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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养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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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笑着,又转过屏风往里面去,那黄花梨木大床自林泽走后自没有人来睡。黛玉摸了摸床上的那床被褥,眼圈儿微微红了。想到林泽离家几月,她一人在家里,虽有母亲时时教导,却终究还是孤独。况太太如今双身子的人,再要顾及她也难,老爷又忙着盐课政事,后宅之中能和她好生说话的竟找不出一人来。

    想着,黛玉不免鼻头微酸,倒头便要睡在被子上。鼻尖闻着被褥上的清香,不觉想到早上林泽寄回来的那封信。黛玉只低声哽咽道:“坏哥哥,走了那么久,才知道回来么。”因又想到贾敏先时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林泽这时回来为的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便又笑着埋头在被褥里,“倒是你有心,还记得我生辰要到了,哼,坏哥哥。”

    却说林泽因和水湛行船回扬州,路经别处,水湛虽想要停船靠岸,带林泽游览一二,无奈林泽竟也不肯。不为别的,只因他答应了黛玉要在她生辰前赶回去,再一个,当初从扬州上京城时,他不过下船买些个玩物,竟遇着了那么个浑人,心里膈应自然不肯。水湛无法,只得依他。

    他们行船数日,天色皆不大好,偶有小雨霏霏。谁知竟有一日,忽而狂风大作,浪高风急,林泽正在舱里休息,冷不防船身摇晃,几乎要把他从床上给摔到船板上去。忙惊醒过来,伸手就握住了床沿。正惊疑之时,就听到重重的敲门声,水湛急切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了进来。

    林泽稳了一□子,好歹下船去开了门,才一打开,水湛已经用力抱住了林泽。“三哥?”

    水湛身子微微僵住,好一会儿才放开林泽,只眼含关切地看着林泽,“刚刚船夫说,恐怕要下大暴雨了,我担心你……”说着,就关了门,把林泽重新带回床边,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泽,才松了口气。“幸好你无恙,否则我真是该死——”顿了顿,见林泽眼睛清亮地瞧着自己,才硬生生地又改口说:“若你有个好歹,我真是对不住沈先生把你托付给我的信任了。”

    “三哥不必忧心,行船自然有急有缓,纵使遇见暴雨,想必也不会很久。”

    水湛也点头附和:“不错,我们的船身结实,掌舵的又是极有经验的老手,自然不会出事。”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泽,再次强调说:“我决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泽却没听出什么不对来,只是觉得船身摇晃,脑袋却有些犯晕。“三哥,我好像晕船了。”说着,就想拿手去碰自己的额头。

    水湛却比他动作更快,早在他说话时,就已经凑过去紧挨着林泽的额头探了探温度。林泽只觉得额头一暖,微闭的眼睛一睁开,就见水湛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二人四眸相对,都有些怔愣。林泽脸上登时红了一片,连耳根都泛起了薄薄的一层晕红。

    水湛见他这样的神态,哪有心里不喜爱的,终于做了心里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伸出手去摸了摸林泽的耳珠,触手圆润小巧,精致得让水湛拿手轻轻地揉搓着都怕弄坏了,眨了眨眼睛只笑道:“泽弟……”话一出口,才觉得气息灼热不同往常。

    林泽一惊,正要退开,身后不知何时早环绕过来一只手臂,紧揽着他不会让他掉出床沿也让人无法挣脱怀抱。耳垂被人揉搓着,腰身还被人圈抱着,林泽可悲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三哥,你别……”才说了几个字,林泽就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他的声音何时变得这么软糯清甜了,简直、简直、简直……丢死人了!

