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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萱太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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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看着早已没有人影地大路,小萱呆呆地站着。姐姐,你走的急,我来送你,希望达蓝阿钵不会辜负姐姐这番情意,善待姐姐。

孤零零地站在城门处远眺,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直到一件大披风披在自己身上,她才回过神来。回头看去,是韩德让。

“多穿点,以免着凉。”

点点头,小萱继续看向远方。

“你不放心么?”

“那个达蓝阿钵若是像你一样的人,我就不会担心了。”

“人已经走了,再担心也没有用了。放开心,相信胡辇自己也会心中有数的。”

“我就是怕姐姐糊涂,她现在喜欢上这么个人,心中哪里还有什么分寸,我只怕她会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会被那个达蓝阿钵骗了。”

寻思了下,韩德让说道:“你都站半天了,先跟我回去。现在就算心里再惦记、再担心,人也已经走了,不如回去多写几封书信派人捎去,以寄一片思念之情。”

小萱点点头,又看了眼远方,才回到马车旁上了马车,由韩德让一路陪伴回到皇宫中。

“燕燕,姐姐求你了。姐姐什么时候求过你?为什么你还要折磨姐姐?你已经有了韩德让,你能幸福,为什么就不能让姐姐也幸福一些?姐姐只要跟达蓝阿钵在一起,再无他求。若你觉得他配不上我,或是姐姐这么做,有损皇家威仪,那么你免去姐姐的皇太妃封号,这样就没关系了。姐姐只想做个普通人,跟喜欢的人能在一起,难道这一点要求,你都不满足我吗?我们打小可是一起长大的,有什么好东西的时候,姐姐哪一次没有让给你?你想想。”

脑海里回忆着萧胡辇跪地哀求自己的话语,眼里竟滴下泪来。就觉得一支大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蹭着,将自己的泪水全部擦去。

脸一红,忙把头压的很低,借机掩饰自己的尴尬。

“等过两年,大家都淡忘了这事,再将他们召回来就行。”韩德让柔声安慰道,小萱忙点了点头。

萧胡辇走后,小萱虽觉得是成全了姐姐,却又总觉得一向跟自己亲近的姐姐,似乎离的很远。在姐姐心里,自己再不像从前一样,和她那么亲近了。这趟事才刚解决,她还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联络与萧胡辇之间的感情,身边的三女身体却出了状况,这可急坏了当娘的她。她的小女儿,三公主延寿女给自己生下了个外孙子,这本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延寿女却因为生育落下了病,连床也不能下。

这小萱哪里能放心得下,本想立刻跑去驸马府探望女儿,守在女儿身边,却被众人劝住,说这月房还没有出,此时若进月房不吉利。小萱听到这么一说,只好忍住爱女之心,将自己身边年轻的侍女贤史派去驸马府,让她亲自照顾自己的女儿。

她虽然是一片慈母之心,无奈还是没有挽留住女儿的性命,贤史在被派去驸马府不到两周的时间,就传来三公主不治身亡的噩耗。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一百零八章 女婿

噩耗传来,小萱坐在书房内,一边流泪一边痛斥太医。

“一群没用的废物。亏得朕这么信任你们,你们竟然连公主的命都保不住,我大辽每年出钱养你们太医院的人,图了个什么?”

太医们跪在地上,默默的挨着骂,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听到小萱这句话,心里一阵气愤。那三公主是被气死的,皇太后不明真相,却以为是我太医院没有尽职,这可不行,这事一定要跟皇太后说个清楚。

当下,一名跪地的太医开口辩解道:“启禀皇太后,三公主之死,并非臣等无能,而是另有他因。”

满脸是泪的小萱,停止了哭泣,说道:“你还敢狡辩!他因?哪里有什么他因?分明就是你们无能,还敢找借口来糊弄朕!”

“回皇太后,三公主是被活活气死的,并非医治无效。”

小萱一愣,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问道:“她是被气死的?谁敢气她?说!”

