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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邪真传说-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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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邪真见琴真跃跃欲试,不忍破坏她的兴致,何况通天教主有此两匹快马,也是可虑之事。
他道:“好吧,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们再下手夺马。”
飞龙在空中遥遥地跟着二人,通天教主虽是神通广大,又怎知傅邪真竟在空中,到了晚间,二人投宿入店,马匹交给店小二打理,拴在马槽中喂草。
琴真在空中瞧得清清楚楚,迫不及待地便想下去。
傅邪真忙道:“等天再黑一些,你我再进马槽,此时通天教主尚未休息,万一弄出动静来,结果将会不妙。”
琴真只好答应了,道:“现在我们有了飞龙,就不必骑马了,那么怎样处置这两匹马呢。”
傅邪真道:“大不了将马儿放之荒野,总之不可令通天教主骑坐,就算通天教主再卖马匹来,也及不得这两匹的神骏。”
琴真点头应允,飞龙在空中盘旋良久,已是夜深人静时分,傅邪真怕飞龙惊动马槽中的马匹,便令琴真仍骑在飞龙背上,自己轻轻跃了下来。
马槽中只有小黑小红两匹马,它们极具灵性,虽说在黑夜中辨不清来人,却凭着兽类特有的感应,知道是自己的主人来了。
傅邪真见两匹马儿这么安静,心中大喜,走了过来,解开了缰绳。
他牵着二马出槽,虽走得颇为缓慢,然而夜深人静,马蹄的的,仍是清脆可闻。
傅邪真深知只须一丝动静,必会被通天教主察知,是以他立刻在马臀上猛地一拍,喝道:“快走。”
马匹受此一惊,立刻撒开四蹄向客栈外奔去,便在这时,傅邪真听到身后劲风袭来,从来势看来,自是通天教主。
傅邪真早已成竹在胸,并不转身,使出天地神拳中至刚至猛的一招,迎向通天教主。
就算以通天教主,也不愿硬接傅邪真这至刚至猛的一招,他双掌划动,以极为巧妙的招式,将傅邪真的雷霆之力轻轻卸下,同时掌心中生出极强的吸力,欲将傅邪真吸到身边。
傅邪真暗叹高明,他本想借力窜出,想不到通天教主竟窥破他的用心。
他深知若再纠缠一时半刻,就再也难以脱身,是以深吸一口气,足尖猛点地面,向空中跃去。
琴真早已骑着飞龙在空中等侯,见傅邪真跃了上来,急忙伸手去迎。
通天教主一声冷笑,双掌轻轻搓动,掌心的吸力陡然增强,傅邪真顿觉身子似有千斤之重,明明瞧见琴真的手指离自己的手掌只有数寸,却无论如何也伸不过去。
“扑通”一声,傅邪真已跌倒在地,通天教主哈哈大笑道:“傅邪真,这是你自投罗网,莫要怪我无情了。”
向前跨了一步,手掌呈龙爪之状,抓向傅邪真的衣领。
这招龙爪手天下无双,又怎是傅邪真所能禁受得起,而龙爪手的劲力笼罩之下,更令傅邪真动弹不得。
便在这时,飞龙猛地扑向通天教主,利爪抓向通天教主的面门。
飞龙受公子我多年训练,一招一式,已绝非动物的本能,而是极高明的武功,通天教主想不到飞龙的爪势如此凌利,更闻到飞龙的利爪上隐隐传来的腥气。
他不敢大意,只得侧身退了一步,避开飞龙的一爪。
琴真早已伸出手来,将傅邪真提至龙背,飞龙何等通灵,双翼振起,已飞上半空。
通天教主生平与人动手,何曾受过这种折辱,不由心中大怒,然而他就算本能可通天,又怎及得飞龙生有双翼,可在空中飞行,他自忖自己就算飞到空中,也难以及得上飞龙的速度,只得长叹一声,就此罢了。
傅邪真与琴真四目相对,大生死里逃生之感,想起刚才的行为,的确有些冒失了。
傅邪真道:“龙兄,我们走吧。”
飞龙忽地怪叫一声,不升反降,反而向地面扑去。
傅邪真大吃一惊,道:“龙兄,这是何故。”
然而以前极为听话的飞龙此时却像中了魔一般,向站在屋檐下的一人飞去。
傅邪真看出那人正是苏惊鹤,苏惊鹤见飞龙扑面而来,大感惊讶,急忙用双手护住面门。
飞龙在空中一个翻身,傅邪真与琴真猝不及防,双双跌了下去,飞龙飞到苏惊鹤身边,口中怪叫连连,听起来大为兴奋,更用脑袋不停地蹭着苏惊鹤的衣襟,就好像撒娇一般。
傅邪真惊骇莫名,实不知飞龙对苏惊鹤怎会这种态度。
通天教主极富智慧,见到此景,道:“惊鹤,这只飞龙似乎认得你,你且与它说话,看它如何。”
苏惊鹤又惊又奇,依着通天教主的吩咐,道:“飞龙,你认得我吗?”
