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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太狂之夫君撩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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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黄金,第二种法子更是简单,在下只收一百两配制解药配方的诊金,至于第三种,这世上怕是不会有人愿意如此做,以身试药绝对不是儿戏,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九泉,而且此人还要心甘情愿才行,所以,倘若成功,在下分文不取。”

    “不,倘若第三种法子成功,我给你一千两黄金。”玉汝恒说着看向身后的千瑾辰,“去拿五百两黄金过来。”

    “是。”千瑾辰应道,接着转身离开。

    “且慢!”江铭珏起身与玉汝恒对视着,扬声一笑,“哈哈,玉公子果然慷慨,不过,在下言出必行,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便另请高明吧。”

    千瑾辰停下脚步,玉汝恒见他如此,摇着头示意他不必。

    申屠凌忽然站起身来,“小玉子,你要找谁试药?”

    “我。”玉汝恒看着江铭珏,“江先生觉得如何?”

    “玉公子当真要如此做?”江铭珏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看向玉汝恒时,不免多了几分的惊讶。

    “不行。”申屠凌跟司徒墨离异口同声地出声,看向玉汝恒,申屠凌更是抓着她的手臂,“即便下一刻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挺身冒险。”

    玉汝恒眼眸溢满了坚定,转眸看着申屠凌,“你可记得适才在大殿内与我说过的话?”

    “恩。”申屠凌只是直视着她,点头道。

    “既然记得,你值得,我也值得。”玉汝恒看着申屠凌,语气变得低沉,“我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小玉子,你……”司徒墨离看着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阻止的话来,他深知此事对于她来说有多危险,可是,他更加地清楚她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让我来。”

    “你不行。”玉汝恒看着司徒墨离,“柔福郡主之事。”

    司徒墨离深吸了口气,“温新柔交给你亲自处置,我来试毒。”

    玉汝恒看着司徒墨离,低声道,“此事必须由你去办。”

    司徒墨离知道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抬眸看向江铭珏,“江先生可有多少把握?”

    “五成。”江铭珏看着玉汝恒,如实地回道,“你当真决定了?”

    “恩。”玉汝恒接着问道,“何时能够研制出来?”

    “快则五日,慢则十日。”江铭珏低声道。

    玉汝恒转眸看向申屠凌,“和亲仪仗何时到达?”

    “十日后。”申屠凌看着玉汝恒,显得有些颓然,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承受那非人的痛苦,如此一想,索性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口,看着她,“你倘若敢试药,我宁愿一死。”

    “那你死吧。”玉汝恒并未看他,随即坐下,“活着便有希望,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我又何必费心?”

    申屠凌眼眸闪过惊愕,看着玉汝恒低声道,“小玉子,只有五成的把握,你可知道那中毒后的痛苦折磨吗?你如此做让我情何以堪?”

    玉汝恒本来可以不告诉他,可是,她很清楚,依着申屠凌的性子,倘若不告诉他,到时候他更会无法接受,索性如今便说开,让他不会如此自责。

    司徒墨离能体会申屠凌此刻犹如刀割般的心痛,他抬步上前从申屠凌的手中抢过匕首,低声道,“她会挺过来的。”

    这是对申屠凌,也是对自己所说,不过是自欺欺人。

    玉汝恒起身行至他申屠凌的面前,看着他,“申屠凌,你信我吗?信你自己吗?”

    “小玉子,我信。”申屠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她的心意,也许这便是天意,可是他从来不知她竟然为了自己会做到如此地步。

    玉汝恒勾唇浅笑,上前抱着他,“倘若我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如何能值得你放弃所有来爱我呢?”

    司徒墨离站在一旁眼神复杂,抬眸看着玉汝恒那眼眸中早已经滑化去的冷意,他转身仰头看着如今的天色,艳阳高照,却如六月飞雪般透着刺骨的冷。

    江铭珏在一旁砸吧着嘴,玉汝恒的决定显然让他有些惊讶,也许他见惯了太多自私的人,对于玉汝恒的传闻,他认为此人攻于算计,必定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今儿个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待。

    玉汝恒转身看向江铭珏,“我准备一下,今儿个便开始吧。”

    “玉公子倒是个急性子。”江铭珏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不过看着玉汝恒却多了几分的深意。

    “后日初八。”玉汝恒转眸看向申屠凌,“你可是能挺过去?”

