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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欢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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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护城河的悲鸣
漆黑的天空,宁静了好几夜的天空突然传来了暴怒的雷声,夹杂着能照亮黑夜的天空……
乌云滚滚,雷声阵阵,照亮了阴霾破败的冷宫。
李络歆的身体多处包扎,可是挺直了腰板坐在远处,低着头的她,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所有的波光……
“喝吧。”
伴随着帝桀的声音,一声惊雷响起。
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李络歆倔强的背影,他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明明痛得想流泪了,可是却还是那么笔直的站在原地……
“你就这么不愿意放过他吗?他只是一个无辜的生命……”李络歆不再愿意提起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不提,因为心已经死了,因为她已经决定了,这个孩子……没有父亲。
不然,若是让孩子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一直想要杀了自己,该是多痛苦?所以……这个孩子没有父亲,没有!
只是她的孩子……这只是她的孩子。
“他是帝峥的孩子。”帝桀站在原地,看着李络歆低垂的眸子,看着那里哭到红肿的眼睛,心里微微一痛……
他怎样也说不出口。
看着她轻轻的抚摸着肚子,眼里露出母性的笑容来时,要他怎么开口……告诉她,那里已经没有生命了。
帝桀的抬着药的手有些颤抖,一步步逼近了,“喝。”
只是冰冷的一个字,李络歆突然笑了起来,抬起了头,然后笑了,笑得悲凉。
药……她喝了,仰头一滴不剩的喝了,然后用那么悲凉的眼睛看着他,她的眼睛里没有笑意了,没有恨意了……那么平淡,那么冷漠。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了。
帝桀闭了闭眼,脚步有些踉跄的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话,“皇后无德,贬为奴役,发配永巷。”
黑夜了,雷声不绝于耳……可是雨滴,为什么一直落不下来呢?
帝桀摇晃着走出了冷宫,迷失了方向,跌跌撞撞的他像是失去了心一般的,摇晃着一步步朝前走去……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她的背叛,他的伤害。她的冷漠……他的疼痛。再也无法相对相守了吧?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或许看到那张脸,意识到那个身影时……
就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了……
“秋遥殿……”帝桀喃喃的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走回了这里。
只是这里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宫殿了,再安静……也无法让帝桀的心平静下来了……记得曾经她说过,‘如果秋遥殿是一座空置的宫殿,那么皇上来这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真的是没意义了。
莫言亦步亦趋的跟着帝桀的脚步,天空还是下不下雨来,帝桀已经好几夜都没有睡过了。
他一步步的进了宫殿,莫言只是低着头悄悄的守在了门口,这一次……再不会让人有机可乘了。
殿内依旧一片狼藉,他痛苦得闭了闭眼睛,为什么连这里……连这里也无法保住呢?连他最后的回忆,也被污染了。
帝桀突然颓然的跌坐在地,仰起头来靠在了身后的屏风上,他死死的闭着眼睛,咬住了牙……
可是还是有什么打湿了他的睫毛……他到底该怎么办,真的好痛!想着以后也许再也见到她了吧!
可是一想要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她不在他的身边了,他的泪就这么滚了出来了……
迷糊中,他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多久了……只是在凌晨的时候,天空的黑云终于散开了,照进一丝曙光来。
照在了帝桀的眼帘上,刺痛了他的心。
他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有看到不远处的桌子静静的躺着一把钥匙……小巧的钥匙,在光亮下微微发着光。
帝桀起身,拿起了钥匙……茫然的看向了四周,终于在那狼狈的打开着的柜子门内,看到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盒子静静的躺着,上了锁。
帝桀鬼使神差的,拿着钥匙……打开了那个箱子!
箱子里有一件衣服,那件李络歆亲手缝制却没有完工的衣服……帝桀的手有些颤抖,拿起那件衣服时,有一个纸包从衣服里滚落了出来。
帝桀疑惑的捡起纸包,一层层打开……
放在最上面的,是湘秀的手绢,绣得便是院子里的梅竹,而上面娟秀的题字,写着一首诗:
花开无声,花落无息;花开只为君心悦,花落不悔昨日红。
细腻的笔触,淡淡的香味是属于李络歆身上的味道……帝桀的紧紧的将手绢捏在掌中,只是不知,花为谁开?又为何落?