飞龙连连点头,口中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苏惊鹤又惊又喜,道:“师父,飞龙果然认得我,这是怎么回事?”
却见飞龙倚到苏惊鹤的身边,好像在催促他骑到背上一般,苏惊鹤不敢自专,转目望向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道:“这只灵兽定是想带你去个地方,你且跟着它去瞧瞧,为师就在这里等你们。”
苏惊鹤连忙骑上飞龙背,飞龙并没有急于离去,而是围着傅邪真飞了三圈,口中叫个不停,以傅邪真与它的相熟程度,可听到它是在道歉了。
傅邪真本来对飞龙的不讲义气颇为气愤,不过他忽地想起,公子我曾令自己去寻找他的儿子,而苏惊鹤的相貌,正与公子我相同,当时自己也曾大感惊讶,如今看来,苏惊鹤与公子我,很可能真的有某种关系。
飞龙对公子我极为忠心,对他的嘱咐,自然牢牢地记在心中,如今一见苏惊鹤,自然视他为少主人。
想通此点,傅邪真对飞龙倒也没有深责,只是飞龙将自己与琴真抛在这里,岂不是等于害了自己与琴真的性命。
看来飞龙虽然通灵,仍不可能像人一样想得周到。
眼见得飞龙带着苏惊鹤飞上高空,傅邪真知道飞龙定是带着苏惊鹤往飞龙居去了。
苏惊鹤的身世本就成迷,就连天道老人也不明所以,现在看来,他倒极可能是公子我的后人了。
想到这里,傅邪真暗叹造物之奇,实堪弄人。
通天教主的一声冷笑,令傅邪真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他将如何面对这天下第一人。
琴真紧紧地依着傅邪真,玉容惨白,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盗马之举,竟会陷入这般局面。
傅邪真深知今晚的局面极为险恶,除了放手一拚,再无其他机会。
他哈哈笑道:“琴真,我初见你时,便得闻妙音,如今大难临头,你可愿再为我抚一曲吗?”
