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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同人)浴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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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葬身鱼腹了。
“他不会死。”
叹息声刚刚发出，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低得不能再低、却十分笃定的话语，杨秀才惊讶转头，就见东方不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望着先前杨莲亭消失的方向。这个角度杨秀才看不到他的脸，但却感觉得出那个男人的坚持。
“他不会死，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夺走莲弟，即便是索命的阎罗也不能！”
杨秀才怔怔的看着那个坚毅的背影，惊讶之余却是一阵悲哀：这句话究竟是这个男人仅剩的坚持，还是自欺欺人？
想到被大海吞噬的儿子，鼻间忽然一酸，两行泪水自眼中滑落，杨秀才连忙转身以衣袖擦干脸颊，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那个男人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其时天边已亮，日出东方，这一眼仿佛已成了永恒。
第54章 二十七、
二十七、流年
那一日凌晨，东方不败发出信号所召唤来的下属，终于在这艘残破不堪的船彻底支离破碎之前到达了这里，将余下的所有人都接到了船上。
看到为首之人向着东方不败行礼，那些水手才终于相信东方不败之前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逃出生天的喜悦让他们且喜且悲，见他将杨诗诗也带上船后只当没看见，只是各自缩在距离杨家父女甚远的角落低声谈论着这次劫后余生，偶尔压低嗓音猜测东方不败的身份，却谁也不敢逾矩，任是谁都看得出，因为之前少年的失踪，那个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对于这些东方不败完全视而不见，他在踏上船后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命人在这片海域中仔细打捞，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具尸体。神教教众们虽然不知道东方左使究竟想做些什么，但也依言在此处来回巡视，同时放出信号叫了另外几艘船过来参与寻找。
那些船员们此时对于这片海域已经有了阴影，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东方不败沉着脸问了他们几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后便单独叫了一艘船将他们送往屯门澳了，随行的还有那几个倒霉的红毛鬼。至于杨家父女，在听到东方不败下的命令后便执意要留在这里，他们也希望能够找到亲人的下落，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场由东方不败坐镇，日月神教教众执行的搜捕与救援行动持续了许久，零零散散救上来了几个人，还打捞到了几具尸体，然而那些人之中没有一个是杨莲亭。东方不败看着这样的结果也不知是喜是悲，就连杨家父女也隐隐生出了些许希望：毕竟没有消息也有可能是好消息不是吗？
连续七天再也没找到什么，加上总坛那边一遍又一遍发信催促，东方不败终于不得不离开了。黑木崖那边还有一个烂摊子要收拾，他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天，再不回去情况必然会生变。而他心中也隐隐得知海中不可能会得到什么结果了，就算船出事的那里是礁石区，海面上也还有许多漂浮着的货箱或者木板，在海中连续飘荡七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他们没能找到杨莲亭或者是尸首，若杨莲亭没有葬身鱼腹，便也有可能已经上了其他的船，或者得到了他人的援救。
想透这些之后，东方不败终于命令船队返航，并下令让沿海的教众仔细打听一下那几天出海的船只，又命画师画出杨莲亭的画像四处打听，这才急匆匆带着杨家父女回到了黑木崖。
杨家父女住在黑木崖山脚下已有多年，村中人听说他们父女在失踪多日后历险归来纷纷前往问候，亲友相见，自有一番悲喜。这些东方不败全无兴趣，只是命人安置好他们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黑木崖上。
