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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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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带着他们去准备家伙,乘船先去那儿,明日一早我进了苏府就动手。”甄训阴狠的说着,让陈廷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这家伙,终于要出手了。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杨应龙那土皇帝的宝藏,那杨应龙吃穿用住都是按照皇帝的规格,开金矿,走私,拥有的财货不计其数,甄训若是这么的轻易丢弃到手的财富,还不如直接跳了涪江。
看着在院子里准备弓箭,强弩,石灰,朴刀的家伙,竟然还有几只火铳,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样子,让陈廷吃惊的张大了嘴,这特么要是在现代的话,简直就是黑手党一级的存在,何况这甄训还是官身,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这些武器弄到手。
院子里的人,都是他的绝对亲信,不过小半个时辰,众人就准备好一切,顺着后院离开,悄悄进入了码头上的一艘小货船,很快消失在夜幕里,看来是轻车熟路,早就做过这种勾当。
寅时三刻,甄训穿着飞鱼符,挎着绣春刀,踏着皂靴,身后跟随着几个亲随,走出了大门。
陈廷看着那甄训走得看不见身影,才从房顶上爬了下来,浑身酸痛无比,骨头都好似散了架一般,扭动几下,关节嘎嘎作响。
这家伙没有丝毫的困倦之意,想到那即将开始的火拼,就是一阵兴奋,脚步轻盈的朝着苏府而去。
来到苏府外,已经酉时末,陈廷从柴门而入,偷偷再次潜入那阁楼之中,吃着昨晚剩下的馕饼,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来时,他已经看到了那江中隐藏着的小货船。
卯时一刻,公鸡的打鸣声次第响了起来,晨曦微露,甄训带着亲随,慢悠悠的来到了苏府大门之外。
两个亲随很自觉的敲响了大门,不过片刻,就有人打开了大门,看着穿着锦衣华服的甄训,还有那些亲随,脸色漠然。
“我家大人还在睡觉,先等着吧。”说完,大门轰然关闭。
甄训脸色铁青,眼神一凝,大步向前,抬起右脚,狠狠的踹出。
嘭!
大门豁然打开,发出惨烈的**,那苗族武士眼神一横,抽出腰刀,就要朝着甄训砍来,却在下一刻用力捂住了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只弩矢深深射进了他的喉咙,这苗人武士瞪大了眼睛,嘴里咕噜噜的血沫溢出,不可思议的望着甄训,还有甄训身后出现的近二十个亲随。
一脚将这个面色狰狞的苗族武士踹飞起来,看着对方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甄训狠狠的朝着草丛中吐了口唾沫。
“一个不留,动作快点。”黄蛟轻声喝道。
那奢寅昨晚操劳过度,此刻还在香肩粉背中呼呼大睡,而杨麻子昨夜给甄训带了话之后,被桐犀几人带了过来,一晚上都没有睡下,他倒是知道甄训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心中很是忐忑。
当大门被踹开那一刻,杨麻子就警觉了起来,操起桌子上的单刀就走出了房门。
而桐犀还有监视他的两个苗人武士也跑出门来,带着这个家伙朝着奢寅的房间跑去,他们要第一时间保证自家大人的安全。
陈廷站在阁楼上,听着开始变得有些嘈杂的大院儿,还有不时出现的闷哼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大人,锦衣卫杀来了。”桐犀的声音将奢寅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这家伙批了一件袍子,就急匆匆的下了床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提着长剑走进了大厅。
十几个气息彪悍的武士,每一个人手中都握着苗刀,刀刃闪着寒光。
“锦衣卫北镇抚司办事,这里全是谋逆之人,一个都别放走。”甄训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接着那奢寅就看到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甄训和黄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近二十人的亲随。
“杀!”奢寅咬牙切齿的看着甄训,狠狠的叫道。
而在同时,四个握着鸟铳的亲随从甄训身后快步跑出,单膝跪地,对准了大厅里的奢寅,火绳已经点燃。
霎时间,那奢寅浑身颤抖,油腻的脸上刷的没有了血色。
“保护大人!”桐犀一声暴吼,朝着奢寅扑了过去,而在这时,鸟枪轰然爆鸣,只见大厅中血花闪烁,几个苗人武士发出闷哼,其中有着一个最是倒霉,铅子儿从眼睛里窜了进去,从后脑勺出去,红白撒了一地,血腥味开始弥漫开来。
还有一个被铅弹射进了肚子里,血液咕噜噜的往外冒着,躺在地上**着。
被桐犀压在身下的奢寅面色惨白,被两个侍卫拉了起来,藏在柱子后面。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奢寅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些苗人武士都是高手,举着苗刀就朝着甄训他们杀了过去,十几个苗人武士,面色黝黑,就好似修罗一般,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几个开枪的亲随,鸟铳还没有再次装填弹药,就被苗人武士割断了脖子。
一时间,这里成了修罗屠场,两边都是凶狠异常,虽然甄训他们这方装备了不少的东西,但是面对这些身体灵巧的,力量奇大的苗族武士,却是抵挡不住,不时发出惨叫,被狠狠的砍倒在地。
陈廷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举起了手弩,狠狠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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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渔翁得利
噗呲!
