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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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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浩然的眉头跳了跳,他不再看这边所有人,朝着一侧的一个屋棚走去。

    “怎么?”

    张仪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忍不住轻声问道。

    “你有时候很厉害,但是有时候却很让人无奈。”

    丁宁看着他,回答道:“帮不帮,做不做朋友,难道一定要开口说出来?”

    张仪的身体陡然一震,他反应过来,看着徐怜花和易心张开口,嘴唇都颤抖起来。

    “不要说什么废话。”

    徐怜花摆了摆手,也在张仪拆下的木板上躺下:“难道我觉得躺在你拆的木板上比睡在地上舒服,也要专门谢谢你么。”

    张仪怔了怔,有些羞愧,但片刻之后,他还是觉得要为徐怜花等人做些什么,于是他忍不住说道:“你们要不要喝水?我看屋子里面锅灶都是现成的,我去生火烧点热水给你们喝?”

    (晚上晚些时候还有一章)
第一百十章 嘲讽
    从崖间阴影里走出的是一名身穿银色袍服的少年。

    他的身上也和丁宁一样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甚至连身上的银色衣袍看上去都很新,没有刮出什么裂口。

    然而不知为何,这名少年看起来却甚至比徐怜花还要疲惫和虚弱。

    当抬头看到刺目的阳光的瞬间,这名少年的身体晃了数晃,似乎连再抬脚都不愿意,就想直接在地上坐下。

    只是他身后的崖间石道上又响起清晰的脚步声。

    这名银袍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不愿意让人见到自己太过软弱无力的样子,硬生生的直起身体,转身往向自己刚刚走出的崖间。

    幽暗的光影里,陡然飘起几缕血样的诡异色彩。

    银袍少年眉间顿成川形,他怀疑是自己的精神消耗太大,以至于感知上出了问题。

    再过数息时间,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条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顾惜春?”

    银袍少年的眼瞳微微收缩,有些意外的出声。

    因为不想显得自己过分虚弱,这名银袍少年说话的声音反而要比以往更加响亮,在这幽静的山谷里远远传出,正在安静处理自己伤口的张仪和徐怜花听得清清楚楚。

    “顾惜春?”

    徐怜花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对于长陵所有的年轻修行者而言都并不陌生,徐怜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影山剑窟一名真元修为只是三境上品的学生会在才俊册上排名第三,甚至压过了先前所有人都以为必定要排第一的独孤侯府的独孤白。

    “是易心。”

    张仪看了徐怜花一眼,有些惊讶,旋即他又觉得徐怜花可能误解,马上补充道:“说话的这人是心间宗的易心。”

    “易心?”

    就在此时,屋棚的另一端,崖间的出口处响起这样的声音。

    “你和易心都很熟么?”徐怜花奇怪的看着张仪,轻声问道。

    顾惜春对于整个长陵而言也只是后起之秀,徐怜花和他之间自然没有多少交集,至于易心虽然出名,然而心间宗却是注重静修的宗门,平日里生怕弟子染了烟火气,根本就不放出院门,所以徐怜花虽然认识易心,然而之间却也没有多少交往。

    张仪有些羞涩道:“我和他并不熟识,只是才俊册刚出时,我师弟丁宁被逼和周写意一战时,易心出声说了不少公道话,所以我便记住了他。”

    徐怜花微微一怔,“只是说过几句话,你就记住了他的声音,你倒是好记性。”

    张仪更加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

    徐怜花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道:“虽然知道你只是谦虚,但以后你还是不要谦虚,否则不明你性情的人定以为你矫情虚伪。”

    张仪愣住。

    两人和顾惜春、易心都不熟,甚至张仪因为丁宁的关系和顾惜春还有些间隙,所以都不想主动出声招呼,此时也都是低声交谈。

    “久闻心间宗的念剑极为独到,即便未到第五境,依旧可以御使飞剑一般令剑气有如活物,虽未曾亲眼得见,但想必传言不虚,否则易兄也不会以首名通过此关。”便在此时,崖间出口处的声音便又响起,清晰传入他们的耳中。

