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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 全本+番外-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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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御天行话语之中满是柔情。
  “呵呵。”
  御紫炎轻笑一声,侧首看向爱人,同样眉眼弯弯,“我在想,琉璃是否早已看出其中端倪,因而这才故意选择与祈怜铭靖同行。”
  “……”
  御天行闻言同样看了看前方位置微妙的三人微眯着双眼说道,“其中端倪,怕是在场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唯有局中二人,看不分明。”
  “呵呵。”
  御紫炎点点头赞成爱人所言,“当局者迷。只不过,不知琉璃此举到底是想促成这桩美事抑或纯粹只是为了排遣无聊。”
  侧目看了一眼笑得云淡风轻的人儿,御天行悠悠说道,“至少,她如今应该不会故意去拆散一对有情人了。”
  听到爱人此言,御紫炎身形微微一顿,而后唇边绽开一抹舒心笑颜,“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天啊。”
  就在二人闲谈之际,远处却是传来断断续续极微弱的反抗之声。
  “——开!放开!放开我!放开!”
  御天行与御紫炎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与戒备。
  而在此时,原本拉开一段距离走在前面、后面的傲云、宇文氏三人以及君岳山、御隽兖全都不动声色靠近了他们。
  “主母、主母!前面小镇外有个小乞儿正与人纠缠着,眼看就要被人掳走了!”
  不等几人开口,原先飞远的粉蝶扑闪着磷翼返回,口中还慌张的叙述着自己所见。
  “解语,莫要如此惊慌。”
  宇文菲沉着话语使得情绪激动粉蝶稍稍安静了一些。但经过粉蝶这一番聒噪,原本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的燕琉璃三人也被惊动调转马头加入众人。
  “……”
  御紫炎环视众人一周,而后皱眉思索片刻,方才有些迟疑的出声唤道,“天——”
  不待御紫炎再多说些什么,御天行已是点头对爱人说道,“既是炎儿放心不下,我们便去瞧瞧。”
  “但……”
  没想到御天行如此干脆决定前去一探究竟,反倒是之前率先开口的御紫炎踌躇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傲云突然开口说道,“那乞儿只是一介凡人。”
  听到傲云此言,御紫炎紫眸中光芒一闪,却仍是提出,“虽然以先生修为,此世上鲜有高手可以瞒过先生目力。但……还是有一些功法可以隐藏修为的不是么?”
  傲云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不错。但,我只听说过乾坤诀与混元诀如此神奇。”
  傲云话音刚落,御隽兖终是按耐不住出声打断几人谈话,“我说三皇兄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严肃?好歹我们这也有不少没有修为的寻常人,三皇兄不说明一下,我们可是对情况一无所知啊。”
  御隽兖一言提醒了御紫炎。
  “抱歉是我疏忽了。”
  紫衣的少年满怀歉意对余下几名不明情况的人解释道,“解语姑娘提及的,前方边境小镇之外,一个小乞儿正被几人擒住。而挟持小乞儿的这几人,正是水芜派门人。”

  第五七二章镇外救人
  “水芜派?”
  御隽兖闻言挑眉,“水芜派好端端做什么要到燕昭与临风边境来掳人?而且掳的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娃娃?”
  御紫炎蹙眉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或许——是因为五国限制本国百姓出入尚水大漠所致……”
  “嗯?”
  听到御紫炎自言自语,御隽兖还是一头雾水,“这又与百姓是否进出尚水大漠有何关系?”
