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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事多磨 2-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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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夫人摇头,“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张继远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沉默。
  赵颜走到房门口,关上了门,又到桌前,替那二人倒了茶水。
  先前一番争辩,张继远早觉口渴,便拿起茶杯,饮了几口。又估摸着时候不早,久留也不妥,便起身告了辞。
  汐夫人又哭了半日,终是身子虚弱,昏沉沉地睡去。
  赵颜看着桌上的两杯茶,眼神深邃,竟不见根底。
  ……
  入夜之后,张继远本要睡下,就听有人敲门。待他起身开门,看到的人,是赵颜。
  赵颜行礼,甜甜笑道:“烈英大人,文熙少爷有事找您。”
  “噢?”张继远的眼睛里,略带了笑意。
  “少爷在演武场等您,说是有话要单独对您讲。”赵颜微垂着眼眸,说道。
  张继远点了点头,道:“好。”
  赵颜目送着他离开,眼神里突然有了一丝惆怅,但旋即,那惆怅消失,惟剩了张狂犀利……
  ……
  演武场设在堡后空地。比武草草收场,这里尚未收拾,颇有些凌乱。张继远到达之时,演武场内空无一人,惟有夏风温热,惹人心烦。
  张继远四下看了看,心里生了疑。他正想回转,却见一个身影倏忽而降,落在了他面前。
  他定睛一看,皱了眉,“英扬,是你……”
  来者,正是魏启。他的手臂缠着绷带,伤势由三英亲自查验,自然不是作假的。而他身中的软骨散,尚未全解,应不能下床才是。
  “张继远,我还真是不知道,你竟是非不分,辅佐汐仪那个贱人。”魏启说话没有半分敬意,锐利无比。
  张继远倒也不生气,“看来你身上的毒,大有文章么。我现在倒是庆幸,我辅佐的是文熙,不是你。”
  魏启笑了起来,“的确,我那个三弟天资过人,乃是堡主不二之选……只可惜,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张继远,你要怪就怪自己跟错了主子!”
  他说完,单手出掌,攻了上来。
  张继远轻松避开,道:“三英乃是英雄堡之柱,你对我动手,看来传闻是真,你果然弃了自己的身份,入了神霄。”
  “我不弃身份又如何?英雄堡之内,还有我的立足之地么?”魏启笑道。
  张继远道:“我本无意伤你们兄弟中任何一人。今日,我就替堡主出手,教训你这个不肖子!”
  他说完,提劲出拳,正欲攻击。突然,他身子一软,真气顿失。他大惊,踉跄退了几步。
  魏启从演武场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剑,慢慢走向了张继远。
  张继远抬眸看他,满目皆是杀气,“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
  魏启的表情里,已全然没了笑意,空剩下阴恨决绝。他轻松地一剑刺进张继远的心口,下手,没有半分犹疑。
  张继远闷哼了一声,嘴唇嚅动,手指微曲,满目的恨意如尖刀刺人。但很快,那锐利的杀气消尽,只余下了空洞,死寂一片。
  魏启松开剑柄,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笑得云淡风轻。
  ……
  ……我是表示下面是“冤枉好人时间”的分割线 = =+……
  话说,那日魏颖与汐夫人、张继远争执之后,照例出了堡。待回到堡内时,已是第二日的晌午。
  他刚跨进堡内,就觉气氛有异。所有人都带着惶恐,看着他。婢女见到他,都是远远避开,不敢上前一步。
  他不解,隐隐觉得蹊跷。待进了大堂,他完全惊愣了。大堂中央,摆着一具尸体,蒙着白布。已然暗赤的鲜血染在布上,触目惊心。魏颖抬眸,就见奇英司的罗武与正英司的姜绩端坐堂上,脸色铁青,隐有悲愤。
  见到魏颖,罗武起身,大喝一句:“拿下!”
  话音一落,周围弟子纷纷攻上。魏颖机敏避开,不满道:“罗叔叔,姜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罗武咬牙,“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牲,不配问我!”
  魏颖愈发不解,他看着周围弟子,喊道:“到底怎么回事?!”
  “烈英死了。”一直沉默的姜绩开口,答道。
  魏颖大惊失色,“张伯伯?”他立刻看向了那具尸体,“难道……”
  “你少装糊涂!”罗武怒喝,“你这丧心病狂的畜牲,我今日就替英雄堡清理门户!”