琴真见他目中似有深意,心中一动,柔声道:“你既想听,我自然愿意,只是不知通天教主可愿留你多活一刻。”
通天教主哈哈笑道:“你们是想以曲中舞与我一搏吗,也罢,自任天王死后,曲中舞再难一见,如今能得闻旧曲,倒也算人生快事。”
琴真暗叹此人心思机灵,竟一下子便猜到傅邪真的用意。
曲中舞虽然威力奇大,可是能不能对付得了通天教主,实是未知之数,不过此情此景,也只有硬着头皮与他周旋了。
“叮叮咚咚”,琴声已起,静夜闻琴,令人心胸如被一洗。
傅邪真听到耳中,却是另一种滋味,琴声对他而言,便是进军的号角,杀人的鼓声。
抬手处,似分花拂柳,然而其中的杀机,却是凛凛在目,通天教主脱口赞道:“好精妙的武功。”
侧身让开,随手还了一招。
须知琴声一起,傅邪真便再非自身所有,他此时不过是一具杀人的机器般了,每招每式,皆是听从琴声的指点。
正因为如此,他在对敌之时才无恐惧心,好胜心,而是心中无尘,近乎于空,也许这才是曲中舞最可怕的所在。
瞧他似舞非式的一招一式,足以令人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这也是曲中舞另一高明之处,对敌者若沉迷于对方绝妙的舞姿,便难免会被其所趁。
只可惜,傅邪真的对手却是古往今来,第一大魔头,又怎能受此蛊惑,他似乎只是随意挥洒,便将傅邪真的每记杀招化解于无形。
琴真不敢抬头,深怕看见场上傅邪真的糟糕形势而心中大乱,若她的心一乱,琴声必乱,则完全被琴声所控制的傅邪真更束手无策了。
数十招过后,二人竟是旗鼓相当。
曲中舞是任天王最著名的武功,其威力之大,足可排名绝世武功中前三之列,通天教主虽是一代枭雄,面对这套毫无破绽的武功,竟也是无可奈何。
他暗暗道:“任天王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幸亏他死的过早,否则的话,岂非老夫的劲敌,就算如此,傅邪真继承了任天王的一切,仍是头等大敌,难得今日这等机缘,我又何必与他们纠缠下去。”
以他的智慧,自然轻易瞧出,曲中舞最大的破绽并非施舞者,而是抚琴者,虽说在傅邪真的妙招之下,他难以抽身对琴真动手,不过以通天教主之能,他自有高招。
傅邪真忽觉琴声渐转凄厉,好像琴真的心情已开始急促起来,这无疑是曲中舞的大忌,然而侧头望去,琴真一直低头抚琴,并没有瞧向场中,又怎会没来由地心浮气躁起来?
傅邪真立刻明白,这自是通天教主用他的意志在控制琴真了。
他脱口骂道:“通天教主,你好生无耻,妄你是武林前辈,竟用诡计害人。”
通天教主冷笑道:“思想力本是武功的一种,又怎算是诡计,技不如人,便招招受制,怨只怨你学艺不精。”
“崩”地一声,琴弦终告断裂,一时曲终音杳,四周一片死寂。
而就在琴声断绝之时,通天教主轻轻一掌,击在傅邪真的胸口。
傅邪真倒飞而出,口中的鲜血洒了一地。
琴真一声惊呼,扑到傅邪真的身边,见他脸孔苍白如纸,显是受伤极重。
她急声道:“你怎么样了。”
傅邪真只觉得身子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气海中空空荡荡,竟是内力全无的样子。
他知道通天教主的这一掌已震散了他全身功力,能够不死,已是个奇迹。
他怕琴真担心,勉强笑了笑,道:“没事。”
通天教主微感讶然,道:“想不到你竟能受我一掌而不死,圣教教主,果然有其不凡之处。”
傅邪真知道今晚再无幸理,废然长叹,握住了琴真的手。
琴真脸上犹挂泪滴,勉强一笑道:“都怪我不好,没能控制住自己,害得你受伤。”
傅邪真摇了摇头,道:“通天教主的意念极为强大,又怎是你所能抵挡,你我今日命绝于此,也是天意。”
琴真忽然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死时,身边的女人却是我,你是不是觉得有些遗憾。”便是在这种时候,她仍是忘不了吃醋。
