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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 全本+番外-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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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水芜派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但因为峰顶宅院中设有助长修为的炼心法阵,并且空间足够,因而雪狐一族尚未由峰顶撤回。至今仍是空无一人。
  说是“空无一人”,似乎也有些不够恰当。因为,先前离开峰顶宅院,另寻僻静之处修炼魔佛诀的御天行与负责引导辅助的魑裟邪,此刻正是在玉宅的幻瞑阁之中。
  而此刻,幻瞑阁外,正站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来者不是他人,正是方才在峰顶宅院外凭空消失了踪影的御隽兖与宇文凌禾。但有些不同的是,在他二人周围,若有似无环绕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壁。
  宇文凌禾站在御隽兖身边,看着周遭淡金色光壁露出好奇神色。
  “六儿,这是——”
  “这也是禁灵障。”
  御隽兖微笑着为爱人解释那淡金色光壁的由来,“只是,比水芜派天师、甚至是万年前修真界将暝能够使出来的,都要高级许多。当今世上,想必除了七皇弟,再无人能够察觉——便是八皇弟,怕也是很难感受到这层禁灵障的存在。”
  “原来如此。”
  对于禁灵障,宇文凌禾并不陌生。而且对于御隽兖声称自己使出的禁灵障几乎无人能敌,宇文凌禾也毫不怀疑。
  只是他不解的是,此刻并无恶灵缠身,为何还要继续施展这禁灵障?
  似是看出宇文凌禾心中疑惑,御隽兖继续说道,“方才我们借道冥界黄泉路,我设下禁灵障,为避免幽魂滋扰是其一,不要让冥界各路阎君、各层狱主等等感受到我们借过则是其二。同样的道理,即便返还现世,我们依然有必要隐藏行踪不是么?”
  御隽兖一席话使得宇文凌禾顿时明悟,脸上露出了然神色,却并未明言他们到底在防备着谁,又是为何需要隐藏行踪。
  二人说话之际,御隽兖目光不经意扫到阁楼旁边荷塘之中高高耸立着的晶柱。
  眼中掠过一道光芒,御隽兖饶有兴致的转过头直视着那似曾相识的晶柱,甚至唇瓣之间还露出两声轻笑,“厚——”
  “怎么?”
  听到御隽兖笑声,宇文凌禾也自然而然转过身来。与御隽兖一样,他很快便注意到那有些眼熟的晶柱,以及——那晶柱上的题字。
  “咦?怎么这晶柱上的题字,笔迹与峰顶宅院外晶柱上的诗句如此相似?”
  宇文凌禾目光如炬,立时看出两者之间联系,并且还很细心的说道,“不过仔细看来,这晶柱上的字迹显得更加老练沉稳一些。而峰顶宅院门口晶柱上的字迹,却更像是他人模仿不够火候的样子。”
  “而且看运笔之势……宅院外晶柱上的诗句,倒是与玉雪楼那三个大字有些相似之处——”
  御隽兖微眯着眼,满含深意的缓缓说道。
  “六儿的意思是——”
  宇文凌禾正欲再问,却被一个夸张声音打断,“哎呀呀!这禁灵障可真是难得一见啊。不愧是巫神转世,佩服、佩服!”
  呱呱的击掌声随之而来,引得二人一齐转头。说话之人正是一身殷红火焰的魑裟邪。
  对于魑裟邪方才赞美之词,御隽兖只是淡然一笑,拱手说道,“让前辈见笑了。”
  “哎——”
  御隽兖这一声“前辈”叫得魑裟邪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连连摆手,口中也说着,“前辈我可是不敢当!被你这么一位神人转世叫‘前辈’,老子真怕渡劫之时平白多受两道天雷!”
  话虽是如此说,但魑裟邪却是没有半点诚意。双眼从容无波的模样,哪里有被御隽兖这个巫神转世称为“前辈”的惶恐之意?
  “呵呵。”
  对于魑裟邪如此夸张言辞早已见怪不怪,御隽兖微微一笑,也不计较称谓问题,不紧不慢问道,“裟邪兄,父皇如今何在?”
