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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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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何仲守领着精兵三百与柳卿云陪同霍红颜前往东突厥。突厥人自古以来四海为家,东突厥以阿史那姓氏为皇族,另有数十小股家族,原本各自划地为营,这几年阿史那四处征战,笼络各个家族势力,成以东突厥。不服者便以原皇族姓氏乌古斯为首,成以西突厥。但双方强弱一眼便知。
突厥人率性热情好客,却也嫉恶如仇。一行人到达东突厥营地之时,柳卿云才报上名号,所有突厥兵士都拔刀相向。柳卿云面带鬼脸面具,麒麟枪在手,丝毫不惧,她挺身朗声道:“阿史那王便是如此待客之道?那本将无需客气,谁个不怕死的尽管上!”
众突厥兵士一片哗然,大有决一死战的气势,可半响竟没人敢真正上前。柳卿云冷笑一声,就见前方最华丽的帐篷里出来一人。那人身长八尺有余,脸上没有突厥人惯有的虬髯大胡,面目生的干净清秀,若不是身强体壮单看面相倒有几分中原人的味道。
“不得无礼!你们都退下!”开口却不是什么好惹的茬,那人道:“听闻王朝柳家将军素来勇猛善战,今日不知可否有幸一会?”
柳卿云摆了个枪花,微微颔首。那人见她如此高傲,笑中带怒,由背后抽出一把双刀横在胸前,道:“请赐教!”
虽是突厥人,中原的礼仪倒是尚可。柳卿云心中暗道,手头也放松了几分。两人过了数招,柳卿云仍在马上悠然自得,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接下。那人眼中怒火更烧,大喝一声双脚蹬地弹起,双刀毫无技巧,直直劈了下去。
柳卿云横起长枪,双臂举起,硬接下。没想那人真有几分蛮力,柳卿云心疼枣红马,提气一档,划了开去,卸掉大部分气劲。一个翻身终是下了马来,抱拳对那人道:“承让。”
那人冷哼一声收起了双刀,双手背后,不时摸摸被震的发麻的虎口。这时帐篷里传来声音:“贺儿,请将军进来。”
阿史那贺不情愿的抬手道:“父王有请。”
柳卿云朝何仲守点点头,何仲守返身走到马车边请了霍红颜下车。面纱犹遮面,美人娉婷婉。突厥人自是看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中原女子的温婉可人在突厥是不可见的。阿史那贺更是一双桃花眼黏在霍红颜身上挪都挪不开,柳卿云见状停在他面前,抬手道:“皇子请。”
阿史那贺这才回神,一张不似突厥人的白皙脸庞红了大半。只他自予论样貌,突厥人中无人可与他攀比。哪知进了帐篷,柳卿云刚摘了面具就见不少婢女悄悄捂了嘴。就连阿史那王也不禁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好个少年将军,好个玉面相貌,来人啊!上酒!”
柳卿云领着霍红颜等二人,道了谢,一一入座。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各怀鬼胎
阿史那王举杯邀众人共饮,酒罢,他道:“听闻郡主容貌天资,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睹?”霍红颜不安的看了柳卿云几眼,柳卿云朝她点了点头。
一旁的阿史那贺早已按耐不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霍红颜。纵使柳卿云寒光扫过,他似乎都没瞧见。霍红颜的面纱摘下的那一刻,帐篷里的抽气声似乎比方才还要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处,正当众人灵魂出窍之际,柳卿云抬手一遮,面纱又回到了霍红颜的脸上。
阿史那贺一愣,随即回神,朝着阿史那王喊道:“父王!”眼中是藏不住的激荡。
阿史那王终究是王者,心中纵然彭拜,面上依旧平淡如水,他笑道:“名副其实,本王一生都未曾见过如此容貌,郡主不愧为中原第一美人。”顿了顿,“此次虽为和亲,但本王绝不会偏袒,日后贺儿若敢欺负你,只管找本王。”
霍红颜听罢,只轻轻垂眸。阿史那王以为她是有何不满,当即疑惑的望向了柳卿云等人。何仲守不愧是柳鹤童一手带起的老将,见柳卿云也不吭声,连忙笑道:“郡主自幼不曾离开过家,现下怕是有些思念。还望见谅。”
阿史那王倒不多疑,挥着手豪气道:“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俗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既来之,则安之。”
“是。”何仲守起身道:“这是我朝皇帝书信,还请阿史那王过目。”说罢,刚要上前递给阿史那王。帐篷忽然被掀起,进来一个女子,一路小跑口中喊着父王,就扑进了阿史那王的怀里。
阿史那王不怒反笑,拍拍那女子的背,宠溺道:“好了,好了,父王还有贵客在,与你王兄坐到一处去。”
那女子不乐意的撅了撅嘴,扫了一眼堂下客,还是走到了阿史那贺的身边。早便听闻东突厥有个生性骄纵的公主,名唤伊古丽。与阿努尔不同,自小便受阿史那王百般疼爱,几乎要宠上了天,谁人都不放在眼里。
柳卿云一抬眼,就与伊古丽对上了视线。单凭外貌而论,这公主倒是生的几分艳丽,一双棕色的大眼睛甚是可人。她盯着柳卿云看了半响,目光一转又对上霍红颜。方才这面纱女子就一直看着她,似乎不满她老盯着柳卿云。
“王兄,那女子是何人?”伊古丽指着霍红颜问。
“是你的王嫂。”阿史那贺在伊古丽耳边悄声道,哪知伊古丽霎时惊呼一声,大声道:“她就是王朝送来和亲的女子?”
