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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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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也瞪了顾天南一眼,旋又说:〃既然如此,你又怎能当着我的面,把这个叛徒引进这里!?〃 在场徒众绝大多数不识得顾天南,听得掌门如此忿恨,只能默听。
倒是傅文也那一辈的师兄弟全都离座,或有按剑欲发,或有朝顾天南叫骂的。
〃叛徒?〃顾天南拉高了嗓门回斥:〃谁是叛徒来着?从头到尾,我都是贰剑门的弟子,凭什么……〃 证空大师转向顾天南伸手示意,打断了他的话。顾天南会意,匆匆噤口。
证空旋说:〃傅掌门,你们门里的恩怨,老衲决不干涉,但是按照部颁华山论剑的规矩,只要名列在册 的,都有资格参加内选。敢问,顾施主在不在贵派的名册里呀?〃这下子,轮到傅文也噤口了。
当年贰剑门内、外两派互斗,内家派成员最后失败,乃因遭到外家派屠杀所致。
问题出来了,贰剑门既非黑道,也不是权贵,不像少林等八大门派那样,与朝廷〃关系〃良好,杀了这 么多人,如何对外交代? 难道要暴露内斗的丑闻?或者甘冒地方衙门的追究,统统锒铛下狱? 解决之道,便是隐而不发。隐而不发,便不能将那些被杀、被逐的人除名。因此,贰剑门上呈朝廷的名 册里,仍有许多内家派的成员,例如像顾天南。
这会儿证空当面质询,傅文也自无法回答。
顾天南逼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旋即转向证空等人拱手说:〃还请诸位先辈依法行事,准我 挑战。〃
李差头这头说了:〃顾兄,你就甭客气啦,依法这是你的权力,他们……〃斜睨了傅文也一眼,〃如若 抗拒,就是违法犯科!〃 就连衙门的人都撂下狠话,到这会,傅文也自知难以再做反驳,遂想自己的徒儿也未必会输。遂说:〃 就算这般,你们仓促前来,未免不公,好歹得给我们准备准备。〃
李差头回说:〃哟!傅掌门能否先将贵派内选的入围者叫出来,让大伙瞧瞧。〃
傅文也吁了口气,唤道:〃中信,展虹,尔等出列。〃
傅、张二人答应一声,立刻步出人群。
张展虹身形乃是高瘦黝黑,傅中信呢,恰恰相反,他生得五官清秀,白白净净,仿佛是个书生。
李差头笑:〃好哇!好个黑白无双。〃指问:〃你们师父说还要准备准备,你两个认为呢?你们,还没 准备好吗?〃 傅、张二人不敢妄答,转头去瞧傅文也,等候发落。
证空的师弟证心此时插话:〃按照部颁的规矩,内选之挑战,除非被挑战者临场伤病得以延期外,最多 亦只能酌情给数日时间〃准备〃。傅掌门,说真格的,再多给几天,胜负也不会改变的,实不如就在今 日呀。〃证心执掌罗汉堂,对于这类事务,最是了然。何况他说的很是正确。
傅、张二人一站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既无伤来亦无病,两个都健康的很。
傅文也一叹:〃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证心大师都这么说了,我傅某又能多说什么。〃
证空大师随即颔首:〃善哉!如此甚好。〃
证心亦合掌欠身致意。
李差头则毫不浪费半点时刻,立时说道:〃顾兄,你就快挑个对手吧。赶早打赢,咱们也好赶早回家。
〃 在场的贰剑门徒众对于这位差头均感愤愤,听他跟顾天南说话时,开口闭口称兄道弟,跟傅文也说话时 ,却又绝不客气,显然偏袒顾天南。
顾天南当然十分得意,指着傅中信说:〃我就挑这位小兄弟了。〃
傅文也早已料到会是这般,心头仍不免一凛。
