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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当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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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绵并未放松警惕,瞪着她,“那现下,你要带我们去那里?”

    水老板把玩着辫稍,随手一指,“自然是我的教坊——滴水轩咯。听你的口音,应当是帝都之人,我的滴水轩与你们帝都的流云阁并称‘云容水影’,只是我的教坊不做什么书画诗词,只做丝竹舞乐。”

    雪青顺势接下去,“据说,每年,滴水轩也有胭脂节一类的赛事,吸引各国的商贾巨富来此一掷千金。”

    水老板满意地含笑点头,“不错。”

    纤绵越发迷茫地偏头,蹙眉问道,“那,你将我们带到你那里是什么意思?”

    水老板点了点丰润的唇瓣,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自然是,拿去卖咯。”

    纤绵和雪青面面相觑一下,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立即往更加远离水老板的地方挪了挪。
第 062 章  滴水轩
    水老板见纤绵和雪青的反应大笑一声,从座位底下拿出一包瓜子,悠闲自在地磕起了瓜子。

    纤绵在脑中转换了许多想法,拉了拉雪青的袖子,正要给她发个暗号,却听水老板不经意地提及,“这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而且看这颠簸程度,大约地面也不怎么平,跳车的死亡的可能性在五成左右。”

    “啊,对了,之前有一个姑娘跳了我的车,死了,我看她死得不是太难看,就卖给了江都那边李家村村口的屠夫牛二。牛二这个人长得特别丑,四十好几了也没个媳妇儿,你们猜猜,他买那姑娘的尸体做什么?”

    虽然不想被这位水老板特意夸大其词的描述影响,但不自觉地还是有些脊背发凉。

    “我那滴水轩都会把不听话的姑娘锁在楼上,之前有几个姑娘跳了楼,结果没死成,有缺胳膊,有少腿的,还有瞎了眼睛的,啧啧,真是可惜了。”

    雪青握住纤绵的手,咬了咬唇。纤绵轻叹一声,这哪是教坊,明明比那个什么**还要没人情味,伸手拍了拍雪青的手。

    水老板突然冲到纤绵跟前,拿起纤绵的手仔细端详了下,抬眸看了纤绵一眼,“姑娘这当真是一双好手啊。”

    纤绵惊得快速将手抽离,“怎么,手好,剁下来给你?”

    水老板再度笑了笑,“姑娘是否不想去我的滴水轩?”

    纤绵别过头,不看她,“自然。”

    水老板莞尔,“那么既然姑娘不想去我的滴水轩练琴,必是对自己的琴技有十分把握,不妨,我们斗琴?”

    纤绵对别的倒是有些含糊,若说弹琴,她确然有那么几分胜算,只是,斗琴一类,并非师父告诫的大用处,自己还是收敛些好,便摇头,“这世上之人未必都要弹琴的,我就不喜,自然也没有与水老板斗琴的必要。”

    水老板再度扯过纤绵的手看了看,并牵起雪青的手,将这两只手放在纤绵眼前,“姑娘,我看手看了二十多年,一眼就能分辨出哪双是弹琴的手,哪双是算账的手,哪双是练武的手。姑娘的手,有些薄茧,一看便是练琴练武的手,琴技不差,武功还略有欠缺,不过假以时日也会有小成。而那位姑娘的手上的茧却与姑娘你的很不同,是在算盘珠子上磨出来的,而且看这茧的细致,似乎并不是那些平凡的木头珠子能成,是金盘玉珠上磨练出的。”

    雪青瞠目结舌地瞪着水老板,发现自己张着嘴急忙合上,别过头。

    纤绵看了看雪青的反应,转而去打量水老板,美貌且能力不凡的女人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时候最为可怕。