那手绢下,有一封信……拿起信来,上面写着帝桀亲启……那娟秀细腻的笔迹,和手绢上的题诗一样。
是给他的信……帝桀的心微微的颤抖着。
信下是几本装订起来的书……没有书名,帝桀似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手指微颤,打开了信封……
书墨的香气飘荡起来,帝桀手中的信纸展开,看到了那娟秀的字迹,就像看到了李络歆淡然微笑的眼睛。
阿桀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那么……也许我和孩子已经不在了。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你这件事情,但今夜若是我能成功的刺杀帝峥,那么你以后便再也不会为了他而蹙眉了吧?
原谅我那么自私的用自己和我们的孩子去冒险,若我不那么做……也许一切就来不及了。
我怎忍心看你夜不能寐,看你眉头深锁……又怎忍心离开你。
可是我和我们的孩子,都做这个决定,我们想保护你,保护南朝。
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但是我想,你会明白的。
我希望你永远也别看到这封信……这样,我们就还有一生的时间厮守。
我爱你。
歆儿
信还没有念完,帝桀已经跌倒在地,他深深的呼吸,手紧紧的捏住了那张菲薄的信纸,几乎将它揉成了粉末。
那么刺眼的字,‘我们的孩子’‘刺杀帝峥’‘保护你,保护南朝’‘我爱你’……
我们的孩子……
帝桀猛然去翻下面那些书,翻开来,里面却是帝峥所有朝堂关系网,不仅有他们的约定内容,还有详细的作战计划……
这些……这些就是帝桀一直没有掌握到的证据!能把帝峥连根拔起的证据!因为他没有掌握到,所以一直装作被帝峥和朝臣们搞得焦头烂额的模样。
他要对方放下警惕,然后收集证据……他明明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就能将帝峥一网打尽了!
为什么她还要做这些事情?只因为他没有告诉她……他所有的慌乱的忙碌,所有的忧愁和担忧,都是假的吗?只因为他没有告诉她……他有完全的信心对于帝峥!
所以……她便想以自己弱小的肩膀,去扛起这一切吗?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他选择不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
‘我和孩子已经不在了。’
已经不在了……
帝桀突然慌乱的爬了起来,手里那些关乎朝堂的证据被他无情的丢在了地上,他只抓起了那块手绢,拿起了信……疯狂的冲出了秋遥殿。
她还在的!昨夜……昨夜还见到她的。
幸好,她还在的!他不要什么同归于尽,他后悔了,不该如此对她,不听她的解释,不该……用言语刺伤了她的自尊,让她无法开口辩驳。
她该有多痛,他给的伤害……究竟让她痛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可是她还在,不论如何她还在……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算不原谅他也没关系……只要她好好的!
帝桀刚冲出了秋遥殿就撞上了莫言的身子,莫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皇上……”
莫言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哽咽……
帝桀没有停下脚步,正要往前时,却被莫言一把抱住了腿,只听他突然哽咽道:“娘娘……不在了。”
帝桀顿住了,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看着莫言潮红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什么不在了?昨夜都还在的……怎么会不在了?”
“娘娘……没了。”莫言死死的抱着帝桀的腿,低下头来,轻轻颤抖道:“今晨……城卫来报,护城河内发现一名身中剧毒,溺死河中的女尸……”
帝桀脚步一晃,狠狠的后退了好几步,可是最终靠在了院子里高大的槐树上……他的人虽然没有倒下,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天刚亮……阴霾了那么长时间的天空,此刻却在东边升起了一丝光芒,刺痛了帝桀的眼……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可是又那么的清醒……有李络歆的笑脸一直在他眼前徘徊,有她的眼泪直直的滴进了他的心里,有她浑身伤痕却咬破唇的坚持着……
还有她最后那绝望又淡漠的神情……
“不,不会的!不会是她!”帝桀突然摇头,然后疯了一般的冲出了秋遥殿……
一匹快马冲出宫闱,莫言策马紧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帝桀疯狂的身影。
明黄色的龙袍就这么冲出了皇宫,城墙边上,已经有了许多围观的百姓,有护城军严实的围成了一个圈,密不透风。
帝桀的突然到来,吓了所有人一跳……大家齐刷刷的跪地,再多的闲言碎语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下了马……帝桀的脚步似有千斤重一般,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不会是李络歆……不会是她!
