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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行天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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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展昭觉得有趣,还挑了挑嘴角。
  白玉堂看得清楚,也不知道他笑什么呢。
  
  “好了没?白玉堂是在受不住了,脸上痒全身不自在,忍不住问展昭。
  “嗯。”展昭收回手,对小四子道,“小四子,来,给我摸摸。”
  小四子跑过来,展昭将他拉到身边伸手在他脸蛋上揉揉捏捏,和刚刚白玉堂的手感真的不一样……一个是骨干一个是肉感,一个是排骨一个是包子……想到这里展昭又笑了起来。
  白玉堂大致明白他笑什么了,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那匣子。
  
  “你为什么说不会?”展昭想起了刚刚聊着的正经事,就问白玉堂。
  “如果是让人拿走了……那应该不会留下匣子让我们怀疑。还大可以将墙壁封死!”白玉堂看展昭,“你也这么想的?”
  展昭点点头,“嗯,我哥留下东西,肯定有他的用意……只是这黑色的匣子,用来装什么呢?”
  白玉堂也拿起匣子打量了起来,“匣子四面光滑,看来是经常使用并且有些年头的,里头有一些划痕……痕迹很新,看来是近期造成的。”白玉堂虽然平日不爱说话,但是为了能让展昭明白意思,只好将看到的都说出来。
  “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下的东西也很小吧。”箫良凑到一旁看,问,“会不会是首饰?”
  白玉堂看了看匣子,道,“放下一个镯子应该刚刚好。”
  “可以放药丸。”小四子说,“爹爹经常用匣子装药丸或者药粉。”
  白玉堂觉得如果是药材应该有味道,就拿起来闻了闻,皱眉,“怪味。”
  “什么味道?”展昭也接过来闻,皱起眉头,“嗯,檀香?”
  小四子好奇,凑过来嗅了一把——阿嚏!
  展昭将他抱好了,“别凑那么近问,这个比檀香还刺鼻些。”
  小四子揉揉鼻子,道,“像是庙里拜拜的香。”
  “的确像是庙里烧的香……”箫良又闻了闻,“比檀香稍微刺鼻些,又比庙里烧的香要好闻。”
  展昭正在纳闷呢……一旁白玉堂突然想起了件事情,伸手拿过桌上自己的行李,道,“对了,想起来了!”
  
  众人都看他,就见白玉堂拿出了一串念珠来,闻了闻,挑起嘴角一笑,递给展昭放到他鼻子底下,“闻闻!”
  展昭一闻,立刻抓住了白玉堂的手腕子,“一闻之后点头,就是这味道!”
  
  “嗯。”两个小孩子也都同意。
  “这是桃木珠子。”白玉堂将珠子塞进展昭手里,“大嫂给我们每人都求了一个,知道这味道是怎么上去的么?”
  展昭摇了摇头,不明白。
  
  “这种念珠通常使用桃木做,放在自家祠堂里面,每日焚香念佛一个时辰,以示诚心,七七四十九天或者九九八十一天更有甚者念了好几年的,能保有平安。念珠因为长年放在焚香的佛堂里,就被熏上了这古怪味道。桃花木原本的香味很特别,混入了焚香的味道……就成了这个样子,比檀香刺鼻一些,比焚香又好闻一些。”
  展昭一听也明白了,将念珠还给了白玉堂,白玉堂却挡住,“大嫂给你的,戴着。”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问,“大嫂念了多久了?”
  “一年。”
  展昭吃惊,心中也是感动,何德何能让卢大嫂念了那么久的经。
  “你们也有。”白玉堂拿出了两串小的给了小四子和箫良,小四子那串上面还有一个桃木雕刻的小猪仔,非常可爱。
  两个孩子都道了谢,美滋滋戴上。
  
  白玉堂见展昭似乎很在意,就道,“大嫂娘家当年遇过难,死了不少人,如今有很多亲戚还是生死未卜,所以她十多年来每日都念经一个时辰。凡是她觉得值得交的朋友,都会连带帮他们念一串珠子,以保平安。”
  展昭点了点头,玉堂帮他戴上了。
  展昭伸手摸他手腕子,“你也戴了?”
  白玉堂解开袖子给他摸了摸,的确有一串。
  
  小四子和箫良又对视了一眼——脸也摸了,手腕子也摸了呢!
  
