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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 全本+番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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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几年长 第一卷 转世 楔子 (改后)
章节字数:3640 更新时间:11…02…09 01:06
佛曰: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楔子:
“妈,爸爸去世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阳台走进客厅,对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妇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嗯。”老妇人点点头,问道,“你爸爸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傻瓜。说谢谢的该是我,说对不起的也该是我。他这个人,到最后还是这样生分——”老妇人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爸爸这一生都是这个脾气,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顽皮任性,有时候又倔强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女人说起她的“爸爸”时,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唉——”不知为什么,老妇人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是他的坏毛病啊……”
老妇人并没有对女人说起。那是那个人的坏毛病,总喜欢用插科打诨的玩笑话掩盖心底的寂寞感。就像刚才,他明明知道自己快要离开了,却坚持不要她过去陪他,说什么“生离死别”太煽情,她看了对身体不好。结果,活着的人还不是要经历“死别”。已死去的人,却是已经毫无知觉了。那个人,真是到死了还是那么天真、任性又逞强。
“去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你的阿姨和姨父,看他们要不要过来。”老妇人收回心绪,淡淡的说道。
“他们不会想要过来吧。我们在澳洲,他们在美国。差的这么远,而且他们年岁也大了。”
“说的也是,算了,你就打个电话过去通知一声吧。再怎么说,你阿姨也算是你爸爸在这世上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了。”老妇人想了想,说道。
“好的。”女人答应了一声一边走出去打电话,一边口里还说着,“爸爸和阿姨好像几乎都没有联系过呢。”
……
老妇人见中年女人走出去,才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阳台,看到太师椅里,一个老人安详的闭着眼睛,乍一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说是老人,只是指他的年龄。但看容貌,会让人以为他不过四十多岁、五十刚出头的模样,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老者,实在好看的有些过分了。更不用说这是个癌症晚期的病人。
“小桥,好好睡吧。这一辈子,你太死心眼了。游遍了大江南北、看遍了世界各地,在你心里结了几十年的疙瘩,为什么还是没有解开呢?他们,大概不会过来看你最后一眼了。这样也好。你,大概也不想再见他们吧……”
星光柔和的投射在老人脸上,脸上残留的泪痕,和嘴角剩下的一抹笑意,看起来是那么格格不入,却又那么的和谐。就像此时这座房子里面萦绕着的氛围——没有太多悲伤,没有太多感念,一切都只是浅浅的,淡淡的,却又好像挥之不去。
老妇人两眼余光扫过脚下,只见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碎片。老妇人缓缓低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走回客厅,推开摆在茶几上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在茶几上将碎片拼好,一张照片呈现在眼前。
老妇人端详着照片良久,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小桥,你不是说把所有和他们一起照的照片都烧了吗?真是,叫我该说你什么好?”
老妇人视线定格在照片上一个穿着米色西服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笑得阳光灿烂,只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微微斜视的视线指向身旁一个有着慵懒笑容、穿着白色礼服的年轻男人。米色西服的男人眼中,只有深深的无奈与伤感,甚至,还有一丝——绝望。米色西服男人另外一边是一个穿着婚纱的可爱女人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甜美的笑容不知为何,看起来却好像透着一抹扎眼的洋洋得意和一丝,极浅淡的,厌恶。
窗外一阵风吹过,茶几上刚刚拼好的照片再一次散落一地。老妇人再次抬起头时,眼中闪烁着晶莹,口中喃喃念叨着,“小桥,这样一张照片,你何苦留到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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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府——
“下站何人?”——如钟鸣的声音嗡嗡作响,说话之人正是阎君。
“夜禹桥。”平静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脸上,却挂着一抹浅笑。似乎结束了生命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嗯……”阎君微微挑挑眉,拿起夜禹桥的生死簿,“夜禹桥,男。30岁娶妻,育有一女,但并非亲生。一生经营小衣饰店45年,平日行善虽小却也不断,无大过。76岁天命终,阳寿尽。”
不错,夜禹桥,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平凡的过了一生,平凡的在76岁生日的时候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哈雷彗星,然后,微笑着记起半个多世纪前在伦敦游玩的时候跟好友佐霄桐通电话说到自己要在76岁的时候看哈雷彗星,最后,“了无遗憾”的在养女的陪伴下,阖上了双眼。
这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一生,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不平凡之处,那就是,夜禹桥,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和他一样,也是个男人。那个人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他养父母的女儿的丈夫,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妹夫”。
好吧,或许他还有一点不平凡之处,那就是,他的妻子,其实和他之间并不是因爱结合。夜禹桥结婚,只是为了帮他原本的义姐、后来的妻子,清,抚养遗腹子。否则,他大概会终生不娶。
“嗯哼。”看下面的人似与平日里见的不同些,阎君干咳一声。堂下之人却好像并未在意,依旧未曾出声,只是已经抬起了方才低着的头,带着一丝丝玩味的四下看着。岁月留在脸上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两只眼睛里面也好像从未染上半点风霜,依然是十几二十岁时的光彩。
阎君觉得有趣。平日到了这里的人不是叫冤喊屈说自己不该如此短命,便是两眼呆滞好像不知自己为何身在阎府,更有那不珍惜生命自己急急跑来报到的人。像夜禹桥这般平静却又带着一点好奇,若无其事的欣赏阎府的,倒是少之又少。恰巧今日阎君心情不差,于是开口便问,“夜禹桥,你来世想选在怎样人家,愿过何种人生?”