傅邪真莞尔一笑,道:“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打你的小屁股了。”
虽是生死当头,二人心中却无丝毫恐惧之心,反而因不在乎生死,而两情相悦起来。
琴真不禁觉得,今日虽是无可幸免,然而能与情郎同归于尽,却是大大出乎意料,人生意境之妙,实难预料。
通天教主并非无趣之人,见傅邪真与琴真此举,竟无上前阻止之意,只是经过刚才的战斗,他决心已下,虽说傅邪真这样的人选难得一见,是满足其杀人妙味的绝佳对像,然而此子今日却是非死不可,否则以此子的造就,来日相逢,就难以有把握必胜他了。
他抬起手掌,遥遥面对傅邪真的背心,两人虽隔了数丈距离,然而他只需劲力一吐,傅邪真必死无疑。而傅邪真功力散失,自无法避过这一击。
就在这时,忽听客栈外传来“呜呜”的萧声,音色颇感凄凉,然而却无半分颓丧之意,是以人人皆有如痴如醉之感。
琴真道:“好美的萧声,好磊落的胸襟,闻其音而知其人,此人定是人中龙凤。”
傅邪真虽对音律一窍不通,然而也觉得萧声极美,虽有凄凉之意,却是伤而不废,琴真称其人胸襟磊落,怕就是由此而来。
通天教主微皱眉头,似乎大感头痛。
傅邪真瞧见他的神情,心中大喜,能令通天教主为之头痛的人,天下绝无第二人,那么吹萧人必定是拳皇无疑。
拳皇在此出现,看起来偶然,其实却是顺理成章,拳皇本为通天教主而去了西域,如今通天教主既来中原,拳皇又怎能不来。
通天教主冷笑一声,道:“无极,你想阻止我杀人,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掌心劲力一吐,向傅邪真击了过去。
忽见傅邪真平空向后飞去,就像有人拎着他的后颈一般,通天教主知道是拳皇出手,脚步一错,数丈距离竟如尺寸之地一般,已至傅邪真身前,手掌挥动,仍是击向傅邪真的胸口。
这一掌如闪电,似雷轰,实是快得不能再快,拳皇虽有天大神通,也难以在这一招上抢下傅邪真来,看来通天教主已是必欲杀傅邪真而后快了。
“波”地一声,拳力击在傅邪真的胸口,竟是砰然有声,琴真心中惨然,傅邪真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
然而想不到的是,通天教主一掌击下,却是脸色一红,身子竟向后退了半步,瞧他的神情,竟似被傅邪真的内力反震一般。
此景实令人大感惊讶,就算傅邪真身子完好,真力充盈之时,也绝不能将通天教主震开,遑论他此时受伤沉重,再无反击之力。
通天教主忽地长叹一声,道:“好一招隔空传劲,无极,在这世上,唯一让老夫瞧得起的,就是你无极了。”
此时琴真心中才明白,将通天教主震开的,是拳皇的拳力,只是拳皇远在院外,却是隔空传来力道,不仅将通天教主震开,更令傅邪真毫无伤损,这份功力,委实是惊人之极了。
不知何时,拳皇已出现了院落之中,琴真看着慈祥的笑容,花白的胡子,心中大感亲切,叫道:“无极前辈,你总算来了。”
无极向她摆了摆手,笑道:“刚才的琴弹得很好啊,只怕花宫主也不过如此罢了。”
“无极,你夸我的徒儿,为何又要骂她的师父。”娇笑声传来,竟是花问奴也赶到了。
琴真大喜道:“师父,你也来了。”
花问奴笑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徒儿,又怎舍得你死。是了,还不快去瞧瞧邪真,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傅邪真此时仍是全身绵软,功力仍是难以凝聚,却勉强站了起来,道:“邪真见过无极前辈、花宫主。”
花问奴道:“这也罢了,你能受通天教主一掌而不死,实令人意外,你快与真儿速离开这里。”
傅邪真心中一震,难道花问奴竟以为,放着无极与花问奴这样的绝顶高手在此,仍是胜不过通天教主吗?
琴真道:“师父,您与无极前辈在此,徒儿又何必离去?”
花问奴柳眉一竖,道:“还不离去,难道连师父的命令也敢违抗吗?”