    “能。”申屠凌点头道,即便再艰难,他都要硬生生地挺过去,这些痛楚也比不上她因为自己而受苦。

    玉汝恒看向司徒墨离,附耳说着什么,“一切小心。”

    司徒墨离深深地盯着玉汝恒,轻轻地点头,“好。”

    玉汝恒笑看着他,“放心,我会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

    “好。”司徒墨离将玉汝恒抱入怀中,低声软语,“我等你。”

    玉汝恒愉悦地笑道,“不怕,反正你答应守着我一辈子的,不是吗?”

    “一辈子不够。”司徒墨离狠狠地咬着牙,如今将所有的怒意都转给了申屠尊。

    玉汝恒轻抚着他的后背,“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不管。”司徒墨离咬着玉汝恒的耳畔,“不管申屠凌对你说过什么动听的话,保证过什么至死不渝的誓言,我都会在他的那些话语上加上永远二字。”

    玉汝恒挑眉,“你觉得一个男子对另一个男子说这样情意绵绵的话会不会太过于矫情?”

    “是有点。”司徒墨离低头看着玉汝恒艳丽的容颜,蹭着她的额头,“可是对你总觉得不够。”

    玉汝恒嘴角一抽,明显觉得再这样下去,司徒墨离定然会将这一辈子的情话都说出来,她松开他,一本正经地看着申屠凌跟司徒墨离,“一切等我的消息便是。”

    申屠凌看着她,“我陪着你。”

    “是让我看着你毒发的痛苦样子心疼,还是让你看着我毒发的样子生不如死?”玉汝恒看着申屠凌,“你承受过的,我也承受了,这样就够了。”

    申屠凌看着她,从来没有在此刻更加地明白自己的心,还有她的性子,原来玉汝恒竟然是如此地坚强,坚强地可以将所有的伤痛都抚平,而且气定神闲,淡然自若地看着你,告诉你,她会陪着你一起痛,一起承受,只要你一直坚持着自己对她的誓言与承诺。

    申屠凌看了她一眼,已然想通了一切,转身便踏出了茗福堂,司徒墨离抬眸看了一眼江铭珏,又看向玉汝恒,亦是转身离开。

    玉汝恒转眸看向江铭珏,见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不过是淡然地挑眉,随即坐下,“江先生何时调配出来?”

    “此毒乃是用十种毒花,十种毒草,十种毒物提炼而出,我这处正好有这些,调配不难,不过你这服毒之人可要做好准备。”江铭珏仔细地看着她,本以为会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一丝的恐惧与胆怯,可是,她却表现的如此淡定,连一丝的害怕都没有,面对死亡,她竟然表现的如此坦然,不禁让他多了几分的敬畏。

    无疑,他自己也是怕死的,因为怕死才会去学医制毒,他医治过许多人,可是,面对死亡,他们表现出来的惊恐与害怕是那样的清晰,可是眼前的人……的确有些意思。

    玉汝恒看着他,“要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

    “那是自然。”江铭珏坐在玉汝恒的身旁,一手撑着下颚盯着她看了半晌,低声道,“你当真不怕死?”

    “曾经怕过。”玉汝恒看着他,“不过,你离陆通那老怪还差点。”

    “看来玉公子跟家师交情甚好。”江铭珏双眸划过一抹精光,显然,这世上能够直呼陆通其名的寥寥可数,而且,还叫的如此亲切。

    玉汝恒挑眉,“我的点穴之法便是他传授的。”

    江铭珏微微一顿,扬声笑道,“看来这几日我不会太寂寞了。”

    玉汝恒随即起身,舒展着手臂,“走吧。”

    江铭珏还从未见过如此爽快之人,明知道接下来面对的什么,却还是一派从容,他缓缓起身,抬步向前走去,二人穿过厅堂,向后山走去,接着行至一处密道内,穿过密道,便看见这处是一处颇具风韵的宅邸,四面环山,更是布了阵法,的确够安静。

    玉汝恒随着江铭珏入行至宅院北面的院子内,这处是药庐,外面铺放着许多的草药,两名药童从药庐内走了出来,向江铭珏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玉汝恒跟这他入内,里面有一张方榻,绣着青纹云图,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依次排开,五花八门,却也是种类齐全。

