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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 全本+番外-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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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碧色的身影已是消失在雾霭之中。
  “——”
  上官敬看得满头雾水,祈怜铭靖却是瞧出了些许端倪,面上表情高深莫测。
  御紫炎淡淡说了一句,“我们也回去吧。”而后便向前走去。
  在他身侧的御天行,面色却有些深沉。
  ……
  当两拨人先后脚抵达竹林边上之时,悠言已是去而复返,随他一同来到将暝所居院落的,还有公雅与坤仪。
  “无量天尊。不知长王女大驾光临,公雅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郑重其事高唱一句道号,公雅身为一派掌门竟是对着敖碧欠身一礼。如此礼遇,足见当时龙族在修真世界中地位颇高。
  而这边敖碧也是彬彬有礼,回了一礼,柔声说道,“早闻公雅掌门大名,却一直未曾有幸得见。今日寻访旧友,倒是令敖碧得见掌门真颜,幸会。”
  “长王女客气了。”
  公雅听敖碧提及“旧友”,眉梢轻挑,却没有追问太多,只是笑着回了一句。
  “掌门师尊,师叔。”
  将暝向二人见礼,而后对悠言说道,“悠言,准备一桶热水。”
  “咦?一桶么?”
  悠言奇怪一声,顺口说道,“每回小师叔与幻狐前辈不都是要两桶热水的么?”
  “今日有客。幻瑛要沐浴。”
  将暝惜字如金的回答,也只有与他相处日久的人才能理解。
  悠言恍然“哦”了一声,而后便要离开准备热水。
  谁知敖碧却在此时悠悠开口说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天气晴好,敖碧在院中等候即可,公子与幻瑛还请自便。”
  敖碧这一句话说得自然不做作,仔细咂摸却好像在暗示她与将暝已是十分熟稔,不必拘泥这些俗礼。
  不等将暝回话,坤仪在一旁笑眯眯开口道,“是啊暝儿,你与幻瑛在竹林里一呆就是十年,不去梳洗一下,岂不是更加失礼于长王女?这里有我们两个老家伙相陪。”
  敖碧闻言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坤仪。那滴水不漏的笑容,却好像带着一丝明了与算计。
  “师叔说得有理。”
  将暝想了片刻似是认为坤仪所言有理,故而点头说了一句,随即对悠言吩咐道,“悠言,两桶热水。”
  “哎,好嘞!”
  悠言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离开。
  将暝再转头瞧去时,发现幻瑛已是头也不回走到了房门口。
  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叹由将暝口中逸出。对着公雅与坤仪再施一礼,也朝自己房间走去。
  第五零八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一)
  “嘭!”
  在将暝身后门关上的一瞬间,房内传来一声巨响。
  房外中人,龙女敖碧,御天行一行,皆是眉梢轻挑。唯有公雅、坤仪好似司空见惯了一般,笑得随意。
  敖碧注意到大央派两位长辈反应,轻描淡写说道,“房内很热闹呢。”
  坤仪呵呵一笑道,“呵呵,是啊,自从幻瑛来到大央派,我们大央派最为安静的一处也终于热闹了起来。”
  “长王女若是不介意,还请移驾到大厅喝一杯清茶。待暝儿与幻瑛打点完毕,再让他们到大厅与你相见?”
  公雅在一旁提议道。
  敖碧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如此,敖碧便叨扰了。”
  “呵呵,哪里的话。”
  公雅豁然一笑,侧身说道,“请。”
  “掌门师尊、坤仪师叔祖,长王女。”
  就在几人正要离开时,正逢悠言带着另外三名弟子捧了两桶水返回。
  悠言机灵的出声问好,另外三名弟子同样弯腰见礼。
  “嗯。”
  公雅应了一声,而后吩咐道,“悠言呐,你进去后对暝儿说,我们陪同长王女到大厅等他们。”
  “是,掌门师尊。”
  悠言恭恭敬敬应了一声,便目送着三人离开,而后方才捧着水桶朝将暝房间走去。
  轻舒一口气,御紫炎看向爱人唤道,“天——”
  “嗯。”
  御天行点了点头,思考片刻说道,“我们过去听听将暝、幻瑛说些什么。”
  御紫炎闻言同样点头表示同意。然而另一旁的上官敬却是瞪大了双眼,就连祈怜铭靖也是眉梢轻挑,露出些许意外之意。
  御紫炎余光看到二人反应,不由得莞尔一笑,眨眨眼说道,“怎么?莫非二位认为堂堂御寰的睿思帝,不会做出这种‘听墙角’的事情?”