琴真花容失色,想不到师父竟会如此严辞厉色。
傅邪真也感到问题严重,看来通天教主的武功,竟是大大地高出他的估计,以花问奴的身份,自不会对敌示弱,她既担心琴真与自己的安危,那便证明,就算她与无极联手,也未必能操必胜。
琴真意识到事态严重,上前扶起傅邪真,刚想举步,通天教主冷笑道:“慢走。”
一股尖锐的指风袭向傅邪真的心口。
花问奴身如柳絮,轻飘飘地飞来,一掌击在琴真的肩头,将二人横向击了出去,而无极则站在原地不动,向通天教主与花问奴之间击出一拳。
此拳一出,那股尖锐的指风便化于无形。
两人一人救人,一人出手拦阻,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过以傅邪真的眼力,却清楚瞧出,拳皇只是出招截断指风,而没有袭击通天教主本人,足见他对通天教主极为忌惮。
傅邪真虽知这世间三大高手的比拚百年难见,然而为了不让拳皇与花问奴分心,自己还是离去的好。
他向琴真道:“快走。”
琴真背起傅邪真,大步向院外窜去。
然而她只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傅邪真奇道:“琴真,你怎么了?”
琴真半天不言,傅邪真瞧向她的面容,吃了一惊,却见她目光呆滞,对傅邪真的声音竟是无动于衷。
傅邪真心中一动,转目望去,只见通天教主的目中闪动着碧莹莹的光芒,正直视琴真。
傅邪真暗道:“糟糕,通天教主又在用意志力控制琴真了,此人的意志力天下无双,琴真又怎能举步?”
琴真的目光虽未与他的目光接触,仍是受到感应,通天教主的意志力无疑已强到极点。
无极与花问奴相视一眼,已知问题的关键所在,花问奴道:“趁他一心二用,你我尽力攻击。”
娇躯扭动,已到通天教主的面前,玉指纤纤,刺向通天教主的眼睛。
通天教主哼然冷笑,同时挥动五指,迎向花问奴的玉手。
花问奴的手上虽戴着铁血薄翼手,任通天教主的功力再高,也自是不惧,只是通天教主此招变化万千,竟有许多自己未能领悟之处,她又怎敢大意,只得化指为拳,挡在胸前。
这一招挡格看似简单,其实却包含了无数精妙变化,其中所蕴的武学至理,实非三言两语所能尽述。
傅邪真看见此招,顿觉心中大亮,许多过去难以明白的武学难题,因之而解。
两大高手各以平生武学争奇斗艳,于平淡之处,蕴藏无穷杀机,令傅邪真看得血脉贲张,大呼过瘾。
忽听空气急剧流动,令人好似身在急流中一般,抬头望去,却是拳皇也向通天教主动手。
拳皇的武功毫无出奇之处,只是招招简洁明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嫌,不过比之花问奴的妙招迭出,自是少了几份看点。
在两大高手围攻之下,通天教主不得不动用真实武学,他的招式却是僵直木讷,更无出奇之处,然而偏偏这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招式,却与两大高手斗了个平手。
傅邪真暗道:“若论功力深厚,中原武林自以拳皇为第一,而若以招式之妙、之奇,则非花问奴莫属,如今以二人之力,却只是与通天教主打了个平手,此人实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虽是两大高手共斗一人的局面,不过通天教主却是用七分力气对付无极,只以三分力气与花问奴缠斗。
这般瞧起来,花问奴的招式虽是千变力化,毒辣阴损,然而以威力而论,却远逊于天地神拳了。
通天教主心中暗道:“老夫少年时迭逢奇遇,才造就现在这身浑厚内力,无极老儿却是全凭自身修为,便有如此功力,此老的天资实是高过于我。”
他刚才与傅邪真动手之时,已感到傅邪真的武学天质更高,假以时日,此子实为心腹大患,而今日若不将其除去,日后又怎有机会。
念及此,双掌挥洒之间,已完全采取守势,心中的意念,却是遥遥指向琴真。
以他的功力,若是完全采取守势,那便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了。
忽地,傅邪真觉得背心一痛,回头去瞧时,却见琴真手持着一把短刀,正缓缓刺进自己的后心。
傅邪真这一惊非同小可,叫道:“琴真,你怎么了?”
琴真无神的目光中闪动着泪花,本来柔美的肌肉线条变得生硬起来,同时玉容上满是汗水。
傅邪真突地明白过来,琴真正受通天教主所令杀死自己,她此时正在用自己最大的意志力与通天教主相抗。
若不是通天教主此时正与两大高手相斗,难以尽展功力,琴真早已一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傅邪真虽知情景危险到了极点,然而他全身无力,又怎能阻止琴真?
