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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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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进入她的书房,而且能至她面前二十步,这对于大秦王朝所有的官员而言,绝对是一种殊荣。

    这名男子拥有这样的殊荣,是因为他是大秦王朝军方军权最终的将领之一,他便是军功已满,接下来最有希望封侯的龙虎北军大将军梁联。

    “我已经特别警告过你,即便是想从市井之间吃下那块肉,也绝对不能用那样简单粗暴的手段,也必须更加温和和小心一些。”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皇后看着梁联,说道:“你实在太令我失望。”

    梁联歉然道:“那是一个意外。”

    皇后完美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冷意:“这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在于你的选择。如果你不是连一个和王太虚有些关系的酒铺少年都想杀,便根本不可能惊动薛忘虚。即便那个江湖人物没有被你们第一时间杀死,接下来也绝对不可能活得下来。”

    “如果薛忘虚和杜青角真的那么弱小,他们早就在长陵消失了,还需要让白羊洞并入青藤剑院么?”

    皇后看着一时沉默不语的梁联,略带嘲讽的接着说道:“是你自己太想斩草除根,所以才导致你最终的失败。”

    梁联眉头微蹙,沉声道:“斩草本身便要除根。”

    “这便是你的问题所在。”

    皇后淡淡的看着他,缓慢而冷的说道:“你只管你眼前所做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任何一名长陵的修行者都是我朝的宝贵财富,我听闻那名少年半日通玄,甚至有可能一月炼气…这样的一名少年,将来极有可能是国之大器。”

    “很多人并不在意你想要抢那一块肉,毕竟想要封侯,想要建立起一些足够封侯的力量,这是任何人都可以理解的事情。”

    “然而你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却太过狠辣,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透风的,即便周剑林等人的死去,不会有任何的证据表明这件事是你做的。然而对你的观感,却不需要任何的证据。在那些足够决定你前途的真正大人物的眼中,周剑林等人和那名少年是一个道理,他们都是我朝的修行者,他们即便要死,也要战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这种阴谋里。”

    皇后摇了摇头,最后用显得有些鄙俗的话说道:“长陵那么大…我大秦王朝的疆域那么大,我大秦不怕有人抢肉吃,那么多肉,即便再多几个人抢,又怎么能抢得完,怕的只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光是你这次处理部下的态度,你的狠辣便会让很多人心寒,让很多人害怕和顾忌。而且你应该明白,很多人对你还有更深层的顾忌。”

    “或许我是真的错了,但我很多时候只是在为您和您的家里做事。”梁联不卑不亢的看着她,轻声道:“我今后还有机会么?”

    皇后不再看他的面目,她看着身前灵泉里的那几株圣洁的灵莲,微微颔首:“机会当然有,例如孤山剑藏,例如那九死蚕。”

    梁联不再说什么,恭谨的行礼后退出。

    ……

    “母后。”

    在梁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外面的石道上后,皇后身后的一道垂帘后方,突然钻出了一名和丁宁差不多年纪的皇子。

    他的面容和皇后有些相似,十分秀美,甚至有些男人女相,显得太过娇柔。

    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分外的灵动,对任何事情都似乎十分的好奇。

    “那名酒铺少年之前没有修行过,半日通玄,而且能够越境杀死军中的修行者…他的来历会不会有问题?”这名皇子在皇后的身后显出身影之后,便有些兴奋的说道。

    皇后对他似乎十分溺爱,脸上现出少见的笑容,语气也分外的柔和起来,“有问题的话,方绣幕和神都监的人便早就觉察了出来。还有,不管有没有问题,他这样的人,你都根本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在他的身上。”

    “因为你和别人不同,扶苏,你是我的儿子,将来大秦王朝的太子。”她微笑着,柔声道:“你根本不需要去看这些太过细小的地方,即便是他真的能够一月炼气,对于长陵和对于站在你这个位置的人而言,还是像蚂蚁一样太过细小。你只需要看着大处,你只需要注意和观察那些已经站得够高的人而已,只要能够真正懂得如何和这些站在长陵高处的人相处,你便能站得稳。”