  尤其还是在人家沐浴的时候。御紫炎偷偷在心里加了一句。
  “炎儿。”
  宠溺的一声呼唤,完全不曾因为爱人这么取笑自己而恼怒。
  御紫炎侧首回望爱人,促狭笑意布满一对紫瞳,心底说道,“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的睿思帝陛下,不仅会做出‘听墙角’的行为,而且还是惯犯。”
  御天行心知爱人指的是自己过去曾带着他夜探燕妃所居燕茗宫之事,却也不点破,只是含笑对上爱人目光,“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明目张胆‘听墙角’的机会,可不是随处都有的。”
  说罢,竟是率先走向将暝房间的窗子。
  见某人毫不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御紫炎撇撇嘴,眼角却是掩藏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跟上爱人脚步。
  “呵呵。”
  祈怜铭靖轻笑两声,很快反应过来,拉着身旁显然因为今日接二连三刺激而处于呆滞状态的上官敬,同样朝窗根儿走去。
  “小师叔,掌门师尊和坤仪师叔祖陪着长王女到大厅去了。师尊吩咐,叫小师叔与幻狐前辈整理完毕也到大厅去。”
  几人刚刚站定,悠言的声音便由房内传出。
  “嗯。”
  应声的正是将暝。而几乎是同时,“哗啦”一片水声响起。
  “呃——”
  悠言迟疑了片刻,犹犹豫豫地问道,“那小师叔,地面上的这些——”
  “——稍后再说。”
  将暝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官敬莫名所以看向祈怜铭靖。只听到声音看不到房内情景,实在有些难以判断前因后果。而祈怜铭靖自然是同样回以一个一无所知的苦笑。
  一旁的御紫炎见状微微一笑,好心的向二人解释道,“是幻瑛打破了几个花瓶,然后很不客气的直接跳进了水桶里。所以悠言才会有些为难。”
  御紫炎没有说明的是,那几个花瓶是幻瑛丢向随后进屋的将暝,被将暝躲避开来之后才“光荣牺牲”的。而某只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幻狐,连衣裳都没有脱,就跳进了水里。
  “哦,嘻嘻,那悠言就告退了。小师叔慢慢来。”
  谁知御紫炎话音刚落,房内传来悠言阴阳怪气的声音。
  “……”
  待悠言带领着另外三名弟子退出房间,一时之间,房内除了水声再无其他声响。
  天、炎二人也收回灵识,不去观看将暝、幻瑛沐浴情景。
  “——”
  沉默在房内二人之间蔓延,也感染了房外“听墙角”的四人。
  上官敬看了看从容自得的御氏父子,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祈怜铭靖,一连串疑问横在心里却又无从开口相问。
  “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突然,房内少年的嗓音蓦地响起。明明清脆悠扬、趾高气扬的声音此时却带上几分闷闷不乐。
  “——”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将暝的沉默不语。
  房外,御紫炎闺着双眼,灵识却已再次放开,探入房内。
  背对着将暝趴在桶边的少年,紧紧蹙着双眉,似是在隐忍着什么。桶边丢着早已浸湿的衣衫,水渍在地面上一点一点蔓延。
  而在他身后,将暝平静如水的双眸之中,没有一丝涟漪。
  “你已经回到大央十年了。十年来你只是在竹林里修行,再没有提过其他。而今敖碧突然来到。你却好像早已经知道了一样。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
  就当御紫炎以为将暝会继续沉默以对时,后者却突然开口说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将暝!!”
  哗的一片水声,幻瑛由木桶中霍然站起转身面对将暝,全然不在意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对方看了个精光。
  满面怒容的少年指着将暝吼道,“又是这句话!!本狐恨透了这句话!!你为爹娘报仇,你说与我无关。好!我忍!那是你的爹娘不是我的!
  可是若非我安排你到龙域寻找龙血,你又怎可能认识敖碧?我一心帮你得到龙血,结果你却一句话也不解释突然离开,我连跟龙王和笨蝴蝶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跟着你回到了大央派。
  你那些门人对本狐冷嘲热讽、百般挑剔,本狐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如今敖碧主动找到这里来。你还说与我无关?!‘目的已经达到’?!这就是你所谓的目的吗?‘以退为进’?!‘愿者上钩’?!你就是在等待眼高过于顶的敖碧主动找来吗?将暝!没想到你也是这么工于心计、心怀不轨的无耻小人!!”