听到阎君的话,夜禹桥那光彩玩味的双眼中似闪过一瞬黯然,尔后淡淡的看向阎君,“出身怎样我并不在意,只是来世想做杀手。”
阎君一愣,没想到这一世如此平凡的一个男人来世居然想作杀手,“为何?”
“杀手,无爱。”四个字,辨不出情绪。
“——”阎君顿了一顿,在夜禹桥的轮回册上写下几笔,招手令身边小鬼附耳下来吩咐几句,便着小鬼带人去了轮回道。
走到奈何桥边,看桥下彼岸花开得红艳异常,夜禹桥口中低声喃喃,“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一旁孟婆叹气,“可怜见的那花和叶。”
夜禹桥侧首浅笑。
“去吧。”孟婆点点头对夜禹桥说。
那个平凡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轮回道中。阎君案上,一句朱批:
夜禹桥,转世为杀手,无爱。
“啧啧,阎君,他说要做杀手,你还当真依了他?他若真的成了无爱杀手,那只臭狐狸哪里还能和他主子再续前缘?”虚空中,一个俏皮的声音响起。
随后,奇异的事情发生,阎君案上,本已写好的朱批,改了内容——
夜禹桥,转世为皇子,真爱难得。
“顽皮。”同样在虚空中,一个尽显王者贵气、透着成熟稳重的声音响起,却是带着丝丝笑意。
“我哪里是顽皮?好不容易找到他的灵魂。哪能让他这辈子再浪费掉?!”
“……那你还偏要留着夜禹桥的记忆?带着那些记忆,他还如何去爱?”声音中有着一丝无奈。
“那当然!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欺负我的了?这会儿不让我讨回来,更待何时?”
“你啊——”沉沉叹息一声。
“没关系。他家主子答应过他的,这一次他会是被爱的那一个。”
“呵,还说要报仇,结果你还不是站在他那一边。”
“那是自然。他到底是我的义弟。而且当初若不是我——”俏皮的声音蓦地低沉下去。
“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他们人妖疏途,想要相恋,本就不易。当初神界群起而攻之,又岂是你一人之力可以回转?”成熟声音温柔的安慰道。
“但是当初景天那老贼诅他轮回百世,天煞孤星之命,我却没能阻止。最后让他们二人虽是双双殉情,却是天各一方,千年没能相见。我——”
“这也无法。你我当初由兽神宫赶到瑛暝星时,景天的咒术已然完成。我们事后不也是手刃景天,才勉强将天煞孤星之命改了一点。你就不要再一直放在心上了。”
“嗯。”俏皮声音似乎认同了对方的说辞,声音重新恢复活力,“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四处捡东西的毛病还是没变啊——”
“他这一次,可是捡了个棘手的东西回去呢。”
“哼,他自找的~”俏皮声音不负责任的说道。
“你这会儿袖手旁观,小心他回来后找你算总账。”成熟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呃……有你在,他也不敢怎样吧?”俏皮声音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个嘛——”成熟声音故意拖长音,说道,“难讲。”
“……”
梦回几年长 第一卷 转世 第一章 再世为人 (改后)
章节字数:3646 更新时间:10…10…23 17:21
第一章再世为人
待夜禹桥再次恢复意识时,却是觉得四周一片黑暗,暖暖的,像是在水中。心下想着,莫非自己此时正是腹中胎儿?