    听到这样的声音,徐怜花微微一怔,顿时反应过来,微嘲道:“张仪你看到屋棚内无人,便以为我们是最后出来,这顾惜春却是自负,看到屋棚内无人,却以为在他和易心之前是没有人过关。”

    张仪点了点头,轻声道:“顾惜春的确是有些自负的。”

    此时在易心面前出声之人自然正是顾惜春。

    和剑会开始时相比,顾惜春的形容似乎根本都没有什么改变,身上不见有任何伤口,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极为平稳,只是他眼角几缕血丝却更浓。

    看着甚至可以用气定神闲来形容的顾惜春,易心心中怪异的感觉更加浓烈。

    “我心间宗的念剑虽然出名,但相比之下,恐怕却是你影山剑窟的剑经更为精妙。”沉默了会之后,易心缓声说道。

    顾惜春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却是转过身去,看着来时的山道,“不管如何,不是那人首名。”

    易心当然清楚顾惜春说的人便是之前连夺首名的丁宁,只是他本身无针对丁宁之意,此时又是疲惫到了极点,所以一时不愿接话。

    就在此时,顾惜春的笑意迅速收敛。

    因为他身后的崖间又响起了脚步声。

    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他有些担心丁宁又在这个时候出现,但即便丁宁真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也已经落在了他身后。

    然而他的眼瞳又开始剧烈的收缩,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迅速在他的脸上泛开。

    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

    参加剑会的选生里,女子的数量本身要远远少于男子,而这名走出的少女,更是比其余所有的女子更令顾惜春感到震惊。

    若是隔着数间屋棚的张仪此时能够看到这名走出的少女,也必定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此时走出的这名少女,竟然是谢柔。

    虽然谢柔在长陵和关中非常出名,然而却是因为她是关中谢家的长女,参与掌管着关中谢家的许多生意,并非因为她的修为。

    顾惜春根本未曾想到她能够通过那片荆棘海,更不用说想到她能够这么快出现。

    谢柔走得并不快,显得极其吃力。

    然而顾惜春的面容却更为僵硬,因为他看到谢柔竟然也没有受什么伤。

    他的目光落在了谢柔的手中。

    然后他的目光便变得更加不可置信。

    一柄和大秦制式黑剑一样的长剑被谢柔当拐杖一般拄着,而谢柔的身上,并未见到其余任何的配剑。

    “我听到了你方才说的话。”

    就在此时,谢柔却也已经走出了崖间的阴影,走到了阳光下,她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屋棚,然后用一种有些悲伤,有些愤怒的目光看着顾惜春,接着说道:“但就算他没有通过这关,你还是不如他。”

    顾惜春的眉头缓缓的挑起,面色渐寒。

    他不由得想起了谢长胜。

    谢长胜之前也最喜欢说话嘲讽他。

    可是那是以前。

    以前能,不代表着现在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于是他冷漠的摇了摇头,对着谢柔说道。

    想到丁宁无法通过荆棘海,无法在剑会中胜出的后果,谢柔的心中更加悲恸,她咬牙就要再说话,然而顾惜春却是抢在了她的前面。

    “一名修行者的能力体现在很多方面,你若是硬要说我在有些方面不如他,我也无话可说。”

    顾惜春的嘴角泛出冷讽的意味:“你要是说我前面几关落后于他,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剑会只论最后的结果。一颗流星再怎么明亮,也只是流星。”

    谢柔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视线中不见丁宁的身影,她的心境早已大乱,此时竟不知用什么话来反驳顾惜春的嘲讽。

    顾惜春和谢柔的对话清晰的传到远处的屋棚后。

    看着想要出声,但又显得有些犹豫的张仪,徐怜花也忍不住鄙夷的冷笑起来:“张仪,你的耳朵聋了么?到现在你还忍得住,你非要等到谢柔忍不住和他决斗,你才出声说丁宁早就在这里了么?”