  “……”
  听着幻瑛振振有词说了半晌,将暝眉头微蹙,辨不出喜怒地问道,“你这些话都是从何处学来的?”
  “嘎?”
  正说得起兴的幻瑛冷不防被将暝这么一问,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回道,“是悠言拿给我的书里面写的。”
  “断章取义。”
  将暝面无表情的给出四字评语。
  “谁说我是断章取义了?告诉你,别以为你在那咬文嚼字我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哼!文绉绉的话本狐现在也会说很多了!这十年来除了修炼,我也从悠言拿来的书里面学了不少人类世界的东西,你别想再小瞧我!”
  幻瑛正反驳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怒吼一声,“将暝你不要转移话题!!”
  听到这里,房外的御紫炎早已黑了一张脸。
  不得不说,幻瑛的“自学”还是有些成果的,只可惜,在“学以致用”方面,还有待加强。而且……他怀疑的看向房内,心中在想,悠言到底都拿了些什么书给幻瑛看,连‘愿者上钩’、‘心怀不轨’这种词都跑出来了。
  “稍后将悠言给你的书拿来。有些书并不适合。”
  “……”
  将暝的回答令御紫炎更加无力,小声嘟囔道,“我怎么觉得将暝越来越像幻瑛的监护人了?”
  “嗯?”
  听到陌生的词汇,御天行挑眉看向爱人,“‘监护人’?……嗯,倒是十分贴切。”
  很快从爱人心中感受到“监护人”的具体意思,御天行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你——哼!”
  幻瑛一时气结,却又对将暝一成不变的冷漠莫可奈何,只得恨恨哼了一声,而后径自跨出木桶,抓起一旁准备好的干净衣裳,直奔门外走去。
  而御紫炎看了一眼一面穿着衣裳一面冲向院门的幻瑛,收回视线却正巧看到将暝面对大敞四开的门口、若有所思的目光。
  但也只是片刻,房门再次闭合。水声与悉悉索索穿衣声由房内响起。
  天、炎二人知道将暝很快也会跟上,便不再此处耽搁,对祈怜铭靖、上官敬点头示意,四人便一齐起身循着幻瑛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之上鲜红的一串血脚印看起来触目惊心。御紫炎眉眼之中带着淡淡无奈,御天行则是眉峰锁起。
  这个幻瑛,脚底被方才花瓶碎片刺破都不管不顾,竟是带着伤就朝前走去。
  正想着,不远处依稀传来窃窃私语声,“师兄,刚才那位就是小师叔和他带回来的狐妖么?”
  “嘘——小声点!你不怕被掌门师尊罚去面壁思过啊?!”
  御紫炎脚步微顿,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幻瑛的脾气,从来不会安静半分的罢……
  第五零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二)
  “面壁思过?”
  先前出声询问的弟子疑惑相问。而御紫炎则是微微一愣。似曾相识的对话,却又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炎儿?”
  御天行察觉到爱人沉默,唤了一声。
  御紫炎闻言迎上爱人目光,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可不正是!你前几年一直在外游历,自然不清楚。为了这事儿,已经不止一两个弟子被掌门师尊罚去面壁思过了。”
  大央派弟子的对话仍在继续,另一名弟子接过话头,侃侃而谈。
  “啊?有这么严重?”
  “那可不!”
  ……
  几名弟子低声议论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们身后正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满面怒容。
  “素闻大央派弟子随性洒脱,却不想,对于谈论他人是非,也颇为热衷啊。”
  柔美的声音突然在御紫炎耳中响起。但他心中清楚,那是来自幻瑛的感受。而说话之人,正是此刻应该在正厅中等待将暝的敖碧。
  幻瑛显然也知道来者身份,头也不回冷冷说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与本狐无关。”
  “呵呵,几年不见,你的修养倒是进步了不少。”
  对于幻瑛的冷颜相对,敖碧并未露出半点不快,反而笑得惬意转到幻瑛面前,“只不过,修养再如何精进,人性再如何完善,有些事情,却是改变不了的。”
  看着似笑非笑的敖碧,幻瑛妙眉微蹙,识海中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
  敖碧唇角轻扬,看向不远处仍自编排着各种“妖狐惑人”传言的弟子,悠悠说道,“只是觉得,同样是妖修,你与我,似乎还是有些不同的。”
  “什么意——”
  不等幻瑛开口问完,一道人影由远而近来到,不是旁人,正是姗姗来迟的将暝。
  “小师叔!!”