    她随即坐在方榻上,虽然学过点穴,对于药理不过是一知半解,不甚熟悉,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处理之法,只看见江铭珏已经卷起衣袖开始依次地将准备好的东西熟练地拿了出来,逐一称量之后,开始调配,玉汝恒则是认真地看着,时间缓缓地流逝,期间有药童送来了膳食,放在一旁便又退了出去。

    彩霞倾斜射入,映照在江铭珏清秀的脸颊上,他手法熟稔地调配解药与相应的毒药,神情专注,不受任何的干扰。

    玉汝恒见他如此认真,便也等着他,直至天色已暗,江铭珏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玉汝恒,眼眸多了几分的得意之色,笑着说道,“好了。”

    ------题外话------

    啦啦啦,小玉子不是个软弱的人,相反她的做法应该点个赞,吼吼……亲耐哒们,元旦快乐,嘿嘿……没有加群滴亲们,记得加群哦!
125 重情
    玉汝恒挑眉,随即起身行至他的身旁看了一眼,点头道,“何时服?”

    “用膳吧。”江铭珏看着她,越过她的目光看向桌上面已经来回上了好几次的饭菜。

    玉汝恒点头,也不多言,二人便坐下用膳,江铭珏不时地看着她,见她依旧是那般的从容自若,他敛去内心的疑惑,待用罢膳之后,玉汝恒抬步向外走去。

    “做什么?”江铭珏莫名地跟上前来,转眸问道。

    “消食。”玉汝恒缓步在院中游走着,时不时地欣赏着院中的景色,随即停下脚步,半蹲着看着地上长相奇特的青草,白玉修长的手指托起,“有意思。”

    “这是四叶草。”江铭珏缓缓蹲在她的身旁笑着甚是明朗,“这是我好不容易跋山涉水,从一处山涧中发现的。”

    “哦。”玉汝恒知道这种草,因为云轻曾经告诉她,这种草是代表幸福。

    她轻抚着叶片,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夜色中,面若皎月,眉目如画,一身素雅的锦袍,衬得她越发的超凡脱俗,宛若月下仙子。

    江铭珏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子,这个人总是给人一种疏远不敢靠近的冷淡之感,可是,越相处却又越想靠近,即便知道她坚硬如铁,他也愿意以卵击石。

    江铭珏一手撑着下颚,一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她,他的眼睛比起申屠凌的还要明亮璀璨,申屠凌的双眸中更多的是凌厉,还有几分的残忍,虽然明亮,却很冷,而江铭珏的双眸就像是黑玉般的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有时候像是婴儿的双眸,纯净不染尘埃。

    他极少表现出如此的神情,以往都是用自己的笑意,半眯着双眸掩藏自己这样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眸光,可是,此时此刻,他全然忘记了掩饰,只是觉得眼前的玉汝恒,虽然这是第三次见面,可是,他却像是很久便已经与她相识一般。

    玉汝恒转眸正好对上他那近乎于照亮整个黑夜的粲然双眸,缓缓地起身,“好了,服毒吧。”

    江铭珏微微地回神,只觉得这个人的确与众不同,很有趣,他只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而已,不免多了几分的好奇心。

    玉汝恒转身入了药庐,江铭珏看着入内的身影嘀咕道,“没见过赶着去投胎的。”

    嘴角噙着笑意加快了脚步跟上前去,玉汝恒气定神闲地端坐在软榻上,手指一勾,温和的双眸甚是淡然地看着他。

    江铭珏转身将那一瓶调配好的毒药拿了过去递给她,“一粒即可,明日这个时候毒发,不过这期间可能会时而发作,索性只是第一次调配。”

    “好。”玉汝恒点头,从他的手中拿过紫玉瓷瓶,打开之后,倒出一粒没有半分犹豫地服下,接着将瓷瓶丢给他,“江先生是要在这处陪我?”

    “那是自然。”江铭珏挑眉自然而然地坐在玉汝恒的身旁,“毒发还有一段时辰,你我做点什么吧。”

    玉汝恒见他倒也随性,随即点头,“也好。”

    “你素日闲来无事都会做什么?”江铭珏抬眸看着她笑着问道。

    “你呢?”玉汝恒不答反问。

    “我一向很忙。”江铭珏沉吟了片刻,“最喜欢的便是做各种实验。”

    玉汝恒看着江铭珏脸上的人皮面具,“这面具能持续戴多久?”

