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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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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蚕神功的这个特别之处,便意味丁宁可以在每个境界都缩短大量的时间,然而五气越旺盛,身体无法补足,却始终是在过度透支寿元。
这便就像是用燃烧寿元来换取修行速度。
所以在很久之前感觉出这个特性的长孙浅雪就已经下了论断,这九死蚕是一种自己找死的功法。
万一像南宫采菽一样,在某个境界破境出现问题而卡住,修行这门功法的人便会连修行速度都没有换到而饮恨而终。
……
白羊洞最高的道观里,薛忘虚和李道机都面对着前方飘雪的峡谷。
“你要我来,自然不会是想让我来陪你赏雪。”
李道机沉默了许久,道:“想要说什么就说,婆婆妈妈是张仪的个性,不是你的个性。”
“我今日里写了封信给北地郡的贺兰郡守,明日里你便出发,你到的时候,他便应该看过我的信了。”薛忘虚没有转头看李道机,只是看着前方在山风里回旋的雪花,轻声的说道。
李道机也没有转头看薛忘虚,一时沉默不语。
薛忘虚温和的说道:“白山水的事情,陛下都会震怒,你虽然不是魏人,但毕竟是韩人,而且又在白羊洞,说不定会有些牵连。”
李道机的眉梢像两柄小剑的剑锋般挑起,冷声道:“只要白羊洞有你在,即便白山水的事情引起什么风波,我也不必离开长陵,远避北地。既然相处这么久,都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你有什么便说什么,用这种借口来搪塞我也没什么意思。”
薛忘虚好像撒了谎被戳穿的孩子一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是没什么意思。”他脸上的笑容又瞬间消失,认真道:“可能是白羊洞地方太小,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像丁宁这样天赋的天才。我也没有见过灵虚剑门和岷山剑宗那两个传说中的小怪物,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比起丁宁如何,但丁宁战胜苏秦,我便可以肯定,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将来的成就必定超过我。我已经太老了,即便再怎么惜命,耗尽所有剩余的时间,别说是一个大境界,就连一个小境界都来不及跨越,还不如带着他往前多走一段。”
李道机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他是薛忘虚,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只是这次离开这座道观,他知道今后或许便再也看不到这个白发老人了。
“人生相聚,总有散时,我和我师兄亦是如此。”
“我一生隐忍,在长陵外的官道上展露境界,放肆了一次,总是觉得还有些不够,幸好师兄给我带来了丁宁。再做些放肆的事情,便也有了意义。”
薛忘虚微笑着说了两句,伸出手来,将始终挂在腰间的白玉小剑握于手中。
李道机骤然意识到了什么,霍然转身,想要说些什么。
“你看好这一剑。”
然而薛忘虚却是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往前看。
然后薛忘虚挥剑。
一团白色的剑气从剑身上涌起,急剧的涌到剑尖。
前方的雪空里,骤然被强大的天地元气破开一个完全纯净的空间。
然后在这个空间里,出现了一个雪白的弯曲羊角。
简简单单的一式“白羊挂角”。
白羊剑经里最普通的一式剑招。
“你要记住。”
薛忘虚很满意的看着那道雪白的剑气,轻声而郑重的对着李道机说道:“白羊挂角,最重要的不是挑角,而是隐忍和相抵。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进白羊洞的第一天,我便带你去见过山间的白羊争斗。”
李道机闭上双目。
他努力的回想着,脑海里终于浮现了已然遗忘很久的画面。
画面里,两头弯角白羊在争斗,它们中的一头,面对比它明显凶狠的对手,只是站稳脚跟,用弯角最宽厚处,一次次的抵挡对方的撞击。
它甚至没有什么反击。
对方凶狠的撞击,最终甚至折断了它的一只角。
然而它只是死死的抵住,断角处,反而扎入了对手的头颅。
李道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张开双目,终于明白了“白羊挂角”的真正含义。
薛忘虚看着他,便知道他已然领悟,所以他分外满足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白玉小剑递给了李道机。
李道机接剑,在薛忘虚面前跪下,行了三个大礼,然后起身离开。
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胸前大剑微红的剑柄在风雪里越来越远,最终完全消失在薛忘虚的视线里。
第五章 凶剑降服
至夜间,夜幕终似托不住冬意的沉淀般,天空里终于星星点点的飘起了白色的雪花。
静待在白羊洞山门口的马车车厢原本包裹着黑棉布,此刻却是慢慢被染白。
丁宁从白羊洞山门里走出。
他没有打伞,在走到车头前,对着依旧穿着灰袍的荆魔宗行了一礼之后,便拍了拍衣衫,抓了抓头发,去掉身上堆积的雪屑之后,这才掀开了厚重的夹棉黑布帘,进入了车厢。
“你可是真够虚的。”
看着身穿狐毛大袄,就像把自己堆在一堆狐狸毛里面的王太虚,丁宁忍不住说道。
“大概过完这个冬,养到明年春里才会不这么虚。”王太虚微微一笑,这笑意更使得他像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今天怎么想到要见我?”
