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灵魂伴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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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有着高高的天花板，和朝西的长窗的屋子。墙面上也镶嵌着木嵌板，是一种颜色更深的木头——能看见的墙面都是这样的。而大部分的墙面都被高耸过头顶的书架挡住了，高高耸立的书架如同围墙一般将整个房间牢牢包围，各色图书按顺序排列，从几百年前泛黄破损的古书到最新上架流行的畅销小说皆有涉猎，俨然是一座小型的图书馆。
这是很自然的事。作为卡伦家的家长，卡莱尔生于十七世纪四十年代的伦敦，那时还在克伦威尔的统治之下。他是牧师的独子，有权利受到良好的教育，从那时起他就渴望读书以探索未知的领域。

卡莱尔坐在宽大的桃木书桌后的皮椅上，捧着一本厚重的黑皮书，红色的繁复的花纹深深地刻进了古书的封皮——一面盾牌被平分为了四块，凤凰鸟的图案占据了右上和左下的位置，而其它两块画上了智慧树的图案。
“坐吧。”卡莱尔向爱德华和睦地说道。他们要谈的事情绝不是几分钟就可以解决的。

事实上，卡莱尔的确多少猜到了一些状况。爱德华的头痛并不是物理上的伤害，而更像是一种契约的限制——古老的契约——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他不敢尝试阻止爱德华与人类的女孩之间的接触，以防有更坏的结果产生，与此同时，他翻阅所有从那个古老的家族带回的图书，希冀找到解决的方法。
幸运的是，他在今天早晨终于找到了一条与爱德华情况有关的文献。
——真是出人意料。
卡莱尔微笑着用手指慢慢划过羊皮纸上优美的手写花体字——

SOUL　MATE。*


*关于灵魂伴侣，是指灵魂深处相似的两人，可以指感情上彼此寄托的亲密朋友，也用来形容情人关系。



　



第8章　乌托邦（1）
“你听说过‘烙印’吗？”当这个单词滑过卡莱尔的舌尖的时候，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微妙。“对于每一个狼人而言，世上一定有一个人拥有属于他的独特的烙印。当狼人第一次看到这个有烙印的人，就会立刻被对方吸引，无条件地爱上对方，无论对方是谁。”
“是的。”爱德华疑惑地回答。他完全无法理解卡莱尔关于那些臭烘烘地小狗的言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所有的狼人都有可能遇见自己的烙印爱人，一旦遇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不再重要，吸引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理由通通消失了，只有那个女孩子是让他们还存在这个地球的理由。”
“见鬼的烙印爱人！见鬼的忠犬！”爱德华咒骂一句，接着幸灾乐祸地咧开嘴，“这么说，小狗们或许会娶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或者七八十岁的老女人回家！”　
“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卡莱尔无奈地回答，“事实上，我们谁也无法理解灵魂的奥妙。”他深深地看向他的大儿子，金色波光在双眼中流转，映射出主人心态的变化。
“卡莱尔，我不认为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爱德华烦躁地回答。他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讯息，不是坏消息，却让他不安，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个话题。
“不，爱德华，这与你有关。”男孩的脸色变得冰冷，卡莱尔年轻的面庞渐渐浮现出担心的神色，“我们，同样存在着这样的传说。”
“烙印？”
“不，我们称它为灵魂伴侣。相传人出生灵魂只有一半，另外的一半是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另一个人就是灵魂伴侣也就是Soul　Mate。许多人都为了找自己的另一半灵魂而用一生时间。对于人类，这或许只是传说。”卡莱尔轻轻阖上黑色的古书，“当我们转变时，我们已经不再是完整意义上活着的生物，灵魂理应脱离肉体。但是我们仍然拥有意识，那么我们的身体里依旧存在着什么主持着自我意识，或许那就是一半属于自己和一半属于对方的灵魂整体。缺失的灵魂在世间寻找着另一半，而那一半就是灵魂伴侣，他们注定相爱相依，永不背叛。当然，以上都是我的推测，没有任何依据。”
“就像我和艾思梅，当她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直到在太平间意外地发现她，我仍然没有搞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是我却立即决定将她转变，甚至没有思考原因。然后，直到我们的第一个吻——两个孤独的灵魂徘徊于世间寻找着彼此，而那一刻，他们终于融为一体，那种感觉无可言喻。”
“那真好——我是说，你们是这样相配。”
“谢谢。”卡莱尔俏皮地眨了眨眼，“灵魂伴侣以吻建立契约，约束两人永不背叛——虽然至今没有一对灵魂伴侣有意离开对方——但是约束依然存在。他们被约束不可与他人相爱或是超出友谊的亲密，背叛之人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灵魂灼烧。”
“所以？”爱德华挑眉。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头疼源于灵魂伴侣的契约，而你的伴侣就是那位黑发的小家伙——艾伦•；托瑞多。事实上，如果没有他的提示，我或许不会这么快找到答案。”
“艾伦•；托瑞多？”爱德华瞳孔微缩，迷茫地重复，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爱德华？”卡莱尔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发现他的孩子没有丝毫说谎的痕迹——他是认真的，他真的不知道艾伦•；托瑞多——即使他们曾共同去打猎，甚至共处一室。
“我不知道！”爱德华大声说，他忍不住听了卡莱尔的思想，但是他真的没有关于艾伦•；托瑞多的记忆，记忆的空白让他无比暴躁。
“不要担心，”卡莱尔微笑，安抚般地伸出手。“一定是那个孩子做了什么。但他绝对不可能伤害你——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特别，契约的力量古老而神秘。”
“好吧。”爱德华抿了抿嘴，不甘愿地同意。“可是，我是说，这一切仅仅是你的猜测！或许他并不是那个人，或许根本没有什么灵魂契约。如果所谓的灵魂伴侣与烙印之间是如此相似，那么我不会爱上其他任何人……”他忽然停住了，金色的眼睛中出现了主人没有发现的迟疑，但最后勇敢的男孩仍然决定继续，语气认真，“我爱贝拉。”
“好吧，我亲爱的孩子，虽然你已经一百岁了——当然，在我族当中这个年纪仍处于幼崽的阶段——尤其是你从未恋爱过——”
“卡莱尔！”爱德华恼怒地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什么是爱。”
“依赖和占有与爱情是不同的。”卡莱尔盯着面色苍白的爱德华，而后者移开了视线，“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年长的吸血鬼轻叹一口气。漫长的岁月中，他们从未在一个地方停留十年以上，并且由于他们的特殊，他的孩子们永远无法与正常的人类沟通，即使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已经几十岁了，却仍然缺乏交往的经验，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我现在很快乐。”爱德华快速地说。
——是的，和贝拉在一起让我感到愉快。
他喜欢与女孩十指相交的感觉，仅仅是这样，就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愉悦，仿佛灵魂都得到了滋润和温暖，连随之而来的饥渴感也淡了几分，那让他有勇气战胜狮子爱上绵羊的煎熬。

