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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当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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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绵闻言嘴角抽了抽,这大婶什么眼神,怎么就看出他俩有恩爱的迹象了?
夹谷琰却顺势点点头,道谢后坐下来,纤绵刚要坐下,却闻到兔子腥味浓烈,再看到上面的油花,胃中一阵翻腾,她极力压制,可是随着味道一阵阵飘来,她实在憋不住站起转身掩唇干呕。
大婶愣了愣,会意一笑,继续说道,“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四处乱跑。该不会是私定终身的吧?”
当啷一声夹谷琰的筷子直接掉在了桌上。
纤绵嘴角再度抽了抽,挠挠头,讪讪一笑,急忙说,“大婶,您想太多了。”
大婶笑意更浓,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王大娘,做产婆做了十几年,虽然不是郎中,这种事情一看也就**不离十了,你难道还是黄花大姑娘吗?”
纤绵争辩不得,只能低头吃粥。
大婶掰了个大腿给她,“越吐越要吃,看你相公这样怕是第一次做爹吧,看样子有些没回过神,时间一久就好。得了,你们小两口高兴着吧。里屋就给你们住,我去旁边。”说完便出了门。
大婶离开后,屋里面是长久的沉默。纤绵尽量轻地放下碗筷。却觉得声音还是无比响亮。她拉起一缕头发放在鼻子下面来遮掩兔子的腥味,“嗯,这只是个巧合。”
夹谷琰将兔子肉一条条地撕了下来,扔进纤绵的粥里。然后将碗往纤绵的方向推了推,眉眼不抬地说,“吃吧。”
纤绵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夹谷琰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地将粥全部吃完。
夹谷琰向大婶要了热水,灌入鹿皮水囊中敷在纤绵扭伤的脚踝上,热度让纤绵的疼痛感舒缓了很多,他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你现下的身体不知道能否用活血化瘀的药,只能用热水先……”
“若是迟早要休掉我。就不要对我那么好。”纤绵因为夹谷琰难得的温柔而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把夺过水囊,别过头,打断夹谷琰的话。
夹谷琰抬头看着纤绵,“你什么意思?”
纤绵依旧看着别处。自顾自地揉着脚踝,因为疼痛不由得蹙眉说道,“就是表面的意思。”
夹谷琰站起来双臂撑着床沿,将纤绵的脸扳了回来,瞪着她,一字一顿,“再说一遍。”
纤绵心里想的是若是继续爱他。只怕回城之后伤心的事情会更多,她咬了咬唇,抬起头,坦言,“你永远不能对我一心一意,那么就不要给我你把我放在心上的错觉。”
夹谷琰进一步凑近她。纤绵不得不放下水囊,双臂支撑住后仰的身体。
夹谷琰唇角竟含着一抹笑,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怕爱上我?”
纤绵垂下眼帘。不看他那副勾引人的模样,诚恳地回答,“是的。”
“为何?”夹谷琰再近一步,纤绵几乎倒在床上,她抬起眼睛直视他的眼睛,轻叹道,“因为爱上你,我会死。”
夹谷琰哈哈大笑,伸手点了点纤绵的鼻子,不以为然,“没想到你竟然会讲这样的笑话。”
纤绵早知道他不会相信,但不自觉还是有点失落,她不着痕迹地扒拉开他的手,勾了勾唇苦笑一下,平淡地回答,“是啊,我也没想过我会讲这样的笑话。”
“好了,睡吧,明早还要赶路。”他翻身而下,将枕头放在床中间,然后躺在床的最外侧。
纤绵缩在床榻的角落,裹上被子,明明很疲倦却丝毫没有睡意。他身上淡淡的松树脂的清香传来,她的心更加混乱,拽着被角越发睡不着。不知是否错觉,窗外传来野兽的嚎叫,那诡异而真切的声音让纤绵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他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紧张,拍拍她的手臂,“没事,我在。”
简单平顺的一句话尾音未落,纤绵的心就随之安定下来,身体徐徐延展开,睡意如潮,瞬时将她淹没。
纤绵做了一个梦,虽然不记得梦的内容,但她确定是一个好梦,而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她见过的最恐怖的场景。自己紧紧地抱着挑眉而笑的夹谷琰,那个笑容明显是在提醒纤绵,喏,你看你这个色女。
纤绵惊慌地松开手,往后蹭了蹭,随后急忙翻身下床,却被他的腿绊住,要脸朝地面地摔下去。夹谷琰伸出手臂轻轻一揽,她就稳稳地落入他尚有自己体温的怀中。他故意拉长声调说,“哦,我可不是要给你什么错觉,只是顺手。”
纤绵羞得涨红了脸,咬着唇道,“我知道。”
夹谷琰却还嫌不够,抖着衣袖上的褶皱说,“你说一个害怕爱上谁的人主动投怀送抱是怎么回事啊?”
