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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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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抱回去,接着站在门口嚎啕大哭,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的。
陈廷把这个瘦弱的小丫头抱了起来,感受着胸前那一片温润,心中有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夕阳如血,洒下的光芒将陈廷抱着小丫头的背影,拖得长长的,渐渐在灿烂的余晖中不见了身影。
第二天大早,陈廷就开始收拾一些需要远行的事物,他从床下的地板下,扒拉出一个小木箱子,打开铜锁,陈廷看着里面那些碎银子,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所有家底总共不超过十两银子,还是这些年他省吃俭用出来了,虽然金府对他如亲人一般,但是这钱财却也管的极严,就连胖子一个月都只有百文铜板,何况陈廷乃是生员,有朝廷供养,也不虞饿死。
要前往贵州省,从绵州出发,需要翻山越岭,跨江越河,不是短时间能够到达的,而且如今是大明朝,可没有现代那些大马路,高速公路,即便走驿道,也是危险非常。
而且现在是正热的时节,需要买上一些驱蚊蛇的药物带上,还有一些野外装备。
带着小诺诺,这家伙来到城中的坊市里,虽说绵州是内陆地区,但是川蜀富饶,可不是说说,在这里,商品丰富,应有尽有。
买了毯子,水囊,接着又跑去骡马市,用三两银子买了头大骡子,把好奇的小诺诺抱在骡子上,惹得小丫头惊叫个不停。
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午时了,带着小诺诺在街边小摊上吃了些凉皮,便将肚子填饱。
陈廷抱着诺诺,骑着骡子,来到了金府。
今天天气颇好,云层将阳光遮蔽,没有前几日那般暴烈,不时有些凉风吹来,令人惬意。
管家将骡子拉去照料,陈廷带着诺诺走入了后院,胖子听到陈廷到来,拉着陈廷就朝着他的工作室去,边走边说道:“廷哥儿,我这里做了几个轰天雷,你出门带上,只有鸡子儿大小,威力比一般的轰天雷还强,哥哥已经在后山实验过了,炸出个三尺深的坑来。”
“还有,这是王水,很是凶悍,我用瓷瓶儿给你装好了,遇到危险的时候,直接把这砸出去,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要完蛋。”
陈廷听着胖子的话语,嘴巴张的老大,不停的点着头。
“这是一包石灰,群架的时候用的着,可惜家里没有手铳,否则必然是防身利器。”胖子往陈廷手里塞着大包袱,絮叨着说道,让陈廷心中暖流涌动。
“胖哥儿,小弟我不过去先看看,若是真有,也取不回来,快则两月,多则半年,小弟必然回来,到时前往京城,我们去过好日子去。”陈廷搂着胖子,笑着说道。
“哈哈,廷哥儿这话我却记得了。”胖子哈哈笑道,和陈廷走出来房间。
和自己老师,还有金老爷子拜别,诺诺被张姨娘抱着,看着陈廷那笔挺的身形,眼泪珍珠似的往下掉。
前往播州,其实是和永宁宣抚司一个方向,杨应龙造反后,播州宣抚司被分成了平越府和遵义军民府,而陈廷去的就是遵义府附近。
第二天大早,刚刚卯时,陈廷便握着马槊,背着甲胄,骑上骡子动身了。
也是这个时代的陈廷,给鸠占鹊巢的陈廷留下了太多的好处,就说这一身武艺,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练成的,力能举鼎便是说着这家伙,一拳打死牛也不是难事,天生有着神力,对练武也极为痴迷,还能够考上秀才,不得不说是一个天才人物。
而他的功夫却是那死去的老爹手把手教授,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小就要练习站马步,练拳和大枪,风雨无阻,直到陈廷父亲患病逝去,也没有停下来过。
“即便是读书人,没有一身本事,怎么能够在这世间立足,君子六艺,琴棋诗画自有你老师教授,而这弓马武艺,却要跟老子好好学习,以后才不会受欺负!”想着记忆中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陈廷的脸上浮出暖暖的笑意。
“谢谢你们给我留下的一切,我陈廷,即便是为了自己,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谁敢欺负本少爷,那么就要做好被我欺负的准备,哪怕他是天皇老子!”陈廷提着马槊,心中暗暗发誓。
第十五章 桐梓驿
还好这个时代的水路比较发达,陈廷到了涪江码头,只是给了三百文的价钱,加上五十文的草料钱,便坐上了前往重庆府的货船,而如同陈廷这般牵着自己骡马的人也有几个,播州那边可是穷山恶水,没有骡马代步,那么是极为凄惨的。
这艘货船也算中等,长约五丈,装的都是一些杂货,到了重庆府再卸货,然后通过长江航道,转运在全国各地。
上船的时候,天空中朝阳初升,红彤彤的煞是可爱,码头上的工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喊着号子,抬着货物上船,或者从船上卸下货物。
“若是用滑轮做一些简易的起重机,这能够省下很多的劳动力呢!”陈廷看着那些汗流浃背的码头工人,如此想到,却又是自嘲一下,这可会形成连锁反应,目前可不是他所能够操心的。
货船里装着的是蜀锦和一些特产,都用箱子装的严严实实,船上有着几个护卫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货舱,
上船不久,船工便解开了码头上的缆绳,大声叫道:“开船了!”
