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孽缘当道-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今日一切,郭家丫头推她入水,柳菁菁帮忙,丫头碰巧惹怒马儿砸食盒赔罪,受自己因愧疚所赠的饭食,中毒晕倒,一整套行云流水。
若说是巧合,这样的巧合未免太过,可若说是算计,这柳菁菁对于时机的掌握和人心的了解也太过精准了。可这木讷丫头都如此巧言令色,纤绵不相信丫头的主子柳菁菁是个愚蠢之人。倘若是算计,那么必是受人嘱托不希望自己去掺合袁尚翊护送九皇子的事情了。可若真如自己揣测,那么袁尚翊一定会遭遇危险。
冷月见纤绵发愣,问话也越发咄咄逼人,“奴婢知道翁主不喜我家小姐,但这终究不过是家事,犯不着如此狠毒吧?前一阵翁主为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几时计较过?我家小姐隐忍许久却不料还是不得翁主原谅,翁主如何下得了手?”说到后来,声音明显带了哭腔。
郭二小姐也怒气冲天,声调提了几分喝令道,“晨光,你带大夫出去煎药。”
郭二小姐身边的丫头诺了一声,低头绕过屏风,带着大夫离开了。
纤绵明白这郭二小姐是在拿丫头撒气,抿唇瞪着榻上面色惨白的柳菁菁分辩道,“柳小姐天资聪颖,本主自叹弗如。只是本主都能闻出这五谷饭有异味,这柳小姐如何能安然咽下?”
柳菁菁眉眼低垂,似有泪光点点,“我从未吃过悦云楼的饭食,首次尝试,故而未能有所怀疑。若是翁主因此而说此事是菁菁故意,菁菁亦无话可说。”
这话说得真是入情入理,而且还装可怜,纤绵内心大呼自己轻敌了。
郭二小姐听了菁菁的话,更是怒目相向,“柳师父何过之有?奸佞之人存了害人之心,我们亦是防不胜防。”
纤绵冷哼一声,“本主的奴婢都说了,我从未碰过那些饭食,安知不是悦云楼的错处?”
这时送大夫出门的郭家丫头晨光带着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进了来,行礼说道,“正巧,程小姐家的石榴找来了悦云楼的大堂伙计,奴婢带他来给小姐问话。”
郭二小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伙计,我问你,这饭食确实是你们那里的吗?”
伙计看了看地上漆木食盒中的饭食,“请容小的查看。”说完躬身拿起一旁的红木筷子翻了翻,一一查看后,站起回话,“禀小姐,这饭食确实是我们悦云楼所做。只是这五谷饭汤大了些,味道辛辣。恕小的多嘴,这怕是有心人做了手脚。”
郭二小姐在面纱下露出了笑容,斜眼觑着纤绵,“是吗?这有心人可当真有心。”
柳菁菁轻声咳嗽,冷月急忙过去拍拍,柳菁菁摆摆手,微微坐起“好了,我既然没事,就不要再追究了。说到底,不过是家事。”
家事?听起来还真是宽宏大量,给足了自己面子,不过这个样子只会让纤绵更加怀疑柳菁菁的用意,她笑了笑,“柳小姐,本主从来没把你当作什么家人,所以这就不是本主的家丑。但是本主还是希望查明一切,给柳小姐一个公道。”
郭二小姐轻轻拍了拍手,“既然翁主这样说,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然后对着伙计摆摆手,“晨光,带他出去。”
伙计毕恭毕敬地给各位小姐行礼之后,由着晨光带了出去。
等伙计出去了,郭二小姐才回过头再一次狠狠地瞪着纤绵,“为表清白,我们就搜身吧,说不准还有些什么证据在身上。”
纤绵何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登时就喝道,“你敢?”