  他说完,提了身旁大刀,直往魏颖身上招呼过来。
  魏颖只觉得一头雾水,自然不能束手就擒。他左闪右避,躲着罗武的刀锋,急急道:“罗叔叔,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罗武哪管这些,只当他是狡辩,手中的招式愈发犀利,分明是认真的。
  魏颖也察觉到了,他心一横,挺身上前,单手格住罗武握刀的手,道:“我真的不明白!”
  “你这畜牲,你杀了烈英,现在还想抵赖?!”罗武吼道。
  魏颖愣住了,“我?”他皱眉,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不是你,还会有谁!”罗武依旧不信。
  姜绩走下堂来,脸色冰冷,道:“正英,既然他说自己是冤枉的,便给他个机会。听听他要说什么。”
  罗武这才松了手,退了一步。
  魏颖只觉得茫然,脑海中天翻地覆,一片混沌。
  “你说你不是凶手,那昨夜,你在何处?”姜绩问道,“温香苑、似晴阁……你平日常去的教坊弟子都寻了遍,却无一人见过你。你倒说说,你在何处?”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魏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平日去教坊,只是逢场作戏,他从不曾留宿。都在自购的小宅过夜。而今日,他本就是愤然出堡,毫无目的地策马奔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为他证明什么。
  见他不回答,姜绩又问:“昨日,曾有人见到你与烈英争执,你对此有何话说?”
  魏颖的心已经一落再落,厚重的压抑感,让他只能重复一句话:“我没有杀人……”
  “还有软骨散……”姜绩从一旁拿起一个小纸包,扔向了魏颖。“这是从夫人的贴身婢女赵颜身上搜出来的。
  魏颖伸手接住那包药,突然明白了什么,又觉得不可思议。
  “奇英,休要再跟他废话。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看他如何抵赖!”罗武手握大刀,说得慷慨激昂。
  魏颖狠狠捏起那包软骨散,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就听一个声音在堂外响起。
  “慢着……二位……”
  魏颖转头,就看见几个婢女搀扶着魏启,正走进大厅。
  魏启的脸色苍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手臂上的绷带清晰可见。他离开婢女的搀扶,慢慢走上前来,道:“我不信文熙会杀人,请二位再彻查此事,不能冤枉他……”
  姜绩叹口气,道:“英扬,他下毒害你,你此刻却还替他说话么……”他又看了一眼魏颖,眼神中多了冰冷,“果然不是一母所出,天差地别。”
  魏启皱了皱眉头,神色里竟有苍凉,“不是的……他不会害我的……下毒杀人的,一定另有其人。”
  魏颖看着魏启,心底竟是感动了。
  “英扬,不用对这种畜牲仁慈!”罗武道,“若你要看证据,我便让你看看!带那丫头上来!”
  罗武的话音一落,几个弟子便架着赵颜走上堂来。弟子松手,狠狠一推,赵颜便跪倒在地。她早已花容失色,满脸泪痕,眼睛里满是恐惧。纤弱的身子微颤着,楚楚可怜。
  看到罗武和姜绩,她更加惊恐,再不敢抬头。
  魏颖看到赵颜的时候,如往常一般,觉得厌恶。但此时此刻,却又有了说不出的担忧。
  “赵颜,本司问你,昨夜,你可有找过烈英张继远?”姜绩开口,问道。
  赵颜咬着嘴唇,沉默。
  “说!”罗武厉喝一声。
  赵颜一颤,开口道:“下婢……确有找过烈英大人……”她一抬头,大声道,“所有事都是下婢做的!是下婢下了毒,烈英大人也是下婢杀的!不关夫人和少爷的事!”
  “哼!护主心切?倒是个忠心的丫头……”姜绩说道,“不过,就算烈英中软骨散,凭你的本事,也不可能杀得了他!说!是谁指使你的!你又是替谁传话找烈英?!”
  赵颜看了一眼魏颖,沉默不语。
  “你若肯说出主犯,本司就饶你一命。”姜绩居高俯视着她,说道。
  赵颜依旧沉默,任凭众人威逼利诱,始终不开口。
  突然,一旁的婢女冲了过来,跪下身子,道:“奇英大人,正英大人,颜儿姐姐没有杀人,昨夜,颜儿姐姐一直与姐妹在一起绣花!”
