她根本不需要文启言的回答一样,自顾自的说着,把小瓶顺势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微微用力,撤出了被他就是抓住的手指,露出了一个疏远的笑容。
在看到风清水徒手抓住刺向自己的剑的那一刻,文启言就已经陷入了呆滞,以至于后来对风清水的应对,也都有些凭着本能去做,直到风清水把手从他的手中冲出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了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就这么,结束了么?为什么我会这般的不舍?要不要抱住她?只要我现在伸出手,就还可以把她留下,就……
就在文启言犹豫着的时候,风清水已经缩回了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转身,摇摇晃晃的朝着大殿的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吟出了一首让文启言近乎失控的词:
朝朝暮暮春霜,
满目绿残红殇,
管它辗转与流光,
只因遇到你,
沉醉又何妨?
是她!原来真的是她!她就是那个帮自己封印了身体承受不了的力量,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女孩!这首词,是她写的,是她唱的,除了他们两人,再无一人知晓……文启言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被撕碎了一般的绞痛了起来,那个一直在他的梦里挥之不去的身影,那抹灿烂如花的笑颜,此刻,已经在他的心里,被缓缓地从文如梦的身上撕了下来,与风清水离去的背影慢慢的融为一体。
“噗——”又摇摇晃晃地前行了几步,风清水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水儿!”一切都来得太快,关心则乱,直到风清水往地上摔去,莫如云才突然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到了风清水的身边,再她摔到地上之前把她抱了起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若不弄清楚症结所在,你会甘心么?”就在文启言刚刚要往风清水的身边冲去的时候,一个带着戏谑的笑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屋子里唯一没有对文启言出手的血罂粟,“为什么你会一直把文如梦当成那个救了你的女子?为什么她今天要跟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怕陛下杀了她的全族么?还有,嗯,真相,到底陛下有没有做那些令你犹豫不决的事情,你真的不想知道么?”
“我想知道。”文启言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被风清水放了白玉瓶子的手却是缓缓的攥紧,看着已经被莫如云抱起,向大殿外走去的风清水,她先前为自己挡剑的手,已然缓缓张开,掌心的伤,触目惊心。
“来人。”行千里的声音里充满了阴霾,似一只被激怒的凶兽,意欲择人而噬,“把这对狗男女关进天牢,好好招待!”
“行殿下,所有的错皆因启言而起,与如梦姑娘无关,况她已有身孕,不堪重刑,还请行殿下只惩罚启言一人,如梦姑娘的那一份重刑,启言愿代为领受。”已下定决心要一问究竟的文启言再次往前走了一步,轻轻的咽了口唾沫,张开双手,挡在了文如梦的前面,“请行殿下成全。”
“好一个多情种子!”行千里的脚步迟滞了一下,捏紧了拳头,继而头也不回地跟上了莫如云,“如你所愿!”
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金玉殿的门口,文启言的嘴角滑过了一抹心痛的忧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伸手扶起文如梦,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如梦,没事了,陛下已经答应要成全我们了,只要受过了刑,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侍卫一拥而上地冲到了文启言和文如梦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把他们两人绑了起来,押往了天牢。
妖王殿,寝殿,风清水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莫如云坐在床侧给她把着脉,一脸的凝重。
“如何?”看着风清水嘴角的那一抹殷红,行千里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扯碎了,自己怎么能那么糊涂,直接问清楚了原委,杀了那两个狗男女不就好了,跑来找风清水做什么!如果不是自己找来,风清水就不会去,如果不去,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水儿……刚才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唱出了泣血歌……虽然抹去了一部分与文启言有关的记忆……但是,她的心脉,也因此而受了不小的伤害……”莫如云轻轻的咬紧了嘴唇,缓缓的释放出生命之术来帮风清水医治,不多时候,头上便沁出了豆大的汗滴,“以我现在的实力,若要让她的身体完全恢复,恐怕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行千里轻轻的点了点头,把一只手放在了莫如云的肩上,缓缓的把一缕妖气输入到他的身体里面,“如果加上我的助力,会不会稍微快一些?”