跪在地上的冷星顺势扯住了纤绵湿漉漉的裙子,“敢不敢,验过之后才知道。”
纤绵极其厌恶地后退,企图逃开这个丫头的束缚,却不想撞到后面垂头不语的木艾,木艾一个踉跄撞倒了屏风,随即纤绵也被她带倒,摔倒在地。这一下摔得并不疼,但纤绵的心头忽然笼上了一层阴云。
第 040 章 诬陷
纤绵定了定心神,刚要过去扶起木艾。冷星就快步冲过去伶俐地将木艾扶起,然后顺手立起屏风,可巧不巧地露出了压在屏风下的不知谁遗落的一枚荷包,红色荷包上细细绣着的一只金翅鸟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格外璀璨生辉。
纤绵不由得一愣,金翅鸟是皇家才有的标志,可是自己出门是从来不带荷包的,正想着,冷星利索地爬过去将荷包拿起来,翻了翻里面,没掏出什么金银珠宝,只拿出了几根纤绵见也没见过的干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已然训练百遍。
此时,大夫捧着汤药回来了,恭恭敬敬地在屏风外施了一礼,“甘草汤煎好了,请小姐趁热喝了吧。”
冷星点了点头,将荷包别在腰间,到屏风外接过药碗,刚刚回身大夫就惊奇地叫了一声,“姑娘腰间的荷包可否让老夫看一看?”
冷星放下药碗,乖巧地将荷包递过去,“可有不妥?”
大夫查看许久,笑呵呵地回答,“还说这药稀奇,可姑娘这随便就拿出了。这不就是雪上一枝蒿吗?”
冷星惊得差点咬掉舌头,“大夫这话当真?”
大夫敛起笑意,点点头,“这和药书上描绘的一模一样,一定就是了。”
许久没应声的冷月一把扯住木艾,厉声指责,“这次证据确凿。这金翅鸟可是非皇家不可私造的,这里能用金翅鸟纹样的可不就是你家主子吗?”
纤绵见木艾奋力挣脱的样子,准备帮助她拉开冷月,正巧教习嬷嬷蹙眉过来,看着这有些凌乱的气氛,不由得眉心更皱,“这是怎么回事?”
冷星委屈地凑过去,将事情简略地说了说,不过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矛头都直指纤绵。纤绵也懒得解释,在一边抄着手,冷眼旁观。
教习嬷嬷眼色急转,换上了关切的小眼神,隐隐还有泪光地望着“可怜兮兮”的柳菁菁,“小姐,您受苦了。老奴定会给小姐一个公道。”教习嬷嬷转向纤绵,立即收敛起所有的同情怜悯,冷冰冰硬邦邦地口气说道,“老奴问您一句,今儿个的事是公了还是私了?”
纤绵不想教习嬷嬷会如此偏心,瞪着教习嬷嬷,冷哼,“怎么,还没查清事情就要决定处罚了。”
教习嬷嬷咳嗽一声,垂下眼帘,故作恭敬地说,“老奴也是为您好,提前问一问,要不闹大了说出去不好听。老奴劝您一句,给柳小姐赔礼道歉,然后在处罚室紧闭几天也就是了。”
纤绵撇嘴,张口分辩,“嬷嬷,这事情还没水落石出……”
教习嬷嬷不耐烦地一摆手,“您要是真这样无悔过之心的话,那么也不要怪老奴不给翁主您留面子。老奴这就把事情上告。”
柳菁菁挪动一下,可无奈身体无力,一个翻滚,愣是从贵妃塌上翻了下来,低声恳求,“嬷嬷,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我的不对,请您不要上告,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嬷嬷,求您了。”
纤绵本来就受委屈,心里难受得很,一见她那假惺惺的可怜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准备去抓下柳菁菁的假面具,可冷月比她速度更快,死死护在柳菁菁前面,带着哭腔喊道,“翁主害得我家小姐还不够吗?”