  “匣子里不管藏得是什么……应该也是一样焚香很久的物件,划痕很新……会不会是最近放进去的?”展昭自言自语,“应该不会是大哥送祈福的东西给我……他不相信这一套,之前给他个护身符还丢了。”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
  “跟大哥的身世有关系,大哥是娘亲天孕得的,也就是俗话说的鬼孕,听说过么?”
  白玉堂皱眉,这说法的确是听说过的,所谓的鬼孕,说的是妇人未婚有孕,而仍然是处子之身,据说是与那鬼魂交合后有孕的……民间通常的法子是放火烧死。然而这种情况大多是骗人的,谁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
  
  “大哥的娘亲是我家的邻居,单身妇人,也不知道来历,日日纺纱,日子过得清苦。娘时常周济她,一来二去熟了就成了好友,但是左右邻里都不怎么喜欢她。”
  “为何?”白玉堂不解。
  “这个不清楚。”展昭摇头,“我是听后来娘偶尔提起才知道的,至于原因娘一直没说过。”
  “你大哥没父亲?”白玉堂不解。
  “这个真不知道,有人说他是江洋大盗,也有说是我爹的好兄弟,众说纷纭。但他娘始终没说过。后来他娘无处可躲,就来我家求我娘,如果被发现了,母子俩就都别想活了。娘收留她让她在家里安胎,并且骗外人说自个儿有喜了,后来孩子生下来,就说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展昭说着,轻轻叹气,“大哥出生后没多久,他娘突然不辞而别了,再也没有回来。天下没不透风的墙么,邻里有几个喜欢嚼舌的妇人乱传话,不知道怎么的大哥就成了鬼子,年幼时时常被欺负,我就是见他被打才立志练武的。所以他这辈子最恨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连带着佛祖菩萨都不信。”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展昭他大哥还有这么离奇的一段身世。
  
  随后,展昭坐在房中拿着匣子发呆,小四子和箫良倒头休息,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洗澡。
  他这两天为了找展昭一直日夜守候,还真怕错过了,展昭知道这人向来爱干净至极,还真难为他了。
  
  房中安静,唯独哗哗的水声传来,小四子在床上趴着睡不着,见石头在身边犯迷糊,就对它呲牙做了个鬼脸,石头像是领会错了意思,转身就往屏风那儿跑……
  “嘭”一声,屏风让石头撞翻了……直接倒向了里头…… 
  白玉堂正在屏风后洗澡呢,就听到“轰”一声,屏风当着自个儿的面倒了下来,赶紧伸手一挡……屏风往一旁倒下了,摔到在地。
  石头看到自己闯祸了,赶紧钻进了一旁小四子他们的床底下。
  箫良也醒过来了,展昭更是一愣,唯独小四子也和石头一样知道闯祸了,蒙头钻进被子。
  
  “怎么了?”展昭问。
  白玉堂叹气,“你手边的包袱里头有衣服,帮我再拿一件,这件落地上了。”
  “哦。”展昭去翻白玉堂的包袱,他也不知道小四子和箫良醒了没有,站起来拿着包袱过去,“我给你拿过来你自己挑。”
  “嗯。”白玉堂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水在浴桶壁上趴着等待。
  见展昭过来了,提醒他小心脚下。
  展昭小心探了几步,顺利走到浴桶旁边,将手伸过去,白玉堂接过,拿衣服。
  