车厢外的荆魔宗已经开始驱车,车厢微微的颠簸。
丁宁抽了一个软垫靠着,说道:“我听说这几天长陵城里出了一件大事。”
“你说是白山水?”王太虚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你大概是今天才知道,长陵城里已经翻了天了,据说两相和皇后都异常震怒,已经有不少长陵城里的官员被撤职流放。尤其白山水且战且歌之时,吟唱的歌词太过放肆,又被他成功的逃了去,估计风波还要扩大。”
丁宁沉吟道:“白山水出手,周围却没有能够足够阻止他逃出长陵的人…你知道什么内幕么?”
王太虚说道:“是长陵卫追踪一些皇陵被盗之物,结果逼出了樊卓和白山水。当时樊卓处于被查的商队之中,想必无法隐瞒强大的修行者身份,所以才悍然出手,引出了白山水。只是长陵卫一开始直接围住了那支商队,如此凑巧,恐怕有些我们无法得知的隐情。”
丁宁眉头微蹙,道:“应该是长陵有人想故意惊走白山水,不过我听说白山水从九江郡会馆一路冲杀出去,由渭河逃走。这样的修为,应该比赵斩还要强得多。”
王太虚微微一笑,道:“白山水本来就是和赵四先生齐名的人物,你今天想要见我,应该不会是想要和我探讨白山水修为的事情吧?”
丁宁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王太虚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最近怎么做,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别的人不知道,但我自己非常清楚,我之所以能够在和锦林唐的争斗里活下来,便是因为你的计谋。”
“薛忘虚之前带你进白羊洞的时候就和你说过,要想多几个人给你的那些兄弟偿命是不可能的,我想你也不会去做这种傻事。”丁宁看着他,说道:“如果换了是我,我必定是乘这段时间要挟军方,乘机多要些利益。尤其是此刻因为白山水的事情,皇后和两相震怒,军方的人必定更要想息事宁人,不敢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尤其你经历了上次的刺杀,这次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们也应该明白,就算杀死你,他们的很多事情也会马上被你的一些手下抖出来。”
“我真的很佩服你,我越来越觉得,就算是那些传说中的怪物能在修行速度上压过你,但是也不可能拥有你这样直接拨开云雾的眼光。”王太虚感慨的看着丁宁,“我现在已经让兵马司很头疼,我提出要做解库、矿造的生意。”
“狮子大开口是对的。”
丁宁沉默了片刻,“但你不是选择离开长陵,而是选择更上重楼,这便说明你最终还是想和那个害死了你兄弟的权贵斗一斗。”
“敢于控制锦林唐做那些事情,在那夜能够调动那么多修行者来杀我的人,应该不是大将军便是王侯。”王太虚轻轻的咳嗽了起来,“我现在自然不可能动得了这样的人,可是我的那些兄弟,真的是我的手足,即便我愿意砍掉我的手脚去换他们,他们也已经不可能活得回来。我希望在将来有一天,我也可以让那个杀死我兄弟的人,付出一些应有的代价。”
“既然你已经这么做了,我想求你帮忙做件事。”丁宁低下头,轻声的说道。
这无疑不符合丁宁一开始的态度。
因为在一开始,丁宁便不想和两层楼有过多的纠缠。而且这件事对丁宁应该很重要,否则他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说出来。
所以王太虚有些奇怪,“什么事情?”