教习嬷嬷都是宫中的老人,自然都有些功夫傍身,闻此言,上前说了声“得罪”,一把就将纤绵困住。师父不许她外露学了那么久的功夫,纤绵不敢用力挣脱,嬷嬷手腕刚硬,随意一脚就踢开了冲过来帮忙的木艾。
冷星利落地将木艾束缚住,而一旁的冷月轻手轻脚地将柳菁菁扶起,柳菁菁眼中似有泪光,哀愁地轻叹一声,“姐姐,不想你竟然如此恨我,妹妹我实在伤心。”
这话语真是声声血,字字泪,却让纤绵越发气愤,心想这柳菁菁不去唱戏当真是可惜了。教习嬷嬷却小小感动一把,抹了抹眼角道,“小姐放心,有老奴在,定然不会再让小姐受伤。”说完不由分说地唤上拉着木艾的冷星与她一起去处罚室,将纤绵和木艾扔进了这间黑黢黢的房间。大门落锁的声音伴随着教习嬷嬷的训话,“翁主还是在这处罚室反省几日吧。您放心,柳小姐说不追究,老奴也不会上告。老奴再多说一句,翁主在此应当多思量一下柳小姐的恩情。”
纤绵本以为这不过是嬷嬷的权宜之计,定然不会怎么为难自己,一看大门上粗壮的铁链,焦急地抓住木门一阵摇晃,“喂,嬷嬷,你当真要关我啊?那你要关我几天啊?我还有事情呢,喂,你别走啊。”
可回应纤绵的唯有有些蹒跚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木艾一向沉默寡言,如今也只在角落嘤嘤哭泣,这样的声音让此刻的纤绵更加烦闷,不由得大声吼她,“哭什么哭?”
木艾吓得不敢哭出声,只得哆哆嗦嗦地抽泣。
纤绵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隐约看到木艾那副想哭不敢哭受气包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声音柔和下来,“别哭了,哭也没有用。而且不就是在这里关几天,没什么大事。”
“奴婢是替翁主委屈,也因为自己无能没有帮上翁主而难过。”木艾颤抖着的声音显得格外动情。
纤绵叹口气,这人家的丫头都是帮忙劝慰主子的,自己这倒好,还得反过来劝慰丫头,不由得愁云满面地坐在一边。她已经承诺袁尚翊会去帮忙,之前还有许多事情没做没安排呢,在这个不着天的黑屋子里多待一个时辰就等于浪费了一个时辰。
纤绵在头脑中不断构想着逃跑计划,屋里只余木艾隐约的啜泣声。纤绵一身湿衣服,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越发觉得凉飕飕的,她哑然失笑,看来不用自己装了,病自然而然地就会来了,正这样想着,她打了个喷嚏。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只有一个人的啜泣声的房间还是能惊人一跳的。木艾闻此,觉得自己越发对不住纤绵,眼下也不知怎么帮忙,只得爬到纤绵旁边,用力叩首告罪,“翁主,奴婢对不住您,奴婢对不住您……”
这叩首的声音在窄小的屋子里有种让人不由自主地心里发毛,纤绵喝了她一声,“行了,行了。。。。。。”木艾却并没有理会,继续叩首,纤绵惆怅地费力拉住她,不想碰到了她的额头,沾了满手湿呼呼的粘稠的液体。
纤绵利索地撕了一条木艾的裙子,将木艾的头上的伤口绑好,一面绑着还有些责备地说,“好姐姐,你就好好呆着不行吗?你说你就是真的磕头磕死了,难道我要和一具尸体一起关紧闭吗?”说到此,纤绵顿了顿,突然想到,丫头命贱,所以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理会,但是若是翁主出事呢?这里的人断断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看着翁主死在这里。可是,纤绵顺手抖了抖湿嗒嗒的袖子,身体的热度已经将衣服的贴身部分蒸干了,以自己的体质,这样的受寒也不会闹出什么大病。故而,若想闹出像样的事情,只能……纤绵一咬牙,扭身一头撞在墙上,当然是她拿捏好分寸撞的。
木艾几乎是尖叫出声,“救命啊——”
这声尖利而惨烈的叫声让残阳如血的暮色染上一丝莫名的恐慌。
郭二小姐收拾好东西堪堪出门,却被这叫声惊得差点将手中的书本扔出,她定了定神,急急地吩咐晨光去备车,简直是飞一般地逃离了灵台学馆。
第 041 章 生计
纤绵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良久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估摸着是那个嬷嬷耳朵太背了,哼哧哼哧地爬了起来,下意识地碰了碰额头被撞的地方,已然肿胀,不过流血不多,都结痂了,叹了一声,手脚并用地挪到吓呆了的木艾那里,摸了摸木艾的额头,可惜木艾的额头上的伤口也凝结了。
木艾哆哆嗦嗦地唤了一句,“翁主?”