阿史那贺瞬间一张俊脸通红,急忙想捂住伊古丽的嘴巴。一道寒光而至,两人不约而同停止了动作。就听柳卿云道:“还请阿史那王先过目我朝皇帝书信。”
阿史那贺责怪的瞪了伊古丽一眼,那姑娘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吐了吐舌尖。偷偷瞧了柳卿云一眼,又附在阿史那贺耳边悄声问道:“那……旁边穿银铠的人又是谁?”
阿史那贺听她问起柳卿云,神色一变,不屑的道:“护送你王嫂来的小将领,无关紧要之人。”两人咬耳之声虽不大,但柳卿云却也听的清清楚楚。不免扫了一眼过去,见那公主望着自己,眉头一皱。
阿史那王放下书信,对柳卿云道:“柳将军,贺儿成婚之日便是签约之时,我突厥人向来说一不二,三日之后还请将军来喝喜酒。”
柳卿云点头,抱拳道:“今日多谢款待,告辞。”说罢,便领着人要走。
阿史那贺见霍红颜要走,急忙上前两步横在几人面前,指着霍红颜道:“你们走,她留下。”
柳卿云怒由心生,面上却不表露半分,谦和笑道:“王子怕是不知,按我王朝礼数新婚之前是不能相见的。不过三日,王子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阿史那贺生来便被视为王位的继承人,何人敢杵逆,今日不说先败于柳卿云手下,但凡女子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去。此刻还顶撞于他,一口怒气早已迸发,当即冷笑道:“你们既已在突厥领土就该按照我们的规矩来,何况早晚之事,我愿如何就如何。”
柳卿云微微一笑,带上鬼脸面具**前走,阿史那贺也不移步,直挺挺的挡在柳卿云面前。柳卿云抬手道:“劳烦王子殿下让道。”
阿史那贺微昂起头,一手抓住柳卿云的手臂满脸的傲气:“我偏不让,你又如何?”
话音刚落,也不见柳卿云有何动作,只听阿史那贺闷哼一声,似是要跌倒一般往后退了好几步,刚巧让开了去路。柳卿云稍稍垂头道:“多谢殿下,郡主请。”
呆若木鸡的阿史那贺只得愣愣的看着他们远去,接着上了马离开营地。伊古丽跳过来好笑的看着他问道:“王兄你不是一直号称文武双全,中原狗从不放在眼中么?怎么让人家想走就走了?”
阿史那贺憋着一肚子的怒气,狠狠瞪了伊古丽一眼,甩手而去。伊古丽朝他们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喃喃道:“这个柳将军挺有意思……”
柳卿云一行人才回到何仲守的府邸,就有兵士来报,说是西突厥公主阿努尔求见柳将军。柳卿云嘱咐了素瑾先行带霍红颜回房去休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城门营地。驻留在营地的穆八远远便见柳卿云领头一路骑马奔来,迎了上去,牵住马绳。
“阿努尔公主在何处?”柳卿云边翻身下马,边问道。
穆八将枣红马交给身侧的兵士,领着柳卿云和何仲守往里走,一边道:“在主帅营帐,已候了半个时辰。”
“来时可有可疑之人?”柳卿云问道。
“方圆十里皆有哨兵,少将军大可放心。”一旁的何仲守接话道。
柳卿云点点头,摘下面具掀开厚布进了营帐,何仲守紧随而入。萧尹正与阿努尔喝茶,见两人进来,阿努尔起身行礼。柳卿云摆摆手,示意几人入座,俨然一副主帅的模样。阿努尔见状似乎安下心来,朝柳卿云一笑:“柳将军,许久不见,不曾想竟是这种情形下。”
柳卿云颔首道:“公主也无需客套了,现下形式紧张,今日便是你不来,我也要去寻你。”
说到此处,阿努尔眉头一紧,眼中寒光闪现,微怒道:“阿史那嚣张跋扈,我们族人一忍再忍,若不是父亲如今病重,哪轮得到他狂妄!”