  展昭想去扶屏风,白玉堂将里衣往身上一披系上腰带,“我来!”
  “哦。”
  展昭听到出水声知道白玉堂出来了,就往后退……他看不见也没方向感,就往白玉堂跟前退。
  白玉堂想让他吧,他肯定得撞上浴桶……于是只好站着不动还提醒他一句,“要撞上了。”边想去扶他。
  展昭一惊,赶紧一回头,换了个方向,回转得也猛了些……
  
  展昭回头,白玉堂正往前,刚刚好撞了个满怀……展昭就感觉前胸湿漉漉……湿漉漉。
  白玉堂挺尴尬,赶紧扶起了原地打转的展昭,“别动!”
  展昭也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可能不对,僵在原地不动。
  白玉堂先扶起了一旁的屏风,伸手拉着展昭到床边坐下,尴尬地穿了外衣,却见展昭突然侧着耳朵问,“是不是有老鼠?”
  
  白玉堂先想到了自己,觉得展昭应该不是在说笑,就又看了看,石头眨眨眼——不是它叫。
  “没……”白玉堂似乎也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嘘。”展昭皱起了眉头,问,“什么声音啊?”
  白玉堂正纳闷,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尖叫声。他赶紧到窗户边推开窗一看,皱眉……
  “啊!”箫良和小四子都吓了一跳,就见街上行人四散奔逃,成千上万的灰色水耗子铺天盖地跑过……从北街往南街冲过去。
  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声喊,“水鼠出河啊,大灾要来了,大灾要来了!”
  
  06 猴儿精 
  
  上万只湿漉漉的耗子铺了一地往前爬的样子实在很难看,白玉堂最厌恶污秽之物,看得直皱眉。
  小四子吓着了,箫良赶紧将他拉回来,让他别看。
  展昭问白玉堂,“是不是老鼠?”
  “嗯。”白玉堂点头。
  展昭微微一笑,“你总算承认了啊?”
  白玉堂一愣……有些无力,展昭这时候还有空调侃他。
  
  “什么是水鼠出河啊?”箫良不解地问白玉堂。
  白玉堂摇头,没有听说过。
  “我好听爹爹说过。”小四子抬起头,“水鼠出河、鸟不归巢、群蛇出洞、鸡上树梢。这些都是有大灾难的前兆。”
  白玉堂低头再看……此时群鼠已经过境,吱吱叫着往远处跑,楼前站着个老头儿,正扯着嗓子喊让大家留神小心。 
  白玉堂一跃下去,落到了他身边。
  老头原本就吓得够呛,一回头瞅见一白影,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待看清楚了是个俊美白衣公子,才定了定神。
  
  “老人家,什么是水鼠出河?”白玉堂问他。
  “哦……”老头顺了顺气,道,“你们年轻人没听说过也不奇怪,不是本地人吧?”
  白玉堂点头。的2d  
  “见刚刚那群耗子了没?”老汉指了指远去的鼠群,“从水里出来的耗子那就是水鼠。”
  白玉堂有些纳闷了,“耗子为什么会从水里出来?”
  “是这么回事儿,其实不是水里头的耗子出来,而是四面八方的耗子都从洞里头钻出来跳进了河里,然后游到了岸边集中起来,再一起上岸往同一个方向跑,这就叫水鼠出河。”老人给白玉堂解释,“这种事情很少见,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后来没几天就开始打地滚雷,后山都塌了一半。”
  白玉堂皱眉,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见远处一座高山塌了近一半,现在是一个古怪的牛角形。
  
  “唉,一会儿看看刘真人儿说什么吧,希望别是马腹大神发怒了,到时候啊,就怕蕖山县都没了!”说着,嘟嘟囔囔地走了。
  白玉堂回到了客房,将大致的情况跟展昭说了一遍。
  “预示着大灾难?”展昭也皱眉。
  