“太快反而有害,哥哥,不用把你的妖气给我。”莫如云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了行千里的手,“鬼府的使臣应该快来了,水儿的心脉有损,我医治她又需要耗费大量的气力,所以,你的力量,需要用来震慑他们,不然,恐怕会完不成水儿推迟战期的愿望。”
“你也不要太过勉强。”行千里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缩回了衣袖,“毕竟,我现在能信赖的人里面,就只有你自己是擅长生命之术的,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水儿个伤……”
“放心,我心中有数。”莫如云轻轻的点了点头,加大了绿光的输出,风清水在得到了绿光的滋养之后,脸色略微好看了一些,“哥哥,你记得水儿刚才唱的那首歌么?我怎么觉得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过……”
“我也觉得熟悉,只是到底在哪里听过,却是不记得了。”行千里摇头,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条雪白的丝帕,帮莫如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首歌而已,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有不适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莫如云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给风清水盖了盖被子,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刚才,我看到,在听到水儿唱了那首歌之后,文启言的脸色,突然变了。”
“变了又如何?!那种畜生,死不足惜!”提到文启言,行千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历,“水儿对他那么好,他却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王族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若不是水儿刚才护着他,我早把他撕碎喂狗了!还能容得他那么嚣张的跟我提条件!”
“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莫如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咬紧了嘴唇,“这种让王族蒙羞的丑事,就是一个上仙族的族长都未必敢承担这种罪责,遑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仙族女子?说的难听一些,便是那女子有天大的胆子,傻子一样的脑子,她的家族,能容得下她做出这种会带来灭族之祸的事情来么?我觉得,这件事里面,有蹊跷!而且是大大的蹊跷!”
“听你这么说,倒是让我也觉得有些道理了。”行千里点了点头,抿紧了嘴唇,“就算那个女人是个傻子,文启言也不是一个傻子,把这种丑事弄得这般尽人皆知,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水儿待他如何,他的心里是有数的。”莫如云看向了还在沉睡着的风清水,有些心疼的拧紧了眉头,“若只是想要跟那个女人双宿双飞的话,他大可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只消找一个巡视运河修建的借口出去,然后一去不返就是了……但是,他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不简单。”行千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背过身,不忍再看风清水虚弱的样子,“你好好照顾水儿,这件事,我亲自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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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王行 第六十六章遍体鳞伤'
“行殿下留步。”行千里刚刚走出妖王殿的寝殿,便有一道紫色的身影飘然而至,轻轻的落在了他的面前。
“什么事?”行千里挥了挥手,示意来人免礼。
“来向行殿下求一份差事。”血罂粟缓缓的站起身,露出了妖魅的笑容,“还望行殿下恩准。”
“差事?你还有要向我求才能讨到的差事?”行千里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刚才在金玉殿上,只有血罂粟是没有向文启言出手的,不禁明白了他要求什么差事,“若是来求刑讯文启言的差事,就免了,此人,我要亲审。”
“您不会拒绝我的,行殿下。”血罂粟的脸上始终挂着万年不变的妖魅的笑,缓缓地往行千里的身边移了一步,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
“给我个理由。”行千里愣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转向了血罂粟,别人或许不了解血罂粟,觉得他就是个让人看不明白的妖孽般的人物,行千里却是清楚的,他虽然做事看似胡闹,手段血腥,总是让人看不清他的底牌,但却是做事最最不失分寸的。
“他不能死。”血罂粟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封信,送到了行千里的面前,“我可以证明,他并没有背叛过陛下。”
“即便他没有背叛过水儿,水儿因他而伤的事实却不容改变,他,依然该死。”行千里看了一眼血罂粟手中的信,却没有去接,只是别过头,态度坚决,“一切伤害到水儿的人,都该死。”
“或者他该死,但是,他却不能死。”血罂粟沉默半晌,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他若是死了,陛下此生,将再无寸进。”
“你知道什么?”行千里愣了一下,缓缓的转向血罂粟,虽是疑问,却语带肯定,“文启言到底是……”
“妖神大人留下的,禁锢陛下力量的最后一道枷锁。”血罂粟收起了脸上的妖魅笑容,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行殿下应该不会忘记,刚才在金玉殿的大殿上,陛下唱的那首词吧?”
“隐约觉得熟悉,却记不起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了。”见血罂粟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行千里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起来,“你知道?”