    果然,听到林泽的声音,水湛笑意更深,只觉得怀里的小孩儿褪去了平日温文尔雅的自持,竟能变得如此可爱动人。看林泽一双清亮的眼睛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意,水湛笑着勾了勾唇,在林泽讶异的目光里抬了几寸,薄唇精准地印在了林泽那双清亮的眼睛上。

    “泽弟……”我的小九儿。水湛叹息般亲了亲林泽的眼睛,再退开身时,只剩下满满的温柔。他本不善如此,只是在见到林泽时,年少岁月里和林泽日夜相偎的感情就催使他不断地接近林泽,要温柔地待他。

    被变相轻薄了的林泽倒没想到这些个弯弯绕绕,只觉得水湛印在自己眼皮上面的那双薄唇滚烫得吓人。忙拿手去碰水湛的额头,又觉得不好,便探身过去额头相碰,果然热度有些过高了。忙道:“三哥,你发着热呢!”

    “嗯,是啊。”没想到,水湛倒是承认的很大方。对啊,他就是发热了,而且温度有些过高了些。见林泽鼓着腮帮子,很不赞同的样子,水湛又笑了。若不是他发热了,他怎么敢这么亲近林泽呢,放在平时清醒的状态下,他早就退怯了。沈愈说的没错,既然当初把小九儿给了林如海,今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一个小九儿了,只有一个叫林泽的小小少年,乖巧可爱,温润清雅,担得起林家门楣。

    可是,不甘心呢!

    看着林泽慢慢地扶着他躺在床上,水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明明已经有些模糊,可是偏偏林泽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却在眼前清晰明白。温婉的眉眼,精致的五官,柔和的气质。这是从出生时,就一直由他日夜相伴的小九儿呢,已经这样大了啊,长得这样好看,这样讨喜,这样的……让他喜欢。

    抬手想要摸摸林泽的脸颊,却发现手臂重的根本抬不动。水湛不由地生出几分委屈来,看在林泽眼里却是让他讶异极了。

    在林泽看来,沈湛其人,打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沉默寡言冷静自持的深刻印象。这印象太过于深刻,以至于后来和沈湛通信,见他写上那么厚厚一叠子的信件来,他吃惊的不得了,从来没想过那样一个沉静的人居然还有这样温情的一面。再后来,书院里沈湛突如其来的怒意,更是让林泽讶异。他还以为,沈湛这样的人,就算生气,也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呢。

    而现在呢?看着床上这个神色委屈的沈湛,林泽几乎想要摔桌!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长了这么一副英俊帅气五官的少年,请你自重好吗!这种小孩子拿不到糖果似的闹脾气的委屈神色,是真的不适合出现在这么一张俊美的脸上啊混蛋!

    内心早已经被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的林泽淡淡地看了一眼正在无意识卖萌的沈湛,叹了一口气之后终究非常难以狠下心,只好默默地塞了自己的手到沈湛的掌心里。果然,本来还一脸委屈不大开心的沈湛立刻绽开了一抹笑容,灿烂得几乎要闪瞎林泽的眼睛。

    不带这么卖萌的!

    腹诽归腹诽,在这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舱外是暴雨寒风,舱内却是温情脉脉。林泽一只手被水湛握着,不是很紧的力道,比之前水湛揽抱着林泽的力道不知道轻了多少。可是林泽居然舍不得挣开,就算在给水湛换冷手巾的时候,也只是吃力地用一只手来完成。

    一夜不曾合眼的林泽在侧头看到舱外透进的日光时,露出了一抹笑意。伸手取下水湛额头上的冷手巾,凑过去拿自己的额头碰了碰,真好,已经不热了。

    心头的大石落了地,疲惫排山倒海地袭来,林泽也支持不住了,脑袋一歪就伏在水湛的身侧睡着了。只是困到了极点的林泽却仍不忘握紧水湛的大手,小小的脑袋伏在水湛的身侧,气息绵长。

    水湛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泽睡得正香,只是姿势却十分别扭。像是刻意地睡在了床沿边,怕碰到他惊扰他的睡眠一样。早晨的阳光并不热烈,温暖的让人舒适地想要叹息出声。水湛低头看着林泽,手心里还有那只绵软的小手,无声地勾了勾唇,水湛手臂微微一个用力,就把林泽卷进了自己的怀抱。