弩矢狠狠的撞进了那正在厮杀的黄蛟胸膛,这锦衣校尉呆愣楞的看着胸口的弩矢,只是这么一耽搁,他的脑袋就被桐犀砍了下来。
甄训目眦欲裂,看着被割掉脑袋的黄蛟,发出一声暴吼,朝着桐犀就冲了过去,一刀凌厉的斩下,就在那桐犀躲闪的时刻,精巧的手弩射出,强劲的力道,让这个凶狠的苗族汉子不自觉的退了几步。
但是,这却更加激起了桐犀的凶性,这壮汉挥舞苗刀,将身旁两个甄训的手下割了喉咙,咆哮着朝着甄训扑来,嘴里大声的说着听不懂的土语。
其中两个苗人武士跳出了战圈,拉着奢寅就朝着跑,而其他苗族武士,却是将所有甄训的人全都拦了下来,惨烈的战斗中,凄厉的惨叫在这个院子中响起。
这些苗族武士的身手都极为高超,但是甄训他的亲随也非寻常,眼看伤亡惨重,都是将一包包石灰撒了出去,一个个苗族武士愤怒的吼叫着,狠狠的朝着那些亲随劈砍,也有着苗族武士强行抹着眼睛,把丢石灰的家伙砍倒在地。
那桐犀重伤,胸腹间更是被甄训差点破开,血液涌出,却是眼珠子通红的看着甄训那还活着的几人,苗族武士此刻也只有两个活着,都是重伤,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这时候,杨麻子却从隐蔽处悄悄的靠近了甄训,手中握着匕首,狠狠的朝着对方背心刺去,那桐犀此刻也见到了杨麻子,大吼一声,带着剩下的苗族武士,朝着甄训他们杀去。
噗呲!
噗!
桐犀的喉咙被一刀划开,甄训脸上刚刚露出笑容,就感觉身后恶风袭来,但是却还是躲避晚了,腰间被杨麻子狠狠的刺了一刀。
捅了甄训一刀的杨麻子这时候却转身想逃,但是甄训是什么人,手臂一抬,臂弩射出,狠狠的刺进杨麻子的大腿,然那家伙重重的摔倒在地,撞得满脸是血。
这杨麻子却也知道此刻危险的情形,忍着浑身剧痛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苏府外逃去。
“杀了他们。”急促的喘息着,甄训对着那两个浑身是血的亲随说道,这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溅射的血液,让这个美丽的院子,成为了人间炼狱。
那两个亲随也受了伤,不过还能行动,他们提着单刀,狠狠的刺进两个苗族武士的胸膛。
陈廷这时候如同狸猫一般,出现在院子中,扣动手弩扳机。
那两个甄训的亲随还没有反应过来,眉心和胸口就被弩矢射中,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甄训心头震骇,看着眼前佝偻着背的耄耋老人,嘶声问道:“你是何人?”
“甄总旗,您说呢?”陈廷没有靠近对方,将苗刀在手中挥舞几下,那家伙太过危险,还是有些距离为好。
陈廷的声音让那甄训浑身巨震,继而咳出一口血来。
“你是,陈廷!”
“总旗大人,卑职这就送大人上路。”
“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那藏宝图在哪里么?”甄训后退,靠在了墙壁上,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大人,您认为,学生真的会给你藏宝图么?”
陈廷的话语,让甄训一下子面如死灰,惊骇的看着对面那十四岁的少年,继而苦笑着道:“是了,这一切早就是你设计好的。”
“只是,那杨麻子恐怕也活不长了吧?”甄训脸上带着一种快意的笑。
“这个,就不劳大人操心了!”