“陛下出生后不久,就被妖神大人用神力设下了三道枷锁,这件事,行殿下应该是记得的吧?”血罂粟把手中的信又一次送到了行千里的面前,认真的说道,“里面是这一次的事情的谋划之人,已经尽数查实,只不过还不宜动手,过目一下吧。”
“三道枷锁……这个我是记得……可是……跟那歌有什么关系……”行千里伸手从血罂粟的手里接过信,缓缓的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的纸页,打了开来。
“行殿下忘记了,在设置第三道枷锁的时候,陛下曾经昏迷了半日,那首词,是她在昏迷中哼唱过的。”血罂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露出了有些疲惫的神色,“虽然不知道陛下被设下的第三道禁制是什么,但是,与那个文启言有关系,却是毫无疑问的。”
“好吧,刑讯的事情交给你。”行千里稍微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了血罂粟的要求,“我需要一份能令我满意的答复。”
“谨遵行殿下吩咐。”血罂粟的嘴角重新扬起了那只属于他的妖魅笑容,朝着行千里恭敬的行了一礼,退后两步,转身,步行离开了妖王殿。
“最后一道枷锁……竟然是被设置在那种混蛋身上么……”看着血罂粟远去的背影,行千里缓缓的捏紧了拳头,连指甲刺破了手掌都浑然不觉,“妖神大人,您的这个决定,恐怕是您做出过的,最错的一个决定了……”
天牢,传说是仙国最令人丧胆的去处,但凡是被送进去过的人,即便能活着出来,也会神魂受损,不久于世。
一个极小的牢房里面,已经被褪去平亲王服饰的文启言贴着墙静静坐着,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事,距离他不足两步的地方,文如梦有些惶恐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别怕,如梦,陛下已经许了会成全我们,不会有事的。”文启言发了一会儿呆,总算是回过了神,微笑着转向了文如梦,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我在陛下面前说了那种坏你清誉的谎话,你不恨我么?”文如梦一愣,眼中隐隐的露出了一丝愧疚的神色,但是,仅是一下,便转瞬即逝。
“你毁的又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清誉。”文启言浅浅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仰起头,眯起了眼睛,“为了能跟我在一起,你死都不怕,我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恨你呢……”
文如梦还不及再说些什么,天牢外便传来了狱卒走路时铠甲的碰撞声,忙乖乖的闭上了嘴,低下头,佯装发呆。
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一道紫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血罂粟的脸上带着妖魅的笑容,缓步走到了文启言的面前,带着戏谑的行了个礼,“文殿下安好。”
“启言已经不是什么平亲王了,血罂粟大人还是不要用这种虚礼来调侃启言好些。”文启言扶着墙缓缓起身,勉强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此次的刑讯,行殿下交给血罂粟大人全权处理了么?”
“呵呵,文殿下误会了,行殿下本是要亲审的,这个差事,却是血罂粟自己去求的。”血罂粟妖魅的笑着,似是无意的瞟了文如梦一眼,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陛下还没有驳去您的封位,所以,您现在还仍然是平亲王,除非您死,或者,到被逐出皇宫的那一刻。”
“你想说什么?”文启言缓步走到了血罂粟的面前,挡住了他看向文如梦的目光。
“血罂粟只是想告诉文殿下,该带您去接受刑讯了。”血罂粟后退了一步,跟文启言保持了两个人身的距离,“行殿下交代过了,你们两人应受的刑罚都由文殿下一人承担,呵呵,不要担心,在血罂粟这里,这个承诺依然有效。”
“有效就好。”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血罂粟伸出了双手,“只要能受完该受的刑罚,我们就自由了,对么?”