  “也有可能骗人哦。”小四子嘀咕了一句。
  “怎么说?”白玉堂伸手将还在蹭自己裤腿的石头提起来,放到一旁。
  “以前我们村子里就来了个骗人的道士,他用药把蛇都引出来,骗大家说有大灾,让大家给他银子他来消灾。”
  “后来呢?”展昭问。
  “当然是爹爹戳穿了他,然后他被村里人乱棍打出去了!后来有一次,真的来风灾,爹爹看星象发现了,就通知大家都去避难,村里虽然塌了好些房子,但是人畜一个都没有受伤。”
  展昭笑了笑,在小四子心目中,他爹爹公孙策永远是最聪明的人。
  
  “吃了晚饭去看那刘真人怎么降妖除魔吧。”白玉堂说着站起来,问展昭,“出去吃还是送过来。”
  “出去吃吧。”展昭也起身,“还能打听打听。“
  白玉堂点头,众人出门,上蕖山县最热闹的酒楼吃饭去了。
  
  蕖山县南街的这座酒楼很有意思,名曰飞鸽楼,这里的乳鸽据说是一绝。白玉堂等上了二楼要了个雅座。
  伙计过来给奉茶,就见楼下闹哄哄,扶老携幼地往渡头跑。
  “唉,都去看刘真人祈福去了。”伙计摇头,“不知道这次轮到谁倒霉。”
  展昭听了不明白,问,“刘真人是祈福,为什么会有人倒霉?”
  “客官您不知道,您想,马腹大仙儿多久才发作一次,必然是有人惹到它了,找到那人,投入河中,一切就烟消云散了!”伙计笑呵呵地给众人上了茶,问要吃些什么。
  
  展昭他们还没点菜,就听邻桌有人气哼哼叫了一声,“伙计!怎么没人来倒茶?”
  “诶。”伙计赶紧答应,“爷您稍等会儿,马上来,人手不够了。”
  “人手不够为什么让爷等,不能让他们等?!”
  展昭听着这人说话很是蛮横,而且还有些耳熟。小四子拽了拽他袖子,低声说,“喵喵,就是刚刚假扮白白的那个人。”
  展昭一愣。
  
  白玉堂坐的位置,侧脸就能看到那一桌人……只见一桌四个人,那个白衣男子、两个年轻的白衣女子,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展昭他们并不理会那白衣男子的挑衅,点完了菜,就等着吃饭。
  很快,乳鸽上来,众人吃饭。
  这时候,身后那白头老翁转回头看了看展昭,站起身走过来问,“这位公子,老夫能否给你把把脉?”
  展昭微微一愣,白玉堂抬眼看了看他。
  老头自我介绍说,“在下姓冯,叫冯博远。”
  白玉堂和展昭听到名字后都吃了一惊——怪医冯博远?
  “我家少宫主初入江湖,有冒犯之处,两位见谅。”老头很是客气,“我代宫主给赔个不是。”
  
  “……你们是二月宫的人?”白玉堂问。
  “正是。”老头说着,伸手,展昭也没避让,让他给自己把脉。
  
  这冯博远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是二月宫的左护法,算是神医只是性子极古怪,要找他看病那是难上加难。
  给展昭把了脉之后,老头点头,“这毒倒是没多大危害,易解,就是炼制解药需要时日。”
  展昭微微一笑,“多谢冯老,解药已有好友在炼制,不妨事。”
  “哦……那就好!”老头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吃饭去了,就听到那少宫主还抱怨呢,像是不满老头给展昭他们赔礼。
  
  箫良问白玉堂,“白大哥,二月宫是什么地方?”
  “二月宫是江湖十大宫之一,势力遍布中原,他们信二月神不信佛祖,也是异术门派之一,善用邪术,宫主叫罗怀月。” 
  “都是异术的门派啊,他们也来抓马腹的么?”箫良自言自语。
  小四子吃着乳鸽突然说,“喵喵嘴角有酱油。”
  展昭一愣,凑过去,“小四子,给我擦了。”
  小四子笑眯眯说,“够不到,白白来!”
  