陈廷笑着说道,手中苗刀化为一道光轮,快得让甄训没有任何反应,便刺进的对方的胸膛,看着失去生机的甄训,陈廷转身,朝着杨麻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此刻的陈廷,没有丝毫因为杀人后的恐惧感,反而有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兴奋,这种奇怪的反应,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从杨麻子逃走,陈廷出现杀了总旗官,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那杨麻子,绝对跑不远。
顺着地面上的血迹,陈廷一直走到涪江边上,却见到,正在解开缆绳,要顺江而逃的杨麻子,杨校尉。
刘夏想到在永宁卫的遭遇,眼中杀机闪烁,却是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还舒展着有些老迈的身体。
“大兄弟,这么一大早就准备出去呀?”他嘶哑着嗓子,加上胖子对他的易容,真真切切是一个老朽。
看着眼前出现的老人,杨麻子没有理会,而是加快了速度,准备撑船离开,他腿上的弩矢已经被其拔掉,血液已经晕染了裤子,散发着血腥味,额头上冒着虚汗。
“哎呀,大兄弟,你受伤啦!”陈廷突然叫了起来,那杨麻子森冷的看着陈廷,恶狠狠的说道:“老东西,滚远点儿。”
“这可是三伏天,受了伤不赶快治疗,是要发炎的,成为破伤风那就惨了。”陈廷颤巍巍的走进,唉声叹气的说道,声音沙哑。
对一个走路都颤微微的老人,杨麻子还没有放在眼中,因此也没有什么戒备,陈廷来到船边,却是轻轻的跳上了船,开口道:“大兄弟,带我一程,老朽也出城走动走动。”
“老东西,快滚下去,老子没空。”杨麻子挥动船桨,很是不耐的说道。
陈廷摇了摇脑袋,站立在杨麻子面前,瞬间出手。
咔嚓!
那杨麻子的脖子,瞬间被陈廷扭断,身体在下一秒就软了下来。
陈廷看着靠在船舱上的杨麻子,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撑着船,来到城边的码头,靠在岸上,买了几个大饼子,却见到码头上有些嘈杂,都在谈论甄老大,黄蛟这些家伙怎么还不出现,码头上少了十几二十人,的确惹人注意。
“老人家,你船上那人不是杨麻子么,是要去哪里呀?”
“老朽也不知道啊,只叫老朽给他送出城,就靠在那里睡着了,还叫我买几个大饼儿,说在路上吃呢。”陈廷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走上船,撑船离开。
顺流出了城,陈廷撑船来到僻静之处,这里鲜有人烟,杂草丛生,他看着船上的杨麻子,脸上露出冷笑,将整艘船都铺满枯草树木,接着用火折子打燃,跳下船去。
看着熊熊燃烧的小船,陈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老子终于松了口气了,还好这小子从小练武,身强体壮,武功高强,否则这事儿还要生一番变数。”陈廷在郊外把衣服换掉,将脸上的东西洗去,露出那还带着稚气的清秀脸庞,此刻的陈廷神情轻松不少,脸上露出点点笑意。
即便天空中的烈日,洒下的炙热阳光,陈廷此刻也是觉得那么的舒爽,虽然这舒爽让他有点昏昏欲睡,汗流浃背。
悄悄的溜进金府,陈廷来到金老爷子的书房中,大礼叩拜。
“爷爷,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文修,你来看看这几月的邸报,播州苗民不时启事,俘杀官民,这山东饥民造反,杀了县主簿,河南祥符朱家口黄河决堤,名不聊生,从几年前开始,这天下百姓一日过的不如一日,这是谁之过呢?”金老爷子叹息一声,有些担忧的说道。
陈廷不语,这难道说是那皇帝没用,只知道刮收银子,却不舍得拿出来一点点儿么?
而且这万历年间正处在小冰河时期,气候极为恶劣,旱情水灾连年,官员又不作为,张居正存下来的一些家底儿,基本上都被万历皇帝给败得差不多了,有的地方上粮仓中是颗粒皆无,简直就是令人震骇,谁之过呢?
陈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他却知道,**哈赤那个野猪皮,已经建立后金,不停扣边,大明如今已经是内忧外患,国家兴亡的边缘了。
拍着扶手,金深老爷子拄着竹棍站了起来,陈廷急忙扶着这个老大人。
“文修,这天下,总归是要乱了呀!”