“这

见那群太医支支吾吾,小萱不由勃然大怒,吼道:“朕叫你们说,你们是聋子还是哑巴?”

“公主是被驸马爷活活气死的。”

“什么?”小萱惊疑,她瞪大眼睛看向太医说道:“你说什么?你们把事情给朕说清楚了!”回皇太后。自从皇太后将女侍贤史送去驸马府,伺候公主,她就与驸马爷勾搭成奸,两人刚开始还是偷偷摸摸,后来胆子大了。嫌公主碍事,索性当着公主的面打情骂俏,三公主怒上心头。加之行动不便,便被活活气死在床上。”

听着太医的话。小萱跌坐回座椅,颤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对承天皇太后不敢有所隐瞒,臣所说句句属实。皇太后不信,也可问其他一同给公主治病地太医,一问便知。”

其他太医听小萱这么一说。不等小萱问向他们,已经以头叩地,齐声说道:“请皇太后详查。”

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小萱就那么无神的坐着。见她这付模样,隆绪忙走到小萱身边,喊道:“退下。”然后与韩德让两人,将小萱搀回寝室,放倒在床上。

“娘。娘!你怎么了?”看着小萱无神的双眼,隆绪被吓坏了,忙一个劲地喊着小萱。

“隆绪。告诉娘,延哥呢?娘跟她说。就她个子最小。叫她不要乱跑,她总乱跑。这次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连家都不回。”

“娘!”听着小萱的话,隆绪心里更是害怕,一边轻叫着娘,一边用手轻抚小萱地胸口,娘,你顺顺气,别乱想,小妹已经不在了。娘,你可千万要放宽心,不能胡想。”

小萱闻言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是啊,刚才太医不是已经告诉朕,她是被驸马爷给气死的。娘怎么就记错了,娘还以为她又跑着躲起来玩了。”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小萱的眼角流淌下来。

隆绪与韩德让守在床前,看着闭目却止不住泪流的小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才好。忽见小萱自己坐了起来,说道:“来人,备车,朕要去驸马府。”

“娘,那事不急。谁与这事有关系都跑不掉的,您先休息两天,等身子骨好些再去。”

“马上备车,朕现在就要去!”小萱大声怒吼道,吼完举起袖子,将脸上地泪水全部擦去。隆绪、韩德让相互对视一眼,心知这时候只怕是劝不住她,只好跟在她旁,一起前往驸马府。

小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齐国公主观音女,驸马爷就是过继给他们萧家做儿子的萧继先。二女儿卫国公主长寿女,驸马爷是萧排押。三女儿延寿女,所嫁之人正是二驸马萧排押的胞弟萧恒德。

这萧恒德平素能征善战,勇猛过人,为大辽立下不少战功,所以小萱对他的印象不坏,没想到他竟能做出这种愧对公主的事情?不行,她要去问个清楚!

窝着一肚子的火气,小萱与隆绪、韩德让进了驸马府。进府之后小萱也不耽搁,直奔月房而去。还未进屋,即听到孩子的哭叫声。推开门,再也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小萱走到床前,将外孙抱起,看着小娃儿哭道:“宝宝乖,不哭,是奶奶来了。”说完,轻轻拍打着孩子,那孩子也乖,当即停止了哭喊,泪眼迷离的看着小萱。

小萱对屋内的奶婆子们说道:“立刻带朕去见驸马爷!”