  展昭有些尴尬,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就见他嘴角真的有汤渍,就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去帮忙擦。
  展昭觉得大庭广众的,白玉堂应该不会给他擦……那就自己舔掉吧。
  
  说来也巧,白玉堂刚伸手过去想要将展昭嘴角的汤渍擦掉,手指头挨上还没碰着那会儿……展昭舌头一舔……不偏不倚,舔在了白玉堂的手指上。
  
  “咳咳。”白玉堂收回手指,咳嗽了一声,展昭还闹不大明白,刚刚舔到什么了。
  白玉堂只觉手指上还有温热和湿润残留,轻轻搓了搓,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喝茶,掩饰尴尬。
  展昭舔了两下,又用手擦了擦,问小四子,“还有没?”
  小四子笑嘻嘻地摇头,“没有了!”
  原本好好一顿饭,吃下来又是别有滋味。
  白玉堂已经不知道乳鸽什么味儿了,就觉得手指头上那温热湿润的感觉一直都在。
  展昭倒是觉得乳鸽很美味,只是不知道刚刚自己舔到什么了……
  
  吃过饭后,众人下楼,随着人流一起往渡头的方向走。
  小四子发现人多,就将展昭往白玉堂身边推了推,“白白看紧喵喵哦,嫑弄丢了。”
  白玉堂见前方的确人不少,就挨近了一些,单手轻轻放在展昭腰侧虚扶着,他一起往前走。
  正往前走着,突然,就见前头众人一片大乱,纷纷往两边跑。
  
  “怎么了?”展昭不解。
  “乞丐。”白玉堂皱眉,“那些行人见了乞丐就四散逃走,跟见了鬼似的。”
  展昭想想也是,大概都是被那马腹吓坏了。
  不多会儿,那群乞丐就跑到了展昭和白玉堂身边,举着破碗嚷嚷,“爷给钱啊。”
  白玉堂冷眼看了看自己身边一人。
  那人让白玉堂的眼神吓了一跳,道,“你凶什么凶,不准欺负弱小啊,小心马腹大仙收了你。”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淡淡道,“下次装乞丐,记得换双旧鞋。”
  周围不少人正准备掏银子呢,听了白玉堂的话低头一看,就见那几个乞丐穿着新鞋子呢——假扮的!
  这时候,后头走上来了冯博远他们,那少宫主看到了那群乞丐,抬脚就踹,“少在这儿装乞丐,哪儿有那么肥的乞丐!”
  那些乞丐还真就是当地的小地痞假扮的,他们被打得四散奔逃,嘴里不停咒骂,说马夫大仙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可人跑光了,也没见少宫主七窍流血什么的。
  行人们也纷纷议论,说是自从那三个小乞丐的尸体丢了之后,乞丐就成了蕖山县人人惧怕的人物了。再加上今早捕快打乞丐让马腹大仙收了去,那些乞丐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一些镇上的地痞全换了破衣裳装乞丐,一来二去,整个县城都能看见乞丐追人,追上了就要给银子,不给银子不走,你还真不敢打他。
  
  那少宫主似乎是个很爱出风头的主,高声道,“你们怕什么?马腹再厉害,有我二月宫来收了它!叫他再危害一方百姓!”说着,带着冯博远他们往渡头走去了。
  展晧凑过去自己左手边,“唉。”
  右手边,白玉堂戳戳他,“我在这儿。”
  
  展昭耳朵微红,咳嗽一声,又凑过来右手边,还伸手抓泪一把,成功地抓住了白玉堂胸前的一缕黑发,摸着了肩膀靠过去。
  白玉堂无奈,就听展昭在耳边问,“之前死的是乞丐,乞丐之间多少会有些消息往来,为什么不知道死去乞丐的身份?”
  白玉堂想了想,问,马腹之说如果在蕖山县古已有之,那么假扮乞丐的人,应该也不会今天才有吧……
  “对啊!”展昭一下明白过来,“那三个小乞丐,很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乞丐,知识为了讨生活而假扮的。
  “刚刚那群地痞可能知道。”白玉堂对展昭道,“我去看看,你小心些在这儿等。”
  
  “唉。”展昭也想去。
  “那刘真人快要捉妖了,咱们分头行动。”白玉堂说完,对箫良使了个眼色让他照顾好展昭和小四子,箫良点头,白玉堂已经随着刚刚那些逃跑的假乞丐,走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展昭担心,可此时,就听到“当当当”三声锣响,有人扯着尖利的嗓子嚷嚷,“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就是祭祀马腹大仙儿的日子!”
  