两行清泪从琴真的眼中流出,她正拼命地控制手臂,不令刀锋刺进傅邪真的后心,然而通天教主的意志力何等强大,悲剧必定难以避免。
无极虽注目于通天教主,却仍能察知这边的变化,他伸出手指,想封住琴真的穴道,可是通天教主及时地对花问奴施加了压力,令得无极不得不将全部功力转嫁于花问奴。
不过经此一阻,通天教主对琴真的控制力便有些减弱,琴真趁势收回短刀,“扑”地一声,刺进自己的胸口。
傅邪真大惊失色,叫道:“琴真,你干什么?”
刹那间,已明白了琴真的心意,她刺死了自己,便不会再受通天教主的控制,这一刀,其实是替傅邪真挨的。
通天教主大感失望,琴真既已自尽,自己也再难通过她达到目的。
只见他的目光渐转平常,冷笑道:“无极,花问奴,难得今日重逢,你我三人不死不欢。”
琴真软软地倒在傅邪真的怀中,声音虚弱:“邪真,我没有伤到你吧。”
傅邪真用尽力气,抱紧了琴真渐渐冰冷的娇躯,大哭道:“琴真,你这是何苦。”
琴真凄然一笑,道:“这样也好,你再去与别的女子风流快活,我也眼不见,心不烦了。”
此时通天教主全力施展神功,与花问奴、无极大战,罡气渐渐增强,小小的院落已无法承受,“轰”地一声,院墙、客栈,齐皆化为飞灰。
好在在此之前,客栈中的人早已逃得干干净净,倒也不怕有人送命。
傅邪真身在罡气的挤压之中,身子各处,皆像被压了千斤巨石,一时呼吸难继,昏了过去。
一条银色的绳索忽地穿破罡气飞来,绳索上的活结其准地套住了傅邪真的脚踝,傅邪真此时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对此奇变,倒也不太在意。
不过银索竟能突破那道无形的罡气,足见持索人的武功,亦在绝顶高手之列。
通天教主眼见傅邪真被银索拖得飞起,心中大惊,双掌错过,将花问奴逼退,同时目中碧光又闪,直视银索的未端。
却见银索为之一凝,不过只是片刻,银索仍是带着傅邪真,笔直地飞向院外。
持索人竟是不受通天教主强大的意志力的影响。
傅邪真复得呼吸,神智渐渐恢复,他发现身在空中,心中已明白是有人救他,他只知牢牢地抱住琴真,至于自己的命运如何,则付之天命了。
忽觉身子落入一人的怀中,那人收起银索,大步向黑暗中窜去,虽负着两人,其身形之快,仍令人叹为观止。
行了许久,那人停了下来,四周荒草凄凄,正是荒原之中。
正文第五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3…7…119:28:00本章字数:5409)
那人将傅邪真与琴真小心地放在草丛中,低声唤道:“教主,教主。”
傅邪真抬起头来,瞧清那人的面容,吃惊地道:“银刀法王。”
银刀法王跪在傅邪真的面前,道:“教主,请恕在下先前不敬之罪,其实在下的身份却是太真。”
傅邪真喜极,道:“你竟是刀皇太真?”
他以前虽有所怀疑,却不敢确定,此时得知这天大的喜讯,一时之间,倒有些恍如梦中了。
太真长叹一声,道:“属下的遭遇一言难尽,此时教主身受重伤,倒是治伤要紧。”
傅邪真黯然道:“我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只是琴真妹子,却是为我死了。”
忽听有人道:“教主莫要担心,琴真虽是刀锋入心,却是尚有活命之望。”
傅邪真这一喜非同小可,心中更是疑惑,循声望去,只见二人并肩来到,说话之人,正是林紫药。
林紫药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奇矮,头大如斗之人,只是此人身材虽矮,目中却是威棱四射,令人不敢小视。
傅邪真见林紫药赶来,心中顿时放下心来,药帝既出此言,说不定琴真真的有救。
矮子上前一步,下跪道:“属下祖嗜,拜见教主?”