只是转世投胎,不该忘却前尘吗?明明见着了孟婆,也喝下了她递来的汤。难不成这也有所谓“抗药性”一说?夜禹桥有些自嘲的想到。
想前世确实没少吃药,倒不是身体不好。只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心理状态一直不是很稳定。虽然没有到借助安眠药入睡的程度,但是却也着实用了不少年头安抚心中旧疤。今生……终于不必再为了别人过活了吧?
正想着,夜禹桥只觉周围一阵大力挤压,周围似是一亮,有人拍他,他知道婴儿出世要哭才可换气,于是便也配合,一张嘴,清脆响亮的哭声响彻大厅。
“恭喜娘娘,是位皇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夜禹桥。
夜禹桥听闻,眉头皱了一皱——为什么是皇子?他明明同阎君说来世愿做杀手。
“是吗,抱来给我瞧瞧。”夜禹桥正自心中不豫,只听一个甚是虚弱却又很温柔的声音说着。
“是,娘娘。”夜禹桥感到自己被另一双手接过抱在怀中。怀里传来淡淡的兰花香,倒也颇令人觉得惬意。夜禹桥本就是个随波逐流的人,于是转念一想,“算了,皇子又如何。皇家亦是无情,没差。”
正想着,只听外面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喊道。
“嗯。”只听来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灵妃生了?”那声音好似幽洞中可以穿石的滴水,冰凉、似在耳边又似遥远,温润,却又力道十足。
“回皇上,是位皇子。”方才苍老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将夜禹桥抱到来人面前。
夜禹桥感觉自己被来人接过,同那冰冷的声音一样冰冷的怀抱,隐隐传来淡淡的幽香,分不清是什么香气,只是觉得那香气同那人的声音、体温一样,淡淡的透着疏冷。
御天行,也就是众人口中的皇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孩。只见怀里的小人儿的脸还是新生婴儿的皱瘪,手脚安静的没有一丝动作,只是粉‘嫩的鼻翼微微颤动昭示怀里的小生命真真切切存在着。
婴孩头顶的胎毛松松软软的,乍看之下是墨黑色,仔细瞧瞧,竟是泛着淡淡的紫芒。就连眉毛和睫毛也是带着影影绰绰的紫色。
而正在御天行打量夜禹桥的同时,夜禹桥也想努力整个开眼睛端详一下自己所谓的“父皇”。然而新生婴儿的无力,让夜禹桥再三努力几次都无法张开眼睛,反是因体力不支而沉沉的睡去。
临睡之前,只听御天行依然疏冷的声音,“三月后,三皇子,抓周……”而夜禹桥并不知道满屋的人听到那一句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话之后倒吸冷气惊讶万分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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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便是大半天。等夜禹桥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半夜。静谧的月光洒在他躺着的小床上。映得那闪着紫芒的毛发,盈着微蓝的波光。除了从远处传来的隐隐的打更声,再没有半点声响。安静,刚好给了夜禹桥足够的时间慢慢理清思绪——
是的,他转世了。以前夜禹桥虽觉得神鬼之说有趣,却不曾很虔诚相信过——毕竟他也是21世纪科学教育下的产物。所以在他到阎府的时候,很是新奇的小激动了一下。只是,若是转生,为什么还有前世的记忆呢?倒更像是传说中的“穿越”?