    就再睡一会儿吧,这次,由我来照顾你。

    看着林泽熟睡的脸蛋,水湛心里微微一动,还是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林泽的侧脸。再倒回枕头上时,唇边的那抹笑怎么看怎么餍足。真好,还和小时候一样,就算你现在是林泽了,可在我心里,你仍旧是无人能取代的小九儿。

    话说,风雨过后天色放晴,加之水湛病愈,林泽心里自然万事皆足。船行不用月余,竟已经到了扬州。只是才到扬州,林泽并不急着回府,只先打发了甘草和长宁回去报信,自己却带了长安在扬州城里逛了起来。

    水湛疑惑间也和林泽一起逛了一会儿,见林泽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摸摸那个的,便问道:“这是在找什么?”

    林泽才要回答,抬头就见一处店铺,也不及说话,抬脚便往那里去了。水湛慢他一步,也抬头看了,那店铺上正玄了一块门匾,名为“古玉轩”的。看来是要买玉了?想到林泽要买玉送人,不觉眼色微沉。

    “老板,若有好玉只管拿来我看。”说着,就大剌剌的坐下,活像是个土财主的作态。

    那老板眼角一抽,正要说话时,就见门外又进来一位年轻公子,身上衣物颜色虽不大鲜亮,可那做工手艺却个顶个的好。老板是做生意的人,自然有一双慧眼。见这年轻公子挨在那小公子身边坐了,料想他们必是一道的,上门的贵客岂有推辞的道理,自然往后头去找最上好的玉石来给他们瞧。

    一时老板端了一个托盘上来,其上美玉罗列,也有籽料,也有已经打磨好的只没刻上花样,也有做成玉牌的。林泽一一地挑了,都不大满意,便问还有什么别的好玉没有。

    那老板也很识眼色,只说:“有是有一块,价格却是……”

    林泽只摇手说:“那些很不必考虑,你只拿来我看便是。”

    待那老板珍而重之地托了一块玉来时,林泽一双眼睛便瞪大了。那块玉色泽清润,质地细腻,林泽伸手握在手心里,竟觉得十分舒适,便问道:“这是什么玉?”

    “这是岫玉,色泽温润,触手生温。”说着,又笑道:“不瞒小公子说,这玉若不是小了些,以它的品相就是贡上也使得。小公子若要,少不得也便宜些,彼此间论个价也就是了。”

    林泽倒不是很懂玉,只是觉得这玉颜色很好,握在手里不觉的冰冷,听得老板这样说,更觉得好了。只是心里有些没谱,便问水湛说:“这玉依你看来,多少价钱合适?”

    水湛拿过那玉掂了掂,才看向老板说:“依你的意思,开个价来。”

    那老板便伸手要比个“二”出来,林泽见此,忙道:“一千五百两罢!”

    水湛斜睨了他一眼,也不理老板僵住了脸皮,只道:“玉是好玉,只是没你说的那么好品相,若真是极好的,纵小了些贡上也可以的。”便道:“两千两你也赚了。”说罢,让随行的小厮来付钱,也不管老板神色,径自带着林泽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入v肥美君的第二波来袭,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我喔!【发现大虫子,过来捉掉】

    【子子墨扔了一个深水鱼雷 投掷时间:2013…11…08 ;22:31:41】妈蛋,不以身相许简直愧对这鱼雷啊!
第二十九章
    上回说到水湛花了二千两买来一块岫玉,握在手心里的确触手生温质地细腻;看它虽小;实则品相却很不错的。他在店里说的那番话,不过是不想让那个老板坐地起价罢了。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林泽,水湛哼了哼,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三哥;三哥;你觉得这块玉值这个价吗?”才一出店门;林泽已经按耐不住急急地开口问道;不时又瞅一眼那“古玉轩”;似乎生怕那老板宰客似的。

