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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落月流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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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看出这两个人来路很不一般,而且单纯得没有一丝防备之心,于是他一时善心大发,便把这两个人捡回来了。
说是捡,倒还不确切,确切的说是把他们请回来的,因为他说了好多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们才答应跟他一起回府,因为他们丝毫不觉得他们两个人单独在外有何不妥。
碎玉相信,只要那个老鸨稍微对他们的要求有点为难之色,落月便会毫不犹豫的把身上的银票尽数掏出来扔给她!
看着一脸沉稳的落月和笑得没心没肺的晨殇,碎玉自嘲的一笑,把他们两个带回家,也不知道是麻烦还是幸运。
碎玉走到一家府宅门前,两座石狮雕像威武的立在大门两侧,门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陋居。
有下人迎上前来接过碎玉的琴,还有人来牵马,说是陋居,却一点也不简陋,宽大的宅子里到处鸟语花香,立石翠荫,远处似乎还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湖。
“你们是从何而来?”碎玉转过头去问落月,不用说,她一定是带头的那一个,晨殇只是跟班,碎玉早就看出来了。
“山上。”落月淡淡的回答,一边四处张望,这宅院里还布置着风景,的确别出心裁,可惜就是小了点。
“山上?”碎玉微微一怔,“圣仙山上?”
落月点点头,一面跟着他的脚步,一面打量着四周的布景。
自古以来便有传说,圣仙山上住着神仙,但大家都知道圣仙山陡峭无比,根本不可能住有人家。
“你们住在圣仙山上?那,你们的住处是?”
晨殇笑盈盈的接过话:“当然是无圣宫啦!”
碎玉骤然停住脚步,紧紧的盯着他们两个,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们,呆住了。
……妖孽分隔线……
月华如水,倾流直下。
碎玉坐在忘忧亭中,轻拨琴弦,婉然流转的琴声从他指间徐徐而出,如流水潺潺,似清风徐徐,悠扬缠绵,像夜间最柔和的轻风,缓慢而温柔的渐渐侵入骨髓。
落月被这琴声吸引了去,她并没有睡,而是坐在房顶上,第一次在宫外过夜,她很不习惯,而且,她想夜白了,很想很想。
她从房顶掠下来,轻巧得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碎玉看见了她,小小的身影披着银白的月华,一身白衣在夜色下更加胜雪炫目,她的脸上是完全和年龄不符合的安静沉稳,背上长长的剑泛着若有似无的银。
真是个奇怪的小女孩,碎玉心里轻叹一声,琴声急转,惊如金戈鼓鸣,急如撕帛裂锦,激越的声音撕裂了夜色,连空气也似乎为这琴音荡出浅浅的波纹来。
落月身形一转,抽出背上长剑,宫里从没人弹琴,她一听到这琴声,便有了一种冲动,舞剑的冲动。
银勾轻吟发出隐隐龙啸之声,流华的剑气在夜色中绚丽夺目,碎玉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园中小小的身影,指尖快速撩拨抚弄,她的身影越舞越急,转眼便已化作一团飘忽的白影,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随着银勾剑势翻滚飞扬,整座园林里起了大风,卷起满地落英残红,纷纷扬扬包裹着落月与银勾。
“轰”的一声巨响,碎玉十指压弦止住琴音,光洁的额上已经渗出密密的细汗,落月的银勾斜垂指地,满园一片残枝败木碎石乱渣,碎玉头上的忘忧亭,已被削去大半,簌簌的灰尘落下来,碎玉抱起古琴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你这是要拆我的房子么?”碎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看着若无其事擦着银勾剑身的落月。
“不是。”落月很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你这园子太小了,我一时习惯了无圣宫的舞剑林,忘了这里不能使全力。”
碎玉苦笑一声,她回答得毫不愧疚,倒让他觉得无话可说了。
已经睡下的下人们都被刚刚的巨响惊起来,看到园中一片残破景象不由得大吃一惊,碎玉挥挥手让他们先去休息,明日再来修整。
“你的剑术已达登峰之界,碎玉自问习剑数十年,也不及落月的十分之一。”摒退了下人,碎玉跃到房顶上,与发呆的落月坐在一起。
落月一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碎玉见她不说话,也陪她一起看着。这个自称是未来无圣宫主人的小女孩,身上有着许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那你说我的剑术,能不能算作天下第一?”落月突然转过头来问他。
碎玉淡淡一笑:“若是别人,我绝对不敢妄下断言,但是如果是你,天下第一剑非你莫属。”
他敢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小从师“剑圣”,十岁便名扬天下,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天下能与他持剑交锋的,屈指可数,然而落月的剑法造诣,却是连他的剑圣师父,恐怕也难及她七分。
“我相信你没有骗我,可是,我并不是天下第一。”落月咬住下唇,神色有些黯然,“因为我的剑,在他手下走不到一招。”
碎玉满脸惊疑之色:“他?哪个他?”