    水老板见二人越发谨慎的模样,暗叹自己失算,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马车在众人的沉默中辘辘而行,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车夫撩开帘子,纤绵拉着雪青率先蹦下马车,见到滴水轩的真正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愣。南盈的竹楼配上大兴的琉璃瓦,东秦的熏香花木柱挂着的却是西齐的镂空银铃,连雪青都不得不叹了一声,“这堪比大官府邸啊。”

    水老板也下了马车,无视两人的惊叹,“两位姑娘,请吧。”

    纤绵拉着雪青顺着从楼里铺出的红绸徐徐向里走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架精细的红木彩雕屏风,然后是樱色轻纱笼住的台子,此时因为天色已晚,轻纱被束在两侧。台上只有五床看起来残破的琴。

    水老板拍了拍手,台后涌上来五个姿色上乘的姑娘,五个姑娘上台分别坐在各自的琴后,动作一致地起手,轻抚,琴声铮铮,弹奏的却是一曲哀怨**的《宫人怨》。

    纤绵摇了摇头,这曲《宫人怨》本是箫曲,吹奏起来**悱恻,如泣如诉,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之感,然,琴乃金石之音,弹奏此曲,琴声的厚重将曲调本身的那份**演绎成了一份少年强说愁的感觉,意境全无。

    水老板也蹙眉,摇摇头,再度拍了拍手,五个姑娘急忙换了一曲《如玉》,这曲子赞的就是美人如玉,君子如玉,美人君子相见欢的情景。

    纤绵听到此曲,再度摇了摇头,《如玉》本是玉笛吹奏,轻快而灵动之处恰恰是古朴悠远的琴声难以描摹的。

    水老板回头看了一眼纤绵,微微一笑,“我水娘从不做亏本生意,本想着找两个廉价的丫头使唤着,却不想姑娘不愿长留。而且姑娘不愿与我斗琴,不若,卖了这五床琴,我得了银钱,便放你走。”

    纤绵挑眉,拉了拉身后的雪青,“此话当真?”

    水老板掩唇一笑,颔首,“自然当真。只不过,这琴要卖到一百两。”

    雪青蹙眉,“这五床琴,不过是普通松木和葛纱所制,连琴弦都不过是涂抹了松香的马尾,而且都这么破旧了,一两银子都会有人嫌价高,一百两当真是强人所难。”

    水老板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金簪,“不愧是摸着算盘珠子长大的姑娘,不错,我就是强人所难,现下你们两个不过是我刀俎上的肉,我不割,岂不是便宜了你们?”

    雪青不想她如此坦诚,别过头叹了一声,“卑鄙。”

    纤绵却走到台上,一一查看那些琴,这五床琴确然如雪青所说,真不值那些钱,可是,水老板所说也许就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况且,有琴在手,她可以做的事情更多,就算有了什么差错,也可以顺便寻找师父不愿提及的那位故人。

    纤绵蹦下台子,对水老板一笑,“老板,卖了琴,就放我们二人走?”

    水老板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是,放你走。”

    雪青微微一愣,“一人一百两?”

    水老板莞尔,“姑娘聪慧。”

    纤绵翻了翻眼皮,这水老板可真够贪心的,一人一百两,比表哥说的帝都第一花魁的出场都贵了。

    水老板却转身对雪青一笑,“这一路看姑娘你想要离开的想法并不如那位姑娘强烈,可是无处可去?”

    雪青猛然一惊,随即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水老板拍了拍雪青的肩膀,“你这样摸算盘珠子的手本就不应该荒废在闺阁之内,在我这里帮忙吧,我每月给你五两工钱,四两半还你的那一百两,如何?”

    纤绵翻了翻眼皮,这一个月才给半两,抠门,却不想雪青点了点头,“包吃包住的话,好。”

    还没等纤绵劝慰一句,水老板拍了拍手,“好,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随即转头看了看纤绵,“你呢,卖琴不?”