丁宁缓声道:“在你和兵马司谈的最后阶段,看看能不能争取到一些和牢狱有关的生意。”
王太虚微微一怔:“和牢狱有关的生意?”
丁宁点了点头:“最好能够出入牢狱,和管牢狱的那些人可以接触得很熟的生意。”
王太虚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尽力去办。”
丁宁眉头微蹙:“你不觉得我这个要求很奇怪,不想问我为什么?”
“你能够一月炼气,又能够在祭剑试炼这样的比试里最终胜出,你将来必定是个做大事的人。”王太虚笑了起来:“既然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奇怪。”
……
落满白雪的马车穿入陋巷,停在梧桐落无名酒铺的门外。
丁宁下了马车,挥手和荆魔宗和王太虚告别。
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长孙浅雪和往常一样,点了一盏小油灯在等着他。桌子上的几样吃食应该是刚刚从蒸笼里端出来,还在冒着热气。
丁宁看到长孙浅雪换了件新的袄子,虽然是街巷之中最常见的款式,但一些最普通的碎花纹饰,在她的衣上都似乎变得特别生动,特别的鲜亮。
于是他在坐下来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别人是靠衣饰好看,你却是让衣饰变得好看。”
长孙浅雪根本没有在意他这句话,清冷道:“你怎么又会坐王太虚的马车回来?”
丁宁一边开始吃东西,一边说道:“因为我有件事情要他帮忙。”
长孙浅雪没有再深入去问什么,这是她和丁宁这么多年里自然形成的约定。
“你真的从祭剑试炼里胜出了?”看着丁宁吃得香甜的样子,她也很罕见,或者说之前从未有过的拿了一块甜米饼慢慢的吃了起来,同时不冷不淡的问道。
丁宁轻恩了一声,马上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方木盒,递给了长孙浅雪。
长孙浅雪不需要去看,就知道方木盒里的是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青脂玉珀。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接那个方木盒,而是看着丁宁,缓声道:“谢谢。”
丁宁随口说道:“你我之间何须谢。”
长孙浅雪清冷的说道:“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你应该明白,经过上次的关隘,再加上这颗青脂玉珀,我的剑便将稳固下来,今后对你便没有太多特别的依赖。若换了是我,我未必会把这个青脂玉珀给你。”
“这没有什么关系。”丁宁抬起了头,舔了舔唇角看着她,说道:“因为这些年我本来没有想依靠你做些什么。”
长孙浅雪蹙起了眉头。
这些年除了修行的事之外,她很少思考别的方面,但是她并不是笨人,所以她很快的想到,虽然她和一般修行者而言的确拥有很强的力量,然而这些年丁宁的确没有依靠她做什么。甚至没有让她出一次手来保护他。
丁宁一时也没有再说什么。
“今夜你自己一个人睡。”
长孙浅雪也莫名的不再多说什么,拿起了方木盒往后院走去,“我欠你一个人情。”
丁宁苦涩的一笑。
……
在穿过后院走入卧房的时候,片片的雪花落在长孙浅雪完美无瑕的脸上,感受着这些雪花的冷意,长孙浅雪越来越觉得这个长陵的恩怨太过复杂。
她便不再多想什么,将纷乱的思绪从身体里祛除出去,再次将自己的识海变成一张白纸。
和以往修行时一样,她在床上和衣躺下。
方木盒里的青脂玉珀散发着柔和至极的光晕,同时流淌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
一缕真元从她的指尖沁出,瞬间将这颗青脂玉珀碾得粉碎,所有的粉末,顺着她的呼吸,进入她的腹中。
当她的神念沉入气海,触及到玉宫之中那柄幽蓝色的剑时,那柄剑再次如同被幽禁的巨龙一样暴躁的躁动起来,散发出无比凶煞的气息,似乎要强行刺穿她的玉宫,然后从劈开气海冲出她的体外。
然而一股股淡青色的元气从她的身体里不断涌来,沉入气海。
这些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淡青色元气,不断的融入玉宫之中,融入那柄幽蓝色的凶剑。
幽蓝色的凶剑慢慢的变得安宁下来,开始真正接纳她玉宫里的气息。
她的神念都开始缓缓的和这柄剑融为一体。
黑暗里,她的眉心中都闪现起一条淡淡的幽蓝色光焰,完全就像是一柄幽蓝小剑。
第四章 玉窟和马房
白羊洞的山门口,十余名留守的白羊洞师长满脸喜气的看着不远处崎岖山道上出现的白羊洞的人马。
祭剑试炼的最终消息传来,白羊洞在最后的三名胜者中占了两席,而且新入门的天才丁宁更是有着极其优异的表现,这不仅让所有白羊洞的人感到了光彩,甚至心中还生出了一些希望。
丁宁下了马车,少不得是一番见礼,接受贺喜。
“苏秦呢?”