  就在众人依然莫名所以之时,倒是宇文菲缓缓说道,“听闻……水芜派蜗居于尚水大漠之中,以进入大漠深处行人炼制蛊王——”
  御紫炎听闻宇文菲此言,视线若有似无飘过后者身上。
  只见宇文菲面位如常对御紫炎点点头说道,“奴家先前居于大央尹大人府中之时,不时展开灵识观察宫内情形。偶然听得此事,想来对于在场诸位而言该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因而奴家方才自作主张将其道出。”
  听了宇文菲解释,御紫炎毫不怀疑的微笑点头,正如宇文菲所言,在场众人日后想必都会牵扯到此事之中,因而此刻便是宇文菲不出言说明,他也会向众人讲清原委。
  而身为御寰前任帝王的御天行,此刻亦是毫无反应,并无意思欲追究宇文菲探听皇家密谈之事。
  “原来如此。”
  御隽兖听闻“蛊王”二字,眸中精光一闪而过,眉心微微蹙起,喃喃说了一句。
  而上官敬则在此时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年轻男子,却发现对于此事,祈怜铭靖似是早有耳闻一般,并不像其他人一般恍然大悟模样。
  疑惑闪过心头,上官敬若有所思,静默不语。心思一直在上官敬身上的祈怜铭靖自是未曾错过上官敬表情细微变化。大略猜出自己心爱之人大概又在忖度自己为何听闻这个消息时表现如此淡然。
  心中苦笑一声,祈怜铭靖只得对心爱之人疑惑视若无睹——只因当初为了活命,接受了自家舅舅失去记忆的现实。而今,他便只能背负着这个天大的秘密,一直隐瞒心爱之人直到永远。
  眼中掠过一丝苦意,对于心爱之人一直如此隐瞒真实身份,祈怜铭靖心中又何尝好受?奈何自己当时意气用事,将禁忌之言公诸于众。别无他法,只得消去他人记忆,保得自己性命。
  但,若是时光倒流,令他重新选择,或许,他仍旧会义无反顾选择吐露实情吧?毕竟,如今至少他仍旧能够这般留在心爱之人身旁。而非被上官敬怀疑、疏远。
  祈怜铭靖陷入自己情绪,却不知一旁上官敬心底也并非风平浪静。
  再次看到祈怜铭靖露出这般有些落寞、有些苦涩、有些无奈的笑意,仿佛镌刻在心底的印记一般,一下一下的、深刻清晰。
  那边祈怜铭靖与上官敬各自怀揣心事,那一边,御紫炎却是捕捉到御隽兖一闪而逝的深沉表情。
  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深沉姿态,使得御紫炎直觉的认为御隽兖对于“蛊王”一事,似是另知道一些内情。
  然而,此刻显然并不是详细询问此事的好时机。
  抬起头来看向一脸笃定的傲云,即便深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以傲云八劫散妖经历,或许此世之上除了乾坤诀与混元诀之外,当真不曾有着其他能够隐藏自身修为的功法。
  心中有了结论,御紫炎脸上浮现一抹坚定。看了一眼爱人,见爱人投来肯定目光,御紫炎方才朝向傲云点头说道,“既是先生如此说,那至少,那小乞儿不该是水芜派遣来的卧底。那么,我们还是先将人救下,再见机行事罢。”
  对于御紫炎决定,众人并无异议。
  见已经有了结论,御紫炎看了一眼傲云,千雪山主会意,施展瞬移之法,转眼已是消失在众人面前。而余下一行人也不再耽搁。身负修为的纷纷祭出法宝,偕同各自爱人一起御空而行,留下几匹骏马,由燕琉璃、祈怜铭靖与上官敬驾驭继续赶路。
  当御天行等几人感到事发之处时,傲云已是轻松制服在场几名水芜派门人,将小乞儿救了下来。
  “有劳先生。”
  御天行控制着脚下乾坤剑缓缓落下,御紫炎纵身一跳,来到傲云面前,欠身谢道。
  “不必。”
  傲云淡淡回了两个字,显然并不在意跑这一趟。
  而宇文凌禾此时也是上前一步将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几人一一看过,而后说道,“看修为,这几名人修并不十分高。看来只是奉命外出办理杂事弟子。”
  “也就是说,他们奉命到各地掳人回去为天师炼制蛊王。”
  御紫炎蹙眉沉声说道,“而沿街乞讨之人,多为孤家寡人、无亲无故。便是每日失踪个把也是稀松平常,无人会怀疑或是追究,倒是为他们掳人提供了不少方便。”
  “那个水芜派真是可恶!”