转着念珠,老爷子来到溪水边的亭子里,望着远处龟山那气势雄浑的越王楼,长长叹了一口气。
陈廷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一个身在朝堂之外的老者,都在关心着国家大事,而那衮衮诸公,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各自为政,至百姓于水火而不顾,如今的内阁大学士,首辅方从哲老大人也是个好好先生,万历的任何命令都是一丝不苟的执行,哪里有着首辅的模样。
朝堂上党争严重,各地都是起义的烽火,却是他们争官的筹码,简直可笑之极。
不过,这些却和陈廷这个小秀才,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也管不了。
“所以,爷爷,我要当官,当大官,无论文职或者武功,只要能够为国为民,我陈文修,哪怕得罪天下无数官僚,也要保我煌煌大明。”陈廷站立在金深的身旁,望着远处斜阳,轻轻的说道,语气中却是那么的坚定。
不过下一刻,这气氛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大老爷,大老爷,刚才我去坊市中买菜,却听到苏家府邸里出了一场很大的凶案,死了三十多个人啊,原来那码头上的船帮老大甄训,竟然是锦衣卫的总旗,那里还有苗人,到处都血啊。”老管家跑了回来,给金老太爷说着在城里的见闻,有些唏嘘的感慨着。
“据说,那些苗人都是偷偷潜进城里来的,被锦衣卫的大人发现,那些苗人形迹败露,要杀人灭口,堂堂锦衣卫,就这么被那些蛮人杀了,真是可恨。”这管家对于苗人很是敌视,若当年不是杨应龙造反,他们还在播州好好生活,哪里会背井离乡。
带着小诺诺来到亭子中的胖子,却是呵呵的笑着,看着陈廷挤眉弄眼,被金老爷子敲着脑袋老实下来。
“好了,你去忙吧,我和胖墩他们说说话。”
管家施礼,带着下人去忙了,后天就是金老爷子的大寿,这可不能马虎了,州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都会来呢。
“爷爷,我想过几天前去播州,不知如何?”
“好!”
第八章 登越王楼
绵州出了人命案子,死去的还是锦衣卫总旗官儿,此事已经惊动了四川布政使司,布政使派遣刑案高手赶往绵州,调查此事,不过,这对于老百姓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离他们遥远得很。
九月正是秋老虎肆虐,天空碧蓝如洗,烈日灼灼,秋蝉的声音撕心裂肺,仿若要将心肝儿都叫了出来,几个青衣皂帽衙役捂着鼻子,将苏员外府邸里的尸体往外抬着,汗水将他们浑身打湿,有的却是面色苍白两股颤颤,哪里见到过这么可怕的一幕,即便是是从成都府过来的锦衣卫,也有人吐得稀里哗啦。
身为知州的李正芳,这个朝廷的从五品官员,面色凝重,他身穿绣着白鹇的青袍,头戴乌纱,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当他走进苏员外的宅邸中时,那扑鼻的血腥味让其眉头紧皱。
李正芳身后跟着的同知和通判,都是脸色铁青,在治下发生这么大一桩命案,简直就是骇人听闻,还好现在不像几十年前对官员考绩那么严格,也不怕丢了头上乌纱。
大院儿里,那花香烂漫,却夹杂着那浓的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恶臭,让这些官员典吏们,都忙不迭捂着口鼻,那同知王显成,见到开膛破肚,肢体分离的场面,更是吓得面色入土,差点瘫软在地上,被身后几个同样吓得心脏都要崩裂的快班衙役扶着走出这栋宅邸,接着大吐特吐,一下子就没了精气神。
通判倒是好一点,身为掌管治安和刑名的官员,对于这些命案倒有了有些心理准备。
“李大人,这命案一看便是和锦衣卫有关,我们只需从旁协助便可。”通判陈祠兴看着从成都府赶来,一脸阴沉的锦衣卫千户,轻声说道。
有的衙役看见这些死人,吓得屎尿齐流,更有的直接晕了过去,除了几个老练的皂役还撑得住场面,若是办案的话,那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和那些正捂着口鼻在检查尸体的锦衣亲军相比,的确大有不如。
“是的,知州大人,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调查吧!”那锦衣卫千户是个面色白皙的中年汉子,双手骨节粗大,一双眼睛精光炯炯,抱拳说道。
李正芳也知道,绵州这些衙役办些小案子倒没问题,和这锦衣卫牵扯上,那简直要了他们的命,因此也没有太过死板,他勉强笑着对那锦衣卫千户说道:“千户大人,请多多费心了,若有需要,本官自会提供方便。”
“多谢知州大人!”