四 张展虹看了这一幕幕,心底真是百味杂陈。说高兴嘛,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终于要解脱、要出头了 ,可他一点也不高兴,隐约里竟还替傅中信担忧,因他晓得傅中信必败无疑。
说难过嘛,又该难过什么?他的身世与遭遇,样样都比傅中信可怜,今日替傅中信难过,来日又有谁会 替他难过? 而在高兴与难过之间的,更有丛生的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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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兵神(14)
顾天南何以事前全不告知,骤然而来?包括曾与兵神相遇之事等等,在在透露出其人的居心叵测。
比试,无论如何仍得〃依法〃举行…… 试场就设在剑心殿,时辰就在当下。
贰剑门的徒众退至殿边,环墙席地而坐,肃穆观战。
包括证空在内,五名来客分立场中的五个方位,担任裁判、公证。此乃华山论剑内选的常例。
傅文也师兄弟们依旧坐于正首,而傅中信,此刻便在其前聆训。
顾天南早在另外那端仗剑候立。
此端,傅文也轻声问道:〃……都听懂了?〃 傅中信点了下头:〃叔,您提点的要诀,我都省得。可都这时候了,讲这些亦无补于事,反正侄儿尽力 就是。〃
傅文也忙将傅中信唤近,说:〃你晓得对方跟咱们的恩怨吗?〃 傅中信点点头。
傅文也续说:〃那你晓得,他为何不挑黑子,却来挑你?〃 傅中信想了一想,说:〃他针对您个人,我是您的侄子,所以如此吧。〃
傅文也说:〃华山论剑,是只讲公平,不讲生死的。倘使他在平时害你杀你,我们尚可复仇,但若在擂 台上把你给怎么了,贰剑门日后倘使复仇,也会遭到天下武林围剿。〃
傅中信说:〃这我当然明白,可事既至此,避无可避,侄儿唯有小心之余再加小心,留意他在场上出重 手、下杀着。〃
傅文也一叹:〃你明白就好,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彼端,顾天南笑喊:〃好了没呀?〃嘀咕说:〃一场比试而已,不必搞得生离死别吧。再说,愈是抱平 常心,愈有优势。贤侄啊,你说对吗?〃 傅中信冷哼:〃谁是你贤侄,呸!〃 顾天南又笑:〃我叫贤侄,叫的是他。〃剑尖直指傅文也。敢情是吃傅文也豆腐。
张展虹心底苦笑:〃唉,师父就是轻佻。〃
证空唯恐场面陷于口舌之争,失却礼仪,忙合掌说:〃诸位……〃一时压住了将起的喧哗,一顿,续说 :〃如果比试双方准备妥当,便请开始了吧。〃
站得最靠近傅中信的证心询问:〃傅施主,你准备妥了吗?〃 傅中信点了下头,锵!拔出长剑,大踏步走入场中,随手扔弃剑鞘。
看得傅文也心头一颤。
扔弃剑鞘是一种很不祥的举措,因为,那表示剑客没再打算收剑还鞘。
待得二人站定,顾天南旋与傅中信一起朝证空执礼。
证空是本场比试的主审,也即还礼。
紧接着,二人相互拱剑做揖。
比试就此展开! 当当当当当当当,傅中信一出手便咄咄逼人,分招叠式,逼得顾天南应接不暇,连挡连退。
由于华山论剑并无擂台边线的划分,只要不逃,就算顾天南退到了殿外,亦不算输。
证空等人见状,准备起脚跟随,便在这时节…… 当!顾天南不停倒退的双脚忽而腾空反踩,抵住门的两边,全身横悬,接住傅中信的来剑,同一时间, 顾天南嘴角冷笑,开始反击。
教人瞠目的不是他的反击,而是他反击的招式、步法,简直就与傅中信先前的进攻方式一个模样。
傅中信一边吃惊,一边接招,心绪为之大乱。
须知〃外家怕露招,内家怕不用露招〃。
意谓:外家有的仅是招式,倘使招式未出,人尽皆知,那就不用玩了。而内家恰恰相反,内家有的仅是 内功,倘使内功不如对手一大截,那么连比都不用比,便可直接认输,是以最怕〃不用〃露招。