纤绵却不予理会,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师父的折磨已然生有薄茧的手指,闭上眼睛,用力一咬。她因为疼痛不禁倒吸一口气,暗想真是十指连心,早知道这么疼,就换个别的地方,不过看到一滴一滴流得正欢的血液,她终于欣慰一笑,将手指靠在头被撞的地方,感觉血不够还用力挤了挤。
木艾看到自家主子如此面目狰狞地自虐,顿时小心灵受不了,晕过去了。
纤绵终于等到挤出的血液足够从额头流到眼前,她甚至能够想到自己那副看起来要死的样子,于是回头准备让木艾继续配合着尖叫一下,结果却发现木艾这个心灵脆弱的孩子晕过去了。她叹口气,推断了下天色,教习嬷嬷应该会给她们送晚饭,如此,自己倒也无需让木艾惊声尖叫了。
这时,她远远听到了有些迟疑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随即是门外铁索哗啦啦的响声。于是,她理了理衣襟,闭眼躺下继续装死。
教习嬷嬷派遣的送饭丫头打开铁锁,打开一个足够将食盒放进来的空隙,以最快的速度放进食盒,然后迅速将手抽离。可是,丫头落锁的时候却犹疑了下,这照理来讲,看到门动了人应当凑过来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丫头咬了咬唇,唤了一句,“翁主,吃饭了啊。”
纤绵知道这不过是试探,完全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丫头没听到回话,心里有些害怕,但这事不是自己一个小丫头能够担得起的。于是她急忙跑去找教习嬷嬷说明情况。
纤绵在屋内听到了外面远去的脚步声,心下一沉,好家伙,这些人真的让她自生自灭了,她不免有些绝望,额头上的血也干得差不多了,再不来人自己不是又得自虐一次啊。正当她在纠结是把原本的伤口撕开还是再咬另一根手指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哗啦啦的铁索撞击的声响。
纤绵抖擞精神,闭眼继续装死。
果然,门开的时候,夕阳的余辉斜斜射入了这间黑暗的房间。
教习嬷嬷看着满头是血倒地不起的纤绵和头上缠着布条昏迷的丫头,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急忙招呼丫头,急促地喊道,“快,快请大夫来。若是翁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灵台学馆各个都逃不了。”
纤绵由着教习嬷嬷的一阵摆弄,当大夫的细丝缠到她的腕上时,她偷偷扯下衣带子绑在手臂上,通过抑制血流来降低脉息。
脉息过低的缓脉不会让大夫认定她有生命之虞,但她确实失血又确实受寒,脉息应当也会弱些。如此,一般的大夫不会轻易下定论。果然,屏风外的大夫迟疑地说,“看脉象,这位姑娘有些气血两虚,且有轻微寒症。可是若是想要知道确切病症,还需得结合望诊和问诊。”
未婚女子不得见人,这是规矩,况且这还是皇上亲封的翁主。教习嬷嬷望了望屏风后虚弱的纤绵犯了难。
木艾这时悠悠转醒,一下子坐起,四处看了看,发现满头是血脸色惨白的纤绵之后,几乎是扑了过来,大声嚎哭。
纤绵感觉屏风后只有她二人,敲敲伸手拉了拉木艾的裙子,木艾低头一看,纤绵急忙使眼色,用嘴型告诉木艾一定要回府。