  赵颜惊愕无比,道:“琦儿……你……”
  “姐姐……”那婢女看着赵颜,眸中浮起了水雾,“颜儿姐姐,我不能看着你被冤枉啊。即便夫人对你恩重如山,你也不能……”
  那婢女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赵颜也落了泪,哽咽不语。
  一时之间,大堂内凄凄惨惨,许多人都皱了眉头,连声哀叹。
  魏颖却愈发茫然了。面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毫无头绪,甚至分不清敌友。谁是凶手?谁冤枉了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绩叹了一声,道:“赵颜,你报恩心切,本司能理解……但如今,就算你要顶罪,也救不了任何一个人!说,凶手到底是谁!”
  赵颜沉默许久,颤声道:“……夫人……夫人只是爱子心切,并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一个人……下婢,下婢也不知道少爷会下毒手……”
  听到这些话,大堂内并没有骚动,这几乎是确定的答案了。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就那样接受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罗武看着魏颖,厉声喝道。
  魏颖的手指松了开来,那包软骨散落地,撒出了粉末,轻轻散起。
  “拿下。”姜绩挥了手。
  两旁的弟子得令,上前缚住了魏颖。魏颖并不反抗,眼神里,惟剩了迷惘。
  “等等……他……”魏启上前,正想说什么,却一个踉跄,倒了下去。堂中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搀扶。
  “英扬,杀人偿命,英雄堡容不得这般狠毒的畜牲!你休再多言!” 姜绩开口,“你身上还有伤,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魏启还想说什么,犹豫许久,终是沉默。
  魏颖被架着往外走,经过赵颜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神情依然悲戚,泪水晶莹,缀满了脸颊。只是,她的眼神,冰冷轻蔑,带着可怕的漠然。
  ……

  无药可救 '上'

  短短几日,英雄堡内便发生如此大事,宗亲震惊之余,不免震怒。
  汐夫人本就是出身青楼的小妾,当年堡主执意扶正,也遭到宗亲一致反对。而后,传位的问题,更是引来了一片争议。如今,小妾之子为夺堡主之位,下毒陷害正室之子,在阴谋被揭穿之后,又下毒杀死了三英之首的烈英张继远。这样的论断,说不可信都难。
  英雄堡自堡主去世之后,重大的事务便交由三英商量处理。如今,二英一口咬定了凶手是魏颖,即便有疑议,也无人再敢多言。魏颖和汐夫人被关押起来,待宗亲商议完毕,再行处置。
  英雄堡的地牢本是用来关押江湖中穷凶极恶的匪类,魏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踏进这地牢的一天。当被带到牢内的时候,汐夫人早已在内了。
  她跪坐在地,斜倚着栏杆,脸上泪痕未干,憔悴不堪。但神情却很平静,眼神里也褪了忧戚之色。
  魏颖见到她,想开口,却见汐夫人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侧开了头。
  魏颖只觉得喉头一紧,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被推进牢内,踉跄了几步。他犹豫片刻,慢慢走到了汐夫人身边,蹲下了身子,开口:“娘……”
  汐夫人垂着眉睫,魏颖只见泪水晶莹,如断线珍珠,落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那一刻,他才真的懂了很多东西。
  “娘,我们是被冤枉的,不会有事的……”他开口,柔声劝慰。
  汐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带着泣音道:“罢了……”
  魏颖听到这句话,不解起来,“娘……”
  “洗了冤屈又如何?”汐夫人抬头,看着他,“你会奋发上进,做英雄堡的堡主么?你能放下你的两个哥哥么?”
  “娘,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你还要我做什么堡主!这个位子在您的心中就这么重要么!”魏颖不觉大了声音。
  汐夫人伸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畜牲!”
  魏颖被打愣了。
  “难道我是为了自己才争这堡主之位的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汐夫人喊道。
  魏颖皱眉,道:“孩儿从来都不想做堡主!”
  “那你能做什么?”
  温柔如水的声音,从牢外静静传来。
  魏颖闻声,猛地转了头。
  赵颜站在牢外,静静笑着。
  魏颖起身,冲了过去,怒道:“是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要下毒……”他怒不可遏,不觉动了真气,胸口瞬间传来一阵悸痛。为防他逃走,姜绩封了他的气脉,气息受阻,自然生痛。他皱眉咬牙,再也说不下去了。
  赵颜笑了起来,“看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三少爷,也会有今日这般狼狈的模样哪……”
  “……”魏颖忍着痛楚,怒视着她。
  “颜儿……”汐夫人起身,蹒跚着走到赵颜面前,颤着声音开口,“颜儿,为什么……”
  赵颜看着她,道:“夫人,为了扶植文熙公子上位,做了多少事,您还记得么?”