至此他离开黑木崖不过半个月，崖上已经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因为他临走之前的布置，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人敢接近任我行，包括任盈盈在内。任我行前几日还宛如疯癫一般在屋中叫喊，数日之后终于耗尽了气力，东方不败这次回来算是给萎靡不振的神教带来唯一的一线希望，毕竟除了任我行之外，现在的黑木崖上只有他能主事了，至于向问天，从任我行出事开始，已经没有任何人肯相信他，他只能每日被关在房中，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明明是计划之中最美妙的结果，此时这里的一切看在东方不败眼中却都透着些许讽刺的意味。回到黑木崖上的那天晚上东方不败推了所有的事情，一个人去了任我行所在的院子，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末路枭雄，心中感概万千，那个逼得他与莲弟碎颅破脑的男人这辈子到此为止了，他将再也威胁不了他们。
然而那个能与他分享喜悦的人，此时已不知身在何处。
东方不败回到黑木崖上的第三天，任我行在茅屋中触壁而死，屋内情形惨烈，脏污不堪，一看便知任我行在经历过最后的疯狂后终于撞墙自残导致身亡。没有人注意到，东方不败和吴总管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意味深长地交换的目光，至于这其中究竟做过什么手脚，只有当事人知晓，再不传第三人耳。
任盈盈因父亲的身亡放声大哭，东方不败肃然以待，期间不知吴总管在任盈盈耳边说了什么，女孩忽然夺过侍卫手中的长剑冲向了向问天如今所住的地方，然而当她赶到那里时，向问天的房中已经人去楼空，不知何时跑掉了。
任我行身死的第二日，原光明右使向问天叛教出逃，连着打伤了两个长老之后跳入山下的河水中消失无踪。至此便如滴水入海，很长时间之内都没能再找到他的踪迹。而他以及其死忠下属们也正式成了神教的叛徒，为神教上下所通缉，从此光明左右使从缺，神教之中大权尽落东方不败一人之手。
自此东方不败的计划大半都已成功，教中不可一日无教主，处理完教中那些事情后，他手持镇教之宝《葵花宝典》宣布自己是任我行之前指定的继承人，加上吴总管从旁作证，顺利坐上了那个至高的位置。
明武宗正德三年，东方不败继任日月神教教主，封任盈盈为圣姑，正式开始了他一统神教的生涯。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文成武德，泽被苍生。
当众人跪在下方高呼出这段话时，东方不败俯视着那些人，脑海中忽然再度浮现了上一世自己死前所说的那句话。
“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嘿，果然是胡吹法螺，不要脸得紧。什么是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人生在世，若是所有的一切都无人分享，那么得到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红衣青年静静地闭上眼，心中无悲无喜。
其后又过了半个月，东方不败终于得到了杨莲亭的消息。
那一日出海的船只并不只有神教中派遣出来的，还有另外一艘来自蒲丽都家的货船，而那艘船当日在海上救走的几个人当中，有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据他人口述形貌与杨莲亭十分相仿，只是没能确定下来。
可惜东方不败知道这个消息太晚，等他再度派人调查的时候，那艘货船早已出海回国，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对于东方不败来说，得知杨莲亭仍旧在世便足够了，他相信莲弟总有一天会回来，就算不归，待他平定了神教中那些事情后，也定将乘船出海，誓要找回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虽然大明此时禁海严重，但他有信心在他治理之下的神教，想要发展到有足够能力远洋出国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消息东方不败没有告诉杨家父女，自从那日之后除了派人盯着杨家的情况之外也没再与他们接触过。一来不想触景生情，二来东方不败也因忙碌而分身乏术，根本没时间离开黑木崖。
第55章 二十七、
半年之后，东方不败以雷霆手段将总坛与分坛所有不服他的人一一扫平，鼓动人心者杀，作奸犯科者杀，图谋不轨者杀，其余人等视情节处理。一时间教中人心惶惶，所有因为老教主逝世新教主年轻而蠢蠢欲动的人都偃旗息鼓，不敢轻举妄动。
之后东方不败又力排众议从底层提拔了几个年轻人填补了神教因变动而空缺的位置，如江西青旗旗主秦伟邦，河南蓝旗旗主杜玉芳等等，又将桑三娘、童百熊等教中资历较老的提升为长老，如此恩威并施，举贤用能，顿时一扫教中这几年因为前教主不问教务所至的惫懒与颓废气息，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其后又是一年，五岳剑派以邪教崛起，人人得而诛之的口号意图杀上黑木崖，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任我行死去，故而觉得神教中新教主年轻可欺罢了。然而那几日东方不败一身红衣立于高处，一人独斗嵩山、衡山以及少林三大门派高手，轻易败敌而归，一时间群情震撼，风头无两。这一次神教与所谓的正道交锋，正道中人惨败而归，其高手尽数折于东方不败手下。