  宇文解语此刻已是化回人形,听到此处愤愤不平说了一句。
  而御隽兖听到这话,眉梢微不可查的跳了两跳。
  看了一眼已经昏了过去的小乞儿,御隽兖开口说道,“既是人已经救下,我们是否也该功成身退了。这几个水芜派门人倒是可以带走,好好审问一番。”
  “咦?!”
  听到御隽兖之言,宇文解语心直口快接道,“怎么不是应该将小乞儿带走吗?!”
  而一旁御紫炎虽然并未如同宇文解语一般惊讶,却也轻挑眉梢,带着几分探究意味看向御隽兖。
  御隽兖耸了耸肩,状似漫不经心一般说道,“现在带上这小乞儿,那么之后呢?难道我们要一路带着他去到凝吟峰么?他已经无家可归、沿街乞讨,莫非我们还要带着这个小孩子背井离乡么?然后呢?将他也纳入我们一员,令其入道修真?且不提他是否有这潜质。便是他当真有这等资质,不要忘了,我们在不远的将来,是要与水芜派大战一场的。难道这孩子也要被牵扯其中么?”
  “这——”
  被御隽兖一席话说得无言以对,宇文解语愣怔片刻,却仍然理不直、气却壮的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将不省人事的他扔在此地不管啊。眼看就要入夜,此处虽然就在小镇边界,但入夜之后、此地没有半点烟火人迹,这小乞儿说不定刚刚逃过被掳的命运,就又要命丧野狼口中,岂不冤枉?!”
  听到宇文解语之言,御紫炎心中一动。却仍是矛盾着不知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御天行突然开口说道,“先带他进到小镇中歇息一晚。至于之后该如何安顿他,明日再议。”
  听到爱人如此说,御紫炎有些意外的抬头却迎上爱人目光。
  “嗯?”
  接收到爱人有些意外的视线,御天行挑眉问道,“炎儿觉得有何不妥么?”
  “……不,没什么不妥。方才——我也是如此打算的。”
  迟疑了片刻,御紫炎终是点头回道。
  见御天行与御紫炎表态要带着小乞儿一同进镇,御隽兖虽是有一瞬讶异却也不再提出反对声音,耸耸肩任凭二人决定。
  其他人自也无人反对。恰逢此时,燕琉璃等人也已策马抵达。因而,一行人,加上几名俘虏,还有一个昏睡不醒的小乞儿,浩浩荡荡进入了小镇。
  即便已是日暮时分,这一支自称是旅行商队的队伍依然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要知道这边境小镇虽然来往行人不少,对于大大小小各种规模的来往商队也已司空见惯。然而,他们却从未见识过这样一群人,各个相貌堂堂、气质不俗,俊男美女、人中龙凤。
  不止如此,当一行人在一家旅店门前停下,将马车中昏迷不醒的小乞儿以及行动被制得几名俘虏弄下车来,更是引得路上原本行色匆匆、或赶着回家或急着住店的行人们,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哎呀呀,看来我们这一路上算是注定了要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了。呵呵。燕昭那边自然是不会理会我们这一大群人行踪。但是不知临风那边,是否已经有人开始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少了风白阳,临风皇宫之内,我们可是全无半点消息来源了啊。”
  燕琉璃满不在乎任凭路人观看,甚至还时不时向着人群中抛去一个妩‘媚眼神,一边还乐呵呵的说着风凉话。
  一路上相处下来,祈怜铭靖也早已对这性情乖张、女扮男装的燕昭前太子习以为常。因而对于她此刻毫无半点责任感的发言,轻笑出声道,“呵,琉璃可是说笑了。虽然你已不在其政,但我不相信,这一路上你会对临风国内形势一概不知。偶尔夜晚你独自出行,莫要跟我说那只是闲情逸致的披星散步。”
  听到祈怜铭靖此言,燕琉璃美眸一眯,顿时风情万种、妩‘媚撩‘人。芊芊玉手搭上祈怜铭靖肩头,右眼上划过的闪电形疤痕闪烁着别样的致命诱‘惑,有如情人间呢喃耳语般压低的音量,伴随着阵阵香气飘入祈怜铭靖耳中,“铭靖对琉璃的行踪还真是了若指掌啊。莫非你一直暗中关注着琉璃不成?”