“好吧，如果你坚持。”卡莱尔在爱德华决意的视线下无奈地妥协，他实在太爱他的孩子们了，他不愿意两人之间因为这件事而产生裂痕，对于现在无法处理的问题分裂的结果一定是更加糟糕，“在我们找到艾伦之前，你可以继续与那个女孩在一起。但是你要小心。”　

“我会的。”男孩承诺。“那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离开了。卡莱尔，你知道，我同样爱你们。”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柔软。
金发的吸血鬼微笑着点头，爱德华以超凡的速度瞬间消失在屋内，门无端打开又重重地阖上。在卡莱尔眼中，这种行为更像是狼狈的逃避。

将书放在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击桌面，卡莱尔陷入沉思。那一天艾伦要求与爱德华单独谈话，出于尊重，卡莱尔让所有的家人回避了。自那以后，黑发的男孩在福克斯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爱德华也不曾提起，卡伦一家便放松了警惕。
——或许就是在那时做了什么吧。
并且由此看来，对方已经察觉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却离开了。
一定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原因。如果艾伦的话可以相信，那么他旅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他的灵魂伴侣。但是最终，他却离开了爱德华并消除了他的记忆。无论发生了什么，那一定并不容易。

“为人父母真是不易。”几百岁的老吸血鬼苦笑。现在，他不仅需要寻找离开的黑发吸血鬼，还需要了解大儿子对贝拉的感情。
灵魂伴侣间的羁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建立契约成立的一瞬间，他们一见钟情并且永不背叛。他可以为艾斯梅做任何事，对他来说，全世界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他当然爱他们的孩子，但那并不一样。他希望几个孩子幸福，快乐，健康，并无私地关心他们的一切。但艾斯梅是他生命中不可忽视的存在，若艾斯梅离开了，他的世界会立即崩溃。艾斯梅是他存在的意义。
可是爱德华却没有这样的自觉，甚至自认与人类女孩贝拉堕入爱河，他不确定是否是女孩血液的香甜让人难以自拔、产生依赖，以至于让他的孩子产生这样的错觉，甚至产生强制的契约也无法阻止的决心。