货船摇晃几下,缓缓的朝着江中而去,陈廷坐在甲板上,看着不远处那些正在打鱼的渔船,渔船船头上站着五六只鸬鹚,全身漆黑,就如同巨大的黑天鹅。
啃了两个大肉饼子,陈廷躺在甲板上,惬意的看着江岸的风景,渐渐的,绵州城消失在视线之中,整个世界都仿若只有江水依依,碧波粼粼。
坐船,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不过才过了两个时辰,这家伙就上眼皮打下眼皮,忙的不可开交,索性这家伙抱着自己的行囊,直接缩进了船舱里,呼呼的大睡起来,一觉过后,竟然已经是月上中天,夜幕深深了。
船上挂着灯笼,随着晚风轻轻摇动着,陈廷走出船舱,长长的呼吸一口气。
涪江是长江的一个支流,何况这段时间正是跑船的好时节,所以航道繁忙,不过片刻,便能够看到有船只从不远处经过。
“船老大,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陈廷大声问道。
“已经到了潼川府的唐家渡口了,明儿一早就能到重庆府的地域啦!”船老大笑着说道。
这船老大是个三十几岁的汉子,穿着褐色短襟,腰间绑着布带,紧紧的拴着,显得很是精神,正在和船上几个雇工吃着酒菜。
“船老大,小子我借用一下你的水桶,打点儿水上来洗把脸,清醒一下。”
船舷上挂着几个小桶,陈廷解开一个,丢进水里,接着用力提了起来,放在地板上,将手帕丢了进去,却见到一条鱼儿在其中游动着,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船老大,要加餐不?我这随手一捞,竟然上来一条草鱼,哈哈哈!”陈廷笑着说道,将这条两尺多长的草鱼丢在另外一个水桶中,把帕子拧干,在脸上抹了一把,霎时间,陈廷觉得精神一振。
船老大听到陈廷的话语,显得有些惊讶,看着那大桶里活蹦乱跳的草鱼,朝着陈廷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小兄弟运气真不错,狗子,来把这草鱼拾掇干净,弄个酸菜鱼出来请这小兄弟尝尝。”
看着那叫做狗子的雇工麻利的刮鳞破肚,将这草鱼弄干净宰成几段后下了锅,用猪油在锅里翻炒片刻,然后参水进入,接着从一个老缸中拿出一匹酸青菜,撕成几片后,扔进了锅里,放入花椒,八角,一些佐料,不过一会儿,香味就传进了陈廷的鼻子中。
“狗子哥这手艺真不错,闻着就食指大动啊!”陈廷闻着那酸菜鱼的香气,笑着恭维道。
“哈哈,一些粗浅手艺,倒是让小哥儿见笑了,来,大家都尝尝。”
狗子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颧骨有些高耸,穿着麻布衣服,看起来很是实诚,他卷起袖子,递给陈廷一双筷子。
陈廷笑着接过,挑了一块雪白细嫩的鱼肉,送入自己的嘴里,酸香的滋味,让陈廷胃口大开,伸出大拇指直说好吃,让狗子眉开眼笑。
吃饱喝足,陈廷来到货船后舱,这里有着马厩,看着槽里的干草饲料,还有清水,陈廷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这头骡子,回到船舱中。
第三天下午,船到了重庆府,陈廷牵着骡子,背着行囊,提着马槊下了船,和船老大他们告别后,又乘船离开,到了朝天驿。
接下来的路程,却完全要靠着陈廷剩下这头大骡子了。
而他却不知道,在离开绵州的时候,便已经被人惦记上了,那就是差点让他死翘翘的永宁宣抚司的奢寅,奢大人。
“盯紧了他,若非那个小杂种,老子也不会灰溜溜的跑回永宁来,虽然说那甄训死了,杨麻子也潜逃离去,但是这小杂种也需要注意,说不定他有着地图的副本。”奢寅听到来人报告,森冷的说道。
“带上三十个高手,有机会就干掉他。”奢寅的眼珠子都在发红,恨不得将陈廷碎尸万段。
陈廷可不认为奢家会放过他,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所以,他一路上也极为小心谨慎,而且走的是驿道,有骡子代步,虽然没有马那么的耐力,却也足够了。