既然锦衣卫已经接手,李正芳倒也不用在这修罗屠场看着膈应,和通判大人,内班衙役,急匆匆的回到知州衙门中。
绵州的州衙所在,却是陈廷极为熟悉的地方,龟山之上,涪江之旁,风景秀丽如画,正是那中国四大名楼第一的越王楼所在。
数百年后重建的越王楼虽然恢宏壮观,却只是如今越王府的一半罢了,远远比不上如今风貌,上百层的石梯两侧,竹林飒飒,花香四溢,走上石梯,便有着惊堂鼓摆放在高墙大院之外,走进高墙大院,便是青石板铺就的广场,左侧便是州衙所在。
衙门外有穿着青衣红领的皂役站立府衙之前,显得很是威武,有游人士子从府衙外走过,越王楼,可是绵州休闲避暑的好地儿。
这两个衙役在此干了十几年了,都是本地人,对陈廷和金胖子也是极为熟悉,对于他们身旁的小诺诺,虽然有些好奇,毕竟是女眷,也不好相询。
“还请为我们通传一声,学生陈廷和金正蒽求见!”陈廷笑着对两衙役说道。
州衙乃是一州最高行政部门,一般人也不是能够随意能够进入的,其中一个衙役,四十几岁模样,朝着陈廷他们笑着说道:“两位公子稍等片刻,小的去通报一声。”
看着那衙役快步走了进去,另外一个中年汉子,却是笑着说道:“两位公子,绵州这两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你们可知道?”
陈廷微微一笑,开口道:“陆大哥,金府管家昨日买菜回去,便将这件事给我们讲了,据说是苏员外府邸中进了贼人,锦衣卫和那些贼人搏杀,死了很多人的事情吧?”
“哈哈,陈小哥儿的消息真灵通,我们大老爷刚刚从那里回来,脸色难看得很,几个班头一说起来,都吐得昏天黑地,那里简直就是个屠宰场。”
这衙役大声说着,却没发现金胖子的眼神一直在陈廷的身上游移着。
小诺诺对于这里很是好奇,那瑰丽壮观的高楼令人神往,这小丫头拉着陈廷的手臂,摇晃着,娇声问道:“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呀?好漂亮呢。”
“这里呀,是越王府,也是现在的州衙,越王府呢,是唐时越王李贞所修建,越王楼高三十三丈,乃是大明第一高楼,诗仙李白啊,诗圣杜甫啊,都在这里题过诗词呢。”陈廷对小诺诺讲道。
“哎呀,真不愧是秀才公。”那衙役咧嘴笑了起来,朝着陈廷竖着大拇指,他虽然知道这以前是王府,但是现在的越王府是十几年前重建而成,这些历史也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涪江水中千帆竟过,不时听到从船上传来各种声音,这生动的一幕,让陈廷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在当下,风吹树动,花草缤纷,好似身在世外桃源一般,心中宁静。
小诺诺眼睛瞅着那平地而起的高楼,眼神中有些渴望,陈廷看着这丫头那可爱的样子,笑着说道:“等会从衙门出来,哥哥便同你去登高望远。”
小丫头听到陈廷的保证,开心的抱着陈廷的手臂,使劲儿的点着小脑袋。
没等片刻,那衙役就请陈廷和胖子进入州衙之中,这越王府以前本来就是州衙,修建精美非常,在大明可谓是独一无二,即便是成都府的府衙,也没有绵州十之一二。
越王府是仿唐时建筑,廊檐飞角,大红的颜色,靛蓝的柱廊,显得色彩艳丽,天空中,不时有着沙鸥白鹭飞舞,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来到知州的书房,陈廷便看到了这个素有声誉的绵州一把手。
“学生拜见知州大人。”陈廷和胖子都是作揖施礼,小诺诺却是双手搭在腰间,很是淑女的作福,娇俏的模样惹人怜爱。
“不必多礼了,坐吧,文修和正蒽前来,是有什么事么?”李正芳此刻面色还有些苍白,见到那么多死人,除非陈廷这种心理素质极为变态的家伙,正常人恐怕都会吓得半死。
对于陈廷和胖子,这个知州大人还是比较随意,让陈廷和胖子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人,我爷爷明日八十大寿,他嘱咐小子,一定要将请帖亲自送到大人手中。”胖子从怀里掏出大红请帖,上面有着烫金大字,请帖内容都是金深老爷子亲自动笔,笔走龙蛇,可谓一代大家。
李正芳笑着接过,打开请帖看了看,轻轻放在黄花梨的书桌上,开口道:“既然是金老大人相邀,明日必当前去,文修,你这月旬有余,可是到哪里去了?”