纤绵咬牙切齿地回答,“那人不是可以躲开吗?”
夹谷琰挑眉一笑,凑近纤绵的脸,说,“为何?害怕的那个又不是我。”
纤绵气得跳脚,抖着唇,指着夹谷琰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夹谷琰心情大好,推门出去了。
大婶送他二人离开,还特意塞了一包东西给纤绵,低声嘱咐,“这是我的独家秘方,生儿子的。”
纤绵打开一看,是杏干,看了看进树林牵马的夹谷琰,急忙将杏干塞进包袱,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只是讪讪一笑,“谢谢大婶。”
夹谷琰牵着马过来,将纤绵抱上马背,和大婶告别之后,跨步上马,双臂环住纤绵,“弄墨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到达百花山庄了,我们得快些,若是等袁尚翊将任务回报完毕很快就会再度失去他的消息。”
纤绵被他的气息包围,咬了咬唇,“我明白。”
夹谷琰踹了踹马肚子,马儿快走了起来。马儿以这样的速度前进本来应当很颠簸,可夹谷琰的怀抱却让纤绵没有丝毫的颠簸之感,她脑子一片浆糊,稀里糊涂地在夹谷琰的怀中挪到了繁城。
盛夏的繁城比上次他们到来的时候还要名副其实,夹谷琰牵着马儿带着纤绵穿过喧闹的街道上各种叫卖声,直奔乐花客栈,二楼西侧的房间,恰巧是几年前住过的那间,无论是她的,还是他的。
纤绵看了看屋内的摆设,虽然翻新了很多东西,但终究还是旧日模样,她歪了歪嘴角,有了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感觉。
门外响起敲门声,纤绵过去打开门,弄墨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一本正经地说,“主子吩咐,明日一早出发去百花山庄。”
纤绵笑笑,点点头,“我知道了。”说着就要关门,弄墨却用剑柄卡住了门扉,纤绵愣了愣,蹙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上次,七夫人救了下臣一命,下臣还没有道谢。”弄墨机械地回答。
纤绵眨巴眨巴眼睛,恍惚地摇摇头,“我不太记得了。但我相信你这么忠心的属下,他本来也无心要你的命。”
弄墨张了张嘴,蹙眉,纠结半天之后开口道,“其实,主子他确实无心要下臣的命,主子只是知道你会救我的命。”
纤绵再度愣了愣,弄墨这人一直比较沉默,难得和自己说这么多的话,“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弄墨竟然和舞文一样纠结地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表达,叹道,“主子他的心,七夫人应该懂的。”
纤绵揉了揉眉心,弄墨这么纠结地好似告白的模样真是让她想打开窗子,看看太阳是否在应该在的地方,“比起他,我更搞不懂你。”
弄墨叹了一口气,“下臣只能说到这里,请七夫人好好想一想。”
纤绵点点头地关上门,随后笑了笑,轻轻一叹,“我不是不懂,我是根本不想懂。”
翌日,他们一行去西霞山上的百花山庄。
纤绵本以为这一次百花山庄并没有什么喜事,应当守备森严,却不想依然大门四敞大开,门口只站着几个看起来文弱的小厮。
小厮一看夹谷琰,笑笑地行礼,“庄主已经在等了,请随小的过去。”
纤绵挑眉,程雪舞还真是一如过去。
经过吱呀旋转的木制水车,穿过人造假山中小瀑布的水花四溅,路过琉璃小亭的流转生辉,终于到达了议事的花厅。
只不过程雪舞只邀了夹谷琰进去,让穿着轻纱佩着环佩的美貌丫头带着弄墨和纤绵去他们要借宿的院子。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庄主竟然给他们安排了三间房,而她的处于院子的最深处,与夹谷琰和弄墨所住的房间隔着一道用花圃所成的天然屏障。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实面目
纤绵的房间一看就是经过细心装饰的,房檐上还挂着精巧的竹风铃。风铃随着风动而叮咚作响,纤绵觉得很有趣,站在风铃下面看着。
就在此时她竟然看到了一朵柳絮绕着风铃翩跹。
这样盛夏的时节,怎么会有这春日才有的东西?