夜禹桥苦笑了一下,婴孩的唇角却只是微微动了一动——人家小说里面穿越的都是青少年一代,怎么他这个享天命的小老头儿也会跟着凑起热闹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年龄太小么?清,也就是他的妻子也总是说他长也长不大,活了几十年,心性还像个十几、二十的孩子。
其实,哪里是他心性像个孩子,只不过是他的记忆——定格在了那年夏天——
夜禹桥甩甩自己的头——不过一个新生婴儿做起这“甩头”的动作,实在是收效甚微。总之夜禹桥是试图从脑中挥去那段怎么也不想再去面对的记忆,只是,同样收效甚微——夜禹桥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
前世已经背着这段记忆活了几十年,这辈子带着那些凌乱不堪的记忆再重新活起,实在是……
“哎——”就在夜禹桥张开小嘴刚想叹气的时候,里间屋先响起了叹气声。
谁在叹气?——夜禹桥心想。
“娘娘,照规矩皇子该是满三岁才行这抓周礼。为何皇上这次竟然要让三殿下出生三月后便去抓周?”是日间的那个苍老的声音。
“皇上天赋异禀,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你我只需谨守本分。”说话的正是夜禹桥这一世的“母妃”。
“这倒是。只是娘娘毕竟还是皇上的影卫。三殿下的身份在外人看来只是单纯的皇子,可是……”
“晏灵既是皇上的影卫自当恪尽职守,这贵妃娘娘的头衔不过是过眼云烟,皇上准我生子已是天大的恩典。晏灵只望皇儿可以平安长大,共享天伦,便是晏灵与皇儿的福气。”
皇上天赋异禀?——夜禹桥暗自思忖,难道这皇上还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这里也不知是哪朝哪代?或者该问,这还是不是他过去生活的时空?
听那娘娘言下之意,似乎并没有要他争宠的意思。如此正好,他没有那个本事争,更懒得争。深宫之内,只求自保。这个母亲既然是“影卫”,武功应该不差。母子平安想来不是难事。
说起影卫,不是应该都像小说上一样,平时都隐在暗处保护主人的吗?不知道这个贵妃母亲是怎么身兼二职的,平时总不见人影不会引人起疑么……
想着,睡意又涌了上来。夜禹桥用力眨了眨眼,终抵不过睡意,“这一次或许可以找到活着的意义,不再是夜禹桥,而是重生后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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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寝宫,御华殿。
修长的身影倚靠在龙床上透过屋顶的琉璃看向繁星密布的夜空,此人,正是御天行。
今夜本该是月圆之夜,月食却使得原本的圆月只剩一弯蛾眉。点点星光无声的轻抚着那张俊美非常却又满是疏冷的面庞。霸气十足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松散的月白色锦缎睡衣敞开着领子,墨黑的头发如缕缕青烟随意的倾洒在胸前,发丝下隐隐可以看到男人蜜色的皮肤。由于长年习武的原因,骨架生得煞是宽阔,身上没有半丝赘肉,皮肤,更是紧致光泽。
只见男人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头,另一只手则垂在卧榻之上,修长的手指似有意无意的轻弹着。那姿态似慵懒,却没给敌人留有半点可乘之机。四周的气息平和安静,却又让人不由得有一丝冷意,不敢靠近。
往那细长的双眼望去,墨黑的眼球周围竟环着一圈浅浅的金色的光芒。而这双眼睛里透出的本该是傲世天下的王者威严,此刻,却似乎隐隐的带着一丝不解。
“改变朕的命格的——是那今日刚刚诞下的三皇子?……他的命格,朕竟参不出半点端倪。”
为什么?自懂事以来御天行便可随意知晓众人命格。只要他想,无论一人过去,或是未来,他皆可了若指掌。然而这一回,对于刚刚诞生的三皇子,却是半点都看不透。
不仅如此,御天行发现,今日便是连晏灵以及凌烟宫所有人的命格,他亦是统统变得不得而知。
不知何时,月食已渐渐散去,银盘似的月亮再次在夜空中现出圆满形状,点点星光顿时逊色不少。御天行流金黑眸中划过一道意义不明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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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时光,如指间沙,转瞬而逝。
三个月来,夜禹桥做足了“白日梦”,前生支离破碎的片段不受他意识控制的一幕又一幕如走马灯般上演。
前世看了许多年心理医生之后,他已经有许久不曾梦见过过去的事情了。现在重生了,却又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曼珠。”夜禹桥在心中呼唤出一个名字。
“怎么?”一个温柔可人的声音在夜禹桥脑中响起。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夜禹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和不耐,“为何我脑中总是闪过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而且,那些记忆,开始变得残缺不全起来——”
“三途岸边,你不是许愿将爱人之心送给了曼珠吗?”