  听到燕琉璃所言,祈怜铭靖微微一笑,却不曾拉开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只从容说道,“琉璃莫要以说笑岔开话题。”
  “我看,岔开话题的是你才对吧——?”
  燕琉璃又是恶劣的在祈怜铭靖耳边呼出一口气,眼角余光却是暗中观察着一旁上官敬反应,却是不小心瞧到御紫炎脸色与平日里淡然恬静似是有些不同。
  眉梢轻挑,燕琉璃放弃了逗弄这一对有趣的“君臣”、“甥舅”,身形轻盈朝着御紫炎走去。

  第五七三章月下小酌
  “紫炎。”
  收敛了戏谑笑意的话音响起在御紫炎耳边。紫衣的人儿微微侧首,看向声音主人。
  浅淡一笑,御紫炎问道,“琉璃唤我何事?”
  “——”
  对于御紫炎问话,燕琉璃并未急于回答,凡是定定瞧着对方半晌,直将御紫炎瞧得莫名所以,方才再次出声说道,“该是我问你,发生了何事?”
  “这话从何说起?”
  对于燕琉璃没头没尾突然冒出的这一句问话,御紫炎依然浅笑着问道。
  “……”
  看了一眼笑得云淡风轻的少年,燕琉璃忽的脸色一沉道,“好,既是你不愿说,我便去询问御陛下。反正你们心意相通。想来他定会知晓你此刻心中所想。”
  说着,燕琉璃便要绕过御紫炎喊住前方御天行。
  深知燕琉璃行事爽利作风,御紫炎不敢有半点延误,出声唤住燕琉璃,“琉璃,不要!”
  听到御紫炎急切呼喊,燕琉璃顿了一下脚步,侧首看向近在眼前的紧张容颜,低声说道,“如何?是你自己对我说明,还是我费些功夫去询问御陛下?”
  “……”
  被燕琉璃逼得无法,御紫炎终是轻叹一声,对燕琉璃点点头,却仍是说道,“此刻众人正忙乱。稍后待大家全都安顿下来,我再慢慢讲与你听。”
  说罢,御紫炎再不给燕琉璃逼迫自己机会,几步上前,赶上走在前面的爱人。而被御紫炎落在后面的燕琉璃,则是美眸微眯,看向御天行怀中抱着的那个仍自昏迷的小娃。
  ……
  似乎,她隐约猜出了几分御紫炎反常的缘由了。
  但是为何——
  ==========
  当天际最后一缕橘色光芒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夜幕很快便降临了整个世间。而燕昭与临风交界处的这一个边境小镇,也自迎来了安详宁静的夜晚。
  透过点点灯火,镇上民风淳朴的居民各自围坐于家中,共享天伦之乐,放松着忙碌了一天的身心。或闲话家常、或把酒畅饮。
  而今夜,各家各户,茶余饭后、酒中谈资,最常被提及的,恐怕便是临近傍晚时来到镇上的那一队存在感极强的旅人了。
  话题主人公之一,那位生得雌雄莫辨、浅笑如和煦春风般的美少年,此刻则正独自坐在客店一楼的大厅里,独自对着窗外明月小酌。
  淡雅的月光透过窗棂投射在客店大厅之中,却偏偏绕过了少年所坐之处。便连厅内冒着缕缕黑烟的烛火,也未能照亮少年遮蔽在阴影之内的容颜。
  悄无声息的少年,存在感仿佛融入了那一片昏暗阴影之中,令人无法察觉。然而,角落中淡淡流转着的迷惘气氛,却又时隐时现,使人无法置之不理。
  一阵微风忽的吹过,灵巧的钻过客店大厅闭着的门缝,穿堂过户,顽皮的冲向那微敞着的窗。
  而在这过程之中,烛火被惊扰了一下,晃了晃身形,同时也在不经意间,照亮了那快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美丽容颜。
  ——
  似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眼,阴影中的人儿微眯起双眸,只余一道紫色流光闪现。
  微微有些凌乱的紫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若由暗夜中误闯入光明世界的精灵,神秘、却又迷糊无辜。
  “卿本佳人,何故独酌?”