    “自从你上次说过之后,我又改良了一番,如今可是能够透气的,一个月没问题。”江铭珏摸着自己这张清淡的脸,灿然一笑。

    玉汝恒微微点头,她曾经似乎也很忙,忙着处理政务,忙着谋划,只有云轻在的时候才会有片刻的停歇,也只是安静地听着他说着各处的趣事,如此一想,她眼眸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情绪。

    江铭珏第一次如此细致地去观察一个人,见她似乎在想着某个人,不由得凑近,“你在担心申屠凌吗?”

    “他会挺过去。”玉汝恒缓缓地收回视线,语气甚是笃定。

    “看来你对他也很是上心。”江铭珏低声道,“在这世上能被一个关心着也是好的。”

    玉汝恒见他口气带着几分的苍凉,转眸看着他,“看来江先生也有心事。”

    江铭珏勾唇一笑,“英雄不问出处,又何必追究过往呢,我如今过得很好。”

    玉汝恒见他倒是洒脱,倒是与司徒墨离有几分相像,不过,这二人显然不同,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着,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江铭珏自方榻上起身,“玉公子可有想做的事情?”

    玉汝恒沉默片刻,抬眸看着他,“既然闲来无事,对弈如何?”

    “我最讨厌步步为营的谋划。”江铭珏摇头道,一脸的厌恶,“我给你看看我的宝贝如何?”

    玉汝恒随即起身行至他的身旁,“也好。”

    江铭珏献宝似地抬步向外走去,而玉汝恒便跟着他,二人行至另一间屋子内,里面的景观可谓是叹为观止。

    飞禽走兽,小到飞虫,大到猛兽,皆在这屋子内变成了干尸,他笑吟吟地将一个长型的匣子打开,“这条乃是世上最毒的蛇,蛇胆已经被我挖出研成粉末,珍藏起来,这蛇皮我重新缝好之后保管在这处,是不会化掉的。”

    玉汝恒抬眸看着江铭珏,那本就明亮的双眸在此刻越发的熠熠生辉,仿若他手中拿着的不是什么毒物,而是自己视如生命的宝贝。

    他接着又打开一个匣子,这个是用千年寒冰雕刻而成,里面趴着一只冰蟾,通体紫色,如今正吐着信子,不过看着却甚是温顺,江铭珏兴致勃勃地说道,“这可是我爬到雪山之巅处好不容易才抓来的,这世上也是独一无二的。”

    随即,他便将屋子内所有的宝物都逐一地拿出来炫耀起来,侃侃而谈,显得十分的兴奋。

    玉汝恒只是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对眼前的江铭珏肃然起敬,这些可都是天下至宝,得到其中一个,足可以富甲一方,而他却尽数地收集,可见费了多少的心力。

    “你放在这个屋子内,没有任何的机关,难道不怕被宵小之人闯入洗劫一空?”玉汝恒笑着问道。

    “这个地方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江铭珏得意地挑眉,他精通奇门遁术,在这处早已经布下千万个陷阱,擅闯者只有死路一条。

    玉汝恒适才进入的时候并未看到任何的不妥,他如此笃定地说出,玉汝恒想起她随着他自密道入内,看来这处的确很奇妙。

    她正要说什么,只觉得心口犹如万箭穿心般地疼痛,额前更是噙出了冷汗,面色骤然煞白,她深吸了口气,想要用内力抵制,却听到江铭珏的声音,“不能用内力。”

    玉汝恒弯着腰,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撑在一旁的几案上,如今连走路都难,双腿不停地打颤。

    江铭珏见她如此,面色苍白,却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苦之色,这个毒药的分量他下的虽然不重,却也不轻,寻常人此刻早已经躺在地上哀嚎打滚了,可见她的心志何等坚强。

