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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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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问题。你替我转告家里的那数位,圣上虽然一心修行求道,想着长生,然而不代表他和以前有所不同。他的旨意,便代表了最终的结果。家里虽然强大,然而却是始终站在圣上的身后才强大,永远不要想着能越过圣上去做些什么,不要去想改变已经有定论的事情。”

    皇后的声音虽然依旧平和,然而这名修行者却已经听出了强烈的威胁和警告之意,他的背心不由得沁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还有,让家里警告一下梁联,他办的这件事情,太过简单粗暴。在长陵不比和敌国打仗,需要更温和的手段。长陵水深,永远不要以为可以轻易的碾死任何人。”

    皇后开始动步,从这名修行者的身侧走过,走入书房。

    这名修行者衣衫尽湿,感觉着身侧皇后的气息,今日里的皇后虽然言行举止和平日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么的完美,然而他总是觉得这名母仪天下的女主人和平时似乎有些不一样。

    ……

    皇后在书房里的凤椅上坐下。

    她的身前,是一口活泉。

    泉水中不断冒出的气泡里,散发着大量肉眼可见,对于修行者体内的五气有着惊人滋养作用的乳白色灵气。

    氤氲的灵气里,盛开着数朵洁白无瑕,和她一样近乎完美的莲花。

    灵泉的上方,是一个天井。

    在屋顶的一些晶石的折射下,好像方圆数里的星光都被折射了过来,实质性的洒落在这个灵泉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优秀的人,又走极端,便更容易遭受天妒。”

    皇后静静的看着身前的灵泉,轻声说道:“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别人想要的是什么,这边是最大的罪恶。我不知道你临死前是什么想法,有没有所醒悟,但既然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心安?”

    她缓缓抬头,目光似乎透过前方垂落的星光,扩散了出去,沿着长陵平平直直的道路,往外无限的扩散。

    她的表情渐渐变得不完美,变得有些过分冷酷起来,眼睛里却浮现起一种幽然的火焰。

    “即便留下了什么东西,也应该好好的藏着,你才不会被完全抹灭,这样才能在这个大世里留下一点痕迹,这样后世的人,才会知道你的足迹在这个王朝里曾经存在过。”

    “毕竟,是因为你,我们才能灭了韩王朝,才能灭了赵,灭了大魏,才有此时的大秦王朝,才有这样的长陵。”

    耀眼的美丽,异样的威严,以及和庙宇里的神佛一样冷酷而过分完美的眉眼,让此刻的她完全不像是人间的女子,而像是传说中的神灵。

    然而她却用更加清冷的语气,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你应该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的神,任何一个人都是血肉之躯,都有着七情六欲。不为自己活着的人,那才是真正的令人憎恶。”

    接着,她完美无瑕的美丽面容上,却是浮现出了更为憎恶的身前,甚至散发着强烈的恨意和怨毒:“而且你居然有传人…你的九死蚕竟然留了下来,你的九死蚕,你的剑意,要传的话也要传给我,你竟然传给别人,没有传给我!”

    ……

    和往常一样,丁宁在日出时分,看着梳妆的长孙浅雪的背影起床。

    然后他很快的完成了洗漱,帮长孙浅雪开始熬黍米粥。

    等到火候差不多,他才用小火慢慢的煨着,端着自己专用的粗瓷碗去经常去的铺子买面。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长孙浅雪有洁癖,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而且在长期的修行之中,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清淡而简单的饮食。

    除了做酒之外,酒铺的所有杂事,饮食起居,都是丁宁在照顾长孙浅雪。

    然而丁宁却做得非常细致,非常甘心,甚至像这种帮长孙浅雪细细熬粥,看着火苗的吞吐,看着长孙浅雪在他不远处走来走去的身影时,他都会感到很温暖,很快乐。

    因为有些事,最好不要再想起,有些人,却一定要珍惜。

    死去的那个人没有看清楚长孙浅雪,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看她,然而他却终于看清楚。