“所以,关于林健和夜禹溪的记忆,我就要全部失去了是么?也是,那是我唯一仅有关于‘爱’的记忆呢……”夜禹乔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三个月来,被那段时间的记忆所折磨,几乎不得好眠,使得新生婴儿本就孱弱的身子更加无力,夜禹桥费力的张开眼睛,眼中透着一丝迷惘。
“怎么?你后悔了?”曼珠的声音微微上扬。
“没什么所谓。”夜禹桥淡淡说道,“反正想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吧?反正,我从没拥有过爱,反正我已不想爱。不如说,我希望你干脆一点,将那些记忆一次性全部取走,也免得我用这副婴儿的身体平白再受一次折磨。”
梦回几年长 第一卷 转世 第二章 异世抓周 (改后)
章节字数:4949 更新时间:10…10…22 22:51
第二章异世抓周
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夜禹桥再次清醒时人已在大殿之上。微微睁开双眼,尚蒙着水雾的双眼余光扫过两旁垂首站立的文武大臣。又微微抬眼见抱着自己的,正是母妃晏灵。复又垂下眼睑,默然。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晏灵福身下跪。她的声音很耐听,轻柔却没有后宫粉黛常有的扭捏作态。夜禹桥心下满意——若母妃是惺惺作态、内心狠毒、每天只知道争宠夺权的蠢女人,便惹人生厌了。
前生没能享受到的母子亲情,不知今生,是否能够得偿所愿。而至于父爱——帝王无情,那一日听到的疏冷声音——他的“父皇”,很难给他一份父子亲情吧……
“平身。看座。”上位传来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依然疏冷,只是比那一日更多几分深沉,夹带着无法忽略的上位者的霸气。被那冰冷的压力威迫着,夜禹桥刚出生三个月的小身体自然承受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似是觉察到怀里人儿的不适,晏灵轻轻拍拍夜禹桥的身体,并缓缓地注入了一丝内力。口中却道,“谢皇上。”
此时夜禹桥已不似方才那般难耐,方才那丝内力让他感到周身一股暖‘流不停流转。
夜禹桥向大殿中央的地上扫去,只见玄色的地毯是巧夺天工的九云锦绣,边缘的暗金流苏无论如何翻动都不会纠缠在一起,丝丝分明,看似朴素,却尽显华贵。再看地毯之上,文房四宝、琴棋书画、上古宝刃、珍珠玉石,应有尽有。看样子,这些便是供他“抓周”的工具了,夜禹桥心想。
待晏灵坐下,礼部尚书王成寿出列跪倒,“启禀皇上,吉时已到,请三殿下行抓周礼。”
御天行点头道,“嗯。”
夜禹桥听言,嘴角轻动——这才惊觉,一个刚出生三月的婴孩,脖子尚软着,如何“抓周”?!!
御天行凤目微眯,瞄到夜禹桥的表情,却只是冷冷说道,“放上去。”
晏灵愣了一下。只是皇帝金口开,所出之言便是圣旨,哪可不从。于是,下一刻,晏灵已是起身抱着夜禹桥向大殿中央走去。
躺在九云锦绣之上,夜禹桥无奈苦笑,粉‘嫩的小嘴上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线。既来之则安之,遇上没常识的“父皇”,他只得认命。这样想着的夜禹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上方那双流金的黑眸似不经意间投来的探究目光。
费力摸索,夜禹桥心知不揽些物件,他怕就要一直这样没形象的四脚朝天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夜禹桥四下一瞄,可好,一架瑶琴正在手边。他前世便一直想学却不得机会。藕臂轻扬,掠过琴弦,如玉落珠盘,余音绕梁,夜禹桥满意的眯起双眼。再看看,另一只手边便是一支毛笔。伸手握住。
拿着笔的小手再一滑,碰到一本书,费力拖到身边,一看,还好是一本医书,若是四书五经之类定扔出去。最后,夜禹桥脚底一踢,一块玉佩入怀。
动了许久,夜禹桥已觉乏累,抬眼,巧遇探究的眼神,正是“父皇”,夜禹桥这时才得了空闲看了看他的父皇。这一看不要紧,夜禹桥竟是看得有些失了神。
夜禹桥活了七十多年,从没见过长得如此有型的男人,他今世的“父皇”,不仅人长得线条分明,那集冰冷与王者之风于一身的气质,那睥睨天下的姿态,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都让夜禹乔心底猛的一震。