  汐夫人沉默。
  赵颜开口:“我都记不清了……可是,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不可能上位的。不是么?”她转而看着魏颖,声音里带一丝轻蔑,“无论我们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卑鄙无耻,肮脏下流的。他从来都不曾弄脏双手,从来不曾做过一件坏事……永远站在干干净净的地方……”她冷笑一声,“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她的眼神犀利,直刺向魏颖,“凭什么?!我凭什么被你冷嘲热讽?!魏颖,我告诉你,你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能把你捧上去,就能把你摔下来!”
  魏颖却笑了一声,“赵颜,你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能耐?你不过是一介下婢!别高估了自己!”
  赵颜的神色冷冽,说话没有半分客气,“魏颖!这里所有人都能骂我是下婢,唯独你不能!置父母的期望于不顾,任性妄为,是不孝。辜负烈英的辅佐,累他丧命,是不义。轻信奸人,遭人陷害,是不智。你这样一个不孝不义不智的人,凭什么教训我!”
  魏颖平复了心绪,克制道:“赵颜!对我大哥下毒,加害烈英的人是你!你多行不义,还要推到我头上么?!”
  赵颜满脸冷然,“三公子,下婢早已说过了吧。对你那位大哥下毒的人,不是我……可惜,你不信。”
  魏颖不解,“不是你?”
  赵颜笑了起来,“夫人,我早就说了,有些事情不该瞒着少爷么。”她看着魏颖,语气轻蔑无比,“你的大哥,不是夫人赶出去的。他是自动请缨,坐镇襄阳分舵。而他在襄阳分舵做了些什么,英雄堡一无所知。照下婢看来,这大概就是以退为进、韬光养晦。我不怕告诉你,他身上的毒,是他自己下的。烈英,也是他动手杀的。你把他当作兄长,可在他的眼里,你不过是任人宰割的替罪羊!”
  “你胡说!”魏颖心中震惊,但嘴上却不自觉地回了一句。
  赵颜笑得开心,“我胡说?”
  她抬手,指指牢内的看守,冷笑道:“看到这些看守了么。我胡说了那么久,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质疑,你猜是为什么?”
  魏颖抬眸,就见地牢中的众人皆是一脸淡然地站在自己的岗位,各个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呵呵,烈英一死,这里所有的守卫都换了人。现时的英雄堡,早已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赵颜道。
  魏颖的脑中纠结一片,近日种种串联起来,这番话,不由得他不信。他沉默着,耳边汐夫人的抽泣悲凉,听得人心痛。
  “你恨我,报复我,我认了。那我娘呢?我娘待你不薄,你为何连我娘都害!”魏颖喊道。
  赵颜的声音阴冷,“待我不薄……你不是也说了么,我只是一介下婢。夫人最重视的,始终只有你!当初她为了让莫允离开英雄堡,遣我去齑宇山庄,不就已经很清楚了么?她抛弃我,不过是迟早的事!”
  汐夫人抬眸,含泪摇着头,“颜儿……”
  赵颜冷笑,“夫人,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是个女人。女人,就注定了被人抛弃。你看,我不是也一直都被抛弃么……”她伸手,指着魏颖,“对了,说起来,不是下婢先抛弃你的。一开始就抛弃你的,是三少爷呐。”
  她说完,笑得欢乐。那笑声,在地牢内刺耳无比。
  魏颖的心中烦乱,心中既怒又愧,往昔种种,一旦反思,他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幼稚、如此可怜。只是,此刻,他不能示弱,若是示弱,便输了一切。
  “赵颜,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么?!”魏颖咬牙,道。
  赵颜止了笑声,平静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下婢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不过,那些负过我的人,定会比我痛苦百倍。”
  她说完的时候,有人轻轻笑着,开口。
  “赵姑娘,说得好。”
  魏启慢慢走了过来,一路上,守卫纷纷行礼,恭敬非常。他走到大牢门口,含笑:“夫人,三弟,委屈二位了。”
  汐夫人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魏颖却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魏启。
  “大哥……”魏颖迟疑着,问道,“她说的,难道……”
  “她说的,当然是假的。”魏启回答。
  魏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怎么可能做出杀害烈英这般大逆不道的事呢?”魏启摇头,“杀他的人,不是你么?三弟?”