落月忽然转过身来:“你笑一个。”
“啊?”她转问题转得太快了,碎玉第一次感觉自己跟不上别人的思维。
落月紧紧的盯着他的脸,见他莫名的看着她半晌不动,有些着恼的捏住他光洁的脸:“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笑吗?怎么现在不笑了?”
碎玉被她捏得哭笑不得,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娃,一脸严肃的让他给她笑一个,叫他如何笑得出。
他不笑落月也不纠缠,松开手,像个小大人般叹了一口气。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他,虽然你没有他好看。”
碎玉一阵郁闷,第一次有人说他长得不好看,而且说得理直气壮。
“我八岁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他,也是像你这般对着我笑,我就喜欢上了他。”落月静静的说着,碎玉这次没有惊诧她的早熟,不管从哪方面看她都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女娃,她现在哪怕说她要去嫖妓,碎玉也不会怀疑其中的真实度。
“但他只笑过那一次,便再没有那样笑过了。”落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出生的时候明明穿着和我同色的白衣,可当他脱稚之时,便改成了殷红色的。”
碎玉认真的听着,月光洒在他俊逸的侧脸上,精美如玉。
“他答应我,若他输在我的剑下,便是我的,可是,我在他手下竟然没有走到一招便败了,败得很彻底,因为我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甚至觉得他根本没有出手,但是我确确实实的输给他了。”
……
一阵沉默,半晌碎玉才开口:“说完了?”
落月点点头:“说完了。”
碎玉听得稀里糊涂,最后终于自己理出一条思路,看来她是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幼齿,而且那幼齿生下来就穿有衣服,是个怪胎,并且还是个长得祸国殃民的怪胎,而且这个幼齿怪胎不但有倾世之姿,更有诡异难测的超群剑术,以致于落月这样造诣登峰的剑术高手在他手下竟走不到一招,所以落月很失落,也很不开心,这可能也是她下山的理由。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了:“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落月很认真的点点头:“喜欢,很喜欢。”
“那你还想打败他吗?”
“想!”
真是个勇敢的小女娃,碎玉赞赏的点点头:“那我教你用剑吧。”
“你教我?”落月一惯沉稳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是惊异,而且,带着不置信。
碎玉的自尊心被她狠狠的打击了一下,然后他嘴角浮出淡淡的微笑:“我的剑术造诣的确连你一分也及不上,但我可以教你心得。”
落月马上转为认真转注的表情,她不会婉转,也不会虚假,更不会瞧不起人,既然碎玉要教她,他便是她的老师,所以,她现在神情很认真,也很谦虚。
“你对剑术的悟性已达最高境界,已达到无剑无我的状态,剑为虚,招为影,身随剑动,意随心动,这是许多使剑之人穷尽一生也难以攀登的境界。”碎玉慢声说道,这种境界,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企及的。
“你的剑术无欲无求,无关乎生死,不在乎成败,所以,你的剑术已超凡脱俗,不含任何欲念,但是,你想要得到那个怪……咳咳,你想得到他,这便是欲,便是念。”
落月点点头,他说的什么无什么虚的,她听不懂,但她的确想要夜白,很想很想。
“所以,我要教你使用世俗剑法,一招一式皆有目的,剑一出鞘,不得不归!”碎玉声音一落,便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就着无边月华,漫影翻飞。
他的剑招极为凌厉,一招一式,锋芒尽露,落月看着他舞剑的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三尺软剑在他手中寒芒乍现碎玉流华,果然与他的名字相呼应。
落月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叫碎玉,只因他手中软剑,剑是点点碎玉之光,转瞬之间便可取敌性命于数尺之外,剑光清华又温润如玉,衬着他俊逸出尘的身形,更是相得益彰。
那些见惯碎玉温雅清和翩翩仪态的姑娘,倘若能见到他舞剑之姿,肯定会两眼放光惊艳不已,碎玉瘦削的身形此时矫健平稳,温润的俊颜此时英气勃勃,他并不是世人所见那个擅于抚琴的文雅公子,他的一切慑人光彩因剑而生,因为手中碎玉而炫彩夺目。
影停剑收,碎玉向着落月淡淡一笑:“可看出什么来?”