驿道上人烟稀少,前往播州更是如此,陈廷看着驿道两旁青山绿水,或者巨石嶙峋的之地,朝着播州司的深处而去。
路过一些村子或者县城的时候,陈廷看到,这些在土司管理下的百姓们,过得却是很不好,而且有些土司不时的从大山里出来,去县城里打劫一番,更是让播州的人民过得水深火热。
骑着大骡子,马槊挂在右手旁,陈廷戴着大帽,穿着布衣,脚上是一双千层底儿,显得意气风发,青春昂扬。
播州的天气颇为湿热,还好绝大部分驿道都有着绿荫洒下,偶尔伴随着微风习习,也算凉快,身下骡子慢悠悠的走着,闲散得很。
古木参天,山水如画,驿道上不时能够遇见商人行走,还有穿着艳丽的苗人,布依族人。
夜晚若是没有见到驿站,就直接寻个平坦的地方睡了,大骡子也省心,拴在树下,绳子放长一些,草料也就足够它吃了。
走了大约十天,陈廷发现路上的行人很是不少,拉着一个老农便问道:“老丈,这是哪个地方,前面是哪里呀?”
“这娃儿,前头是桐梓驿咯!”这老农面色黝黑,头上包着汗巾,虽然皱纹布满了脸上,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却是肌肉鼓起,显得很是壮实,陈廷心下暗叹,这才是劳动人民啊。
“多谢老丈了,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咯!”陈廷笑着抱拳说道,拍了拍身下的骡子,这大家伙撒欢的叫着,小跑着朝着前方而去。
桐梓驿,算是进入播州的大驿站了,大山磅礴,山崖险峻,在群山万壑间的驿道旁,却有着一个不小的驿站,碧瓦青砖,犹如高门大院,这桐梓驿有着驿丞一人,驿夫五个,还有厨子杂役若干,犹如一个大型的旅店了。
如今吏治败坏,驿站修建得极为奢华,已经并非完全是官用,只要有钱,即便是驿站好马,也能卖了给你。
陈廷虽然身家万金之上,这是加上了甲胄和马槊的价值,若是除却这两样,哈哈,身家只不过十两纹银。
十两纹银,足够三口之家好好的过上半年时间了,而出门在外,却是不怎么经用。
“客官,打尖儿还是吃饭?”一个驿卒热情的说道。
“把我这骡子好好照料,给我来三碗大米饭,一碗炖肉。”陈廷把马槊背在背上,提着山文甲的箱子找了个座坐下,给驿卒说道。
“好叻,稍等一会儿就来。”那驿卒笑着说道,擦了擦桌子,朝着柜台走去。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吃饭的点儿,用餐的人并不是很多,稀稀拉拉也有十几人左右,陈廷这么个白面小郎君进入驿站,还真的有些引人瞩目。
这些天在路上,啃的不是馍馍就是干饼子,肉星儿都没见到多少,等驿卒将饭菜端了上来,陈廷大口的刨着,和斯文两字儿可搭不上边,让那驿卒都是看的有些傻眼儿,不过片刻间,三碗大米饭,连同那海碗炖肉,便进了陈廷的肚子里。
“老哥儿,再上一壶茶,消了食好赶路,我那骡子可要喂饱咯,给我弄十个肉馒头,路上好吃。”陈廷笑着说道。
“小兄弟放心,莫得问题!”驿卒拍着胸口保证,给陈廷倒了一碗茶水,接着去忙了。
这山中驿站很是凉爽,看这些驿卒油光满面,想来也是过的不错,这驿站是官方所办,却公器私用,张居正大老爷一完蛋,这驿站更是某些人牟利的好东西了。
一共两百个铜板,却也算不得贵,陈廷交了钱,拉着吃的不想动弹的懒骡子,在这大山间的驿道上走着,不时见到有着马车吱嘎吱嘎的从身旁行驶而过。
渐渐的前行,人越来越少,走到后来,陈廷发现很多人已经从不同的岔道离开,这条路上,却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晃荡着。
“这就是劫道的好地儿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陈廷失笑着想到。
第十六章 露宿山野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陈廷四处眺望,想要找一处地儿休息,却发现不远的山腰上,有着一个破旧的房子,陈廷咧嘴一笑,骑上骡子,朝着那破房子而去。