  方才聊得正起劲的几名弟子的惊呼一叠声响起,颤抖的音调中带出几分忐忑不安与心虚。
  “……”
  然而想象中的责罚并未降临,将暝只是一挥衣袖,示意几人离开。
  几名弟子看到将暝动作如蒙大赦,再也不敢耽搁半分,迅速离去。
  “长王女见笑。”
  将暝微微欠身说了一句,目光,却并未在敖碧身上停留片刻。
  “是敖碧唐突了才是。”
  敖碧对着将暝露出柔美一笑,落落大方说道,“方才刚好有人到大厅找掌门议事,于是敖碧便提出四处游览一番,却不想让将暝公子为难了。”
  “无妨。”
  惜字如金的将暝,既未承认对方所言,亦未否认。然而这话听在御紫炎耳中,却总觉得话中有话。
  而站在一旁的幻瑛,显然也有同样的感受,“敖碧你也太客气了。就算将暝感到为难了。让他为难的也是本狐!”
  说罢,幻瑛竟是拂袖而去。
  “呵呵,方才我还说幻瑛的性子磨平了许多,如今一瞧,还是老样子啊。”
  看着幻瑛离去,敖碧嫣然一笑,言谈之间仿佛与幻瑛十分熟稔一般。
  “顽狐。”
  微乎其微的轻叹声并未逃过敖碧耳力。
  眉梢轻扬,貌美倾城的龙女视线掠过面无表情的将暝,眼中又是掠过一丝金光。
  而几乎是同时,将暝收回视线落在敖碧脸上,自然,便不曾错过敖碧任何一丝细微表情变化。
  然而出乎敖碧意料的,将暝也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再没别的反应。
  一丝不可置信的颜色闪过眼底,敖碧如水明眸中重新换上势在必得的坚定,“敖碧听王兄说,公子前往龙域,是为求得龙之精血?”
  “不错。”
  听到这个话题,将暝稍稍摆正身姿,终于直面眼前艳丽女子。
  “那为何公子尚未达成目的便匆匆离去呢?”
  “……”
  再次令敖碧意外挑眉。将暝并未立即回答她的问题。
  静谧的石板小径,稀疏的树影斑驳,微风拂过带过簌簌落叶声响。
  沉默不语的男子,视线越过敖碧肩头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敖碧似乎以为对方正在思考如何作答,全神贯注等待着下文,却不曾注意到,在她背后极远处,飘起一角白裳。
  御天行与御紫炎对视一眼,举步走向那一抹白色。
  容颜无双的少年,正神色复杂的藏身在参天古木背后,侧耳聆听着远处两人的谈话。
  “不。目的已经达到。”
  收回视线,将暝眼中仍是没有一丝波澜。
  回答,与先前他给幻瑛的一模一样。
  一瞬间,少年的脸上似是划过一抹安心的颜色。然而,下一刻,他的眉心却又深深拧成一团。
  “长王女会来。”
  “哦?”
  敖碧似是对将暝的回答感到十分新鲜,进一步追问道,“公子何以见得?”
  “宿命。”
  简单至极的回答,使得幻瑛有如五雷轰顶一般呆呆愣在当场,却令敖碧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看到此处,御紫炎轻叹一声,“有时候,沉默,未必是金。”
  又或者将暝根本就不打算将此事讲明——心中添了一句,御紫炎看着反应迥异的二人,心中隐隐腾起一份模糊不清的预感。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在这三人之中,又是谁扮演着那意欲静止不动的孤木,又是谁,扮演着那来去无踪的清风?
  就当御紫炎思绪飘远之时,站在他身旁的御天行却是面色深沉,仿佛极力隐忍着什么。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像想要抓住什么,却又犹豫着无从下手。
  然而,就在御天行又一次松开手掌之时,一双白皙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蓦然抬头,御天行毫不意外的对上爱人温柔似水的目光。
  “天。”
  轻轻的一声呼唤,以灵力凝聚而成的手,没有一丝保留的交付在爱人手中。
  只需一个眼神,御天行已是明了爱人想要表达的所有。
  心中一阵暖意袭过,御天行紧绷的面容稍稍放松了几分。
  摇了摇头,御天行掺起爱人双手,凑到唇边小心翼翼奉上一吻。然而这个动作,却换来御紫炎不解眼神。
  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笑意,御天行沉声说道,“即便只是灵力凝聚而成,我也不会忍心看着炎儿的手在我掌心被捏散。何况,我想抓住的,仅仅靠着这样还是抓不着。”
  “……”
  因为爱人之言身子一震,御紫炎紫瞳之中闪烁着复杂光彩。半晌,紧抿双唇的少年终是由唇齿之间逼出两字,“真傻——”
  就在两人默默相望之时,一阵清咳声突兀响起。
  天、炎一齐循声望去,却见祈怜铭靖笑着说道,“呵呵,抱歉打扰二位了,不过请恕铭靖冒昧。这万年前的九天幻狐与人修将暝……与二位之间,恐怕不只是‘人有相似’这么简单的关系罢?”