    “这个价值是值;不过——”顿了顿,看着林泽睁大的眼睛,水湛沉吟了一下,才抿唇说:“你是要送给男子的话,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拿不出手了。”因又笑道:“我家中还有好玉,虽和这一块不同,到底也十分适合送给朋友的。”

    林泽听水湛这样说,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伸手就把那玉拿回手中,笑眯眯地说:“我不是送给朋友的。照三哥的话来说,竟是送给女孩子最相宜不过的了。”因想到以黛玉孱弱的身子,若配着这样一块玉,时时地在心口上暖着岂不是美事?又想到那日后,黛玉进贾府时,顽石宝玉一句话把黛玉弄得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端的可恶可厌,现下给黛玉弄个好玉来戴,可不是将来要炫耀的么!

    林泽心里想着,脸上不免就带出几分来。他自己笑得开怀,却不知身侧的水湛心头是何滋味。见林泽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笑容,水湛心里更是堵得慌。听他话中的意思,难不成他如今小小年纪就看上谁家姑娘了不成?又想到,他这样小的年纪就有这点子情思,终究不好,于他也无益。嘴上很是想劝,只是又碍于身份不大好说,一时苦恼得很,只好闭口不言,一径沉着脸跟在林泽身侧。

    林泽将那块玉翻来覆去的瞧了,觉着十分单薄,上面既无花样又没纹路的,带在身上有什么趣呢?因又看向水湛,只笑道:“三哥,你先回去罢,我还要再回那店里一趟。”

    水湛闻言哪里肯依,只说:“我陪你一起去好了。”二人便又回了那“古玉轩”。

    那“古玉轩”的老板倒看见了他们,急忙迎了出来,问了一两句,便知林泽是要在玉上攒刻些纹样,便也笑道:“我和小公子倒有缘,我这里前几日才收了一张图纸,画工精致细巧,独我们店里的师傅才能刻出来。若去了别处,再刻不出来的。”

    林泽也好奇起来,只问:“是什么图样,拿来我看看。”

    一时拿了图纸来看,当下抚掌笑道:“真是好巧的纹样,最适合不过的!”原来,那图纸上正绘了一株风骨清幽的兰草,其上云雾萦绕,端的仙气飘然。这可不就是嵌合了黛玉的前世,正是一株绛珠仙草吗?当真巧得很妙的很!因笑道:“老板且叫师傅就按这个来刻,可仔细着,也不必太着急,我过几日来取便好。”

    三人便又商议了,定下五日之后来取玉,林泽自是了却心里一大愿望,脸上笑容洋溢,自得无比。却没注意到,水湛脸色愈发的沉郁下去,一双眼睛黑不见底,幽深地像是藏着极大的怒意。

    长安紧跟在二人身后,感受着前面两个主子,一暖一寒,一喜一怒,脑门上不觉就沁出了一层冷汗。心里只腹诽:小主子,可求您别再笑得这么灿烂了,没瞧着主子那张脸都要滴出冰来了么!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周围温度骤降,还是听到了长安心中所想,林泽却顿住脚步,只笑道:“三哥,你瞧我倒忘了问,你送我来扬州,莫不是才来就要走么?”

    水湛轻轻地哼了一声,心想你现在才想到这事儿吗?心里不免有些委屈,自己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开窍。低头见林泽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水湛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唾弃了一下自己的小心眼子,才开口道:“我倒也想在扬州城里住上几天,只是苦于没有地方落脚罢了。”

    林泽听罢,想了想,便十分好客地说:“那三哥便同我回去罢,我听沈先生说,你也曾得他教导,说来我们也是师兄弟啦。想来,老爷也极愿意你来府中小住几日的。”

    林泽此言正中下怀,水湛再没有不愿意的,虽佯作推辞了一二句,到底怕林泽当真了,忙拉了林泽的手就往林府去了。只留长安一人在原地有些傻眼,不禁想着:小主子,你忘了主子可以住客栈啊!不过看看主子一下子散去的寒意,长安摸摸自己的脑袋,这话还是别说了吧,瞧着两位主子心情可好着呢。