就在这种势头之下，东方不败又带了几个人离开黑木崖，从南到北，一人单挑正道数大门派，期间单打独斗未尝一败。此役过后，东方不败被公认为“当世第一高手”，威震天下，数年之内所有敢于挑战其锋芒的人尽数折在他手下，这“不败”之名更是名至实归，神教之中无一人不信服其能力与手腕，正道之人提起他的名字也鲜少有人不为之色变。
东方不败继任教主两年后，神教之中众人归心，在他的治理下神教一再壮大，大有横亘整个江湖之势。不仅江湖，生意上的事情神教也开始在各个方向有所涉猎，尤其是在海运上东方不败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造船之术，航海之术，以及周边各国的信息……凡是能够收集的，东方不败都命人收集起来，众人只道神教有意问鼎海运生意，却没人知道东方不败此举真正的用意。
然而海运发展得却不尽如人意，这几年朝廷对于海运管理严格，无论是通事还是擅长海上生活的人才都极为难找。神教虽然在这其中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却也仅止于一些对外贸易而已，若想造船出海，却是千难万难的。
苦无进展之下，东方不败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习武与治理神教上，对于武学修炼尤其专注，为此更是遣散了身边仅剩的五个小妾。可惜他的小妾们习惯了奢华的生活，不甘心就此离去，甚至于由爱生恨勾结正道中人意欲图谋不轨，东方不败一怒之下几根银针飞出清净了耳根，自此再不纳妾，教中凡是对他提起娶妻纳妾之人，尽数被他所呵斥，即便是与他关系最好的童百熊也未能幸免。
如此数次下来，神教中人只道他因此心灰意冷，再无人向他提起此事。毕竟教主不似帝王，其地位也非世袭，而是能者居之，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转眼又是四年过去，这一日神教广州分坛传来消息，一支来自蒲丽都家的船队近日里在广州登岸，据其船员所说他们乃是蒲丽都家国王特地派遣来大明朝见天子的。这支船队不比以前那些私船，而是为了两国之间正式建交而来，听闻这个消息后，东方不败心中一动：这似乎是个好机会。
在东方不败的记忆之中，这个国家的人做了不少极品事，诸如反复无常，强盗行径以及恬不知耻尤负“盛名”。“当初”神教中人看中了他们出售的香料，也曾与他们交易过。然而这些红毛鬼反复无常得很，加上时常有掠夺奴隶贩卖人口等事发生，久而久之便有了冲突。
这样的他国来客，东方不败自然是不屑的。但是这一次却不比往日，这次船队的主人确实是带着诚意而来，主事者口碑也不错，若是跟着这只船队前往蒲丽都家，找到莲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打定主意，东方不败决定亲自前往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以及行程，好确定是否要借这个东风。他交代了一下教中的事情，确定万事俱备后便带着几个人出发去了广州。
从分坛那边传来的消息可知，这支船队的船主名叫欧维治，是个地地道道的蒲丽都家人。与以往的红毛鬼不同，他会说一口还算流利的天朝话，身边还跟着一个充当通事的“火者”亚三。当东方不败赶到广州的时候，正巧当今天子召见番邦使者，欧维治前脚刚带人上京，他们后脚便扑了个空。
坐在港口附近的茶楼内听着手下人的报告，东方不败以及同行前来的童百熊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帮红毛鬼，乱跑什么？”
童百熊显然对于扑空一事很不满，他虽然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何如此执着于出海，然而看到好兄弟因此而阴沉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声。他早就看出自从继任教主开始，东方不败心中就一直有心事，那种过于明显的不对劲哪怕是他这般大大咧咧的人也感觉到了。
然而东方不败却只是手持茶杯看着港口中停泊的货船发呆。眼前这些同样来自蒲丽都家的货船让他再度回忆起了数年前的那件事，当初他也是这般风风火火地纵马前来，虽然阻止了莲弟莽撞行事，却没能阻止彼此参商相隔的命运。
他并不是个依赖“前世”记忆的人，但这些年里每每忍不住扪心自问，是不是他提前洞悉了今后的发展，所以才会导致如今这些始料不及的变化的产生？毕竟“记忆中”的他与莲弟今年应该正好再度相识，正是彼此相交的时节，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了无音信。
可惜这些无从验证，东方不败能做到的也只有把握住如今的命运，“记忆”只能用于参考，那样的人生却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
“教主……？”
“东方兄弟？”
耳边忽然传来下属与童百熊疑惑的喊声，东方不败如梦初醒，掩饰一般轻咳了声：“无事，继续吧！”
那主持分坛的坛主见东方不败并无发怒的迹象，这才继续道：“属下得知那支船队的主事者离开后又托人去打听了一下，现在船上管事的是个咱们大明过去的人，叫做杨胜，据说是几年前出海去蒲丽都家做生意的，如今也算是归国，教主若是想跟那支船队做生意，不妨见见他？”
“你说他姓杨？”