    纤绵呆了呆,茫然地点了点头,“卖。”
第 063 章  卖琴咯
    夜晚,纤绵独自坐在台上看着那五床琴,长叹再长叹,别说卖琴,连买琴都是师父代劳,自己勉强也就会个弹琴。想到此处,她眸子一亮,不是听说有人千金换一曲,这才不过百两银子,应当没有问题的。她想了想,听说,滴水轩每月初八有一次演出,每一次都是爆满的情状,其中自然会有一掷千金为求一曲之人。

    她起身,随手一拨,这五床琴看起来虽然不怎样,声音却是不错的,如此,自己只需挑选一首应景的曲子,和几个靠谱的琴师。

    如此一想,心里踏实许多,躺在台上,望着高起的拱形顶,缓缓地睡了过去。

    耳边一片丝竹之声,她挠了挠耳朵,翻了个身,却从台上掉了下去,四周一片笑声,她猛然惊醒,瞪着四周或抱琴,或执箫,或揽笛的姑娘们,缓了缓怒气,抬眸一笑,“正好,我正想找姑娘们帮我个忙呢。”

    众位姑娘们闻言全都笑开了。

    纤绵蹙眉,不解其意。

    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姑娘往前走了两步,含笑说,“昨日,水娘特嘱咐了我们,你是她重点培养的人,与我们是不同的,若你有事请我们帮忙,谁帮你,谁就得替你出门。”

    她旁边稍胖的姑娘也笑了笑,“我们都是好不容易考进来的,怎么好因为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把自己赔进去?”

    一众姑娘们都随声附和。

    纤绵闻言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暗暗咒骂了一句,这个水老板一早就先把这条路给封死了。可是,她一个人怎么弹奏五床琴呢?

    此时,水老板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对纤绵一笑,“这让你卖,其中也有不许别人帮忙的意思,不是吗?”

    纤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身赌气坐在台边,不再说话。

    台上的几个姑娘却嫌纤绵碍事,愣是将她从台边拉去了旮旯。刚刚与纤绵说话的姑娘坐在圈椅上弹奏了半阙《朱颜》,忽而从椅上翻身而起,足尖抵在椅背顶端上,来了一手反弹琵琶,姿态翩然,宛若仙人。

    纤绵被这幅画面狠狠定住,琵琶可以如此灵动地弹奏,那么琴中君子古琴应当也能够不需要那么一本正经地弹奏。这样想着,她走过去抱起琴,盘腿一坐,将琴放在腿上,弹奏的是与那姑娘一样的《朱颜》,只是琴声比琵琶更加厚重,其中的那份睹物思人之情显得更加浓厚。琴声一转,她反手抱琴,足尖轻点一旋,手再一动,琴声铿锵,节奏明快,脚步也随之加快,运用师父教会的蹑云步,翻身而起,手法不停,琴声不停,空中翻腾中脚步回旋渐渐加快,左手指轻挑,右手跪指扣弦,左手在琴弦上来回划动。曲调接近尾声,她慢了下来,琴声也渐渐归于平静。

    铮地一声,脚步停,琴声止。她豁然睁开眼睛,看到却是一众姑娘看向自己的崇拜目光。她不免有些赧然,咳了咳,抱着琴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这些姑娘霎时将自己包围,“教我一下吧。”“教我,教我。”“还是教我吧,教我。”

    水老板在一边捧着茶盏,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纤绵好不容易挣脱了那些姑娘们的纠缠,时间紧迫,她没有功夫一一教与这些不肯帮助自己的姑娘,毕竟一床琴与五床琴是不同的,她需要不断地练习与修改。足尖飞旋,仰面弯腰放琴,足尖一勾将琴捞入怀中,与曲调的配合也需要不断地磨合。

    为了防止那些姑娘的继续纠缠,她白日躲在屋里练习,入夜才上台试验。雪青总会通过旁观者角度给予一些意见,也总会给纤绵提供一些美味夜宵。

    转眼便是这月初八,一早纤绵便起身与其他姑娘一起仔细妆扮,只是与这些姑娘不同的是人家是往美了画,她则是往不能看的那个方向使劲。为了怕吓到别人她特意要了面纱,可透过那层有些透彻的面纱还是依稀能够看到她惨不忍睹的妆容,她别过脸,思量半刻,吃了一枚换颜丹,然后整张脸就更加不能看了。

    她看着铜镜叹气,想到了自己在此处根本不认得什么人,也不是什么倾城之貌需要隐藏,她拍了拍自己已然鼓胀起来的脸,谁让自己刚开始忘了这个事情了呢?