    听到徐怜花此语,之前还在考虑有礼无礼的张仪顿时霍然醒觉。

    他呼吸一顿,就将出声。

    然而就在此时,寂静无声的屋棚里突然一声闷响,就像是有人在敲击墙角。

    顾惜春、易心、谢柔三人的身体同时一震,都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望向屋棚之内。

    张仪和徐怜花也同时一呆,两个人的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的光芒,难道这屋棚之内还有别人?

    一条深红色的影迹出现在顾惜春等人的眼中。

    谢柔呆住。

    易心也是大吃一惊。

    顾惜春微僵的面容却是一缓,“原来是…”

    “怎么这里会有这种异虫!”

    然而也就在此时,一阵惊呼声在屋棚后方响起。

    “张仪?”

    谢柔又呆了一息的时间,接着反应过来,惊喜的大叫出声。

    易心的面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顾惜春的心骤然落到谷底,接着就如坠入地狱。

    “不用紧张,这条虫是我的。”

    一声熟悉的,让他身体僵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第一百零九章 师兄
    在严相这样真正的权贵眼里,动剑杀人永远只是最低级的手段,玩弄平衡,将多方势力控制于股掌之间才是真正的学问。而作为一名太子,将来大秦王位的继承者,至少要很清楚自己的每一道旨意下达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会牵动什么样的代价。

    容姓宫女自然比长陵的绝大多数人要懂这些道理,所以在听到回报,听到一名强大的七境修行者被极少露面的百里素雪直接斩杀在道间,她的嘴角只是流露出一缕残酷的阴冷笑意。

    连何山间这样的人都可以随意牺牲,一名原本身体五气过旺而注定早衰的天才对于整个长陵而言又算什么,在长陵,任何修行者都是圣上和皇后的私人财产,旁人若是想动用皇宫里的一块玉石,便是死罪,而皇宫里的主人,却或许只是将那块玉石铺在地上装饰。

    她所遗憾的是丁宁没有亲眼见到百里素雪杀死何山间的场面,这样的话,她觉得丁宁或许会明白他的挣扎对于长陵真正的权贵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岷山剑宗并没有想隐瞒许久未曾露面的宗主百里素雪出手杀死何山间的事情,当容姓宫女收到回报时,这样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崖上。

    几乎所有前来观看剑会的各修行地师长全部陷入了巨大的震惊里。

    何山间即便这些年里一直是替朝堂办事,哪怕透露了不少岷山剑宗内的事情至长陵皇宫,但毕竟不是通敌国,毕竟只是替朝堂办事,更何况此刻元武皇帝还在岷山剑宗之中,百里素雪到底有什么样的胆子,竟然当着元武皇帝的面,就将何山间杀了。

    净琉璃转头望向何山间伏尸的山道。

    她面前的光线迅速的扭曲,百里素雪就像是通过了一扇诡异的光门出现在她的面前。

    旁人无法得见这名传说中的岷山剑宗宗主,然而她却多见,所以她的脸上没有多少意外的神情,只是恭谨的行了一礼,道:“师尊。”

    “那名少年很有趣,只是有些人启时的路和最后的路却往往不同。”

    “既然很多人都想和这少年说话,小鬼这么多,就让他们说个够,让小鬼多现一些出来。”

    百里素雪面若寒霜的看了一眼净琉璃,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身,消失在扭曲的光线里。

    净琉璃微垂着头沉吟了片刻,明白了百里素雪话语里的意思。

    崖上所有各修行地的师长的情绪很快变得越为复杂。

    他们被告知,在接下来最后一个环节的剑试里,他们可以进入山谷近观。

    可以进入山谷近观…便意味着要想传递些讯息给选生会方便得多,最为关键的是,岷山剑宗可能不会阻挡一些人给选生传递讯息,因为这样就会更加显得何山间的死没有意义,显得何山间的死完全就像是一个玩笑。

    和圣上开玩笑,难道岷山剑宗就真的不怕成为第二个巴山剑场么?