听到下属汇报的话，东方不败心中忽然一动，放下茶杯道，“他多大年纪了？长的什么样？”
“这个……”那人道，“属下还没见过那个人，只听船上其他船员说他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有些沧桑，却是个谨慎能干的人，能让蒲丽都家人如此信服，想必也是有些能耐的。”
“杨胜……”东方不败喃喃地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双目之中神光流转，忽然道：“送我的拜帖过去，就说我请他明日辰时来此处一叙，有要事详谈。”
那人小小吃了一惊，以教主之尊竟要亲自见那个人？果然教中传言现任教主重视海运并非谣言。虽是如此想着，口中却是不敢耽搁地答应了下来，见教主没有别的吩咐了，便行了一礼离开了茶楼，只留下东方不败与童百熊两个人坐在茶楼上，一个若有所思，一个满腹不解。
……
第二日一早，东方不败三言两语打发了童百熊前去处理分坛的杂务，一个人步行去了那家茶楼。才进门伙计便来告诉他说，昨日他定下的那间雅室客人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正在里面品茶。他心中一动，吩咐伙计不得打扰，而后快步上了楼。
来到雅室门前时，一时间竟有些忐忑，举起手后不知为何竟敲不下去。这几年来东方不败已经鲜少会有如此犹豫的时候，没想到如今区区一扇门竟能令他失态至此。
“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屋内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显然已经察觉到了门外有人。听着那道略显沧桑的声音，东方不败忽然笑了，举着的手掌变敲为推，在门打开后一撩衣摆走了进去，道：
“东方来迟了，还请见谅。”
不失礼数地说出这句话，东方不败望向屋中的目光却是灼然而热情的。放眼望去，屋内只有一个身穿藏青色缎面皮袍的男子笔直地站在窗前放眼远眺，身量不算极高，从背影来看却并不瘦弱。
听见开门声，那人转过身来望向他，而后目光微垂浅浅点头，嘴角跟着翘了起来。
“在下杨胜，见过东方教主。”
那一眼，瞬间桑田沧海，诉尽流年。
（正文完）
番外一、那之后的故事
第56章 番外一、那之后的故事 1
番外一、那之后的故事
日月神教广州分坛里，风雷堂长老童百熊正一个人神色恹恹的翻着桌面上的文书，那副沉郁的神色配上他粗犷的长相看起来很有些骇人。从到了广州分坛开始，他的脸上就一直是这么一副神色，弄得分坛上下人心惶惶，还道自己等人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位长老。
他们却不知，此时对方黑着脸色与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因为——事出有因。
童百熊对于东方不败忽然下决心插手海边生意始终无法理解。他们日月神教虽然为了教派运转做了不少生意，有些做得好的甚至可算是地方的龙头，然而过去几十年里海边这一块儿却始终没太在意过。
当然这跟前任教主本身对此不上心也有关系，因为过去神教曾在远洋贸易这上面吃过亏，后来又没特意培养过这方面的人手，所以完全没必要去接触。但事实证明神教自从插手海运后除了一开始两眼抓瞎外还是赚了不少的，然而童百熊还是无法喜欢这一片儿，确切的说法是，他对于这里始终有着排斥心理。
原因很简单，堂堂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对海物过敏。
这毛病他早年不知道，毕竟他一直都在黑木崖附近折腾，也没特意来过海边，但是自从神教开始插手海运后，那些个海物便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成了教中许多人都喜欢的吃食。而这些人当中，许多都是第一次接触海物，童百熊也是其一。
当时送来海物孝敬的坛主很会办事，不仅用冰车带了材料过来，还带了会烹饪海物的大厨，那一顿饭包括童百熊在内大家都吃的酣畅淋漓。但是吃完后问题就来了：几乎是刚一下饭桌，童百熊便晕了过去。
这事儿后来成了童百熊的奇耻大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提起，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晕倒什么的实在是太没面子。即使因此给神教招引来了一个叫做“杀人名医”平一指的大夫，二话不说便治好了他那一身红点子，童百熊依旧不肯再沾染海物，连带着对整个海运相关的东西都厌恶起来。
若是平时，童百熊是坚决不会愿意来这里的，但这次却是东方不败特地找上了他，言说整个神教之中最信任的便是自己，让他跟着他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童百熊向来讲义气，更何况是面对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东方兄弟，这推拒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而且他也确实不放心东方不败，这次他的反应实在有些异样，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便要过来。这让他无法不好奇：他这个小兄弟从来都能干得厉害，但也因为太能干，向来都将“深藏不露”这个词儿演绎得淋漓尽致，这次这件事却让他这般迫不及待，童百熊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想起了一句话：