奶婆子哪里会想到,这皇太后说到就到,脑子里一阵晕眩,忙跪地说道:“是,是。”说完,站起身来,带着小萱向驸马爷地房间走去。

人的胆子有多大,谁也不清楚。但是萧恒德的胆子,却大到了公主还未下葬,便敢与侍女快活逍遥地地步。他没有想到皇太后会在这时候来,此刻正抱着贤史在床上一番云雨。本以为借着为三公主守灵做借口,留在府中与贤史鬼混,没人会怀疑什么,哪知就这么巧,他们的好事被亲自赶来地小萱撞破。

站在萧恒德地卧室门前,小萱示意韩德让将门打开。韩德让忙上前一推,竟没有推开,想来门是从里面拴住了。众人正思量着该不该叫门,就听房里传来男女的娇嗔声。中顿觉厌恶,小萱示意隆绪将门踹开。隆绪也毫不客气,照着门一脚踹去,愣是将里面拴着门地门闩踢断,一行人走进房间。房间内桌案上的香炉里,飘散着的袅袅香烟,环绕着整个屋子,使屋子里荡漾着一种春情画意。

看见有人闯入,大床帐内的人似乎很惊慌,先是惊叫,然后静默无声。

小萱抱着外孙向大床走去,对着身边陪伴的韩德让说道:“把帐子掀起来。”

韩德让看了眼帐子犹豫了下,又看向小萱,就听小萱怒喝道:“朕叫你把帐子掀起来,你没有听见吗?”

皱着眉头,韩德让叹了口气,用手慢慢掀起了大帐。帐中一对男女正惊慌失措的,用被子掩盖自己发抖的身躯。

轻轻拍打这怀中的外孙,看着帐中的萧恒德与贤史,小萱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萧恒德,好!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延寿儿一向温顺有德,这样的女人你竟看不上,却与贤史勾搭在一起,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的延寿儿为你产子,你竟与贤史勾搭成奸,延寿还未下葬,你却有心思与她缠绵恩爱,原来这就是你对延寿儿的感情。都怪我瞎了眼,将延寿嫁给你,才使得她这么委屈的去了。老天爷对我萧绰还真是不赖,起码让朕在死前认清了你这个三驸马的模样!”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求母后饶了怀德,怀德再不敢了。”萧恒德跪在床上哭道。

“再不敢了?你当我萧绰有几个女儿?有几个延寿?”小萱怒吼道,然后将眼神盯向贤史。

“贤史,你行,亏你跟着朕这么些年了,竟敢对朕的女儿这么做?你真是狗胆包天!你当朕的女儿是什么人?竟敢勾引驸马,害死延寿。好,你既然无情无义,就别怪我铁石心肠!朕到要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竟然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皇太后饶命,皇太后饶命!贤史错了,求皇太后饶了贤史。”

小萱丝毫不理会床上两人的哀求,转身走出房间,对站在外头的侍卫说道:“来人,给朕进去把贤史宰了,把她的胆给朕取出来祭公主。”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一百零九章 陪葬

韩德让闻言一惊,隆绪也是一愣,都打算劝劝小萱,就见小萱抱着怀里的小外孙,颤巍巍的走到庭院中,坐在石凳上垂下泪来,两人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里。

“娘,您别气了。”隆绪边劝,边替小萱拢了拢耳畔掉落的白发。

小萱咬着牙恨恨地说道:“隆绪,娘还有几年能活,这些个人,他们是欺负娘年老了,娘还没有死,他们都敢做出这种事情。倘若娘死了,他们岂不是无法无天了?娘咽不下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萱听着屋里的惨叫,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就看见萧恒德披着被子,跑出屋来跪倒在自己眼前。

“母后,是怀德错了,求您看在您怀里孩子的份上饶了怀德。”

“哼!”小萱站起身,看着萧恒德骂道:“你还知道你有个孩子?他还未满月你就做出这种事情?你还有脸跟朕讲?萧恒德,这孩子不用你再挂念,朕替你养了。隆绪,传娘的旨意,追封你妹妹延寿为越国公主,即日下葬。驸马萧恒德,赐死!陪葬!”