    “像那骊陵君。”她完美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微嘲的笑意,“他也是个人杰,也站得很高,然而他的弱点就在于事必躬亲,自然以他的能力,什么小处都着眼的话,小事也会做得更好一些,然而一个人的精力必定有限,凡事太累,便不能游刃有余。”

    “多谢母后点醒,儿臣回去之后必定仔细揣摩。”

    这名皇子也笑了起来,撒娇般说道:“只是这人要是真的一个月便真的突破到炼气境,而且又是在白羊洞那种地方,儿臣倒是也不得不服气。”

    “有些时候,服气便好。”

    皇后收敛了笑容,清声道:“就怕像这梁联一样,是不可为偏不服气,心中便生了执念。”

    这名皇子闻言认真道:“梁将军是个人才,母后得空多点醒他几次,希望他不要自误。”

    皇后看着他灵动而纯真的双目,又是微微一笑。

    在那么多皇子之中,也只有性情如此宽厚的扶苏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性情过于宽厚,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自然是最大的弱点,然而对于将来的长陵,对于将来的大秦王朝的统治者而言,宽厚却是最大的优点。

    只是过分宽厚,便是妇人之仁。

    所以她又正色道:“平日你要多去听听严相的课,他会教给你更多与人相处的道理。”

    ……

    “吁…。。”

    青藤剑院山门外的山道上,同时响起数声喝马的声音。

    数辆马车从不同的山道上正巧驶来,若是不分个先后,互相避让一下,在交汇时便恐怕不免会有马车挤下山道了。

    随着这几辆马车的到来,远处的山道上,却是又陆续出现了一些马车。

    大约是觉得互相避让麻烦,不少马车里的乘客索性掀帘下车,朝着青藤剑院的山门步行。

    这些马车里的乘客,都是长陵一些和青藤剑院关系相近的修行之地的学生。

    这些学生之所以在此时赶到,都是为了观礼,观看明日起青藤剑院一年一度的祭剑试炼。

    在关系相近的学院之间的这种相互观礼,实则上是一个互相观摩学习的好机会,只是人数上面自然会有限制,一般也只有学院最为看重的一些优秀学生才有资格前来。

    因为一年有数次会面的机会,而且有些人平日里便有私交,随着各个修行之地的学生陆续赶到,平日里清净的青藤剑院山门外,一下子便变得热闹起来。

    这些学生里面,青松剑院的徐鹤山,白云观的谢长生等人也赫然在列。

    只是这些来自各个修行之地的年轻才俊之中,此刻最为出名的却是来自影山剑窟的顾惜春。

    影山剑窟本身和青藤剑院这些修行之地相比便实力更强一些,顾惜春又是这数十年来影山剑窟公认修行进境最快的学生,他修行一月便通玄,三月便突破第一境,正式踏入第二境炼气境。

    此种速度,放眼整个长陵,除了极少数的那种怪物,已经是足够骇人。

    此刻影山剑院的这名最优秀的学生身穿一件翠绿色缎袍,容颜俊朗,双眉如剑,薄唇直鼻,凝立在人群之中,谈笑风生,不展露境界,光是身姿便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越优秀的年轻人便越自信,越是骄傲。

    听闻周围的好友谈及此次白羊洞和青藤剑院合一之后,明日里开始的祭剑试炼白羊洞也参加,又提及那名半日通玄,甚至有可能一月炼气的少年,他却是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说道:“半日通玄,也可能是正好机缘巧合,一下感知到了气海的存在,但从第一境到第二境,这领悟炼气的奥妙,却是毫无花巧。不能说通玄快,就一定代表突破到第二境快,说是有可能一月破境,到现在还未有破境的传闻过来,便说明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左右不过是白羊洞最美好的念想。”

    听到他这么说,当下有人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顾惜春,你该不是因为连自己都做不到,所以才觉得这酒铺少年绝无可能做到吧?”

    “你是觉得我妒才?”顾惜春脸上的笑容瞬息消失了,他没有恼怒,只是正色道:“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我在意的只是岷山剑宗的大试。”
第五十六章 心不平
    “薛忘虚已至搬山境?”