落月大大的眼睛似是注入异彩,变得亮晶晶的:“碎玉,以后你就是落月的老师了。”
……妖孽分隔线……
茗茶轩二楼倚窗的位置,一个小女娃拿着一串糖葫芦倚着栏杆发着呆,旁边一个俊朗如玉的少年学她的样子倚着栏杆,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丫头,你在想什么呢?”晨殇侧过头来,懒懒的看着她,昨天晚上她和碎玉实在太吵,让他睡不好觉,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
“什么也没想。”落月低下头,咬了一口糖葫芦,红亮亮的果子裂开来,露出里面一条肉肉的小虫,正向外面探头探脑的拱着肥肥的身体。
皱了皱眉,落月一口吐出嘴里的山楂,她本来就不喜吃这些东西,可碎玉偏偏要给她买一串,说这样才符合她的年龄。
“你确定要跟着碎玉学剑?”晨殇第三次问她这个问题,丫头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那碎玉的剑法简直烂透了!当然,这只是晨殇个人心里和落月对比所得出的不确定结论。
“嗯。”落月对他翻来覆去重复一个问题也没有不耐烦,“碎玉的剑法的确不怎么样,但他教我的,正是我要学的。”
晨殇哦了一声,早知道她还是这句回答,他趴在栏杆上舒服的闭着眼睛:“那我就……”
一柄大刀唰的一声插在木制楼板上,一个响如洪钟的声音吼起来:“那两个小娃儿就是无圣宫的人?”
“城主,据碎玉公子府里的下人所说,的确是这两个人。”
落月看了看那个城主,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目光炯炯长得倒也威武。
她侧了侧身子,对着第二个糖葫芦一口咬下去,这个里面没有虫,却是一团黑不溜啾的东西,她皱了皱眉,将口里那一半山楂又吐出来。
晨殇趴在栏杆上根本就懒得抬头:“丫头,我睡一会儿,别叫我啊。”
那城主对着他们上下打量,这个女娃和那个少年一脸稚气,根本不像下属所报的那般神秘莫测,但她沉稳的神色,以及对他们突然出现不屑一顾的表情,让他不敢小觑。
他上前一步,对落月拱起手来:“在下是这圣仙城的城主吴刀,请问这位小姐,可是无圣宫里的仙人?”
落月抬头看他,对这个年约四十气度不凡的城主吴刀恭敬的态度毫不惊怯:“我不是仙人,我是无圣宫的少主。”
旁边刚刚回话的那个人面露迟疑神色,小声的对吴刀说:“城主,她竟然说是无圣宫的少主,这恐怕……”
吴刀瞪了他一眼,神情颇为恭谨:“既是如此,吴刀斗胆请少主移驾城主堡,在下对无圣宫仰慕已久,还望少主能够得以引荐,让在下一睹无圣宫的风采……”
晨殇跳起来:“好吵啊!”
吴刀被他骇了一跳:“这位是……”
晨殇拧起两道英气的眉:“丫头,这里好吵,我们去找碎玉吧。”
落月扔掉手中的糖葫芦,这玩意儿她实在不想再吃了,并且她觉得住在碎玉家里没有什么不好,并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她点点头:“好,我们去找碎玉。”
晨殇一把拉起她的手便要走,吴刀上前一步,他身后跟来的人均上前一步,却像是呈包围之势把他们圈住。
落月皱起眉头,稚气的脸上不怒便有一股威压,吴刀众人只觉得她的目光有如实质,让人喘不过气来。
“无圣宫只管邪魔之事,其他的事情都与我无关,并且,我不是什么仙人。”
落月甩下这么一句,晨殇一把抱起她小小的腰,玄青色的身形刹时化为青色幻影,从栏杆边像忽起的青烟般飘然而去。
“果然是无圣宫的人!”
“仙人啊!”
身后跪倒一大串。
晨殇施出自己最不喜欢用的祭司术法掠影,直到陋居大门前才将落月放下来,正好碰上迎面出来的碎玉。
“你们怎么回来了?”碎玉不解的看着他们,“不是让你们在茗茶轩等我吗?”