狠狠的说出这句话,小萱抱着孩子向府外走去。在她的身后,满脸诧异之情的萧恒德,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萱的背影。他不相信这个平日里,和蔼慈祥的皇太后,竟会下出如此残忍的命令。

他忘了,她是皇太后,他以为她已年老,没什么可怕的,这一刻。他醒悟了,但是已经迟了。

“母后饶了我母后我再也不敢了他嘴里默默念叨着,但是小萱再也听不见。也许即便是听见了,也会无动于衷。

乘着马车回到宫里头。小萱抱着孩子正想回寝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对身后跟着的隆绪吩咐道:“隆绪,你妹妹越国公主的葬礼,命所有皇亲国戚都要去参加,不得有误。”

她要给这些皇室亲族一个下马威。她要让他们知道她是谁。

抱着外孙,回到寝室,眼泪再忍不住从她的眼眶中掉落,从皮肤上已有地皱纹处流过,直滴落在孙儿的襁褓上。

越国公主的葬礼震惊了皇室贵族,也让群臣、百姓惊惧。这些年来,随着国家慢慢地繁荣、富强,远离战火,人们已慢慢将这位两鬓斑白的皇太后淡忘。随着这件事,人们又再记起她,记起她地名字。她在警告所有人,她的威严不容侵犯。

延寿去了。她只有观音、长寿两个女儿了。七个孩子。隆绪、隆庆、隆裕,还有那漂泊在外的郑哥。哪一个她都疼,哪一个她都爱。小时候看见孩子们跌倒在地上,她会亲自抱起他们,拍干净他们身上的泥土,扶着他们继续走路。老了,走路、行动显得有些吃力,她本想孩子们长大,等着他们来搀扶她走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能走多久就走多久,可是现在,在搀扶她走下去的孩子里,永远地少了一个。

接下来的一年,小萱悉心照料着孩子,将对延寿的怀念,全部加注在这个外孙儿的身上,并未孩子取名为:延庆。

隆绪、隆庆、隆裕等人,及驸马萧继先、萧排押都会在闲暇时,出入宫中,与这个小延庆一同玩耍。

总觉得对不起小萱,每次排押来时,都会恭恭敬敬。看着拘谨的萧排押,小萱安慰他,说道:“排押,朕知道你与恒德同为驸马,又同是胞弟。朕此番这么做,无非是给延寿儿一个交待。你身为驸马,朕只盼你能好自为之,善待公主,不要学恒德,做那让朕失望的事情。对恒德的处置,也是朕一意孤行,你切不可因朕要你亲弟殉葬,就迁怒于长寿,坏了你夫妻二人的情意。”

萧恒德跪地哭道:“皇太后,越国公主之事,的确是舍弟地过错。排押没有看管好舍弟,给皇太后带来这么大的悲痛,排押心里也是难受的紧。皇太后没有因恒德地事情,怪罪排押,排押心里已是高兴万分,怎敢还有其他的异想。”

看着萧排押,小萱点了点头道:“你跟继先两个朕都放心。以前朕也很信恒德地,没想到会出这样地事情,朕怎么也没想到,他身为驸马会在公主产期内,跟一个侍女勾勾搭搭

说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痛楚,不觉哭了起来。萧排押见状,忙跪着行到小萱膝前,举起袖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滴。一个岳母,一个女婿,抱头痛哭在一处

上京城里地有人心酸落泪,南京城里的有人心痛却哭不出来。

“咳咳”,南京城的一间府邸内,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咳嗽声。

休哥一边轻拍着前胸,一边提笔在面前的信纸上写下:种萱,这两个字。种萱,这是什么意思?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对自己说:她叫种萱。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休哥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房门口打开门,看向屋外。

