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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 全本+番外-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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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在此刻出声求情。更加盼着这场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劫难快快过去。
身份寻常的宫娥侍监,并不清楚上官一家与皇家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但祭祀神龙的“祭品”突然不见了,是否意味着天劫将至呢?
思及此,众人不由得纷纷打起寒战——比起冷酷无情的太后,未知的天劫更加令他们胆怯恐惧。
天命无人知,更加不可违。如今连最后一点希望都失去了他们还如何能够活命?
“请上官丞相入宫来见。”
低沉的话语使得一个个濒临绝望的宫人似是又看到了些许希望。
是啊,还有上官丞相,丞相他可是国之栋梁,便连这一次的偈语,都是丞相解读出来的。果然是太后英明,能够临危不乱。
想到此处,跟前伺候的宫人再不肯偷懒,一路小跑出宫去传唤上官敬。
只有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小小少年,由角落中闪出身来,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边露出的一抹讥讽笑意与那苍白病恹的清瘦容颜形成鲜明对比。
低不可闻的声音随风而散,却仿佛冻住了周遭空气,“‘山雨欲来风满楼’,母后,你与上官区之间的恩怨情仇,朕看了这么多年也已经看厌了。看来,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第四四三章 恩怨两清(一)
黎明破晓前最黑暗时,上官区身披无边的沉寂步入刚刚离去不久的帝王寝宫偏殿。
入眼处一群宫娥侍监跪在了满地,浑身瑟瑟发抖。抬头仰望,与他争斗了一生的那个女人正自品茶,眼睑微垂辩不清其中颜色。
目光扫过宽敞的偏殿,没有发现那个昨夜三言两语便轻易搅乱了他的心思,以致他夙夜未眠的孽种,再联想到前去请他入宫的侍监噤若寒蝉模样,上官敬已是猜出了几分端倪。
身子微微一躬,算是行了礼,上官敬声音淡漠的声音,“不知太后清早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当”——
瓷器碰撞的清脆一响,是启仙太后扣上茶碗盖的声音,上官敬静立不动,地上跪着的众人却是愈发虚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狭长的凤眸并未看漏面前妇人眼角一闪而过的杀意,上官敬心中却只是略过一丝冷笑。
想杀了他么?杀了他,她儿子高高在上的那个皇位宝座会转瞬间被人夺去,而她一生的荣耀富贵也会顷刻崩塌散尽。
望着那妇人,曾几何时,原本美艳动人的女子眼角也已带上了淡淡碎纹。而他——曾经的意气风发也早已不在,踌躇满志的心也早已与嘶哑的嗓音一般残破不堪,腐朽在灵魂深处。
一时之间,上官敬心中有些恍惚,咬牙坚持了几十年,你来我往斗了几十年,到头来,都是为了什么呢?
前一夜上官洛青的话迷茫之间回响在耳边,“羡慕”?“嫉妒”?怎么可能?!他怎会羡慕、嫉妒那个孽种?!他怎会……
上官敬握紧双手,想要使自己的心再次冷硬起来,然而,明明长久以来驾轻就熟的法子,如今却好像有些失灵了。
心不由自主的惶惑着,迟疑着。仿佛那个孽种说的无稽之谈一瞬间都成了事实。
不!我不会就此认输!