柳卿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阿努尔一番,比之前见过的小公主如今倒是成熟稳重了不少,眉宇间的英气越加明显。若是假以时日必定有番成就,只突厥女子虽爽直,却也逃不过女子的命运罢了。
“公主,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三日之后便是和亲之时,届时阿史那一定会大摆盛宴,我们便要在此时动手。”柳卿云沉声道。
阿努尔一惊,道:“你莫不是想……”
“擒贼先擒王。”柳卿云点头。
“可阿史那一身武艺,并不是你们中原人的羸弱皇帝,况且加上他身边的八大勇士,即便我相信柳将军的身手,此事风险也实在过大。”阿努尔分析道。
“爷,公主说的不无道理。”萧尹思附道,“阿史那武艺高强如何,现下不得而知,何况盛宴周围必定重兵把守,到时就算能拿下其人头,只怕是有去无回。”
柳卿云也不反驳,望向何仲守问道:“何将军有何见地?”
何仲守对上柳卿云的眸子不禁一个寒颤,明明那眸子清澈见底,却不知为何不自觉的让人脚底生寒。他思绪一转,明了这年少将军是想听取他的意见,却也不想再听废话。言下之意便是要他拿个注意,而不是商讨。这一下让何仲守仿佛又回到了柳鹤童的麾下,显然是柳鹤童一贯的作风。
何仲守不得不思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道:“以末将之见,少将军的法子自然是最好,可不损一兵一卒便叫他们群龙无首。只是……”冷汗随之而下,何仲守从未曾轻看柳卿云,她在宫中的事迹虽难以外传,可经不住何仲守刻意打听。便是说这年少将军心狠手辣也不过。
柳卿云似是懒洋洋的道:“将军但说无妨。”
何仲守忽的起身,单膝跪在柳卿云面前,垂头道:“末将绝无它意,恳请少将军莫要怪罪!”
“说。”
何仲守一咬牙,抬头道:“刺杀阿史那,非郡主不可。”
阿努尔与萧尹均是一惊,柳卿云似是早已猜测到,神色并无变化。只下一刻,眸子里的寒意几乎要吞并何仲守,她冷冷一笑,运了内力开口道:“何仲守,你好大的胆子!”
三人只觉耳中嗡鸣,跪在柳卿云跟前的何仲守几乎眼前一黑。他不过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不是江湖人士,比内力自是比不过身怀九阳真法纯真内劲的柳卿云。何仲守强忍着眩晕,就见柳卿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道:“晚辈尊你是爷爷一手带出,且与家父亲如兄弟,你竟吃了豹子胆敢打郡主的注意!?”
“少将军……”何仲守不敢挪动半分。
“郡主是皇上钦点派遣和亲,她不过一介文弱女子。刺杀阿史那,你岂不是让她去送死?”柳卿云深知霍红颜的身手,虽这个念头也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但她的私心却容不得他人打半点注意。
三人半口气不敢出,只愣愣的望着柳卿云。
柳卿云缓了口气,见何仲守半跪在地的模样,心有不忍,如何也是自家人。便道:“方才是我过激了,何将军莫要见怪,先起来罢。”
何仲守心中一顿,起身闷声道:“多谢少将军。”
柳卿云渡步到他身后,忽的转身对何仲守道:“将军可知我从长安城出城时,有一书生如何骂我?”见何仲守疑惑,也不等他答话,柳卿云微眯了双眼,声音宛如冰寒,她道:“堂堂男儿,竟以女子去求得太平,如何面对一身戎装?”
何仲守缓缓瞪大了双眼,柳卿云苦涩一笑:“何况,便是郡主刺杀了阿史那又如何,我们的马如何跑的过嗅觉灵敏的狼骑军?”