    待进了林府,林泽先去拜见了林如海,垂头束手听林如海好生讲了一番道理,又把在蔚阳书院种种陈述一番,此处不多赘述。只说林如海听林泽一番言谈,又见他举止进退间比往日里又有些不同,到底心怀宽慰,便笑着说:“也知你在外面这些天,必苦着了。只是学问这事,不苦不能成,你要好生进学方不枉沈先生一番谆谆教诲。”见林泽连声称是,才道:“你且往后面去罢,太太也盼你许久了。”

    “儿子这就去。”说罢,便退下,自往后院去了。

    要问水湛如何?端见林泽走后,林如海挥退小厮,带了水湛往书房去,亲自上前揖了一揖,口中只称水湛“三殿下”便可知。林泽倒不担心水湛,以他想来,林如海最喜欢勤劳肯学的孩子,沈湛比他可强出多少去,又是沈先生曾教导过的,林如海纵看在沈愈的面子上,也不会把人给赶出去罢。

    因放下心来,就往贾敏院子里去,等人进屋通禀了,就见绿柔笑吟吟地迎了出来。一面笑,一面打起帘子,只笑道:“大爷可回来了,叫太太好生想念。”待进了屋,忙去端了滚滚的茶来给林泽放在小几边,那边红杏也拿了暖暖的手炉过来给林泽暖上。

    林泽先推拒在旁,一径先走到贾敏跟前,撩袍跪下,磕了一个头,“是儿子的不是,出门日久,劳得太太心里挂念,当真不孝。”

    贾敏听他这样说,再不肯依的。忙让绿柔过来把林泽扶了起来,又让红杏把东西端过来,只拉着林泽的手就着炕沿坐了。“你这孩子,再不许说这些胡话。你我母子情分,正有言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难不成还有抱怨这个的?”因见林泽眉宇间更精神了些,五官隐隐地透出十二分的精致温婉,不由拿手摩挲着林泽的脖颈,只笑道:“到底是泽哥儿,出去了这些时日,倒把自己照顾得极好。”

    “太太,姑娘来了。”

    贾敏看了一眼林泽,便掩唇笑道:“瞧玉儿,这才一得了信,早就引颈盼着多时了,偏你这孩子,慢悠悠地行了这么些天,她早坐不住啦!”才又对绿柔交代了一声,绿柔便出去扶了黛玉进来。

    林泽听贾敏这样说,只苦笑不已。他路上行船最快不过的,为的就是怕黛玉焦急等不住,谁想路上遇着了大暴雨,足足耽搁几日。因听得黛玉想念他,心里不由地也心疼起来,只想着他离家多日,还不知道黛玉有没有好生照顾自己呢。

    正要开口说话时,就见帘子一打,绿柔正扶了一个模样秀美优雅的小女孩进来,也不看林泽,先往贾敏跟前来请安。等贾敏叫她一同在炕上坐时,才斜睨了林泽一眼,只笑道:“太太这里都有人坐了,可叫我坐哪里呢?还是回自己的屋里好,反正这里也没人惦记我的。”

    林泽听黛玉这样说,自知她是有些委屈了,想来的确是自己不好,自打黛玉出生,自己还是头一次离家这么久。便站起身,只赔笑道:“妹妹是恼我了么?是哥哥的不是,妹妹打我骂我都使得,只别气坏自己。”

    黛玉别着脸,只冷哼一声说:“我有什么好气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说罢,便依偎在贾敏身侧撒娇道:“太太今日还不曾教我管事呢,是不是有了哥哥承欢便不要玉儿了?”说着,眼圈儿竟红了。