石阶青青,黄土夯成的墙壁被大雨淋出了大洞,那屋顶已经大半没有了瓦片,篱笆已经变得腐朽漆黑,院儿中的小坝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看模样至少三五年没有人在此居住过了。
进了屋子,除了一张布满灰尘和蜘蛛网覆盖的桌子,便没有了其它事物。
院中有着一个石磨,已经藤蔓攀援,陈廷扒拉一下,把骡子拴在石磨旁,看着这懒骡子又在啃着地面上的青草,便开始准备着晚饭。
在路上,陈廷打听到,前方的路可没有这般好走,前方道路险峻,打家劫舍的家伙盘踞其中,除了一些有镖师的大商队,基本上已经很少人经过。
让陈廷觉得有些欣喜的是,在房子后面,竟然有着天然的泉水淙淙流淌。
这家伙将水囊打满了水,又把骡子牵到屋后小沟旁,这个大家伙蹭了蹭陈廷,然后大嘴凑到水中,呼哧呼哧的喝着,看来也是有些渴了。
拍了拍这个任劳任怨的旅途伙伴,陈廷从那个已经快朽烂的后门走进,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灶屋,还有一些干柴堆着。
打了一趟太极拳,在泉水旁清洗了一遍身子,已经是黑夜降临,山中有着各种鸟兽的声音出现,让他有些心头悚然。
如今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即便是老虎都成了濒危动物,播州有虎,猛兽尤多,除非战争时期,夜间赶路的却是很少。
夏日的夜晚,在山中蚊虫不少,嗡嗡的令人头疼,索性陈廷将干柴点燃,然后把肉馒头放在石板上烤着,那酥黄的颜色和扑鼻的香味,让这个大饕不停吞着口水。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廷便听到有人上山的声音,一个粗嗓门大声嚷道:“他爷爷个熊,没想到出了那个驿站,竟然数里没有人烟,果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若不是这里有着火光,还真的错过了。”
“三当家的,师爷不是说了就在那驿站休息一晚再走么,你偏偏说要赶路,这夜里黑得不见五指,若是遇到熊瞎子和野狼那就惨了!”一个埋怨的声音响了起来。
“黑皮,你娃想死了是不,敢说道你三爷爷的不是?”粗嗓门此刻已经进入了院子中。
陈廷盘坐在后院,马槊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苦笑的摇着脑袋,若是自己不点火,也就不会引来赶路的陌生人了。
“火光在后院,应该是过路之人错过了宿头。”有些书生气的话语出现,一个穿着白袍戴着网帽的青年身后一行五六人,牵着壮硕的大马,出现在陈廷的眼中。
“哎呀,运气真好,竟然还有活泉,黑皮,带着人去给马喂点儿饲料喝点水休息休息!”粗嗓子是一个身高六尺的壮汉,穿着员外服,踏着皂靴,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拳头上有着厚厚的死茧,骨骼粗壮,方脸上的一双小眼睛,给人一种极为凌厉之感。
他自顾说着话,却根本没有将陈廷这个白面少年放在眼中。
而那白袍青年,见到陈廷的读书人打扮,有些抱歉的拱手笑了笑。
“在下和东家路过宿头,见到此处有火光便以为有人家,却没想到叨扰这位朋友了。”
“都是在外行走,与人方便于己方便,你们自便就可。”陈廷淡淡的说着,从刚才那些人对话中,他便感觉有些不对,当家的,师爷?
这特么就是土匪啊!
“小兄弟敞亮,诶呀,这烤着馒头,还真是香啊!”那三当家的眼睛一亮,伸出手就要朝着那喷香的包子抓去。
印染着火光,散发着凛冽杀机的槊尖突然出现在对方的手前,陈廷淡淡的说道:“不问而取是为盗也,真当老子是空气么?”
“不过土鸡瓦狗,想要活着下山,就给本少爷规矩点儿,莫以为少爷手中马槊是吃素的!”
陈廷的话语让那壮硕的三当家面色变换,不过看着陈廷握着马槊那只没有丝毫颤动的右手,还有那微微弓起的身体,眼中瞳孔一缩!