——或许，我应该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女孩。她或许真的具有稀有的特质。
他的眼前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棕发的女孩像一只被抢食的小猫，天真而活泼，气味美妙并且有着他们已经永远失去的温暖。
他并非厌恶，只是心存怀疑。作为家长，卡莱尔不允许他的家人受到任何伤害。


　



第9章　乌托邦（2）
那天早晨，贝拉同她的吸血鬼男朋友进行了一顿愉快的早餐，虽然他们身体上的距离仍然没有足够地接近，但是心灵的沟通却无分彼此。
“你觉得去见一见我的家人怎么样？”爱德华仔细斟酌地询问道，
“哦！”贝拉有些意外。
“艾斯梅想要见见你，她很好奇。”男孩挠了挠头，“如果你真的害怕——”
“我当然愿意。”贝拉解释道，“我只是害怕他们……害怕他们不会接受我，这应该算是突然的造访，不是吗？”
“哦，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昨天还在打赌我会不会带你回来，你知道——不过，我想不出有谁敢跟爱丽丝打赌。无论如何，我们家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这确实不太可能，因为我能读心，而爱丽丝能看见未来的所有事情。”
“而贾斯帕会让你感受到温暖，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心里话……”
男孩赞许地微笑。“那么，我们应该现在就出发。他们的赌约甚至精确到了分钟。”爱德华轻笑，“我在外面等你，你去换衣服。”


贝拉换好衣服下楼时，爱德华已经不在餐厅了。锁上门，转身，贝拉就看到站在树荫下的吸血鬼。他是如此的美丽，苍白到几乎透明，他的面庞是如此的迷人，所有猎物都逃不过他的吸引。而现在，这样一个宛如梦中人的男孩，是他的男朋友。他向她许诺，永远爱她。
——就像小时候的床前童话。
贝拉一瞬间变得极其不安，她不安，甚至难以置信。

“你会在我身边吗？”她凝视着爱德华金色的眼眸。
“只要你需要，我就在这里，不离不弃。”男孩向不安的少女保证，十指交缠。　
“我每时每刻都需要你，”贝拉警告他。“永远。”　
——永远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不爱我，否则，我会……

***

在贝拉从前的认知里，吸血鬼们永远身穿黑袍，住在阴暗的古堡里与蝙蝠为伍——一种怪异而阴暗的生物——成为所有故事中的大反派。
当然，坐在她旁边的驾驶座上的正牌吸血鬼已经彻底推翻了这个假设，但是当那所优美的白色建筑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了。
他们将卡车停在森林边上，徒步走过草坪。爱德华耐心地劝导着贝拉的不安，反复保证她足够可爱，而他的家人一定会喜欢她。
距离大门还有一百米的时候，爱德华突兀地停住了。他全身的肌肉变得紧绷，眉头紧蹙，耳朵微颤，仿佛被入侵的野兽。贝拉被吓坏了，她几乎以为爱德华会冲过去将门拆个粉碎——直到十分钟后爱德华恢复了原样，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爱德华干涩地解释，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只是我们家碰巧来了客人。”
“客人？”贝拉眨了眨眼睛，如果是客人来访，爱德华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或许今天我真的不应该带你回家。”爱德华苦笑，“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是——”贝拉忽然想到，卡伦一家最可能接待的而让爱德华紧张的客人到底是什么，“吸血鬼！”
“而且不是素食者。”爱德华移开了视线，他轻轻地拉住贝拉的手，“卡莱尔希望我们进去，但是，我决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爱德华打开门，两人相携而入。
步入明亮宽敞的房间，强烈的色差让贝拉一眼就注意到了身着深色袍子穿着披风的男人，他的皮肤白得透明，像洋葱的皮，精致的面庞镶嵌在他那头乌黑的头发，衬托出的轮廓中显得异常突出，就像精灵一般。
他和一名同样美丽的金发男子一起坐在沙发上，构成一副难以描绘的图画。
“亲爱的爱德华，你回来了！”黑发的男人他很高兴地叫道，他的声音就像柔和的叹息声。“还有可爱的贝拉，这真是个大惊喜！”他转向两人，笑得更灿烂了——几乎欣喜若狂了。他的眼睛既不是金色也不是黑色的，而是葡萄酒的颜色带着一层朦胧的薄膜。
贝拉有些古怪地看着他，听他亲切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多年不见得老朋友意外地遇见一般，而事实上，他们这次是初次见面。通过手腕传来的力道让贝拉警惕地移开了视线，她注意到那名金发的年轻男子就是曾经见过的卡伦医生，他们眼神相接，贝拉读出了他眼神中的担忧。
“我是沃尔图里的长老之一，阿罗•；沃尔图里。”黑发的男人径自起身，优雅地走到了两人面前，姿态近乎于飘行。爱德华向前一步，换成一种直立的防御姿态，用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对方对贝拉的窥探。
——那位是卡伦家的客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吸血鬼！
当贝拉意识到这一点时，突然有些惊恐，因为黑发的男人实在是太美好、太具有欺骗性了，高贵的外表与吸人血的怪物一点也不相像。尤其是当两人如此接近的时候，贝拉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冲动——她想摸一摸这个吸血鬼精致的脸颊，确认是不是比爱德华的脸更柔软。
“很高兴见到你，爱德华。”阿罗礼节性地伸出右手，美丽的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隐约露出雪白的牙齿。
一次正常的社交场景，爱德华却在迟疑不决，他不确定是否应该与阿罗进行身体上的接触——他曾听说过沃尔图里长老的能力，阿罗可以通过接触别人获知他人的所有思想。伸手，无异于将自我完完整整毫无保留地展示在黑发的吸血鬼面前。他运用天赋小心地探听着对方的企图，同时向卡莱尔征求意见。
卡莱尔摇了摇头，示意戒备的吸血鬼没有问题。现在，卡伦家族与沃尔图里之间并没有利害冲突，况且阿罗此次前来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原因，他不认为对方会对自己家人不利。