    雪青偷偷溜了进来,见到纤绵的那张脸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柳大小姐,你这是要吓死谁啊?”

    纤绵急忙将面纱扯上,对雪青笑了笑,“这样可以吗?”

    雪青抚了抚胸口,斜了她一眼,“没差。”

    纤绵覆好面纱,对着雪青讪讪一笑,“也就只能这样了,你帮我将台上的纱帘挂好就好了。”

    雪青点了点头,走过来抚了抚纤绵的腰,“你昨晚不是被琴撞到了腰,确定没问题吗?”

    纤绵摇摇头,“平日我都有练武,这点伤无妨。你先过去吧。”雪青担忧地看了看她,转身离开,正好撞到了过来的水老板,唤了一声老板便走开了。

    水老板一进来,纤绵便利索地别过脸,不然她发现自己凄惨的容貌。水老板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姑娘可有信心?”

    纤绵忙不迭地点点头,“自然,水老板只管收钱放人便是了。”

    水老板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嗯,对,我只管收钱放人。那你好好准备,我走了。”说完,回头看了纤绵一眼,便扭着腰肢走了。

    纤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换上短袄长裤,将袖口裤腿用丝绸交叉着系好,留出长长的流苏。随着她身影的微动,纤细的流苏也随着轻轻摇摆。她满意地笑了笑,慢慢从台后的纱帘遮掩的道路中踱步到台上。之前她早有发现这些琴有些古旧,故而都有其所长的音区,这也正好为自己的表演提供一种高低错落的浑然感,为了区分她将这些琴编了号,吩咐了他们按着自己的要求摆放:五床琴按照音域的高低,最高的那床琴被吊在台上,她翻身而起才堪堪能够够到的地方,最低的那床则直接放于台上,防止她因为区分不明而弹错了琴。

    她先站立于中间的那床琴的旁边,右手打摘起音,左手往来走音,弹的正是师父提及的那曲《酒狂》。《酒狂》曲调简单,往来交叠,层次分明,正巧能够通过不同的琴声予以体现。几个音起,她抱琴而起扭转腰肢以琴暂做酒缸做了一个醉态,送回琴,足尖轻点,脚步微微一错,斜躺在最低的那床琴边,一只手泠泠地弹了几个音,伸手够到了稍高的那床琴,随手拨了几个音,有些凌乱却仍在曲调之中,她霎时翻身而起,流苏的簇拥中她纤细的手腕够到了最高的琴,手腕一挽将琴揽入怀中放平,在空中翻腾当中却保持着自己与琴的相对位置不变,右手勾挑,左手上行下行,将原曲中醉酒之态肆意挥洒。随后将琴一抛,仰面弯腰,足尖抬高一送,便将最高的琴挂了回去,手的高度正好与第二高的那床琴相应,她抱琴一旋,右手再度打摘,左手上行渐强下行渐弱,不断加快手法,而她的旋转也随着曲调的加快而快,身上系着的流苏全部随风而舞,宛若一拢若有似无的云朵萦绕在她的周身。琴曲接近尾声,她将琴抬起放在脑后,此番动作仿佛是在空中挽了一朵花,却是像模像样地反弹琵琶的动作,铮地一声,琴声豁然而止。她反抱着琴,保持着左脚轻点地,腰与臀稍稍往后扭的姿态。

