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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落月流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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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白两个字,再也没有人敢提起。
  她是真的选择了遗忘,即便不能忘,也要离得远远的,不闻不看,不听不管。
  晨殇将怀中的白白放了下来:“白白乖,去问落月姐姐要糖吃。”
  白白歪着可爱的脑袋看了看他,撒娇的在他脚边蹭了蹭,然后轻快的冲了出去,像一个小小的武林高手一般飞快的窜上玉池台。
  喵——一声猫叫将落月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脚边,白白歪着脑袋翻过身来,毛茸茸的身子不停的蹭着她的脚,半眯着的眼睛慵懒无比,像个小孩子向她讨糖吃一般。
  落月的脸上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缓缓蹲下身,摸着白白毛茸茸的脑袋,它舒服的眯着眼睛,使劲的向她手上蹭。
  “真是让殇给宠坏了,见谁都要东西吃。”落月轻轻把它抱了起来,却被刚刚赶上来的晨殇一把抢了去。
  “丫头,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只抱它的前腿,会折伤的!”晨殇将白白整个裹到怀里,落月看着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晨殇现在对白白越发宠爱了,简直快赶超过对她了。
  “那好,以后别让你的白白上我宫里蹭东西吃。”落月轻轻的勾起唇角,作势要转身,却被晨殇一把拉住。
  “哎,丫头,我真是怕了你了!好了好了,随便你抱,你想怎么抱都行,可以了吧。”晨殇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把白白送到她面前,看着白白瞪得大大的眼睛,落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她笑,晨殇也跟着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里满溢浓浓的温暖。
  “好了,说正事吧,丫头,冰焰窟的守卫送了消息过来,元晶已经凝成人形了。”晨殇轻轻的将她耳际的发丝理了理,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成人了吗?”落月并没有什么情绪表现出来,仍然一脸平静,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的摸着白白光滑的毛,“那什么时候催他出世呢?”
  见她没有激动也没有难过,晨殇松了一口气:“只要你有空,随时都可以的。”
  落月轻轻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看天:“反正也无事,现在就去罢。”
  回宫里取了银勾,落月静静的走向冰焰窟,穿过那片被夷平的杏花林,晨殇看到一处黄泥里冒出了嫩绿的新芽,看着落月不紧不慢的身形,晨殇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感觉。
  剑华炽耀,术晶剔透,莹白与玄青的光影在空中相互交织,最后终化成点点碎光,如同夜白与晨殇出生时那般,薄薄的雾茧轻轻的落在冰焰床上,看着落月欲要用剑挑开雾茧,晨殇突然伸手制止住了她的动作:“丫头,让我来吧。”
  落月看看他,点了点头,退后一步,晨殇指尖凝起轻柔的气道,在那雾茧上轻轻一磕,呲的一声轻响,雾茧缓缓裂开来,胜雪的衣袍,胜雪的腰带,就那样安静而整洁的垂落下来,落月在那一刹那有些恍惚。
  雾茧如同莲花绽放般徐徐展开,直到那茧中的少年露出优美的下颌,落月的银勾掉在了地上,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
  纤薄妍丽的薄唇,如悬胆般高挺微润的鼻子,那原本漆黑如夜一般深邃的眼眸轻轻的闭着,纤长的睫毛安静的覆在眼帘上,修眉如远黛,额角……一片妖冶的紫色图腾。
  落月的身体摇摇欲坠!晨殇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眼中浮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是这样!那茧中之人,分明是夜白的模样!那样安静如睡着般的宁和恬淡,眉目如画,面容如玉,乌黑的青丝披散如瀑,眼前的人儿似乎要与天上明月齐比晖,却比那明月更为艳丽,如同平静的碧湖中骤然乍惊的碎珠飞扬起来,溅出一圈又一圈的浅浅涟漪……
  夜白……夜白……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似燕归来。
  少年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晶莹剔透的纯紫,紫得没有一丝瑕疵,衬着额角的图腾,将原本是夜白的容颜凭添上一丝妖冶与魅惑。
  守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伏珠惊呼一声长剑出鞘:“邪魔!”
  这个世上,能同时拥有紫瞳和那样奇异图腾的,只有一种人,就是邪魔之王!尽管他身上没有一丝邪魔的气息,但伏珠却没来由的对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带着浓浓的警惕,尽管他长了与夜白大人相同的容颜,但他不是夜白!