    青藤剑院最深处满是剑痕的殿宇里,狄青眉的双手不住的颤抖,他手里的一杯茶未送至嘴边已经洒落了小半。

    对于一派之宗主而言,这已是极大的失态。

    坐在他对面的真传弟子端木炼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怪不得他做一些事情有恃无恐,怪不得杜青角那么违逆皇后,还可以顺利归老!”

    狄青眉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平日里他一直称呼薛忘虚和杜青角是老糊涂,一直以来,他也自认为自己的修为要比薛忘虚和杜青角高得多。

    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薛忘虚已经跨入第七境!

    他自己在九年前已经到了第六境上品,然而足足九年的时间,他依旧无法触及到第七境的门槛。

    而且今日里,他感觉到了青藤剑院周遭的山峰里的天地元气的剧烈波动。

    薛忘虚故意从他这里引聚天地元气,这是一种提醒,更是一种威胁!

    薛忘虚在威胁他,在接下来的祭剑试炼和其它宗门事宜上,他不要太过分。

    关键在于,他还根本无法无视薛忘虚的这种威胁。

    因为境界就是境界,哪怕只差一个破境,也是隔着天与地的差距,只要薛忘虚愿意,薛忘虚甚至可以在青藤剑院和白羊洞的弟子面前,当众折他的脸面!

    “你终究一口气难平,你想要公平,我在祭剑试炼上就给你们公平,可是你以为给了你们公平,你们白羊洞的弟子就能获得胜利么?”

    狄青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元还是极具的躁动,震碎了他手上的茶杯。

    青藤剑院里的其余许多处住所也是一片骚动。

    当薛忘虚公然在官道上展露境界之时,这种消息便很快会像无处不在的秋风一样,传遍长陵的每个角落,甚至传递到遥远的其余各个王朝。

    其实若是换了别的宗门突然有这样一名修行者一鸣惊人,青藤剑院的所有学生都会觉得兴奋,然而现在白羊洞刚刚并入青藤剑院,薛忘虚陡然展现出这样的境界,却是让几乎所有的青藤剑院的学生都感到了莫名的威胁。

    毕竟他们都十分清楚,自己的院长狄青眉也只是六境上品的修行者。

    这世上只有狮御豺狼的事情,哪里有豺狼来统御狮子的事情?

    若是七境的修行者是一头壮年的狮子的话,六境上品的修行者,最多也只是一条落单的豺狼而已。

    一名身穿单薄青衫的,身材看起来异常匀称,就连面部的肌肉都似乎没有一丝赘肉的冷峻少年是青藤剑院这些学生中的例外。

    他在鸡鸣时分起床,先大量饮用微温的洁净泉水洗涤肠胃,然后算着分量,吃各种用沸泉水煮过的简单五谷和菜蔬。

    然后他开始炼一个时辰的剑,再看一个时辰的典籍,然后再入静内观修行……

    这名年纪和南宫采菽差不多的少年,严格的按照着自己制定的修行计划,丝毫不为外界的这些消息所动,不浪费一丝时间。

    因为他的名字叫何朝夕,他的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便是希望他不要去理会一些无谓的乱心的事情,只争朝夕。

    青藤剑院里,南宫采菽也是一个例外。

    她也没有因为薛忘虚展露境界而担心。

    她担心的是丁宁的修炼进境。

    还有数天便是祭剑试炼了,丁宁能够和他所说的一样,突破到炼气境么?

    于是她忍不住再次提起笔,再次焦虑的写信催促自己的父亲,“前次提到的那丹药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

    白羊洞的草庐里。

    丁宁盘坐在蕴满灵气的蒲团上。

    薛忘虚这次是真的舍得出本钱,给他的伤药都是难得一见的龙虎大还丹,此时浑厚的药气已经在他的体内不断的氤氲,他甚至不需要利用九死蚕,到了祭剑试炼开始时,体内所受的伤都会好得七七八八。

    在闭上双目之前,他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膝前的末花残剑上。

    有时候杀人报仇这种事情,似乎的确是很无聊,那些死去的人活不过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然而王太虚说得对,如果活得都不痛快,那活着便更没有意义。