你还好吗?曾经在我的眼里,你就像你胸前佩戴的那颗珍珠一样,光彩夺目,而我,也因有你一路的指引,走到了现在。

于越、宋王,免拜,所有能给我的你都给我了,可是我却还贪心不足,想要拥有那个说她叫做种萱的女人。是我耶律休哥太贪心了吗?她已经给我这么多,我却还想要。走出房,环视了一下整个院落,休哥悲戚的一笑。于越、宋王,也许我要的不是这些,那些战役、那些被我攻陷的城池,都是我送给你的,想要你能仔细的看看我,想听你兴奋的夸赞我。在群臣之中,为什么你做出的最后选择是韩德让,而不是也姓耶律的我?我的功绩为了你而存在,你叫我保护的人,我拿性命去守护,你叫我不妄杀一人,我也从不对无辜之人举起屠刀。这样的我,你却不要。

于越又如何,宋王又如何,当我看着你陪在先帝身边,抱着孩子满脸笑意时,我多希望那个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也许,那时在汉地时,我就不该带你回来,我该带着你远走高飞才对,那样的话,也许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我迂腐,为了谨尊王命,不落下千载骂名,一路护送你回京。我以为你会就此喜欢上我,再不会去羡慕那个什么千里送京娘的男人,因为你的生命里,也有一个男人曾经不远千里,将你送回萧府。

我不是皇帝不是王,但是我给你的却比皇帝给你的多得多,可惜你却没有在乎过。我留在这南京城,为你日夜守着边境,还在自作多情的想着你,这些你却全都不知。

记得初见你时,你惶恐的笑颜,记得你黄鹂一般清脆的语音,对我说起的第一句话语:你好,我叫种萱。

种萱你知不知道,抱起你将你扛在肩头的人,不愿将你放下,他想那么抱着你一辈子。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一百一十章 祈佛

在诸王谋反的乱世中,我耶律休哥却一直没有谋逆,不是我没有那个本事,而是我怕从你嘴里听到坏人两个字。先帝逝去,你万分悲痛,那时我真不该躲在一旁看你落泪,我该将你拥入怀中才是。我错过了与你携手的最佳时机,也许想拥有你很简单,但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放弃,直到你选择了韩德让。

如果在那之前我能对你说出,我喜欢的就是你,我最想要的媳妇就是你,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我不能否认,韩德让还爱着你,可是我也一样很喜欢你。我真傻,真傻,错过了那么多次与你携手的机会。

耶律休哥你是个胆小鬼!闭上眼睛站在院子里,休哥心里大叫着,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也喜欢她。在她踌躇不定时,为什么不站在她的跟前,对她说,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你!这大辽的境内,谁都道你是个铁血太后,我休哥却知道你的内心是多么温存、善良。

休哥整理了下衣装,向门口走去。骑着马,一路走向城内高耸的佛塔。到了佛塔前,休哥下马跪在塔前,眼里空荡荡的,心里更是空荡荡的。

这一生我什么也带不走,带不走你的温柔,带不走的笑容,连你的一缕青丝也无法带走。我只能带走你的名字,不管你叫做萧绰还是叫做种萱,我带走的只有你的名字而已。当我离开这个尘世,你还会记得我的名字吗?你还会记得那些跟我同骑一乘马的日子吗?

佛呀,您听见我地呼唤了吗?我耶律休哥喜欢那个女人,若是真有来生的话。我再不要这荣华,再不要这富贵,我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与她花前月下,白头到老。让她为我耶律休哥生下一群孩子。

佛呀,您听见我的呼唤了吗?如果你真仁慈地话,那么让我在来世,在下一次的轮回中,牵她地手。。吻她的唇,让她依偎在我的胸前,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不论那是五百年,还是一千年,我都愿意去等,去换。

站起身,休哥走上佛塔的台阶,来到佛塔跟前。用手轻轻抚摸着一个个雕刻精美的佛像。

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每摸一尊佛像,他就在心里念叨一句,每摸一尊佛像。他就在心里喊声她地名字。就这样,一步步缓缓的走。一个个佛像轻轻的摸。直到他摸完他能用手触摸到的所有佛像。