    吃完了一大碗红汤肥肠面,丁宁一边就着碗里的余热洗碗,一边看着小口喝粥的长孙浅雪,轻声而认真的说道:“马上王太虚的人就会来接我去白羊洞了…我保证只要我能够出来,我一定会回来和你一起修行,所以你一定不要心急。你应该明白,上次那样的情形非常危险。”

    长孙浅雪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只是依旧小口小口的喝粥。

    看着她的眼色,丁宁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她已经答应。

    有马车声在清晨寂静的巷道里响起,最终在这间酒铺的门前停下。

    那应该便是王太虚派来接送丁宁的马车。

    但是丁宁却坐着迟迟不动,只是安静的等着。

    长孙浅雪眉头微蹙,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他问道:“既然你已决定要去,既然已经来了,你为什么还不去。”

    “我等你吃完,帮你洗完了碗再走。”

    丁宁深深的看着她,轻声说道,“平时你都不做这些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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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生死之距
    两层楼的一辆马车载着丁宁驶入梧桐落,在没有字的青色酒旗下停了下来。

    负责驱车的是一名灰衫剑师,虽然不明白丁宁对于今晚这一役有什么样的贡献,但想着既然这名酒肆少年能够始终跟在王太虚的身侧,这名灰衫剑师便对丁宁自然尊敬到了极点。

    丁宁对这名叫周三省的灰衫剑师致过了谢,这才推开酒铺的大门,走了进去。

    内里没有火光,在带上门之后,长孙浅雪的脚步声才响起。

    她似乎才刚刚冲洗过,头发湿漉漉的盘在头顶,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在黑暗里,哪怕看不真切,她也依旧是美到了极点。

    只是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太过冷漠。

    “你太急了一点。”

    她在黑暗里看着丁宁,说道:“你明明告诉过我,在突破到第三境之前,你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即便是你那个人的弟子,在你连真元境都没有到之前,也太过容易被人杀死。”

    虽然她有令人窒息的美丽,但是平时丁宁和她说话最为自然和放松,然而此刻,丁宁却陷入了沉默里,就如同被黑暗吞噬。

    在数息的时间过后,他才问道:“你到底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你自己的修行?”

    “你果然有问题,以往你绝对不会问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长孙浅雪的声音更冷了一些,“你应该明白,这两者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丁宁又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是有些急,但我们的计划里,没有骊陵君直接出现在这里,要求娶你这样的意外…以骊陵君的能力,如果大楚王朝没有意外发生,他也不可能这么急。白羊洞是大秦王朝存在很久的修行之地,所有的修行之地,都是大秦王朝的根基。即便有什么触怒皇后的地方,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皇帝和两名丞相也绝对不会容许皇后的力量直接让这样一处修行之地并入青藤剑院,因为这样的兼并,其实和直接让一个修行流派消失没有区别,还有军方的权贵这么急的插手市井之间的争斗…孤山剑藏又即将出世,很多地方都有大变动,好像一场暴雨过后,长陵的所有人都突然变得很急。”

    顿了顿之后,丁宁接着清冷的说道:“我必须要尽快获得修行者的身份,今日里王太虚和我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应该明白,能够这样轻易的进入白羊洞,再进入青藤学院,这是我们等待很多年都未必等的到的机会,所以我不能错过。”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在鱼市杀死宋神书回来之后便心不安。”

    长孙浅雪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只知道以你这样低微的修为,这么早的接触那么多修行者和权贵,便太容易死掉。”

    想到自己需要承担的事情,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比长陵绝大多数人还要高傲孤冷,同时又比绝大多数人有情义的女子,想到她的生死和自己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丁宁眼睛里的冷意全部消失了。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我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小心一点。”他看着长孙浅雪的眼睛,无比认真的保证,“在你突破到第八境之前,我绝对会更加小心的珍惜自己的命。”

    感觉到丁宁诚恳的话语里异样的意味,长孙浅雪微微蹙眉。

    但她一时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回后院,在走到睡房的门口时,她才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和王太虚说的,必须进入岷山剑宗得到续天神诀的事是不是真的?”