此一时间,傅中信使过的所有招式,顾天南瞬间学全,还拿着它们反击回来,自然教傅中信害怕了。
但傅中信终是年轻,打起精神,立刻回剑再攻,绝不畏惧,使的全是新招与重手,期待一击必胜。原来 他认为顾天南所以如此厉害,应是拥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倘使再与周旋,所有招式都被学尽,那他可就 惨喽,所以决定在最少招式之内决胜,以免夜长梦多。
被托付重任的这两招步落剑法,分别是第三十五招的〃风雨八方〃以及第七十四招的〃银鲤跃渊〃。
风雨八方乃是快剑如电,腾空飞舞对手周身,接着长剑脱手,射入对手的要害处。难在必须练就一手飞 剑投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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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兵神(15)
银鲤跃渊则是于下落时用的反击招式,以腿拄地,腾空反跳,人与剑合一直冲对手,却在对手惊诧接招 时,身形陡变,绕过对手的头顶,引其剑至,接着趁再次坠地前,两腿反蹬,踹击对手背心,紧接着还 有三个追击招式。这招难度自是更高,充分发挥了〃步落〃的精髓。
傅中信早就刻意准备,将这两招融合,勤加演练,打算将来用以对付张展虹,却不料提前于今日此刻用 着。
其所设计的〃风雨八方〃于射剑之际,改以〃银鲤跃渊〃的后手,而接着后踹的又非原始的那三个追击 招式,却是〃风雨八方〃中的脱手射剑。
何以如此复杂?理由至易,盖与张展虹这位同门决斗,倘使仍用原招,不免招至一半便遭拆穿,必得改 招变式,融合创新,乃能出奇制胜。
那又为什么用来对付顾天南呢?道理甚明,盖此一〃新招〃连着好几道杀手,颇符一击必胜的初衷。
招式一至……顾天南心想:〃这是第三十五招的〃风雨八方〃,嘿嘿,果然,他想孤注一掷了。〃
顾天南的策略另有不同。稍早,顾天南待其先攻,然后再用同样招式反攻,目的有二: 其一,不教对手察觉门内有叛徒或卧底(否则顾天南怎会使贰剑门的外家招式)。其二,教对手误会他 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这样一来,对手势必提早施展杀手,免得被人愈学愈多,步法便可能大乱。
寻常过招比试,双方都会先定策略,最怕的是,策略中途被迫改变,例如像傅中信这会,就是临时使出 尚未熟练的绝招。
呼……但见傅中信快剑飞舞,有如秋风乱吹叶,虚招实招相生相成,好似落叶堆里的异花纷呈。瞧得在 场众人都鼓掌叫好! 广东气宗剑派的方掌门,与江西金刀太极派的刘师姐亦相视点头,很为傅文也有徒如此,感到倾羡。
独独证空与证心始终无动于衷。毕竟更神奇、古怪的功夫招式,他二人看过不知凡几。
而傅文也与张展虹一方以喜,一方以忧。
紧要关头,傅中信佯装射剑,折而后跃,越过顾天南的头顶。
顾天南心底一怔:〃变式?!他改的这是……〃心念电转,登时大悟,〃第七十四招的〃银鲤跃渊〃! 〃遂知对方即将倒踹,灵机一动,忙以〃仙履飞剑〃的第四招〃冲天一飞〃应之。
正所谓〃心念杀机同时起,内力剑锋共一气〃。这招乃在笔直腾空之际,临天鸟瞰,寻敌要害,施出一 击毙命的剑气。
傅中信待要倒踹用势,眼看对手骤然飞天,心头一凛:〃怎么会……〃只得于落地之前,提早脱手把剑 射出。
啪!那剑却被顾天南的剑气打落,剑身受力过猛,漫天倒弹乱窜,嗤!反噬傅中信。
〃啊……〃傅中信掩住受创流血的脸部落地,辗转翻滚,厉声惨叫。
胜负已分了。
傅文也不等证空宣布结果,急忙冲入场中,大吼:〃别动!让我瞧瞧、我瞧瞧。〃将傅中信相关的穴道 制住,止血止痛。
傅文也的师兄弟们赶来帮忙。