一名师长没有见到苏秦的身影,已然知道苏秦左手被废的他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李道机。
李道机回答道:“在祭剑试炼结束之后,他便从青藤剑院不辞而别,既然没有先回来,那便代表着他不会回来了。”
这名师长顿时一声长叹:“锋芒太盛,咄咄逼人,连张仪这样的温和的老实人都要针对,终于太过…只是可惜了好天赋。”
“你今日里要在白羊洞休憩,还是要回你梧桐落的家里?”
走在最前方的薛忘虚此时却是微微侧转过身体,看着丁宁问了一句。
“已经数日没有回去了,我小姨想必也担心我,所以还是要回梧桐落家里休息。”丁宁微微蹙眉,有些思索的模样,轻声说道:“我也正想和您说些事情,我自幼在市井里面长大,便习惯那种地方,白羊洞这样的清净,反而不甚自在,所以今后我想多在外面修行。”
“修行追求舒服自在,最舒服的状态,便是最有利修行。”
薛忘虚没有拒绝,但是转过头去之时,眼底里却是涌现出许多复杂的情绪,“你先随我来。”
丁宁平静的跟在薛忘虚的身后。
“青脂玉珀不是凡品,你准备怎么用?”薛忘虚在前方问道。
丁宁回道:“准备今夜回去就炼化了,省得牵挂。”
薛忘虚沉默了数息,出声道:“这想法也好,虽然青脂玉珀是在第三境至第四境破境时最有用,还有在第六境之后,能让修行者更好的接纳一些本命物,但是未来变数太多,只看眼前也不错。”
丁宁奇怪的看着他:“洞主,您今天好像有些沉闷,完全不够平日里洒脱啊。”
薛忘虚笑了起来:“是么,连有些心事你都看得出来?”
说笑之间,两人一前一后,在白羊洞沿着山壁开凿出的山道上越行越高,两人的步伐频率虽然不快,然而和后方白羊洞的所有人却都拉开了距离。
因为后方所有白羊洞的人已经全部停步,全部震惊的看着他们。
薛忘虚领着丁宁,走向最高处那座小道观。
自从杜青角离开白羊洞之后,便只有李道机有资格进入那座小道观,这座小道观是白羊洞的起源处,自有非凡意义。
丁宁终于确定今日的薛忘虚有些不同寻常,然而他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平静的跟随着。
在经卷洞前方,山路已绝。
薛忘虚继续前行,踏入虚空。
丁宁也没有犹豫,就如先前的跟随一样,一脚往前方空处踏出。
他的身影微坠。
一股天地元气从前方涌来,又将他稳稳托起。
天地间就像是多了一张无形的梯,他和薛忘虚在白云之间行走。
山道上,李道机等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小道观里的陈设极其简陋,因为嵌入山壁,所以连光线也有些黯淡。
薛忘虚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一味前行,直至正对道观最里的山壁。
他挥了挥腰间的白玉小剑。
这是白羊洞宗主的掌剑,同样也是打开禁地的钥匙。
当一股精纯的白色元气吹拂在前方的山壁上,看似平整毫无间隙的山壁便骤然喷出一条气浪,然后缓缓移动,现出了内里的洞窟。
一团柔和的白光出现在丁宁的面前。
他看到前方这个方圆不过数丈的洞窟四壁都是凝脂般的白玉为墙,而这数面墙壁上,全是字迹及图录,显然是记载着一些剑经。
“经卷洞里的剑经虽然也有些可取之处,但这几部剑经更具特色。野火剑经防守有余,但杀意不足。”薛忘虚看着平静端详的丁宁,说道:“你领悟力非比常人,我也不提建议,你可以自行挑选一部修行。”
丁宁点了点头,他缓步走入这个白玉为壁的洞窟,微蹙着眉头,逐一扫过玉壁上的每行字迹。
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在看过所有的玉璧之后,他转身看着薛忘虚,异常认真的问道:“那我能挑选两部么?”