陈廷咧嘴一笑,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大人,学生去了永宁卫,将一至亲接回身旁。”
说着,他看着身旁正规规矩矩坐着的小诺诺。
小丫头却是朝着陈廷甜甜一笑。
“既然是家事,我也不去多问了,这几日绵州出了命案,若非必要,且不要出门为好。”李正芳抬手端着茶杯,轻轻的揭开杯盖,吹了吹茶水。
“学生谢谢大人提点,请帖我们已经送到,老爷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便不再打扰大人了。”陈廷笑着作揖,带着小丫头和胖子一同退出了李正芳的书房。
小诺诺今天穿着金胖子娘亲为其裁剪的衣衫,淡蓝色的蜀锦制成,脚下是一双小皮靴,头上编着小辫子,上面有着扎有各色的丝线,看起来就像小小花仙子。
走过府衙,便是花园,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在阳光下泛着光,两旁是花台,各色花儿次第开放,五颜六色,缤纷如画。
通过花园,就来到了越王楼之下。
楼高百尺,巍峨壮观,楼顶压着红色屋脊,脊上饰有龙虎及神兽雕塑,脊下为绿色彩釉屋瓦,栏杆,立柱,板壁之上皆是大红色,绘有精美的图案,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小诺诺牵着陈廷的手,兴奋的朝着楼上而去,金胖子哭着脸跟在后面,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越王楼上,有着不少游人携着家眷前来登高望远,或者品茗论诗,陈廷陪着小诺诺,用了近小半个时辰,终于登上最高处,此刻微风吹拂,一阵清凉传来,胖子坐在栏杆旁,舒服的叹息着。
“缥缈危楼百尺阴,偶攀萝薜一登临。越王城郭空尘土,杜甫文章自古今。落日长江风雨色,朱甍碧瓦岁时心。僧房松竹垂垂在,拚饮叵罗思不禁。”陈廷站立栏杆处,看着连绵起伏的山川,涪江之上那川流不息的船舶,笑着吟道。
“不愧是我绵州第一神童,廷哥儿出口成诗,果然了不得。”金胖子拍着手大声说道,身旁的小诺诺也是极为崇拜的望着自己哥哥,大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陈廷一愣,接着苦笑,我去,这不过是袁汝萃的诗句,哪里是自己所做,这是剽窃好不好,哥哥知道胖子你对兄弟好,这越王楼上这么多人,你不是要老子难堪么?
小丫头趴着栏杆,陈廷却怕这丫头掉了下去,将这丫头搂着,小家伙兴奋的转动脑袋,指着那东山娇声问道:“哥哥,那儿是什么地方,那是寺庙么?”
“那是富乐阁,汉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冬,昭烈入蜀,刘璋延至此山,望蜀之全胜,饮酒乐甚,刘备欢曰:富哉!今日之乐乎!山因之得名,又叫做富乐山,是绵州第一山。”陈廷摸着小丫头的脑袋,轻声说道。
“廷哥儿,我住在绵州十几年,都不知道这富乐山的来历,跟在你身旁,可真长见识!”胖子又聒噪起来,却是惹得楼中众人侧目。
陈廷翻着白眼,却惹得怀中小小人儿咯咯的笑了起来,兮诺只觉得,和哥哥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第九章 南镇府司来人
“胖哥儿,你就别挖苦小弟了,这绵州士子,哪一个不知道这天下第一楼,写的诗句没有八百也有一千,那富乐山的来历,即便是个小娃娃都能侃上两句,你志不在此,当然不知道了。”陈廷朝着胖子竖着中指,却是轻笑着说道。
“廷哥儿,你这竖中指是什么含义?”胖子好奇的问道。
“问候之意!”
胖子可不是一般人好忽悠,眼珠子一转,朝着陈廷竖起了中指,嘿嘿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互相问候问候,也能更亲近一些。”
陈廷对胖子咧嘴笑了起来,坐在栏杆旁的凳子上,望着涪江碧波粼粼,想到这个悲催的时代,却是轻轻的叹息一声。
“哥哥,诺儿惹你生气了么?”小丫头靠在陈廷的身上,一双眸子怯怯的看着陈廷。
“哥哥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小家伙!”陈廷笑着安慰这个心思颇为敏感的小人儿。
太阳火辣辣的,烤的空气都在荡漾,陈廷此刻却是看到,在官道上,有骑着大马的十数缇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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