张展虹、李铁等人自是焦急旁观,颓丧等候。
情势瞬间明朗:傅中信双眼中剑,一眼破珠,一眼内塌,两眼俱毁矣。
证空走近说:〃傅掌门,老衲这儿有少林派的上品伤药〃麻乐散〃,专用于止血止痛。〃
贰剑门徒众群里有人低喊:〃人都被你们弄瞎了,光是止血止痛,顶个屁用!〃 傅中信似乎听闻,双手抓住傅文也,疾问:〃叔!他们说我瞎了?我瞎了吗?!我瞎了吗?!〃 傅文也只得强忍悲恸,谎道:〃没有!伤、伤了你的眉尖而已,过几天就好。〃
傅中信又问:〃那我怎么看不见?我怎么看不见!〃 傅文也说:〃叔怕你疼,点了你双眼的穴道,所、所以你暂时看不见。〃
傅中信若有所悟,不再激动,整个人颓然而废,跌坐地面。却不知他信也不信。
一旁的师叔伯们缓缓扶他起身,慢慢退场。几名由傅中信专责指导的弟子也跟过来服侍。
…… 傅文也这才转向证空说:〃多谢大师好意,多谢。〃左手发抖着接过证空递来的那包麻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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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兵神(16)
证心那头说:〃傅掌门,下一场比试,咱们就定在十天后了,敢问可否?〃 傅文也瞧瞧地下那把傅中信的长剑,再瞧瞧远处的张展虹,悠悠回答:〃我没意见。〃
李差头于是嚷道:〃好啦,决定了就好,今儿……就到此结束啦。〃大手一招,径自走近殿门。
傅文也接道:〃大师,诸位,那我就不送了。〃他双眼失神,呆立原地不动。
傅文也不但视傅中信为爱徒,亦视其如子,多年栽培到今天,一场比剑,换来的竟是残废,教他如何不 五内如沸?已然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证空等人很是识趣,合掌的合掌,抱拳的抱拳,草草致意,旋即快步离去。
顾天南呢?他在众目睽睽怒视下,收剑还鞘,大踏步地走经傅文也身边,跨出殿门。临走前还不忘朗声 大喊:〃承……让……〃 贰剑门徒众哪里吞得下这口气,待要群起发作…… 傅文也却在这时过悲冲脑、怒极攻心,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软瘫倒地。
〃师父!〃〃掌门,您怎么啦?〃 徒众们遂暂且撂下仇敌,急忙来探恩师。
房里,床边,张展虹、李铁等人环侍在侧。
窗外还是午后的炎阳炽热,知了声不绝如缕,此外,是一片寂静。
傅文也双眼未睁,开口问:〃中信现在如何啦?〃 张展虹愣着一双征询的目光去看李铁,李铁则去看赵钢。
赵钢忙说:〃我去看看。〃疾步走出房外。
傅文也长长一叹,双眼缓缓睁开,说:〃黑子呀。〃
张展虹凑近应道:〃是,师父。〃
傅文也说:〃下一场的比试,你要小心,懂吗?〃 张展虹点了下头:〃嗯。〃
傅文也又说:〃姓顾的……很恨咱们,他的内功底子又厚,出手亦重,如果、如果你不想同他比,师父 不会怪你的。〃
张展虹旋说:〃我会跟他一试高下的。师父,徒儿绝不负贰剑门、不负步落剑法的威名。〃
傅文也不再说了,既不发言鼓励,也未劝他退却。
倾刻赵钢进门来报:〃师父,二师兄服了证空大师的麻乐散,已然睡去,现有五师叔在看着。〃
傅文也点了头,旋再一叹:〃等这孩子醒来,真不知该怎么告诉他,他已经瞎了……〃 张展虹等人亦甚戚戚。
傅文也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嗯,退下吧。〃
张展虹等人答了声诺,遂躬身退出。
…… 出了门,李铁向张展虹说:〃黑子,今儿后山,轮到中信当值巡逻。要不,你去替一下他的班,好吗? 〃 张展虹慨然允诺:〃好,我去,什么时辰的班?〃 李铁说:〃未时到申时。〃