  “嗯?他还在闭关静修。怎么?你要找他?”
  听御隽兖问起御天行,魑裟邪也不再玩笑,照实回答道。
  “还在静修——”
  低声重复一遍魑裟邪回答,御隽兖若有所思,并未立刻回答魑裟邪提问。
  而魑裟邪竟也一反夸张热闹脾性,并未急着追问御隽兖来此的目的。
  过了片刻,御隽兖由自己的盘算之中回转过来,抬起头看到魑裟邪难得安静模样,不由得动了动眉梢儿,仍是不曾回答先前问题,凡是又提出一问,“近日来父皇与裟邪兄在此……裟邪兄可是听父皇提起过什么?”
  谁知御隽兖话音刚落,不待魑裟邪回答,他的背后却是传来一个深沉声音,“你可是也感受到了什么?”
  “哇!御陛下!你出关啦?!”
  殷红衣衫的男子听到背后话音响起,向旁边一跳,让出一身玄衣的御天行。
  光影遮蔽之下,本就一身玄衣的御天行显得愈发神秘。而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因魔佛诀已有小成,更是变得复杂许多。
  “恭喜父皇炼成魔佛诀。”
  见到御天行现身,御隽兖嘻嘻一笑,拱手向御天行到起喜来,全然没有半点紧张模样。
  不过御隽兖只是根据御天行出关一事判断出对方修成了魔佛诀,宇文凌禾却是能够清楚感受到御天行周身那不同凡响的气息。
  这是怎样的气息!?
  宇文凌禾不可自制的心中狠狠一震。
  原本散发着龙气与乾坤诀混沌之气的御天行已是让宇文凌禾不由自主生出臣服之心。但如今,其中更加添了魔佛诀那亦佛亦魔的神秘气息。且短短三个月不见,御天行此刻竟已结成魔婴!但最让宇文凌禾心生敬佩的还不止如此。
  照理说寻常修者只专于一门功法尚有可能穷其一生仍无法得以精进。然而御天行此刻身负数种不同属性灵气,却仍然可以轻松驾驭、全无气息凌乱之象!
  莫非这世上当真有这般得天独厚之人?不仅能够迅速提升修为,甚至还能够同时身负几种功法而依旧进步神速?
  不过早已知道御天行背后身世不凡,并也曾经是万年前修炼至神人的修者,因而宇文凌禾也只是惊讶一阵便接受了现状。
  全不在意宇文凌禾一直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御天行缓缓走出阁内阴影,完全展露在日光之下。
  流金的黑眸中不经意间又染上了几分魔性。
  然而那魔性却又不同于魑裟邪的肆意张扬,反而融合了乾坤诀俯瞰苍生的淡漠、以及天龙诀傲视一切的霸气,成为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奇异气质。
  只见御天行身形只是微微一动,却已在下一刻来到御隽兖与宇文凌禾咫尺距离之处。
  魔魅一般的步法,却没有半点阴森妖惑之感,反而无形中对他人更加平添了几分压迫感。
  不过任凭对方再如何高深莫测,却仍然是他所认识的御寰陛下,那个将爱人视作至宝、至情至性、有血有肉的人。
  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宇文凌禾刚刚调整好心态便见到御天行再次出声问向御隽兖,“你,察觉到了什么?”
  虽然是问句,但御天行却好像早已认定御隽兖察觉到了什么。甚至——他对御隽兖察觉到了“什么”,都已知晓。
  莫非……御寰陛下也“察觉到了什么”?
  宇文凌禾看着御天行的反应,心中莫名想到,所以,他才会特意来到此处修炼魔佛诀,而非留在峰顶宅院之中?或者该说——是“那人”身边?
  正如此想着,御隽兖大大咧咧的语调拉回了宇文凌禾思绪,“嘿嘿,父皇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何苦还要我说出来?”