看着那突然出现的马槊,那白衣青年还有其余几个汉子,都是极为惊骇,却是极为快速的从那些驮马身上取下了长刀,将陈廷围了起来。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你们离我远一些,若是今晚有人靠近我一丈之内,莫怪少爷我出手狠辣!”说话间,陈廷眼神一冷,挥手间槊影闪动,只听一阵清脆的金属交击声,那些握着大刀的汉子们,呆愣愣看着被震得脱了手落在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长刀。
看着那眼神忌惮的三当家,陈廷伸出手去,将烤的香喷喷的包子拿了起来,狠狠的咬了一口,却是烫的这家伙差点儿跳了起来,脸都有些扭曲了,只是吓得其他人后退不已,以为这家伙凶性大发,要将他们全都宰掉,没见到那狰狞的模样,在晚上火光映衬下如同修罗夜叉么?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这位兄弟了,这就离开!”那三当家别看一副粗豪的模样,却是心细如发,他朝着面色狰狞的陈廷拱手道歉,招呼着自己的众位兄弟,快步去了前院。
“师爷,那人啥来历,狗日看着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却是凶悍得很,老子看着那眼睛,吓得快腿软了。”前院中,那三当家朝着白衣青年问道,脸上还有些后怕。
“唉,还好那小兄弟心善,若是再狠一些,我们真的没有命离开,你知道他手中那是什么武器么?”白衣青年叹息一声,有些感慨的说道。
三当家,黑皮还有其余几个汉子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那三当家的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不是说什么马槊么?”
苦笑着,白衣青年叹息道:“马槊,非猛将不可用也,三国张飞,夏侯惇,隋唐单雄信,程咬金,全都是用的这种武器,能用此物之人,力有千斤,刚才若是真要杀人,三当家你已经成为尸体了!”
“嘶,这么厉害!”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马槊在大明已经鲜见了,我若非研究过古兵器,也以为是普通长枪罢了,这马槊除非贵戚世家,豪门大富,无法制造出来一支,可谓万金难求,那小兄弟的马槊,可以将半个遵义买下来了,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如此人物?”白衣青年说着皱起了眉头。
“安师爷,您说,那主儿会不会是京城来的世家子?”
“不会,听口音,也是我巴蜀之人,总之,见到就躲远些总归没错。”白衣青年摇头说道。
“狗日的,我曹大富也算见识了,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却凶狠得很,那三国演义里的赵子龙,说岳传里中岳爷爷,还有我们大明的戚少保,也是这么大的年纪就上了战场吧,想老子曹老三,在遵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儿,嘿嘿,却被一个小娃娃差点儿宰了。”曹大富有些后怕的说道,拿着黑皮递给他的酥饼,狠狠的啃着。
“三当家的,不是我说你,又不是没有吃的,为了一个馒头,差点让我们全都没命,下次我黑皮一定不和你在夜里乱走了。”黑皮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只是长得有些黑瘦,他啃着饼子,喝着刚才打的泉水,很是不爽的说道。
“不是想试试那小家伙的来路么,却没想到是个硬茬子,好了,是老子不对,快把你的嘴塞着,一晚上都在唧唧哇哇,小心老子捶你一顿。”曹大富伸出钵大的拳头,在那黑皮的眼前晃动两下,气急败坏的说道。
“好了,大家吃了轮流守夜,现在这光景,可不是太平岁月。”白衣青年叮嘱着众人,喝了一口水后,开始啃着饼子。
播州的天气极为炎热,即便是夜间,也是令人痛苦,虽然金老爷子给他的黑玉断续膏是李时珍当年的药方所制成,功效非凡,也无法让其身上的伤势一夜间完好,在身上依然还有两处刀伤没有完全闭合,但是陈廷的体质也非常人,那伤口已经不影响正常的行动,才让其现在生龙活虎。
直到子时气温降低了些,他才披着布袍,靠在土墙边上睡了过去。
卯时初,陈廷便洗脸漱口,将水囊打满水,牵着骡子,朝着山下而去,此刻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前院中的那些汉子,有的睡得呼噜震天,那守夜的汉子也是不停的点着脑袋,见到陈廷出现,霎时间瞌睡吓得跑到爪哇国。
走上驿道,陈廷呼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气,舒展身体,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不过半个多时辰,天空就已经亮了起来,山间潺潺流水声让人感到心中平静,不时还能看见那咯咯叫着的野鸡在林中飞遁,一条山涧旁,他还看到两只火红的狐狸正在饮水,鸟儿声声清脆悦耳,大树之上,捧着小爪子,蓬松着大尾巴的松鼠一路雀跃着,好奇的看着陈廷。
瞅着那黑豆似的小眼睛,陈廷不禁失笑,这些小东西,一点儿都不怕人呢。
这些原始的一切,对于从后世而来的陈廷颇有吸引力,在若干年后,除了一些风景名胜还可以感受,哪里有着如今的生态与自然呢。
抬头看着高山之上的白云悠悠,想到再过两年这大明即将面对的一切,陈廷便有着一种悲愤之感,不禁一声长叹,脸上有着冷然。
这时候,他却听到身后一阵阵的马蹄声,只见那三当家的一行,拍马快速的奔驰着。
陈廷骑着骡子到了路旁,看着从身旁一阵风似的经过的一行人绝尘而去,想着昨晚那一幕,不禁摇头一笑,有时候还是要强势一些才行呢。
第十七章 劫道的?