  御天行闻言淡淡瞥了一眼祈怜铭靖,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反问道,“祈怜公子此言何意?”
  “铭靖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好奇。因为……二位看待那一人一狐时的表情与反应,实在不像是对待两个不相干的人。”
  “哦?”
  御紫炎在一旁语调微扬,富有深意地看着祈怜铭靖同样反问一句,“那么在祈怜公子看来,我们与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御紫炎一句话将祈怜铭靖问住。
  愣怔片刻,祈怜铭靖无奈一笑,摇摇头,“三殿下这句话可是将我问住了。实不相瞒,一直看到现在,二位的种种反应举止实在很是微妙,叫铭靖百思不得其解。”
  “怕是祈怜公子并非‘百思不得其解’,而是心中明明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罢?”
  御紫炎满眼了然的说出祈怜铭靖心中所想,“所以你才希望这个答案由我们口中说出。”
  迎上祈怜铭靖眸中坦然笑意,御紫炎同样回以一个温和浅笑,而后说出的话却是令祈怜铭靖险些噎到,“祈怜公子心中怎么想的,便怎么是罢。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事,你知我知大家知便可,若是挑明了,就没意思了不是么?”
  “呵呵。”
  对于爱人突然之间小小的捉弄了一下祈怜铭靖的坏心,御天行莞尔一笑,方才紧张的情绪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眸中一片了然,他的炎儿,看来又一次牺牲小我、“彩衣娱众”了呢。
  心中尽是一片暖意,御天行感慨着自己心爱的人儿总是在细微点滴上一次又一次触动着他心底最深处的领土。
  只是……有时候,“自我抛牲”精神太过的爱人,总是莫名的令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视线移向自己丹田内的龙婴,发现龙婴又在目光深沉的注视着自己的爱人,御天行眼中掠过一丝不快。
  而龙婴也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收回视线与御天行对视。
  “……”
  一时之间,十分诡异的情景出现,御天行竟在与相当于自己一部分的龙婴四目相对,隐忍不发之间却又好像暗潮汹涌。
  而注意到这一状态的御紫炎,在心中无声叹息——又来了……
  正要出声劝说爱人不要再和自己的龙婴大眼瞪小眼,却因为听到敖碧的一句话蓦地转头,御紫炎甚至意外得忘记了将身子一同转过去。
  “与幻瑛解除主从契约,与我立契,敖碧心头精血双手奉上。”
  第五一零章 相争(一)
  “这——”
  因为太过震惊,御紫炎失声呢喃道,“敖碧她竟然……”
  站在他身旁的御天行脸色则愈发不善。
  树后的少年满眼不可置信,却紧抿着唇,未曾露出形迹。
  “我以为,王位已经足够。”
  将暝的一句话使得敖碧妙眉微扬,“公子怎会得知此事?王兄他说过此事是对你与幻瑛保密的。”
  并未回答敖碧的问题,将暝依旧面无表情。
  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不会给出答案,敖碧也未曾追问到底,微微一笑说道,“在见到公子之前,王位尚且不足以令敖碧心动。不过见到公子之后,除了王位,敖碧还想得到其它。”
  “……”
  将暝听着敖碧之言,眼中似是泛起一丝波澜。已经回神的御紫炎,由那眼中浅淡波澜中,看到了点点困惑与不解。
  不解?能够预知一切的将暝,会对什么感到不解?
  御紫炎正想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莫非回头正迎上爱人肯定目光,御紫炎轻出一口气。原来,这一点上自己与幻瑛亦是一样……
  视线停留在白衣少年身上,御紫炎心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同样的脸庞,同样的灵魂,同样的是一个人生命中唯一的变数与不确定。
  他因为这个变数与不确定,与爱人相知相许。那么幻瑛因为这个变数与不确定,又会与将暝如何呢?