    就在这时,很多人开始同情白羊洞,甚至开始同情青藤剑院。

    因为就在此时,荆棘海中出现了第三名、第四名过关者。

    张仪和徐怜花的身影从崖间的阴影中缓缓显现出来。

    当张仪遭遇徐怜花时,至少有十余名选生比他更接近出口,然而因为他没有受什么伤,而且他的猜测没有错误,一路上没有新的皇虫族群对他和徐怜花形成威胁,所以他和徐怜花反而成了继叶帧楠之后的第三、第四名过关者。

    叶帧楠虽然领先于张仪,然而已经退出剑会。

    徐怜花本身是张仪背出,所以张仪就相当于第二名通过荆棘海,获得最后剑会资格的选生。

    代表着皇宫里女主人意思的容宫女不想见到白羊洞的修行者在这场剑会之中出类拔萃,然而白羊洞的这两名少年却偏偏给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很多人都开始担心皇宫里的女主人更是会因为百里素雪的玩笑而迁怒于白羊洞,迁怒于青藤剑院。

    ……

    “是我们出来太晚了?”

    张仪看着眼前寂静的山谷,有些忍不住羞愧。

    徐怜花眉头一挑,忍不住想骂张仪愚蠢,以他的实力尚且受如此严重的伤势,别人怎么可能比他们快出太多,但是想到张仪在绝大多数时候比自己聪慧得多,他还是忍住了,道:“放我下来。”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张仪惊疑的看着空旷的山谷和似乎空无一人的棚屋,又有些犹豫的转头,道:“要不要把你背到屋棚再放你下来?”

    徐怜花忍不住发怒道:“多这几步,少这几步还有什么关系么?”

    张仪反应过来似乎自己又太过婆婆妈妈,讪讪的放下徐怜花,只是往前走了几步,他却是啊的一声,发出了惊喜的大叫。

    徐怜花撞在了猛然停顿下来的张仪背上,身上的伤口顿时一阵剧痛,他忍不住怒声道:“做什么?”

    “你轻声些。”

    张仪说不出欣喜的回头看着他说道。

    “你自己这么大声,却叫我不要大声?”徐怜花觉得张仪简直脑子出了问题,然而当看清屋棚内的情景,他却马上明白过来张仪为什么会这样。

    “他竟然又是首名?”

    看着斜靠柱子沉睡在一张桌后的丁宁,看着丁宁身上没有多少明显伤痕的样子,确定屋棚的附近没有其余人的存在,徐怜花沉默下来,心生敬意。

    一次两次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过多的巧合,却成必然。

    “我小…师弟真非常人。”

    张仪进了屋棚,到了丁宁身前,一时却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徐怜花却更是沉默。

    因为他看到这几间屋棚里的桌子上都只有放着最简单的用于止血纱布,而并没有任何特效的治疗药物。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抓了些纱布,走到了屋棚后一块阳光明媚的空地上,开始揭开已经和自己伤口彻底黏结在一起的破烂衣物。

    黏连的衣物和血痂从他的身上剥落,他的眉头开始不断的跳动,伤口又开始流血。

    张仪走到徐怜花的身后,看到徐怜花在剥离身上的这些衣物和血痂之后,却任凭伤口流血,并不马上用止血纱布包扎,他顿时忍不住问道:“你是不会包扎?”

    徐怜花无奈的看着将自己当成无知孩童的张仪,郁闷道:“当然不是。”

    张仪愣了愣,道:“那你这是做什么?”

    “你也看到了,这里没有其它的治疗药物,岷山剑宗就是想让我们带着伤进行接下来的剑试。”徐怜花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方的烈日,缓声道:“我师尊对我说过,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有时候自己的鲜血和阳光对于新鲜的伤口也是一种药物。”

    “晒晒太阳有用?”张仪怀疑的看着徐怜花身上流血的伤口。

    “借着风和阳光让伤口尽可能自然凝结,然后再用止血纱布,绝对比现在用纱布强行止血有用。”徐怜花垂下头来,冷冷的看着自己身上流血的伤口,沉默了片刻,借着说道:“我希望有用。”

    张仪知道徐怜花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认真道:“我也希望有用。”

    徐怜花没有回应,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提起自己的剑,割去伤口上的一些腐物。

    有时候朋友最好的作用只是陪伴。

    张仪看着徐怜花并不需要自己帮忙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晒晒太阳总是好事,我要不要把我师弟也搬来这里?”