“再等下去我们就被别人带走啦,那个什么刀什么城主的,让丫头到他那里去住,声音又大又吵,吵得我没法睡觉!”晨殇十分不满的大声嚷嚷,两只手还抱着落月的腰。
碎玉看了看他的手,叹了一口气:“那好,今天就不出去了。”
落月很不舒服的在晨殇怀里挣了挣,晨殇低头看看她,咧着嘴笑:“丫头别动,我抱你进去吧,你就不用自己走路啦,呵呵。”
碎玉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看来他不仅要当落月的老师,更要对晨殇负责起启蒙教育,他这样毫不避嫌的抱着落月,不由让他想起了杏花楼中那惊世骇俗的一吻,倘若再不教教他,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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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丫头!”晨殇又像一阵风似的刮过来,旁边的下人纷纷侧身让他,但仍然不忙不乱的做自己的事情,显然早已经对他这来去如风的身法习以为常了。
收住想要伸出去抱落月的手,晨殇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他又忘了,碎玉告诉过他,不能随便对一个女孩子抱来抱去的。
落月坐在已经修好的忘忧亭里,看着碎玉舞剑,她的手里没有拿剑,也没有端茶,而是拿着一串雪白蓬松的棉花糖,银雪般的糖丝裹得细细密密,有些被空气润湿变成金灿灿的小糖粒,挂在上面。
不用说,自然还是碎玉给她买的,落月说她不喜欢吃糖葫芦,碎玉便换了一种零食,天天叫人送到陋居来,小小的落月捧着蓬松大朵的棉花糖,看起来比平日多了一分天真可爱,少了几许冷静沉稳。
晨殇坐到她旁边,对她手上的棉花糖研究了再研究,然后小心翼翼的从上面扯下一撮,放进嘴巴里咂吧咂吧。
“好吃么?”落月歪着头问他。
他摇摇头:“什么都没吃到,就没了。”
“我觉得还行。”落月凑上去咬了一口,那朵如云般的棉花糖上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碎玉回影收剑,既然没人看,他也没必要再舞下去了。
看着两个人专注的研究着棉花糖,碎玉摇摇头,碎玉公子名扬天下,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偏偏在他们面前,却被忽略了,而且被忽略得很严重。
晨殇看着他手中的剑,摇了摇头:“不就是一把剑么,舞来舞去有什么意思。”
落月咬着棉花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要打赢夜白。”
“可是你这样跟着碎玉学剑,也未必打得过夜白。”晨殇皱着眉头,“哪怕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打不过夜白。”
碎玉不置可否的喝着茶,他没有见过夜白,所以夜白的强大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落月叹了口气:“打不过也要打,我不会放弃的。”
“那我就陪你一起学吧,到时我们一起去打败夜白。”晨殇站起身来,一把从她背后拔出银勾,“碎玉,你也教我剑术吧。”
碎玉抬起眼皮,淡淡的笑:“你确定你要学剑?”
晨殇点点头,一脸的肯定。
“那好,先扎马步吧。”
落月一口咬掉最后一点棉花糖:“直接教他吧,扎马步这些基本功,晨殇一出生便会了。”
……妖孽分隔线……
晨殇是个天才!这是碎玉教他用剑后的第一个想法。
仅仅一天,晨殇便将他的剑招全数学会,而且剑势流畅剑招飘逸,如果不是他教的他,碎玉定不相信这是只学了一天的结果。
第二天碎玉便改掉了自己的想法,晨殇不是天才,他跟那个夜白一样,是个怪胎!
晨殇不但把他所有的剑招举一反三揉合在一起创出新的剑式来,而且他自创的招式更凌厉更直接,少了花哨一击必杀,而且手法怪异完全让对手察觉不到他要攻击的位置方向,剑势飘忽不定诡异难测,碎玉与他对剑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
落月没有用剑,她现在的造诣根本不必再练剑,她只需要看,看碎玉和晨殇拿着剑在园中翻来翻去,领悟碎玉所说的欲,贪,求。
第三天,晨殇用银勾挑飞了碎玉的剑,成功的击垮碎玉一脸温雅的笑,在他目瞪口呆中大摇大摆的跑去和落月抢棉花糖,碎玉看着十分孩子气的晨殇苦笑连连,自己数十年的苦功,竟抵不过他三天来玩耍般的学习。
碎玉决定罢课了,他实在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于是落月和晨殇又处于无所是事的状态。
落月坐在房顶上发着呆,既然不上课她也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只好在这里发呆了。
其实自从夜白出世之后她就是这样过来的,闲暇时练练剑,然后以看书为名跑到藏书阁去偷看夜白,然后剩下的时间就是发呆。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在发呆,她在思考着怎样让夜白喜欢上自己,她想过无数次夜白输在她剑下的情形,所以她很多发呆的时间其实是在想着怎么用剑,所以她的剑术进步这么神速,大部分都是发呆的结果。
晨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实际上他也确实是孩子,他才一岁多,祭司一岁脱稚,两岁成年,他还没有成年人的心智。
碎玉坐在忘忧亭中抚着琴,既然自己的剑术被他们蹂躏得毫无自信,索性不再使剑,弹弹琴陶冶一下心性也是好的,碎玉公子琴剑双绝,他不能因为这个打击而乱了自己的心性。
“丫头!你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晨殇又是人未到声先来,碎玉抬起头看着晨殇像影子一样掠过来,皱了皱眉,他这是什么身法,跟轻功完全不一样,纯粹像飞,而且拖下长长的青影。
晨殇从腰间摸出一把剑:“丫头,以前我不会用剑,自然不必佩剑,如今我和你一样习的是剑术,自然得佩上一把剑,你看看,这剑好不好?”