  剑影纷扬虹光乍现,这还是落月第一次见伏珠出手,年龄将过一百的伏珠,所使剑法竟有着莫大的威力!
  “住手!”落月银勾落地,情急之后手中射出一道灵气,原以为会将她手中长剑击落,谁知道却只将那剑锋击得偏了一偏。
  “伏珠!不要!”落月竟然一闪身挡在了少年的面前,“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丫头!”晨殇惊呆了的看着她,眼里一片浓浓的痛楚,他料想了无数种元晶成人时的结果,却从来没有料想到会是现在这般情形!
  “宫主!”伏珠气急,“他不是夜白大人!留着他会后患无穷的!”
  “后果么?”落月悲伤的看着她,“有任何后果,都由我一人来承担,伏珠,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真的就忍心,将我生生推进深渊么?倘然你杀了他,我也活不了了!”
  她的眼神太过忧伤,伏珠静静的看着她,那长剑还分明指着她的咽喉,落月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心里想的什么,伏珠又怎会不知道?她口口声声说要忘了夜白,可是谁都知道,夜白永远是她心里抹不去的痛!
  那片被夷平的杏花林,那个她再也不敢踏进去的藏书阁,还有每年都取消的生日酒宴,都是铁如山的证明!
  伏珠眼里的杀机慢慢的黯淡下去,她缓缓收起了长剑,深深的看了落月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冰焰窟。
  “你是谁?”一个清越悦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落月飞快的转身,那少年坐起了身,乌黑的发丝柔柔的滑下来,慵懒妖冶,紫色的瞳孔里清晰的印着落月一袭胜雪的白袍。
  “我是落月,无圣宫的宫主,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落月轻轻的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与坐在床沿的他平目对视,似乎生怕语气重了,便会将他惊动不见了。
  他澄紫的瞳孔妖冶魅惑,肤色如玉,衬着浓黑的长发,整个人如画卷般透出不真实的妖娆。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似乎并不像夜白那样容易亲近,微微仰起下颌,纯紫清澈的眸子带着些许敌意看着她。
  “我是你的……姑姑。”落月轻声说道,替他理了理额角垂下来的发丝,“只要有姑姑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得了你。”
  没有任何人能再伤你了,夜白,我再也不会让你挡在我的前面,再也不会让你受那样重的伤,也不会再让你那样孤独,有我陪着你,有我陪着你……
  他定定的看着落月,看了许久,直到落月认为他不会接受她时,他却突然笑了,倾城的妖艳绝美,如画容颜轻轻的舒展开来,还带着几分童稚,声音放柔下来:“我相信你,你刚刚替我挡剑,我相信你会保护我。”
  “我叫冷泽,姑姑,以后泽儿就跟着姑姑好不好?”他突然伸出手臂将落月轻轻的抱了个满怀,落月一时竟愣住了,晨殇静静的站在落月身后,清楚的看见冷泽妍丽的嘴角轻轻扬起,不同于夜白的苍白无血色,也不同于夜白的闲散高雅,他的笑容魅惑妖娆,却带着童稚的纯真,简直是两种极端的完美揉和在一起。
  他对晨殇似乎有莫名的敌意,而且,很浓冽,很纯粹。
  “好。”落月脸上漾起温暖的笑意,将他轻轻推开,“那泽儿现在饿不饿?姑姑叫伏珠给你做点心吃,好不好?”
  她拉住冷泽的手,带着他向窟外走去,完全忽视了如同雕塑一般站着的晨殇,若有似无的忧伤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晨殇眼里滑过一丝痛楚,丫头,你还是忘不了他,可是,他不是夜白,不是夜白……
  晨殇缓缓走出了冰焰窟,玄青色的衣袍在身后的地上拖出长长的印记,他终于第一次尝试到什么是刻骨的痛,可是他却没有一丝能力去阻止,任那疼痛的滋味,如同噬骨的虫蚁,一点一点的噬咬着他的心脏。
  那抹嫩绿在一片黄泥地里显得十分刺眼,生机盎然勃勃吐绿,晨殇缓缓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缓缓扬手,那枝脆弱的嫩绿便被碾成无数碎片,再不留一丝痕迹……

  祭司中的剑客

  冷泽住进了夜白的宫殿,成了无圣宫最受宠的人,尽管他是下一任的祭司,然后他的身份在无圣宫里,却相当于少主的地位,落月似乎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他身上,也许她自己也知道冷泽不是夜白,可是一看见那张如此相似的脸,便忍不住,夜白欠她一份情,而她却欠夜白一条命。
  谁欠谁的,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放不下那段情。
  所以,宁愿相信欺骗。
  “姑姑!”落月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看着两岁成年的冷泽向她走来,他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样,他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紫色的瞳孔璀璨生辉,额角的图腾轻微的舒展,长发垂落下来,行走间青丝飞扬,那袭宽宽松松的殷红长袍穿在他身上,衬着他如玉的面容,恍若风过树海,浮光跃金……
  晨殇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落月的心脏似乎在那一瞬间忘记了跳动,眼中汹涌的情绪几欲澎湃而出,她轻轻的抓住椅子,微微仰起下颌,声音仍然寡淡清稳:“泽儿,怎么突然想要穿红衣?”