  另一边,敖碧继续自信十足开口,“罢了,不论公子如何得知此事,敖碧想法不变。莫若说,公子既是得知内情,敖碧便更加无需转弯抹角了。”
  稍稍顿了一顿,敖碧再次要求道,“与幻瑛解除主从契约,与我立契,敖碧心头之血便是公子的。”
  没有半分迟疑或是心虚,并非请求,而是要求。这便是心高气傲的龙族长王女,这便是天之骄女的敖碧。
  然而,就如她的言行令将暝感到意外一样,将暝的反应同样令敖碧出乎意料。
  “一个已是足够。”
  与当初一模一样的话语,却怎么也无法令藏于树后的少年安心展颜。紫色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几乎是同时,御紫炎心中传来幻瑛心情。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了手刃仇人,将暝需要龙血提升修为。而他,却什么都无法提供给将暝。就连他要帮忙,将暝都不愿接受。
  “与你无关”,“与你无关”。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好像千万根刚针一般生生刺入幻瑛心头。
  白皙的手掌紧紧揪住胸前衣襟,少年粉润的唇此刻却被自己的齿咬成一片殷红。
  于是,“一个已经足够”,那“一个”,又怎会是他?
  幻瑛的情绪涌入心头,御紫炎一阵震惊。
  一向表现得“唯我独尊”、任性妄为的幻狐,竟也会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当初趾高气扬喝令将暝与他定下主从契约,并且以性命要挟其不准再与其他妖修订立契约的幻狐,此时此刻却只是因为将暝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便想了这许多有的没的?!
  “……”
  御紫炎正自大惑不解之时,心底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蓦然抬头,只见幻瑛脸上此刻正满布痛苦之色。而方才只是被咬得殷红唇瓣之间,竟是躺下一道细细的血丝。
  “!!”
  御紫炎瞪圆双眼,目光中愈发满是难以置信。
  这当真是那个大而化之的幻瑛么?这当真是那个一向自视极高的幻瑛么?
  ……
  是了。
  其实,一切的转变并非毫无征兆不是么?
  其实,若在过去,听到弟子们那样背后议论自己的是非,幻瑛定会直接上前将说话不中听的家伙通通痛扁一顿不是么?
  然而,是什么改变了幻瑛?
  原本未曾去在意的细节,原本未曾去仔细琢磨的矛盾,如今却渐渐清晰展现在眼前。
  曾经那个我行我素的幻瑛,如今却是在顾念将暝的立场。
  曾经那个心直口快的幻瑛,如今却是为了将暝而隐忍。
  曾经那个傲气冲天的幻瑛,如今却是为了将暝一句话,而痛苦流血。
  心中,豁然明了——眼前的少年,早已不再是原本懵懂不知人情世故的九天幻狐。即便此刻的他或许仍旧不是十分理解将暝对他的重要,然而出自本能的,幻瑛早已将这个沉默寡言的“主子”深深刻在了心底。
  是“情爱”么?似乎,还算不上吧?不过,对于幻瑛而言,是情爱或是别的什么,又有什么分别呢?将暝在他的心中,已是无可取代。将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是令他受伤至斯。
  泛着紫芒的眉缓缓蹙起,御紫炎凝视着眼前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幻瑛,心底涌起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如此的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呵呵。”
  敖碧的轻笑声使得心情本就不怎么欢快的御紫炎愈发不郁,也令得幻瑛蓦然回神,抬起衣袖一把抹去唇角血滴。
  殷红的一点映衬在胜雪白衣之上,十分显眼。伴着周遭树影斑驳,愈发添了几分寂寥苍茫之意。
  “不错,一个已是足够。”
  肯定着将暝先前之言,敖碧依旧自信满满,“只不过,为了龙族精血造访龙域的将暝公子,到底需要的是哪一个,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呢。”
  然而,再次令敖碧蓦然变色,将暝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声音平淡说道,“血契,非死不休。”
  “什么?”
  敖碧不信的摇头,“公子莫要欺我。妖修与他人订立主从契约虽极为重要,却也并非不可废弃——”
  “混元珠。”
  话音突地一顿,而后缓缓吐出三字,敖碧眸中金光乍现。
  将暝未曾出声,但颔首动作已是肯定了敖碧猜想。
  “原来如此……”
  敖碧轻叹一声,眼中金光渐渐退去,却是有些感慨地说道,“没想到幻瑛他竟然以混元珠为媒与你订立的契约。那就没有办法了——”
  听来好似放弃似的话语,却并未令御紫炎心底沉重得到半点缓解。天曾说过……
  “那么,就只好取了幻瑛性命了。”
  无情的话语由一点红唇间吐出,说得轻描淡写,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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