    徐怜花吃痛,沉声道:“那是你师弟,要不要搬过来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想着丁宁之前的表现,张仪知道丁宁就算醒来也能很快的内观修行或者很快陷入沉睡,所以他歉然的笑了笑,返回屋棚内,用最轻柔的姿势将丁宁抱出,折了些干草铺好,然后将丁宁放上。

    同样是睡,他希望丁宁能够睡得舒服一些,睡得温暖一些。

    眼睛的余光里看到张仪所做的一切,徐怜花依旧觉得张仪太过细致,太过婆妈,然而他却不得不承认,任何人都会希望有这样的一个容易让人温暖的师兄。

    张仪也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整个山谷再次变得一片静谧。

    就在这时,崖间又有光影闪动。

    又一名过关者出现了。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课
    扶苏丝毫不知元武皇帝在看着他的眉眼时,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厌憎之意,他满心欢喜的快步而行,恨不能一步跨到丁宁的面前。

    “你就准备这样直接去求见丁宁么?”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苍老而慈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扶苏愕然转身,身穿素色缎服的老人已到了他身后。

    “严相。”

    扶苏对着这名老人恭谨行了一礼,不解道:“您的意思是?”

    这名看似寻常的老人,自然就是大秦两相之一的严相。

    在鹿山会盟前夕,阳山郡被大秦王朝突袭收复,在那场大战里,大楚名将范东流都死在大秦皇后的剑下,然而谁都清楚,负责统帅调度大军的还是严相。

    能够让那样一支大军悄然进入阳山郡而不被各朝察觉,只此一点,便足以说明这名老人的可怕。

    “净琉璃不会让你见那白羊洞少年。”

    严相作揖回礼,和声道:“其实就算换做别人,也不会答应让你去见那白羊洞少年。”

    扶苏愣了愣,道:“为什么?”

    “因为岷山剑会是岷山剑宗门内事,岷山剑宗不会让任何人插手改变剑会的进程,就算是你也不可以。”严相看着扶苏,微微一笑,道:“很多事即便能做,也需要顾及规矩和颜面,不能放至明处。”

    扶苏有些反应过来,恳切道:“还请严相帮忙。”

    严相微笑点头答应,看着扶苏大喜过望的神容,心中却是自嘲的笑笑,知道今日过后这名新晋的太子才会开始明白什么才是权衡和权势。

    丁宁睡得很深沉。

    甚至可以说比以往任何一次睡眠都深沉。

    并非是因为太过疲惫,而是因为这是在岷山剑宗的剑会里,比在长陵其余的任何一处都要安全,令人安心。

    还未有第三名过关者出现,山谷里一片静谧,然而随着脚步声响起,丁宁身前的光线微微扭曲,一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丁宁的身前。

    也只是在这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丁宁身前的瞬间,净琉璃的身影也已经出现在了屋棚外的空处。

    净琉璃神情微凛的看着这名中年男子的背影,没有出声,然而却做好了出剑的准备。

    这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中年男子是她的一名师叔,在岷山剑宗的地位亦是不凡,只是按理而言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必紧张,我只是奉宗主之命来单独问他几句话。”

    身穿青玉袍服的中年男子自然感觉到了净琉璃的杀意,只是他神色自然,连头都没有回,便淡然说了这一句。

    净琉璃眉心微蹙,也不说什么,身影一动,便又已消失在崖间。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一股微风却是自他和丁宁之间生成,吹拂在丁宁的额头。

    微风中自然带起一些冰冷的水滴,润湿了丁宁额头。

    丁宁醒了过来。

    他看到凝立于自己身前的这名陌生的岷山剑宗修行者,在一息之间便恢复了绝对的清醒。

    看着丁宁瞬间就由浑浊和茫然而变得绝对清澈和警惕的眼神,这名中年男子再次在心中说了一声了不起,然后却是又微微一笑,轻声歉然道:“抱歉打搅了你的休息,我并非是来催促你进行接下来的剑试…我只是一名说客。”

    丁宁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首先默默感知着体内的动静,确信在这名岷山剑宗修行者到来前后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任何的异常,然后才开始认真的凝视这名岷山剑宗修行者。

    看着这名中年男子如白玉般结净细腻的脸庞,他确定这名中年男子对于自己而言也绝对陌生。

    “你叫什么名字?”