可是他却每迈一步都如此的艰难,就像走在了刀尖上一般,每一步都痛彻心扉。
一层白布覆盖着地上的尸体,边缘露出了上好的白纱,已经脏了,已经湿了的白纱,上面精致的绣纹……却是帝桀那么熟悉的纹路。
似乎前一刻他还看到她将这件纱衣穿在身上的……
不会是她的,不会……
帝桀一步步的靠近,就似已经走了整个人生一般,终于停在了尸体的边缘,空旷的城门外,只有帝桀一人站立着……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地,却是一眼也不敢多看。
帝桀伸出手去,刚要掀开白布,却被赶上来的莫言一把抓住了手腕,帝桀像受了惊一般的突然缩回手,就听到莫言道:“皇上……还是不要看了吧!”
“不会是她的。”帝桀的声音轻得似一阵风一般,挣开了莫言的手,然后原本颤抖的手却在那一刻那么坚定的捏住了白布……
白布飞舞,挡住了很多人的视线……莫言深深的叹了一声,却是闭了眼不忍再看……实在惨不忍睹。
那一抹白色翩然落下时,帝桀突然张口,‘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就那么喷了出来,他摇晃着一下跪倒在地……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血染红了那落地的白布,染红了他的唇,染红了他衣领上的金色蟠龙……
也喷在了一样鲜血淋淋的尸体上。
帝桀的眼没有离开过尸体……她穿着和李络歆一模一样的衣裳,虽是素色的白衣,却在领边绣有精致的凤凰展翅。
那是皇后才可穿戴的花纹……可是她的脸,她的身子……为什么变成了如此?
一张没有人皮的脸,鲜血淋淋的摆在了帝桀的面前,血肉翻飞的容颜,根本看不出当初这个人的面容来……
可是她的耳朵上,还缀着帝桀那么熟悉的耳环……她的手缠着白布,白布破损了,鲜血混合着污泥,松散开来的地方伤痕累累。
帝桀记得……他从林子带回她的时候,她的手就是那个模样,手无完肤……血肉翻飞。
她的手死死的捏着,边缘露出来的东西……让帝桀的心都窒息了,胸膛内排山倒海一般的汹涌,有血又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她的心口上有一道血迹……是他的剑曾刺中的伤口。是他……刺中的……帝桀伸手去从尸体的手中拿过了那一枚白玉的腰扣……
他记得,是李络歆从宫外买回来的,当时她说,若是配她做给帝桀的新衣……一定很漂亮的。
他记得的,记得那么的清楚……她的每一处伤口,她的每一样东西……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眼前的她!他想说不是……可是他说不出来,他的心已经没有了生机,无法感应得到!他就算想骗自己……都办不到了。
永远有着高大坚强背影的帝桀,在这一刻,苍白的容颜显得异常的憔悴……已经无法站立的他单膝跪地,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悲凉。
“皇上!”莫言上前,满脸的担忧和伤痛,扶住了他颤抖摇晃不停的身子……
帝桀吃力的站了起来,身形却还是摇晃着走到了一个护城军的身前,冷笑了起来,“是谁干的?是谁那么对她的?”
“属下……属下不知,早上开城门时……”话音未落,只听见那军士闷哼一声……一道鲜血飞溅而起,那人强壮的躯体倒地的同时,帝桀手中握着他身上佩戴的剑,鲜血顺着银色的剑身,一滴滴的滴落在地。
人群静谧了几秒……所有人只觉得寒气油然而生,连忙低下了头,几乎连呼吸也止住了。
帝桀摇晃的脚步,那金色的靴子缓缓移动,长剑又指向了一人,他固执的问道:“是你吗?”
那人头也没抬,已然吓得趴在了地上,“皇上饶命……饶命啊!”
一丝残忍的冷笑,“是你这么对她吗?”