  “……”
  御天行听到御隽兖这一句回话之时,眼眸中金光蓦地大盛,但又在下一刻收敛了下去。
  并未立即回应御隽兖的话,御天行反而突然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丹田。
  微蹙着眉峰,御天行沉声说道,“龙婴,你以为,事到如今凭你一己之力还能瞒我到几时?”

  第六零六章万年孽缘(一)
  “龙婴,你以为,事到如今凭你一己之力还能瞒我到几时?”
  御天行沉下脸色,周身气息带给几人无形迫力更甚几分。
  “——”
  然而被御天行如此质问的龙婴却是满不在乎回视回去,一脸坦然模样好像没有半点理亏之处。
  看似十分诡异的情形,御天行正在质问自己丹田内的龙婴。那敌对态度显而易见。
  但,龙婴不该是相当于御天行分‘身的存在、是属于他神魂的一部分么?为何他此时会与自己的分‘身、神魂的一部分敌对呢?
  宇文凌禾有些莫名所以的看看御天行,又看看魑裟邪,最后将视线转回到御隽兖身上——他发现,御天行行为怪异令人难以理解,但魑裟邪对此一副见怪不怪、御隽兖满脸了然模样也是反常得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凌禾眉峰微蹙,定定瞧着身旁笑意吟吟的少年——六儿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何来此之前不将所有情况对他讲明,害他此刻满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父皇,这龙婴——”
  玩味一笑,御隽兖开口问向御天行。
  “……”
  御天行闻言看了一眼御隽兖,缓缓说道,“这龙婴源于一滴龙族心头精血。而那滴精血的主人——我,信不过。”
  “哦?”
  御隽兖闻言眉梢一挑,眼中好奇之意愈发深了几分,“既然父皇不信,又为何要接受这一滴龙血?”
  说到此处,御隽兖微微一顿,而后露出了然神色,“原来如此。这龙血,并非父皇所得,而是万年前,将暝所得,我说得可对?”
  御天行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御隽兖猜测。
  御隽兖唇边带笑,并没有追问背后更深缘由,只是接着方才御天行提出之事问道,“于是父皇认为‘那件事’,与这龙婴也脱不开干系?”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思前想后,期间种种蹊跷之处都与这龙婴有些关联。”
  御天行一字一句缓缓说着,眼中金光忽明忽暗。
  “厚——?”
  御隽兖闻言,同样低头看向御天行丹田内的龙婴。而他发现,与他一样以审视目光看着那龙婴的,还有与之比邻的元婴以及魔婴。
  这倒是十分有趣!
  御隽兖心中暗笑着说了一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此刻的父皇,比过去可是更加喜怒莫辨。更何况牵扯到“那人”的事情,怕是更加开不得玩笑了。
  不过……
  目光飘过面沉似水的御天行脸上,御隽兖不禁暗自咋舌——元婴、魔婴、龙婴三足鼎立同时存在于丹田之中,已是十分难以驾驭。如今元婴、魔婴与龙婴更是生出嫌隙、并不相互信任,而他的父皇大人竟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状态,这说出去都未必有几人能够相信。
  感叹过后,御隽兖回归正题,端详着那一脸坦然的龙婴,悠悠说道,“父皇既然都已经怀疑你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么?”
  “——”
  龙婴一对金色瞳眸睨了一眼满面笑容的御隽兖,巧然一笑,泰然自若回了一句,“我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况且,身为宿主神魂的一部分,我知道些什么,他会不清楚么?”
  打太极么?
  御天行静静听着龙婴所言,并未立刻出言表态。
  “呵呵。这倒也未必吧。若是……有其他手段更高的人——从中设下什么巧计的话。”
  倒是御隽兖嘿嘿一笑,别有深意的说道。
  “……”
  这一回,龙婴干脆不再理会御隽兖,径自阖上双眸,假寐去了。
  “怎么?你们想要问出什么秘密?老子可以帮忙!”
  虽然魑裟邪并不十分清楚前因后果,不过难得一显身手的机会,他可不打算轻易放弃。
  而且,看方才情形,似乎……背后因由还有趣得很?!