“我也很开心。”最终，两双苍白的手交握在一起。爱德华勉强回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他们之间的接触大概持续了五分钟。这实在不同寻常，贝拉疑惑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和爱德华不断转变的神情。
“真是强大的天赋。”阿罗轻笑收回了手，留下一句语焉不详的话。然后，他将视线从年轻的吸血鬼身上转移到他身后的女孩，酒红色的眼中充满了兴味。
贝拉有些不安地看着僵立的爱德华，她被无数的疑惑和不安折磨，却没有人为她解答。她本能地抿紧嘴，遏制自己向爱德华寻求帮助的冲动。忽然，她的眼前一晃，被爱德华隔离的吸血鬼瞬间与她贴近，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平缓而微弱的呼吸。
“我是如此好奇——”他的语气天真得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你究竟拥有怎样的天赋。你是不是可以抵抗所有的能力。”
然后他握住了贝拉因紧张而颤抖的手，却一触即离。
“真是太神奇了！”他的神色变得无比惊喜，双眼中满是闪亮亮的光辉，好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贝拉有些不知所措，她求助般地看向爱德华，却发现她的男朋友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宛如一尊石头雕像。
“嘘！”阿罗伸出他修长的食指抵住贝拉微启的双唇。“不要打扰他。”他调皮地向女孩眨眨眼睛，然后转向卡莱尔，“她会是我们中间的一员，对么？”他的音线是这样柔和，像是羽毛般亲切柔软，但是一向温文尔雅的金发吸血鬼面色却骤然凝重。
他怎么会忘记——
吸血鬼唯一的法律。隐世。


　



第10章　乌托邦（3）
沃尔图里家族从伊特鲁里亚时期就开始隐居在意大利的沃特拉城，他们是吸血鬼世界中最大的家族，共有五个人主导，分别是阿罗、马库斯、凯厄斯以及两个女人。家族有9个固定的守卫，其他的都是暂时的。这些守卫都是根据各自的能力、体能或者其他方面的特长来选拔的，他们才华出众，有着独一无二的特异功能。
绝无仅有的力量，使这个家族成为吸血鬼中的王室，在吸血鬼世界中统治了一千多年，拥有执行法律的权力。而吸血鬼世界只有一条法律，隐世，即不允许向人类透露种族的存在。