    他不知为何,上前便将她拦腰抱在怀中抬步踏出了屋子,疾步入了药庐,只感觉到怀中的人不停地颤抖,他眸光一暗,如今却不能即刻给她解毒,否则,她承受的痛苦便白费了。

    玉汝恒如今是没有半分的力气挣扎的,她想起云景行每晚承受着的是怎样的痛苦煎熬,如今她是清晰地能够感受到,申屠凌这两月恐怕比她如今感受到的疼痛还要痛苦许多,她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任由着江铭珏将她放在方榻上,她只是合起双眸,大脑似是被这种蚀骨的疼痛侵蚀,只觉得有千万只虫子在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她。

    江铭珏站在一旁,抽出袖中的绢帕擦着她额头不断噙出的冷汗,“半个时辰。”

    玉汝恒并未有任何的回应,只是觉得自己的全身力气都已经要被抽干,她只是这样躺在方榻上,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痛比死还难受。

    半个时辰就像是过了十年一样,漫长而又痛苦,江铭珏只是坐在一旁陪着她,直至玉汝恒缓缓地睁开双眸,虚脱般地看着他,紧咬着唇不发一言。

    江铭珏看着她,“天亮时还会再发作一次。”

    “恩。”玉汝恒的声音变得很虚弱,有气无力地应道,疲惫地合上了双眸。

    江铭珏拉起一旁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起身踏出了药庐,抬眸看着眼前的月色,这才第一次发作,这个人还真是坚强,他缓缓转眸,颀长的身影洒在夜色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接下来的第二次发作,比起这第一次会痛苦十倍。

    玉汝恒醒来时,已经是五更,她缓缓起身,感觉浑身就像是被抽离了一般,使不上半分的力气,抬眸看着天色,轻抚着额头。

    “醒了?”江铭珏明快的声音响起,手中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谢谢。”

    “何必客气。”江铭珏端着粥走了过来递给她,“这第二次发作会有吐血的征兆,这粥是我特意熬的,补一补。”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江先生倒是很能干。”

    江铭珏勾唇一笑,“第一次。”

    玉汝恒嘴角一抽,看着碗内的粥,抬眸看着他,“哦。”

    她不过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淡而无味,不过粥却暖了胃,却也不计较,只是慢悠悠地喝着。

    江铭珏见她如此,歪着头一脸期盼地问道,“如何?”

    “你尝尝。”玉汝恒剩了一口,将碗推给他。

    江铭珏也并未觉得不妥,直接拿起她用过的勺子将最后碗底的粥放入口中,还未吞便吐了出来,“怎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我去洗漱一下。”玉汝恒随即便下了方榻,还未站定,便觉得双腿发软,身体向前栽去。

    江铭珏,连忙弯腰正好将她抱了个满怀,他睁大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脸色依旧泛白,素日殷红的唇瓣如今也带着几分的病色,双眸依旧淡然,身上散发着淡淡地气息,他轻轻地抱着她,转过头去,“我扶你过去。”

    “好。”玉汝恒并未察觉到江铭珏的不妥,她如今只觉得头重脚轻,什么也不愿意多想。

    凌王府,申屠凌自昨日回来,便待在宫殿内,古嬷嬷站在一旁看着他始终阴沉着脸独自坐书案旁不发一言,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自然是心疼不已,低声道,“王爷,您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小玉子为了给我解毒,以身试毒,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这样陪着她捱着。”申屠凌双拳紧握,第一次无比痛恨起自己这该死的身份。

    古嬷嬷看着他如此,眸底闪过惊讶之色,她未料到玉汝恒竟然会如此做。

    雪豹趴在一旁,显然听到了申屠凌的话,急得在地上来回打转,一双漆黑的双眼锐利地盯着申屠凌,恨不得扑上前去将他撕碎。

    江铭珏站在一旁,看着玉汝恒强撑着净面之后,舒展着自己的手臂,面色淡然,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转眸看着江铭珏,“江先生可是陪我出去走走?”