  人群一个劲往渡头涌了过去。
  展昭站在原地又看不到,就伸手将小四子抱起来,“小四子,跟我说说,四周围有什么?”
  话问完了,没听到人回答,展昭就觉有人拽拽他的衣裳角,“喵喵,你干嘛抱别人家的小孩?”
  展昭一愣,箫良在一旁忍笑,展昭抱起的是一个和小四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穿着粗布的衣服,有些瘦小也有些黑。
  “哦……抱歉。”展昭脸上尴尬,心说还好白玉堂不在,就将小孩儿放下了。
  那小孩儿也不说话,感觉阴测测的,展昭心中疑惑,怎么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出门,身边还没个家人陪着?莫非家就住在附近,出来看热闹的么?
  
  正想着,就听到台上刘真人开始叽里咕噜念咒,都是一些赞扬马夫大仙的话,意思是他公正廉明、爱护百姓嫉恶如仇……
  展昭正听得仔细,身旁那小孩儿突然阴森森来了一句,“去死吧!”
  展昭一愣。
  
  同时,人群一阵骚乱……刘真人的说话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群中传出来的尖叫声,和人们四散奔逃脚步声。 
  
  箫良赶紧护住小四子,想要拉着展昭走,展昭则是伸手想拉身边的那孩子一起跑,可是一抓去抓了个空……孩子没了!
  “小良子……刚刚那孩子?”展昭想问,可是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出什么事了?”展昭不解。
  “展大哥,那刘真人定在台上不七窍流血……”箫良边护着小四子不被疯狂的人群挤到,边说,“刘真人死了!展大哥我们快找个地方避一避,人好多!”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身旁白影一闪,白玉堂回来了,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拉起展昭抱又抱起小四子窜出了人群,箫良坐上石头也飞快地跟了出去……四人进了一旁的巷子,避开奔逃的人群。
  
  “那个孩子呢?”展昭觉得那孩子古怪非常,让箫良找。
  箫良四外看了看,摇头,“没有了……大概跑了吧。”
  “什么孩子?”白玉堂不解,见展昭神色焦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一个怪孩子,他可能知道什么。”展昭说着问箫良和小四子“有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
  小四子说,“那个人像个小猴子,我看到他有尾巴。”
  “什么?”白玉堂一愣。
  展昭也有些回不过神来……有尾巴?!
  
  “槿儿。”箫良认真看他,“真的有尾巴?”
  小四子想了想,又犹豫了,“不知道了,我好像看到,想再看,人一冲他就没有了。”
  
  “没看错,那就是小猴子。”
  这时候,就听身后有人说话。
  原来巷子里还有人呢,是三个乞丐打扮的小地痞。刚刚白玉堂就是追了他们问话的,一听到人乱了,赶紧先来救展昭他们。那几个小地痞见有银子拿,就在这儿等着。说话的就是为首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小猴儿是个怪胎,生下来就有尾巴,和他娘住在伊水边上。”小地痞道,“他很怪的,不理人,也没人敢去招惹他,据说他是个猴儿精转世。也有人说,他有娘没爹,可能是她娘和猴儿精或者水鬼之类的生了他。”
  “鬼才相信呢……”另一个小地痞坏笑了起来,“伊水里头可没什么水鬼、猴儿精,只有一个马腹大仙!” 