见何仲守不再言语,柳卿云道:“今日都累了,早些歇息,此事……”她顿了顿,“明日再议。”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的抉择
篝火烧的劈啪作响,萧尹在营帐内来回渡步。今日之事在脑中如流水般淌过,末了一跺脚,叹息道:“这个小爷!”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如此下去。”他注意已定,再不迟疑,撩起帐布就往主帅营帐而去。
刚走没两步,就碰见了阿努尔,瞧着她的方向,似是也要去主帅营帐。萧尹上前两步道:“公主可也是要去找柳将军?”
阿努尔点点头:“正是。”
不用多想,也知阿努尔必定是为今日之事,萧尹叹了口气道:“那便一同去罢。”阿努尔看了萧尹两眼,无多言只点了头。
两人来到营帐,帐口的侍卫告知柳将军不在,萧尹追问去了何处。侍卫只道柳将军一个时辰后回来,没交代行踪。此时已是酉时,萧尹思绪一转,心便跟着一沉,洛春城无繁华之地,柳卿云定是去了何仲守的府邸。
念及此,萧尹朝阿努尔笑道:“既然柳将军不在,公主便先回去歇着罢。看来只能等到明日再议了。”
阿努尔承了突厥人的性子,向来心直口快,心下早有猜疑,见萧尹这么说,便也道:“先生该是知道柳将军去了何处罢?”
萧尹面色微变,仍旧用笑容掩饰道:“请公主安心,以在下对将军的了解,明日定会给公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说到此也无需在辨,阿努尔知再问不出什么,便妥协道:“我若疑心,又何必自己找上门来,告辞。”
送走阿努尔,萧尹送了口气。这公主的心思他也猜到了几分,就算柳卿云当真去找了霍红颜,可只要这话若是没有说破便好。人就是这样,明知结果只要未摆在眼前那能骗一时便想着骗上一世。
爷,你何时才能捅破那层薄纸,看清自己的内心?
萧尹立在原地,叹息一声,转身回了营帐。
柳卿云确实去了何仲守的府邸,只不过是从军营里出来后的半个时辰之后。她在城墙上足足站了半个时辰一动不动,夜幕下北疆的边界只剩一片漆黑。偶尔能看到广阔的草原上鼓起的毡包,那便是突厥人唯以安身之地。
寒风拍打在铠甲上凛冽作响,柳卿云长长叹出一口气,瞬间便化作白雾随风而去。她微微眯起眼,何仲守今日的话语如风一般往耳朵里钻。她相信,以霍红颜的身手要刺杀阿史那不是不可能,可用她一人之命换取众将士之命真的值得么?柳卿云微微抬起头,在心底问自己,值得么?若是可以,她愿意代替霍红颜。
直到手脚冷的有些发麻,柳卿云这才从城墙头上下来,骑了枣红马慢悠悠的朝何仲守府邸而去。她起初惹了霍红颜的心,而今又夺了她的身,这次竟然要她的命?她与霍红颜无承诺,无誓言,哪怕一句宽心的话都不曾有过。她凭的什么一直在索取?到最后,霍红颜还有什么可以给她的?
柳卿云猛地心口一疼,抬眼,已是到了府邸。
霍红颜如此自命不凡的女子,到底是如何被她逼到这步田地?柳卿云有些晃神,此刻内心满是愧疚,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霍红颜。
“柳将军?”素瑾手里端着吃食,才要去房内,就见院子里似是站了一个人。走进了看,才发现是柳卿云,她还是如白日一般,一身银铠披身,也不知去了哪儿,铠甲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柳卿云一愣,眸子猛地的一缩,看清了来人,神色才松了下来。而后似又想起什么,垂着头半响没有吭声。
素瑾也不知她是怎的了,只得笑道:“将军还是进屋里来罢。”
柳卿云心中已打了退堂鼓,抬头刚要开口,就见素瑾手里的东西,神情一变,皱着眉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家小姐还没吃东西?”
素瑾引着她边走边道:“小姐打回来就身子不适,躺了会儿,这才起来。”
柳卿云听了只眉头皱的更深,也不说话,一路随着素瑾到了屋内。霍红颜原本躺在暖榻上,见柳卿云来,赶忙起身,道:“将军怎的来了?”