抬起头,看着那最高处再摸不到的佛像。他凄然的笑了。

你们能帮我吗?在下一个轮回中,成全我所愿。看着天边那红色的残阳,休哥走下石阶,骑在马上,慢慢的向南京城内的宋王府走去。斜阳在他身后洒下一片金黄色,将他高大地身影无限的拉长。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句话在这一世,只属于别人而不属于他。

夜晚,休哥离开了这个尘世,带着他心里的那个名字,永远地离开了契丹这片土地。他静静的离开,他不愿意让谁为他牵挂,为他伤心落泪。

人世间地爱有许多种,有地爱,爱的伟大,有地爱,爱的悲凉,有的爱,把所爱的人紧紧锁住,有的爱,却选择了放开所爱之人,让她去选择她要的幸福。他选择了放手,他要她高兴,他不想她为他烦恼、痛苦,他只要她开心就好。这辈子他走了,再没有回头路可走,如果时间可以倒转,他愿意重新选择一次,为她重头来过。

让我静静的走,让我在走之前,写下你的名字,藏在我的胸口,让我带走它,带走有你的回忆,那就是我全部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一匹快马从南京城跑出,向上京飞驰而去。得到休哥辞世消息的小萱,命人备车,连夜赶往南京。

隆绪辍朝五日,以示哀悼,并下令在南京为休哥立祠。

一路赶往南京,终于踏进了宋王府,小萱用手掩住哆哆嗦嗦的嘴唇,快步走向灵堂。她不相信他就这样走了,一定是他在跟自己开玩笑,他最喜欢跟自己开玩笑,不是吗?

休哥!休哥!走进灵堂,看见满堂的肃穆,眼泪失控的流了下来。一阵轻风吹进了灵堂,将她的发撩拨的有些凌乱,仿佛是谁在抚摸着她泛白的发丝。

胳膊上他送给自己的镯子在晃荡,还留着她的体温,她就用佩戴着他送给自己镯子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厚实的棺木。休哥,你怎么就离开了,我还没有给你找到你满意的媳妇呢趴在棺木上,小萱哭了起来,灵堂里回荡着她悲恸的哭泣。

再没有人会像他一样,跟自己开玩笑了,再没有人像他一样,让自己全身心的信任了。休哥,本不属于这里的我,还没有先离开,你到先走了。这是为什么?心中的那尊铁塔终于崩塌。

与延玉不同,延玉在自己心里,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却心灵相通的好友。而休哥,则是无论什么事,都会冲在自己最前面,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好友。我多想能再为你们做些事,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离开的都这么早?小萱心里哭喊着。

数日后的清晨,小萱随着车队,参加了休哥的下葬仪式。看着他的棺木被一点点的放进墓穴,小萱的双拳握得紧紧的。这是真的,那个叫做耶律休哥的男人,那个自己赖定他一辈子的男人,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看着土慢慢的铺平,小萱深呼吸了口气,拿出早已备好的白色茶花,铺满了休哥的墓前。

随后,小萱一人在墓碑前坐下,命人在墓前摆了张矮几,放上了一壶茶,两个茶杯。将茶杯倒满了茶水,她开始品茶。

“喂,尝尝这茶好喝吗?”小萱喝完自己茶杯中的茶水,将另一杯洒在地上,复又斟满。“说走就走,也不等我来,让我再看看你,跟你叙叙话哽咽着说不出话,索性就让眼泪留个痛快吧。

眼泪断断续续的流了三、四个月,还是没有流尽。每当想起休哥,她的眼泪就会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倾泻而下。

好事成双,祸不单行,在她的泪水还没有止住前,又一个噩耗传来。

耶律斜轸也去世了。

统和十六年、统和十七年,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辽国的两员大将,先后离开了人世,整个辽国笼罩在一片沉痛的悲哀中。

两位为辽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一代勇将的离世,在辽国内部引起不小的震动,那些原本被压制住的种种势力,纷纷抬头,挑衅那满头白发,痛失两员得力干将的小萱。