    “差不多是真的吧,如果不能修行续天神诀,我会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老死。”丁宁轻声的回答:“不过也不绝对,至少除了续天神诀之外,还有几种修炼真元的功法可以让我好好的活下去。”

    长孙浅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续天神诀肯定是里面最有希望得到的一种。”

    丁宁又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后在黑暗里点头:“至少在以前,我根本没有机会得到岷山剑宗的秘传功法…岷山剑宗的这门功法,不仅可以让我好好的活下去,而且可以让我变得更强。”

    “你们这一脉的修行手段,如果有续天神诀配合,将会更强?”

    长孙浅雪也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用一种极其冷漠的声音,接着说道:“我记得那个人和岷山剑宗的宗主是死敌,他连岷山剑宗的门都进不了,所以他的确拿不到岷山剑宗的功法。”

    丁宁对她从来没有什么隐瞒,只是她平时不想多问而已。

    所以他只是简单的回答:“是的。”

    长孙浅雪平静下来,问道:“若是顺利,你进入了岷山剑宗,我的修行怎么办?”

    丁宁也平静下来,至少他的声音也开始显得很平静:“这我已经考虑过,所以我的计划里,进入岷山剑院选择的本来就是第二种方法。外院通过大试进入岷山剑院,不算是真正的岷山剑院弟子,只有有限的时间能够进入岷山剑院剑山学习的时间,不会像真正岷山弟子一样,一定要到达真元境之后才能出山门。所以不会影响你我的修行。”

    长孙浅雪便不再多问,继续朝着屋内走进,同时说道:“我在床上等你。”

    长孙浅雪不再多问,只是说了这一句。

    这是一句让人遐想,十分**的话语。

    然而在这间弥漫着酒气的铺子里,这句话每天都几乎会出现,这样的话语,在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

    唯有凶险和肃杀。

    丁宁和以往一样,整理好床褥,在床的内侧躺下。

    长孙浅雪在他的身侧平静的卧下,发丝里的所有水滴,便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丝丝天地元气震飞出去。

    又有风雪开始围绕着他和长孙浅雪飞舞。

    突破了上次的关隘,长孙浅雪最近的修行已不存在什么危机。

    他已经不需要通过强行触碰她身体上的窍位,强行灌入真气的办法来帮助她修行,更不需要再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身体。

    然而今天白天到夜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一切也比计划中的快了太多,那些原本显得很遥远的人和事,却是如此清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着黑暗里和风雪里长孙浅雪的侧影,他突然很想要拥抱她。

    然而他知道,如果在此时拥抱她,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所以他只有在风雪里凝望着她。

    在他的眼光里。

    他和她的身体,只有短短的一尺距离,然而却像是隔着无数重的山河,隔着生和死的距离。

    ……

    同一时间,夜策冷行走在监天司里。

    她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走向监天司最深处的一间房间。

    通道两侧都点着油灯,在她走过的时候,纷纷熄灭。

    她在黑夜里行走。

    然而她身上的白色裙衫,还是和赵斩所说的一样,似乎和这黑,和长陵的灰,有些格格不入。

    最深处的房间里,有很多厚重的垂幔。

    重重叠叠的垂幔不仅像个迷宫,可以在有敌来犯的时候,让敌人无法轻易的发现她的身影。同时,重重叠叠的垂幔,也可以遮掩住很多气息,甚至让强大的修行者的念力,都无法透入。