素瑾放下吃食,静悄悄的退了出去。柳卿云见人走了,忽然神经又绷紧了。她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霍红颜的脸上。白日时她不曾注意,这人似是清减了许多,以往明媚的眸子也平添了几分忧郁。
霍红颜被她瞧的有些不自在,才移开了目光就见她铠甲上正凝着水滴。心尖一顿,也顾不得许多,起身走到铜盆前拧了手巾道:“将军把衣甲脱了罢,这屋子暖。”
柳卿云似是回神一般,应了一声,顺从的把铠甲脱了下来。霍红颜举了手巾要给她擦脸,柳卿云接过道:“我自己来。”霍红颜淡淡一笑,放了手,只望着她。
烛光映在霍红颜的脸上,仿佛染上了一层暖意,就连平日里的冷漠也从眸子中退了个干净。这番光景甚是熟悉,柳卿云还是柳卿云,而霍红颜更像是苏凡烟。心中一惊,柳卿云赶忙擦了把脸。
两人好不容易坐下,却又都沉默着。柳卿云心里拧了片刻,终是开口道:“吃些罢。”
“好。”霍红颜乖巧的端起碗,夹着菜,小口小口的送入口中。她吃了小半碗,见柳卿云还望着她,不解的看了过去。
柳卿云与她对上视线,猛然醒悟,不自觉的移了开去,就听霍红颜道:“将军来,所谓何事?”
柳卿云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若是苏凡烟她便是不问也知道,要什么苏凡烟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哪怕是性命。换做苏凡烟,她亦是如此。可霍红颜……霍红颜啊,她什么都不能给予,什么都不能做,哪怕只是站在她身侧。而她的命,莫说用什么去换,便是伤了一分一毫都不行!
见她眉头紧锁,霍红颜也没了胃口,放下碗筷,关心道:“究竟何事?”
柳卿云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早些歇息,我这就走了。”说罢,便起身拿了铠甲,想了想,还是穿上了。
霍红颜不知其何意,想要挽留却一时找不到借口,心慌不已。她能觉察的出,柳卿云似是有何话要说,只始终没有开口。她怕,她却也不知在怕什么。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柳卿云走出去,投来一个安心的目光,接着门合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一下子便慌了神,揪了心。霍红颜愣了片刻,快步上前推开了门,然而只剩满院的漆黑,以及皎洁的月色。忽然间她有些悔了,她宁肯回到在将军府的日子,两人日日争斗,日日怨恨,总好过现下。方才柳卿云那一笑,似乎有什么东西远去了,再也回不来。
清冷的街道上马蹄声格外的清脆,一朵晶莹的白从眼前飘过带起阵阵寒风,柳卿云抬头望去,墨色的苍穹点点雪白,她轻呵一口白雾,喃喃道:“下雪了,来年定有好收成。”
这场雪下了整夜,连着长安城也白鹅纷飞,苏凡烟抱着暖炉站在窗棂前,微微仰头望着漫天的寒冷。北疆只怕更冷吧,长安多久未曾有过倒春寒了。
“主子。”小莲见她立在那里似石头一般,唤了一声。
她方才似乎望见了北疆的城墙,和城墙头上那一身银铠,肩头覆满了白雪,如同那人的发丝般纯白。只一刹那便回到了这个充满暖意的屋子,苏凡烟眨了眨眼睛,小莲道走进道:“主子时候不早了,这雪下的忒大,莫要着了凉。”
苏凡烟应了一声,缓步渡回屋内。海东青在鸟架上扇了扇翅膀,见有人过来,侧头望着苏凡烟。这么大的雪,怕是连海东青也不定能飞到罢。
皇帝似是默许了一般,段昆仑在永乐宫住了快一月,苏凡烟偶尔进宫看看。两人的感情似乎每日都在变化,只越变越好。苏凡烟看在眼中,心底那份思念却是如何也止不住。这两日也是夜夜有梦,可梦境不变,柳卿云披着银铠,手持火麒麟,面具遮了她的容颜,宛如战神一般立在城墙头上。她微微侧身,虽看不见表情,但苏凡烟望见了那双眸子,漆黑阴沉似无尽的深渊。下一刻便不见了,只剩一杆火麒麟笔直的插在哪里,枪尾盯着那鬼脸面具,鲜红的血如泉涌,不断泊泊流出。
苏凡烟是从梦中惊醒的,连接着两夜,今夜她如何也睡不着。小莲立在侧边,点着头,显是困乏。
“莲儿,你先去睡罢。”
“啊,主子,可你……”
“我在看会儿书,你去罢。”
小莲无奈的应了,她早已困极,揉着眼睛就出去了。苏凡烟摸了摸手里的暖炉,似乎该换了。
突然紧闭的窗户砰的一声打开,声音不大,却足以惊了苏凡烟一跳,一个人影一跃而进。苏凡烟刚要喊人,双目一定,看清了来人,又改口道:“是你?”