“文殿下说的很对,只要你能活着受完所有的刑罚,你们就自由了,当然,如果在受刑的过程中,文殿下不幸死了,那么剩下的刑罚,就需要由如梦姑娘承受了。”血罂粟妖魅的笑着,朝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文殿下。”
“我自己会走。”不及狱卒的手碰到文启言的胳膊,文启言便径直往牢房外边走去,“你说的如果,不可能发生。”
到了刑室,看着一干刑具,文启言不禁愣了一下,他想起了风清水,上一次,也是在这里,风清水的突然来到救了自己,可是,这一次呢?已经,不会了吧……
“文殿下似乎很怀念这里呢……”血罂粟挥手示意狱卒们退出刑室,才妖魅的笑着靠近了文启言,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不过,很可惜,这一次,没有陛下来救您了……”
“陛下……现在怎么样了……”想到风清水,文启言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绞痛了起来。
“拖文殿下的福,还在昏迷中。”血罂粟动了动手指,几道突然从地上生长出来的藤蔓便缚住了文启言的手脚,把他绑到了刑柱上,“用大祭司殿下的话说,心脉有些受损,还要昏迷一些时候,至于完全恢复,呵呵,快则一月,慢的话……”
听了血罂粟的话,文启言的神色更加黯淡了下来,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被风清水放进了白玉小瓶的手,缓缓捏紧。
“虽然您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陛下因您受伤却是事实。”血罂粟动了动手指,原本挂在墙上的一条软铁鞭便飘到了他的手里,“血罂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徇私枉法这种事,却是有些不齿的,所以……呵呵,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动手吧。”文启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把头微微后仰,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若论对陛下所造成的伤害,启言死有余辜。”
“原本应该是你们每人各受二百软铁鞭的,文殿下想要一人承担,就是四百。”血罂粟妖魅的笑着,扬起了手中的软铁鞭,手腕用力,朝着文启言的身上抽了过去。
软铁鞭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发出了一声跟皮肉接触时的轻响,在文启言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被软铁鞭抽中的文启言眉头猛的拧紧,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了起来。
“痛苦么?”看着文启言脸上表现出来的痛苦神色,血罂粟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容,手中抽出的鞭子也更快了起来,“得到陛下的宠爱,这是何等的荣耀?是多少人盼了若干年都盼不来的?可是,你却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该死,知道么?你该死!死不足惜!”
“你也是爱着陛下的吧?”文启言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呵呵,我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若不是爱着……以你那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又怎么会有这么愤怒的言辞……”
血罂粟收起了他那一直挂在脸上的妖魅笑容,咬紧了牙关,不再言语,就只是一鞭一鞭地往文启言的身上狠狠抽去。
'第二卷妖王行 第六十七章真相如斯'
任凭血罂粟如何用刑,文启言都咬紧牙关不发一语,四百软铁鞭打完,虽然还强忍着身体的痛楚不肯低头,但身体却已经像是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般的难看。
“文启言,你有种!”血罂粟把手里的软铁鞭狠狠的摔在地上,收回了缠绕住文启言的藤蔓,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能伤成这个样子,还不叫出声来的人,你是我血罂粟见过的第一个!”
“像我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应该也是你见过的第一个。”文启言的身体因为没了藤蔓的捆缚而摔在了地上,脸色苍白,露出了一个谦和的笑容,这一笑,却牵扯到了鞭伤,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溢了出来,大口的喘着气,“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傻的人,明明所爱就在眼前,我却认不出她……现在看来,远远不是,比如你,就比我要傻得多,明明爱着,却要装出一副厌恶和不在乎的神色……”
“够了!少说一句,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血罂粟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光芒,快步走到文启言的面前,伸手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举到自己的面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如果要我死,刚才,你有四百次机会,又何必要等到现在呢?”即便已经达到了云之境,也不代表可以无视伤痛,遑论是四百软铁鞭所造成的足以致命的重伤,文启言任由血罂粟拎着,除了刻意用妖气护住的右手,身上几乎已经再无一处可以动弹的地方,但是,他的目光却依然骄傲,“送我回牢房吧,接下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呢……”
“等我达到云之境,一定要痛揍你一顿,畜生。”血罂粟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让自己的神色重新恢复了正常,挂上了那一如既往的妖魅笑容,就那么拎着文启言的衣领,除了刑室,随手丢给了侯在外边的狱卒,“送这个混蛋回他的牢房,手脚轻点,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两个狱卒伸手接住文启言,看着他身上的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叹,这人的骨头还真是够硬,要是换了旁人,这么重的伤,恐怕都不知道要死过几回了!一边想着,手上也本能的减轻了力道,半拖半架的带着他回了牢房,打开牢门,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启言,你,你没事吧?”见文启言一身是血的进来,文如梦先是一愣,继而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到他的颈动脉上,试了试,露出了放心的神色,生命的气息已经很弱,就算是马上派一个会生命之术的高手来,也无力回天了。
“如梦,我没事,不用担心。”文启言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强打着精神伸出左手,抓住了文如梦的手腕,“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然后,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鬼才要跟你一起过平静的生活!”放下心来的文如梦一把甩开文启言的手,露出了厌弃的嘴脸,坐着向后挪了半步,“你赶紧死吧,你死了,很多麻烦就都没有了!”