  冷泽扬唇浅浅的笑了起来:“泽儿一直很崇仰前任祭司夜白大人的伟大事迹,据说他为了救姑姑,不惜以重创之躯挡住紫煜的最后一击,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子,实在是我们祭司的荣耀,姑姑,听说夜白大人最喜穿红衣裳,泽儿今天特意穿了这一身,姑姑你看好看吗?”
  说着冷泽居然还扬起宽大的袖袍转了一圈,暗纹流涌,红翼翻飞,这一下不止晨殇的脸色变了,连落月和周围所有的宫女脸色都变了。
  面容美如画卷,浅笑慵懒淡雅,袍带飘飘几欲绝尘,风情无限,绝代风华……
  强匀画,又芳菲,春深轻薄衣。
  “丫头,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晨殇拥过身躯轻轻颤抖的落月,看着冷泽一天天的成长起来,与夜白一模一样的脸,却分明不同的灵魂,到底是幸福,还是痛苦?
  “姑姑,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冷泽见状冲上了殿台,紫眸艳切,青丝飞扬,刚刚作势出来的慵懒闲散一并全然消去,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是不是泽儿做错什么了?”
  “没有不舒服。”落月强扯出一抹微笑,爱怜的摸着冷泽的脸,“今天是泽儿的两岁生辰呢,泽儿想要什么,姑姑都送给你。”
  冷泽愣了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真的没事?”
  落月含笑轻轻摇了摇头,晨殇轻叹一声,放开了手。
  “那好,我成天跟晨殇大人学祭司之术,实在是太沉闷了,泽儿想要学剑,不如姑姑今天就教泽儿剑术吧。”冷泽心思极为单纯,见落月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便笑吟吟的说道。
  他被落月宠坏了,只要他想要做的事,落月从来没有不应允过。
  被夷平的那片杏花林上,晨殇抱着白白,静静的喝着清茶,面前的小几案上摆着他送给落月的玉琴,尽管年月有些久了,却仍然温润流彩,晨殇敛着双目,神色一片平静安然,长长的睫毛不断的轻颤,乌黑的发丝轻轻拂动,他从前那股总是脱不了的稚气,早在夜白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还是那样温和的笑,却不再像初春灿烂的朝阳,而是如同他手中执着的清茶,氲氤薄淡,澄澈清雅。
  他可以包容丫头喜欢的一切,包括那个似乎不怎么喜欢他的冷泽。
  落月执着银勾,柳眉秀目,挺鼻樱口,清丽的面容因为使剑的缘故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红,她一向平稳沉静,敛去了那股年轻女子的风情,而如今用起剑来,却真正将她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
  冷泽仔细的看着她的动作,慢慢的比划着剑势,他的天资丝毫不下于夜白和晨殇,无圣宫最杰出的祭司似乎都在落月执掌的这段期间全然生出,冷泽很快便掌握了初级的招式,有模有样的比划起来。
  “姑姑,不如你和我一起过过招吧。”冷泽有些兴奋,冲着落月大声的嚷嚷。
  晨殇微微笑了一下,漆黑的眸子亮如星辰,长指轻轻的勾起一根琴弦,叮的一声清音袅袅,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也老喜欢腻着丫头这般大声嚷嚷。
  可惜他还是弹不出好听的琴音来。
  不去看那一红一白两道人影翻飞,晨殇放开白白,开始专心的拨弄着琴弦,他知道自己弹的琴不好听,但是落月从来没有嫌过,每次他弹琴的时候,丫头都会认真的听,有时兴起了还会自己亲自抚上一段。
  那些温暖的回忆,晨殇从来没有忘记过。
  冷泽的招式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流利,落月含笑与他过着剑招,冷泽突然对她嫣然一笑,眉目间一片温暖魅艳:“小心了!”