落月接过那把剑,剑身略宽沉重无比,暗金色的饰纹像图腾一样遍布剑身,只轻轻一拔,那剑出鞘些许隐有龙吟。
碎玉提气纵身上房,看见那剑惊道:“龙纹!”
晨殇见是他,笑得十分无害:“你也认识这把剑啊,龙纹龙纹,名字倒是挺好听,不过和丫头的不配。”
碎玉皱起眉头:“你是怎样得到这把剑的?”
“我在城主堡里拿的。”晨殇笑盈盈的,“那城主吴刀平日时都是使刀,这把剑放在那里根本就没人用,岂不太可惜,反正我正好缺一把剑,看它还不错,便拿来了。”
“拿……”碎玉脸上满是黑线。
这把剑是圣仙城的镇城之宝,传说中无圣宫的宫主都擅使剑,这把剑据说是数百年前无圣宫的一位宫主所留,没想到,那样紧密守护并且束之高阁的宝剑竟被晨殇满不在乎的“拿”了出来。
碎玉转向落月,跟这两个人相处久了,什么温雅什么翩翩都被他们折腾得没有了:“你就不管管他?”
“我管他做什么。”落月不知从哪里拿出棉花糖,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反正这龙纹也是无圣宫里的东西,并且殇也说了,它现在并没有主人,拿来用用也无不可。”
碎玉是彻底无语了。
晨殇见落月也这么说,脸上笑得更是阳光,明媚得简直要把人热昏过去。
“以后这把剑就是我的了!嗯,龙纹这个名字我不喜欢,就叫铁划吧,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铁划银勾,正好和丫头的配成一对。”他大大咧咧的说着。
碎玉一张英俊的脸完全变成黑色,铁划!这么好的一把宝剑,他竟然起名叫铁划!
碎玉再一次盼望天上劈下一道雷来,他受不了了!
……妖孽分隔线……
一转眼,冬雪已至,漫天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将整个圣仙城装扮得银妆素裹。
圣仙城内却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晨殇紧了紧肩上披肩,大步向城主堡走去。
他眉目间已没有那股童稚之气,面如冠玉的脸上仍然挂着阳光明媚的笑,引得路人不断侧目,玄青色的长袍绣着精美暗纹,将他修长的身形越发烘托得风采不凡。
今天是腊月二十,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圣仙城盛大的节日。
今天是他和落月的生日,落月十二岁的生日,晨殇两岁的生日,晨殇嘴角满溢温暖的笑容,他成人了,就在今天,他长成青年男子的样子了。
他们是同一天过生日,晨殇还记得,他从冰焰床上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落月,她当时穿着很华丽的狐裘斗蓬,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一眨也不眨,那天她过生日,而他,恰巧在这一天出世。
盛大的生筵在城主堡中举行,整个圣仙城的人,早就接受了他们无圣宫的身份,而且,奉若神明。
落月的生日,未来无圣宫主人的生日,成了圣仙城数百年来最盛大的节日。
晨殇的手里抱着一把琴,一把玉质的琴,琴弦乌黑泛着浅浅的光华,晨殇的嘴角扬得更高,这是他做的,也是他要送给落月的生日礼物。
落月一大早便被吴刀请到城堡里去了,反正她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但是这样正好可以给她一个惊奇,晨殇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陡满蹿高的个子,因为她一早就走了,所以没有看到他长大成人的样子,事实上她可能不记得他和她是同一天生日了,因为她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清楚,所以她一会要是看到自己的样子,肯定会很吃惊。
城主堡外的守卫看见他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他们便认出这就是那个拿了镇城之宝龙纹而且还理直气壮的晨殇大人,虽然半月未见,他的变化简直大得让人难以相信,但无圣宫出来的仙人原本就神秘莫测,更何况只是外貌上的小小变化。
他们向他弯腰施礼。
晨殇很开心的向他们笑笑,仍然阳光灿烂,却带着青年男子特有的风彩魅力。
穿过长长的庭园,一路上下人穿棱不息,手里捧着水果糕点美酒,许多乡绅富豪家的千金小姐也被带来赴宴,只为一睹无圣宫少主的风彩,晨殇的出现,顿时将她们的目光吸引了去。
晨殇满心喜悦,他早已经习惯各种打量他的目光,他已经看到了落月,她高高坐在上位,秀气的眉毛拧着,手里拿着一支大大的棉花糖。