    垂幔的中心,有一个圆形的软榻。

    软榻的前方,放着一个始终保持着微沸的药鼎。

    “噗”的一声轻响。

    一口鲜血从夜策冷的口中毫无征兆的喷出,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裙和身前的地面。

    然而她脸上的神色依旧显得平静而强大。

    因为她知道长陵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死去,她必须在所有人面前显得强大。

    唯有强大,她才能好好的活着。

    她面无表情的往前方走去。

    一股晶莹的水汽跟随着她前行。

    她身上的猩红和地上的血迹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全部消失。

    她平静而自信的坐在软榻上,揭开了身前的药鼎。

    滚沸的深红色药液里,煮着一颗金黄色的鳌龙丹。

    她送了数勺药液入自己的口中,缓缓咽下。

    她的眉头微微的皱起,似乎有些痛苦,然而在下一瞬间,她脸上的神色便再次变得平静而强大。
第二十八章 本命境
    轰的一声爆响。

    钟修无力的倒飞向墙角,淡紫色长剑软弱无力的往上飘飞,斜斜插入上方的横梁。

    他的脸上全部都是细微的血珠,发青的嘴唇微微颤抖,看着自己左臂上绽开的无数条裂口,他的眼睛里全部是茫然和绝望。

    那是被完全无法抗拒的强大境界碾压后的茫然和绝望。

    与此同时。

    唐缺也在凄然的往后倒飞,他的青色大剑已经被一种恐怖的力量直接折弯,扭曲,就像一条拧弯的钢条一样,跌落在地。

    风雨骤静。

    浑身湿透的章南就像是一条被捞出水面丢在地上的肥鱼,张开了嘴快要渴死,却是绝望的发不出声音。

    唐蒙尘的手依旧抬着,透过他千疮百孔的衣袖,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个湛蓝色的方形盒子。而此刻,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柄白羊角一样的剑的剑尖,也充满了茫然和绝望。

    所有的人都僵在了当地。

    有些人手中的剑在滴血,有些人的身上在滴血,然而所有的人都因为这一剑而彻底的停了下来。

    只是一剑。

    一剑从上往下劈下,便砸飞了蝴蝶,震碎了巨浪。

    无数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朝着这间静室涌来。

    好像拆房一般,这间静室的门上,窗上,墙上,瞬间多了无数的窟窿。

    看着窟窿外挤满的一条条森寒的身影,看着窗外对面屋檐上闪过的一层层的寒光,渴死的肥鱼一般的章南终于近乎哭嚎了起来,“怎么可能!你明明刚刚都说过不想和任何贵人扯上关系,你的身边怎么可能会有白羊洞的大修行者,你又怎么可能请得动这样的修行者!”

    ……

    章南的哭喊此刻代表了这间屋子里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白羊角一样的剑的剑尖正在融化般消失,整柄剑,正在缓缓的,奇异的融解在白发老者的手上,如同收回他的体内。

    这便代表着修行者的第六境,本命境!

    一境通玄,二境炼气,三境真元,四境融元,五境神念,六境本命,七境搬山,八境启天,九境长生。

    修行到了第五境神念境,真元和天地元气引发的修行者本身的改变,会令修行者的念力大大增强,到了这一境界,便可用念力控制真元存附在一些独特的器具上面,比如说飞剑,比如说符箓。

    念之所至,飞剑便至,符箓便至。

    这自然代表着和第四境截然不同的速度和力量,多出了无数难以想象的灵活多变的对敌手段,神鬼莫测。

    到了修行第六境本命境,相比第五境更为恐怖的,便是真元可分阴阳五行,修行者便可以挑选适合自己的天材地宝,修炼自己的本命物。

    对于章南等人而言,虽然明知道长陵城中有许多六境之上的修行者,然而在平日里,以他们的阶层,却是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六境之上的修行者,也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本命物出手是何等的威力。

    第五境的修行者只要想见还能常见,第六境的修行者,却是想见都见不到。

    这两境之间,甚至可以说是真正的权重者和普通人物之间的分水岭,是真正的蛟龙和鱼虾的分水岭。

    这正是章南最为想不明白,最为绝望的地方。

    能够到达第六境,修本命的修行者,不都是朝中担任重职的官员,或者是各个修行宗门里镇山长老、宗主级的人物么?

    这样的人物,甚至都是会引起朝中那两位丞相注意的,又怎么可能会亲自为了王太虚而出手!

    这怎么可能!