上官敬在心中猛的警醒自己,而全然不肯深思,自己想要赢得的到底是什么。或许,下意识中他自己并不想弄清。因为朦胧中他预感到,那答案绝非他想要、需要的。
片刻迷茫的双眼重新染上冰霜颜色。静立不动,只与上方之人继续僵持。
注意到上官敬的目光由迷离中回复过来,启仙太后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与轻蔑。仿佛在她眼中,下方站立的这位启仙丞相,国之栋梁不过是一只生命力顽强过了头的鼠蟑之辈。
而对于启仙太后目光中意味,上官敬早已了然于心,却选择无视了许多年,如今,也一样继续无视。甚至心中有着更深重的不屑与轻蔑——不过是仗着娘家势力方被拱上后位。
就当上下两个人四目相对、偏殿之中静得诡秘时,一声轻咳打破了僵局。
“咳咳,母后,国相,你们都在啊,咳咳。”
虚浮的声音昭示着主人身体孱弱,一抹明黄色随着那伴着咳声的话语同时而至。
只简单的一句话,使得启仙太后先前各种无情冷漠杀意通通烟消云散,眼角的碎纹中蕴满慈爱,高贵的妇人亲自起身迎向来人,不顾身份地位亲自伸出双手搀扶住那看似摇摇欲坠的身子,出口的却是埋怨之词,“清早风寒露重,皇儿实在不该随意走动。”
说罢,两道凌厉视线已是扫过明黄身影之后跟随着的侍监。
侍监深知太后手段,如今被这么一瞪,险些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不过好在明黄色的身影不动声色挡在那侍监身前,满面笑容对着太后说道,“儿皇今日感觉不错,这才想要出来走动走动。母后就不要再责备不相关的人了。”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妇人方才缓缓收回视线,目光重新变得和蔼,落在儿子身上。
年轻的帝王也同样微笑着,任由母亲一寸一寸认真研究观察着自己的容颜。
“嗯,今日气色确实好些。”
半晌,太后终于满意的点头说道,脸上也漾起一个淡淡笑容。
启仙帝仍自笑着,“昨夜休息得不错,睡得着实香甜。”
明明是平凡无奇的一句话,站在下首的上官区却好似从中听出了别样意味。
难道——
不,不会的,虽然这张脸酷似那个人,但是神韵却全不一样,陛下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一点他断不会看错。
然而……
为什么,方才的那一个笑容,那一句低语,让他恍然看到了当年的“他”?
笑得神秘,语带双关,让他这个启仙第一才子也经常费尽了心思还是猜不透对方的想法。
那样举世无双的“他”,当真有人能够比得上么?
答案,是否定的,在上官敬心中,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怎能有人及得上?怎会有人比得了?那人的高深莫测,那人的笑里茂刀,在世人眼中是威严与恐惧的象征,在上官敬的眼中却成了致命的诱惑。
思及过往种种,上官敬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年少轻狂的他,争强好胜的他,满富好奇的探险精神的他,总忘了君臣之礼,明哲保身之道,一次又一次想要看清那个坐在上方的王者真实的心思。
谁知,揣测了十几年,当他由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成为一个栋梁重臣,被君王当做左右手,准许伴随身侧时,他也在不知不觉间沉沦了一颗心,心甘情愿献出了整个人。
一切,仿佛都发生得那么自然,仿佛那人就是他命里注定的人。
然而——
直到那人笑看着自己的皇后逼婚,下毒,而后只是对他说了一句“保重”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会错了意,原来他一直都太过自作多情了。
那个人是启仙的帝王,是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那人聪慧、睿智,没有人能够使他的心为之停留,更加没有人能够得到他的整颗心。
然而,那时明悟已然太晚,他的心再也走不脱,他的恨也再也平不了。
于是,他的帝王仍旧将他当做左右手,留他伴随身侧;于是他也依然尽心辅佐帝王,成为众人眼中的忠臣良相。
原本可以远走高飞的,原本可以眼不见为净的。可是,心里总有个声音阻挡着他的离去,阻挡着他的退避。
认了命,静了心,本以为止水一般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谁知,生离死别却是那般轻易的来临。
当他的帝王临死托孤时,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总是笑得高深莫测的男人,身有顽疾,早知命不会长久。
那时,他还以为这是他的帝王同他开的另一个玩笑。怎能相信?怎会相信?因为,当他的帝王每每对他恶意逗弄之时,当他的帝王与他倾尽缠绵之时,哪里有半点身患痼疾的迹象?
然而,任凭他再怎么不信,他的帝王还是不带一丝留恋的去了。而他,则是为了那人临走前的一句“抱歉”,再次深陷,从此不遗余力辅佐着那人,同时也是害他失去清越嗓音的女人的儿子……
“倒是国相脸色有些不好啊,咳咳,可是昨夜不曾睡好?”
忽的,虚浮声音响起,拉回了上官敬飘远的心思。
心中一凛,收敛思绪,暗自埋怨自己今日为何总是无法集中精神,上官敬抱拳一礼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无事。”
谁知上官敬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凌乱脚步声,伴随一声惊呼,“不好了!”
“放肆,陛下面前,谁敢放肆?”
启仙太后闻声沉下脸来,不悦的说道。
而方才高呼“不好”奔至殿外的侍监闻言身子一抖,原本就已经有些苍白的脸上愈发没了血色,噗通一声跪倒在殿门之外,不停叩首道,“太后恕罪,陛下恕罪!”
“是何事令你如此惊慌?”