  淡淡看了一眼双眼放光的魑裟邪,御天行淡淡说了一句,“不必。”
  “咦?”
  没想到御天行竟是如此干脆拒绝了他提出帮忙的要求,魑裟邪夸张的大张着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御天行则是全然无视魑裟邪呆愣模样,祭出乾坤剑,脚下生风,就这么腾空而起,朝峰顶方向飞去。
  “咦?!!怎么就这么走了?!倒是等等我啊!!”
  御天行不告而辞的举止将魑裟邪弄了个措手不及,一团火红叫嚷一声,而后身形一闪,已是消失在原地。
  被二人遗忘在幻瞑阁门外的御隽兖与宇文凌禾面面相觑,片刻过后,倒是宇文凌禾率先开口问道,“六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爱人如此问着,御隽兖却没有立刻作答,反是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欠身上去附在宇文凌禾耳边低声说道,“小禾苗儿,你可知道,我巫灵诀中有那么一招,叫做‘附灵术’?”
  “嗯?”
  不明白御隽兖为何此时突然提起这么一个话题,宇文凌禾一时之间有些莫名所以的看向爱人。然而御隽兖却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推开身子,有些委屈的说道,“真是的,父皇也是,裟邪兄也是,各凭本事直奔峰顶,而我们却还得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回去。”
  话毕,在他面前却是凭空出现一个狭长裂缝,裂缝之中,漆黑一片,阴风阵阵,隐隐还传来声声鬼哭。
  这般阴森景象,在当初鬼门大开、白鬼女现身之时也曾出现过一次。而宇文凌禾见状则是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为难的对御隽兖说道,“六儿——既是御陛下与魑裟邪也已返回峰顶,我们……还有必要经过这条路回去么?”
  听到爱人问话,御隽兖一脸无辜问道,“怎么?小禾苗儿不喜欢这条路么?”
  “呃——倒也不是不喜欢。但也……谈不上喜欢——”
  宇文凌禾一副犹豫为难模样,似是不愿扫了御隽兖的兴,却又实在不想再由原路返回。
  御隽兖偷眼瞧着爱人为了自己“艰难抉择”情态,唇边勾起一抹狡黠笑意。
  不过,适当逗弄一下爱人也便罢了,御隽兖可不舍得当真令爱人委曲求全。因而重重叹息一声,御隽兖悠悠说道,“罢了,既是小禾苗儿不喜欢,我又怎么舍得勉强于你。反正父皇与裟邪兄这一回去也定少不了一番热闹。我们也就没有什么需要费心掩藏行踪了。”
  “真的?!”
  御隽兖一席话使得本还左右为难的宇文凌禾蓦地抬起头,双眼放亮,而后生怕御隽兖反悔了一般,上前拥住比他矮了半头的少年便准备祭出法宝腾空而去。
  被心爱之人紧紧拥在怀里的御隽兖唇边满是笑意,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冲上云霄。然而,当他视线触及到不远处另外一道玄色身影之时,原本盎然笑意,却又稍稍收敛了几分。
  “附灵术”啊……
  之前他不过是隐约有着一个猜想。但因为此事实在太过诡异,令他有些难以相信。这才小心翼翼前来寻找父皇,想要仔细求证一番。
  然而如今,看父皇这般反应,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想到这里,御隽兖眸中光彩又有些闪烁。意外、惊奇、兴味,最后……还有几分犹豫掺杂其中,成为极其复杂的颜色。
  没想到在下界,还能遇到如此高级的术法。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了啊——毕竟,他如今能耐比起当年神界之时,并不可同日而语啊。
  罢了!他此刻想这许多也是自寻烦恼。归根究底,到底是不是附灵术还没有完全确定。就先听一听父皇得出什么结论吧!毕竟,与“那人”最为亲近的,说来说去到底还是父皇。
  打定主意,御隽兖感到身子一沉,宇文凌禾与他已是稳稳落在地面之上。而落地之处,正如意料之中,乃是峰顶宅院中的,玉雪楼。
  在他们前方,早一步落下的御天行已经收起脚下乾坤剑,毫不犹豫的踏入玉雪楼的大门。
  而魑裟邪也运用瞬移之术返回。看见御天行去向,也紧随其后走入楼阁。
  御隽兖与宇文凌禾相视一眼,对彼此点了点头,同样跟上。
  不多时,一行四人,已是先后走向玉雪楼三楼。
  “……”
  拾阶而上,一股有些混乱的灵气便已散逸而出。魑裟邪与宇文凌禾不必费力分辨,便认出那是属于御紫炎的混沌灵气。但,令他们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那一股混沌灵气之中,似乎还隐约夹杂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异种灵气。
  感受到此处,二人不约而同有些奇怪的看向御隽兖。原因无他,只因他们感受到的那一股异种灵气,似乎……与先前曾经交手过的水芜派功法有些相似?