    “好。”江铭珏点头应道,正上前要扶着她,玉汝恒却已经慢慢地抬步向前走去,虽然每一步走得很费力,而且很缓慢,可是,她走得很从容很认真。

    江铭珏挑眉,觉得这个人还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好久没有遇见如此有趣的事情。

    他只是跟在她的身旁,二人抬步踏出屋子,阳光正好,暖阳洒在她白璧无瑕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暖光,沁人心脾。

    江铭珏觉得她身上有光,一种能够直达人内心深处的绚烂的光芒,他随着她的脚步缓缓地走在院中,玉汝恒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竹凳上,侧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四叶草,只是静静地出神。

    江铭珏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撑着下颚打量着她,还真是越看越好看。

    玉汝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转眸看向江铭珏,嘴角却溢出血来,江铭珏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已经顺势将她带人了自己的怀中,自怀中抽出绢帕擦着她嘴角的血迹。

    玉汝恒只觉得这疼痛比起昨夜发作时更加地难忍受,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发出脆裂的响声,胸口更是闷得慌,揪心地疼,这样的痛苦,让她彻底地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玉汝恒半合着双眸,靠在江铭珏的怀中仰头看着那耀眼的太阳,阳光甚是刺眼,洒在她白净的脸上,竟然泛着淡淡的金光。

    江铭珏一手不自觉地环上她纤瘦的腰际,让她彻底地靠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倘若疼的话,便叫出声来。”

    “还……好。”玉汝恒勉强扯出一抹淡淡地笑意,最起码现在她还没有失去理智。

    江铭珏看着她如此,心中感叹道,当真能忍啊,倘若换成他,也不可能有如此强的忍耐力。

    第二次发作之后,玉汝恒越发地虚弱了,江铭珏抱着她回到屋内,小心地放在方榻上,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被冷汗浸湿的碎发,转身便向离开了屋子。

    抬步离开这处宅邸,自密道回了茗福堂,便看见司徒墨离正端坐在厅堂内,抬眸看着他,眼底一片乌青,显然一夜未眠。

    “她可好?”司徒墨离看见江铭珏,俨然没有以往的淡然,他如今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只剩下半条命。”江铭珏却显得甚是神态自若,看着司徒墨离那眼眸闪过的哀伤之色,他微微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徒墨离的身形一晃,“昨儿个她前来还为一件事,江先生是要多少银两?”

    “可是要命的?”江铭珏放下手中的茶盏,低声问道。

    “不用要命,却要无色无味,不易察觉,让人神志不清。”司徒墨离稳定心神,他不能让她失望。

    江铭珏勾唇一笑,抬起两个手指,“两千两黄金。”

    “江先生的胃口真大。”司徒墨离嘴角一勾,俊雅的容颜上多了几分商贾的市侩之气。

    江铭珏不以为然,“独一无二之物,自然是稀罕珍贵。”

    “好。”司徒墨离收起手中的折扇,手指冲天一动,便看见两道身影落下,他自手下的手中拿出两千两黄金的银票递给他,“啸月宫的银号,江先生可是信得过?”

    江铭珏挑眉,笑着应道,“那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我这处从不用银票,这是规矩。”

    司徒墨离邪魅一笑,“去提吧。”

    “是。”黑影应道,随即飞身离开。

    司徒墨离抬眸看向江铭珏,按捺着想要追问玉汝恒情形的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江铭珏也不多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神情之间并无半点的忧愁之色,仿若玉汝恒的生死与他无关。

    厅堂内偶尔吹来一阵暖风,司徒墨离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有若无的看几眼江铭珏,而后便陷入沉思。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无数的黑影落下,将三十台大箱子放下之后便闪身离开。

    司徒墨离潇洒起身,看向江铭珏,“江先生可是要亲自查看?”

    “离世子的信誉,在下自然是信得过的。”江铭珏的笑着起身,不一会便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这东西只要沾染上便会中毒,倘若需要可先服下解药。”

    “多谢。”司徒墨离拱手道,“小玉子便有劳江先生了。”

    “世人皆知离世子纨绔风流,这世上很难有人能够入得了离世子的眼,如今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江铭珏嘴角的笑意微敛,“玉公子的确有这个魅力,她表现得很坚强,离世子大可放心。”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司徒墨离看着江铭珏微微拱手,转身离开。

    江铭珏命人将箱子搬了进去,他浅笑着转身,待回到药庐之后,便看见玉汝恒已经醒来,本就洁白如玉的脸庞毫无血色,双眸却依旧是那般的淡然,她抬眸看了一眼江铭珏,“他走了?”

    “恩。”江铭珏笑着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玉公子看上的人的不同凡响。”

    玉汝恒勾唇一笑,连握杯子的力气都没有,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微颤动着,江铭珏看着如此倔强的她,无奈地摇头,随即坐在她的身旁,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将水杯抵在她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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