张展虹二话不说,提剑径去。
贰剑门的后山坡是片茂密的竹林,平日,设了两处明哨、一处暗哨,严防内外。
〃当值巡逻〃意即逛逛这三处哨口,探探值班的人有无偷懒。
未时时分,张展虹到了这里,信步徐徐。
竹林深处的一道身影忽而吸引了他。一名高大的灰发汉子,年约五十,正是顾天南。
顾天南随即退入竹林。
张展虹顾盼左右,确认无人察觉,方才跟进…… 〃十几年没回来了。〃顾天南仰看林梢,神态向往,笑笑:〃这片竹林,还是原来模样。〃
张展虹说:〃不单竹林是原来模样,这里的明哨、暗哨也是原来模样。〃
顾天南转头看看张展虹,苦笑:〃放心吧,刚才出了如此大事,贰剑门内谁还有心值哨。〃手指远处, 〃不信你去瞧瞧,那些值哨的弟子都在聊天、议论呢。〃
张展虹抢至顾天南跟前质问:〃当初说好的不是这样!〃 顾天南一怔又笑,明白张展虹质疑斥责些什么,说:〃我报仇,你胜出,各取所需嘛,正是这样。〃
张展虹说:〃你用这种法子报仇,摆明的就是要夺取内选资格,连我也一起〃报〃掉了。〃
顾天南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说:〃你今年三十几岁,都还晓得落魄之苦。师父今年五十几啦,我的苦 楚,你又岂能不加体会!〃 张展虹张大嘴巴,退了两步:〃你,你真的想夺取内选资格,你……〃 顾天南摇了摇头,说:〃夺取?这话讲得太重,难不成咱们师徒真要下场干上一架?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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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兵神(17)
张展虹疑惧未消,问:〃那你想怎么着?十天后,咱们便得面对面比试了呀。〃
顾天南说:〃你也可以选择……弃权呀。〃
张展虹一凛。他最怕从对方口里听到的答案,就是这个。
顾天南续说:〃试想,如果傅文也知道了你是卧底的,他会怎么着?把你驱逐出门、就地除名?啧啧, 那你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呀?到那时候,别说华山论剑了,就连跟别人谈论武功,都不会有人理 睬你的。〃张展虹登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已然超脱了愤怒,超脱了悲伤,甚至超脱了绝望,填塞满胸的 是难以形容与整理的悲愤。
那是遭到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悲愤。
在卧底的这些岁月里,每一天、每一夜,偶尔,心底未免会闪过一丝想法:如果师父出卖了我,该怎么 办? 孰料如今竟成真。
驱使别人卧底,江湖武林只会说:〃顾天南好不奸诈!〃 但那个卧底的叛徒,却会惨遭江湖遗弃、武林排挤,从此成为浪人。
对于像张展虹这样一个汲汲于成名立业的穷人,这无疑与死无异。
张展虹哽咽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顾天南庄色敛容,说:〃就当……师父是个小人吧,至少,咱们师徒不会对阵,否则你能占上风吗?〃 张展虹怒问:〃你来这里,就是想跟我说这些?〃 顾天南点了下头,目光不敢与之相触,转身就走。
张展虹不甘心地说:〃你早就这么打算了?嗯?把我当成你的棋子?亏我还视你如师如父,我对我爹, 都没有对你好!〃 顾天南既不回首,亦不止步,愈走愈远了。
张展虹泪眼婆娑,拉高了嗓门续说:〃像你这种败类,也佩叫兵神帮你铸剑?嗯?三百万两,你值得吗 ?你不值得!不值得!〃 顾天南的背影骤然僵住,转了回来:〃你刚刚说什么?〃 张展虹当对方动气了,按剑欲发,冷哼:〃我刚说你不值得那个价钱!〃 顾天南苦苦一笑,走了近前,又问:〃听你这么说,你也跟他照了面啦?〃 张展虹一愣。