她怀着惊疑,顺着风向,徐徐走出院子,远远看到一处座落于曲水假山之上的小亭,琉璃瓦,红木柱,水晶的珠帘,更惹纤绵注目的是绵软的柳絮正徐徐不断地从其中飘荡出来。
她再度惊奇一番,隐隐觉得这柳絮分明是对自己的召唤,这样想着,她拾级而上,撩开珠帘,不见人影,却见一只玲珑剔透的镂空的白玉笼子,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柳絮,她笑了笑,将上面的罩子打开,风过,剩余的柳絮全部腾空而起。
一声轻笑,随即是打趣的声音,“就知道这样你会来。”
虽然带着玉面,但纤绵还是认出了来人,刚刚随着柳絮升腾的欢喜霎时冻结,语气也尖锐如冰,“表哥不是就为了这个吗?”
袁尚翊在面具下略略笑了笑,点了点头,“不错。”
纤绵一把掀起袁尚翊的白玉面具,嫌弃道,“这玉面虽精致,但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个了吧?”
袁尚翊二话不说,直接将面具拿下,放在桌上,啪地一声打开折扇,另一只手一撩长衣,行云流水地坐在石凳上,“确实,面具不过就是为了遮掩真面目,你偏偏是最知晓我的真面目的,自然就无需这个了。”
纤绵坦然地坐在对面,挑眉问道,“珍儿呢?”
袁尚翊抖了抖折扇,却没有回答纤绵的问题。“我的礼物你喜欢吗?”
纤绵冷哼一声,“你的礼物我可不敢轻易收,所以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再问一遍,珍儿呢?”
袁尚翊摇了摇折扇。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你送我的这份礼物我是很喜欢。上面这阙词,我越看越觉得是我心情的写照,忍不住开始思考我的回礼是否太轻了,是否该再送上一份。”
纤绵翻翻眼皮,袁尚翊这一份礼物已经让自己没了半条命,若是再送,自己不得活活被他整死,坦言,“不妨我们把话挑明。你到底要什么?”
袁尚翊偏偏头,“妹妹,要不要猜一猜,猜对有奖。”
纤绵知道袁尚翊这人就是你越是生气他越是开心,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她嘟嘟嘴,顺着他的话头,“要是我猜对,你会不会告诉我珍儿在哪?”
袁尚翊撇嘴,摇头,“真是没情趣,好吧。你猜对了,我可以考虑一下。”
纤绵用食指敲着石桌,突然一笑,“猜得对不对,你都会告诉我不对。胜算太低,我还是不猜了。”她说完。面色一凛,“但有一样,你可不要错了主意,珍儿不懂事,她的真心不许你随意践踏。”
“哦?你又怎知我会践踏她的真心呢?”袁尚翊笑嘻嘻地问道。
纤绵抿了抿唇。打了个比方,“刚刚穿上一双洁净的新鞋,人都会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怕溅到水,染上泥,但一旦错了步,鞋溅上了泥点染上了污渍,不再那么洁净,接下来走路的时候便有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人心亦是如此,一旦突破了底线,你想恢复原本的模样,比你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所以,现在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双满是泥点的破鞋?”袁尚翊敛去笑容说道。
“好一点,不过好不到哪里去。”纤绵摊摊手,直率地回答。
袁尚翊拍拍手,哈哈一笑,“这世上终究只有你才能对我如此坦诚,坦诚的话也确实难听。既然话已至此,我也说一句实在的,珍儿在哪并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我知道她会在哪。”
纤绵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质问,“莫不是,珍儿已经成了你的棋子?珍儿她心思单纯,她只不过想要找到一个良人一生一世。你又何必……?”
袁尚翊无所谓地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打断她,“身为逍遥城的大小姐,怎么能够这么单纯呢?这个世间这么单纯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纤绵抿了抿唇,哼了一声,“就算她要学着长大,我也不希望是你教会她这些。别人不了解,我还是很明白你的手段的。”
袁尚翊看着纤绵诚挚的眼睛,啪地合上折扇,用折扇挑起纤绵的下巴,“要么是她,要么是你,若是你能做我的棋子,我就放过她,公平吧?”