    贾敏心知她正心里难受委屈,也不拆穿,只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哥哥好容易回来了,再要被这些话吓跑了,看你怎么办。”见黛玉听罢就要开口,贾敏忙伸手搂住了她,只笑道:“我是再没有别的话要交代了,你们兄妹好容易见着了,自去说话罢,别在我跟前拘着。”说罢,便又看向绿柔和红杏,只嘱咐她们好生地送大爷和姑娘回去,自己却歪在引枕上笑了。

    只说林泽陪着黛玉回屋,见她神色间很有些淡淡的,心想许是今日黛玉心情不好,也不便叨扰,不若明日再来寻她说话玩笑就是了。想到此,便也不进黛玉的房门,只站在门口笑道:“妹妹好生歇着,我也先回去了。”

    说罢,脚下一转就要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才走了一步,腰上却被人紧紧地抱住了。林泽正吃惊时,就听得身后黛玉语带哽咽地低泣道:“才回来就说要走,坏哥哥,再不理你了!”虽这样说着,手下却抱得更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o(*≧▽≦)ツ,其实三哥是个醋坛子,玉儿也是个小醋坛子我会说吗?才不会说呢!

    _(:3∠)_ ;大家酷爱到我碗里来!大家总不说话是肿摸了!

    【八月桂花香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10 ;11:45:11】

    (入v肥美君)暂时云游去了,大家别太惦记他,他说下周可能会回来。
第三十章
    林泽被黛玉抱着,自然能感受到身后黛玉轻轻抽泣的声音;心里大为心疼;忙转身过来把黛玉的肩头扶住,只微微弯下腰,满脸怜惜地哄着:“好玉儿,别哭了;你哭得哥哥心里都疼了。”说着;又拉起黛玉微凉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玉儿;外头冷;你身子单薄可别吹了风受凉。”

    黛玉听着林泽与往日一样的疼爱关怀之语;心头也暖起来,只是刚刚才哭过一阵,眼睛正疼着也不肯说话。林泽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染着红痕,拿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凑过去抱了抱黛玉娇小的身子,只轻声道:“好玉儿,别生哥哥的气了,再哭成这样岂不是要哥哥心疼死了?”

    黛玉本和林泽从小一处,兼之林泽长了她两岁,又最是个温和体贴的性子,平日里为着黛玉事事想在头里。黛玉和他一起,哪有拘束,何况林泽也不愿拘着她天真的性子,一径只任由她。故而在林泽面前,黛玉撒娇也好,笑闹也罢,都是最招林泽心疼喜爱的。独这一次,林泽上京几月有余,黛玉一人在家,白日里在母亲跟前承欢还不得怎样,只一人的时候,心里越发孤单起来。

    先时林泽写了信来,说不日就要回来了,黛玉在人前虽不如何,只一人独处时,哭红了眼睛。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喜的无非是林泽不曾食言,果真是在她生辰前要赶回来的;忧的是林泽今次回来,沈先生又不能同行,只怕他路上不安全。一时担足了心,好容易盼得林泽回来了,谁知竟是人影都不见,他自己去逛集市,只打发了丫鬟小厮回来报信,这可叫黛玉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难受极啦!

    说到底,乃是小女儿家家的别扭心思,眼下林泽百般体贴温柔哄说,黛玉脸上不由地飞上一抹薄红,大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林泽乃携了黛玉的手进屋,早有两个丫鬟听着声音就迎出来。林泽只略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身材匀称,模样温顺;另一个容长脸儿,眉目清秀。林泽便知这是新提拔来的丫鬟,也不开口,只进得屋里才见一个手上动作伶俐的丫鬟早倒了滚滚的茶来,又一并服侍着黛玉和林泽把外衣裳换了才退去一边。

    林泽正挑眉不语只看这几个丫鬟行事时,就听黛玉道:“雪鸢,你们出去罢。”那服侍的丫鬟便微微一福身,携了另两个丫鬟退下不提。林泽听着黛玉吩咐,见她俏脸微红,眉目清丽远胜之前,举手之间自有气度,想来是贾敏这些时日来教导之益处了。