顾天南说:〃兵神呀。〃
张展虹道:〃是啊,是照了面,不然我怎晓得,你对我隐瞒了多少事情。〃
顾天南两手一摊:〃三百万两,我确实买不起。买卖既没做成,何必多说?这事,我倒无意瞒你。〃
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转,问:〃他是你家的什么人?这么……帮忙,还为你爹善后。〃
张展虹得意地说:〃世交。〃
顾天南笑笑:〃世交?唔,那……〃 知师莫若徒。张展虹料到顾天南想问什么,径说:〃没错,我也托他为我铸剑。而且,你晓得吗?他答 允了。〃
顾天南半信半疑:〃是吗?〃 张展虹说:〃我向他展示了步落剑法,不过三十招,他便说〃这些有人演给我瞧过啦〃,从而我才知道 ,你跟他的照面。〃
顾天南点了点头:〃合理,很合理。〃一顿,又说:〃就是一点不太合理,三百万两,我付不起,难道 你付得起?〃 张展虹说了:〃自然不能。但世交的关系,他不收我分毫。〃
〃我不信!〃顾天南冷笑:〃江湖上谁人不知,兵神徐濯非爱钱如命,从不通融。就算他跟你是世交, 亦不可能不收分毫。〃
张展虹说:〃你只讲对了一半,他是对我开了价,要我应允一个条件,以此做铸剑代价。〃
顾天南?#91;起了双眼问:〃什么条件这般值钱?〃 张展虹笑:〃这你就甭问了,不干你事。〃
事实上,张展虹自己也不清楚。
顾天南踱开两步,寻思又问:〃他知道你练有步落剑法,可还知道你练有仙履飞剑?〃 张展虹说:〃当然。我能瞒他?〃 顾天南神色绽放光芒,倏又熄止,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心下恍然,兵神打造给张展虹的那把剑,阴错阳 差,其实就是打造给他顾天南的。
而张展虹自也看出了顾天南的心思,早就有了主意,说道:〃怎么样呀?〃 顾天南一怔:〃什么怎么样?〃 张展虹说:〃咱们也来谈个条件。〃
顾天南满脸纳闷。
张展虹续说:〃十天后的比试,让我跟你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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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兵神(18)
顾天南悟道:〃那么……你就肯把兵神为你铸造的剑,转让给我?〃 张展虹说:〃我甚至可以在比试之前,当众承诺。〃
这话听得顾天南砰然心动,顿了一顿,沉吟道:〃我说黑子呀,你这是何苦呢?一旦下场,你敢用仙履 飞剑?〃 张展虹自是不敢,否则,不等同泄漏自己卧底的身分。
顾天南又说:〃喏,你是徒,我是师,咱俩比剑,你还有赢的机会吗?〃 张展虹慨然说:〃这次不比,就得再等十年,我等不及。〃
顾天南吁了口长气,也动了情,说:〃多等十年,也比少活十年好。焉知我代你参赛比武,还能活着回 来?十年后,你的剑法更进步了,再比不迟啊。〃他毕竟跟张展虹做了二十年的师徒,再怎么样,也不 想把自己培养的人才毁去。
然而张展虹很是坚持:〃考虑一下,如果你不答允,终你一生,你都无法用上兵神铸的剑。你,当真舍 得?〃 他毕竟跟顾天南做了二十年的师徒,很是清楚顾的个性。
果然……顾天南最终点头说:〃好吧,我答应你。〃说完,转身径自离去。
就这般,张展虹目送这位不再视若师尊的人的背影淡出,目送其消失在竹林风吹摇动处。
五 〃时间你还算得真准,要不,岂非连个条件都没得谈。〃
三天后,贰剑门所在山头的山脚下,一个小市集里,喧嚣热闹。
赶集的农夫们担来蔬果、牵来牲畜,准备赚点外快。
这〃外快〃通常不是银钱,而是流浪的商贩从城里带来的胭脂、丝缎、书籍与手工艺品。