07 猫与鼠 



  展昭和白玉堂听说了小猴儿的事后,就想去找他谈谈,展昭很怀疑小猴儿是不是知道些关于刘真人死的事,特别是他那句满含怨恨的“去死吧”,实在不该出自那么小的孩子之口。
  跟那几个小地痞打听了一下小猴儿的住址,说是在伊水边的王家村,那村庄本来也没几个人,他们家住在最南面。很好找,一大片荒地当中就一所小屋,门口还停着口棺材,是河里捞上来的空棺,猴儿他娘用来接水用,瞧着家人多邪□。
  
  另外,白玉堂还问了一下他们关于那几个小乞丐的事。
  几个地痞起先有些犹豫。
  白玉堂看出些门道来,拿出银子,“说真话,我不会跟别人说你们说过什么的。”
  
  几个地痞对视了一眼,最终抵不过那一大锭元宝的威力,如实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死的三个少年当真不是什么乞丐,而是三个假扮成乞丐跟人要钱的小地痞,住在南城的破庙里头。
  
  “住破庙里?”展昭有些疑惑,“没有家么?”
  
  “是野孩子,南城那一带有个马腹祠堂,是当地的渔民给马腹大仙建造的。原本有香火,可后来因为地方太偏荒废了。那地方后头还有个乱葬岗子,平日城里人都不敢去,可对那些没银子的野孩子可是个好地方,能安身还能挣钱。”
  
  “挣钱?”白玉堂不解。
  “好多没主的尸体都抛在乱葬岗,去摸一圈,死人身上多少能淘换出些宝贝来,再不济,割了头发来买也能换几顿饭。”
  
  几个小痞子提供的线索就这么多,问他们关于尸体为何不见、县太爷为什么死、尸体去哪儿了,众人都一概不知。
  
  白玉堂还是打赏了他们,回头和展昭商量,去哪儿查?
  
  “这会儿天黑了吧?”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
  “小猴儿那里咱们明早再去吧,最好是能跟他谈谈,要不然先去马腹庙?”展昭提议。
  白玉堂觉得可行,就点头答应。
  
  两人先带了小四子和箫良回客栈,让两个小孩儿留下休息。毕竟,大晚上的带了孩子去乱葬岗可不像话。
  
  安排妥当后,白玉堂和展昭出门,往伊水河边走。
  “如果公孙在这儿就好了,让他验一验刘真人的尸体。”展昭自言自语,“看看这马腹究竟是怎么杀人的。”
  “七窍流血的死法不多,大多是中毒,可没理由当地仵作查不出来。”
  “不是死了么。”展昭一笑,“我觉得,其他的仵作应该也不敢去看那些尸体了。”
  
  “这么说来,最先死的那些衙门口的人,还真是有很好的威慑作用。”白玉堂仰脸看了看天……此时夜幕已至,天上有厚厚云雾,那一轮新月被遮得若隐若现。
  这种小镇晚上冷冷清清,黑得厉害。
  
  “没月亮?”展昭突然问。
  白玉堂挑眉,有些惊讶地看展昭。
  展昭只是笑了笑,“我看不见东西,不过能感觉到光,今晚特别黑,一点光都没有。”
  
  白玉堂点了点头,公孙之前写信也说了,展昭伤得不重,只是暂时失明。换句话说,展晧的目的就是让展昭暂时失明,并不是要伤害他……为何要让一个人暂时失明呢?有什么目的?
  
  马腹祠在城南,而此时白玉堂他们在城北,得渡河过去才行。
  到了伊水河岸边,发现船都拴在渡头,船上没人。不远处一个茶棚里倒是亮着灯,里头隐约传出说话声。
  
  “大概船工在那里休息。”白玉堂带着展昭往那儿走,老远,就听到有人说话,还是个姑娘的声音,“哎呀,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银子,都说了要赶路,大哥你行行好渡我们过去么!”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声音耳熟啊……
  “像是来时遇到的那姑娘。”展昭看不见,声音却是记得特别清楚。
  
  到了茶棚前往里一看,果然,三凤四凤正背着行囊站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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