启仙帝王似是不甚在意,依旧浅笑着问道。宽容的态度配上孱弱病容,使得本该威仪慑人的帝王显得有些平庸无能。
看着这样的帝王,上官敬起伏的心稍稍安定了些,没错,就是如此,这位帝王与那个人全不相同。那人,便是身患痼疾,命不久矣,面上却依然神采飞扬、笑容也一倒深不可测,不似这位帝王,总是病恹恹的模样,宽厚过了头成了懦弱。
如此想着,跪在门口的侍监回话的声音响起,“启,启禀陛下,陵王他,他……”
侍监支支吾吾的话语,却已令在场的几位重要人物猜出了下文。
不过须臾,远处已是隐约传来兵戈交接的铿锵之声。并且那声音,愈见近了。
“哼。”
启仙太后冷哼一声,似是对那即将逼近的危险毫无惧意,只是冷着一张脸说道,“他倒是手脚很快。借着此次的由头彻底反了,而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救出,愈发没了顾忌,长驱直入攻了进来。如此看来,倒是此次之事成全了陵王多年的野心啊——”
第四四四章 恩怨两清(二)
别有深意的话语,使得上官敬面色一沉,抬起头看向上方之人,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臣惶恐,一片忠心却是做了坏事,只是太后明鉴,微臣对陛下经无二心,否则也不会绑亲子上殿,要为启仙免去一场天灾浩劫。”
外面形势危急,战事一发而不可收拾,里面僵持不下,暗潮汹涌之间双方互不相让。
“是天灾,抑或人祸,谁又说得清呢?”
冷哼一声,高高在上的太后俯视着下首国相,凉凉的说道。
趴跪了一地的宫娥侍监满心疑惑,却没有一人敢进一步揣测二人话中深意,独有一人还有胆量在这气氛诡异微妙时刻出声言语。
依旧伴随着轻咳声,对于此刻微妙气氛似是全不在意,身体孱弱的启仙门帝王含笑宽厚说道,“母后宽些心,本是一家人,何苦如此相互猜疑?”
然而岂料一句话,使得在场两人同时鼻中轻哼一声。
见二人如此反应,启仙帝王没有半点怒意,反是脸上笑容愈深,地上趴跪着的一群人却是抖得更厉害。
一家人?左相与陛下、太后何时成了一家人?怎会是一家人?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知晓左相与太后乃是兄妹关系,却也从这么一句话中听出了些危险与隐秘的意味。
久居皇宫之中的人,有谁不知道何为保命大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便是死到临头之时!
想到这里,地上众人愈发吓得脱了力,甚至已经隐隐约约传出一两声哽咽。
没想至启仙帝竟在此时提起此事,太后与上官区同时蹙起了眉。
本是一家人?本是一家人会抢夺妹妹的丈夫么?
本是一家人?本是一家人会对兄长狠心下毒么?
若非今日被人提起,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恐怕已经都忘记了自己与对方竟是流着相同的血脉。
“都退下。”
启仙太后率先开口,冰冷的话音令得地上趴伏的众人不约而同心里“咯噔”一声。
不过这短短的三个字还是令众人如蒙大赫,再不肯多耽搁半刻,齐齐叩首,而后争先恐后退了下去。
“……”
眼见着偏殿之内瞬间清空,只剩三人,上官敬与启仙太后的视线同时落于启仙帝王身上。
虽然他们二人本是尊重兄妹的事并非刻意瞒着这位年轻的帝王,然而后者也该知道,此事并不是适合当着宫中众人再度提起的事情。
两个人打量着面前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佯装不曾看出二人怪异神情,启仙的帝王转回头对上官敬笑得温和说道,“国相满腔赤诚,忠心为国,乃是国之幸、朕之幸。为助朕渡过劫难,宁愿割舍亲子。放弃血肉之痛更是令朕怜惜。如今洛青表弟被救出,或许并非一件坏事。”
“皇儿!”