话音未落,帝桀英俊的容颜上,还有他的衣衫上,已然溅上几滴鲜血,狂乱的眸子似乎被鲜血迷了眼一般,脸色的苍白和那几滴鲜血成了鲜明的对比,嘴角那丝残忍冰冷的笑容……让所有人都颤抖了起来。
“皇上……”莫言慌忙上前扶住了帝桀摇晃的身子,然后制止了他走到下一个人的面前,“皇上。”
莫言想说什么,开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看着帝桀的痛到极致后狂乱的模样,只觉得被什么堵住了心一般,喘不过气来。
“是你吗?”帝桀突然阴冷的问了一句,长剑凌厉的甩来,莫言慌忙后退,手臂上却还是被划了一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帝桀的眼里没有人……只有怒火,只有鲜血。
只有她的笑容,只有她的眼泪,只有她那张被人揭起面皮的脸……看不到她的容颜,只看到翻飞的血肉。
“是你们……这么残忍的对她吗?”帝桀冷笑着,疯狂的嗜杀……长剑所到之处,只有倒下的身躯,只有飞溅的鲜血。
“啊!”不知是什么人尖叫了一声,然后人群慌乱起来,百姓们疯狂的挤向城门,在他们的眼里,心里……城墙外的这一幕,这个修罗的炼狱,是他们一辈子也无法抹灭的恐惧!
百姓可退,可逃……而将士们,却是手里紧紧握着长枪防备,没有人敢对着这个浑身鲜血,疯狂又嗜血的笑着的皇帝动手。
他们只有狼狈的逃窜,可是往往……都没有帝桀的剑来得快。
失去理智的帝桀,疯狂迷糊的眼睛,只有满腔的愤怒和无尽的杀戮,才能填平他此刻心里抽空了的一角。
鲜血迷了他的眼睛,他看到的世界一片赤红,就像她的脸一样……只有血,只有血……
“皇上!皇上!”莫言几乎是怒吼着尖叫,他不敢相信,那个从来冷静沉稳,能忍能耐的帝桀……居然会如此的狂性大发!
从来没有过的!就连当初帝桀的母妃死时,他也只是咬着唇坐在角落里,忍受住了一切的悲痛……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只是将自己整整卷缩在角落里三天……没有吃喝,可是他忍住了,悲痛也好,愤怒也好……那时才十几岁的他……忍受住了!
而他到底是要多么的痛,才会让一直以往都善于忍耐,又异常冷静的他,痛到发狂……
莫言抽剑,对抗上了帝桀疯狂的长剑。他不敌……可是他还是上前了,他不忍心伤他,也不能伤他,可是必须要制止他!
不然……他到底会成什么样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啊,为什么……”帝桀的嘶吼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他所有的愤恨和伤痛都聚集到了剑上,那么强大的威力,逼得莫言节节败退,划破了莫言的脸,划破了莫言的肩……
“娘娘已经去了!已经去了!”莫言也赤红了眼,吼出了声音,“你再这样又有何用?能弥补什么吗?她再也不会醒来了!不会醒来了!”
“不是她!不是!”帝桀听得到,他嗜血的眼睛疯狂的看向莫言,剑势排山倒海的袭去。
莫言不敌,手中长剑顷刻间被打落在地,他还未反映过来时……那锋利并且疯狂的剑,已经直指他的喉咙。
“她已经……不会醒来了。”莫言没有躲,没有怕!只是宁静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出口了那么一句似风一般的话语。
帝桀的剑就停在了离他脖颈一寸的地方,剑气锋利的划过,刺破了莫言一点点的肌肤……
那一剑,终于再没有上前。
“不会了吗?”帝桀突然喃喃的说了一声,拿剑的手渐渐下垂……“再也不会醒来了吗?她……说过不忍心离开我的。”
莫言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帝桀悲痛的闭眼,有泪水顺着他的睫毛滑下,在他苍白的脸上流下了泪痕……
“皇上……”莫言咬唇喊了一声,帝桀却悲凉的勾起了唇角,东边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光芒照射着大地……照着满地冰冷的尸体。
照亮了帝桀悲戚脆弱的身影,长剑‘咣当’一声落地……帝桀转身,脚步才刚一动,只觉全身血气上涌,血几乎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脚步一晃……他颓然倒地,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莫言没来得及扶……他慌忙的上前,来到帝桀身边时……
看到帝桀从没有过的狼狈,他匍匐在地上,挣扎着伸出了手……却怎么也触摸不到不远处停放着的尸体。
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冰冷僵硬,鲜血淋淋……
帝桀的眸子一点点的垂下,他的手掌怎么也触摸不到她,可是他却似乎看到了她的笑容,她轻轻的对着他笑……
就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着他那么温柔甜美的笑……
“歆儿……”
帝桀低喃一声,最终闭上了眼睛。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倒在地上,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终是没有碰到那尸体的一片衣角。
四周满是将士的尸体,鲜血流淌出来,汇集在护城河里……几乎染红了河水。