  忽然,一个轻佻话音突兀响起。紧接着,一只白皙纤手直奔紫发少年精致下颚。
  然而,在那纤细的指尖快要碰触到少年下颚的一瞬间,少年终是有了动静。
  微微别开脸,躲过某个顽劣成性女子故意为之的“调‘戏”行径,紫发的少年终是由阴影中露出大半张脸来。
  “琉璃,这副嘴脸一点也不适合你。”
  带着几分浅淡笑意,露出半边容颜的御紫炎悠悠说道。
  “到底要拜魑裟邪为师了。这些可都是为了与师傅他老人家看齐才努力培养出来的韵味。怎么样?可是有那么几分相像了?”
  燕琉璃眨眨眼,双手合拢戳在颚下,目光灼灼等待着御紫炎的评断。那期待急切模样,好似当真此刻御紫炎一句话便能决定她是否能够顺利拜在魑裟邪门下一般。
  看到燕琉璃这般模样,御紫炎终是撑不住笑声连成一片,“呵呵。你啊——还真是……让我怎么说才好。”
  说罢,少年容颜终是完全由阴影中探出,含笑唇角微扬,御紫炎说道,“嗯,不错确实已经学了个八成像。只要琉璃不要自掘坟墓的去“调‘戏”洁,想必你师傅他‘老人家’应该还是很欢喜的。”
  “啊?我这么卖力,才得了你‘八成’的结论啊?”
  燕琉璃夸张的瞪大了双眼,同时双手捧在心口,做出一副打击不浅的可怜相,顿时惹得御紫炎愈发笑出了声音。
  不曾过了太久,御紫炎已是止住了笑意,眼中透出几分感谢之意对正看着他的燕琉璃轻声说道,“琉璃,让你费心了。谢谢。”
  “说得这是什么话。”
  燕琉璃摆摆手,示意对方莫要如此客气,“我父皇的事情,若非你出手相帮,如今燕昭还不知落到何种田地。这个人情,便是我费多少心,也是应该。况且,既是你说了‘信我’,便是没有欠你人情,我也会费这个心的。”
  听到燕琉璃一番话,紫色的眼眸中荡起丝丝暖意,而后又缓缓问道,“你——还好么?”
  “呵。”
  见御紫炎竟是如此小心翼翼、极隐晦的问了一句,却仍是难掩关怀挂念之意,燕琉璃眼中已是布满温馨。
  翻过桌上空余酒杯,毫不客气拉过御紫炎面前酒壶,晶莹剔透酒液顷刻间便折射着柔和月光奔入酒杯。
  仰首将杯中物一饮而尽,燕琉璃眸中掠过一道亮光,惊喜说道,“陈年佳酿女儿红!没想到在这北寒偏僻之地,竟还有这般上好的女儿红可以喝!”
  听到燕琉璃之言,御紫炎唇角弧度加深。抬手又帮燕琉璃斟上那琥珀色醇香酒液,同时也帮自己满了一杯。
  并未急着举杯相邀,御紫炎只是静静看着仍自微眯着双眸似是沉浸在酒酿醇香中。
  其实也毋怪燕琉璃偿了这女儿红如此激动。照理燕琉璃不久前还身为堂堂燕昭太子殿下,什么琼浆玉液不曾尝过。虽说这客店内的女儿红确实味道颇佳,但比起燕昭南方、女儿红之乡酿制出来的陈年佳酿,仍是欠缺些许。
  但是,他们连日来一直在草原上奔波赶路。即便沿途投宿客栈,店中准备的,也只是一些深具当地特色的青稞米酒、又或者是马奶酒。
  那粗犷热烈的滋味固然也是新奇,但,对于身份尊贵、常年居于宫中的燕琉璃而言,到底还是少了几分优雅绵长的细致之感。何况燕琉璃固然性情飒爽,却到底是个女儿家。比起青稞、马奶酒,自然是女儿红更为适合。
  想到这里,御紫炎悠悠伸手端起酒杯,却并未饮下杯中酒液,只是摇晃着手中酒杯,任凭那馥郁芳香飘散在空气中。
  又过了片刻,燕琉璃终是由陶醉之中回过神来。含笑看着对面仔细端详着杯中琥珀色液体的少年,燕琉璃眼底略过一道光芒。
  “我倒是好得很。只是,似乎有人并不是很好。”
  隐含深意的话语由燕琉璃口中吐出,美丽的眸子定定凝视着烛光摇曳下照出的那辨不出情绪的容颜。
  晃动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一瞬,而后又重新恢复动作。
  “琉璃这话是何意思?”