    他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长孙浅雪的影子,他想到了她所说的公平。

    人心里的公平,和世间所谓的公平,其实并不一样。

    ……

    “这柄剑现在在我手里,然而或许也有可能变成你的。”

    青藤剑院外不远处的一处瀑布下,骊陵君座下最重要的幕僚吕思澈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名身穿青藤剑院院服的少年,用一种极具**性的语气说道。

    这名少年显然是比南宫采菽要入学早上数年的学生,嘴唇周围已有淡淡绒毛般的胡须,喉咙间的喉结也已经十分明显,他的双手手掌,也都是和剑柄摩擦产生的老茧。

    这名少年面容方正,看上去还算沉稳,但他的眼睛,却是充满震撼和掩饰不住的渴望,一直停留在吕思澈的右手上。

    那是一柄银白色的小剑。

    唯有一尺来长,甚至比丁宁的末花残剑还要短上一尺。

    然而它短短的剑身上却是布满无数细密的符文,此时的吕思澈根本就没有贯入任何的真元,但这柄剑剑身上的许多符文却在自行发亮,看上去就像是有无数蒲公英的种子在飘舞起来。

    这是雪蒲剑,出自大楚王朝名师姬天雪之手。

    独特的材质和符文,不仅使得这柄剑可以成为停驻修行者念力的容器,可以作为到达第五境之后的修行者所用的飞剑,而且这柄剑本身,也是蕴含着独特的力量。

    世上很少有自身带有力量的炼器材料。

    而且也只有大楚王朝的一些炼器宗门,才最懂得运用这样的材料,炼制各种符器和法器。

    大楚王朝称霸百年,独特的炼器手段和各种强大的符器便是它独特的根基。

    这柄雪蒲剑在大楚都算得上是一柄名剑。

    只是这名青藤剑院的学生哪怕再愚钝,也知道想要得到这样的一柄剑,必定要付出许多代价。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问道:“您是代表骊陵君而来,现在您说这样的一柄剑可能是属于我的,那骊陵君想要我做什么?”

    “墨尘,我仔细查过你的出身,你虽然和墨府的那些贵人同是安城墨氏一族出身,而且修行天赋也是不错,但在你祖父辈,你们那一脉便和墨府那些贵人一脉交恶,现在他们一脉已然封侯,而你们却依旧在安城,日渐贫寒,而且你来长陵求学,都受到一些特殊关照,被想讨好墨府的一些人有意刁难,最终好不容易进了青藤剑院,若是没有什么际遇,恐怕在青藤剑院都不会出挑,也难免郁郁不得志。”

    吕思澈深深的看着这名叫墨尘的青藤剑院学生,“我替骊陵君找上你,便是想要这柄剑换你的承诺…骊陵君将来想让你成为他的门客。”

    墨尘呆呆的说道:“只是如此?”

    他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因为对于他而言,即便没有任何好处,将来出了青藤剑院,能够拜在骊陵君门下也是一种荣耀。

    “有了这柄剑,你应该可以进入祭剑试炼的三甲。”吕思澈看着他,轻声道:“骊陵君不是很喜欢白羊洞的那名半日通玄的少年,所以希望你不要让他进入最后三甲。”

    墨尘的身体一震,惊呼道:“让我持这柄剑参加祭剑试炼?”

    “难道你觉得这对于他人而言不公平?”

    吕思澈冷笑道:“据我了解,青藤剑院的祭剑试炼根本不限制用什么样的剑,只是别人得不到这么好的剑而已,你有能力拥有这样的剑,又有什么不公平的?而且这世上哪来的公平?”

    墨尘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的嘴唇不断的颤抖着。

    他十分紧张,身体却是不可遏制的发热起来。

    他想到拥有了这柄剑,若是赢得了祭剑试炼,又可以赢得灵脉修行的机会,又可以获得对于将来的修行极有涌出的青脂玉珀…拥有了这些,他便不会再像现在一样,在青藤剑院都显不出来。

    “要在祭剑试炼中杀死他么?”他抬起头,满头汗珠的看着吕思澈问道。

    “只要有其它的解决办法,永远不要想着用这种最为简单粗暴但最危险和愚蠢的方法。”吕思澈摇了摇头,“要让一名天才变成庸才,只要不让他有足够的修行时间,只要让他受伤,只要不让他能够得到增快修行进境的条件。只要不是那种一月练气,数月便踏真元境的真正怪物,骊陵君在将来又何必要另眼相看?”