    良久的宁静之后,便是一片久久未消的喝彩声。

    纤绵放下琴,微微向各处躬身行礼,“多谢,多谢。”

    “我要买你!”一个声音带着醉意突兀地响起。
第 064 章  竞低价
    此言一出,竟然引发了一阵附和之声。

    纤绵真的想过去看看出言之人是何种姿态,只可惜,轻纱曼卷之间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若此刻出言喝止,只怕这种调调的人会越发猖狂,她心下一动,左手指轻挑,右手跪指扣弦,左手在琴弦上来回划动,奏的正是一曲平心宁神的《静安》。

    琴声乃弦乐,不比吹奏的管乐轻灵曼妙,独有一种铮铮的凛然之气和叩问般的厚重感,常言琴乃君子之声,果然是不错的,这样平凡的一床琴弹奏出的声音像是沉重的金珠,从那些众人的叫嚣声中缓缓沉淀下来,又再度飞跃而起,仿佛金珠幻作金粉在阳光下奔腾,那般璀璨生辉,让人忽略掉了周围的一切,金粉时而随风飞舞,时而幻化无形,但却时时牵连着台下每个人的心情。

    纤绵稍稍停顿,手指再度飞舞在琴弦之上,琴弦却忽然铮地一声断掉了。她微微讶异,头顶的包房似乎传来一个呼唤声,她随手抚掉了指尖的血珠,微微抬头却只看到了层层轻纱。

    幸而,这些人还是冷静了下来,她没有空闲顾及包房中的人,清了清嗓子,“如各位所见,奴家此番不过是卖琴。”

    “买琴赠你吗”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

    纱帘之中的纤绵咬牙切齿地想着,赠你妹,想得美。

    水老板却此刻从台前冒了出来,“这琴可贵了,只怕就算赠她,公子你也未必买得起。”

    “笑话,这世上还没有本公子买不起的东西。”那人懒懒地道。

    “二百两,公子有吗?”水老板坐地起价地说道。

    “拿去。”公子随手扔了什么东西给水老板。

    水老板欣然一笑,“公子当真是大手笔,此番,这五床琴便是公子的了。”

    公子立马反应过来,气冲冲地说,“我要的不是琴,我要的是她。”

    水老板打着哈哈,“可是这二百两只能买下琴啊,我们这可是正经地方,只卖琴,不卖姑娘。”

    公子还在矫情,“你,你强词夺理,信不信,我把你这地方给砸了。”

    水老板急忙打圆场,“哟,公子,您这说的什么话?”

    周围的唏嘘声让水老板不知该如何应对。

    纤绵干脆地撤下了纱帘,款款地立于台上,“公子觉得我值多少?”

    叫嚣的公子讨好地笑着道,“美人自然是不能比琴便宜的了,至少三百两。”

    旁边的人却并不怎么乐意,“三百两,这样才色俱佳的美人怎么能只值三百两,我出四百两。”

    “没眼光,我出五百两。”

    “我,我,我,我,五百五。”

    最开始叫价的公子着了急,怒喝一声,“一千两,黄金。”

    纤绵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些把自己当作一件物件一般地竞价,冷笑一声,“公子,不后悔?”

    “不后悔。”公子见无人与自己争,洋洋得意地看着纤绵。

    纤绵对他莞尔一笑,一把扯下了面纱,里面那副触目惊心的容貌吓惨了那位公子,他竟然往后倒了倒,提着长衫快速地逃跑了。

    她将目光转向那个结巴,结巴更没品,直接晕过去了,那几个刚刚叫价的人都灰溜溜地撤退了。

    纤绵正准备长长地舒上一口气,却听到头顶响起一个自己熟悉的声音,“有趣,我出十两。”

    她顺着声源狠狠地瞪着出言人,可他旁边藏在阴影中的一人却哈哈一笑,“八两。”

    又一个低沉得多的声音缓缓开口,“嗯,五两。”

    最开始出声的男子不干了,“大哥,你这犯规啊。”