太后听到自己皇儿说出这一番话,变色低呼。
谁知后者全然不顾她的反应,仿佛看破了红尘俗世一般,声音飘忽说道,“朕自幼年体虚,又自问并无治国之才。如今陵王造反,多年野心是一则,为了心中所爱是另一则,有谋略,有胸襟,有真性情,这般的陵王,倒比朕更适合坐在这个位子上。”
闻言变色,太后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门外低沉悦耳的男声响起,“难得陛下如此豁达,本王佩服。”
太后身子一僵,眼中不可抵制盛满惊异之色。
吱呀呀门扉响动,一道身影逆着光线出现在门口。不远处的厮杀声也随着涌入殿内。
旭日初升的橘色光芒,看起来如此温暖,落在太后眼中,却成了刺目的冰冷。
方才一众宫娥侍监退出时还没有半点动静,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已是攻到了这里。
防备了这么多年,监视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被对方轻易打开了豁口,闯入宫中。
早知如此,应该早些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
思及此,启仙太后眸中带着向分怨毒的看向上官敬——都是此人,十几年来一直竭力反对她与陵王正在交锋,只是坚持相互牵制。
如今想情迷,莫非对方早有异心,表面上竭尽全力辅佐皇儿,背地里早与陵王达成协议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纂权?
是了!定是如此!否则那上官洛青也不会与陵王走在一起。
她就觉得奇怪,即便上官敬再如何看不上这个儿子,也不至于偏偏要将一条隐晦难懂的偈语解成自己儿子的催命符。
如今想来,一切根本就是他们一丘之貉,联合演戏的结果!
眸中满是杀意,启仙太后狠狠瞪着下方的上官敬,心中千万个后悔无法平复。
早知如此,她便不该念及兄妹之情,只下毒毁了对方的嗓子。
早知如此,她便不该听从先皇遗诏,任凭对方一直留在朝野之中,手握重权。
……
深吸一口气,启仙太后目光忽的一凛。
事已至此,再后悔不迭也是于事无补。
至少面对叛贼,面对与自己斗了几十年的兄长,她不能失了尊严威仪!
打定了主意,雍容华贵的妇人竭力抵制着衣袖下双拳的颤抖,故作镇静的说了一句,“陵王来得很快嘛。”
“太后不曾听过‘夜长梦多’这一句话么?”
温文尔雅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说着,逆着光线的身影也来到偏殿之中,此时殿内三人也才看清,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人。而那人,正是不久前还被软禁于此处的上官洛青。
扫视殿内三人,陵王唇边泛起一丝冷意,将身旁的人儿揽入怀中,,抬头说道,“本王实在担心迟则生变,因而想要快刀斩乱麻,方得安心。”
“铭瑄。”
清越的嗓音低低响起,带着一丝安抚之意,也有满满的安心与坚定。
“洛儿,怎么?可是觉得疲惫?我就让你留在船上休息,不必随我前来的。”
陵王听到怀中人儿呼唤,原本带着淡淡讽刺与寒意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低头对着爱人轻声细语道。
看着面前二人亲密无间模样,上官敬面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注意到上官敬反应,启仙太后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冷哼一声,凉凉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原本正与陵王对望的上官洛青听到此言,不由得侧首看向上方,而后面含微笑说道,“多谢太后赞赏。”
“你——”
没想到上官洛青竟是如此厚颜无耻,启仙太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看到对方吃瘪模样,上官洛青眼角带上几分笑意。
腰间的手略施几分力,上官洛青回首报以一个淡然笑容。
过去确是恨过、怨过,若非上一非的恩恩怨怨,他也不会一出生便受尽冷漠白眼,然而如今,他已经与爱人心意相通,其他的,于他已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不过是借机小小报复一下,毕竟比起他那位“父亲大人”,他更加不喜这位“太后姑母”。
看懂了爱人眼中恶作剧的邪恶光芒,陵王眼中全是宠溺之意。
他的洛儿看似温顺,其实骨血里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呢!
想到这里,陵王向着爱人投去疑问目光。
虽然洛儿曾说过要他了结了上官敬性命,但此人到底还是洛儿亲生父亲,他并不想洛儿日后后悔。
看懂了爱人的询问与体贴,上官洛青唇角微翘,点了点头。
见上官洛青心意已决,陵王方才放下心来,抬头看向上官敬,谁知还不待他有所行动,却听有人开口说道,“皇兄,不若我们进行一笔交易可好?”
眉毛轻扬,陵王看向说话之人,当含启仙帝王。
“哦?陛下想要与本王进行什么交易?”
明黄龙袍的男子微微一笑,由高处翩翩走下。面色虽有些苍白,却满是自信,似是与平日里那个孱弱无能的皇帝有些不同。
观察到这一细微变化,陵王不由得警惕起来,原本拥着上官洛青的动作变为将爱人护在身后。
见陵王如此模样,启仙皇帝轻笑一声,脚下未停,边走边说道,“皇兄何须如此紧张?以朕手无缚鸡之力的能耐,皇兄从朕还能威胁到你和上官洛青么?”