  剑势突转凌厉,冷泽仰身折腰挥剑,漂亮的下颌轻轻扬起,乌黑的发丝飞扬绕着他的面颊,红袖宽袖展开如蝶翼,落月似乎看到了夜白被紫煜击飞时的那一瞬间,画面仿佛定格了。
  铛的一声,银勾被冷泽挑飞了出去,落月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冷泽轻轻的勾起唇角:“姑姑,你打不过我的。”
  杏花林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夜白低下头看了看遍地的残枝,淡淡的说道:“你打不过我的,宫主。”
  落月的神情有些恍惚。
  叮叮咚咚的琴声仍然在响着,却拉不回落月的思绪。
  冷泽皱了皱眉,对晨殇似乎有些不满:“你弹得好难听。”
  晨殇闻言停了手,抬起头对冷泽微微一笑:“我弹的琴或许不好听,但是我却可以陪你练剑。”
  “祭司也会使剑么?”冷泽有些骄傲的仰起脸,他认为祭司中只有自己才学过剑,因为只有他才能得到姑姑这样的宠爱。
  晨殇缓缓站起身,玄青色的衣摆垂了下来,身形颀长,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剑,缓缓出鞘,龙吟声声,精美的剑柄处,剑刃锋寒,森森流光。
  冷泽有些不高兴了,他从未见过晨殇佩剑,却没想到他原来一直藏着这样一把好剑。
  “看来你的进步很快,我一向教你祭司之术,今天便也来考验一下你对剑的参悟能力。”晨殇轻笑一声,翻腕刺剑,宽大的衣袂在疾行中漱漱生响。
  “考就考!”冷泽毫不示弱的挥剑挡上来。
  剑刃交接,火花四溅,冷泽只觉晨殇剑法诡异至极,森白冷茫从四面八方袭来,斜剑格势,顺锋而下,几个来回冷泽只觉手中已冒汗。
  “泽儿小心!”落月的声音突然传来,冷泽慌乱间只见白芒乍闪,光影过处,手中长剑被生生削断,晨殇收剑回身,脸上仍挂着温和的浅笑,毫无气喘出汗的迹象,如同只起来闲淡的散了几步一样。
  “你怎么会使得这么好的剑术?”冷泽仍然在震惊中无法回神。
  晨殇看了他一眼,将铁划缓缓收入剑鞘,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也许在无圣宫我不是最杰出的祭司,但在无圣宫的祭司中,我绝对是最出色的剑客!”
  为了帮助落月打败夜白,他可是拼了命的陪落月练剑,他明明是灵力丰蕴专攻术法的祭司,却偏偏掌握了天下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绝剑术。
  晨殇轻轻的看了落月一眼,弯腰抱起白白,再将玉琴揽在怀中,低头温声说道:“白白,我们回家吧。”
  落月怔怔的看着晨殇的身形缓缓消失在视线里,他眉目如水面容如玉,却再没有往日那般活泼的朝气,什么时候晨殇开始变了,是她伤了他吗?
  冷泽愤愤的把手中断剑掷在地下:“姑姑,我不喜欢他!”
  落月有些吃惊:“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他!”冷泽孩子气的嘟起嘴,尽管他今天已经成人了,却仍然还是那副喜欢在落月面前撒娇的样子,他一把抱住落月,将呼吸都埋在她颈边,“我就是不喜欢他!姑姑是我的!我不许他跟我抢!谁也不许跟泽儿抢!”
  “泽儿!”落月的声音冷了下来,“晨殇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冷泽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是他印象中落月第一次这样严肃的跟他说话:“姑姑,难道我不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吗?”