  漫不经心一般的话语,说出的是无辜至极的话语。
  然而可惜的是,这句话的唯一听众,却丝毫不打算对御紫炎无辜模样买账。
  “少来。”
  举起酒杯再次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燕琉璃一把夺过御紫炎手中酒壶,满不客气的自己斟满空空如也的酒杯。一边还挑眉说道,“紫炎你可知道,你看似性情淡泊,但只要稍稍留心观察你几回,便能发现,其实你的情绪起伏很容易被发觉。只是许多人都被你那一脸淡然笑意蒙骗了去,以为那便是你的本性了。”
  “呵。”
  听闻燕琉璃这一席话,御紫炎微微垂下眼睑,轻笑一声,“那是因为琉璃天资聪颖、蕙质兰心呢。”
  “你也不必给我灌迷汤。别以为我两杯酒下肚,便会被你两句奉承之言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谓。快些说来听听,自进入这小镇之后,你情绪似乎就有些不对劲。到底是为了何事?”
  御紫炎闻言又是微微一笑,却丝毫没有吐露实情的意思,只摇了摇头,“这一回当真是琉璃多想了。我只是一路奔波有些乏了。”
  “‘只是’如此?”
  燕琉璃显然完全不信御紫炎这一套说辞,挑起的眉梢带动斜在右眼上的闪电形疤痕,颇有些威严与震慑力,“那若只是如此,为何你的父皇爱人不曾将你好好安顿在房中歇息,反而放你一个独自在此对着夜色喝闷酒?”
  燕琉璃的话再次使得御紫炎身形一顿。
  但是,抿了抿唇,御紫炎再次露出一抹浅淡笑容,“那小乞儿受了惊吓,虽然一直昏睡着,却总是不得安稳。天不愿我受了惊扰,这才放我出来图个清静。”
  “御紫炎,你道我是三岁孩童么?如此蹩脚的理由,你当真认为我会接受?”
  燕琉璃眯起双眼,语气中带出几分危险之意。

  第五七四章乞儿身份(一)
  “……”
  然而,对于燕琉璃话中危险之意,御紫炎却恍若未闻。仍自将酒杯凑至唇边轻啜一口,半晌,方才悠悠说道,“琉璃,个中缘由,其实你我早已心知肚明。又何苦偏要说明呢?”
  “——”
  听了御紫炎一席话,燕琉璃眼角上扬,静默片刻,终是摇头叹息一声,“我虽然心中已是有了些猜测。但紫炎,将所有事情沉在心底,你难道不觉得累么?”