事如反常必有妖。
昨日东方兄弟在听到分坛坛主的回话后反应更是奇异，居然主动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提出邀约，甚至今天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处理公事自己跑去见对方了！童百熊黑着脸忙了一上午自己最不愿意管的事儿，差点没被一堆海物的名字折磨疯了，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惦记起东方兄弟这一去究竟在忙些什么。
其实童百熊这反应用另一句通俗的话来解释更贴切：好奇心可害死猫。
他在这边黑着脸，全然不知下面的人看到他那张乌沉沉的脸后个个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模样。要是叫黑木崖上的人知道，向来最好说话也最直爽的童长老在这里被人生生看成了黑面煞神，也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就在此时，有人从外面敲门进来，开门便道：“童长老，教主回来了！”
童百熊顿时回过神来，霍地站起身：“回来了？”
“是。”那人说着，面色看起来却有些僵硬，迟疑道，“不过……”
“不过什么？”飞速绕过桌面走出来，童百熊从没有这么想念过东方兄弟，他这一回来，自己总算可以暂时脱离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了！
那人道：“教主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他老人家脸色似乎……似乎很不好，几乎是一路沉着脸回来的……”
“哦？”童百熊这下可真是好奇了，什么人居然能惹得他那喜怒向来不形于色的东方兄弟破功？而且还带了个人回来，又是什么人？
“那人长什么样？”
“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看着挺普通的，以前没见过。”
这下童百熊可真有些弄不懂了，挠挠头二话不说便迈向了门口：猜不到还不如亲眼看看呢！不是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再说他也想早点见到东方兄弟，好摆脱这份痛苦的差事，看看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回去黑木崖。
出门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东方不败从前方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身后三步远外跟着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衫的男子，神色中很有些心虚理亏的样子。看到他的第一眼，童百熊脑海中便冒出“定是这小子惹怒东方兄弟了”的想法，顿时毫不客气的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也不管对方见没见着，径自迎上前道：
“教主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这话他也就例行一问，毕竟看着此时东方不败的神色，怎么瞧怎么不像是办完事情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已经做好继续留在这个鬼地方奋斗的心理准备了。
不想东方不败抬眼看向他，答了句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话：“办完了，明天就回黑木崖！”
“什么？！”
“什么？！”
几乎是异口同声问出了这两个字，童百熊跟东方不败身后的男子彼此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而后又将目光转回东方不败身上，一个兴奋一个紧张，而后再度同时开口——
“好的，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东方，我——”
“闭嘴！”
东方不败毫不客气的叱了一声，童百熊一怔，但看到东方不败的目光时便知道他说的不是自己了，更何况那个男子还反射性缩了缩脖子。要是常人看到这种情况多半会就此离开，很明显东方不败的不悦与他身后那个男子绝对脱不开干系，可惜此时在这里的不是常人，是教中从来都以一根筋著称的童百熊，看到东方兄弟如此，他几乎是反射性便瞪向了他身后那个人：
“你是什么人？这儿轮到你插话了吗？！”
他恼恨这人惹自己兄弟生气，因此话语中格外不客气，甚至含着些许斥责。那人显然被童百熊噎了一噎，微微皱起眉，看了眼东方不败竟然真不说话了。
倒是东方不败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道：“童大哥，你先去收拾东西吧，我跟他还有些事情要解决。”