  对于二人投来的疑问目光,御隽兖并未露出惯常的灿烂笑意,反而,原本有些复杂的神情愈发明显了几分。
  不动声色看向走在最前方的玄色背影。御隽兖心中不由叹息一声——自己的徒子徒孙们,还真是不让他省心啊……
  背对着身后几人的御天行自然也已感受到楼上灵气的怪异之处。脚下只是略略停顿了一瞬,而后便不带一丝犹豫的继续前进。
  愈靠近目的地,御天行的脸色便愈发深沉几分。脚下的步伐,似乎也沉重了几分。隐隐腾起在心中的不安之感使得御天行眉间褶皱越来越深。自从爱人醒来之后便一直盘旋在心头无法散去的烦躁情绪此刻愈发清晰了几分。
  并且,在他魔婴结成之后,原本莫名其妙变得有些模糊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炎儿——
  心中默默唤了一声爱人之名,御天行衣袖掩盖之下的双拳紧紧握起。
  停下脚步,御天行视线凝注在不远处盘坐在地上的那抹紫色身影。明明仍然是那么熟悉,却偏偏,有哪里不对。
  “……”
  黑色的瞳眸中金光闪烁,御天行丹田之内,元婴、魔婴、龙婴表情各异——元婴深沉、魔婴玩味,而龙婴偏偏表现得最是轻松自在。
  并未急于出声呼唤坐在不远处凝神调息的人儿,御天行缓缓阖上眼帘。
  不过是片刻时间,却好像,渡过了万年一般。
  再次张开双眸之时,眸中金光已是褪尽,只余一片如海似墨深沉。
  而丹田之内,元婴斜睨昏迷不醒的龙婴,而魔婴则是刚刚收回一只脚,脸上,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
  第三次,御天行对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儿使出了异能。
  而这一次,御天行头一遭看出了那人儿的命格。
  薄唇紧抿,御天行眼底颜色变换不定。过了半晌,深沉话音终是缓缓响起,然而唤出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景天天师——”

  第六零七章万年孽缘(二)
  “景天天师——”
  御天行话音响起,陌生的名字使得宇文凌禾微微一愣,而御隽兖却是敏锐的捕捉到那名字后面点缀的“天师”二字。魑裟邪的反应又与二人不同,听到陌生名字,还有那“天师”之称,还道又有水芜派门人前来捣乱,下意识四下张望开去。
  然而,当魑裟邪环视一周都不曾发现异常之后,视线重新落回御天行身上,却发现后者目光正直直盯着盘坐在房间当中的紫衣少年。
  “啊??”
  不由自主疑惑出声,魑裟邪可谓瞠目结舌——该不会,该不会是……??
  但是,御天行下一刻说出的话使得魑裟邪愈发惊讶。
  “或者该叫你——‘幻瑛’?”