    墨尘生怕时机失去之后便不再来,他用力的点头,冷汗却是顺着他的后背滚滚而落。

    他惊惧于这些大人物的高高在上,同时吕思澈的话,也让他隐约感觉出来…难道和有些传言所说的一样,那名白羊洞的新入弟子,真的有可能一个月便突破到第二境?
第五十五章 人活一口气
    场间很多人惶惶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明白为何远处那条淡淡的山脉会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然而无论是断知秋还是那名秃顶的神都监官员,他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搬山境!

    唯有一次性抽空那远处众多的天地元气,将之搬来,那远处的淡山才会在这一瞬间清晰,也唯有那么恐怖的数量的天地元气骤然抽引过来,此刻众人的头顶才会陡然多了一座无形的巨山。

    在一片惶惶然之中,薛忘虚满意的轻握住了身侧的那柄白玉小剑。

    压在场间所有人头顶上那座无形巨山骤然消失,然而一种更磅礴的力量,却是从那柄看似摆设的白玉小剑上发出,贴着地面往上卷起。

    噗噗噗噗……

    断知秋一声低沉的厉喝,他身上的铁衣中震出无数积年的细尘,整个人竟然压不住,往上飘起,双脚离地一尺。

    嗡!

    停驻旁边的所有战车,也如同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同时发出了急剧的震动,车身上所有的饕鬄符文全部亮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头头贪婪嗜杀的凶兽,带着一种凌厉的气息,在下一瞬间就似乎要从战车的表面冲出来,择人而噬。

    然而令人更加震骇的是,这些需要四匹战马才能拉动的沉重符文战车,在下一瞬间也被一种澎湃的力量托得往上飞起,越飞越高,很快就远远超过了路边凉亭的高度。

    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画面。

    无比沉重的符文战车抛飞在空中,车身上的凶兽狰狞却根本无力抗衡。

    就连那些身披铁甲的期门军军士都震撼无言,然而看到这样的景象,眼神里也是充满骇然的神都监官员却是骤然反应过来什么,发出了一声惊呼:“不要!”

    符文战车打造不易,每一辆都是累积了无数工匠的心血,是大秦王朝的宝贵财富,按照大秦律例,修行者故意损毁符文战车者,即当斩。

    然而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唰的一声轻响。

    空气里所有的异样都突然消失。

    噗噗…

    断知秋的身体落地,脚底再次震出两蓬灰尘。

    所有沉重的符文战车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拖着,无声无息的落地。

    符文战车表面那些光纹形成的凶兽,也畏惧般的迅速消隐。

    薛忘虚收回摆设般的白玉小剑,傲然的看了脸色雪白的断知秋一眼。

    无数的惊呼声响起。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赫然发现,原本还处在断知秋身后的那辆白羊洞的马车,此刻竟然已经被卷到了薛忘虚身后的道上。

    薛忘虚看了一眼浑身还在不断震颤着的断知秋,他摇了摇头,连再多说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他的人如一片毫无分量的白云般飞起,倒飞到马车的车头上,在赶车的车夫身旁坐下,淡淡的说道:“回山。”

    远处的山如淡眉。

    无人再敢阻拦这辆马车。

    ……

    长陵东郊的一座寻常小院里,昨夜那名感慨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眼眸真正沧桑的修行者,坐在院里腊梅树下的一张竹椅上。

    此时他已经没有蒙面。

    他的脸颊也和额头一样莹润,但是下巴上星星点点的胡须也染了白霜,更添几分久经风霜雨雪的意味。

    一只看上去羽毛有些凋零,但说不出苍劲有力的鹰隼从高空中急剧的飞落,直接停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他从系在这只鹰隼腿上的一根空心细管里抽出了一张小卷,在看到这张小卷上的内容的瞬间,他便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闭上了愁苦的双目,靠在了冰冷的竹椅椅背上。、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副画面。

    其中有那具跪倒在黑夜长巷中无头符师的尸体,有冲天而起一瞬消失的王太虚,有一间小小的酒楼后面服毒自尽的胖厨子,还有此刻远处官道上那落下的无形的山。

    在他经历过以往所有的战阵中,这次似乎是最有把握的一战。

    然而谁会想到,那名平日里很强,很谨慎的符剑双修的高手,竟然会死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的手中?