莫言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脆弱到昏迷的帝桀,看着他嘴角流下的鲜血,看着鲜红的护城河……
这一幕,很久很久……都在京城老百姓的心里,他们只要想起来,就觉得恐惧……那满地的尸体,鲜红的河水……几乎染红了南朝的天空,染红了所有人的心。
南朝一八六年,南皇后李氏,甍,享年一十九岁。
全国哀痛,南帝大病一场……群医束手无策,整整三月卧床不起后,终是在拖延了三个月的皇后葬礼上……带病送葬
124重生
南朝一八六年,南皇后李氏,甍,享年一十九岁。
全国哀痛,南帝大病一场……群医束手无策,整整三月卧床不起后,终是在拖延了三个月的皇后葬礼上……带病送葬。
美丽的朝阳,冰凉的河水,蚀骨的毒药……还有她已经失去的孩子。
黑衣人告诉她,“下辈子记得为自己而活。”
她被一片冰冷包围着,黑暗像是沉重的枷锁,将她禁锢了,让她无法逃脱。
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恐惧……她突然很害怕,很不甘……
她想起帝桀用剑指着她的心脏,他咬牙切齿的说,“你背叛了我!”
她想起胭脂狼狈的身体,她带着所有的希望去寻找那个她以为永远会爱护她的男人时,看到的却是亲生妹妹和他的背叛。
究竟是谁背叛了谁?
为什么……此刻沦陷的人是她?
真的很不甘,有一种强烈的愤恨,是他们背叛了她!她牺牲一切去保全的东西,原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绝望至此,她宁愿就此死去……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到了痛,死了……也痛。
李络歆的睫毛突然一颤,有清凉的水沿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滋润了她体内所有的内脏和感官……
痛……那种绝望的痛,又来了。
李络歆皱起眉来,轻轻挣扎间,眼睛迷糊的睁开了,看到的是头顶粉色的幔帐……有谁的手伸了过来,拿着纯白的手绢……
柔软的手绢在她的嘴角擦拭了一下,然后离去……
她……还没死?
李络歆努力的睁开了眼睛,视线一点点的变得清晰,然后她看到了一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她知道……她还没死。
“你不是来要我的命的吗?为何还要救我……”李络歆苦笑了一下,看着坐在床沿还端着水的冥御。
他依旧是李络歆印象里那个模样,穿着墨色的衣衫,眼上蒙着黑布条。
“借用你常用的一句话,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冥御勾着唇笑了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的冰冷,缓和了很多。
李络歆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居然全好了,她撑着坐了起来,看向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呢?你若是放过了我,李思思……”李络歆的声音有强制性的冰冷,她忍住了心里的悲痛,咬唇道:“李思思……会放过你吗?”
“她?”冥御讥讽的笑了,“她还管不了我。”
李络歆低下了头,她在冷宫时,在刺客递给她毒药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刺客便是黑冥御了。
而她也肯定的一点……那就是李思思走后,是谁来送她最后一程,也就表明那个人就是一直在李思思身后出谋划策的人。
李络歆的脑里一片混乱,她身上穿着单衣,房间里没有火炉,窗户开着……窗外已经是一片盎然夏意了。
“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李络歆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听着冥御没有波澜的声音回答道:“三个月。”
“三个月?”李络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到了冥御的脸,他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可是……三个月……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自然有办法,不然当初……也不会下护城河去救你了。”冥御将手中的水递给了李络歆。
“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才是关键的问题,既然冥御就是李思思身后的高人,那么一直以来,他才是想置她于死地的那个人,他才是……毁灭了她一切的人。
“因为需要你!”冥御并不掩饰,他的脸面向李络歆,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是能感觉到他就是很认真的看着她了。
“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便是那个能帮我的人。”冥御的话让李络歆觉得好笑,她真的笑了起来,“帮你?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还指望我能帮你吗?”