  淡淡的语气好似没有一丝起伏,仿佛他说话的对象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然而,只有御天行自己心中清楚,他此刻是多么紧张。
  深吸一口气,御天行只觉自己此刻心乱如麻。
  动用了异能,他此刻清清楚楚看出眼前这副身子内的神魂是如何得来。即便难以相信竟会是如此情况,却又有不争事实摆在眼前。
  事情的发展竟变得如此不可思议,明明过去一直以为爱人便是幻瑛神魂转世,先前数次在梦境或是幻境之中遇见幻瑛,他也曾觉得二人神魂确实拥有着相同的气息。然而此刻,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人儿,明明还可以辨认出是幻瑛的神魂,却又与他的炎儿,有哪里不同。
  从何时起开始不同的呢?
  御天行眉峰紧锁,似乎……是从安、然、济、世四人自爆、炎儿启动浮世轮而后昏迷不醒再次醒来之后。那时起,自己的脑中便好似隔着一层障壁,朦朦胧胧有些事情记不分明。
  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正是与几年前爱人不慎将自己记忆抹去时的感触极为相似。
  曾怀疑自己判断,也曾认为自己莫名其妙、胡思乱想。因为,明明与爱人相通的心意并未感受到任何不寻常的讯息。
  但,处处存在着的些微违和之感,使得他无法自制的对那个看来一切自然如常的人儿疑惑愈见深沉。于是,方才决定与魑裟邪暂离宅院,前往玉宅潜心修炼魔佛诀。
  结果,到了玉宅的幻瞑阁,爱人曾经在此残留下的气息萦绕在身旁,竟是比面对峰顶那个活生生的人儿更加令他感到舒心安定。心中疑惑愈发深了几分。
  及至魔佛诀炼成,魔婴结成,一度失去意识的元婴也在同一时间苏醒。笼罩在意识深处的朦胧障壁似是渐渐失去效力。心中不安之感愈发明晰,好似心爱人儿已是不复存在于此世——即便,相通心意仍然不曾感受到半点不妥。
  脱离自身认知的情况,尤其牵扯到心爱人儿,御天行又岂能再保持镇静?心慌意乱之间急于求证爱人下落,这才再不耽搁半刻赶回峰顶。
  结果……
  牙关紧咬,御天行努力克制着心底不断翻滚的暴戾之气,却依然不可自制一遍又一遍质问着——于是,弄清了前因后果又有何用?!他的炎儿,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人儿又到哪里去了?!为何总是如此?!一次又一次让他无知的与心爱之人错失?!
  再次紧了紧双拳,御天行的掌心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眼前所见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儿,内里的魂魄却是属于他人。
  最最离奇的是,那魂魄还不是来自于一人,而是两个来源不同的魂魄融合而成,而那两个魂魄的主人竟是——景天与幻瑛!?
  可笑么?当真是可笑!
  他的炎儿不是幻瑛转世么?为何而今却又是“幻瑛”占据了炎儿的身体?
  可叹么?当真是可叹!
  为何万年前势如水火的景天与幻瑛,如今魂魄却又纠缠在一起?!
  所谓世事弄人,当真要将人捉弄到如此地步么?