来人虽穿着夜行衣,但却未蒙面,清丽的容貌,竟是萧紫依。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深夜来客
萧紫依一抱拳,歉意道:“深夜来访,多有冒犯,还望夫人见谅。”
窗外寒风凛冽,直灌进来,苏凡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几步走到窗前,朝外环望一圈,关上了窗。
萧紫依诧异的望着苏凡烟,她就不怕她是来杀她的么?
苏凡烟回身淡然一笑:“姑娘深夜来此,又身无长物,举止有礼,定是有事了。”萧紫依面上一惊,不由心生佩服,不愧是将军府的夫人,太傅之女,这份胆识难得可贵。
既苏凡烟已知她来意,当下也不多说,萧紫依正色道:“我不惜冒杀身之险来此,就凭着夫人这份胆识也值得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苏凡烟,“想必夫人知晓我是谁人手下,这封信便是我劫来的。”
萧紫依起初是霍红颜的眼线,自打逼宫之后便消失无踪,而霍红颜成了单叶庭的傀儡,想必此事定然与单叶庭拖不了干系。想到此处,苏凡烟也不在多虑,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只越看越心惊,惊慌之余抓住萧紫依的手急切问道:“这封信可发出去了?”
萧紫依点头,道:“他做事向来谨慎,我只劫了这一封,想必还有其他法子。”
“多久了?”
“一天。”
苏凡烟耳边轰然炸响,她似乎听不见萧紫依的呼唤,梦中那鲜血汹涌的鬼脸面具如一块巨石般压了过来。
“苏凡烟!”萧紫依在她耳边大喊一声。
那鬼脸面具猛然消失不见,眼前是萧紫依那张被风雪吹的通红的脸庞。许是那声吼,引得门外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苏凡烟急忙拉着萧紫依到窗边,道:“姑娘先走罢,此事我自会处理,多谢你,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这头苏凡烟刚关上窗,门便被推开,寒风随之而入,带起的雪花尚未落下便化作虚无。
“主子,主子,出什么事儿了?”领头进来的是禄笙,袄子还敞开着一半,一脸的睡眼惺忪。后头跟着小莲,一头乱发,显是匆忙而来。
苏凡烟强自定了心神,道:“我在屋子里能出何事?倒是你们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就闯了进来,成何体统?”
禄笙四处望了望,接着挠着头瞥了一眼小莲,小声道:“都怪你,惹主子不高兴了,看爷回来怎么收拾你。”
小莲瞅了瞅屋里,又看眼苏凡烟,浑身上下好好的,不禁低下头委屈道:“明明方才我就听见主子屋里有人声,怎么会……”
“蠢货!”禄笙压着声骂道,“主子没事儿你还不乐意了?”
小莲立马连呸几声,抬头望了苏凡烟一眼,道:“莲儿错了,请主子惩罚。”
被这两活宝一闹,苏凡烟心中的那根弦松了不少,无奈笑道:“罢了,你们也算尽忠职守,去歇了罢。”
“是。”两人低头齐声应了,欲退下,苏凡烟忽的问道:“禄笙,琳琅姑娘可是在疆州?”
不知苏凡烟为何问及,爷也没说不能说,禄笙便如实答道:“是,早在一月前琳琅姑娘就已从荆州赶往了疆州,说是爷交代的,算日子该比爷早几日到。”
“行了,你们下去罢。”
待人走光,苏凡烟敛了心神,又将信拿出来细看了一遍。研了磨,提笔。只心中忽然浮起一味苦涩,没曾想,竟是在这般情景下给柳卿云写了第一封信。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苏凡烟笔下如飞。
封好信笺,苏凡烟抱起海东青,轻轻抚摸它的毛羽,道:“青儿,爷说你通人性,能懂人言,如今我将所有信念给予你,看在主仆份上,你一定要救她一命。”
海东青似真听懂了一般,鸣叫一声离了苏凡烟的怀抱,如破晓之箭射入天空。雪依旧在下,海东青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团模糊的墨点。苏凡烟只能望着,喃喃道:“快些飞,快些飞……”
北疆的雪几乎没有停歇,日头刚冒出没多久,天空又呈现一片灰白,不时的落下小雪。卫琳琅勒紧了缰绳,望着不远处的洛春城三大字呼出一口白雾,总算是赶到了。
“师姐!”凌芝在后头紧追而来。
谁知她话音刚落,卫琳琅便抽了马儿一鞭子,凌芝赶忙狠抽马儿,喊道:“师姐,你慢点,等等我啊!”
两人这一路也是艰辛,总有不明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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