    纤绵在台上跺了跺脚,还未等藏在阴影中的男人继续叫价,低沉得多的男声再度缓缓开口,“三两。”并在话音未落之时,便将直接将三两银子扔到了台上。

    纤绵瞪圆了眼睛,这,这,明摆着是强买强卖啊,她几时需要别人来竞价赎身,她是只是来卖琴的,琴卖了个好价钱,自己便可脱身了,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多谢大哥替我付钱了啊。”藏在阴影中的那人飞身而下,倾城之容让周围的人一阵唏嘘。纤绵正要推开他,却听破空之声比段无双更快地过来,她足尖一勾将琴抱入怀中,反手一拨,便是杀伐之音骤起,羽箭在不远处纷纷落地。此举却惊吓到了看台下的商贾巨富,惊叫声呼喝声此起彼伏。

    又是一拨更快的羽箭飞速而来,纤绵随手一拨,再度将羽箭抵挡在外。袁尚翊和另一个低沉男声也飞身而下,段无双回头,担忧地看了纤绵一眼,“有没有受伤?”

    而纤绵的目光却独独飞向了那个袁尚翊身边的人,心不知为何突地一跳,月白的长衫,却依然是那寒星般的眸子,微微抿起的薄唇。她别过脸,不再看他,却听到了空中细弱的振翅声,她明白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回头看了一眼段无双,无双确实也敛起笑意,谨慎地看着四周,“不想他们竟敢在人流如此密集的地方下手。”

    袅袅的乐声徐徐传来,段无双将洞箫拿起,吹起一首纤绵没有听过的曲调。振翅声似乎渐渐变得微弱了,远处的乐声却变了节奏,振翅声再度明显起来。无双也换了节奏,但纤绵看出他明显有些吃力,便盘腿而坐,将琴放于腿上,在段无双的吹奏的小节处随之附和,只希望能够给他带来助力。

    此时,袁尚翊他们刚刚所处的包房却忽然涌出了十柄强弩,齐齐地对准纤绵他们,十柄强弩同时发射,纤绵的余光看到了强弩在光下微微发蓝的箭头,不由得微微一凛,怒喝一声,“箭上有毒。”

    夹谷琰闲适地拔剑反手挥舞,而袁尚翊则啪地打开折扇,两人齐齐动作,将箭一并挡在了台下。纤绵正要舒口气,身后却再度传来破空声,她飞身一旋,反手一拨,使用音攻之法,却正赶上了无双需要她应和之处,蝴蝶蛊虫顺势而来,无双面色一凛,抖了抖袖子,金粉翩然而去,却难以抗衡蝴蝶蛊虫。

    一只带着金色蛊虫的蝴蝶飞速地落在了纤绵拨弄琴弦的手上,色彩斑斓得让人目眩神迷,可纤绵却感觉到脚踝上似有一股凌厉之气与手上的蝴蝶交相呼应,疼痛直逼心口。她疼痛难忍,抚住心口,眼前突然有人影一晃,将她怀中的琴抱起,琴声凌厉而起,瞬间将所有的蝴蝶都折了翅。

    水老板放下琴,恶狠狠地说,“我不管你们什么身份,他们冲着你们来却伤了我的滴水轩,你们要赔钱的。”纤绵却恍惚想起了一件事情,拉住水老板的裙摆,“说好一人一百两,雪青她若走,你也得放。”

    水老板玩味一笑,“似乎明白那家伙选你的原因了,我答应你便是。”纤绵混沌的脑袋捉摸不透水老板话里的意思,只听到“答应”二字,心头一舒,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夹谷琰则过去将瘫软到地上的纤绵抱起,怒气冲冲地吼道,“舞文,若是今日抓不到一个刺客,今晚就把你当刺客卸了。”

    袁尚翊啧啧两声,“太残忍了,不过,我很乐意替你做卸人这活,不用谢了。”