  黑色眼眸之中仿佛掀起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耳畔,好似甚嚣尘上,擂鼓铮鸣,一片讨伐之声。御天行,有如回到万年前那风卷扬长的神界大乱。
  将暝与景天两相对立,各自身后力量对比何其悬殊?一面,是自诩代表天理正道的各路神人声声讨伐,一面,却只有一个横眉冷对的紫衣人儿陪伴左右。
  【将暝,你欺师灭祖,杀害同源师叔在前;纵仆行凶,默许幻瑛祸乱神界秩序在后。今日我等若不扶持大道、匡正天理,这神界哪还有安宁之日?】
  景天站于人潮最前端,义愤填膺、振振有词,字字句句直指将暝与其庇护的幻瑛。
  【呸!景天老匹夫!有本事你与本神单打独斗!瞧你好不容易刚刚成神,原不打算趁人之危找你麻烦。可你却偏偏叫一帮子帮手来寻衅,不识好歹的是你才对!】
  惊为天人的绝艳容颜,搭配的,却是毫不协调的狂妄言语。
  紫色的衣衫随风起舞,好似燃起了一片紫色火焰,将四周的洁白云彩,都染上了神秘而高傲的色彩。
  火一般的脾气,却偏偏因身旁神情淡漠的男人而隐含收敛约束之势。明明是狂言妄语,字里行间,却是不着痕迹的在为将暝开脱,【还有那个“仆”是什么意思?本神早已解除了与将暝的主从契约。他也没有任何能耐能够束缚得了我!】
  【景天天师,如此劳师动众,不嫌太过了么?】
  淡然的声音,随着玄色衣袍轻飘飘落入众人耳中。不怒自威的气势,令原本来势汹汹的众人齐刷刷不禁向后退了半步。
  暝神,虽不过是刚刚飞升不久的一名神人,却绝非名不见经传的平庸之辈。
  甚至当年“暝神”还只是下界一个小小修者之时,声名便早已在冥界传开,而后乃至神界之中也有不少人听说过“将暝”之名。
  一介肉身凡胎,却在秤杆狱主因缘壁上留名。本该早早命绝于世的人,却被篡改了生死簿,昏迷中飞升仙界,结果成就了个万年奇才,寥寥数千年便已由仙界再次飞升成神,直至今日,神情淡漠的玄衣男子,手中一面往生宝鉴,举手投足间轻松便能照出世间兴衰、人心嗔痴。
  不需清判黑白,是非早已昭然若揭。不需能言巧辩,曲直早已呈于面前。
  一眼便能参破他人命格的异能,便在这能人异士比比皆是的神界中,仍旧是令人侧目、忍不住敬而远之的存在。只有那个生来便不在五行中、行事狂妄张扬的九天异兽,幻狐瑛神,才会如此一脸自在的跟在——不,是黏在暝神身边。
  【将暝世侄,自从下界之时,你便曾对我这个前辈刀剑相向。但本天师念你年幼无知,不与你计较,更三番两次劝你悬崖勒马,与那祸世妖狐划清界限。
  你却将我逆耳良言放置一边。下界之时那妖狐便已为祸人间、造下无数杀孽,后以妖修之身堂而皇之混入仙界,更是将一片净土扰得乌烟瘴气,整日与邪魔外道为伍,四处寻衅闹事。
  你一而再再而三对他纵容,甚至最后连世侄你也近墨者黑,竟连自己同源师叔也无情斩杀!更令本天师痛心不已的是,世侄你如此大逆不道之行,本派长辈却个个包庇袒护、甚至视若不见。长此以往,天道何在?正义何存啊?!】
  一袭白衣的天师慷慨陈词,跟随他一同前来的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赞同声起伏不绝。
  然而紫眸的男子却是满脸不屑,甚至毫不避讳冷哼一声。
  冷哼之声,虽不算大,却也掷地有声,清清楚楚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毫无疑问,那是幻狐故意为之,以灵力承载声音准确无误送入每一人耳中。似曾相识的招数,御紫炎将其作为灵识探视之用。
  没有一丝意外的,众神人闻声皆是脸色一青。
  但,不需幻瑛再次得到机会出言激怒众人,一向惜字如金的将暝却是难得开口淡淡说道,【我等修道问仙成神,非是立地成佛。慈悲为怀、六根清净,并非道家宗义。
  身随心动,天成自然,恩怨情仇,莫留怨憾。天师如此执着于过往,真不知是如何渡过心劫、飞升成神的。】
  【你——!】
  景天脸色铁青——将暝虽是极少说话,但每每开口,总是令他显得如此狼狈、低人一等。
  然而,将暝并未打算就此罢休,斜睨着无言以对的景天,悠悠补了一句,【再者,若非要历数前缘,这一切的杀戮争端、血腥业孽,不正是由天师你杀害将暝父母而起的么?】
  【!】
  数千年来不曾道出的秘密竟在此时被道破,景天脸色愈发难看。几乎是由牙缝出挤出一句话,【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天师不是一直知道答案,方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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