“如梦,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文启言一愣,继而重新露出了带着苍白的谦和笑容,“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怎么,突然又不愿意了呢……是不是刚才我不在的时候,又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就像……陛下曾经威胁过你的那样……”
“威胁我?呵呵,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啊!我说陛下威胁过我,你就真的相信她威胁过我么?!”文如梦瞟了文启言一眼,像是看到傻子似的露出不屑的神色,“你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我也跟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么?!陛下的威胁?呵呵,你不要惹我笑了好不好?陛下会无聊到去威胁我这么一个下仙族的小女人?你当陛下很闲么?”
“如梦……”文启言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的神色,故意用妖气护住没有受伤的右手缓缓捏紧,“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我在一起么……”
“呵呵,跟你在一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文如梦撇了撇嘴角,眼中毫无一点愧疚,“你有什么?权力?财富?还是家世?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去跟你一起吃苦受罪?我可是金狼族二长老的女儿,金狼族第一美人!我的追求者中,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你值得托付终身!”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文启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发抖,“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呵呵,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仙商’!”文如梦向后倚在了墙上,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条丝帕,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只要你死了,‘仙商’就会群龙无首,就会很快的衰落掉,也就不会再影响我家的生意了。”
“这世上,或许只有一个文启言,但是,却并不缺少向王族效忠的金狼族人。”文启言一边说着,一边咳出了一口血沫,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没错,这世上并不缺少向王族效忠的金狼族人,但是,王宫里面,能取代你成为平亲王的金狼族人,却只有我的两个哥哥。”文如梦活动了一下手指,丢掉了手中染血的丝帕,“如果陛下要维续‘仙商’的存在,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为什么十八年前要救我?”文启言的没有去擦自己嘴中涌出的血沫,只是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文如梦,费力地问道。
“十八年前?”文如梦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今年才十六岁,十八年前连我这个人都没有,救你,你脑子坏掉了吧?”
“果然是我弄错了么……那就……没关系了……”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伸出用妖气护住没有受伤的右臂,用拇指撬开他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白玉小瓶的塞子,把里面的一粒黑色药丸倒进了嘴里,“陛下,启言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吞下那粒黑色的药丸之后,文启言感觉自己全身都变得滚烫了起来,紧接着,身上的伤口开始出现了麻痒的感觉,新的皮肉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了起来,只一会儿工夫,所有的伤口就都消失了,连身体里面的妖气也重新丰盈了起来。
看着文启言身上的伤口快速恢复,文如梦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在她的感觉里,文启言根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不然,她根本不可能跟文启言说出那些话来,可现在,文启言的伤竟然在转瞬间恢复,又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行,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如果让陛下知道了她的诡计,她和她的家族就都完了!想到这里,文如梦忍不住咬紧嘴唇,变回真身,张开狼嘴就向文启言的脖子上咬去。
“就凭你的那点小本事,也想咬死文启言?”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文启言和化身成狼的文如梦之间,衣袖一甩,便把化身成狼的文如梦甩到了墙上,“他的命,只有我血罂粟可以取走,你,没有这个资格!”
“嗷……”被甩到墙上的文如梦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蜷缩在了墙边,睁着两只畏惧的狼眼盯着已经缓缓起身的文启言,整个身体都因为恐惧而战栗了起来。
“放心吧,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不会杀了你的。”文启言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像极了血罂粟的妖魅笑容,伸手扫了扫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要怎么处理这个女人,是以后的事情。”看着文启言脸上的笑容,血罂粟不禁一愣,继而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连我也没能看的透你,呵呵,又有谁会相信,那个温文尔雅的文殿下,会是一个跟血罂粟一样狡猾、阴险、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蛋呢?”
“陛下能。”文启言浅浅一笑,缓步走到文如梦的身边,伸手在她的身上轻轻的点了几下,转身看着血罂粟,“她唯一失算的一处,是算错了我的记忆,她不知道,我已经记不清救我的人是谁了。”
“哦?救你?”血罂粟不解看了文启言一眼,继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来给你设下封印的人,不是妖神大人,而是陛下,怪不得她那个时候会昏迷过去,在昏迷中吟着那首奇怪的词,没想到竟是神魂出窍,去了你的身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所看到的,只有一个光影,大约是个三五岁孩子的样子。”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时候我正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自己的力量而痛不欲生,几乎要晕过去,所以,她帮我封印住一半的力量,离开之后,我也跟着晕了过去,唯一记住的,就只有她那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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