夜禹桥不禁在心里感慨一声,想他前世偏阴柔的容颜,还是张夸张到不像话的娃娃脸,竟然到了七十多岁时还被几岁的孩子疑惑的叫着,“叔叔?还是阿姨?”。
收回回忆,夜禹桥突然惊觉自己竟和他的“父皇”对视了良久,急忙换上婴儿应该有的纯真笑脸,却忘记眼中并没有笑意。
御天行收回玩味的目光,淡淡的语气说道,“三皇子,三岁过后习瑶琴,书法、医术——”
御天行话至此处,略微顿了一瞬,转而继续说道,“赐名,御紫炎。”
夜禹桥听到这个名字时,不禁又抬眼看了看端坐于龙座之上的“父皇”,却见他的父皇也在看着他。
御天行注意到他的三皇子一双与众不同的紫色瞳眸与他对视的一瞬间,似乎迟疑片刻,终是没有将视线移开。御天行这才慢慢收回视线,瞥了一眼下首站立之人。
内侍总管李祁朗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见有人出列,御天行瞄了一眼还在殿下仰躺着的婴孩。李祁了然,下到大殿中央,将夜禹桥抱起回到御天行面前。于是,夜禹桥便又进了冷香的怀抱。
“说。”抱过夜禹桥后,御天行又开口说道。
近距离接触御天行,夜禹桥再一次被巨大的压迫感震慑的有些不耐,周身紧绷,头皮发痒。
感觉到怀中小人儿的脆弱,御天行剑眉微蹙,却还是将微冷的手掌覆在这三皇子丹田之上。
不同于大手的低温,夜禹桥只觉一股暖‘流由腹部进入体内,较之方才晏灵的内力更令夜禹桥觉得浑身舒畅。阖目遮住紫色的流光,一对羽扇微微颤动,夜禹桥不自觉地轻吟一声。
低低的嘤咛声微不可闻,功力深厚的御天行却听得一清二楚。满意的拍拍这三皇儿的脊背,御天行微微调整姿势,以便二人都更舒服些。
这个皇帝,似乎并非如想象中冷漠——夜禹桥意识有些朦胧的想着,却浑然不知底下一班大臣看到御天行抱过他时眼中无法掩饰的惊讶。
就连跟了御天行十余年的晏灵也在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时瞬间便又恢复如常,却依然在心底染上一丝担忧。
……许是三个月来一直不得充分休息,许是方才抓周一番折腾历时良久愈发消耗尽了本就不多的体力,又许是那自“父皇”身上传来的冷香气味让人觉得镇静,也许是殿下摇头晃脑的大臣讲话太催眠——不多时,夜禹桥又感觉意识开始模糊。
他有了新的名字呢——御紫炎,这名字,不赖——夜禹桥,不,现在该叫御紫炎,直到此刻才稍稍有了“重获新生”的感觉,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梦中好像还听到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皇儿明日……朕……御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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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御华殿内却寂静无声。只有龙床之上一个明黄的高大身影环着一点紫色。
正午的阳光叫嚣着冲进这个静得有些诡异的宫殿,却在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时间也仿佛已经静止了流淌,那完美无缺的容颜此时除了睥视天下的绝傲,似乎还有一丝疑惑。那墨黑的双眸中依然泛着点点金光,只是此刻,那眼中的光彩全部凝聚在一张安静的睡脸上。
过了三个月,眼前婴孩的面容已不似初生时皱瘪,而是如羊脂玉一般盈白透明,就连皮肤下纵横交错的血脉,也看得分明。虽然时节已是入秋,正午却还是热的紧,御紫炎白白的小脸蛋上还多了一抹隐约的粉红。睡梦中微微嘟起的樱‘唇闪着点点晶光。因为正午的阳光由琉璃顶倾洒而下,晃得小人儿两扇睫羽忽忽颤动,小巧的眉也拧在了一处,无论是软软的毛发、睫毛梢、抑或眉间,无不跳跃着紫色的幽光。
御天行看着眼前安静的睡颜与普通婴孩无异,只是大殿之上他看到的那瞬息万变的目光,却绝不是普通婴孩该有。御天行再次试图解读婴孩命格,依然未果。御天行眯起狭长凤目——这个特别的小家伙,他该如何处置呢……
“嗯~”——淡淡的轻吟声打断了御天行的思绪。
“嗯——”软软的声音再一次从小巧的唇瓣之间发出。
御天行只见怀中婴孩下意识的用力绷紧全身、努力伸展拳脚,然后瞬间放松下来,一对睫羽加快了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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