  落月轻轻叹了一口气:“是,泽儿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你和晨殇,是不同的。”
  冷泽是喜欢腻着她,而晨殇,却是爱她的。
  他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无人能及。
  冷泽看着落月有些忧伤而落寞的容颜,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他与晨殇有什么不同,他只知道,从他出生的那一刻,看到落月为他挡剑的那一刻,便只为她而感动,她对他的好,对他的宠,让他前所未有的害怕失去,他不要姑姑对别人好,姑姑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用心扫蛾眉

  杏花林中,片片花瓣轻舞飞扬,在空中打着漂亮的旋儿,然后缓缓落下来。
  夜白一袭胜雪白衣,站在落月面前,眉毛恬然的舒展,唇间漾起温暖的笑意,落月轻轻的走了过去,他笑着看她,眼眸里一片柔软。
  “落月,你喜欢我吗?”夜白挑起一络她耳边的发丝,修长的指尖绕着她的头发打着圈圈。
  “喜……喜欢。”落月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镜头,她似曾相识。
  “我也很喜欢你。”夜白用额头抵着她的额,轻轻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落月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快。
  “从我出生时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夜白的声音柔和清越,一字一句都十分缓慢,像是蛊惑人心的咒语,迷惑着她的所有思绪。
  夜白漆黑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那温柔浓得似乎要低出水来,落月眼睁睁的看着他如画的脸一点一点低下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落在自己的唇上,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清新,像魔法一样瞬间抽空了她的所有呼吸和思想……
  落月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四周空空如也,诺大的寝宫里轻纱曼扬,却没有一个人影。
  她又做梦了!
  她小时候做的梦又和刚才的梦重叠了!
  落月头痛的揉着额角,也许是天天对着冷泽那张脸太久了,所以才会又梦到夜白。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丫头,我可以进来吗?”
  晨殇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学会了先敲门,而不是直接冒失的闯进来。
  “进来吧。”落月掀开薄被下了床,坐到梳妆台前,晨殇已经有许久没有来过她的寝宫了,今天却突然跑了过来,记得她小时候做那个梦的时候,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晨殇。
  “今天怎么睡到这么晚才起,这可不像是丫头的作风哦。”晨殇微笑着站到她背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落月。
  “我做梦了。”落月梦呓似的说着,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回过头轻轻抓住了晨殇的手,他的笑容在脸上滞了一滞,眼中浮出明亮的神采。
  “殇,我最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落月看着晨殇温和的笑脸,她一直将注意力都放在冷泽的身上,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原本聒噪的晨殇变得越来越沉默,即便是笑着的,他眼中的落寞也清晰可见,是自己的原因,落月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她让晨殇不开心了。
  “傻丫头,你怎么会惹我不开心呢。”晨殇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一如往常,“只要你开心,我就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他慢慢的坐了下来,拿起落月刚刚扔下的梳子,一缕又一缕慢慢的梳理着落月有些凌乱的头发。
  “泽儿被我宠坏了,说话常常没大没小的。”落月看着他专注的表情,轻声说着,“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只是个小孩子。”
  晨殇看了她一眼,含笑点点头:“好。”
  “也许你是怨我把他当成夜白,我承认,我留下他的确是因为他和夜白一模一样的容颜,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是很清楚的,他并不是夜白,殇,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因为泽儿而失去理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晨殇将她的头发梳好拢在颈侧,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似乎很是满意:“我知道。”
  落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晨殇从梳妆台上拾起炭笔:“丫头,好久没有给你画眉了,今天再让我试试吧。”
  落月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晨殇似乎有些期待的看着她,她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画吧。”
  大不了,再被他画出两根柴棒来。
  眉笔轻描淡扫,晨殇温暖的指腹偶尔轻轻的涂抹匀饰着,柔软的衣袍夹杂着淡淡的清新味道掠过落月的脸颊,这一瞬间似乎特别的安静,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还有晨殇衣衫移动时漱漱的细碎声响。
  晨殇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声音愉快:“好了。”
  落月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缓缓睁开眼看向镜中的自己,虽然她不认为他会再次画到惨不忍睹,但仍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镜中的落月,两道弯弯的蛾眉细长如柳梢,似烟非烟浅晕散勾,竟将落月原本清丽的容颜更添上三分亮色,正好应了一句诗:若会丹青何吝笔,更把风流深处描。
  落月惊讶的看着神情满意的晨殇:“你……这是你画的?”