    ……

    没有人管他的呼喊。

    一展露境界就已经彻底决定今日这里格局的白发老者也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章南的哭嚎。

    王太虚也没有管章喃的哭嚎。

    他侧转过身体,没有丝毫得意表情的看着身后面色越来越惨白的三人。

    这三人都是和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然而方才,这三人却是在配合着敌人杀死他。

    在方才的暴起偷袭下,这三人已经重伤了身边的两人。

    所以此刻,有一人手上的雪白长剑,还在滴血。

    “为什么?”

    王太虚的目光就落在这个人身上的滴血长剑上。

    “李雪青,当年是我亲手从奴隶贩子的手里买下了你,连你这柄雪花剑,都是我好不容易帮你得到的,你为什么要杀我?”

    “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见这名年轻的修行者始终不言语,王太虚平静而认真的接着说道:“就算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只要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我可以保证善待你们的家眷,甚至可以告诉他们,你们是为了护我而死。”

    听到王太虚这些话,手持雪白长剑的这名年轻修行者惨然一笑,说道:“只是有一名其它楼里的相好姑娘,落在了他们手里,这才做出了对不起大哥的事。”

    说完他对着王太虚跪倒在地。

    嗤的一声轻响,他手中的长剑在跪倒时已经倒转,此刻一截剑尖从他的背后透了出来,鲜血瞬间覆盖他整个后背。

    “多谢。”

    一名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叹息了一声,先抱拳对着王太虚诚恳的说了声谢,接着说道:“我欲杀你,是因为我昔日做过一些对不起帮中兄弟的事,早些年柳三兄弟媳妇被奸杀,那是我有次醉酒犯下的大错,只是这件陈年旧账不知怎么被他们翻了出来,我一时糊涂,结果又犯了更大的错。”

    说完,这名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直接用手在心脉处一戳,便整个手掌都没进了胸膛,满脸愧疚的往后倒了下去。

    还有一名年龄和王太虚差不多的白面男子,看着满地的鲜血,轻叹了一声,说道:“我是觉得我做两层楼主人更好,再者对你没有信心。现在我却知道我还是小看了你。”

    说完他也是朝着王太虚深深一拜,手里的一柄长剑反手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

    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规矩。

    知道绝无幸免的理由,唐缺和唐蒙尘互望了一眼,各自伸手切过了自己的脖子。

    这是更惨烈的死法,带着身体温度的猩红鲜血在空气里丝丝的狂喷。

    飞溅的血沫甚至染红了章南的半边身体。

    “你可以不用死。”

    然而王太虚却是看着他,说了这一句。

    章南浑身的肥肉如波浪般抖动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太虚,生怕王太虚只是故意燃起自己的一点希望,然后又无情的熄灭,让自己在临死之前更加痛苦。

    “今夜死的人已经足够多,我不想我外面的兄弟们还要和你埋伏在外面的手下再来一场血战。”

    王太虚似乎是有些疲惫了,他闭了闭眼睛,沉默了数息的时间,然后才接着说道:“但是钟修既然刚刚对我出手,那他必须死…至于你们雷雨堂在南城的生意缺了他罩不住的话,便由我们两层楼罩,你们的生意,我们只占两成。从今以后,你也算是和我们一条绳上的蚱蜢了,希望你以后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和立场。”

    听到这样的话,章南终于停止了不断的发抖,他的眼睛里也终于有了生气。

    而坠倒在墙角如折翼蝴蝶般的钟修,却是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凄厉嘶鸣声,他的背部狠狠撞击在身后的墙面上,一瞬间他整个人伴随着无数碎裂的砖木往后飞射出去。

    王太虚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甚至都没有看冲出去的钟修一眼。

    浓厚的夜色里,骤然响起无数凄厉的破空声,接着便是无数金铁入肉的声音,重物狠狠坠地的声音。

    他对着几乎瘫软在地的章南挥了挥手,用更加低沉的语气道:“现在你可以走出去了,告诉你的所有人,你还好好的活着,带着他们离开,然后记住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只知道是军中的某位大人物,具体是谁则全然不知。”章南一边夺门而出,一边嘶声说了这一句。