傅邪真此时心中之喜,实是难以言表,刹时之间,竟见到了三皇五帝中的三人,这也罢了,更难得的是,药帝、毒帝齐至,便算是死人也救得活了。
他急忙扶起祖嗜,道:“祖先生,千万不要多礼,是了,时间紧急,祖先生瞧瞧琴真还有救吗。”
祖嗜一探琴真的脉膊,道:“心见铁既死,琴真本是无救,不过好在这小妮子刺这一刀时,心中有百般不愿,是以刀锋入体,倒不算太深。”
傅邪真长舒一口气,道:“这真是老天垂怜,此事竟有此变,不过也亏祖先生与林先生及时赶到。”
祖嗜笑道:“我与林老、太真在此地等候教主已有多日了,今日此事,倒也不算太巧。”
傅邪真这才明白,不用说,这定是花问奴去通知他们来的了。
太真深知替琴真疗伤之时,自己不便在场,便退了数步,站在远处警戒。
傅邪真虽是关心琴真的伤势,然而有药帝与毒帝在此,大可不必担心,而心中对太真这位圣教中的传奇人物,却是颇为好奇的。
他走到太真身边,二人找块大石坐下,太真道:“祖嗜与紫药既言可救琴真姑娘,你大可不必担心。”
傅邪真道:“正是。今日见到刀皇,恍如隔世,世人皆言刀皇在十八年前已死,想不到今日却能见面。”
太真长长叹了口气,道:“十八年前,西域妖人虽被我教尽力驱退,不过其势力犹存,若干年后,仍是我教主的头等大敌,是以我痛下决心,去见通天教主,以求其收纳,好暗中行事。”
傅邪真暗叹此事竟不出玉芙蓉意料,此女才智之高,江湖中无人可比。
他道:“先生就不怕通天教主动了杀心吗?”
太真微微一笑道:“我料定通天教主心高气傲,就算明知我来卧底,也会坦然收纳在下,只因他自认魅力无穷,认为我只需长久与他在一起,必会为其影响,从而为其所用。”
傅邪真笑道:“天下可笑之人,莫过于此了。”
太真叹道:“教主莫出此言,通天教主绝对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枭雄人物,我在他身边多年,虽不敢忘了圣教,然而我对其人,却真的升起一种仰慕、崇拜之情,说实话,这场较量,却是我败了。”
傅邪真惊道:“先生何出此言?”
太真苦苦一笑,道:“为了圣教,我不惜牺牲一切,教主无论叫我做什么事情,在下都是义不容辞,只是唯独不能令我杀通天教主。”
傅邪真着实震惊,想不到太真竟会有这样令人震惊的想法。
太真缓缓地道:“教主对我失望了吗?”
傅邪真摇了摇头,道:“先生胸襟磊落,坦白无疑,我现在只有更加尊敬先生,在我看来,每人皆该有自己的思想才好,所谓特立独行,便是此意了,不过,先生对圣教,仍是念念不忘,仅此一点,就已足矣。”
太真喜动颜色,道:“想不到教主竟有如此胸襟,实令在下敬服,我本以为教主定不会原谅我的背叛举动。”
傅邪真道:“为公,你暗中为圣教做事,为私,你不愿背叛通天教主,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应当,我只能说的是,通天教主实在是非凡人物。”
太真连声欢笑,道:“圣教有教主统领,必定前途光明,在下也可安心了,不过教主记住,我虽对通天教主尊敬有加,可是对他的所谓大业,却是丝毫也不感兴趣,对他的那些属下,也丝毫谈不上好感的。”
傅邪真怎不知太真这是在向他暗示,他已有心铲除通天教主的党羽,不由笑道:“这么说来,便拜托先生了。”
太真站了起来,道:“现在我的身份,除了药帝、毒帝等有数几人外,并无人知道,还望教主继续替我隐瞒下去。”
傅邪真道:“这是自然。”
太真长长一揖,飘然而去,傅邪真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道:“圣教之中,果然皆是特立独行,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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