木艾终于了然,拧眉思量半刻,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愤然出了屏风直指嬷嬷,“都是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家翁主毒害柳小姐。害得我家翁主为表清白,一头撞在墙上。我承认是我护主不利,但你们也逃不开干系。”
嬷嬷冷汗涔涔,她不过是见公主府失势,向着柳菁菁说话,顺坡下驴,想着不过就是关个禁闭,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闹大了,终究是自己处事不当。
木艾见嬷嬷噤声,越发咄咄逼人,“嬷嬷可思量好了,是送我家翁主回府之后上门道歉,还是继续关着我家翁主,等着皇上降罪。”
嬷嬷身边的丫头轻声说道,“嬷嬷,这翁主都成这样了,若是再继续押在咱们这,只怕后面的事咱担不起。”
嬷嬷看了看地上也吓得不轻的大夫,为难地叹口气,折衷地说道,“翁主身体有恙,不适宜在此刻禁闭,先找人送翁主回府,今日的事情等翁主养好了身子再说。”
木艾转身回到屏风后面,微微舒了一口气,凑到纤绵耳边,悄声道,“翁主,且再忍忍”。
纤绵绷直着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嬷嬷找来了马车和车夫,吩咐丫头和木艾一起扶着纤绵,送上马车。丫头随着木艾也上了车,纤绵不敢有所懈怠,挺尸一般地晃荡了一道,终于被安稳地送回府中。木艾在嬷嬷派出的丫头的帮助下轻柔地为纤绵换上干爽的新衣,稳妥地将纤绵安放在了闺房的架子床上。丫头见此,便行礼离开了。木艾回礼,回头见纤绵动也不动,明白纤绵是不肯让别人知道她没事的事实,于是也顺着纤绵的意思,立起屏风,单独一人伺候她喝茶用膳。
等木艾挂起帷幔准备离开的时候,纤绵看着脸上还依稀有泪痕的木艾,低声叹道,“木艾,今日辛苦你了。”
木艾抿唇,摇了摇头,低着头回答,“翁主不怨奴婢蠢笨就好,其它的本是木艾该做的。木艾今日长了许多见识,以后断然会加以防范,定然不会再让他人如此欺辱翁主。”
木艾的语气无比笃定而诚恳,纤绵微微讶异,嘲讽一笑,“不光是你,以后,本主也该长些心眼,不然那些人还真当本主是个软柿子尽情捏了。”
木艾微微抬头,恳切地对纤绵说,“翁主才不是什么软柿子,翁主是天下最聪明最努力的翁主。”
无论木艾是出于对高位的奉承还是真心实意的夸赞,纤绵都觉得很受用,莞尔一笑,“大约只有你这么想,罢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木艾低眉行礼,掩好门悄声退出。
纤绵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柳菁菁做戏的模样,越想越发气愤,很久都睡不着。远远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她从床上慢慢起身,踱步到窗口,风鼓鼓地吹来,吹冷了几分她的怒气,她缓了缓气息,从窗户翻出,蹑手蹑脚地跑去酒窖找寻安抚。
第 042 章 落寞
酒窖中灯火摇曳,酒鬼正自顾自地下棋,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挠头,纤绵见状暂且放下腹中疑问,无声地坐在他对面,帮他一一收拾残局。
酒鬼眉心舒展开,饶有兴致地看着棋盘。
安静的酒窖只有两个人的落子声。
这一局棋下了整整一夜,纤绵打着哈欠落下最后一枚黑子,酒鬼不由得哈哈大笑,“行,丫头有长进了,看来昨天的事对你打击不小啊。”
纤绵翻了翻眼皮,不料这个动作扯动了额头的伤口,疼得她下意识地吸气,顺手摸了摸木艾包扎上的白绸,“师父这是取笑徒儿吗?”