童百熊闻言浓眉一挑：“怎么，这个人惹到教主你了？”
东方不败微微一哂：“无事，你自去罢！——你跟我来！”后半句却是对着身后之人说的。
男子闻言讪讪然的应了一声，平凡的脸上透着些许不安，童百熊见他如此微微皱起眉，又看了眼他那身商人的打扮，那一身扑鼻而来的海味儿让他越发厌烦，心中对这人的观感再度打了个对折。不过东方不败已经开了口，他也不好再管，便只是嘱咐了东方不败一句：“自己小心”又瞪了那人一眼便离开了。
见童百熊离去后，东方不败看都不看身后那人，径自向着自己在此处的临时住所走去。他身后的那男子见状忙跟了上来，神色中有些惴惴然，又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与兴奋，双手不时张开握紧，仿佛想要伸手去抓住前面那人的手臂，又俱于对方的态度不敢冒犯。
如此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间还算安静的小院里，东方不败推门进去，那人急忙跟上，才一进屋，东方不败便抬手一道气劲将门合上了，“砰”的一声关门声仿佛敲在了对方的心口，男子心中一凛，看着东方不败的目光中顿时含了些许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第57章 番外一、那之后的故事 2
注意到了对方的目光，东方不败微垂了眼，视线落在窗子上的窗棂，依旧不去看他。两人就这般站在那里彼此相对半晌不语，却没一个人动上一动。
那人贪婪的看着东方不败的侧脸，将近六年未见，这人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除了气质更加凌厉卓然之外，竟然没有丝毫变化。倒是他……
半晌后那人才动了动唇，有些苦涩的开口：“东方……”
“长本事了？”
东方不败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微微抬起头侧了脸看他。那人讪讪然一摸鼻子，神态中很有些忐忑与惴惴不安，全无之前在茶楼中时的淡定稳重。
他之前设想过两人再见的种种情景，却没有一种是如今这般。他只不过是喜悦之下想要让东方看看自己这些年的长进，还有——借以“怀念”某人曾经易容以对的往事。却没想到对方见了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他不说，甚至二话不说甩袖便走！
这下他再也佯装不下去，急忙抬脚跟了出来。可惜他的武功这些年来虽有长进，毕竟是那人一手教出来的，根本不如对方不说，看着对方周身透出的冷漠气息，他也不敢随意造次。
一直到了此时，他仍然不敢轻易开口，这些年在外面的历练让他比往日成熟不少，可是此时他却发现，面对这个人时，他依旧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晓的懵懂少年。
于是一切小聪明尽数忘至脑后，只剩下手足无措的不安：“我只是……”
话音未落，眼前忽然红影一闪，反射性想要后退，却在下一刻被一把按在木门上。对方力气颇大，加上他的体重，木门顿时被撞得一阵轻晃，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几年不见懂得易容以对了，见了我还装不认识，嗯？”
耳边传来对方略显冰冷的询问，同时眼角一亮，只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一划而过，有些皮质随之翻开，却并未见血，也没有丝毫疼痛感，被那根银针所划破的，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皮质面具。
“我教你易容，你扮成这样来给我看？杨莲亭，你真是长进了不少。”
玩味的勾起嘴角，东方不败手中的银针顺着对方脸上之前划破的位置一点点挑开。对方显然被他这个动作惊了一跳，深吸了口气大气也不敢喘，只是专注的盯着他看，眼中却无惧色，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对方动作。
看着对方这般神色，东方不败忽然叹了口气，不再折磨性的慢动作以对，而是骤然用力，手指勾过他脸上外翻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具用力撕了下来，露出其下魂牵梦绕许久的英俊面容。那张脸上的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天日有些泛白，又因为他之前略显剧烈的动作敏感的染了红。这张熟悉的脸，不是杨莲亭又是谁？
时隔多年，他的少年已经长大了，昔日稚嫩的线条变得如他一般凌厉，偏白的肤色与眼中的柔光又给他平添几分稚气，依稀还是当初那个乡下出来的傻小子。东方不败望着他敛起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嗯，长大了，像个大小伙子了。”
杨莲亭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你不生气了？”
“你那点小心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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