    “哥哥怎得发起呆来,莫不是嫌玉儿这里的茶不好吃不成?”说着,就拿手把林泽面前的茶盏推远了些,只道:“若是如此,只别吃罢,哥哥回了自己房里自有好茶,难怪看不上我的了。”

    林泽见黛玉粉唇微撅,仍是一派小女儿的娇态,便先笑出声来。又见黛玉别了脸就要不理他,只怕弄巧成拙,忙止了笑只拿手去刮黛玉的琼鼻,“真真一张好伶俐的嘴,只打趣哥哥不是?”见黛玉脸颊泛红,也笑道:“我原说你和太太学着管家,虽年纪小不曾上手,到底日日瞧着也长些见识。这一回来,瞧你行事动作言谈举止还当你如何呢,我不过略出一回神,你就恼得这样?”

    黛玉被他这样一说,只撒娇不依,又见林泽眉眼含笑温和如常,也不好意思再闹他。只笑道:“我才多大呢,纵有多好又如何?只是哥哥回来了,必要依我一言,好歹在家里多留些日子,你走了这些时候,你不觉着如何,偏要别人担足了心。”说着,眼圈儿不由地又泛出红晕来。

    林泽忙温声安慰了一番,好歹没让黛玉再哭出来。瞧着黛玉粉面含笑眉头轻舒的样子,林泽只想着,不论当年所知的绛珠仙子结局如何,他只要在一天,必不叫自己的妹妹用泪去还恩还情!想到此,心里怜惜大起,便又微笑着和黛玉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天色将晚,才有雪鸢进来传话说:“太太那里传晚饭呢,使人来请大爷和姑娘一起去。”

    二人又一并至贾敏屋里用饭不提,独林如海因有外客,不好延请入内宅用饭,故在书房和水湛一起吃了,自要小厮往后面来传了话,贾敏只道“很该如此”。因林泽好容易回来了,贾敏本要留他说话,又听得绿柔回禀说林泽早被黛玉留着说了一下午的话了,瞧着林泽眉宇间倒显出几分疲惫来,到底不忍,只说:“且叫大爷好生歇着,有话过两日再说也未为不可,偏都凑着一日说罢白坏了他的精神,自让人送他二人回去是正经。”因把黛玉也先送了回去,独一人斜倚在炕上等林如海回房。

    林泽的确是疲惫的很,只是把黛玉先想在头里,见她多有些委屈不快,便强忍了疲倦同她说话,好歹安抚住了。及至晚间,吃了一回饭,想着贾敏少不得也要留他,故勉强提着精神听话,谁知贾敏怜他多日奔波,先使人送他二人回去,林泽心里哪有不肯的。自拜谢了贾敏一回,先把黛玉送回她房里,才回了自己的房中。

    一夜好睡,竟是连梦都没做一个,想来是累极之缘故。

    第二日,林泽早早醒来,洗漱穿戴好自去贾敏院中请安,贾敏便拉了林泽的手细细地说了一回,见是时候了,便道:“老爷昨日歇在书房里,你自去书房请安。”

    林泽忙应是,便辞了贾敏往外书房那里去。才过了游山长廊,就见一处屋宇前树木山石小巧别致,又有花鸟鱼虫声音清亮,正是外书房了。林泽才一走近,便有小厮下来迎他,又有一个小厮往书房里面通禀,林泽待要进去请安时,就听得身后有人笑道:“多日一别,竟有好些时日不曾见了,林贤弟别来无恙。”

    林泽转头看时,见来人是他,只笑道:“致远兄何时来的,我竟不知。”

    原来来人正是顾家长子名致远的,想当日沈愈携了林泽往顾府里坐了一回客,自要他们小孩子别处去玩耍。那时,正是顾致远来待客,林泽还误饮了一杯水酒,白白地辜负了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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