  瞬间,魏颖再无疑惑,一切都无比残酷地显现出来。
  “不只如此呢。”魏启道,“汐仪出身青楼,品性不端。暗中与方堂主私通,串谋夺取堡内秘宝,还下毒谋害堡内众人。不幸被人识破,遂将罪过全部推给了方堂主,并杀其灭口。三英对此早有怀疑,如今,比武之上,汐仪故技重施,却被烈英识破,于是纵子行凶,杀害证人。事情败露之后,母子二人双双于地牢内畏罪自尽。”
  汐夫人的脸色已褪尽了血色,她哑着声音,喊道:“你含血喷人!”
  魏启脸带笑意,声音却冷寒如冰,“要说证据么,你用的那包软骨散,与当初方堂主所用的,一模一样。这般巧合,不得不让人生疑哪。哎,要是真是如此的话,我这三弟到底是不是姓魏呢?”
  那一刻,魏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方堂主、冥雷掌、九皇神器、神霄派、纤主曦远、软骨散……张继远遇害之前,也曾说过,魏启转投神霄门下……
  他再也无法克制,带着痛楚,喊了出来:“难道,方堂主是你指使的?!”
  魏启不以为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文熙。”
  魏颖心中刺痛,竟无法克制地泛了泪光,他声音沙哑,无力苍凉,“你要堡主之位,我让给你便是了,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大哥……你是英雄堡的人哪……”
  “住口!”魏启冷冷喝道,“让?真可笑,堡主之位本来就是我的!”他阴寒一笑,“你不过是条丧家犬,乖乖‘畏罪自尽’就好了!”
  他说完,一挥手,左右守卫便纷纷上前,打开了牢门,准备动手。
  赵颜见状,转了身,闭了眼。
  正在此时,突然一道劲风破入,直逼进了人群之中。守卫未及防范,被砍倒在地。魏启稍愣,待看清来者的时候,眉宇之间带了怒意。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魏启看着那一脸漠然的男子,道。
  来者,正是莫允,他手握钢刀,将魏颖母子护在身后,平静回答:“我欠她一条人命,今日还她。”
  魏启说话间,带上了一丝杀气,“一条人命,只能换一个人才是。”
  莫允站稳了脚部,轻描淡写地回答:“顺便。”
  魏启闻言,不再多说,出掌攻上。
  莫允执刀隔开他的攻势,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我替你们开道,走!”
  他话音一落,就由守势改了攻势,只迫向了魏启。
  魏启身上的软骨散是作假的,但手臂上的伤势却是千真万确。这般的攻击,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只是,莫允显然不想伤他性命。招式之间,余地甚大。
  莫允与魏启周旋了几招之后,收刀出掌,逼退了魏启。而后,一把拉起魏颖和汐夫人,往外推。
  地牢内的守卫早已被莫允收拾地差不多了,无人有余力阻拦。魏颖与汐夫人没费什么力气,便冲到了地牢之外。
  天色已暗,月色黯淡,群星无光。隐隐的雷声掩在云后,撩动着一丝急躁。
  赵颜是唯一一个追出去的人,待到了地牢门口,她便看见了魏颖母子的身影,尚未走远。
  地牢内一番变动,外界毫不知晓。如今,更无一个弟子在外看守。
  赵颜追出几步,下意识地想要喊叫。
  这时,汐夫人看到了她,猛然甩开魏颖的手,折了回来。
  赵颜大惊,一时忘了呼喊。
  “颜儿,跟我走!”汐夫人拉着她,含泪劝道。
  赵颜愣住了,看着她,说不出话。
  “颜儿,英扬心狠手辣,他不会放过你的!你跟我走!”汐夫人的神情忧戚,但眼神却是认真的。那般毫不掩饰的关切,映在她的眸中,教人心酸。
  赵颜看呆了,那一瞬,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而,片刻之后,她推开了汐夫人,冷冷道:“夫人,你真傻。就是因为你这么傻,才会被人打掉腹中胎儿,甚至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误解。我才没你那么傻,我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我要报复的人,还没有报复完!我不会跟你走!”
  魏颖冲过来,拉起了汐夫人,“娘,她丧心病狂,无药可救了!别再管她了!”