    丁宁没有站起身来,只是依旧靠坐着,出声问道。

    “何山间。”中年男子微笑着,异常简单的回答。

    丁宁看着他,道:“你想要说什么?”

    何山间看了他一眼,道:“我替太子而来。”

    丁宁皱了皱眉头,没有出声。

    何山间接着说道:“太子在圣上面前替你求情,圣上念你身为太子之友,金口应允,若你不夺首名,将来长陵自有你的一个位置。”

    丁宁低垂下头,道:“我知道了。”

    何山间顿时怔住。

    将来长陵自有你的一个位置,这是圣上的亲口许诺,这样的许诺,即便是他都忍不住有嫉妒之感,然而眼前这名少年,竟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我知道了?”

    他忍不住看着丁宁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带来的这几句话的真正意思?”

    丁宁没有抬头,说道:“我知道。”

    何山间的眉头也深深的皱起,他沉吟了数息的时间,问道:“你不准备说些什么?”

    丁宁摇了摇头。

    何山间深吸了一口气,眉间皱的更深,然而他却也不再多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便转身走出这间屋棚。

    ……

    崖间光线明灭不定。

    何山间的身影浮光掠影一般在崖间道上浮动,行向远处明黄色的行宫。

    眼睛的余光每一次触及那抹明黄的色彩,他的眼神就会变得更为热切。

    他知道今日自己离开岷山剑宗之后,必定是海阔天空,别有一番壮丽天地在等待着自己。

    扶苏就在行宫外不远处的台阶上焦急的等待着,他远远的看到了何山间的身影,眼神也迅速变得热切起来。

    他想要马上问问何山间,丁宁说了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何山间的身影突然顿住。

    浮光掠影般的身影如冰雕般立于山间青玉道上,而那些原本在崖间明灭不定的光线,却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破开。

    这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往上方的高空洞穿,何山间身前的山道,变得越来越为明亮。

    扶苏的眼睛瞪大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自觉的异常不安。

    一条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明亮的青玉山道上。

    这人显然是岷山剑宗的修行者,而所有岷山剑宗的修行者里面,唯有一名修行者有洁癖,喜穿异常洁净的白袍,和所有身穿青玉袍服的岷山剑宗修行者也自然区分开来。

    这人便是岷山剑宗的宗主,百里素雪。

    扶苏震惊难言,双目都因为太过耀眼而刺痛。

    然而不知为何,他之前面对其余的岷山剑宗修行者,往往是剑意刺目疼痛难言而无法看清对方的真正形容,然而面对这名传说中的岷山剑宗宗主,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对方的身影却反而显得越来越清晰。

    崖间其余的景物都并不清晰,然而百里素雪的身影,却在他的眼睛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清晰的看清了百里素雪的面容。

    传说中的这名岷山剑宗的宗主,是一名垂散着黑色长发,面容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甚至比长陵的绝大多数女子都要好看的修长男子。

    岁月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看上去极为年轻,只得二十如许。

    一袭白衣的百里素雪神情冷漠的看着僵立在道间的何山间。

    何山间眼中的热切早已消失,全部变为惊恐之意。

    “岷山剑宗难道不好么?”

    百里素雪出声。

    他的声音很轻,而且很悦耳,很好听。

    然而何山间的身体里却好像有无数冰棱在叮叮撞击作响,并散发出凛冽寒意,令他的身体都不住的发抖起来。

    “难道不比争权夺利,身不由己的外面要好得多?”

    百里素雪冷漠的看着他,接着说道。

    何山间深吸了一口气,无法控制身体的发抖,但他还是深深躬身行礼,道:“奉命而行,请宗主念及旧情,放我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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