  御紫炎闻言唇角微扬,一双紫眸清澈无比看向面前真心为他担忧挂心的女子,“不。如今——已不会觉得累了。”
  “你——”
  没想到御紫炎竟会如此作答,便是燕琉璃也一时语塞。半晌,性情爽利的女子终是悠悠站起身,“罢了。既是你到底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女儿红口感虽绵、后劲却大。莫要多喝。”
  说罢,俏丽女子便不再多做逗留,竟是留下御紫炎一人继续独酌,她则是拾阶而上,朝二楼客房走去。
  ……
  耳畔听得木阶吱呀声响渐自停歇,御紫炎唇边勾起的弧线,却是缓缓收起。
  看向手中酒杯仍自泛着粼粼波光的琥珀色泽,紫眸之中重新蒙上一片茫然。
  不是他不肯说。不是他不愿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心中纠缠在一处的纷繁思绪其实当真已经快要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不过半日时光,他没想到自己竟还会再遭遇这般感触。
  如鲠在喉,又似泰山压顶。
  闷闷的一口气僵在胸口,吞不下、吐不出。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得太多。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莫要重蹈覆辙。
  然而,当反常与巧合一个个堆砌重叠在一起,他的意识早在他能够控制之前便已狂乱起舞,将所有零星的片段连接成一片,逼得他不得不去正视。
  是他想得太多么?
  是他疑神疑鬼么?
  但,为何燕琉璃也觉察出了不对?为何一向行事讲求“稳准狠”的燕琉璃,到了最后却不曾坚持追问到底?
  难道,不是因为燕琉璃也从细微点滴之中觉察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么?
  深吸一口气,御紫炎微阖了双眸。泛着紫芒的睫羽轻轻颤动着,月色下仿佛自由起舞的精灵。然而,这只精灵,展现的舞姿,却似乎并不能算得上欢快愉悦。
  “……”
  忽然,原本只是轻轻起舞的睫羽突地跳了一下,而后,却又蓦地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半分动静。
  月光疏影。
  原本稍显单薄的身影,突然间被一道更加宽阔坚定的身影笼罩。仿佛被融了一般,两道身影根本分不出彼此,连成一片。
  然而,依旧只是月光下一道孤影,看上去,却好像少了几分孤寂与迷茫。
  “——”
  伴随着冷香气息而来的,是落在脸颊上的一记轻吻。
  记忆中一向带着丝丝微凉触感的唇,此刻却意外的多了几分温度。
  但阖着眼的少年却清楚,不同以往的感触,只因自己在夜凉如水之时,于空旷无人的大厅中静坐了太久。
  自己的脸颊变得温暖不复、冰凉非常,于是,爱人微凉的唇,便显得多了几分温热。
  唇边扯起一道弧线,御紫炎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竟是如此煞风景的想起“相对论”什么的。
  不过,道家所讲,天地万物左不出一个相生相克、此消彼长的道理。如此想来,此等观点倒是与现代科学先驱者、鼻祖一样的人物不谋而合。
  然而,御紫炎这厢天马行空想得不亦乐乎,他身后之人却似乎少了几分耐心。
  微微有些霸道的扳过御紫炎微凉脸庞,刚刚离开的唇再次覆上前来,将那勾起一道浅淡弧线的唇纳入口中。
  带着些微粗暴掠夺意味的吻,却意外的令御紫炎有些沉醉其中。
  定是有些醉了——当御紫炎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昏昏沉沉、身子却莫名其妙轻飘飘时,一个想法倏地进入脑中。
  罢了,酒李太白有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方才已是使得“金樽空对月”了,此刻便是偶尔放纵“尽欢”一次,又有何妨?
  打定了主意,接着熏然醉意,御紫炎大胆伸出手臂环住上方人的脖颈,主动回应起对方的深吻。
  天,是他的天。不属于任何人,不必他在背后苦苦守望,会一直只注视着他、眼中只有他的天——
  ……
  不知过了多久,唇齿间馥郁酒香已经同样完完全全占据了对方口中每一寸领地。意犹未尽的二人方才微微离开了一些距离,却也只是,比唇齿相缠好上那么一点点。
  光洁的额头相互抵在一起,上方微哑的声音传来,却是一声叹息,“傻炎儿。”
  然而,回应对方话语的,同样是喑哑嗓音,内容,却格外的煞风景,“那孩子如何了?”
  “——”
  听到爱人所问,朦胧月光下御天行身形微顿,而后缓缓说道,“燕琉璃将那孩子领了去。”
  “原来如此。”
  唇角微扬。这个琉璃啊,当真是一心为他着想着呢。
  “炎儿,我——”
  带着一分犹疑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到底戛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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