“吃一堑长一智啊,年少的时候被人多折腾几次,长大了才会更加稳妥。”酒鬼划拉着棋盘上的白子,突然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质问我不去救你。”
纤绵也开始收拾自己的黑子,自嘲一笑,“本来想问,可我明白,师父自有师父的道理。师父这样喜爱《道德经》,自然也是讲求一切顺其自然的。”
酒鬼觑着纤绵,撇嘴“狠与恨只差一颗心,无心之人耍狠,有心之人空余恨,你那妹妹过早地舍弃了自己的心,你不必与她一般,但也不要捧着一颗心空余恨。”
纤绵闻言,别过头,“此次确是我小看了她,以后定然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酒鬼闻言,伸手碰了碰她头上缠上的白绸,不以为然道,“又跳河又撞墙的,处于劣势之时,确实要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劲头,但伤害自己这种方式我并不提倡,再说你是要帮助嫡长孙的,浑身是伤的你还能做什么啊。”
纤绵摊开手,笑嘻嘻地伸过去,涎皮赖脸地说,“反正我知道师父总有灵丹妙药的。”
酒鬼嫌弃地瞪了她一眼,却如她所愿地从怀里拿出一排精细的竹筒,奇特的是竹筒的两边还带着细细的麻绳,他将这排竹筒放在已经清理干净的棋盘上。
总共是五个竹筒,而且大小不一,竹筒被打磨得极其光滑,在摇曳的烛光中带上一种奇特的光辉。纤绵好奇地伸手正要拿起这排竹筒,却被酒鬼伸手拍掉,她扁扁嘴,“不过是看师父的东西精细,想仔细看看罢。”
酒鬼拿起他常备的酒壶,喝了一大口酒,慢慢解释,“也没说不给你看,且先听我说,这五个竹筒,从最大的开始到最小的那个,分别是我估计你会用到的药。两个竹筒的金创药,一筒百毒灵,一筒换颜丹。金创药不用说了,百毒灵是一般的蛇毒药毒都能解的。换颜丹并不是什么易容术,是一种小毒,可以让你的脸肿胀起来,保证你亲娘都不认识。”
纤绵本来听到换颜丹这名字满怀希冀,可一听酒鬼的解释,不由得苦了脸,“我才不要吃。”
酒鬼明了纤绵这种爱美的心理,点了点她的眉心,笑了笑,“换颜丹这种小毒会随着时间而慢慢解开,最多十二个时辰。若有需要就要在十二个时辰结束前服用。”
纤绵撇撇嘴,嫌弃地瞪了竹筒一眼,“都说不会吃了。”
酒鬼摩挲了一下这一排竹筒,“喏,这旁边的麻绳方便你将它们系在腰上,藏在内袍中,这可都是救命的东西,可不许给我丢三落四。”
纤绵拿起竹筒,扯起麻绳比量了一番,刚要收拾起来,才发现一个问题,“师父,您还没说这最小的是做什么的呢。”
酒鬼一副正等着她问的模样,刻意没有正面回答,“唔,那个,你大约不会用到。”
纤绵挑眉,凑过去觑着酒鬼的神色,“若是师父觉得不会用到,又怎么会给徒儿呢?”
酒鬼叹口气,推开纤绵贴过来的脸,“南盈盛产各种蛊毒,此次你去护送南盈视为眼中钉的九皇子,只怕他们会用些让人无法防范的招数防止他进城。所以,那个最小的竹筒中装着的就是天下第一奇毒,也是天下唯一能解蛊毒的东西。”
纤绵瞪了瞪眼睛,随即试探性地问,“莫不是踟蹰花?”