“你的生活和未来……是我毁掉的吗?”冥御悠然的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络歆,笑了起来,“你是个聪明人,我不过是让你看清楚了你不敢面对的事实,不过是让你明白了……人心。”
李络歆别过了脸,冷笑起来,“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会帮你的。”
“你会的。”冥御突然弯下腰来,脸就猛然凑近了李络歆的唇,李络歆想躲,可是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下颚。
他就凑在了她的脸前,精致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了李络歆的唇,他的声音有了一丝低沉和愤怒,他说:“因为你和我一样的不甘,一样的恨。”
李络歆咬着唇,身子有那么一刻的颤抖。她不自觉的伸手抚摸肚子……可是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平坦的小腹,已经没有了她的孩子……
甚至,连疼痛也没留下。
“帝桀,杀了你的孩子,杀了他的亲生孩子。”冥御说了出来,让李络歆的心猛然被撕成了两半,“就因为他的不信任,因为他所谓的骄傲和自尊……你的孩子,死在了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上。”
“你不要说了!”李络歆捂住了耳朵,狠狠的闭着眼睛,可是耳朵里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仿佛听到了她的孩子悲伤的心碎的声音。
冥御冷笑着凑近,阴冷的声音就像有穿透力一般,狠狠的打在了李络歆的身上,“帝桀究竟是怎么对你的?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秋瑶殿里云雨巫山……他真的爱你吗?为何……他的爱让你沦陷后……却是将你打入了地狱呢?”
“你不要说……不要说了……”李络歆无力的倒在床上,死死的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她想哭……可是泪水似乎已经在那几天里哭完了。
流不下泪来,因为她除了悲伤和绝望,就只剩下冥御所说的恨和怒了。
“若不是我救你,今天那棺材里躺着的,就真的是你冰冷的尸体了!你妹妹代替了你享受帝桀的宠爱,成为了后宫的宠儿,成为了李府的希望……你保护她成长,替她受伤,可是……最终她却因为权利把你推向了死亡。”冥御的唇微微的勾起,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阴沉。
他的话语,每一句都牵动着李络歆的心,那恨意一点点的腐蚀……那些曾经在她眼里美好的一切,都成了别人报复她,背叛她的筹码。
她的信任,她的爱……她最珍贵的一切,却都只是别人眼里可有可无,并且随时可以背叛的东西。
“我说过了,有下辈子,要记得为自己而活。”冥御冷冷的说了那么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李络歆将被子掀开了,看到冥御坚决离去的身影,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了孤寂和悲凉的味道。
“今日是你的葬礼,李络歆已经死了……你若接受新生的自己,那便……去送送以往的自己吧。”冥御离去了,他的话语却还久久的飘荡在李络歆的心上。
李络歆已经死了……她的葬礼……今天?
李络歆猛然的起身,这才看到自己原来住在街角的一家客栈里,一边的窗户对着院子……另一边的窗户却正是街道。
李络歆一直没发现这里是客栈,就是因为街道上根本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她来到窗口边上,看到了满街白妆。
几乎整个皇城都挂了白,街道上铺着白布,连翠绿的树上,百姓的门前……都全部披了白。
围着白色街道的,却是跪了一街的百姓,这样大的阵仗……可是她本人却站在一边观看。
冥御说得对,他是帮她看清了一切,若不是她,也许……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就是她了,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就算接受全世界人的膜拜又如何?
该嚣张的人依旧嚣张……该受到惩罚的人依旧毫无愧疚的活着。
帝桀……他后悔了吗?内疚了吗?
他不会……李络歆还记得最后见他的那一次,她明明已经伤得那么重了,可是他却依旧抬了药递到她的手里。
他的眼睛那么的绝情,他抬药的手那么稳健,甚至还用那么高傲的姿态告诉她,“只要你喝了药……我们便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吗?如何开始呢?
他不亲眼看着她杀死自己的孩子,他就不罢休。他如此冷酷无情的粉碎了她的世界,夺走了她的一切,他们还能开始吗?
在李络歆感觉到孩子化成了血水流出体外时,她便已经失去了所有,包括她的心。
整整昏迷了三个月的身子,居然在昏迷中调养得那么好,除了一开始有些迷糊外……竟然是一点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李络歆的脸变得悲伤,变得冰冷,然后她穿上了冥御放在枕边的一套黑衣……还有精心准备的黑纱斗笠,出了门。
几乎响彻了整个天空的哀乐逐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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