    原本想要占两层楼几成生意,结果反而丢了两成生意,丢了一名厉害的修行者护卫的章胖子,这名平日里也是跺一跺脚就要让不少街巷震一震的江湖枭雄人物,在下楼的时候,却是腿软得几次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与其说吓破他胆子的是满地的鲜血,不如说是白发老者那霸气无双的本命剑一击。

    “谢杜先生大恩。”

    他的身后,一举更上层楼,日后必定在长陵的市井之间占有非凡地位的王太虚对着端坐不动的白发老者深深一礼。

    “你选的这人不错,若是在平时,说不定我也会让他入门。”白发老者则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一句,看了丁宁一眼,便也站了起来,起身离开。

    “我活了下来。”

    王太虚目送老者离开,然后转头认真的看着丁宁,带着无限感慨轻声说道:“所以从今日开始,你已经是白羊洞的学生。”

    丁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就这么简单?”

    这简单么?

    若不是正好白羊洞触怒了皇后氏族,在近日就要被迫并入青藤剑院,若不是这杜老先生已经得了圣上的恩准,准许告老还乡。

    若不是修行者也想要在自己的余生里尽可能的过得舒适一些,若不是反正都已经不用在意朝堂里的一些人的想法…这名白羊洞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出手帮自己解决这样的问题?

    这是付出了很多代价,而且非常复杂的事情。

    只是王太虚并不明白丁宁心中想的是什么,而且一地的鲜血已经让他太过疲惫,所以他只是疲惫的笑笑,不再多解释什么,只是想着,有时候活着,的确是很累。
第二十七章 白羊角
    章胖子名为章南,胖子这个形容词虽然很恰如其分,但在长陵的市井人物里面,也只有像王太虚等少数几个敢这么称呼他。

    这红韵楼在他来时,就已经被两层楼的人团团围了起来,周围街巷里看得到的两层楼的人就至少有上百名,暗地里还不知道埋伏着多少箭手和可以对修行者造成威胁的人。

    红韵楼的里面,其余的房里倒是有人在弹着曲子,隔着数重墙壁传入,反倒是让这间静室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眼见王太虚落座之后都不说话,章南肥脸不由得微微抽搐,不快道:“王太虚,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我们是客,你是主,你既然来了,不言不语是什么个意思?”

    看着章南油汪汪的脸,王太虚神色没有什么改变,微笑道:“我虽是地主,然而今日里是你们要和我谈,不是我想要和你们谈,所以我自然要听听你们和我要谈什么。”

    章南脸色微寒,冷哼了一声,也不言语。

    他身旁的唐缺却是缓缓抬头,一双充满冷厉的眸子,定定的落在王太虚的身上。

    “我十五岁开始杀人,十六岁和徐锦、林青蝶一起来到长陵,不知流了多少血,才爬到今日这个位子。”

    唐缺缓慢而冰冷的说道:“我当然不怕死…所以我今日来见你,不是想求你放我们锦林唐一条生路,而是想要告诉你,就算你能杀死我和我身边所有的兄弟,你们两层楼的那些生意,你们也留不住。”

    王太虚平静的看着这名分外冷厉阴沉的男子,无动于衷的说道:“然后呢?”

    章南脸上的肥肉微微一颤,有些尴尬的笑笑:“王太虚,按我们江湖上的老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前些日子你们死的人太多,再争闹下去,给了上面直接插手的机会,那就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你杀了锦林唐那么多人,也得了足够的筹码,接下来和锦林唐合作,只会赚,不会亏。”

    王太虚闻言笑笑,一时又不说话。

    “王太虚,你到底怎么说。”章南看着王太虚这副样子,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沉声喝道。

    王太虚脸上浮起些讥讽的神色,他认真的看着这个胖子,轻叹道:“章胖子,你也是个聪明人,而且你比我年长,按理你应该明白,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有些事我们碰不得。”

    章南脸色越发阴沉,黑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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