纤绵伸手甩开他的折扇,不以为然,“我已经身处局中,但我一点也不想任你摆布。上一把我输了,落到现在这种境地,我活该,但这并不代表以后我次次都会输。”
袁尚翊闻言,自顾自地从怀中拿出一个雕花小瓶,特意在纤绵眼前晃了晃,“这是东秦的不传之秘——还魂丹,据说能够起死回生。我并不相信那个,但我知道这个东西确实对顽疾和蛊毒很有效。”
纤绵心下一沉,却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淡淡地笑了笑,应道,“嗯,不错的东西,好好留着吧,我相信以你这种做人态度,早晚会有用到这个东西的那一天。”
袁尚翊勾了勾唇角,摩挲着瓶子,“你确定你不需要?”
纤绵斜了斜眼睛,笃定地回道,“是。”
袁尚翊低眉看了看纤绵的腹部,随即抬眸审视道,“随时都可能消失的屏障是否太冒险?”说着他将手中的折扇一转,扫向纤绵的肚子,纤绵本能地后退却踩中了袁尚翊一早设置好的木柱上,她一时站立不稳,只得抓住面前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袁尚翊更是借力使力长臂一揽,纤绵稳稳地抱住了他。
纤绵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她伸手推开他,可终究已经太晚,亭子下那个小小身影不早不晚地目睹了深情相拥的那一幕,快速逃离了。
纤绵撩起珠帘,喊了一句,“珍儿——”可那个身影却跑得更快,消失在一片花丛中。
袁尚翊笑了笑,挥舞着折扇飞身出了小亭,在空中打了个旋,啪地合上折扇,回身回到纤绵身前,啪地一声打开折扇,刚刚飞离的柳絮从折扇的缝隙中飘飞而出。
纤绵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迷蒙的景象,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故意的。”
袁尚翊收回折扇再度敲了敲自己的肩膀,好整以暇地笑着看着她,“是故意的又怎样?我要的东西,想要逃脱还是很不容易的。我相信,现在无论你说什么,珍儿都不会听了。”
“你……好!”纤绵扭身,提着裙角,快步走下台阶,却听到身后袁尚翊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七夫人慢走,小心你的那重保障啊。”
纤绵四处寻觅珍儿,最终却在借住的小院中,看到了等待许久眼睛红肿的珍儿,虽然一直都在找珍儿,但其实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如何说服。
珍儿远远地看到了纤绵,冷漠地踱步走到纤绵跟前,眼神冰冷,直视着纤绵的眼睛。
纤绵第一次发现,珍儿长得和夹谷琰很像,尤其是加上此刻的眼神,她抿了抿唇角,柔声道,“珍儿,袁尚翊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珍儿撇撇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是啊,那又如何?之前说支持我,现下知道是他,你又后悔了?对啊,上次你抛弃哥哥就是因为和他说了几句话吧?柳纤绵,你对我的好到底是讨好哥哥的手段,还是我当时的错觉,我真是看不透了。”
随着珍儿一个接着一个的质问,纤绵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知道袁尚翊猜对了,珍儿不会听自己说的任何话了,不知为何她竟然想笑,于是她真的这样做了,她半是自嘲半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偏偏头,语调依旧轻柔,语气却笃定了起来,“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你也不会信。我不喜欢解释,也觉得没必要。”
珍儿愣了愣,别过脸,哼了一声,“那正好,我确实不想听你说的,他早就和我说过,你喜欢他的事情,本来我不信的。真是替我哥哥可惜。”
纤绵忽略掉珍儿所有诋毁自己的话,再度笑了笑,“你选择跟袁尚翊走,那是你的自由,我知道你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为你好这种事情。但有一点,你可要想好,无论何时都要记得你是逍遥城主的妹妹,不要做任何有损逍遥城的事情,否则最后后悔的只能是你自己。”
珍儿呆了呆,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回去,“我不是你,我才不会做伤害哥哥,伤害逍遥城的事情。”
纤绵闻言心微微一颤,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好,我能说的就是这些,只要我在逍遥城一日,你就可以选择回来。”
珍儿翻翻眼皮,不屑道,“我能不能回去都是哥哥说的算,你还说不上话。”
纤绵歪歪嘴角,越发心累,淡淡道,“那可不一定。”说完,转身就回了房间,怕自己说出更伤珍儿的话,也怕自己受不了再与珍儿如此周旋。她笃定地相信,以珍儿的聪慧,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袁尚翊的真实面目,安好地回到逍遥城,回到他们的身边。
第一百六十八章 错算月朗