人群虽不算多,差强亦算是摩肩擦踵。
市集一隅,停了辆四马大车,不消说是谁的车了。
这车已非上回的蓝呢黑缎,而是红顶乌身,轮镶晶铜,不脱豪华贵气,吸引了不少赶集人的注意。
迫得马车夫不断地挥舞马鞭,驱赶道:〃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好看的。〃
便在附近的茶摊子上,徐濯非与张展虹对坐品饮,聊着谈着。
喝的茶叶是徐濯非带来的高级货呢。
徐濯非道:〃……真要同他比试,你自觉有几分胜算?〃 张展虹搁下茶杯,一叹:〃我是他的徒弟,你想,能有几分?〃 徐濯非摇头笑笑:〃那你还比。〃
张展虹说:〃比了,铁定遗憾。不比,更加遗憾。〃
徐濯非剥了颗花生米嚼食。这天,他穿了一袭银绸长袍,加了一件黑绒短褂,更新蓄了两撇浓浓的小胡 子,整个人显得风流倜傥。
说道:〃说到底,他也不算你师父。喏,他教了你仙履飞剑,可你教了他步落剑法,严格地讲,你俩算 是同门,不是师徒。〃
张展虹听得一愣,旋笑:〃这倒是……〃 顿了一顿,徐濯非说:〃倘使你在教他的时候,留了一手,现又用上了我铸的剑,好生发挥内力,七天 后的那场比试胜负,恐怕就难料了。〃
张展虹摇了摇头:〃首先呢,我从未对他留一手。其次嘛,我也不可能在比试之际,施出仙履飞剑,最 多就是带有剑气而已。〃
徐濯非没好气地问:〃你怕被傅文也洞悉卧底的身分,遭到破门除名?〃 张展虹点了点头。
徐濯非说:〃那我帮你铸的这口剑岂不浪费?需知,我可是为你量身打造的,连你的内功都考虑其中。
现你不用内家剑法,那口剑将少掉五分威力。〃
张展虹瞥眼去瞧桌边斜置的一只长匣:〃那,就是我的?〃 徐濯非〃嗯〃了一声,自顾自地啜茶。
张展虹问:〃你打算……把它给我了吗?〃 徐濯非拍拍身上的花生壳屑,将茶饮尽,悠哉哉拖了一阵,才开口反问:〃你打算听我的条件了吗?〃 张展虹顿时紧张起来:〃喔,是、是啊,好哇。〃
那个令他狐疑了两个月的购剑〃条件〃,今天,谜底终于要公布了。
徐濯非捧起那只长匣,朝马车那头招了招手,转头对张展虹说:〃那就跟我来吧。〃
小市集外有座大树林,林中,洒落了点点日光叶影。
下了车后的两人便来到光影之间,为新剑启封。
匣开处,是柄四尺有余的带鞘长剑,剑鞘虽无装饰,却也打磨精细,剑柄裹了寻常都用的鲨鱼皮,剑格 形如雁翼,上无雕花(注:剑格就是〃护手〃)。看得张展虹心头颇喜,手头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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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兵神(19)
徐濯非从随侍那儿取来两双皮手套,分了一双过去:〃戴上。〃
张展虹虽觉古怪,但为了尽快目睹,也就不多问了,依言将手套戴上双手。
徐濯非随即捧出长剑,双脚平肩伫立,刷……抽出剑身。
那剑寒光四耀,灼灼夺目,竟教张展虹不敢逼视。
徐濯非倒转剑锋持平,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把剑,手指搭上剑格。自豪说道:〃衡也。〃随即转向随 侍使了个眼色。
随侍会意,取来毛线,一端绑于树干,一端用手绷紧。
徐濯非持剑走近,以剑傍线,展示于张展虹,剑身竟与毛线平行不悖,分寸不差。自豪说道:〃直也。
〃 随即抽松毛线,抛往半空,使剑立置其下,相待不动,那毛线落于剑刃上时,立分为二。自豪又道:〃 利也。〃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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