山中的早晨极为凉爽,身下大骡子见到那些奔马,也有些兴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驮货的,还想去跟马比赛跑?
陈廷拍了拍这个大家伙,让他安静下来,这笨东西却以为在鼓励它,撅起蹄子就朝着前方跑去。
“我去,你这家伙还真是精力旺盛呀!”陈廷无奈的抓紧了绳子,双腿紧紧夹住这个笨骡子,免得被摔了下去,不过小跑了一刻钟左右,这大家伙就有些呼呼喘气,速度放慢了下来。
此刻的驿道弯路不少,已经渐渐往高处蜿蜒,大山连绵起伏,如同巨龙一般。
阳光洒下,透过那枝桠树叶,落在地面上,好似雀跃的珍珠一般,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如同玉片一般青翠欲滴,鸟儿在林中欢唱,微风阵阵,让陈廷心情愉悦。
林中驿道还算平整,虽然上坡下坡就如同坐着过山车,却别有一番滋味。
总的一句话说来,这些地方便是荒郊野外,十里见不到人烟。
而在桐梓驿中,一行数十人却是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带头之人,皮肤黝黑,铜铃般的大眼,满脸的凶悍,鹰钩鼻,大嘴唇,背着一把强弓,挎着一把斩马刀,杀气四溢。
在他身后的骑士,都是面色漠然,穿着官兵的鸳鸯袄,拍着马,几十轻骑轰隆隆的朝着陈廷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时候,陈廷却是惬意的吃着一个昨晚烤的酥香的包子,喝着泉水,除了没有椅子,也是极为享受。
驿道极为险峻,有时候贴着悬崖峭壁而行,让陈廷心脏咚咚直跳,那悬崖数十丈高,风声呼啸,陈廷也不敢把这条小命交给这头笨骡子,牵着它快速通过哪些险峻的驿道。
山路十八弯,当渐渐进入深山后不久,陈廷却听到前方传来的呼喝怒吼的声音,这家伙不禁眉头一皱,翻身下了骡子,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把甲胄穿上身,老爷子可是说过,这播州乱了几十年,一直都不太平,即便是州县,府城中,也没有山区的人多。
大山中世代居住着那些少数民族,不服教化,村寨之间互相杀戮是常事儿,更有善于用蛊者,杀人于无形,却死状恐怖。所以,对这些少数名族的同胞,要尊敬对方的信仰和习俗,否则被直接砍了脑袋当夜壶用都不知咋回事儿。
这是老爷子敦敦教诲,陈廷当然会铭记在心,宁可在风吹草动之前准备好,否则战斗的时候再像上一次没头没脑的跳入危险中,被追得跳了河,那就悲剧了。
穿上甲胄,带着凤翅盔的陈廷,骑着大骡子,慢慢的走近,却看到一帮山匪,拿着破烂刀具,自制的弓箭,将那骑着马的六个汉子围住,待陈廷看清那被围攻的几人时,不禁咧嘴笑了,正是昨晚一行人。
“老子乃是曹大富,遵义府兴仁堂的三当家,你们这群土匪,若是识相就乖乖让开,否则惹得老子心狠,将你们全都杀了。”那曹大富一脸的冷冽,手中长刀舞动,呜呜作响。
在他们不远处,却是几根绊马绳,怪不得被拦在了这里。
这群土匪二十几人,穿的花里胡哨,有的竟然穿着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衣,却是大小不适,看起来不伦不类。
持弓的土匪有着三四个,站立在外围指着曹大富他们,有一个长得高瘦,穿着白色交领大红云纹锦衣的汉子,正冷笑的看着曹大富几人,手中是个大板斧,看起来极为精悍。
“笑话,要是不知道你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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