现在，作为沃尔图里三位长老之一的阿罗•；沃尔图里正站在那里，他的身边是伊萨贝拉•；斯旺——爱德华深爱的人类女孩。阿罗的微笑让他变得更加富有亲和力，他的声音永远温柔动听，然而，这个美丽的黑发吸血鬼却用这样温和的形象向卡莱尔道出了残酷的事实——这个人类女孩的未来必须是转变为吸血鬼，或者，立刻死去。没有第三种可能。
作为曾经在意大利和沃尔图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吸血鬼，卡莱尔自然清楚阿罗温和表皮下的果决和残忍。被那样一双酒红色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卡莱尔读出了其中的嗜血和威胁。可是，他却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儿子不希望女孩成为向他们一样以鲜血为食的冷冰冰的怪物。当然，这个女孩更不能在他们面前死去。
气氛骤然凝重。卡莱尔坚定地回视对方的视线，露出锋利的犬牙，作出防备的姿态。阿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笑意依旧，离他最近的贝拉却突然寒意丛生。黑发吸血鬼身上散发的强大杀意让她几乎跌坐在地上，但她仍然苦苦支撑。
——爱德华会保护我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时，楼上响起了规律的脚步声。
“阿罗。”清脆的声音从楼梯传来，打破了空间中紧张的气氛。在贝拉还没有看清的时候，阿罗的怀里已经多出一个人。那个人同样苍白而美丽，纤弱的身体嵌入了对方宽阔的怀中。他们是如此的亲密，黑色的长发纠结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艾伦。”沃尔图里长老的表情变得柔和，气势为之一变，不似之前的伪装，由内而发的温柔让这个吸血鬼像是一名落入人间的天使，美丽而仁慈。
贝拉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孩与阿罗唇齿相接，间或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直到漫长的一吻结束，男孩才转过身，看向呆立的人类女孩。

“嗨，贝拉。”艾伦微笑着向女孩打招呼，“你没有被吓到吧，阿罗总是这样恶劣。”男孩穿着一身与阿罗相似的黑袍，披着将全身都覆盖住的斗篷，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后，黑与白的对比更衬托出艾伦的楚楚动人。
“哦，我……”贝拉不知道怎样回答，她真的吓坏了，本能地向给予她安全感的爱德华靠近，紧紧地握住了对方宽大而冰冷的手，试图寻求一些鼓励。
——她早该想到！
可怜的人类女孩有些懊恼地盯着男孩金色的双眸。
同样的美丽非凡，同样的苍白优雅，同样的神秘难懂，艾伦•；托瑞多怎么可能不是吸血鬼？！虽然他的皮肤不会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爱德华。”艾伦轻轻地呼唤。一直不在状态的古铜色头发的男孩下意识地走向他，直到手腕被牵动的感觉传来，才发现他的手仍被贝拉紧紧地拉着。他低头看去，自己的手已经完全松开，并下意识地进行了挣脱，贝拉纤细的手指变得有些红肿。他现在仍然记得贝拉是一名人类的女孩，脆弱而柔软，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如果没有给予足够的注意力，她就会被轻易地错误地杀死，这让爱德华需要保持足够的警惕，他绝对、绝对不能有半点失控。但是就在方才，女孩已经彻底被遗忘，他的视线中只有那个黑发的男孩以及他那双迷人的金眸。
他有些诧异男孩对他的影响是如此之大，却隐约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我甚至失去了对贝拉的渴望。
他想仔细看一看贝拉的情况，却敏感地察觉到阿罗的呼吸一重。
——糟糕！
他在心中敲响了警钟。他当然知道贝拉美味的血液是如何的让人沉醉而欲罢不能，没有一个猎人会放弃这样的猎物。
他看向阿罗，发现对方并没有用侵略的目光盯着贝拉，而是闭着眼睛勉励克制自身的本能。艾伦握住了阿罗的双手，与对方进行着无声的交流。一分钟后阿罗睁开了眼睛，他的瞳色已经因食欲而变得一片血红，淡淡地瞥了一眼爱德华，阿罗快速地离开了房子。爱德华隐约猜到，对方是去狩猎了。
“我很抱歉，阿罗他对于这方面的自制力并不强。”艾伦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爱德华，离开并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我的天赋——该死的天赋——以血为媒介可以控制生物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我。”他的眉宇间出现了忧色，“我对你使用了那样的力量。我不确定，因为直到仪式完成我才发现，哦，那简直是噩梦！那时候——我的踌躇、软弱、迷惑、抗拒以及恐惧。我一点也不希望我的灵魂伴侣变成听命于我的傀儡。所以我本能地——逃走了。”
“因此，如果我不是你的那个灵魂伴侣，你一丁点的愧疚也不会有！”爱德华大声地驳斥，眼中的滔天愤怒让人心惊。
“还不都是因为你的错……”艾伦委屈地小声地辩驳。他也很难理解为何一向温顺的的他会被轻易地被点燃怒火，仅仅是因为爱德华的不信任。
——或许是因为灵魂伴侣的缘故？
这个想法在艾伦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卡莱尔！如果他真的与我是该死的灵魂伴侣，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受到惩罚！”爱德华得意地看向艾伦。他仍然记得那刺眼的一幕，两个同样完美的吸血鬼亲热的接吻，仿佛世间的其他一切都无法影响他们之间。
——真是恶心！
“我想，那是因为艾伦对阿罗并没有产生爱情。而你和贝拉，你们之间违背了契约的限制。”卡莱尔无奈地被拉入战局。
“对不起，请问你们在谈论什么？灵魂伴侣是什么？”女性的直觉让贝拉插入了话题。她隐约觉得如果不阻止的话，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会改变，即使她与爱德华彼此相爱。尤其是今天的爱德华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从来小心翼翼的他甚至弄伤了她的手！
“没什么，贝拉。”爱德华嘶声说道，他不再注视艾伦，“我们不能去见埃斯梅了。贝拉需要去医院包扎。”他向卡莱尔点头致意，拉着贝拉走出门外。
房子的周围已经没有危险了，隐藏在这里的客人们已经随着他们的首领离开，最近的只有森林边缘处的一个在警戒。只要足够小心，贝拉是不会被发现的。
年轻的吸血鬼一点也不希望他珍爱的女孩受伤——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能这么做。