“或许陛下只是深藏不露、韬光养晦,涉及到洛儿与本王自身安危,自是小心些为好。”
陵王沉声说道。
“皇兄果然睿智超群。”
启仙皇帝赞了一句,脚下却依然未曾停下前进步伐。
直至来到陵王面前一丈远,明黄色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话语悠悠出口,却是令在场几人一齐惊讶不已,“朕要与皇兄做的交易,是用这江山皇位,换国相一命。”
第四四五 恩怨两清(三)
“哦?”
没料到眼前的年轻帝王竟是提出这样一项条件,陵王不由得扬起眉梢,“哦?陛下想要以江山换左相性命?”
“不错。”
启仙帝毫不犹豫微笑点头,全然不理身旁脸色已经铁青的太后,而上官敬则是满脸不解模样看着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虽然这位陛下确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但因为自己心中积存已久的芥蒂,对这位陛下并未投注太多感情,只是公事公办的履行教育之责。
况且陛下他一直知道他与太后之间的恩怨瓜葛,因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明白为何陛下会在此时提出这样一个交换条件。
陵王饶有兴致看着面前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几人更替叶异,又看向身后,从爱人眼中同样看到一丝兴味之意。
唇角微扬,转回头时,陵王脸上已是换上一副冷酷颜色,淡淡说道,“陛下顾念旧情,本王钦佩,也很想成全陛下心愿。只是——”
说到这里,陵王板着脸孔,居高临下的姿态尽显无疑说道,“陛下以为,如今这等情况,本王还需以江山与你进行交易么?”
启仙帝似乎早已以陵王会由此一说,也不着恼紧张,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说道,“虽然皇兄如今胜券在握,确是不需要与朕以江山相易,但是,皇兄突然起兵造反,名不正言不顺,即便登上皇位,天下悠悠众口这中也难免留下个纂权夺位的名声,到底不太好吧?”
“哼。”
陵王闻言冷哼一声,不悦说道,“本王既是敢青天白日之下率军攻入皇城,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何况本王本已决心不问政事,是你们因为一些怪力乱神之说将洛儿囚禁,准备活活献祭,做出此等残忍昏聩行径,这天下早该换人来做!”
启仙帝听这一席话不禁轻笑出声。
见对方竟是这般反应,陵王心中不由动了几分真实怒意,先前试探观察的心思被不快取代。
看出陵王心中支援,启仙帝笑得愈发欢畅,摇头说道,“世人都尊皇兄为启仙第一王,胸襟眼界都非常人能敌。谁知一旦牵扯到情爱之事,也不能免俗,成了个寻常男子。”
对于启仙帝之言,陵王竟不曾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牵过上官洛青的手说道,“本王本非看破红尘的仙人,先前对于的追求亦是一种贪念。因而也就从未免俗。只是所幸,本王未曾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及时醒悟何人何事才最为重要,以免得日后后悔不迭。”
听到爱人这一番话,胜过千万句甜言蜜语,上官洛青有些忘情的出声唤道,“铭瑄——”
陵王听到爱人呼唤,回首绽开一个和煦笑容,衬着熹微晨光,本就俊逸的容颜显得愈发迷人。
一时间看着爱人笑脸呆愣无语,上官洛青微张着唇瓣,半晌忘了出声。
见爱人对着自己露出如此痴迷模样,祈怜铭瑄感到前所未有满足中,同样深深凝望着上官洛青。
再次被面前二人默契甜蜜气氛刺痛了心,上官敬微微别开目光,脸上也露出几分倦意。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连响三声,启仙帝满是诚挚的赞道,“皇兄对洛青表弟一往情深,真真令人羡慕,不过皇兄莫要忘记,在我们这些知情者眼里,皇兄是因为至情至性,才会为了爱人愤而兵变,但是,在世人眼里,皇兄就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情,将启仙千万黎民百姓安危置之不理,拦阻祭天大事的人。”
说着,启仙帝唇角扬起一个狡黠弧度,缓缓说道,“到时候,谁是明主,谁是昏君,怕还是未知之数罢?”