    谁会想到,会有那么多人为了断掉线索,为了帮王太虚隐匿痕迹而宁愿自己死去?

    谁会想到,一个在外界看来最平庸,最不起眼,甚至已经被长陵绝大多数人遗忘的小宗门的不成器宗主,竟然反而是到了搬山境的大宗师?

    一名修行不到一月的少年,就有那样的战力。

    一名普通的长陵江湖人物,都有那么多的死士,一个搬山境的老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山…

    所以这一战,败得不冤。

    只可惜以往的战阵,输了或许还有翻本的机会,然而这战输了,却已然定局。

    要对付六境之上的修行者,就已经要动用到数名六境的大修行者,甚至要动用到七境的修行者,而要对付七境,就必定要动用七境的修行者。

    出处不如聚处多,天下的修行者和寻常武者之间的比例很稀少,长陵的修行者总数却不少,只是五境之下的修行者易找,六境却已然是一个分水岭。

    所以此刻薛忘虚展现出七境的实力,三天和一天便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名沧桑的修行者面容愁苦的永远闭上了眼睛,他的真元将身体里如风暴穿行,毁灭了他自己所有的生机。

    一缕鲜艳的血从他口中沁出,洒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如同开出了数朵凄美的蔷薇。

    ……

    载了四个人的马车在山道上跑起来有些吃力。

    车厢里的王太虚坐正了身体,认真的对着反坐在车头,对着车厢里的薛忘虚行礼:“多谢薛洞主救命之恩。”

    “要谢就不要谢我。”薛忘虚一直在用满意的目光打量着丁宁,丁宁也在用满意的目光打量着他。此刻听到王太虚的致谢,他伸手点了点丁宁,“要谢就谢你那个救了他的手下和他,若不是他半日通玄,昨夜里又做出这么让我面子有光的事情,今日我绝对不会出山。”

    王太虚恭谨的说道:“都是一样。”

    “市井之间多性情中人,你们这些人倒是要比朝堂里的人更讲情义一些。”薛忘虚平静的看着王太虚,缓缓说道:“只是我还是想奉劝你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也要守着个度,昨夜你死去的那些兄弟,朝堂里的贵人想必会给你个交待。但若是你接下来的处理不能令他们满意,牵扯出了些不应该牵扯出来的人物,那便会将你自己和更多的人搭了进去。”

    王太虚面容顿肃,他点了点头,道:“晚辈领会。”

    “你真的很不错。”薛忘虚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了丁宁的身上,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满意二字,但还是忍不住亲口赞赏道:“我很满意。”

    丁宁恭敬而平和的微笑起来,“我对您也很满意。”

    薛忘虚微笑道:“我对你的满意,不是纯粹因为你的修行进境,还在于你在处理和这些江湖人物时的态度,我比较喜欢有人情味的修行者,不是很喜欢那种为了修为的进境,可以斩却五情六欲的修行者。”

    丁宁看着他说道:“我对您的满意也不是因为你这么强…而是因为我本来想到是李道机师叔可能来,却没有想到您会亲自来。”

    薛忘虚更加不掩饰自己满意的看了丁宁一眼,说道:“你的伤势好像不轻,可是青藤剑院的祭剑试炼没有多少天了。”

    丁宁点了点头:“所以要给我点好的伤药…不然我可能就支持不到追后,抢不回那条灵脉。”

    薛忘虚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大声,笑声在山林两侧的林间回荡。

    “你和我师兄也有些渊源,你可以在我白羊洞后山呆几天。”

    接着,他看着王太虚,淡淡的说道。

    王太虚再次认真致谢。

    金色的晨光落在马车上,镀得一片金黄。

    丁宁眯起了眼睛,他靠在软垫上,忍不住轻声的问王太虚:“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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