　



第11章　乌托邦（4）
坐进银色的沃尔沃中，高耸茂密的树木飞速地从身边掠过，两人却默默无语。
爱德华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内心起伏不定，许多事情纠缠在一起组成一幅难解的迷宫，灵魂伴侣、空白的记忆、黑发的金眸吸血鬼、沃尔图里，许多名词在脑海中浮现，他却无法在其中找出真相。他当然了解灵魂伴侣之间的吸引力有多么强大，一如狼人的烙印恋人。听说森林那边的狼人族的首领便是因为烙印恋人的出现而离开了相恋多年的妻子。
——无论如何，他无法影响我。
年轻的吸血鬼自信地想道，他很满意自己在面对艾伦时的表现，他既不迷恋那个男孩，也感受不到彼此的羁绊。
——我们决不会变成那样。
他看向贝拉，棕发的人类女孩脸色苍白如纸，失去了以往火热的温度——即使她的体温对于常年冰冷的吸血鬼而言仍然如火炉般炙热——可是爱德华的心仍为憔悴的女孩抽痛。
踩下刹车，他伸出双臂抱住了女孩。虽然他冷得像一座冰雕，但是贝拉现在极度需要安慰和保证。
“爱德华，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吗？”几分钟后，贝拉才迷茫地开口，看着男孩天使般的脸庞，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男孩低头，怜惜地轻吻女孩柔顺的棕发，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对待世上最为珍贵的宝藏。“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一点。”
“但是你们提到了灵魂伴侣。”贝拉抬起黑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深情的吸血鬼。“你们……我是说艾伦，他和你……”贝齿轻咬下唇，“你们之间是那样的关系？”
“别担心，贝拉。我们之间的联系如你所见，他根本影响不到我的想法。你看，我现在只爱你。”爱德华拉过贝拉的双手，抑制住饥饿感，将细碎的吻留在她的指尖。男孩的唇是如此的冰冷，贝拉却觉得自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两朵红晕飘上了她苍白的脸颊，平添一分妩媚。
然后，贝拉被爱德华猝不及防地推开了。爱德华捂住脑袋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努力抑制身体的颤抖和破碎的呻吟，不想让女孩更加不安。
“这是惩罚对吗？”贝拉忽然神色一变，她想起了卡莱尔说过的话，“因为你爱我！因为你爱我而违背了和艾伦的契约——”
“不——”拼尽全力爱德华喊出了这个单词，但是虚弱的脸色出卖了他，贝拉一点也不相信他的回答。
握住男孩冰冷的右手，从爱德华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孩黑色的眸子中闪动着水色，似乎随时都有溢出的危险。她的眼神徐徐地在爱德华的身上扫过，停留在对方心口的位置。
“灵魂永远是最神圣并且最神秘的东西。既然吸血鬼活生生地坐在我身边，那么天演论或许完全是胡言乱语，因此灵魂也未必不存在。所以，那个契约真的存在是吗？”贝拉低声说，“你不能真的爱我，因为与灵魂伴侣的契约。”
“我爱你！这毫不相干。”爱德华大声地辩驳，因为过分激动，他变得有些气喘吁吁。
“不，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