“丫头!”他的嗓音不再尖锐拔高,带着成年男子些许的低沉,不轻不重,在喧闹声中并不大声,落月却听见了。
“丫头!”他看着她笑,落月拧着的眉毛散开了,她看到了长大了的晨殇,小小的脸蛋上浮出一丝笑意。
“殇——”落月从座位上起身,原来这就是长大后的晨殇,还是那样好看,和气的笑容明媚的挂在脸上,温暖如一池春水。
“丫头!”他放下手中的琴,一把冲上前去抱住落月,她小小的身子在他宽大的臂弯里更显娇小,“我长大了,哈哈,我长大了!”
他抱着她不停的打着旋,落月很少见的没有排斥他抱着她,在他怀里咯咯的笑,晨殇觉得很开心,很开心,落月很少会笑,他现在长大了,落月高兴得笑得像个孩子。
碎玉皱了皱眉,晨殇一夜之间长成比他还要成熟的男子,简直是……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就像习惯晨殇在三天后便挑飞他的剑一样。
“咳咳——”考虑到周围一干人等的目光,碎玉拿出老师的架子轻咳了几声,晨殇果然听到了,回过头看看他,俊颜浮上些许红晕,他抓抓头,把怀中的落月放下来。
吴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晨殇,半晌不置信的说:“你是……晨殇大人……”
晨殇点点头,温暖的笑容爬上他的脸:“我是来给丫头送贺礼的。”
碎玉看着他坐下来,拿起那把玉琴,怪不得他前阵子一直和他争执用玉做琴好还是用檀木做琴好,最后晨殇跺着脚冲走了,原来他要做琴送给落月。
他果然还是选了玉,碎玉轻轻的摇摇头,嘴边漾起浅浅笑意。
晨殇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试了试音,一旁的千金小姐好奇的看着他,想知道这个俊朗的公子到底要弹出什么样的曲子给少主庆生。
晨殇生涩的拨动着琴弦,那把看起来晶莹泛彩的古琴,在他指尖的蹂躏下发出不成调的声音。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满室溢满不知道是什么调子的琴声,却没有一个人笑,晨殇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和认真,尽管他指尖弹出的琴声惨不忍睹,他仍然很坚持的拨弄着琴弦,那些小姐姑娘们用手帕捂住半边脸,两眼泛着亮晶晶的光打量着他,这个男子弹的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他眉宇间的认真和专注,却别有一股动人的神彩。
落月拿着棉花糖,那棉花糖因为晾在空气里太久已经不蓬松了,蔫蔫搭搭的缩在一起,原本莹白的糖丝笼上一层淡黄。
她侧着头专注的听晨殇弹琴,这调子虽然不连惯,但她觉得很熟,好象碎玉日前弹过的,名字叫什么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叮叮当当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晨殇吁出一口长气,弹琴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比学剑要难多了。
“丫头,好听吗?”他仰起头来看着站在面前的落月。
落月点点头:“好听,你再多练练肯定会更好听。”
碎玉惊诧的看着她,这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善意委婉的言辞,原来她不是愣头愣脑的直肠子啊。
大大的笑容从晨殇脸上漫出来,他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形顿时把娇小的落月比了下去,他伸出手来揉揉落月的脑袋:“丫头喜欢就好,这琴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了。”
他做这个动作随意自然,好象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但是就在今天以前,他还不过是一个比较清瘦的少年而已,虽然也比落月高,但让他垂下手来摸落月的脑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阵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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