启仙帝的话使得陵王危险的眯起双眼,声音中染上几分寒意,“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
“正是。”
见陵王认真起来,启仙帝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沉吟片刻,陵王又恢复了平和心境,好整以暇看着面前明黄色龙袍的帝王,悠悠说道,“那么陛下有何打算?”
听陵王如此一问,启仙帝喜上眉梢,毫不犹豫说道,“若皇兄放过国相,朕会亲自拟写一封告罪书,申明事情原委,并将献祭渡劫的谣言澄清,这样一来,皇兄便成了正义的代表,再无半点不合理之处。”
原先有些神游天上的上官敬听到启仙帝竟说这样一番话,不由得惊呼出声,“陛下怎可如何?!”
不等启仙帝回话,太后亦是满眼不信指着自己皇儿厉声质问道,“皇儿可是鬼迷了心窍么?!为了这个无耻之辈,不但将江山拱手相让,还要将自己说成荒诞昏君,自毁清明?!”
孰料启仙帝闻言豁达一笑,毫不在意回道,“那些虚名母后又何须太过认真计较?无论后世如何评说,无论万古流芳抑或遗臭万年,到头来还不是都一样黄土一掊,那些虚名又有何用?倒不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
被自己皇儿如此抢白,凤仪天下的太后气结,手指颤抖着转向愣怔在一旁的上官敬,“即便如你所说,那你为何偏偏要牺牲自己去救他,哀家是你嫡嫡亲的母后,你却从头至尾从未提过哀家半句!!”
见自己的母后端庄不再,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启仙帝忽的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母后这是在与朕谈血脉亲缘么?在母后心中,当真有血脉亲缘这种东西么?”
“放肆!你怎能这般对哀家说话!若非哀家,又岂会有你的今日?”
再次冷笑,启仙帝负手而立,一字一句说道,“母后此言差矣,应该说,若非国相,就不会有朕的今日。”
“!”
没想到一向温和笑着的年轻帝王此时竟会说出这般不留情面的刺耳言语,启仙太后惊得浑身一颤,再答不出半个字。
“陛下,这——”
愣怔了半晌的上官敬终于寻回声音,却仍旧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做梦也不曾想过,这位孱弱温和的陛下竟会为了他与自己的尊重母亲针锋相对,甚至可以说——是在为了他而指责着自己的母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上官敬的声音,原本与太后四目相对,互不退让的帝王回眸一笑,苍白的脸上全是温和体恤之意,“国相,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我……”
琢磨不定的笑容,酷似的气韵五官,令上官敬几乎以为“那个人”奇迹般的复活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又蓦地警醒——不!那个人早已离去多年,怎可能会有复活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发生?
但……
贪恋的看着面前人懒洋洋的笑容,久违的笑容,以为早已尘封的记忆深处慢慢模糊消散的笑容,此刻却发现原来依然那么清晰,刻骨铭心。
眼眶有些温热感触,上官敬紧咬双唇,不敢说出一声,生怕一开口,便再也止不住思念成狂。
并未放过上官敬眼中的压抑与挣扎,启仙帝微微一笑,主动走近,话音愈发温柔了几分,几乎是在上官敬耳边低语道,“国相,是我们所有人负了你啊……”
几乎被这一句耳语卸去全身力气,上官敬的身子晃了两晃,险些栽倒,却在下一刻,被一双手臂搀扶住。
“国相,小心啊。”
几分怜惜,几分无奈,几分关怀,那语气多么熟悉!上官敬猛的抬起头,直视着面前苍白的面孔,抖索着双唇,终于由喉间压抑出声,“你……到底是谁?”
被如此问着,启仙帝王全然不以为迕,反而笑得愈发暖意融融,轻声说道,“朕是谁?这个问题,国相又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呢?”
“我——”
心慌意乱之间,上官敬早已忘记去在意自己使用的称呼。“你”、“我”之间,全然废弃了君臣之礼,明明眼前人该是比他年轻许多,然而此时,两人身份却好似倒转,上官敬成了懵懂青年,启仙帝才是睿智慈爱长者。
“国相想要什么答案,嗯?”
满富磁性的嗓音全是蛊惑之意,引诱着情伤了多年的男子将沉沉心事一吐为快。然而,心底残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一切太过美好,也太过,虚幻。
紧闭上双眼,索性不再去看那双引诱着他不断沉沦迷惑的眼眸,然而其他感官却偏偏变得愈发敏感。轻轻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上官敬感到自己的心跳已经不可抑制的与那呼吸声融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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