  和她想象的差得天远地别,和数年前那两道歪歪扭扭的干柴棍比起来,分明就是出自两个人的手下。
  晨殇轻轻笑了起来:“心若静了,手也不会抖得那么厉害,自然事半功倍。”
  他没有说的是,为了练习给她画眉,他画坏了数面铜镜,全部都是弯弯的远黛眉。
  “很漂亮。”落月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笑了起来,她还没洗漱呢,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必洗了,“谢谢你,殇。”
  “你喜欢就好。”晨殇看着她细长弯黛的眉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练了好久的手,今天终于看到成绩了,而且,今天是落月和自己的生日,她不喜欢过生日,所以他特意为她画眉,尽管口中没有明说,却仍是委婉的表达了他的祝福和礼物。
  “姑姑!”一个不浓不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冷泽穿着殷红的长袍站在宫门前,目光穿过了晨殇,笑吟吟的看着她。
  “姑姑,泽儿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冷泽漂亮的紫瞳闪着剔透的异彩,一把抓住落月的手,便扯着她向外面跑去。
  “宫主,夜白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
  “哎,泽儿,慢点,我还没有穿衣服呢!”落月穿着一袭白色睡袍有些尴尬,长长的青丝在快跑中有些凌乱。
  冷泽侧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揽住她,腾空而起,优美的下颌微微扬起,他低下头看着她笑笑,然后看着前方,乌黑的发丝偶尔扫过落月的脸颊。
  落月无可抑制的想起了夜白,他来接她回宫的时候,也是这般揽着她的腰,殷红的长袍飞扬起来,如同天际最绚丽的彩虹。
  落月轻轻的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没有的东西。
  馥郁的花香涌入鼻息,落月漆黑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出满满一片淡粉的花海,如同胭脂万点,白雪千瓣,妍丽的吐蕊盛放。
  那是被夷平了几年的杏花林!竟然全然恢复往日繁华的美景,如同从未消失过一般。
  夜白喜欢静静的坐在树下,浅酌慢饮,眉目间恬淡如水,安然闲适,如同逍遥的野鹤一般慵懒高雅。
  “我在这里察觉到没有散去的灵气,它护住了杏花树的根脉,竟然能让它们在受到重创之后仍然能够盛放吐蕊。姑姑,今天是你生日,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冷泽的眸子闪闪发亮,看着那片娇艳的花海,然后侧过头一脸期翼的看着落月。
  “没有散去的……灵气?”落月喃喃的说道。
  “是啊,不知是谁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够护住这样大一片的杏花树根脉,可是泽儿却感应到这个人不在人世了,否则定要好好向他学习学习。”冷泽一脸崇往的说道,“姑姑,你还没有告诉泽儿喜不喜欢这份生日礼物呢!”
  冷泽拖着她的袖角撒着娇,伏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消息,匆匆的赶了过来:“宫主,属下看守疏忽,实在不知道冷泽大人会恢复这片杏花林……”
  “这是我送给姑姑的生日礼物!”冷泽抢过话题,得意的看着伏珠。
  伏珠看向落月的眼神更加担忧:“宫主不是说……再不过生日了么……”
  “虽然泽儿不知道姑姑为什么要不过生日,但是每个人都不能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姑姑,不管你过去遇到了什么伤心之事,泽儿只想告诉你,以后有泽儿陪着你,姑姑永远都不会再伤心,你看这片杏花开得如此好,怎能让它埋在土中徒费春光呢?”冷泽看着落月,认真的说道,他一向都很任性,也很散漫,可是这一次他是认真的,他要让她变得开心起来,不管她的过去有什么阴霾,他希望自己都能为她通通扫去!
  “谢谢泽儿,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落月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那是夜白从来都不会有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的确是精心为她准备的这份礼物,她又岂会扫他的兴?
  “我们进去看看吧。”冷泽笑着执起她的手,牵着她缓缓步入林中。
  一花一叶,一草一木,似乎都犹同昨日,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落月感觉自己仍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偷偷的钻进杏花林某个角落,小心翼翼的窥探着夜白在这里静坐的样子。
  风景尤在,物是人非……
  冷泽突然伸手抚住额头,脚下滞了一滞。
  “泽儿,你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不适,落月轻声问了一句。
  “我头疼……”冷泽抚着额头,轻轻喘着气,紫色的瞳孔艳丽而迷茫,“好象……眼前的这一切……似曾相识……”
  “姑姑……我好……疼!”冷泽颦着眉吐出一句不完整的话,便突然晕了过去。

  短暂的矛盾

  落月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慌了。
  冷泽从小身体一向都很健康,虽然他长得与夜白一模一样,但不同于夜白的单薄瘦削,他从来没有身体不适过,如今却突然一下晕了过去!
  最重要的是他说的那句话,像一颗巨石在落月平静的心湖里激起汹涌的涟漪。
  晨殇看着落月抱着冷泽慌乱的冲过来时,心往下面沉了一截,他的印象中,落月只这样抱过一个男人,那便是自己,而如今,冷泽却躺在她的怀里,美如画卷的容颜一片苍白,如同易碎的瓷,平日的骄横与任性全然不见,只剩下那楚楚的脆弱与落月慌乱的神情。
  “殇!泽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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