纤绵揉着有些闷痛的胸口,轻叹一声,淡然地爬上床休息了一会。等她迷迷糊糊地睡醒时已是夜晚了,她才想起今日是朔月,而丝毫没有蛊毒发作的迹象。她心中一喜,不自觉地伸手抚向依旧平坦的小腹,想起王不留行的嘱咐,“一旦你怀上孩子,钟情蛊的发作周期就会延长到三个月一次,但母子蛊却是间歇发作,隔一个月一次,最后一次在快要临盆的时候,有很多人在这一天发作的时候早产了。”
纤绵难得遇到高兴事,她揉了揉小腹,轻叹,“无论如何,孩子,你都延长了娘亲的命,让娘亲还有扳回一局的可能。你真是上天给娘最好的礼物。”
敲门声这时响起,纤绵隐约猜到了是谁,她蹙眉微微叹了口气,犹豫了下,还是不得不走过去打开门。
无月的夜晚,星光格外明亮。
纤绵看着比星星还要明亮的那双眼睛,手不自觉地摸上小腹,她很想这样告诉他,但她终究只是抿了抿唇,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不起,我没有劝动珍儿。”
夹谷琰的脸色很不好,他拧眉低叹,“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纤绵犹豫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掩门出去。
百花山庄地处高山之上,入了夜,就算是盛夏也不免凉风习习,纤绵衣着单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随后身上一暖,夹谷琰将他身上所系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
纤绵没有看他,咬了咬唇,拉了拉披风的带子,“谢谢。”
“珍儿说了一些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夹谷琰低垂着眉眼,眼底一片晦暗。
纤绵难得见一回他如此脆弱孤单的模样,他并不是金刚不摧,不过是在人前做出一副强硬的模样,柔声安慰道。“这是珍儿自己选择的,你无需自责。况且,今天,我惹了她。难免话语过激,多半也不是出于真心。”
山风吹过,夹谷琰掩唇咳了咳,侧头挑眉问道,“你这是安慰我吗?”
纤绵帮忙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知几时他也这般脆弱了,声调提高几分,“你需要安慰吗?”
夹谷琰摆摆手,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和月朗说明。那个孩子还在逍遥城候着婚期,我说我会带着珍儿回去,珍儿刚才和我说若是带她回去,她马上就死给我看。”
纤绵低眉,哭笑不得。“珍儿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我当初不过是希望珍儿能够嫁一个疼爱她的夫君,月朗对她的心思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珍儿却说我一直在逼她。我怀疑是否是我的动作太过,她才变得如此反叛。”夹谷琰拧眉,叹息道。
纤绵明白,先城主死的时候珍儿才只有十岁,夹谷琰一直将珍儿视为自己的职责一般守护着珍儿。但是这件事不能说夹谷琰做错。她柔声轻诉,“珍儿想要自己掌控事情,所以她追求的就是万事成竹在胸,有极大掌控力的人。月朗喜欢珍儿,万事顺心顺意,反而让珍儿觉得索然无味。袁尚翊的出现对于珍儿来说是不一样的体验。”
“你这么了解。为何不出手拯救?”夹谷琰的语气中并无责备,只是单纯地问询。
“我晚了一步,袁尚翊提前封锁了珍儿的眼睛耳朵。”纤绵笑了笑,安抚道,“不过。我相信,这种封锁只是暂时的,以珍儿的聪慧她早晚会察觉,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谎言。”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夹谷琰迟疑地问了一句。
“伤心是必须的,但伤心就代表看清了。欢愉使人麻木,痛苦让人清醒。袁尚翊很快就会做让珍儿清醒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带她回来。”纤绵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夹谷琰的肩膀。
他们停留了几日,却再也没有见过珍儿。听说,珍儿已经和袁尚翊去了东秦的都城影都。他们明白,就算追到影都,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珍儿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和他们走了。
于是,多留也无益,夹谷琰和庄主告辞后,带着纤绵和弄墨离开了百花山庄,到繁城买了马车,夹谷琰特意买了很多的褥子垫子将马车里面装饰一番。之后采买了一些路上需要的东西。
纤绵坐在这样舒适的马车上,难得希望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他们这样走了几日,路上弄墨与逍遥城取得联系,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司空月朗不知从哪里收到了珍儿不会回去的消息,带着一队人马去影都要将珍儿带回来。”
夹谷琰长叹一声,看了看纤绵,“你是回去还是一起?”