    舞文微微颤抖,哑着嗓子回答了句,“是。”说完急忙上楼追刺客去了。

    段无双跪在纤绵跟前,看了看她的脸色,“似乎是蛊。”

    袁尚翊瞥了一眼纤绵,面色冷冽,几乎是哼了一声,“南盈还真是下力气啊。”

    段无双抬头看了袁尚翊一眼,“未必蛊都来自南盈,现下说这些都为时过早。”

    夹谷琰抱着纤绵的手臂收紧,眸色加深,“反正,孤定然不会饶过那些人就是了。”
第 065 章  允婚帖
    纤绵徐徐转醒的时候,看到面前的几个人几乎同时舒了一口气。

    其中段无双最是欢喜,不顾夹谷琰凛冽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纤绵身前,刚要开口,纤绵想到之前他刚刚问自己有没有受伤便有暗器飞来,急忙伸出手挡住他,哑着嗓子说,“你这个乌鸦嘴还是别说话。我现在不疼也不痒,除了躺了太久身子有些麻木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这一大段话让无双愣了愣,却让周围的人笑作一团,冲淡了之前有些尴尬的气氛。

    袁尚翊打着折扇,瞄了一眼夹谷琰,打趣道,“妹妹,你可这么挤兑他,他为了你的伤,可是三天都没合眼。”

    纤绵哦了一声,扫了一眼他疲惫的脸,随即说道,“那,就算你还了我一个人情,还有欠着两个。”

    无双蹙眉,接着纤绵的话题,“不是应该剩下一个了吗?”

    纤绵翻了翻眼皮,懒洋洋地说,“这次护送你也是有人情的啊,笨。”

    无双憋了半天,只涨红了脸,没再答话。

    袁尚翊觉得惊奇,这个毒舌美人竟然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随即看了看无双看着纤绵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同情地拍了拍身边被忽略掉的夹谷琰。

    “皇子,我们得尽快启程了。”无双身后的一个膀大腰圆的护卫说道。

    无双却只是看着纤绵,没回答。

    纤绵被无双看得不自在,别过脸,坦言道,“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变的。”

    无双无声地笑了笑,容色倾城,“我说过的话也不会轻易变的。”

    这话说得含蓄而直白,纤绵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有些红了脸,咳了咳,“皇子快些走吧。”

    “我总会回来的。”无双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起身,却看到夹谷琰的神色,玩心大起挑衅般地刻意对纤绵说道,“果然,你还是穿着吉服漂亮些。”说完,瞪了瞪盯着自己的夹谷琰,微微一笑,带着自己的侍卫走了,袁尚翊见夹谷琰脸色阴沉,急忙也紧跟着出去了。舞文和弄墨面面相觑,随即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屋内只剩下纤绵和夹谷琰,纤绵瞄了一眼夹谷琰,偏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暗影当中看不清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耐不住这种古怪气氛的她微微叹气,“世子有话不妨直说。”

    夹谷琰负手慢慢踱到纤绵跟前,抿了抿唇,但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纤绵搜寻记忆,却找不出与眼前这个似乎欲言又止的表情相符的情况,不由得再度叹气,“世子这般闹得我快气结了,有话快说,没话就请您快些去日理万机,好吧?”

    “你还在气我吗?”夹谷琰终于开口,却用的平语,让纤绵受宠若惊了一把。

    纤绵眨巴眨巴眼睛,这么久不见,自己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气你什么?”

    夹谷琰蹙眉,却再度抿了抿唇,“就是气我。”

    气,这个动词本来就有两种意思,一种是生他的气,另一种是惹他生气,而纤绵现在彻底搞不清楚这个“气”字在夹谷琰的话中到底取哪个意思,于是偏了偏头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的个性还是惹人生气的时候偏多,于是特别坦诚地问了句,“我知道我哪里又做错了,可是世子不说我又如何能够知道呢?”

    夹谷琰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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