  汐夫人哭着,撕心裂肺道:“颜儿,是我害了你……把你带进英雄堡的是我,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也是我,你恨我吧。只是,不要留在这里,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赵颜愣愣地站在原地。那是一霎那的回忆,满身污泥、衣衫褴褛站在雪地里,冷得都快失去知觉的时候,这个衣着华丽,美若天仙的妇人毫不嫌弃地把她拥在了怀里,为她落泪。在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世之后,这个妇人,含泪而笑,对她说:若不是天意弄人,我也该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才是……
  她想完的时候,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魏颖并不理会她,不顾汐夫人的挣扎,拉着她,举步离开。
  这时姜绩和罗武带着几名弟子赶到。他俩本是为了审问而来,看到面前的景象时,不免大惊。
  “大胆!”罗武大喝一声,纵身攻上。
  魏颖被封了气脉,哪是他的对手。如今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突然,剑光凛冽,逼退了罗武攻势。
  数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拉起了魏颖和汐夫人,虚晃几招。其中几人见着空隙,扔出几颗烟雾弹,趁着烟幕,遁逃而去,失了踪影。
  姜绩和罗武大怒,正要唤人追击,魏启和莫允却缠斗着,出了地牢。
  魏启见到那二英,立刻露了个破绽,受了莫允一掌。
  莫允未料到自己得手,稍稍惊讶。
  二英见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当即出手相助。
  莫允本无杀意,被二英围攻,自然落了下风。
  魏启轻咳了几声,唇角却带着笑意。他缓缓聚力在掌,趁着众人缠斗的空隙,迅攻而上,喊道:“奇英,正英,我来助你们!”然而,他掌袭的目标,却是二英!
  姜绩和罗武专心对付莫允,本就没有防范魏启,又哪能料到这班卑鄙的偷袭?
  姜绩首先被中掌,吐出了一口鲜血,摔向了一旁,再无生气。罗武微惊,未待反应过来,亦被一掌击中胸口。
  魏启并不松懈,抽身离开,将二英那几个随行弟子尽数杀死。
  “冥……冥雷掌……”罗武满眼都是不信,直直地瞪着魏启。他就这样带着恨意,断了气息。
  莫允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你……”他看着魏启,惊愕道,“你杀了三英?”
  魏启轻轻喘着气,笑意犹存,“二弟,你真是会说笑,杀死这二人的,不是助三弟畏罪潜逃的你么?”
  此时,堡内弟子听到异动,正纷纷赶来,人声渐近。
  莫允握紧了手中的钢刀,沉默之间,挥刀攻向了魏启。
  魏启倒不出手,他一纵身,落到了赵颜身边,而后,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莫允的刀势猛然一收,怒意染进了双眸。
  “二弟,你的眼里,果然只有这个小贱人哪。”魏启道。
  “英扬少爷,你想做什么?”赵颜惊恐不已,拼尽力气,说道。
  “女人是双刃剑,你能背叛文熙,就能背叛我!我留你何用!”魏启说完,一掌击上了她的后背。
  赵颜只觉一阵剧痛透入肌骨,喉咙中呛出一口鲜血,身子被那力道击出数尺,直直往前倒去。
  莫允收刀,伸手接住了她,带着欲燃的愤怒,看了魏启一眼。他不再纠缠,抱起赵颜,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里。
  堡内弟子便在此刻赶到,看到面前的情况时,震惊不已。
  魏启又咳嗽了起来,身上捱的那一掌,微微生痛。他不急着解释,依然看着莫允消失的方向,脸上,始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
  云隐雷声,层层铺远,一霎的疾雨,纷乱如人心。
  魏颖与汐夫人跟着那些来路不明的黑衣人赶了半个时辰的路,便到了一处凉亭。
  亭内,早有人等候。
  魏颖看到那人时,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些黑衣人揭下面纱,恭敬地对亭内的人道:“城主,人已带到。”
  亭内的人缓缓转过了身子,那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头梳双角,遍插珠翠。双眸盈盈,粉颊温润。她手拿一把团扇,悠闲地给自己扇着风。她笑着,开口,甜甜唤道:“别来无恙啊,文熙哥哥。”
  魏颖看着她,声音滞涩得连自己都陌生。
  “乐儿……”
  ……

  无药可救 '下'

  神农世家,地处扬州。唐时还称广陵郡,广陵神农这个叫法便也沿袭至今。神农世家在唐朝最为鼎盛,朝中御医大凡师从神农,圣恩眷顾,风头无两。麾下的医馆药铺遍布神州,名震海外。
  而时过境迁,朝代易改。神农虽仍有高超医术,但也不复往日风光。门下弟子顾念前朝圣恩,至今仍着唐时装束。这自然也令朝廷不满,但碍于神农声名,虽有数番责难,却无厉行压制。
  传闻数年之前,神农世家遭遇变故,从此闭门不医,淡出江湖。不过,传闻终究是传闻。到过神农世家一次的小小最清楚不过了,神农之中依然有济世的神医,也终究未失医者的高洁。
  小小坐在马车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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