薛忘虚微微一怔。
他没有马上回答,在凝视丁宁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我都只学了一部,但你若是觉得对你有用,别说是两部,全部都可以学。”
……
苏秦垂首凝立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大门的后方是连绵的重重院落,华贵而深。
这是骊陵君府。
在祭剑试炼结束之后,他独自离开青藤剑院,没有人知道他最终却到了这里,在这里低着头等待着。
看着此刻甚至没有什么知觉的左手,他牵动唇角,艰涩的笑了笑,笑容里充满痛意。
他的出身原本贫苦,所以即便资质出众,在参加一些宗门的大试时也受诸多威胁和排挤,最终只能屈安于白羊洞。
在白羊洞里,他已然鹤立鸡群,连青藤剑院狄青眉也有意招揽,白羊洞又是皇后都关注的修行之地,今后只要他行事令皇后顺心如意,自然有大好的锦绣前程。
他已经怕极了再过那种贫苦而受威胁和排挤的日子,只想成为那种可以威胁和排挤别人的权贵,然而突然出现的一名酒铺少年,一场试炼,一剑却毁灭了他目前拥有的一切。
和心痛相比,身体的痛楚已经全无知觉。
深深的院落里,高贵清雅的书房中,骊陵君抬头看着吕思澈,温和的说道:“那名酒铺少年再度令我感到意外。”
吕思澈歉然道:“是我的失误。”
“和你无关,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表现,尤其我还和他亲自交谈过,我也不能将他和这样的怪物联系在一起。”骊陵君看了吕思澈一眼,“那苏秦还在门口站着?”
吕思澈点了点头,“还在候着。”
骊陵君微嘲道:“他和你如何说辞?他为什么觉得他有资格等待我的回复?”
吕思澈平静道:“他求见时说,他的左手虽然废了,但五气运行,天地元气的感知,对于剑技的领悟,这些还是远超寻常的修行者。即便他右手无法施展精妙的剑技,但他毕竟在这个年纪已经踏入了真元境,若是有朝一日突破第五境,用飞剑之时,失去左手便也没有什么妨碍。”
“想的倒也不错,用飞剑便不会手。只是飞剑远攻之时,面对近身刺杀便没有多少防御能力,所以长陵的那些到了第五境的修行者,哪一个不是两柄剑?难道到了第五境,还要多找一名近侍在他身旁专门守着他不成?”骊陵君摇了摇头,缓声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拾心情,并想出一些对策,再加上之前的表现,他的性格又太过狠辣。相比墨尘在明知不可为之时,还因为我的赐剑而最后一搏,我更欣赏墨尘,我认为你送出的这柄雪蒲剑,已然有了价值。”
吕思澈心中亦是同等判断,他说道:“那要将他赶走么?”