酒鬼喝了一口酒,点点头。
纤绵只从传说中听过这种东西,天下至宝有三样,镇国琴,踟蹰花,钟情蛊。逍遥城的镇国琴弹出的太平安国曲能够安天下定乾坤,东秦的踟蹰花是奇毒也是圣药,而南盈的钟情蛊据说是能让中蛊者情牵施蛊者一世的一种奇特的连心蛊。没想到这么快纤绵就能看到这传说中的物件,她兴奋地夺过竹筒,喜滋滋地作势要打开竹筒的塞子。
酒鬼蹙眉,打了打她殷切的手,“哎,踟蹰花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它一旦离开它所生长的土地超过一个时辰就会失去药效。这一点精制过的踟蹰花也不过是能够护住你的心脉不被蛊毒所伤,争取时间罢了。你若此时打开,只怕到时候连这点功效都散发在空中了。”
纤绵闻言,撇撇嘴,仔仔细细将这个竹筒上的塞子塞好,“师父,我明白了。”
酒鬼伸手将酒壶往她的面前推了推,“喏,喝一口。”
纤绵瞪了瞪眼睛,看酒鬼不像是在开玩笑,蹙眉抿了一口,酒的辛辣呛得她咳出眼泪。
酒鬼看她那副模样,掰开她的嘴,硬灌了几口给她。
纤绵被酒气呛得泪眼汪汪,不断咳嗽着,也没有空闲咒骂酒鬼。
酒鬼却明白纤绵的心思,用酒壶底敲了敲纤绵受伤的额头,看着她哇哇大叫的样子,解释道,“酒能驱寒还能活血,对你最合适不过。更何况我这酒还是用姜片煮过的。”
纤绵咳够了,快速拔腿离开,生怕酒鬼追上来再给自己灌酒。
回到闺房,仰仗着柳菁菁殷切送上的理由,她欣然开始装卧病在床的模样。安静的帷幔之下,她观看地图,将酒鬼在幻境中提供的地况与地图的画面结合,总结了一下自己所需的东西。等到晚上偷偷溜去酒窖,参照酒鬼的意见收拾行李。
终于到了临行的那一天,纤绵将自己写好的信件交给木艾,然后有些惭愧地给倒霉的木香下了一点昏睡的药,保证她在未来的一个月里面昏昏噩噩,来蒙混过来请脉的太医。再度查看了一番师父与自己一同准备的东西,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看了看天色,踱步去和称病许久的母亲告别。
暮色轻染中,纤绵打扮成木香的模样,低头匆匆进了许久没有进的公主住的内院,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有些消瘦的公主正在门旁的梳妆台旁,对着透雕蟠龙纹铜镜,拿着桃木镶玳瑁梳一下一下地梳着缎子一般的头发。夕阳余辉透过轻薄的月影纱;细密地落在紫檀木的梳妆台上;将那美妙精细的花纹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可这层金色越发衬得篦头发的公主越发孤单落寞。多年不见母亲此番模样,纤绵不由得想起往日自己寄居太子府备受奚落的状况,不由得顿住脚步,内心翻涌着莫名的不甘,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徐徐转身就要打帘离开。
公主听到了动静,放下梳子,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唤住纤绵,“和世子通信往来久了,倒是将你这么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磨出了这番吞吞吐吐的作风?”
纤绵一听世子,顿时毛发竖起,“才和他没关系呢?只是看不惯母亲这番受气的模样罢了。”
第 043 章 锦绣
“受气”这样的话一出口,纤绵自觉有些过分,低垂下眉眼,摆弄着衣带子,小声地道歉,“孩儿失礼了。”
公主并没有怪罪,只是痴痴地瞪着窗纱透过来的暮色,“这才是你的真心话,有什么失不失礼的。”说完,回转过头,轻声叹道,“女儿,若此刻我说,我不想你和袁尚翊去护送段无双,你会如何?”
纤绵瞪了瞪眼睛,不想公主会真的不同意自己离开,“母亲,孩儿此番并不是为自己,也是为母亲,为公主府啊。”
公主笑了笑,转而去面对镜子,拿起绢子又咳嗽两声,纤绵急忙过去帮忙捶打,公主握住了纤绵的小拳头,点点头,叹了一声,“女儿当真是大了,这些事情都不与母亲商量就做决定了。”
纤绵因为公主这句有些无奈又有些责怪的语气稍感委屈,回答道,“我也是没办法,如今公主府没落,太子府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只怕也不会好过,帮表哥就是在帮助我们公主府。”
公主看着镜子中认真的纤绵,摇了摇头,“既然你决心要去,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