现在大辽朝臣中老的老、死的死,活着的也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谁还愿意听这个老婆子的话,尤其又是个再没人能依靠的老太婆。

王位,永远都有着无穷无尽的诱惑力。

悲痛的小萱,还没有糊涂到分辨不出周围情况的地步。她整日里悲痛的在群臣面前,唠叨着休哥、斜轸的名字,暗里却在寻思该怎么压制风雨欲来的情景。

她想告诉所有人,在她还没死前,他们的命运很简单,就是乖乖的听话,老老实实的认命。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围城

“燕燕,汤炖好了,快来吃。”皇宫中的一间寝宫里传出一声温柔的低唤。

被封为太保、政事令、总理南北二院枢密院事,后又晋为大丞相,封爵齐王的韩德让,端着刚炖好的鸡汤,走到小萱的书桌前停下脚步。见小萱还在看着桌上的地图,韩德让不禁发着牢骚:“看看看,一张地图看了两三年,你还看不够?”

“德昌,我想攻打宋国。”小萱冷静的说道。德昌是她赐给韩德让的新名字。

韩德让一惊,手中端着的汤碗不禁洒了出来,洒在他的手上,烫的他慌忙将汤碗放在桌子上。

“怎么搞得?也不小心点。”小萱眼见他端着的汤洒出来,烫到了自己,不由站起身,心疼的埋怨道。

“不碍事,不碍事的。”韩德让一边说,一边将手放置在身后。怎奈小萱一把将他的手从背后拽出来,盯着那烫的通红的手背。

“我叫太医来。”

“燕燕,这点小事没什么的!你别大惊小怪!”

瞪着韩德让一眼,小萱冲着门外喊道:“传太医来。”

“是!”

韩德让回头看了眼门外,又看向小萱说道:“刚炖好的鸡汤,很鲜,快趁热喝了。”“嗯”,小萱点点头,坐回座位上将汤端到自己面前放下,正欲拿起小勺喝汤,就听韩德让轻语道:“怎么忽然想起来要攻打宋朝了?”

“因为不想日后再打仗。再有战事。”小萱说完低下头喝着碗中的汤。

韩德让听到后,不再说话,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喝着热汤。等到太医来了,帮他把手包扎上后。小萱才又说道:“休哥、斜轸都不在了,我大辽以前的许多干将,老地老、死的死,现在朝廷正在经历以新换旧的局面。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平安,才能再不打仗,结果只有一个,只有我们强大了,别人才会看我们地脸色。只有我们拿下了这个天下,天下才会太平。我想历朝历代的皇帝,也都是这个想法,先把天下打下来后,再去计较其他地事情。隆绪不小了。我也老了,我想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为孩子留下点什么东西。”

“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韩德让猛听到小萱最后一句,不由怒道。

小萱抬眼看向他。看着同样白发苍苍的他瞪着自己发怒。不由“噗呲”笑了一声。

“你想做什么都行,我会陪着你的。”看着她笑。韩德让低下头轻声说了句。

“嗯!”小萱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就这么定了。”

统和二十二年,在离赵光义辞世七年后,萧绰偕同辽帝耶律隆绪,重臣韩德让,率领二十万精兵,开始了南下伐宋的战争。

辽国举国百姓都关注着这场战事,以往他们地皇太后亲征,总是捷报频传,但是那时她有两位得力的干将,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现在的她,还能行吗?她还能再为他们带来新的捷报吗?百姓们心中有疑惑,大臣们心中有疑惑,出征的将士们心中却没有疑惑。

皇太后的威名,他们早已经听说过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主帅往差里想,毕竟自己的命就攥在她的手中,更何况这位皇太后,还是有数场战斗经验地老将。士气高昂的辽兵,在皇太后、皇帝一同亲征的鼓励下,势如破竹,不停地攻城掠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辽兵打到了澶州,距离东京府仅有一河之隔。

东京城内百姓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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