纤绵目光坚定,笃定地点头,“一起。袁尚翊的招数我比你更清楚。”
夹谷琰点点头,让弄墨掉转马车,返回影都。
“根据信件路上耽搁的时间,月朗应该走了十天了,带着十人的小队,他应该会选择走小路。”弄墨分析道。
“影都和繁城之间有一条运河,我们可以走水路,是不是会快一点?”纤绵蹙眉问道。
夹谷琰摸摸下巴,“现下是汛期,倒是可行,不过还得听一听船夫的意见。”
而五天之后,他们就坐上了一叶乌蓬船顺着河道去影都。船在河道上行进了十日,眼见着就要到影都。船夫在船头摇着船桨,纤绵在船尾催促着弄墨烤鱼。夹谷琰在乌蓬下闭目养神。
弄墨刚刚烤好两条,纤绵不由分说地抢过串鱼的木签,吹了吹鱼身,忙不迭地塞进嘴里,还不时地用另一只手给嘴巴扇风。
弄墨一脸无奈,终于开口道,“七夫人,我们在河上天天都吃这鱼,今天这都是第八条了,您还没吃够吗?”
纤绵呵着气说,“这就是在船上才能吃到这么鲜美的鱼,回去就吃不着了。那不是还有鱼吗,快,继续烤。”
弄墨深深地看了闭目养神的夹谷琰一眼,那绝对是满怀怜悯的眼神。
夹谷琰仿佛感觉到了弄墨的目光,笑了笑,“不就几条鱼吗?”
纤绵含着鱼肉忙不迭地点头,含糊地说,“就是,就是。”
风向忽然变了,夹谷琰眸色一紧,纤绵也停下了吃的动作。
船夫推了推斗笠,望了望远处的河水,“客官,暴雨将临,前面是两山的夹空,只怕会出危险。”
夹谷琰点点头,起身看了看,淡淡道,“找最近的地方靠岸就好。”
纤绵闻言,急忙将鱼塞进嘴里,含糊地吩咐,“弄墨,快,趁着还有时间把最后两条给烤了。”
弄墨本来扛着佩剑一脸肃然,听纤绵如此一说,差点翻到河水之中,“七夫人,您是认真的吗?”
纤绵嚼着鱼肉,特别认真地点点头,指挥道,“快点。”
在大雨倾盆之前,他们上了岸,找到了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小破庙。自从在山神庙暂住一夜的经历之后,纤绵对于破庙这种地方总是没什么好感。
雷雨交加,风雨敲打着破旧的庙门,发出诡异的声音。弄墨在庙堂中间生了火,纤绵警惕地四处查看,正在紧张的时候,夹谷琰走过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她莫名地放松下来。
夹谷琰拉着她坐在火堆边,将包袱里的披风拿出来,披在纤绵身上。纤绵不自觉地伸手抚上披风的花纹,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一时庙中一片安静,风雨交加的敲打声,火苗燃烧的噼啪声,竟然还有马蹄踏入泥里的声音,而且听起来不止一匹马。
纤绵侧头,看到夹谷琰也同样面色一凛,弄墨更是干脆抱起佩剑,望着门口的方向。
马蹄声渐渐近了,下马声阵阵,一片黑影笼罩在庙门口。
弄墨本来蓄势待发,可一道闪电照亮了来人的面孔之后,弄墨陡然放下了佩剑,让开了道路。
一个秀气明朗的男孩带着后面的人走进来给纤绵和夹谷琰行了礼,“下臣司空月朗见过城主,七夫人。”
纤绵一听是司空月朗,抬起头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额头宽广,眉眼纯净,却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像是随时就会崩开一样。她想了想,偏偏头,问道,“月朗,你是在和我生气吗?”
月朗躬身行礼,“下臣不敢。”
纤绵起身站直,顺着话头接下去,“你说不敢,就是确实有迁怒于我咯?”
月朗呆了呆,恭敬回答,“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纤绵拉了拉披风的系带,走到月朗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冲冠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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