骊陵君沉吟了数息的时间。
“正值用人之际…先看看是否可造,是否可以为我所用。”数息之后,他做出了决定,看着吕思澈说道:“让他为我养马,冲洗马厩。”
……
苏秦霍然抬首。
他面前已经关闭很久的大门终于打开。
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名青衣丫鬟。
他顿时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白。
“你随我来。”
青衣丫鬟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指挥更粗鄙的奴仆般说道,然后转身,看都不看站在门外的苏秦一眼。
苏秦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穿过数重偏院,青衣丫鬟掏出一块手帕,嫌恶的捂住了鼻子,在一处马房外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着苏秦,看着苏秦左手纱布上渗出的点点血迹和青黄色药迹,眼神也不自觉的嫌恶了起来,好像他的身上和那些马厩里的粪便一样臭,她将手帕捂得更紧了些,快速的说道:“主上吩咐了,你可以留在这里帮他清洗马厩,帮他好好养马。”
苏秦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看到这名青衣丫鬟身后马房里那些横流的粪水,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要和这些东西为伍,竟要蒙受这样的羞辱,他一时连任何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到底想不想留在府里?不想留在府里,就现在跟我出去。”青衣丫鬟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直接动步。
苏秦依旧没有说话。
青衣丫鬟的眉头微挑,正要发怒,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苏秦深吸了一口气,走向前方的马房。
他开始担水,冲洗马厩。
第三章 雪落之前
长陵,一名礼司的官员低着头,紧张的行走在两侧都是高大松柏的石道上。
他的前方,一名身穿灰色官服的年长御史凝立在石道中央。
越是接近这名御史,这名礼司的官员背上的汗珠便流淌得越多。
“李大人。”
在走到这名御史面前,行礼出声只是,这名礼司官员的厚袍背部已然尽湿。
“不必如此。”
这名李姓御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缓声说道:“你知道我的职责便是带来圣上的一些旨意,提拔或是谪贬官员,既然我要和你想见,你最近又没有可以让你升迁的功绩,你便应该确定你会被谪贬,事已确定,就不需要再如此紧张和担心了。”
听到寒风里传来的这些话语,这名官员并没有因此而镇定多少,反而觉得这里的寒风越来越寒冷,连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之前的军功封赏会被罚没,你要去边关入伍五年。若是还想你和你的家人在长陵过上不错的生活,在这五年里,你便再多积累些军功吧。”李姓御史面无表情的接着说了下去。
礼司官员抬起了头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李大人,我知道遭受这样的谪贬是因为那日我在白山水逃遁的路线上,可是我相信那条线路上还有不少其他官员存在,为何偏偏对我如此重罚?”
“你以为只对你一人如此重罚么?”李姓御史依旧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在你之前,我已经在此约见了五人,当日白山水冲杀出城,在他逃遁的线路上,有可能拖延住他脚步的长陵修行者,含你在内一共有十七人。其中八人出手,死在白山水剑下,若是你们九人也出手,后来的虎狼军符车便极有可能来得及摆出阵势拦住白山水。你们这九个人里面,有七名是当朝官员,这七名当朝官员,全部会被谪贬。”
礼司官员的脸色更加难看,却是说不出话来。
李姓御史却是已然接着说了下去。
“你们惜命,不敢上前,你们想过这是何等丢脸的事情么?被白山水硬生生的杀出,我大秦王朝这么多强军,这么多修行者,而且是在国都长陵,而且还不是在前方战事紧急,长陵空虚的情况下被他杀出。身为秦人,明明有可能拦住他,杀死他,却偏偏让他持剑狂歌,如入无人之境,这是比苦苦厮杀后被他逃出,更丢脸的事情!”
“陛下让我在这英园和你们约谈,是让你们好好想想,我们大秦王朝的脸面和你们现在的好日子,就是安息在这英园里的无数死去的秦人争得的。”
“你可曾想过,因你的惜命,多死了多少虎狼军士,将来那些敌国看轻我们,我们又要多死多少将士和修行者?又有多少寻常百姓被殃及?”
“陛下希望你们能够换种想法,任何好逸恶劳,想要守小家而不顾大家的人,都不配在长陵立足。对于我而言,被耻辱的谪贬,不如在这英园里静躺。”
……
阴暗的神都监里,莫青宫垂首站立在一名身穿深红色棉袍,短须分外杂乱,面相年轻的瘦削男子。
这名看上去有些颓废,似乎并没有什么强大气息流露出来的男子,便是神都监之首,陈监首。
“这绝对不是意外。”
莫青宫寒声道:“长陵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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